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红楼多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夜雨惊荷著
芳官被噎了彻底,藕官见那婆子不是个好相与的,忙将她拉扯回车厢内:“你和那老货理论什么。”
“你懂得什么!咱们是老太太给的。我又是正德少爷亲自要去,不趁着这个功夫好好杀杀她们的威风劲儿,将来怎么在邢家立足?”
这些小戏子里,藕官与芳官做好,虽然二人也时常拌嘴,但藕官向来信服芳官的判断。
眼瞧着外面的人不肯往她们出去,藕官无奈道:“先跟着车进府就是,你没听那婆子的话嘛!少不得有人要等着给咱们一顿排揎呢!”
芳官不死心的又拉了青纱帘幔,邢岫烟的小轿已经彻底消失在西大街,她只能讪讪的抽手回来,与藕官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凤尾胡同去。
且说岫烟和正德合坐了一辆二人小轿,行至西大街四通车店的时候,岫烟叫两个家丁暗暗雇了一辆不出彩的四轮玄色盖乌木顶的马车。将邢家自己的小轿安置在车店后院,只叫了个跟着正德的小厮在这里看着。岫烟领了四五个家丁,驾着车马就往镇抚司来。
镇抚司外的军官听说马车里坐的人要找宋千户,而且对方自称是宋千户的亲戚,这次是来投奔的,军官忙丢了不敬之意,往里通禀。
宋晨正与几个百户议事,听人回报是自己的家一个远亲来投奔,宋晨没由来一怔:“你肯定说是我的亲戚?”
那军官忙赔笑道:“问了好几遍,确实这么说,他家的家丁还说,只要爷出去见了便知是谁。”
宋晨一笑:“咱们镇抚司向来是找人麻烦的地儿,名声可算不得好,连朝中的几位阁老每每经过这大街,听说都爱叫抬轿子的轿夫绕道走。如今不想也有人主动上门来寻我!也罢,等我出去瞧瞧!”
宋晨将刚刚的来的一个物件认真放置怀中,并不假他人之手,大踏步就出了议事厅。
镇抚司外守门的小兵们都好奇的盯着那乌木顶马车瞧,等听到身后有轻微脚步声,众人赶紧笔直立住,将胡乱猜测的心思纷纷收回,可眼睛却偷瞄着斜前方的一举一动。
宋晨站在台阶上往下这么一望,立即认出了马车前邢家的家丁。他心一紧,忙快步走了过去:“是你们姑娘……那家丁以前也瞒着邢忠和卢氏给宋晨送过姑娘的私信,他忙欠身低声道:“姑娘和正德少爷在车里,说是有好事要来问千户大人。”
宋晨短叹一声,叫了车夫将乌木顶马车从镇抚司的角门进去。
那车夫是四通车行的伙计,邢家过去雇车的时候只说在京口大街附近,车夫也没多心,等到了京口大街,这几个人便要他将车赶往镇抚司。
车夫听了地址,害怕浑身打筛子似的往后退,要不是邢家单独又许了他十两银子,车夫哪里敢往镇抚司来?谁知一到这儿,车夫才知道马车内的小姐和少爷来头了不得,连镇抚司里的人都要客气有礼。
马车从角门进,入了衙门里的西巷道便不能再往前走半步。车夫和那些家丁就守在此处,岫烟戴了帷帽,拉着正德尾随宋晨进了一个僻静的偏院。
正德满心疑惑的看着那沉默的二人,小孩子极其敏感,也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便可怜巴巴的来摇岫烟的手:“姐姐,咱们为什么来见宋大哥?”
岫烟摘了帷帽,单手理了理正德的衣襟:“姐姐有事问宋大哥,你且在廊上站一站!”
宋晨一摆手:“事情已经到今天这一步,你想瞒也未必能瞒得住。”他冲正德招招手,将其叫到身边:“宋大哥问你,你父母和长姐待你如何?”<奇怪,我们家是什么光景,你应该清楚的!我爸妈相亲慈爱,我两个姐姐温婉贤淑,全家上下没有不疼我的!”
