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宠+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公子歌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大夫就过来了,搭了他的脉瞧了瞧,叽叽咕咕说了一大通的话,冬奴也没听仔细,只好像听见说什么“不大好”之类的话。他们这样娇生惯养的人,身子也格外薄弱些,有时候伤寒也能要了人的性命。他仿佛陷入了一场大梦里头,这个梦很长,有几次他都想醒过来,可是仿佛总有一股子力量拉着他不让他动弹,他喊破了喉咙,却没有人回答他,只觉得身子一直往里头沉,仿佛一旦沉下去就再也不能醒过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恐慌过,外头又乱哄哄的不知道在干什么,他无力挣扎,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终于看到了一丝的曙光,听觉比视觉更早一步苏醒,他听见他的姐姐在哭,嗓子里终于“嗯”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睛刚睁开的一刹那他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一阵强烈的光,他眯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燕双飞果然是在哭,眼睛都已经红肿了。他动了动手指,燕双飞这才看见了他,眼泪簌簌地掉下来,紧握住他的双手叫道:“冬奴!”
“少爷醒过来了,少爷醒过来了!”一旁的兰格急忙朝外头喊,冬奴正疑惑她在喊给谁听,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男人长满青色胡茬的脸霎时出现在他的眼前,惊喜又焦灼地看着他,大声叫道:“阿奴!”
他叫得那么动情,仿佛得到了他失而复得的宝贝。冬奴闭上眼睛,没有说话,只听见那人突然又恢复了往日的语调,轻声说:“快叫刘大夫过来。”
“冬奴……”燕双飞靠近他的耳边,轻声叫道:“你觉得怎样?”
冬奴没有说话,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嗓子也很疼。只好握了握他姐姐的手,以示自己很好。燕双飞含着泪说:“你要是再不醒,你姐夫就要派人去通知京城那边了。”她轻轻拢了拢冬奴耳边的碎发,无声哭了出来。冬奴睁开眼睛,红着眼睛说:“我……太不争气了。”
这句话一出口,他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心中百般滋味都尽在其中,那是人在少年时才有的,无能为力的伤感与绝望。他在泪光中看见男人意味深长的目光,倔强的抿了抿嘴唇,他还是不信他真的会打他,他之所以反应那么激烈,只是因为惊慌,害怕他其实信错了人。
冬奴以前也常病,但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么厉害,只是一场风寒,却熬了近半个月才见好,几欲丢了性命。这一场病给他带来了许多,从此在石府再无人敢忤逆的威风,短暂的安宁与自由,以及来自于他姐夫的,从未有过的宠爱。
第十章 惊喜突至
这一年的雨雪特别多,秋天的时候一直下雨,到了冬天就一直下雪。凤凰台也冷的有些受不了了,冬奴病去如抽丝,窝在被窝里头不肯起来。身边的丫头伺候的格外仔细,他几乎整天整天地躺在床上,只是少年心性,难免会觉得厌倦,病中没有什么有趣的游戏,石坚只好请了一个皮影班子和一个戏班子,替换着给他解闷。可能是担心他身体的缘故,他姐姐燕双飞的病却渐渐好了起来,常来凤凰台看他,陪他聊聊天说说话,也算解了他一些思乡的情意。吃饭的时候他发觉那饭菜的味道可口了许多,阿蛮忍不住得意地说:“主子把燕府的厨子请过来了两个。”
这一招还算贴心,冬奴在半个月之后终于和他姐夫再一次坐到了一起吃饭,只是各吃各的,都不怎么说话。燕双飞夹在中间,反倒有些尴尬起来,只好尽力跟着圆络。吃完饭石坚站起来,却不动声色地给他说了一个叫他万分惊喜的消息:“下午的时候以前在你身边伺候的两个小丫头就到了。”
冬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他姐夫。石坚一脸淡淡的,仿佛那消息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并不是在故意讨冬奴的欢心。冬奴看了看他姐姐,有点难以置信:“是谁?”
