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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劫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灵异13号
阴阳劫
作者:灵异13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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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劫 第一章 结婚摔喜
我的爷爷叫林天健,在我们村,是个有能耐的人。
他早些年是个戏子,随戏班子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奇人怪事。除了唱戏之外,他还会些跳大神儿的道道,逢年过节,村里庙上都请他去管事,还管他叫老仙儿。可后来,碰上特殊时期,他被戴了高帽子游街,戏班子的家伙事被毁,连他塞厕所缝里的老黄历都被掏出来烧了,他就做起了农民。
不过,农民倒也没做多久,他就被一辆黑色桑塔纳给接走了。
这一去半月,我被托付在邻居家,等回来的时候,爷爷拆了老房子,请了包工队,盖了村里当时绝无仅有的二层红砖小楼房。甚至,还买了当时村子里唯一的一台大彩电。
高调引来妒忌,村里不少人,说林天健在外边,肯定是干了啥不干净的勾当。要不然,咋可能来钱那么快
爷爷这个人随和,倒是逢人乐呵呵的,别人碎嘴说他,他也不怪。
阴历二月二,龙抬头,也叫土地诞。
别处上坟是清明节,而在我们这儿,二月二是一年当中最为重要的鬼节。从小只要是这一天,爷爷出去上坟,总会把我关在院里,不让我出去。我问为啥,爷爷就是笑笑,不吭声,然后把大门一锁就走了。我自小跟爷爷相依为命,连“林一”这个名字都是爷爷给起的,他说啥就是啥。
不过,那时候小,不懂事,也淘气叛逆。
他越不让我出去,我就越想出去瞧瞧。我甚至怀疑,爷爷在这一天出去,肯定背着我吃了好吃的。
这回,正巧隔壁二胖来喊我,还说,大人们拿了很多好吃的,去了老坟坡。要是去晚了,连鸡屁股都吃不到。
小时候农村不比现在,可没那么多好吃的,一听有烧鸡,我那叫一个嘴馋,丝毫没犹豫,翻墙就跟二胖去了老坟坡。
可到了老坟坡,没一个人。
就瞅见,坟堆上花花绿绿的纸条,随风飞舞,坟头纸被土坷垃压着,在料峭春风里,瑟瑟发抖。
老坟坡被看作是我们老界岭的风水宝地,家家户户都在这里埋坟,林家是我们老界岭村的大姓,村里半数以上的人都姓林。而老坟坡上,有一座年代久远的老坟,据说就是老林家的祖坟。
不过,老祖坟具体是谁的,我也不清楚。
只感觉老坟规模很大,像个凸起的小山头,更为奇怪的是,坟头还竖着一枚巨大的无字青石碑。
除此之外,再没别的。
二胖跟我撇了撇嘴说,去球,来晚了,烧鸡一定都被大人们给吃光了!
觉着扫兴,正准备回家,我却突然听见,有人在喊我。
老坟坡旁边的山窝子里有座破庙,几十年前批斗我爷爷那会儿,被砸了一半,留了一半,现在已经成了废墟,没有香火,荒草成堆,附近还有荒坟。声音就是从那儿传来的,我回头一瞅,看见庙门口正站着个穿红衣服的漂亮姐姐,跟新媳妇似的。
时值初春,草色浅绿,她一袭红衣,十分惹眼。姐姐长得白净,很好看,我却从没见过她,远远地,她冲我招手。
也不知咋的,我浑浑噩噩的就走了过去。
可真到了破庙门口,却不见刚才那红衣服姐姐,倒是看见地上掉了一张红纸。
小时候没少听我爷爷讲鬼故事吓我,说鬼会喂人吃黄泥巴,鬼会在野地里喊人魂,听到有人喊你,一定不要答应,也不可回头,一回头魂就没了。我被吓到了,扭头正准备跑,二胖跑了过来。他听老年人说,坟头纸是给死人盖的被子,还问我,咋给丢在地上了我吓得不敢吭声儿,他说,得赶紧压回去,要是得罪了下边的,吃不了兜着走。
本来就怕,二胖这一说,我都快吓哭了,随手捡一块儿土坷垃,把红纸往旁边的坟堆上一压,拔腿就跑。