宋晨不经意看了岫烟一眼,见对方黯然神伤的样子,不禁替她揪心,便道:“那么,要是有人告诉你,你并不是邢家的亲生骨肉,你心中可还有埋怨?”
岫烟慌乱的站起身,她只当宋晨会小心翼翼,剥茧抽丝似的将这件事儿告诉正德,可宋晨这家伙,怎么这样直白!
二人的心都悬在嗓子眼,唯恐正德接受不了这个说法。
谁想......正德只是抬了头先瞧瞧长姐,又闷闷的看向宋晨,继而耷拉下脑袋,像个无精打采的小公鸡。
岫烟上前将正德的小身体搂在怀中,轻声安抚:“宋大哥与你说笑呢,并没有的事儿!”
正德眼眶里有晶莹的泪珠在滴答滴答往下坠,“我知道宋大哥没说假话,在老家的时候,姐姐发卖的那个姓谷的厨娘,就是因为与人说我闲话。你和爸妈还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明白。原来学里有个陈哥儿被我打了,你和妈亲自去他们家赔的礼……岫烟记得那件事,之后她便不大敢将弟弟送去那种不正经的学堂,自请了先生进府授课。那个陈哥儿一看就是个淘气的,可弟弟死活不肯说他为什么打人。
正德委屈道:“他说我是姐姐捡来的野孩子,不配念书,只配给他做个研磨牵马的小厮。”
岫烟气得脸蛋发白!那会儿正德勉强才五岁出头,在学堂里念书的最大不过七八岁,最小的也有四五岁。那陈哥儿与弟弟年纪相仿,必定是听了长辈们的闲言碎语,这才当得了趣味似的在学堂里炫耀,根本不知道会伤害别人。
尤其是邢家在那二三年发展迅猛,眼红的人不知多少。
都说嫉妒能改变一个人的信念,岫烟却以为,嫉妒也能改变另外一个人的命运!
宋晨见那兄妹俩抱在一团哭的伤心,忙将刚刚得来的东西拿出来与岫烟瞧:“你仔细辨认辨认,可记得这块玉佩?”
宋晨递过来的玉佩婴儿拳头大小,刻的是鹤鹿同春的样子。岫烟慌忙接过,惊道:“这东西你哪里得来的?”
岫烟的记性就是再差,也不会忘了这块玉佩,它岂不就是当初全家走投无路的时候典卖给裕通当的那一枚?rq
最快更新,请收藏。





红楼多娇 142、门中来客并非善意
当初要没这块玉佩,邢家初来乍到的日子肯定不好过。那玉佩典当了三百两,邢家从此才有了翻身的机会。也许一开始还有些惴惴的,但时间久了,别说卢氏,就连岫烟也早忘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
此时此刻,再见玉佩出现,岫烟自然想到此玉佩和正德的身世大有牵连。
“这玉佩是我和妈亲自送去的裕通当,怎么到了你的手里?”
宋晨沉声道:“皇上还只是皇子的时候,曾微服私访过江南。这玉佩是他亲手雕刻,送了一位心仪女子之物。因为当时隐瞒了身份,所以玉佩的原石很普通,但皇上的雕工是随了宫里面的名家教习过的,不难分辨。这块玉佩是我领旨寻访正德身世的时候,辗转买回来的。那位裕通当的东家已经被秘密送进了京城,他对你和邢太太的印象很深,再加上吴县许多人都知道正德的抱养身份,有这几样做证据,倒也基本断定了正德的皇家血脉。不过……宋晨目光里多了几分难掩的晦涩:“皇上虽然已经从白先生哪里知道了正德这孩子,但迟迟没有将人接回去的打算。我和父亲谈过一次,或许皇上还心存怀疑。毕竟这孩子出来的太突然,而且你们家待他又好的出奇,皇上可能认为......这是什么人在背后作弄的诡计。”
岫烟气道:“既然怀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好了,干嘛又兴师动众。现在闹的连荣国府一类的人家都知道,四王八公已经算是京城里二流的人家,如此说来,那些名门望族。皇亲国戚,岂不更要对我们一家子指指点点?”
