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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捕乱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理查德唐僧
毕竟人死茶凉,一切罪孽也都无所谓了。黄员外已经得到了他应得的下场。
“靠,这黄员外还真有骨气啊,竟然自杀。”
“两兄弟感情深,不想影响对方而自杀。可怜可悲啊。”众人都表了看法。唯一小鱼儿没有,吹着口哨离开了。
包黑子问道:“小鱼儿,是不是你搞的鬼?!”
小鱼儿机灵道:“哎,大人,可别说,人是自杀,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别打马虎眼。”包黑子厉声道。
小鱼儿砍他一般正经的样子:“我可什么都没有做哦,不信你就问一问值班的守卫,我连牢房都没进去过。”心忖道,我就是仍了跟绳子。
上吊绳,一切看起来是1oo%自杀。至于那封遗书更是小鱼儿一手泡制的。
后记:黄世仁还是死了,不管是将来,还是现在,叫这名字的人,最终没有好下场。不过,未来之中包黑子任官的时候还是受到了黄孝仁的‘格外照顾’。





神捕乱宋 第四百四十章 谋杀亲夫
..中午小鱼儿请众人在望江楼饱餐一顿之后,准备回衙门,可是谁知半路上竟然碰见自己的兄弟。关键这次竟然动用了衙门的差婆。所以不得不引起小鱼儿的怀疑。
小鱼儿打招呼道:“王大哥,小马哥,两位哥哥这是去哪儿办案啊?”
两人见到小鱼儿,拱手笑道:“哦哦,刚才接到消息说有人死了,大人让我等去抓拿归案?”
小鱼儿自然要去了,带着一帮衙役跟随者王朝、马汉前往案现场。
案地点是一家点心铺子,店老板叫做牛二,是江西人,做的雪花糕、绿豆糕味道极好。这两年牛二得了气喘病、心疼病,经年累月躺床上,成了个药罐子,多亏牛二的老婆顶门立户的支撑生意。
到底天意弄人,牛二缠绵病榻两年之后,终于在昨天晚上一命呜呼,牛二嫂为了让丈夫落叶归根,便要盘出店铺,好扶棺回乡。然后就有人举报是牛二嫂杀了亲丈夫。所以这才惹上了官司。
小鱼儿忙问王朝、马汉是怎么回事,很快就搞清楚了状况。
原来就在一柱香之前,殓夫头子周驴儿到州衙出,说昨天牛二突然死掉,他被牛二嫂叫去替丈夫装殓,没想到死尸面色青黑,神情狰狞,口中竟有砒霜味道,所以不敢隐瞒,到衙门出告牛二嫂谋杀亲夫之罪。
很快小鱼儿一行人到达了案地点。这是座典型的四合院,前面一排三间房子就是临着中央大道十字大街的铺面,东西厢房各有两间,再加上三间正房,围着中庭约摸长宽三四丈的小院坝。
“开门,开门!!!”衙役叫开了门。
门终于打开了,一女人穿着一身白衣热孝,加上雪白的皮肤,真正从头到脚白成一片。只可惜五官十分平常,中人之姿而已。
那女子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们是州里捕头?找小妇人有事吗?”
王朝厉声道:“你可是牛二嫂?”
牛二嫂道:“是啊。”
“那跟我们走一趟吧。”马汉一声令下,几个差婆挡住了去路,不准她逃跑。
大概吵闹的声音吵到了院子里的人,一个老婆婆和两个孩子出来了,问道:“你们凭什么要抓我儿媳啊?”
门被打开了,小鱼儿看见堂屋里面停着口黑漆漆的棺材。想必就是这家死去的男人了。
牛二嫂吓得呆了,怔了片刻才大哭道:“不知道民妇犯了什么法,大老爷要把民妇抓起来……”
王朝鼻子里冷哼一声,大袖一挥:“你自己干的事自己清楚!”说罢就带人闯进了院中。
王朝命人把棺材盖子掀开,众人一见尸体登时出低呼,果然那尸体面色青黑、脸部肌肉扭曲。看上去很像毒身亡时挣扎的样子。
“呔!”王朝一声断喝,指着牛二嫂道:“你丈夫这般模样,还说不是毒杀的?”
牛二嫂吓得连连磕头:“大老爷明鉴,我丈夫他有心疼病、气喘病,平日里只要病势加重就是这个样子,民妇并不觉得奇怪呀!”