回到家,我被爷爷的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当然,爷爷问我去了哪儿,我也没敢说,就说跟二胖去河边翻螃蟹,被螃蟹夹到手才哭的。
对此,爷爷倒也没多问。
他长叹了一声,说,有儿坟头飘白纸,无儿坟头屙狗屎。今儿个可是鬼节,按规矩说,你得上祖坟给先人烧香磕头压纸挂青。但是,你四柱八字不够硬朗,不能到坟地去,自然也不能上坟,爷爷已经替你代劳。你到屋里,也不用磕头,就给祖先牌位上个香,礼数到了就行。
爷爷还说,我太爷爷在晚清的时候,是朝廷上的大官,了不得的大人物,那座大坟就是我太爷爷的坟,屋里的牌位也是我太爷爷的。给太爷爷上香,能保佑我平安长大。
其实,我根本不关心这个。
我更想知道的是我爸妈的事情,可是问出来,爷爷却不再说话,也不解释。而且,看我的眼神也有些许古怪,我无法理解,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
一想到爸妈的事,我就会想到,娃子蛋们打闹的时候,骂我是野孩子,弼马温转世。难不成我没爸妈,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这是一直埋在我心中的一根刺,稍微触碰,就钻心的疼,小时候也没少因为这事,跟娃子蛋们急眼儿。
当天夜里。
一直到很晚,我才睡下。
一来在想爸妈,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爷爷为什么会对这件事闭口不谈二来,在想白天我在老坟坡破庙门口瞅见的姐姐,越想就越感觉瘆得慌,我白天一定是活见鬼了。
夜里头,我还做了个梦。
我梦见,红衣服姐姐就坐在我床边。
也不知道是梦还是醒,就觉着害怕了。我吓得捂着被子呜咽,不敢大声哭,也不敢喊爷爷救命,更动不了。一直就那么僵持,到后半夜不知啥时候实在是困得不能行,才睡着。早上醒来,枕头都湿了,而我枕头旁边多了一张红纸。
上边写着几个字,我却不认得。
看到这张红纸,我立刻就想到了,昨天在破庙门口捡到的那张坟头纸。当即被吓了一身冷汗,我哭着去问爷爷。爷爷拿过红纸一看,神色极其微妙,眉头微微皱着,说:“林一,这是生辰八字,不是你自己的,你哪儿弄来的”爷爷从小对我也很好,不过,他喊我都是直呼全名,不像别人家爷爷娃啊蛋啊的那么亲昵。
事情到这份上,我知道,不敢再说瞎话了,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爷爷一五一十全部交代。还说,我这肯定是撞了鬼了。
听我说完,爷爷竟没有生气,稍稍一笑,好像不把这事当回事。然后,他掐灭手里的烟头,说:“放屁!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那都是瞎话!”
说完,爷爷却把那张红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拿到里屋,还收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九十年代,农村还有货郎担儿,走村串乡卖各种小玩意家用品,来的时候,大老远的就能听到拨浪鼓声,咚咚咚响,娃子蛋们很喜欢这个。
也正是这天下午,爷爷在院里劈柴,来了一货郎担儿。
货郎担儿把挑子放在门外,进了院里,也不找我爷爷推销东西,只说讨要一碗水喝。喝完水,他把碗反扣在石桌上,连声谢谢都没有,扭头就走。
我还悄声跟爷爷说,这人真没礼貌。
爷爷没说话,则是走过去,拿起扣在桌子上的大瓷碗,发现下边放着一张黄纸字条。
上边竟写着几行字:
有木它是棵树,有人做不了主,献王应为刺客,披麻必是怪物。
看到这张纸条,爷爷眉头一皱,快步走到大门口,冲着外边吆喝了一句:“让你水喝,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滚,有啥球事,时候到了再说!”
