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又要抢我剧本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杯酒凉
“你不担心你的前女友?”贺屿轻哼一声,问了一个看起来完全不相关的问题。
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送命题。
所幸安明晦现在已经能够从容娴熟地正确应答任何形式的送命题:“一只鬼而已,都已经一星期了,他们还不至于真的就这么送命。而且比起不欢而散的前女友,我觉得自己还是更应该确保我的两个小学弟的安全。”
“我这么说的话,我的学弟满意了吗?”
“不是学弟。”贺屿驳回了他的称呼,转而提出自己更满意的一个方案,“是男朋友。”对人类来说交换体.液是配偶间才会进行的行为。
李程岳一个没留神,祸从口出:“这怎么就男朋友了???”强吻过一次就算是你的人了?
贺屿这辈子最讨厌脏东西和麻烦的东西,现在又多了一个话多的人类。
眼看着贺屿脸色明显黑了一个档次,安明晦拉着人的胳膊一边往前走,一边无奈地道:“我们剩下的食物很少了,先从北门出去,去外面的店铺收集点物资,走吧男朋友,别这么容易生气。”
脾气很差的剑灵先生又一次被轻易地安抚了下来,甚至觉得被安明晦这样称呼,心情还隐隐有些不错。
走在路上时,安明晦心里想着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人们最大的敌人已经不再是游荡在校园里的鬼魂了,而是不久前还和平相处着的同族。
食物早晚是会吃完的,那么那个时候人们要吃什么?
北门距离他们所在的地方还是有点距离的,一路上也遇到过一些小麻烦,但都还好解决,只不过安明晦总觉得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那感觉令人毛骨悚然,可是他每每回过头,却又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人或鬼。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懒癌:我看你是想死
小学弟:我再也不说话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安学长: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第123章黎明将至(9)
陷入这个地方的不只是学生,还有当时在学校内的老师以及其他人员。
安明晦考虑到的最坏的情况要比他预想中发生得更早一些。
他们在商店街看见了一个男人,这人安明晦有印象,是学校里经管学院的讲师,听说人很不错,但现在却完全没有了作为人的样子,形容狼狈地倒在地上,已经陷入了昏迷,但似乎还没有彻底死去,还在痛苦地呻.吟着。
在这里就是见到尸体也不是什么怪事,值得注意的是这位讲师身上的伤——两条腿上的肉都被剜掉了,露出森森白骨,而且伤口还颇为平整,看起来可不像是被鬼怪啃掉的。
“学长,那个、那个不是……”
听着李程岳颤抖而恐惧的声音,安明晦闭了闭眼,轻声道:“不要看了,我们继续走。”
“可是,可是他还……”
“没有医院,没有医疗手段,我们救不了他。”而且一个人就这么明晃晃地躺在街道上,从阴谋论的角度也很难确定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陷阱,“不要看了,学弟。”
显然,李程岳还是迈不过心里那道坎,贺屿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他对于人类的生死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看到一个人奄奄一息地躺在那,也不觉得跟死了一只蚊子有什么区别,说话也从来不会委婉:“让你走就走,不走你还能干什么?陪他一起去死?”
