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多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雨惊荷著
就见乾觅扶着黛玉,俩人错愕不已的看着她们。
“大姐姐,你们俩一”黛玉指了指邢岫烟,又指了指宋晨。
还是乾觅先一步回神,忙笑着拉回黛玉的手,与宋晨道:“原来是宋大哥,我,我们俩还是去别处吧。”
岫烟赶紧叫住准备开溜的二人,“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乾觅苦笑:大姨姐,哪里是我们害怕,分明是担心你难为情所以才避开。
显然乾觅错估量了邢岫烟的大方劲儿,只好拉着妻子小心翼翼陪坐在一边。姐妹俩见面自然高兴,尤其是黛玉瞧见了那满满一筐的东西,拉着邢岫烟问东问西。
乾觅盯着宋晨的瞪视,勉强吃完一碗馄饨,如同嚼蜡,根本体会不出是什么滋味。
乾觅心中默默悼念:自己这是得罪谁了?好容易避开老太太领着黛玉出来逛逛,想博娇妻欢心,没想到却碰上了大姨姐。要命的是还撞破了人家的好事!
岫烟黛玉俩聊得欢唱,前者一分神,便瞧出了乾觅的不自在。
岫烟哪好意思再不识趣?便主动告辞,宋晨巴不得赶紧离开,唯独黛玉有些依依不舍。
“再过几日你便家去了,咱们日日见面都使得,何必难过?”岫烟笑着安慰黛玉,姊妹俩在馄饨摊前分了手。宋晨这厮也不嫌胳膊累,还要拉着岫烟继续逛。然而时辰已经不早,街上的车马也纷纷开始往家赶。
宋晨依依不舍送了岫烟回去,经过东街的时候,刻意折到东柳条街,指着远处一幢院子与岫烟看。
那里便是他们日后的新家,虽然没有灯火指引,岫烟心中却倍感温馨。
却说邢家的角门上,几个小厮们坐在门墩上眼巴巴望着胡同口。远远见宋晨等人回来,喜的他们赶紧迎上前:“姑娘,你可回来了,太太才进了门,美莲姐姐正在太太的院子里回话呢!”
宋晨忙问:“太太可问你们姑娘了?”
“小的们只在这里伺候,并不知道具体消息,这话还是白芙姐姐传出来的,叫我们守到了姑娘就赶紧送你进去。”
岫烟与宋晨笑道:“不妨事,母亲大约只是叫了美莲去问几句话,你且走吧,这儿自有丫鬟与婆子。”
宋晨焉能安心,“不如我跟你进去见见太太,她若生气,好歹我在这儿顶着。”
岫烟笑啐道:“你若进去,便是没事儿也要弄成有事儿。”她催了宋晨上马方进角门。殊不知,宋晨转身又折返了回来,悄悄嘱咐了小厮打听前面情况,若是卢氏发怒,立即出来回禀他。
岫烟并不知宋晨的举动,等回了院子,白芙等焦急的在屋里团团转,及至见了岫烟,众人才松口气:“姑娘可算回来了,美莲姐姐正在前面帮姑娘拖延时间呢!”
红楼多娇 293、东床快婿早起登门
美莲从上院回来时见到邢岫烟,不可避免的松了口气:“我只说姑娘睡了,太太没多讲什么,只不过瞧着老爷和太太的神色有些疲倦。<-》我悄悄问了太太身边的姐姐,她们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不好多逗留,便先回来了。”
岫烟瞧了瞧立在地上的西洋时钟,那时针将将指到十的位置:“今日太晚,有什么话我明儿早起去问母亲,你们几个一晚上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美莲、美樱等纷纷欠身告退,外间屋只留翠梅在此守夜端茶倒水。
一夜酣眠,次日一早,岫烟穿戴整齐,先去看了福哥儿,让乳娘抱着精力旺盛的小肉丸子往上院来。
因无早朝,邢忠留在家里用早饭。满桌子摆的都是他和岫烟爱吃的,水煎包子,桂花糖蒸栗粉糕,什锦火烧,翠玉豆糕......粥品更是丰富,像莲子粥,薏米粥,小米粥,八宝粥等,都不是名贵品种,但用料丰富,看着就色香味全。
岫烟从乳娘怀里接过福哥儿,笑盈盈进了门:“爸妈早。”
邢忠正在桌前喝粥,听见声音,忙给闺女使了个眼色,嘴角撇向卢氏。
岫烟会意,忙道:“妈昨儿几时回来的?我竟不知道!”