正德窝在长姐的怀里,用小手去拍岫烟:“姐姐。我不想离开你们。”
岫烟眼圈一红,泪珠儿成串儿往下坠。
宋晨便将怀中的帕子递给正德,示意小家伙拿过去。正德反复瞧了瞧二人,然后闷不吭声的从宋晨的手中接过帕子,认真乖巧的擦拭在岫烟的粉颊上。
宋晨叹道:“我知道你们姐弟情深,不过看现在这个光景,要想正德平安无事。只有进宫这一条路可走。宫里面传来消息,太上皇本是要亲自见见正德和你父亲的,可是出了徐太妃这件事之后,太上皇心中太过悲戚,想要重提此事还有点难度。”
太上皇自禅位之后便歇在宫中的云台。都是徐太妃打理云台一应大小事务,人常说:老来伴儿,徐太妃这一死,对太上皇的打击可太大了。
现在宫中对太妃的死众说纷纭,虽然太后极力想要压制,可大家都在猜测,是太后毒害了徐太妃。
连带着被太后弄进宫来的福王世子也受到了牵连,地位待遇远不能和宫里面的几位正经皇子相提并论。
正德听宋晨说到福王世子,不动声色的想着整治那小子的主意。
怪不得他寻了好久都没寻到这个人。原来是躲进宫里去了!
哼,打了他姐姐就像躲起来,想的美!这血债血偿,从来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宋晨和岫烟都没注意到正德的心思,宋晨只与岫烟解释正德的出身,也好叫她们提前防备。
“扬州有个世家大族欧阳氏。八年前长房嫡出有位大小姐,闺名叫雨荷,据说乃是扬州才女,求亲之人几乎没踏破家门槛。不过却忽然香消玉殒,城中不知多少人遗憾此事,更有欧阳老夫人悲痛过度,没几年也去了。可奇怪的是,老夫人至死不肯进欧阳家祖坟,更不准女儿埋椁于此。”
岫烟轻声问道:“这个欧阳小姐就是……宋晨点点头:“你还记得那位进宫不久的柳充仪吗?”
岫烟当然记得,她与这位并不出挑却能博得皇上青睐的柳充仪还有过一面之缘。岫烟低呼道:“我当时就觉得奇怪,现在想想,柳充仪的一双眼睛与正德出奇的相似。[]难道这就是皇上点选柳充仪进宫的原因?”
“虽不十分准,但也差不多了。皇上有意抬举柳国公,这样也是做给朝廷上下看。”
宋晨冲正德招招手,低声嘱咐道:“陛下喜欢聪明的孩子,如果你真能进宫面圣......千万不要对这位欧阳小姐表现出漫不经心,她是保你平安的一块护身符。”
正德耷拉着小脑袋,脚底下不断画着一个又一个小圆圈,以沉默做了对他的答复。
一时外面有镇抚司的差人来寻宋晨:“千户,宫里来消息,宣你见驾。”
岫烟忙起身告辞,宋晨亲自送了她和正德出角门,另叫几个得力手下换上便服,一路护送她姐弟去车店。
晚间邢忠回府,听到女儿说的这个消息,惊的足足一刻钟没回神。
“你妈已经知道了?”