这道理李程岳也懂,他还是觉得心里难过,但也没再提出什么异议,只是小声问:“那……至少给他一个痛快……”
“当事人失去意识的情况下,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擅自决定他的生死。”他也不希望事情发展成这样,但有些时候无能为力就是无能为力,“毕竟总有人就算痛苦也想多活一时片刻,擅自替别人做决定,对老师他也不公平。”
小学弟看起来有些失落,安明晦很能理解这种感觉,毕竟如今大多的孩子都是从小被宠爱着长大的,以前也不会遇到这种状况,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大概也很少体会到。
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候他就懵懵懂懂地知道了这些事情,知道了两全其美是极其难得的,也知道了有的时候是一定要做出取舍的,更知道了人和人真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气氛多少有点沉闷,安明晦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着问:“难道是对学长感到幻灭了?真是不好意思,还是没能做一个好榜样。”
这话,贺屿就不爱听了。
“谁想救,谁去救。谁想杀,谁去杀。牲口都明白的道理。”他凉凉地道,“蠢人是非多。”
一句话都还没说出口的李程岳觉得自己简直是窦娥再世,且不说他没想怪学长,退一万步就算真的猪油蒙了心,那他也没有这个胆子啊。
“没有没有,学长你别误会,我就是有点难受。”感受着旁边刺过来的虎视眈眈的视线,李程岳连忙把话说清楚,“我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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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明晦当然也注意到了贺屿威胁似的注视,就顺手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你们不用这么严肃,学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出现什么状况都是很正常的。”
“虽然我也很想教小学弟做一个好人,但是做好人之前还是要先保护好自己。我也很想对每个人都施以援手,可是既然做不到,我也只能选择先顾及我看重的人。”简单地解释了两句,他揉揉小学弟的头发,笑得平和自然,“好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做呢,快点继续走吧。”
贺屿心想这个人真是有点傻,分明和李程岳也才认识一周时间,怎么就这么自然地把人规划进了自己人的范畴?
偏偏他还真就吃这一套,看着安明晦把亲近的人与外人区分开,又坦诚地承认自己的区别待遇,不知道怎么就觉得欢喜得不行。
要是这个“自己人”的范畴再小一点就更好了。
要是没有不知死活凑过来烦人的苍蝇就更好了。
慢吞吞地跟在安明晦和李程岳的身后走着,贺屿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依然倒在原地的男人,握着剑柄的手指冷不丁一松,手里的剑便自发地浮起,迅疾如雷电般地飞去切断了男人的喉咙,过程中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再归来时剑身上也看不出任何血迹。
而那原本还在痛苦低吟的人,也随之化成了一滴散落的灰尘。
他半眯着眼睛,不经意似的扫视过身后不远处的一家服装店,嘴角不自然地勾了勾,露出一个只流于表面且看起来十分冰冷怪异的微笑,然后又张开嘴,一字一句无声地说道:滚远点,不然下一次就是你了。
拿着一个死人来他这招摇撞骗,也真是不知死活了。
刀刃刺入血肉的感觉虽然不明显,但是依然让贺屿感到恶心,就算他的动作快到连血液都来不及沾染上去,也还是不能改变这样的事实。
他眉头皱得死紧,抽出几片湿巾擦了擦剑刃,然后又想了想,快走两步上前,一把将自己的本体塞进了安明晦的怀里。
“拿着。”他面不改色地道,“你们先走,我离开一下,待会儿来找你们。”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没多久就看不见人影了。
安明晦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弄得愣了一下,随即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无奈地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怀里的长剑:“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躲在自己的本体里的剑灵先生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静静地假装成一把普普通通的长剑,理直气壮地让安明晦带着自己走。
活死人的怀抱不够温暖,但依然十分舒适,至少贺屿是十分满意的。
而安明晦也没有多说什么,一路就这样走到了一家超市门口,才敲了敲剑身,示意他差不多该出来了。
“虽然好像也没什么希望了,不过姑且还是进去找一找吧。”安明晦一边说着,一边笑着看向慢吞吞地从后面走过来的贺屿,把怀里的剑还给了他,“万一还有漏网之鱼呢?”