燕双飞看样子已经早就知道了,只是等着石坚自己说,于是莞尔一笑,无限柔情看向石坚说:“是桃良和嘉平。”
冬奴却没顾得听他姐姐说出的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姐姐与他姐夫默契而温柔的对视,那样和谐美满,不知内情的人,真的会以为他们是很恩爱的一对夫妻。他以前读书,读到“凤凰于飞,和鸣铿锵”,也曾幻想过这样美满的爱情,只是不是他姐姐与姐夫两个,而是他与永宁,所谓少年夫妻,曾是他多么灿烂的美梦。
“她们两个本来是和厨子一块来的,只是桃良路上病了,可她听说你在连州胃口不好,又不肯耽搁了行程,只好让两个厨子先过来,她们在一家客栈住了下来,不过今天下午就能到了。”
燕双飞继续解释说:“爹娘也很挂心你,说你再折腾,就把家里人的命都给折腾掉了。”
冬奴甜甜地一笑,声音清亮,说:“谢谢姐夫。”
石坚点点头便出去了,外头依旧在下着雪,吃了饭燕双飞也回去了,冬奴躺在榻上看了会皮影戏,自己手痒了,就叫那班主教自己玩皮影。他读书上不行,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却很灵光,不一会就学会了一段皮影戏,自己在那玩的不亦乐乎。丫头端了药上来,冬奴老远就闻到了一股药味,捂着鼻子皱眉说:“我一闻到那味道就头疼,赶快端远一点。”
“不行,这是主子临走前特意吩咐了的,说无论少爷怎么不愿意,这药都是要喝的。”阿蛮赶紧端了一盘子蜜枣上来,说:“少爷要是嫌苦,喝了药吃几个蜜枣儿。”
“那东西太腻歪。”冬奴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又问:“燕府来的那两个人还没到么?”
“还没呢。”那小丫头摸了摸药碗,说:“少爷赶紧喝了吧,再等药就凉了。”
冬奴皱着眉头把那药喝了,苦得直抽气,看的阿蛮他们都跟着笑了出来。阿蛮赶紧拿了一个蜜枣递过来说:“少爷赶紧吃个这个。”
冬奴一口咬在嘴里,才发现那蜜枣甜而不腻,比他想象的好吃多了,忍不住又多吃了两个。阿蛮开心的要命,笑着问:“好吃吧?这可是我们连州有名的蜜丝枣,用的也是九月的花蜜,外来的人没有不喜欢的。”
“真好吃。”冬奴不一会就把那些蜜枣全都吃了,皮影班子下去之后他又一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捂着手看着窗外,问阿蛮说:“你知道怎么堆雪人么?”
“少爷想堆雪人?”阿蛮想了一会儿说:“还是别了,少爷身体刚好,再冻坏了怎么办,这样,我们几个堆一个给少爷看吧,少爷你就在这老老实实地坐着。”
冬奴不满意,披着斗篷就来到了院子里头,院子的雪实在太凉了,他摸了几把手就冻红了,直发抖,只好在一旁看着阿蛮他们滚雪球,看他们玩的那么开心,别提有多羡慕了。阿蛮说要堆一对雪人,看着才不寂寞。冬奴在一旁看了一会,发现外头山石上的红梅开了,就跑过去看。梅花清香凛冽,他弯腰闻了闻,想到桃良她们马上就要来了,心情大好,就折了几枝抱在怀里面。他直起腰又看了看,觉得上头的梅花开得更好,可是山石上全是积雪,爬上去有些危险。正在犹豫的时候,忽然听见院子里头一阵喧闹,他扭过头一看,就看见桃良和嘉平两个披着披风跑进来来,边跑边大叫说:“少爷,少爷!”
冬奴捧着梅花静静地站在山石上,浅浅的笑了出来,脸色依然有些苍白,映着红艳艳的梅花,依然是那个病中不减尊贵的兰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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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雪后时光
桃良和嘉平都是花朵一样的年纪,容貌也生的极好,比连州城里那些千金小姐还要美丽一些,穿着谈吐更是不凡,一看就是公府出来的丫鬟。石府的人见了,自然对燕府的奢华又多了一层想象,伺候冬奴更是尽心尽力,几乎当成了蓬莱的神仙来供奉。有了桃良和嘉平的陪伴,冬奴的心情愉悦,身体也很快好了起来,不出两日脸色就恢复了往日的红润和光泽,又变成了那副明亮灿烂的模样,只是眉眼之间多了一分隐忍,仿佛这一场大病长大了不少。院子里的两个雪人可爱亮丽,成了凤凰台一道绮丽的风景线。日暮天地之间只有莹莹雪色,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冬奴躺在软榻上赏雪,桃良就坐在他身边,给他讲自从他走后,燕府里又发生了什么事,老夫人和夫人都又各有什么交代。暖炉熏得冬奴昏昏欲睡,这样的日子过得竟然也这样安然。天快黑的时候嘉平去院子里点灯,正好碰见石坚进来。冬奴眯着眼睛听见嘉平叫了声“姑爷”,心底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桃良小声说:“姑爷来了。”冬奴小声说:“就说我听你讲故事,已经睡着了。”他说着翻身向里,把盖在身上的袍子拉了拉,盖住了自己的眼睛。不一会儿就听见有人进来了,桃良起身叫了声“姑爷”,那人声音低沉轻微,问:“你们少爷睡着了么?”“刚还在听奴婢讲故事,这会子已经睡着了。”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少爷身体刚好,天又这么冷,怎么在这里就睡开了,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桃良支吾着不知道要说是很么,要说寄人篱下,她身为一个奴才,这种心理比冬奴还要多一些,自然不敢得罪了石坚,怕自己受苦,也怕连累了冬奴跟着受委屈。冬奴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忽然就被男人给整个儿抱了起来,一直抱到了床上去,轻轻放下,又拿了被子给他盖上。男人身上的气息传到他鼻子里的一刹那,他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怅然,心里温热的一片,仿佛血液在往他的脸上涌。男人又低声跟桃良说了几句话,等冬奴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冬奴翻过身,趴在床上问:“我姐夫跟你说什么了?”“姑爷说晚饭的时候多少也要少爷吃一点,还说今儿晚上叫少爷早点睡,明天天一亮就要起来。”
“天一亮就要起来?”冬奴皱起了眉头,他是最喜欢睡懒觉的了,那么冷的天,又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的,睁开眼就是在这么大的一个院子里,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睡觉呢:“他没说为什么要我早起么?”