我感觉怪,跟着爷爷出去看,爷爷则把我揽在怀里,不让我出门槛。我往外边瞅了一眼,发现货郎担儿已经不见了。
我问爷爷字条是啥意思,爷爷说,货郎担儿没文化,纯粹瞎扯淡,让我不用管,还把那纸条给烧了。
后来我识字多了,才知道了那句话的意思。
不过,货郎担走后第二天,我就病了。
甚至,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不省人事。
爷爷忙前忙后,托人带我去过省城的医院,医生都说无能为力,拼着个十来万,或许能保住命,但最多是个植物人,建议回家准备后事。可后来,却不知怎么的,我的病又突然好了。我问过爷爷,爷爷说他请了个道士,那道士是他以前跟剧团在外地唱戏时候认识的,是个高人。道士化了一碗符水给我灌下去,我就好了。
听起来悬乎,但我当时昏迷,也没有见过这个道士。
不过,在我童年的记忆里,爷爷口中这个道士简直就是如同神仙一般的存在,懵懂时期,对他还有着十分美好的憧憬。
一晃十年过去,这一年我十八,老界岭村又出事了。
出事的是我堂哥,他先天缺陷,是个憨子。
眼看着都二十多岁了,大伯大娘都愁的很,憨子哥又是他们的独苗,不能传宗接代有悖孝道,是大不可为之事。可十里八村的姑娘谁愿意嫁给一憨子,就算是图财,我大伯家也不富裕。
不过,这一天大清早,爷爷从外边匆匆忙忙地回来,他跟我说,我大伯家要办喜事,一会儿好过去帮忙。
我大伯就那么一个儿子,办喜事,难道憨子哥要结婚
事情没错,但这事来的太突然了。
村子里说啥的都有,往好了说,傻人有傻福,憨子的媳妇还特别俊俏,白净地很,让人羡慕的直流口水。可更多的人则说,这媳妇来路不正,是我大伯掏钱从外边买来的,还有人偷偷地说,媳妇是憨子哥从老坟坡背出来的。
这传言,听得我瘆得慌,也让我回想起了童年的噩梦。
我让二胖帮忙打听了,没有人知道新媳妇的娘家是哪个村的,我大娘也瞒着不说,的确结婚当天,新媳妇的娘家人没来一个。
当我看到憨子哥背着新媳妇流着哈喇子的时候,别人觉得搞笑,我莫名其妙就觉得阴森怪异。
我甚至感觉,那血红色盖头下有一张熟悉的脸,正对着我笑。
村里结婚有个旧俗,就是摔新媳妇,叫摔喜。
一般摔喜都只是走个过场,意思意思就得了,图个吉利。可是我大娘那人迷信的很,说摔媳妇很讲究,摔好了,男的靠前,媳妇贤惠,以后家里男的做主。如果摔的不好,女的靠前,那就是娶了悍妇,以后全家都要受这儿媳妇的气,左邻右舍也是要笑话的。
这第一次,憨子哥还真就没摔好,新媳妇掉在了前边,村民们是一阵哄笑,我大娘气地脸都绿了。
她那股泼辣劲一来,怒道:“不中,刚才那次不算!栓子,赶紧的,再来!”
没想到我大娘对这件事这么执着,憨子哥怕我大娘,我大伯更不敢吭声,大伯连忙帮着憨子哥又把新媳妇给背了起来。
又走了几步,到竹林那边,大娘咳嗽了一声示意。
憨子哥也是牟足了力气,咬着牙,扛着新媳妇就朝前边的竹林子边摔了去,那边干竹叶子多很厚实软和,憨子哥倒也不全傻。
这次,新媳妇被憨子哥给甩到了一边,而他自己踉踉跄跄,被甩出去两三米远。
憨子哥坐在地上,流着哈喇子冲着我大娘笑,甚至,还高兴地躺地上打滚,惹得大家是一阵阵的哄笑。
我大娘也是高兴的很,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这下子她定然是能当得了这个家了。
“他大娘啊,你……你家新媳妇咋还没起来呢”说话的是马卫国,我们村生产队大队长,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话也让当场的哄笑声戛然而止。
没错,大家都看到了,新媳妇栽在地上一动不动。




阴阳劫 第二章 纸人守灵
几个人管事的上前帮忙搀扶,这一动,新媳妇的脑壳下淌出一大滩鲜血,下边的干竹叶都被染红了。
锋利的竹茬子戳进脑壳里边,新媳妇当场气绝。
这事吓坏了不少人,胆小的几个撒丫子就跑,大家都知道,这喜事上出大岔子,犯了喜煞,恐怕是要出大麻烦的。
瞧见这个,我大娘也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吭声。
憨子哥最怕看到血,刚才还流着汗揦子傻笑,这会儿也被吓得不行,一个咕噜,爬起来就跑。
这种事头一遭,都不知道该咋办,马队长派人分两路,一边去喊我爷爷,一边去叫村里的赤脚医生牛大黄。
刚吩咐完,我大娘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冲新媳妇跑了过去。
她过去并不是觉得这新媳妇可怜,反倒是冲着她狠狠地踹了几脚,好歹旁边几个人把她给拉住了。
死者为大,大娘这做法不妥,是个人都看不过去。
就此还没罢休,大娘嘴里边还骂:“短命的贱货,要死你鳖孙的早死啊,非得死在老娘这儿……”
大伯站在那里一句话不敢吭,我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毕竟都是林家人。大娘那话越说越难听,我都听不下去,过去说:“大娘,我嫂子她都摔成那样了,你咋还能说出这种话”
“谁是你嫂子栓子跟这个短命贱货没半毛钱关系!”