如果真的已经有人沦落到了连同胞的血肉都割得下去的程度,那么显然这些明面上的资源不太可能还有剩的,安明晦不抱什么期待,只是想着至少也能再找到些其他的日常用品。不过就算没有也没什么关系,原主在外租的公寓也在这附近,公寓里还有些吃的,短期内还不至于太过烦恼。
李程岳非常纳闷贺屿是从哪冒出来的,更纳闷他刚才跑到哪去了,但是他不敢问。
超市里并没有人,他们三个分开了在各处搜索用得上的资源,其中贺屿显然是态度最不端正的,不过好在安明晦和李程岳都没指望他能认真做事,只要不坐在哪睡过去就很好了。
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安明晦在一排排货架前走着,视线仔细搜寻着可能会用得上的东西。
事实上超市里已经被之前来过的人们翻得惨不忍睹了,大多数东西都散落在地上,那些保存得比较完好的货架都是些无人问津的东西,比如相对没有什么实际用处的饰品摆设。
当他从一排货架之间走出、正要再去另一片货区看看时,却只听见侧面传出几道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就有一个身形肥胖的男人倏地从旁边的货架后冲了出来,猛地撞向了他。
体型差距太过悬殊,安明晦根本没法在这样的撞击下保持平衡,手里拎着的袋子掉在地上,整个人也被撞得重重地摔倒在地,甚至还在光滑的地砖上滑出了一段距离。
然而不只是受到了撞击,他还明显感觉到在男人撞过来的同时,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深深地刺入了自己的胸腔。
不止如此,那肥胖的男人在撞倒了他之后,继续合身扑了过来,短而粗的手指死死握住插在他胸口的刀柄,使出全身力气按压下去。
安明晦听见了几道细小的响声,那是他的肋骨碎裂发出的声音,可能还有心脏被刺穿的声音。
他看见了那男人狰狞的面容,对方看起来像是疯了一样,几乎已经红了眼,脸上满是汗水,混着皮肤分泌的油脂泛出油腻的光泽,一双细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像是饿极了的野兽盯着肥肉一样,喉咙里还像是破旧的风箱一样发出粗重的喘息。
毫无疑问,这个人想要杀了他。
可是他本来就是一个死人了。
他在这一刻出奇地冷静,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抽出了刚才看厨具区时为了以防万一带在身上的菜刀,然后飞快地割向了男人粗壮的脖子。
安明晦的回击被挡住了,在意识到自己不可能跟这样壮硕的人比力气之后,他就趁着对方无防备迅速地反向抽回了刀子,转而用尽所有力气将其刺进了男人的胸膛。
他听见了对方发出的惨叫,可是心里也清楚一个这样体型的人不可能这样轻松就死去,所以就只能咬着牙将刀子用力□□,再一次重重地刺入,如此反复。
男人的嚎叫听起来既恐惧又愤怒,显然他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身型瘦削的人明明已经几乎被刀子刺了个对穿,却还能保持着这样的行动能力。
温热的血液溅了安明晦满脸,这场争斗以胖男人的死亡告终,然而对方至死也不曾松开那握着刀子的手,其后果就是那柄大尺码的厨刀已经完全刺入安明晦的心口,要是再用力几分的话大概就要把他整个人钉在地上了。
说起来这一切的发生到结束也不过是一分钟之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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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明晦勉力将倒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然后就精疲力尽地躺在原地,胸口还插着那把刀,对着闻声赶到的贺屿和李程岳露出了一个狼狈无力的微笑:“吓到你们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懒癌的工作日记:
我怎么可能被吓到
我从来都没有体会过恐惧的心情
……
算了,我承认我害怕了
那个人身上怎么能出现那么多血?
第124章黎明将至(10)
贺屿的脸色难看到吓人的地步,而李程岳更是吓得脸色惨白,既想要上前替他处理伤势,又生怕随便动作会让伤口变得更严重。
他们都无法形容此时展现在面前的是多么惨烈的一幅画面。
身形修长的青年躺在地上,整个上半身几乎都被血液所浸染,一把刀子深深地没入他的心口,面上却还带着浅浅的微笑。这一切使得他看起来既殷红又苍白,既脆弱又强大。大概换作任何一个人看到这一幕,都会终生难忘。
“没关系的,你们不是知道的吗,我不会因为这个就死掉的,也不会觉得疼,这些血看起来有点吓人,但也不是我的。”这样说着,安明晦自己抬起手握住了刀柄,稍微用了用力,发现刀子确实刺入得太深了,以至于想要□□都很难。
“别动,老实躺着。”贺屿哑着嗓子道,同时冷不丁地一把拎住了李程岳的衣领,“要是想活命,就别做多余的动作。”
下一秒,他就倏地用手扣住了李程岳的天灵盖,无形的属于活人的阳气便立刻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掌心。
大概十秒钟左右,贺屿便松开了手,拎着大量流失阳气后暂时虚弱得站不稳的李程岳坐到地上,随后便走上前在安明晦的身边蹲了下来。
贺屿一只手按在安明晦伤口附近,另一只手握住刀柄,骤然发力将其拔了出来,看也不看地反手扔到一边,然后就抬手按住了安明晦的伤口,缓缓地向其中输入阳气。
对于活死人而言,物理上的伤害并不会致命,但是这种伤害往往会导致其体内所剩不多的阳气流失,这才是真正危险的。
现在贺屿给他补充阳气,还有一部分是为了修补受损的身体结构,否则拖着这样的身躯行动,那也是非常困难的。
一只手按在伤口上,贺屿空出来的那只手则拿了一块毛巾,仔细地替安明晦慢慢擦掉了脸上的血污,表情还是没有丝毫缓和。
“你现在的表情好像比我的样子还要更吓人。”安明晦低笑着道,“放松一点,别这么紧张。”
“这么大方?”贺屿嗤笑了一声,但手上的动作却依然十分轻柔,“被一摊破布盯上,也不觉得害怕?”