卢氏放下碗筷,才要说话,可瞧见周围几个丫鬟杵在那儿,便挥手屏退了众人。见屋内无外人,这才气呼呼道:“你昨儿见了北静王?”
岫烟一顿,徐徐笑道:“碰了一面,说了两句闲话。”
她并没否认自己出门的事儿,妈生气也肯定不是为这个。
卢氏果然叹道:“我们才在通衢大道看望焰火,正要往回走,就听见有人说宋晨和北静王差点没因为个女孩子在西楼上打起来。我想着。那宋晨身边的女孩子,除了你再不会有别人。北静王的那点心思......哼。”
卢氏冷笑,邢忠忙道:“咱们家今后少与北静王府往来,她们再发帖子。咱们就只管送礼,不去人。”
卢氏道:“咱们倒是想躲开,可人家未必如咱们的意。这北静王忒不是东西,几次三番打岫烟的主意。如今我不怕别的,只担心女婿......”
岫烟笑道:“宋晨可不是糊涂的东西,若为这个就怀疑我,那也枉费我的一番用心了。”
邢忠却不赞成女儿的话:“小心眼儿的男人多着呢。况且是这种事情上。人言可畏,宋晨那孩子不说什么,保不准宋家没想法。我和你妈商量。今天我俩去拜访拜访宋尚书。一来今后都是亲戚,常走动总是没错儿,二来也看看宋家是什么反应。”
卢氏点头应和:“我和你爸的意思,万一宋家表现出什么不高兴,咱们宁可得罪了宋家,也不叫你受半点委屈。”
这夫妻俩笃定主意,女儿的终身幸福要紧。哪怕和宋濂撕破脸也无所谓。
正说着,外面小厮进来报:“老爷,太太,宋千户请安来了。”
邢忠夫妻先是一怔,继而高兴着命人赶紧往里请。
宋晨早换了官服,肩袖蟒袍穿在身上,托显不出的英挺,腰间挂着宫中行走的玉牌更表明身份的不同寻常。
宋晨拱手笑道:“给老爷、太太请安。”
卢氏赶紧招呼:“可吃了早饭,就近在这儿用些。”宋晨巴不得卢氏这样说,笑眯眯的应了,便自动自觉在岫烟旁边捡了个空座坐下。
岫烟用空碗盛了小米粥在他跟前:“往日没吃过这粗粮吧,确实是好东西,比什么碧粳米味道都好。”说完,又将那热气腾腾的水煎包子往他哪里推了推。
卢氏和邢忠夫妻看在眼里,不约而同一笑,并不在多说什么。
一顿饭吃的融洽,宋晨从头到尾也没说来意。等邢忠预备起身去衙门的时候,宋晨更是巴巴儿地的要送未来岳父一程。
将这俩人送走,卢氏早乐的合不拢嘴,又找了刚才进来回话的小厮:“谁跟着宋千户来的?底下的人可招呼吃了早饭?”
小厮忙道:“太太放心,大管家亲自招待了宋千户的属下。不过......”小厮偷偷瞧着邢岫烟的脸色,卢氏便沉声道:“你不用看她,只管说无妨。”
小厮赶紧收了迟疑之色,“小的听角门人说,宋千户昨儿在门口站到三更才走。”
卢氏挥手打发了小厮,满是深意的看着岫烟:“这宋晨确实待你不错,你可不能辜负了人家一番心意。”二人吃过茶,卢氏便和岫烟说起乾家的事宜:“乾家大姑奶奶不是说了,等乾觅的婚事一成,她们便仍旧回济宁去,如今已经过了这些日子,怎么还不见动静?”