岫烟苦笑着看向父亲:“妈正怀着孩子,我怕吓到她,不敢说。”邢忠神色一黯:“她把正德当亲儿子养活,正德三岁那年生了大病,她没日没夜的照看,自己瘦了一圈不说,此后还初一十五用斋,说是为正德祈福。咱父女俩都看得出来,她怕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岫烟轻轻抽泣:“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宋晨说的对,进宫是正德唯一的活路。趁着年纪小,大家还好有个说法,万一等到再大些,第一个容不下他的其实就是皇上。”
皇上的位置一直坐着不踏实,太上皇太过强势,要是某个私生子被有心人利用,挟了去做傀儡。朝廷便有可能再度陷入危机......
邢忠沉吟片刻,与女儿开始说着自己的见解:“从皇上一上位就重新重用镇抚司来看,这位孝宗陛下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说他对那位欧阳小姐有情,但究竟如何谁又清楚呢?”
岫烟冷笑:“我也猜得到,欧阳家肯定是觉得女儿未婚先孕有失家族名声,悄无声息就叫她去了。可惜,我捡正德的时候并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个情形。也许这位欧阳小姐是临终托孤,也许只是悄悄扔了孩子就去了......如果将来宫里面有人问,我们该怎么回答?”
岫烟一家穿来的时候就有这个孩子,当时还险些成了烫手的山芋。
可恼她一直忘记仔细问问绿珠当时的细节,原本的那个邢岫烟能将捡来的孩子放到绿珠家,就说明对绿珠一家是极其信任的,也许会提到些有用的线索,可这几年来她对正德的身世讳莫如深,根本不敢与绿珠提这个话题,没想到竟耽误了。
父女俩一商议,这件事不能总瞒着卢氏,早知道比晚知道要强。
第二天一早,岫烟和黛玉与正德等去上房用早饭,就看见卢氏眼眶红红的,似乎是哭了一夜。岫烟与刚刚知道内情的黛玉心里不好受,也不敢多说什么,卢氏就抱着正德,娘俩都哭的好不伤悲。
邢忠心里一阵阵酸楚,强笑道:“咱们犯不着杞人忧天,也许事情没咱们想象中的糟糕。孩子能有个好前程,咱们该高兴才是。”
谁知一句话惹的卢氏更难过,还是黛玉百般劝阻了,母子俩这才收了感伤。
邢忠担心妻子情绪不稳,也和衙门里告了假,准备带着卢氏去郊外的庄子上住两日,没等车马收拾妥当,门子忽然来报,说正德少爷的老师白先生已经到了府门口。
一家人忙出去迎,白先生只站在正院的空场上,并不愿意往内堂里进。他先是不悦的瞪了正德一眼,继而厉声道:“我出门前如何交代与你?必要背下整部《孟子》方可与你师兄告假,如今你不告而辞,哪有半点读书人的礼数!”
正德不服气道:“师兄收了我们家的画儿,已经答应与我半个月的假。”
白先生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满脸羞红,不敢抬头看白先生喷火的眼睛。
白先生大恨徒弟不争气,他一生不屑于权贵为伍,要不是当年太上皇亲自留他给当今圣上教书,自己根本不会成为什么所谓的帝师。
老实讲,孝宗是他这些弟子中最没才华的一个,也是他最不喜欢的一个。无关才情,而是孝宗仅剩的心思都用在了与人勾心斗角之上。不然,白先生也不会对孝宗几次宣他进宫的旨意视而不见。
白先生更讨厌邢忠这种靠卖官鬻爵登上官场的匹夫。
如果靠银子就能换来十年寒窗苦,他又何必不辞辛苦的去教导弟子?直接开了个钱庄给徒弟们买官不就好了?