“说了。”桃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冬奴的眼睛,说:“姑爷说从明儿个起,少爷就要每天早晨起来习武了。”
冬奴用鼻子笑了一声:“那么冷的天,习武?”
“姑爷说……说少爷身子骨儿太弱,上次生病就是个教训……”桃良小心翼翼地说:“少爷就答应了吧,少爷以前不也说,将来要像姑爷那样体格强壮,才算男子汉大丈夫么?”
“那时我年纪小不懂事才乱说的,他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我就是天天练武,也长不成他那样。再说了,他有什么好,莽夫一个,我才不想像他一样。外头又那么冷,我病才刚好,他就又来折磨我了,他就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心里有气,故意折磨我呢!”
桃良听的云里雾里,陪着笑说:“什么折磨不折磨的,姑爷是有些心急,少爷这身子刚好就要师傅教你练武,可是依我看,姑爷倒还是真心的。少爷打小身体就不好,原先老爷不也找了师傅教少爷习武了么,只是少爷吃不得苦,老夫人又心疼,这才作罢了。可是这些年,少爷总是三天两头的病,依我看,就是少爷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缘故,而且连州这里不比咱们京城,这里的人哪个不是五大三粗的,我刚来的时候看见厨房里的厨娘,那身形就比男子还要壮实。姑爷自幼在这里做长大,可能心里就认为男孩子就不能养的太娇贵,咱们怎么能让他小瞧了咱们,少爷你说是不是?再有一点,如今我们在这里住着,姑爷的话,能听的话还是要听一句,要不然少爷还是为所欲为,小姐会为难的。”
嘉平在一旁听了直抿着唇笑,暗暗夸桃良会说话。冬奴烦躁地打了个滚儿,狠命踹了几脚,仿佛把那被子当成了他姐夫来虐待。踹了几脚心情才平复了一点,恨恨地说:“行了行了,看我明天的心情吧。”
他说着就拉起被子蒙上头,桃良赶紧说:“少爷先别睡,多少吃一点,姑爷说……”
“不想吃了,没胃口!”姑爷长姑爷短的,他看桃良是着了他姐夫的魔了,什么都听他的。
桃良脸色通红地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嘉平悄悄朝她努了努嘴,示意她一块退了出去,小声说:“我看少爷在这过的也不舒心。”
“能舒心么,在咱们府里的时候两个人就水火不容了,少爷性子做,又因为小姐的事情心里一直记恨着,咱们姑爷呢,却又是个性子阴沉不易捉摸的,要我看,两个人能不出事的,安安静静地等到老爷来接我们,那我就烧高香了。”
嘉平捂着手站在廊下,看着外头纷纷扬扬的大雪说:“都说连州城冰天火地,果然一点都不假。这雪下了这么久,一点停的迹象都没有。”
桃良笑着替她捂着手说:“不过这雪景真是好看,我记忆中,也就咱们刚进燕府的那一年,京城也下过一次这么大的雪,管家领着你进来,说以后你也要跟着伺候小少爷,那时候咱们才那么大一点儿,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嘉平也觉得感慨,低声说:“我有件事一直没对你说。你知不知道老爷为什么要把少爷送到姑爷这里来?”