刚才如果不是突然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如果不是跟那个玩意纠缠了一会儿……
“破布?”
“像我这样的东西,十个有九个以杀人为乐。”他自己是嫌脏又不喜欢动,所以算是特例,但他还是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能招惹这些东西,“你以为是说着好玩的吗?”
“这不是有你在吗?所以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好怕的。”
一边说着,安明晦一边抬手轻轻地按在了自己心口附近、与贺屿的手距离很近的地方,感慨般的轻声道:“自从死掉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心脏有温度。”
“作为活死人其实挺奇怪的,明明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是死的,但是还可以活动,简直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他说这些话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想缓解一下沉闷的气氛,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不过也不能这么说,以后说不定反而会出现一些拥有活着的心脏的机器人呢?要是能看到的话,想想就觉得很有意思。”
“你的心脏要是活的,那现在就救不了了。”处理结束后,贺屿抬起手,把安明晦从地上拉了起来,动作远比刚才随手把李程岳放在旁边时要轻缓得多,“起来试试有没有哪还不对劲。”
简单活动了一下,安明晦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看到贺屿那充满了不信任的眼神,就有些哭笑不得:“真的没事了,而且程岳他都要被你折腾掉半条命了,再来一次他也受不住的。”
说着,他在小学弟的身旁蹲下来,关切又有些惭愧地问:“还好吗?对不起,我先替贺屿他道个歉,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的话就告诉我,我尽量想办法。”
“我就是有点累,学长你没问题就好。”李程岳虚弱地摆摆手,见安明晦是真的没事情,才后怕地吐出了一直紧张地压在喉咙里的一口气,“吓死我了,学长你以后还是不要跟我们分开走了,我没怎么听懂,但是贺屿他不是说有谁盯上你了吗?”
“好的,以后我们尽量一起行动。不过也不至于这么紧张,贺屿他很厉害,而且我也不至于那么不堪一击吧?”安明晦有意让气氛不再紧绷,还特意弯起胳膊做了一个展示肌肉的动作,虽然说他的肌肉确实称不上发达。
“别了别了,学长你还是就做个精神领袖的好,就算真要打架也还是让贺屿和我来吧。”
李程岳靠着身后的货架,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位温柔可亲的学长实在不适合像现在这样身上到处都是血迹。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他觉得学长更适合做精神上的支撑,就算是现在累到浑身都像是散架了一样,但是看到这样温和的笑脸还是觉得很划算。
“你能老实做个血包就算做好事了。”贺屿凉凉地嘲讽了一句,开了一包新的湿巾,跟着一起蹲下来,一边擦拭着安明晦脸颊上和脖子上的血迹,一边慢吞吞地开口,“你说的那个女人,本来应该叫白绫,够得上做你祖宗了。”
安明晦其实觉得湿巾已经解决不了自己满身是血的状态了,但他也没说什么,就任由贺屿自顾自地擦拭:“你是说许亦筠吗?你认识她?那怎么之前没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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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没看过她这张脸,倒是见过她原本一堆破布的模样。”贺屿皱皱眉头,仿佛想到了什么非常恶心的东西,“简直脏得不可理喻,多亏她是个疯子,否则是个有脑子的都忍不下去。”