那个老婆婆是牛二的母亲,她倒是站在儿媳一方。拖着两个孙子,在旁边说:“我儿平时病了就是这个样子,并不是死后才这样的。”
王朝噎了一下,又开始拿不准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小鱼儿身上。
看我干嘛?别看,我不在!小鱼儿试图躲过去,然而他这样拉风的男人,无论在哪里,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他忧郁的眼神,稀嘘的胡喳子,神乎其神的刀法,都让他成为了命案现场的焦点。
“好吧,我服了你!”小鱼儿内心深处狠狠鄙视了他们一番。这才走上前仔细看了看。
死者牛二面色青,嘴唇、手指甲和脚趾甲也有些青紫,另外尸体的脸略有些浮肿,如果牛二生前是个健康人。小鱼儿几乎可以立刻断定他死于肌体缺氧或者被某种剧毒侵蚀。
但他不是,包括牛二嫂在内的家人、邻居都可以证明死者长期患有气喘病和心疼病,用小鱼儿知道的术语来说就是严重的心脏病。
这种病人由于血液循环不良,血氧不能及时供应躯体所需,死亡时可能呈现严重缺氧的身体征状,导致嘴唇、指甲青紫;同时因为心血管系统循环障碍,头面部位的静脉血流动受阻,血液在头面部淤积起来也会产生浮肿。
也就是说,虽然死者呈现类似中毒的体征,但完全可以是严重心脏病人的正常死亡。因为死者有严重的心血管疾病,秦林仅凭体表观察并不能做出肯定的结论。
“死者牛二,男,现年三十二岁,江西瑞昌人氏,身长五尺,赢瘦……尸身嘴唇青紫,手指甲、脚趾甲呈青色,面目肿胀。”
死者面部浮肿,先怀疑的就是被缢杀,小鱼儿把尸体领口解开,仔细看了之后报道:“颈项无缢痕,肌肤完好,非缢杀、扼杀。”
又取出银针往死者口中探去,隔了一阵子取出来。这下不得了,所有人都惊呼起来:只见银针的下半段已经变得乌黑,死者口中竟含着剧毒!
挤在院子里看热闹的百姓登时议论纷纷,都说没想到牛二嫂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来,平时她孝顺婆婆、伺候丈夫,可贤惠得很呐?
时值盛夏天气极热,穷人做短打扮,富人穿可以隔着几层衣服还能看见身体上黑痣的茧绸丝衣,只有隔壁那位解老大是灰布长衫,手里扇子直摇,鼻尖上挂着汗珠子:“你们晓得个啥?这叫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婆娘平日里装得像,趁男人躺床上,早不知偷了多少汉子!”
牛二嫂似乎惊得呆住了,这时候才拼尽全力一下子跳起来,声嘶力竭的喊道:“老天爷啊,民妇冤枉啊!我夫怎么嘴里有毒药,民妇也全不晓得,是哪个天杀的谋害我夫啊!”
众人也不屑谋杀亲夫的犯妇作口舌之争。
几个官媒婆就不客气了,她们都是专门管女犯人的,一个个生得五大三粗丑陋不堪,早就看牛二嫂娇滴滴的样子不顺眼了,现在她已是犯妇,官媒婆们立刻威,‘噼啪’几个耳光打过去,牛二嫂白生生的脸上就被打出好几个红印子。
两个懵懂无知的小孩不晓得母亲为何被打,大的挣脱奶奶,冲上去保护母亲,小的揉着眼睛哭,看起来实在可怜得很。
小孩子一头撞在个下手最凶的官媒婆身上,那老家伙正狠命下手掐牛二嫂,不提防有这一撞,竟被撞了个屁股墩,爬起来气急败坏,抓起小孩就啪啪的打巴掌,嘴里骂道:“小兔崽子,还不晓得是小淫妇和哪个野汉子养下来的野种,也敢来撞老身。”
小鱼儿对案情怀着个疑窦,正在苦苦思忖进入了沉思的状态,被那官媒婆的打闹硬生生把思维掐断,心头极其不爽,又见她打小孩子,看准势头一脚踢在官媒婆脸上。
‘咚’的一声,官媒婆摔了个四仰八叉,嘴角血混着几颗牙齿喷出来,却不敢顶撞小鱼儿,爬在地上像条死狗。
小鱼儿对小孩子倒有几分恻隐之心,瞪了眼官媒婆:“犯妇有罪,其子无辜。”
官媒婆只是跪在地上朝小鱼儿磕头,连半分怨愤之心都不敢有。
老婆婆过来把孙子搂在怀里,哭着对小鱼儿道:“差爷明鉴啊,我家媳妇虽比不上烈女传里面的女子,但平时也极其孝顺、贤惠,服侍我儿两年没有一句怨言,怎么会突然下毒害死他呢?如今儿子死了,要是媳妇再被捉去抵命,老身独自带着两个孙儿,可怎么活哟!”