“这不是京城里如今时局不稳么,老爷怕燕府出了事,少爷在京城没办法自保。”
“其实真实原因不只是这个……”嘉平压低了声音,说:“我来的时候无意听夫人身边的阿和姐姐说的,说是东宫里的那个太子,看上了咱们家少爷,太子殿下喜欢男色,老爷是怕……这才把少爷送过来的。”
桃良脸色有些白,外头的那两个雪人静静地站在雪地里头,冰天雪地里头就它们两个,竟然也有一种相依为命的凄凉。
“那……那老爷跟恒王联合叛乱的事……”
嘉平瞪大了眼睛,赶紧说:“那不是诬陷么,已经给老爷平反了,你不要胡说。”
“原先我也这么想,可是你想,太子既然有那个想法,老爷心里能不忌讳?少爷躲在这里,能躲几天躲几年,可是能躲一辈子么,太子将来是要登基的,到时候他当了皇帝,谁还能怎么样他,老爷又能保护少爷到什么时候?这种事我想的到,老爷怎么会想不到,他能不提早做一些防范么?”
嘉平被她说的背上发凉,着急地说:“可是谋逆可是要抄家的罪啊。”
“嘘。”桃良急忙捂住她的嘴,着急地说:“我不过随便一猜,又不一定是真的,你别乱嚷,小心叫少爷听见!”
嘉平睁着眼睛,看向外头黑压压的天,握着桃良的手,久久没有说话。外头的风很大,桃良拉了拉衣襟,说:“这种事,也不是在咱们可以左右的,别想了,早些睡吧。”
嘉平松开她的手,说:“你先去睡吧,我等一等再去睡,少爷待会怕是会嚷着饿,今儿吃药伤了胃,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呢。”
桃良点点头,说:“那我去叫厨房做碗粥来,再做两个小菜。”
桃良说着便披上了帷帽,走进了风雪里头,风姿袅袅,也是很动人的一个美人。嘉平在廊下站了一会儿,叹口气,又转身进了屋里面。冬奴喝了粥就睡下了,可是这几日睡得太多,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觉得身上有些冷,就抱着被子蜷了起来。迷迷糊糊中,忽然听见有人推开了他的门,他眯着眼睛翻过身来,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就彻底清醒了过来。
第十二章 东郭先生
冬奴趴在帐子里头,屏着气不敢出声。外头胧胧的光透过帐子照进来,他姐夫的脚步在帐子前停住,高大的影子投在上头,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他有微微的眩晕。他咬着手指头瞪大了眼睛看,心脏仿佛下一刻就能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连他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帐子掀开的时候他急忙闭上了眼睛,感受到那人投射到他脸上的目光,他的脸都红透了,喘不过气来,也不敢喘气,幸而红色的帐子遮掩了他的脸红,他感到那人摸上他的额头,轻轻地触摸,仿佛蝴蝶轻颤的温柔小心,他的心越跳越快,有东西几乎要喷薄而出,他嗓子里突然“嗯”地一声叫了出来,叫出来的时候他自己也吓呆了,猛地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脸上也微微露出惊异表情的石坚。
“我……我做恶梦了。”他红透了脸,连眼睛也不敢抬起来,翻身向里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看见你就心烦。”他说着就将被子拉上来将自己团团裹住,脸上还是烫的,生病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样虚飘和朦胧。石坚伸手扯了扯,说:“好好睡,别蒙着头。”
“我乐意,你别管我。”他说着拉下被子,露出了黑溜溜的眼珠子:“你还没回答我呢,大半夜的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明天姐夫要去一趟水周县,两三天才能回来,天一亮就走了,所以趁着你睡着的时候来看看你。”石坚温柔地看着他,低声问:“生气了?”
“没有。”冬奴吐了口气,问:“现在看完了么,看完就走吧,你看着我没办法睡着。”
他以为男人会胡搅蛮缠,没想到石坚竟然轻轻点了点头,说:“好好睡,明天姐夫不在也不准偷懒,要起来练武,知道么?”
“不能不练么?”
“不能。”
冬奴的眼尾微微吊起来,露出了不满的意味,仿佛报复一样,恨恨地说:“姐夫要是忙,在水周多呆几天也没关系,姐姐不是说姐夫喜欢到处游山玩水去么,现在怎么不去了?”
“今年秋冬事情太多,忙不过来,等到了春天,带你一块出去。”
冬奴眯着眼睛细细地瞧了他姐夫一眼,想看他是真的没有听出他话里面的敌意还是在装糊涂,可是他看到的只是一张很英俊的脸,还有一双明明很男人却满满都是温柔的眼睛,心里头突然乱了一拍,刚平复的心跳又突突跳了起来。他着魔似的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他的手指不像女孩子的那样珠圆玉润,可是白皙而秀气,被窝里捂得久了,已经有了潮湿的汗意。男人伸手握住,捏着他的手指头,含着笑低声问:“舍不得?”