大娘那蛮不讲理的劲儿上来,简直不可理喻。
人都没了,我大娘又闹了这么一出,这边吵的不可开交,谁都不太敢招惹我大娘。好歹我爷爷和牛大黄也都过来了。
牛大黄慌忙过去,手指微颤,轻触脉搏,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这……人已经没了,准备后事吧!”
爷爷没说话,黑着一张脸,显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过去就给了大娘一大耳刮子。大娘再泼辣,但是我爷爷发了火,她也吓懵了,捂着脸哭,不敢再吭声。
然后,爷爷又回头跟我说:“林一,去帮个忙,先把你嫂子抬回去再说!”
我愣住了,出了人命,不应该报警吗而且,从小爷爷告诫我,离这种事情远一些,这一次,爷爷让我过去抬尸体,这真的合适吗
“爷爷,我抬”我疑惑,也还真有些怕。
“没错!”
爷爷并没有多余的解释,这话也不容置疑。
虽不明白爷爷的用意,但他让我这么做,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我便点了点头,二胖也过来帮忙,他低声哆嗦着说道:“老……老大,你别怕,我跟你一块儿!”
我看了他一眼,只是尴尬地点了点头。
新媳妇就这么没了,大伯家的喜宴也换成了灵堂,我大娘照样还是不依不饶,说那女的根本就没入门呢,不算林家的人,北坡找个地方挖个坑,随便埋了得了,搞什么灵棚,那短命贱货猫狗不如,根本不配。
可大家都明白,在很大程度上,新媳妇就是我大娘给害死的,要是报警,怕是要判个过失杀人。如今她又说了这种话,大家都说我大娘这么办事,太不是个东西。
最后没了个法子,大娘虽难缠,但也要脸,更怕坐牢,也只好妥协,就在外边搭了个灵棚。
横死之人不能入院,倒也是这么个理儿。
既然是守灵,就得有个守灵的人,死者是我堂哥的媳妇,虽没真正过门,但因果已经有了。爷爷讲过,守灵是为了让亡人能够找到回家的路,回家之后才能够往生投胎。回不去,就只能在死去的地方徘徊,当游魂野鬼,怨气重的,还会变成厉鬼。
守灵的人必须是有因果之人,才能起到导引的作用,当是死者后辈或伴侣。
唯一的人选就是我堂哥,可他是个憨子,怎么商量也不去,他怕死人。
最后没办法,我爷爷和大伯悄悄地背着我大娘,硬是把我堂哥给绑了去。一来是为了守灵,二来也算是替他们母子赎罪,毕竟人是我大娘和栓子害死的。
冲了喜煞,小可化了,往大了去,后果恐怕是难以想象的。
到第二天,天不亮的时候。
我家大门被敲得是叮咣作响,还有人喊门。
我爷爷开门出去一看,发现我大伯和大娘竟都跪在我家门口,爷爷问:“咋回事赶紧起来说话!”
我大娘哭了,哭着说着。
原来大伯嘴软,没能瞒住大娘。憨子哥昨晚又一直在灵棚里怪哭怪叫,我大娘不忍,就偷偷地把憨子哥给放了。
回去后没多大会儿,憨子哥就开始高烧不退,一直说胡话,说他对不起香儿,他该死,还自己死死的掐着脖子,刚才都翻了白眼,脖子也被掐得乌青。这会儿憨子哥还在家里的床上绑着,我大娘琢磨这肯定是我嫂子作怪,就只好过来求我爷爷。
爷爷没说二话,就跟着去了大伯家。
走之前,他还给我分配了任务,叫我去灵棚那边瞅瞅,看有没有啥异常。
这大清早的,灵棚那边冷冷清清。
这地方,就算白天也没人愿意靠近,不吉利。
我咬着牙过去,瞅了一眼,就盖尸体的那块白布掉在了地上。新媳妇身上还穿着红色的新娘装,脸上搭着红盖头,看不清楚长相。我大娘连寿衣都没有给堂嫂准备,就穿这么一件喜服躺灵床上,看起来怪吓人的。
也不敢多想,我着手用白布盖好,重新上了柱香,调整了下长明灯的灯罩,添了点儿灯油,立马离开了灵堂。
我回到家的时候,爷爷那边竟也完事回去了,他说憨子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已经喝了符水,醒过来就不会有啥问题。
说完的时候,爷爷又突然盯着我。
我被爷爷的眼神盯得发毛,不知不觉起了一身冷汗,就连忙问:“爷爷,咋了”
“哦……也没啥事,林一,再过个几天……”爷爷话说了一半,又突然来了个大反转,说:“来,给我揪几根儿头发!”