王朝无可奈何:“这家里除了她就只有你们婆孙三人,毒不是她下的,难不成还是你这老婆婆把自己亲儿子药杀了?或者两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下的毒?至于养老育幼之事,包大人再额外助你们婆孙一笔银子。”




神捕乱宋 第四百四十一章 窒息而死
..小鱼儿看在眼里,心头忽然一动,暗忖:照说婆媳之间汪汪不大对付,牛二的老母亲却始终替媳妇说话,案情别另有蹊跷吧?
牛二常年患病卧床,对媳妇的事情可能不清楚,但这老婆婆耳不聋、眼不瞎,媳妇有什么作为断难瞒得过她,如果她在现儿子口中含着砒霜,依然认为不会是媳妇杀的人……
可想到这里,小鱼儿又摇了摇头,毕竟证据是确凿的呀!
银针验毒其实对大部分毒药不产生反应,但银针对最常见的砒霜非常敏感,一遇上就会变黑。
砒霜就是三氧化二砷,它本身并不和银反应,但古代提炼砒霜的技术不成熟,成品中含有不少硫化物,碰到银立刻生反应生成黑色的硫化银,导致银针变黑。
刚才把银针放进死者口中,抽出时变得乌黑,这是所有人都亲眼看见的,作不了伪。
想了一会儿,小鱼儿满脸堆笑的朝两个小孩子招手:“过来,叔叔有话问你们。”
小点的那个孩子直朝奶奶怀里缩,一脸无辜的看着小鱼儿,倒是那个大点的孩子感激他刚才踢倒了差婆,听话走到脚边。
“和哥哥说实话啊,如果说了实话,哥哥可以帮你娘亲哦。而且还有糖葫芦要吃哦。”
“让他们不要打娘亲,好吗?”
小鱼儿点点头,那孩子顿时喜笑颜开:“哥哥真是好人。”
小鱼儿循循善诱道:“你娘亲平时对爹爹怎么样,吵过架吗?家里有没有别的人来过?”
“娘亲对爹爹可好啦,从来没吵过架,”小男孩歪着脑袋想了一阵,“有人来过的。”
小鱼儿心一沉,追问是什么人?
“就是哥哥你呀!”小男孩非常奇怪的看着他,“你就是刚才来的吧。”
众人在旁边噗的一声笑起来。
小鱼儿黑着脸,把小男孩脑袋拍拍,让老婆婆把他牵着。
这么小的孩子是不会说谎的。就算老婆婆有可能因为别的什么考虑而帮媳妇说了谎,小男孩的话绝对真实可信。
那么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小鱼儿道:“先不要押走。”
王朝道:“你有眉目?”
“暂时没有。”小鱼儿回答道。
“那麻烦快点儿,如果大人怪罪下来,总是不好的。”王朝说道。
小鱼儿点了点头,又来到棺材边上,再一次仔细观察。
确实颈部没有缢痕,头面部位的肿胀也可以用心血管系统循环不良导致的血液淤积来解释。但怎么看心头都有些不大舒服,总觉得有什么没想到的。
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他浑身一震,赶紧伸出手指头把死者的眼皮扒开细细观察。
只见眼球上已经起了一层白翳,模模糊糊的,在这光线不好的堂屋里有些看不清楚。小鱼儿从口袋里拿出火折子照射下。小鱼儿再一次扒开死者的眼皮,终于他的嘴角露出了某种意味深长的笑意——
除了那层死后形成的白翳,在死者的眼结膜下,分布着星星点点的出血点!
死者眼结膜的出血点数量不少,但都只有针尖大小,并且被死后眼球上形成的白翳混淆,如果不是借助光源。恐怕就是经验极其丰富的老仵作都现不了。
眼结膜是富含毛细血管的半透明薄膜,当人的颈部受到机械性压迫时,这些毛细血管内的压力就会急剧升高,并且受害者因为严重缺氧,血管壁的通透性也会增大,血液便会在升高的压力驱动下渗出毛细血管,形成针尖状的出血点。
虽然眼结膜出血不能百分之百的和机械性窒息划等号,但也**不离十了。
小鱼儿又抓住死尸的手。非常仔细的检查,神情十分专注。终于小鱼儿鼻子里冷哼一声,把死尸的手放下了,目光往人群中一扫,讥嘲的笑了笑。
“牛二不是被毒死,而是被人掐死的。”小鱼儿说出了结论。
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人人脸上显出不信之色。就连一贯佩服小鱼儿的王朝都忍不住说:“小鱼儿,莫不是看错了吧?这双眼睛不会看错,银针变得乌漆麻黑,分明是服了砒霜。脖子上却半点痕迹都没有,怎么会是掐死?”