冬奴脸一红,将手抽了回来,裹着被子扭过身朝里,小声说:“我会很用功的,不会睡懒觉。”
他说完又有些恼恨这样的自己,觉得自己有些陌生,于是闭上眼睛说:“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男人却仿佛已经摸透了他的心思,他听见后头响了一阵,扭过头一看,男人已经脱了外袍躺了上来。他拽着被子躲到一角,红着脸问:“你干什么?谁同意你在我床上睡了?”
“不同意?”男人看着他,将已经伸进被子里的腿又收了回来。
“不同意!”冬奴往里头滚了滚,他的床很大,被子也很大,裹在身上裹了好几层,像一个笨拙的粽子。屋里有些冷,男人只穿了一件贴身的中衣,露出了大半个脖颈,冬奴有些得意,眨着眼睛说:“你有本事就不盖被子在这睡,那我就不问你。”
男人扭头看了他一会,冬奴索性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他没听到动静,睁开眼睛一看,男人竟然真的只盖了一件袍子就躺了下来。冬奴有些吃惊,抿了抿嘴角,翻身朝里闭上了眼睛,心想他才不能心软,让他姐夫在他床上躺着,已经叫他有些讨厌自己了。
他就那样躺了一会儿,身边的那人却很快就入眠了,仿佛已经有些疲倦。冬奴悄悄翻过身子,枕着手看他姐夫的侧影,心里想,他的姐姐现在孤身一个人,已经很想和他的姐夫睡在一块吧,人们做夫妻,不就是为了可以躺在一张床么,天冷的时候可以抱在一起取暖。他又想,夫妻两个睡在一起,一定不是只是像他的姐夫说的,只是简单的躺在一起,他想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可能是亲密的,羞耻的,隐隐的像春光泄进他的脑海里面。男人的侧脸很硬朗,唇上因为很久没有修理,长了短短的鬓须,看着更威严英俊。他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打了个滚到床的最里面,把被子匀出来,悄悄掂起来盖在男人身上,然后一点一点地往上拉,一直盖到了男人的胸口处。男人突然抓住他的手,然后突然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看着他,里头了无睡意。冬奴呆呆的,下一刻就窘得说不出话来,他抽了手就往被子里头钻,可是男人却一把将他搂了过来,急不可耐地将头埋进他的脖颈里。冬奴一脚就踹了上去,男人没有防范,被他踢了个正着,却死死抱着他不让他动弹。冬奴又羞又气,压着嗓子喊:“松开我!”
石坚也是在试探,并不敢来强的,冬奴使劲从男人怀里挣出来,恨得牙痒,更后悔自己一时心软妇人之仁,对着空气又踹了几脚:“滚下去,把我被子也还我!”
他扑过去一把将自己的被子拽了回来,见男人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脸上有些尴尬的神色,心里犹不解气,撩开被子就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外头把门窗全都推开了,外头的风呼呼就吹了进来,石坚大踏步就追出来了,抱住他吃惊地问:“你这是做什么,好了疮疤就忘了疼了?”
姐夫宠+番外 姐夫宠+番外_分节阅读_56
“我闷得慌,想透透气。”他心里充满了报复的心态:“窗户你不许关。”
男人根本就没顾得仔细听他的话,快步将他抱到了床上。冬奴像条泥鳅一样滑进被子里头,得意得笑了出来。外头的风涌进来,吹的帐子不断地飘动。石坚打了个寒颤,才明白了冬奴的意思,无奈地笑了出来,问:“这就是你的目的?”
“你睡呀你睡呀。”冬奴得意地裹着被子翻过身去,再也不肯理他。心里头还是有些恻隐之心的,可是他一再告诉自己不能再妇人之仁,于是不再回头看,还得意地“啧”了两声,说:“被子里头真暖和。”
石坚无声笑了出来,看着他的后脑勺问:“你真忍心?”
“这有什么不忍心的,又没人强迫你非要在这里睡,你怕冷,去我姐姐那里睡呀。”说完他回头露出了一副鄙夷的表情:“我才不要做东郭先生。”
男人神色戏谑,注视着他问:“不喜欢读书,还知道东郭先生?”
冬奴气的裹着被子就坐起来了,几次欲言又止,突然又安静了下来,重新躺回去说:“我才不上当,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明大哥说了,不能让讨厌的人看出自己的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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