“头发”
“没错,就是头发。”
我也不知道爷爷是要做啥,也没多问,他总不会害我的。所以,也就没多想,拔了几根头发给了他。大半天的时间,爷爷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等出来的时候,他那手上提溜着一具惟妙惟肖的纸扎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那个纸人扎的像我。
我随口问了一句,爷爷解释说:“灵棚那边你憨子哥是铁定过不去了,那边不能没人,先让它过去顶替一阵子。”
纸人守灵
还真有些稀奇。
爷爷话虽说得轻巧,可看着那个纸人,我的心中怪怪的,爷爷做纸人守灵,为什么要取走我的头发
我忍不住好奇心,偷偷地跟了过去,竟看到了更加诡异的一幕。
爷爷并不仅仅是将那纸人放在灵棚里守灵,而是,将堂嫂身上的白布掀了起来,把那个纸人给塞到了堂嫂的怀里,然后又将白布重新盖好。
这算是……
纸扎人与堂嫂同床共枕
我吃了一惊,差点儿惊出声儿来,心说,爷爷这是要干啥
既然爷爷用我的头发做了纸人,此事肯定是跟我有关联的。把纸人放好之后,爷爷回头朝四周看了一遍,似乎担心被别人看到,我担心撞破爷爷的秘密,也连忙躲在大树后边。
等爷爷走了,我再从大树的后边出来,也不敢再去灵棚那边查看,就回家去了。
一路上,我心里都非常的别扭。
到家爷爷问我去哪了,我就说去找二胖玩了。
爷爷又特意强调说:“这几天最好别出门,你嫂子的事有些麻烦,莫要给别家带去了晦气。”
我点头说知道了,村里头是有这讲究,家里有丧事儿的不能进别人家门,会带去晦气,害了别人,爷爷的话到可以理解。
但是,关于纸扎人的事到了嘴边,我还是给咽了回去。
整个村子里,除了爷爷懂得这种事之外,我也不知道该问谁去。二胖下午过来找我,俩人闲聊的时候,我就随口问了一句:“二胖,你说在死人的旁边再弄个纸人,同床共枕,咱们这地方有这种说法儿吗”
二胖眉头一皱,这货力气大,胆却不够肥,提起这个,加上我堂嫂的事情,他脸色有些惨白,立马问我:“老大,好端端你扯这个做啥”
“没啥,我就随口问问。”
“这……我还真没听说……”二胖说到这里,突然一顿,他看着我,眼睛瞪得老大,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我立刻问他。
半晌,二胖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密的冷汗珠子,深吸一口气,低声说:“老大,我也是刚想起来,那种事我还真听说过,操,之前听东洼村马二那小子说的。弄个纸人跟死人一块下葬,马二那小子说那叫配阴婚,他见他爷爷给别家弄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
马瘸子这人我知道,旁边东洼村的人,这人能掐会算,年轻时候修路下雷管没弄好,把腿给炸折了,眼睛也熏瞎了一只,后来,不知咋的突然开窍,做了算命先生。不过,我听爷爷说过,这人的路子不太干净。
话说回来,爷爷拿我头发做纸人,会不会真的是配阴婚我活的好好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脑子乱糟糟的,二胖喊了我几声,我都没听到,半晌之后,我才回过神来,二胖问我没事吧
我说没啥事,就是昨晚没睡好,有点儿困。
这天夜里,没听见窗外夜风的嚎叫,一切倒是平静哑然。
一夜无梦,我睡得晚,但也睡得很香。
一大早,爷爷就匆匆忙忙来了我屋里,一脸期待的问我,昨天晚上有没有做梦
我刚醒,加上爷爷突然问这么个问题,把我问得有些发懵。缓了几秒,揉了揉眼,想了一下,我说没有。
“不对啊,咋会没有做梦”爷爷皱眉,沉吟,而后又问:“确定没有林一,爷爷是过来人,你也快长大成人了,没啥害臊不好说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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