岫烟笑道:“不如我打发人情乾家大姑奶奶来坐坐?”
卢氏点头:“这样也好,免得乾家以为林丫头娘家无人,当这事儿没人出头。不过,我终究不愿意把事情做的太过,让乾觅心里不舒服。”
岫烟早站在卢氏背后,一下接着一下的按着母亲肩膀上的穴道:“我昨儿在花市上瞧见了他们夫妻俩,很是融洽和美,妈就放心,林丫头可不是个吃亏的性子,只怕乾觅哄她还来不及。”
卢氏笑着拍了女儿一记:“我就知道你们俩不会消停,从通衢大道到花市,亏得你们怎么那么能逛,又叫人家在门口站到后半夜,万一叫邻居家看见了,不知怎么编排宋晨呢!”
岫烟好不委屈:“怎么是我叫他候着的?原是我瞧他上了马才转身回的府,都是他自己不放心,怕你数落我。”
卢氏睨着她:“好啊,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岫烟嬉笑道:“妈妈息怒,我赶紧去吩咐人请乾家大姑奶奶呢!”脚底抹油便准备开溜,把卢氏弄的哭笑不得。
这厢,邢家的婆子见了乾家大姑奶奶回明来意,对方倒也不罗嗦,只说一切早有安排。叫卢氏安心。
果然,三日后,林黛玉和乾觅回府的时候,乾家大姑奶奶便当着老太爷和继夫人的面儿说了此事。
“父亲在京城住了也有些时日。眼看着这小夫妻俩和和美美的,心里也是高兴。不过女儿说句公道话,觅哥儿媳妇一眼便知是个聪明能干的,这家里便是离了他们也井然有条。”乾大姑奶奶笑道:“女儿想着。父亲左右难得来一次京城,不如在我那儿小住两日,一来你女婿想聊表孝心,二来。也叫觅哥儿两口子学学独立管家的本事。”
乾大姑奶奶这话一出,立即惹来继夫人的不悦:“姑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觅哥儿还没轰我们走呢,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怎么好说这些?”
乾大姑奶奶可不怕继夫人。立即沉了脸:“我能有什么意思?只是看着有人鸠占鹊巢。心里不是舒服,仗义执言而已。”
“你!”继夫人一拍桌案,起身指着乾大姑奶奶。
大少奶奶打定主意坐上旁观,吃着早冷的茶也不吭声。
继夫人的嫡亲儿媳七奶奶忙笑道:“母亲快消消气,姑奶奶也是,母亲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最热心肠不过。她早想好了要留下帮觅哥儿媳妇,你这么一说,母亲岂不伤心?”
乾觅笑道:“七婶放心,老太太自来宽厚,怎么会因为姑姑的几句话就伤心了?”
七奶奶睨着乾觅:“觅哥儿,你打小也是在太太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太太怎么待你,明眼人可都看的清楚。你成婚前,太太为你的事儿日愁夜愁,你大婚后,太太可也没全放了心。”
七奶奶只比乾觅大几岁,却一口一个觅哥儿,听的连老太爷都跟着皱眉。
继夫人瞧势头不好,轻咳了两声,七奶奶方知自己口误,忙改口:“四弟扪心自问,细想想才好。”
乾大姑奶奶见父亲始终不开口,心下一急,起身便道:“我有几句话和父亲单独说明。”
继夫人冷笑:“怎么,姑奶奶还有什么遮掩的东西怕我们听见不成?”