若非当初碍着宋濂那老东西的面子,若非一眼就猜出正德是皇上的血脉,白先生根本不会叫邢家这种门第登上璧山书院。
正因为不屑邢家的门缝,所以白先生总是压制着正德,不准他下山回家。
没想到这臭小子不但自己不学好,还拐带了他师兄。
正德的三师兄心里暗暗叫苦,早知道就不收那幅画了,他哪里猜得到师傅会提前回书院?而且开口就问小师弟何在,叫他们搪塞的机会都没有。
白先生指着正德的手只打哆嗦,“你,你跟我走!”白先生不顾老迈的身躯,上来就要拉扯正德。
正德近几日又养的圆圆润润,小肉丸子似的,偏腿脚又格外的灵活,一个躲闪就跑到了卢氏的背后。
白先生气得差点不顾身份跳脚。卢氏穿的虽然宽松,但也瞧得出是个孕妇,他要是和妇孺一般见识,他一辈子的名声可不就彻底扫地了!rq
最快更新,请收藏。




红楼多娇 143、愁云惨淡举家煎熬
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存在着假象,外表柔情似水的,或许是身怀武功的刺杀高手;一脸髯须胡茬的,或许见只老鼠都怕的要死;盛名负身的,或许根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骗子......
岫烟不得不承认,她这次是彻彻底底看走眼了。
什么帝师,什么当世大儒,简直就是个小肚鸡肠,气量极小的小人。
白先生还不肯叫正德留在邢家,非要带着他回书院,卢氏抱着儿子不肯撒手,邢忠更阴沉着脸:“如果先生为正德好,大可好好说话,本来就是我们求了先生收他为徒,没有拘着孩子不准他上学的道理,可你现在领着这一群人兴师动众跑到家里来抢人,这是什么道理?”
卢氏也气道:“我们也没说溺爱这孩子,叫他荒废了学业,怎么如今连回家住几日,先生看着也碍眼了!”
那白先生冷笑不断:“还在我面前装糊涂呢!你们早就知道正德的身世,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借着我来上报朝廷!哼,我告诉你们,我是不会叫一个好好的孩子毁在你们这等商贾之家!”
白先生一挥手,他身后几个书院来的小厮便要上来夺人。
正德的三师兄又急又怕,不住的低声劝阻:“师傅,何必闹的大家都不自在。咱们只好好与她们说就是!”
邢家的家丁焉能叫主母吃亏,早围了上来。反将书院里的小厮们推到墙根处,让他们动弹不得。更有内院的婆子拿了鸡毛掸子等物来与璧山书院的人对峙。
白先生一把甩开徒弟的束缚,恨恨道:“正德,我只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与我回书院?”
正德已经从卢氏的怀里走了出来,一脸严肃的看着白先生:“师傅,书院里的师兄们每月都能回家团聚,为什么只我不能?你叫师兄每日讲一遍《梁毅传》,却从不告诉我原因,难道这就是为我好?”
白先生老脸羞红。怒道:“你懂什么,这是为你不误入歧途,你哪里明白为师的苦心!”
岫烟在台阶上听的清清楚楚,不禁勃然大怒。
《梁毅传》乃是前朝一位江湖闲人所作,这梁毅乃是梁国公的庶孙,从小成就斐然,练得一身好武艺。最得老国公的喜爱。梁国公是以武起家,靠勤王得了圣宠,老国公有心将爵位传给庶孙。可这梁毅非但不肯接受,反而帮着身体孱弱的嫡兄建功立业。每每留下战功回府,梁毅对嫡兄更是谦卑的近乎奴仆。
此书一经问世,便得到了前朝明孝皇后的大加赞誉,力压群臣反驳。将自己那身子骨并不结实的独生子推上了储君的位置。
明孝皇后尚不甘心。唯恐宫中其他皇子威胁到儿子的地位,便一一铲除这些隐患。谁知明孝皇后的儿子没活几天就殁了,连带着皇帝无子可传,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将皇位让给了同胞兄弟。世人不说明孝皇后愚蠢,反而盛赞皇帝禅让之举叫人折服。
这本《梁毅传》也就随着前朝这场错综复杂的宫廷内变而红极一时。
岫烟就觉得自己的肺火燎燎的像是要炸开了似的。
她现在可以肯定,自己当初的决定不但是走了眼,而且是有生以来做的最愚蠢的决定!