那个女人和他不太一样,又十分相似,他自己是在铸造之初就被浇灌了万人血液,而那个女人则是当时的一个天师刻意造出的邪物。
器物若想化灵,要么以生灵祭之,要么自然而为单看时间造化。
贺屿记不清那时候自己是被哪个人类带在身边了,只记得第一次看到那条白色的绸带时,一个人刚刚用它生生勒死了一个女人,呕吐物、泪水、血水混杂在一起,把原本洁白无垢的绸带染得肮脏不堪。
特别恶心。
而这样的邪物化灵,本性残暴自是常事,贺屿也早就习惯了,但是他这一次还是无法抑制地感到出离愤怒。
因为那个女人就那样在他面前,笑得那苍白的面容扭曲变形,以陶醉而疯狂的语调呢喃着议论被他带在身边的那个人:“笑起来那么好看的人啊,他被杀死的时候,被折磨的时候,连身体都彻底腐朽的时候,那该有多美啊,我真的好想好想看啊!我们都是一样的东西,你就不想看吗?我们明明可以合作的啊。”
该死的东西。
很快的,贺屿也意识到了这样擦拭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他便不悦地停下了动作,也不再去理会那些没有擦掉的血迹,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安明晦的下巴。
“……”李程岳绝望地闭上眼睛,娴熟地假装自己不存在。
“半个月之内,我可以带你出去,但是有条件。”贺屿微微眯起眼睛,但是仍然无法掩盖那已经微微泛起猩红的眼瞳,整个人就像是一个随时会暴起伤人的凶兽,“出去之后,你的归属权在我。”
“嘘,别这么激动。”安明晦竖起一根手指堵在了贺屿的嘴唇前,微微笑了笑,“没关系,一切都会好的,就算是出去了我也还是要靠你养着才能继续保持这样样子啊。不过说起来归属权,从物种的角度来看,是不是反过来了?”
贺屿稍微歪了歪头,想了下觉得似乎也有点道理,先忍不住张嘴咬了一口安明晦的指尖,然后才说:“那你可以做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亲自认可的主人。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去把这的人杀光然后带你走,如果你同意,我就找别的办法带你出去。”
“不过那个破布必须死。”他又补充了一点。
三番两次来找不自在,他的脾气还没好到这个地步。
“好,要是能一起离开这,之后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安明晦从善如流地答应了下来,然后又拍了拍贺屿的手臂,“先起来吧,当着小学弟的面,像什么样子?”
顺着他的话,贺屿瞥了一眼安安静静装死的李程岳,随手把自己的本体插在了李程岳旁边的地面上,撇下了一句“待在这别动”,就抓着安明晦快步离开了。
不光是李程岳,就连被拉走的安明晦都感到莫名其妙,他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
“把你洗干净。”贺屿实在不喜欢看到安明晦身上沾着那些脏兮兮的血液,“顺便验货。”
“验货?”
“真正养有灵之器的,都要饲之以精血,这点事情也没听过吗?”
陷入沉思的安学长:……先不说听没听过,我哪来的精血?
“可我是个死人啊。”他特别迷茫地说。
“所以只是验货而已。没有血,还有别的可以代替。”贺屿说得既坦然又理所当然,仿佛这是什么十分寻常的事情一样,“刚才拿来的阳气还有剩余,至少维持一两个小时的身体活性没什么问题。”
“……”说到这个地步,他突然对这个“验货”的定义产生了某种猜想。
作者有话要说:安学长的工作日记:
这种验货……
虽然不了解,但我觉得以前所指的精血,应该不会是这样让人难为情的吧?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变成活死人之后,几乎就没再这样出过汗了
这一次的主角也还是这么喜欢胡来……
第125章黎明将至(11)
那天李程岳一个人,守着一个已经凉透了的尸体和一把剑独自一个人在黑暗的货架旁边坐了两个多小时,起初他还瑟瑟发抖地开着手电筒以寻求一丝安全感,后来兴许是麻木了,他干脆关掉了手电筒节省电量,心情抑郁地等着那两个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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