乾大姑奶奶根本不瞧她,只道:“事关我们乾家的百年基业,父亲慎思。”
闻听这话,乾老太爷终于正眼看了看女儿,良久,才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老爷!”继夫人娇嗔的不依不饶,老太爷厉眼一瞪,那继夫人无法,只好讪讪的领着七奶奶出了房门。
乾觅冲大姑奶奶一拱手,也携了黛玉出去。
“有什么话就说吧,”乾老太爷四平八稳的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的扇子平缓有速的扇着。
乾大姑奶奶凑近坐在老太爷身边的位置,先是给父亲斟了一杯茶,这才慢慢道:“觅哥儿成婚前,女儿便与父亲说过,这宅子是邢家买了送林氏的陪嫁。因恐觅哥儿面子上过不去,将来在官场上叫那些同僚们说嘴,便只对外声称,宅子是咱们乾家置办的。”
老太爷轻唾一口香茗:“是有这么一说。”
“父亲既然记得,怎么还任由继夫人胡来?她想叫七奶奶管家,那林氏的位置往哪里摆?难道今后这宅子竟要成了小七的府邸不成?”
乾大姑奶奶冷笑:“父亲可别忘了,邢家当初并不想买这宅子的,是小七硬夺下了咱们在京城的老宅,觅哥儿没地方成婚,这才出此下策。父亲不为别人,也该替我着想着想。婚事是女儿帮忙说和的,我如今没办好事,家里的姑奶奶回来也常给我脸色瞧。我们家那姑奶奶是什么人?那可是太妃的娘家媳妇,在皇后面前也说得上话的主儿。现在阖府妯娌都瞧我的笑话,父亲难道就忍心冷眼看下去?”
红楼多娇 294、乾家上下乱作一团
乾老太爷虽然也称得上是老狐狸一只,但对这个嫡妻所出长女,素来宠溺。她这么一说,反叫乾老太爷有些不好意思。
“你行的端做得正,你那些妯娌凭什么看你的笑话?休要听那些闲言碎语,如今你只照顾好姑爷,孝敬好婆母才是正经,不要搅和进这些是是非非。”
乾大姑奶奶一拍大腿,怪叫道:“父亲也知道这乃是是是非非?可你怎么还半点不着急啊!钱这东西是好,可也比不上咱们一家子人的性命来的重要。若知道当初你们就惦记着觅哥儿媳妇的嫁妆,我说什么也不会去帮忙求这么婚事。”
乾老太爷被女儿的话说羞得无地自容,越发的恼羞成怒:“你,你这死丫头,我可是你父亲。你敢用这种语气对我!”
“说觅哥儿媳妇这门婚事之前,我就讲明白了,林家的银子虽然不少,但盯着的人也多,先不说贾家是觅哥儿媳妇的正经外家,还有对门的邢府呢?两家齐管着林氏的银钱,父亲只要动用一点,就要落人以口舌。”
乾大姑奶奶苦口婆心道:“欧阳家为什么败得如此迅速,为什么邢家轻轻松松就夺下了这门宅,父亲怎么不想想?人都说邢家的老爷宽宏大度,邢家的太太客套有礼,其实都是假的。谁不知道,和邢家结了仇,对方必定整的他家破人亡,至死方休。”
乾大姑奶奶为达成目的,极尽可能的夸大邢家的可怕。
乾老太爷虽不完全相信,可也听说过欧阳家落魄搬出去的传闻。
他迟疑的看着女儿:“这种话可准?”
“父亲以为我今儿为什么来?还不是继夫人做的有些过火,邢家实在看不下去,把我悄悄请了去。”乾大姑奶奶满色羞红:“我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儿就钻进去,也好过让邢家太太拿着我和继夫人做成一堆比较。”
乾老太爷气的吹胡子瞪眼:“她再怎么不好,如今也是你的母亲,你休要再说这种绝情的话。”
乾大姑奶奶心里冷哼,口中却赶紧赔笑:“是是是·父亲教训的是,我今后见了继夫人客套些就是。不过觅哥儿媳妇的事父亲可耽误不得了。如今那五皇子正是得势,连皇后都不敢在皇上面前说他的不是,若被五皇子知道咱们乾家这样做·殿下岂能善罢甘休?”