岫烟破口就想要骂人,要不是黛玉紧紧拉着她。她只怕早就冲了出去。
“姐姐用不着自己动气,你瞧正德,那小子鬼主意多着呢,只怕他自己就能顺顺当当弄妥当此事。”
果不其然,正德说完那番话,更往前迈了两步,丝毫不惧怕他师傅的难看的脸色。
“师傅是希望我学习梁毅?”
他三师兄眼见师傅脸色越发难看,便上来拉正德:“你这孩子,怎么跟师傅说话呢!快随我们回去,这也是为你好!”
“师兄,什么是为我好?既不讲书,又不论理,只每隔几日留句七言对联命我回答。我姐姐为我上书院进学不知费了多少周折,我还当我愚钝不叫师傅喜欢,也不敢跟家里人说,生怕父母难过,替我操心。”
正德的三师兄见满院子邢家人几乎都是用喷火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禁心里打鼓。
他当初就怀疑师傅的做法,自己不是师兄弟里最具才华的,可却是最刻苦的一个。照理来说,师傅没精力带正德,大可以叫二师兄或是五师弟来。他们一个管着书院,一个在文坛上的地位可与福王妃的父亲相匹敌,甚至常常进宫为几位皇子讲学。师傅根本不该叫他为正德授课。
现在听着正德将不满发泄出来,三师兄也不安的怀疑起师傅的做法......
白先生在这里闹的厉害,宋濂不知哪里得了消息,下了朝就赶紧奔着凤尾胡同来。见满院子对峙的人,忙拉着白先生:“我府中准备了好茶,是皇上赏我的大红袍,我可舍不得用,只等你回来请你呢!”
要是别人,或许就顺着宋濂这话下了坡,谁叫宋濂官衔太大,是吏部尚书呢?能叫吏部尚书亲自来劝架,这面子着实不小了。
可惜......白先生是出了名的不会看人脸色,他将袖袍一甩,险些没将宋濂推翻在地。更恶声恶气道:“你会做好人,这烂摊子你来收拾吧!”
说完,领着一大批人狼狈出了邢府。
宋濂看着邢忠和卢氏苦笑:“本官有话与你们说。”夫妻俩面面相觑,强掩不安的引着宋濂进了正堂。
宋濂不是滋味的吃了半口茶,一时又不知怎么把话和他夫妻二人说。
皇上忒难为人,偏这种事情又落在他头上。宋濂不禁暗骂:孝宗啊孝宗,你的风流债弄的一帮人给你收拾,也不怕百年之后的野史胡乱写你!
邢忠不安看着宋濂:“尚书大人,不知你要和我们夫妻说什么?”
“哎,邢大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早朝结束后,陛下宣我去了养心殿,不为别的,就为正德公子。”宋濂淡淡道:“陛下已经下定决心,认回正德公子。可不是什么义子或养子,而是名正言顺的皇家血统,陛下圣明,将宋贵人所生的五皇子往后顺延一位,今后正德公子便是真正的五皇子。”
邢忠虽然猜到会是这种结局,可心里根本掩饰不住难过。卢氏更是抽抽搭搭小声呜咽起来。
宋濂一脸尴尬:“邢大人、邢太太也不必悲伤,这正是五皇子的福气。陛下全心为殿下着想,为堵住众人悠悠之口,所以编了个故事。只说五皇子降生的时候,国师算了一卦,说这孩子非养在普通人家至六岁方可终身平安。如今过了年纪,破了灾,消了难,所以才接回宫中。”
宋濂见他夫妻二人沉默不语,只当已经接受了这个借口。想了想,宋濂还是艰难的开口笑道:“只是有件事要委屈了邢大人与邢太太......”
邢忠和卢氏不安的看向宋濂。
宋濂干笑两声:“万岁的意思是,这个寄养五皇子的人家......最好还是殿下真正的外祖家比较好。”
1...4344454647...13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