乾老太爷还是将信将疑:“你说一。这觅哥儿媳妇只是邢家太太的一个义女,难道五皇子真能为她出头?”
“父亲糊涂了,你想啊,邢太太当初能把一个非血亲的孤儿抱回去当亲生的养,对义女又能差到什么地方去?说起来,皇上也给五皇子殿下寻了个母妃,便是柳国公府的姑娘·结果如何?听说不过几日去请一次安,大面上过得去而已。
反过来对邢家,可真当亲爹亲娘似的呢!”
乾老太爷闻听这话,已经有几分松动。
正这时,外面小厮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乾老太爷一瞧,那小厮却是小儿子身边的人。再见对方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乾老太爷忙问何事。
小厮哭丧着脸:“老太爷,大事不好了,咱们七老爷他·他¨。”
刚刚得到消息的继夫人和儿媳也冲了进来,继夫人听见小厮结结巴巴,话语只停留在七老爷处,便急的直跺脚:“七老爷怎么了?”
小厮哆哆嗦嗦道:“七老爷刚在宫门前冲撞了三皇子,如今三皇子被跌下马,咱们七老爷被镇抚司的人捉走了。”
继夫人一听,当即腿一软摊在了地上。
七奶奶先是怔怔的发呆,等明白过来小厮话中的意思后,“嗷”的大哭起来,鼻涕一把泪一把·样子好不狼狈。
乾大姑奶奶暗笑在心,很是欣赏继夫人婆媳俩现在的模样。
乾老太爷还没算糊涂透顶,知道这件事透着蹊跷,儿子平白无故,跑到宫门前去干什么,又哪来天大的胆子去冲撞三皇子?
老太爷的目光落在女儿身上:“还不快把林氏叫来商量主意?”
乾大姑奶奶两手一摊笑道:“父亲说的这叫什么话·七弟做出这种事,咱们找侄儿媳妇干嘛?”
继夫人也恍然大悟,忙道:“对对对,那林氏和五皇子不是要好嘛?叫她去保老七。”
乾大姑奶奶没好气的看着继夫人:“太太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咱们刚刚因为商量搬家的事儿,大约已经把侄儿媳妇得罪了,现在又叫人家出力,天底下的好事莫非都叫你们七房占去了?”
乾大姑奶奶的意思很明白,不搬出这宅子,就别想叫人家林黛玉帮忙说情。
继夫人咬着一口银牙,眼光里冒火。还是七奶奶“深明大义”,知道事情孰轻孰重,赶紧拉了婆婆的袖子:“婆婆,先救七老爷要紧。”
继夫人无可奈何,只要咬牙点头答应。
乾大姑奶奶兴冲冲的叫人请来乾觅与林黛玉。二人在面前已经有所听闻。乾觅也早暗暗叮嘱了黛玉,不用为继夫人强出头。
乾老太爷显然不这样想:“觅哥儿媳妇如今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咱们索性长话短说,先不论老七是有意还是无意,到底先把人救回来再说。”
乾觅苦笑道:“祖父的意思我们明白,可七叔冲撞的不是别人,是三皇子殿下。”
继夫人忙道:“五皇子不是觅哥儿媳妇的弟弟嘛,叫他去求求情,自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乾觅冷道:“老太太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妻子姓林,殿下尊姓为李,二者何尝有过瓜葛?况且即便求了五皇子,也是为难的事情一桩。”
继夫人便不管不顾的撒起泼来:“老爷瞧,这一个一个的都推三阻四,您在的时候还这样对待我们母子婆媳,若是你一。她们非逼死我们娘儿几个不可!”
林黛玉见势微微一笑:“祖父的意思孙儿媳妇已经明白,七叔是长辈,姑且不论这件事是有心还是无意,可就像祖父的话,一家子人哪有不救的道理?我这就打发人去对门找我姐姐,请她拿个主意。”
乾觅暗暗冲林黛玉摇头,乾老太爷已经看在眼里,怒色道:“觅哥儿休要作怪,你媳妇好心帮忙,你可不能反坏事。”
林黛玉嘱咐了紫鹃去办事,一屋子人就闷闷的等消息,大约半个时辰,人才回来。继夫人一见紫鹃,腾地站起身问如何。
紫鹃也不看继夫人,只与林黛玉道:“大姑娘帮忙打听了此事,说七老爷不知受了谁的唆使,竟想用银子贿赂吏部侍郎。那侍郎坚决不认账,七老爷恼羞成怒,吃了几口酒便去宫门前闹事,恰好三皇子得皇上的旨意出宫办差。七老爷酒劲儿上头,只当是那侍郎的马,上前去拦,三皇子一惊便从马上跌了下来。好在人没事,只是骨头断了两根。”
众人哗然。
乾大姑奶奶脸色也是一变,这次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几乎想也不想便认定是邢家做到扣儿。
然而她当初以为邢家不过算计算计继夫人,叫继夫人搬出去也就罢了,就算使些小计谋,大约也是无伤大雅之事。可没想到,这,这邢家一出手就如此狠毒。
乾大姑奶奶的冷汗唰的一下子便流了下来。
她忙起身:“父亲,我才想起,婆家那儿一。”
乾老太爷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口气恶劣:“你给我老老实实坐着。”
乾大姑奶奶无法,只好讪讪的回了原位。
紫鹃心中冷笑,继而又道:“大姑娘打发人去了镇抚司,好在镇抚司知道七老爷是我们少奶奶的叔叔,便没用大刑。不过一。镇抚司的人也说,这事儿不好了结,皇上震怒呢。”
紫鹃添油加醋一番话,着实震慑住了不少人。
而事实上,三皇子不过在马上受了点惊吓,什么落马根本就是编造出来的。七老爷身边那小厮也不是什么“忠勇”之士,连利诱带吓唬,便演出了刚才的戏。
至于镇抚司捉人,倒是确确实实的真事儿。
宋晨发话,镇抚司早就躲在宫门附近,只等七老爷这只笨鸟自投罗网呢!
受惊的三皇子也早被宋晨和正德夹携着去吃酒压惊,唯独七老爷在镇抚司,受着惊吓和恐惧。
乾老太爷“啪啪啪”用手使劲儿拍桌案,怒视继夫人:“慈母多败儿,瞧你惯得他成什么样子?贪心不足的东西,他才进京多久,就想着买官高升,他哪里来的银子?”
继夫人的目光左躲右闪,乾老太爷一惊:“你,你是不是动用了一。”
“老爷!”继夫人赶忙大喊一声,堵住了乾老太爷的话。
乾大姑奶奶和大少奶奶立即察觉到这二人对话中的蹊跷。
这么看来,七老爷买官银子应该就是继夫人帮衬的,可继夫人哪里来的那些钱呢?老太爷又为何动怒?
乾觅紧紧拉了林黛玉的手,二人始终观察着乾老太爷的脸色。只见老太爷似是愧疚的,轻轻往这边瞥了一抹。
虽然只在须臾之间,但乾觅还是感受到了祖父的愧疚之情。
继夫人动用银子,为何祖父会觉得悲伤?
他不由得想到当年父亲去的时候,族中强制的将他们那一房财产划归公中,乾觅也由此从变成了寄人篱下,靠着祖父隐蔽才能度日的落魄少年。
红楼多娇 295、恶人还需恶人来磨
乾觅对父亲的死一直心存疑惑,乾家是济宁望族,族中无论唠女老少,皆为读书之人,只乾觅的父亲与众不同,自打生下来便好武。长到十五岁的时候便瞒着家里偷偷从了军。
乾老太爷因为这个气得半死,却没法子掰回儿子的歪脑筋。更叫一家子吃惊的是,乾觅的父亲不但从了军,而且在大营之中还干的风生水起,没几年的功夫便做到了豫南道守备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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