尸体脖子上没有缢痕,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了,百姓们瞧在眼中也议论起来,都说小鱼儿这次怕是看走了眼。
大概很多人不太了解小鱼儿,有人叫嚣道:“这不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是不是掐死,一眼就看得出来,砒霜却银针验出,有真凭实据的。他这是节外生枝嘛!”
有人道:“什么瘟人,也来混充内行!别是看上小寡妇了吧?”
小鱼儿眼中神光湛然,神情冷静中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气势,整个人就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道:“诸位乡亲们,谁是谁非,待会就知道了。”于是小鱼儿掏出一根银针道:“如果死者是中毒死的,那么他的全身都染满了毒素,那么这根银针就会变黑?”
“对啊。”众人点点头。
小鱼儿对王朝道:“王大哥,把死者的衣服抛开。”
“这是干嘛?”王朝奇怪的问道。
小鱼儿不耐烦道:“待会就知道了。”
王朝照做,将衣服抛开,露出了死者的上半身。小鱼儿将银针探入死者胃中,片刻之后高高举起,只见那银针依旧光亮如新,在太阳底下光闪闪的让众人瞧得分外清楚。登时哇的一片惊呼,比第一次银针探喉更胜十倍。
王朝惊讶得无以复加:“喉头有毒,胃中无毒,岂不是死后才灌的毒药?”
殓夫周驴儿下意识想逃跑,结果转身之时撞到了马汉身上。马汉很不友好道:“往哪儿走啊?”之前小鱼儿就吩咐了马汉注意周围的围观群众,犯罪嫌疑人很肯能就在里面。为什么?因为犯人很得意自己的作品。
“我,我?”周驴儿的脸也就刷的一下白了,结巴道:“我想上茅房?!”
“给我夹紧腿,憋着。”马汉厉声道。
王朝问道:“小鱼儿,死者到底怎么死的?”
小鱼儿道:“死者是被人掐住脖子掐死的,为了掩饰这一切,死者用了枕头或者布遮挡,自然让人觉不了。”
“小鱼儿,谁是凶手啊?”王朝询问道。众人也符合道,虽然知道了牛二是被人掐死的而不是被毒死的,但凶手呢?
小鱼儿道:“杀人的动机无非几点,一是仇杀,二是利杀。牛二一个做点心的,仇杀的可能性没有,那么剩下的就是利杀。”
王朝问道:“何为利杀?”
小鱼儿回答道:“就是利益,牛二死了对谁最有利,谁就是凶手。”
“那么说就是他了?!”马汉将殓夫周驴儿推了出来,道:“此人就是告,一旦证实牛二被砒霜毒死的,那么他就有可能获得1oo两赏银。”
周驴儿上下牙齿咯咯的打架,颤声道:“冤枉……我没杀人……我是被冤枉的,我咋么可能杀人啊?
“是了!”王朝一拍巴掌符合道:“周驴儿杀害牛二,然后到州衙诬告陷害牛二嫂,结案之后他就可以得到官府奖赏。为什么要用复杂的杀人方法呢?因为直接掐死会在死者脖子上留下属于男人的手印,就诬陷不了牛二嫂,所以他作案时垫上了枕头,不留明显的痕迹。可这样一来尸体表面就没有明显的伤痕,看上去像得病死的,官府肯定不会同意剖尸检验,所以他必须给死尸嘴里灌砒霜,以便我们用银针一探就能现。”
哦~原来如此!众人纷纷“恍然大悟”。
周驴儿气急败坏,嘶声骂道:“你血口喷人!如果我可以掐死他,为什么不直接下毒?悄悄跑到牛二家把毒下了,不也能诬陷牛二嫂吗?”
王朝嘴里这、这的半天,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卯。然后求救与小鱼儿。
小鱼儿说道:“砒霜有味道的。”本来砒霜的成分三氧化二砷无色无味,但古代提炼不纯,含有大量硫化物杂质,使其呈现臭鸡蛋味,用来下毒还是比较容易被人识破的——所以要用砒霜杀人,也并非传说中那么方便快捷老少咸宜居家旅行常用必备。
小鱼儿救了急,王朝那个感激涕零啊,又重振旗鼓道:“砒霜有臭鸡蛋味儿,下在饭菜里面容易被现,只要被现一次周驴儿的罪行就再也进行不下去了,所以他才使用先扼死、再灌砒霜的方法。”
听了王朝的分析,众人都觉得有道理,衙役们一抖铁索子,准备把周驴儿锁起来了,而刚才还准备拿告奖金的殓夫头儿,已经缩在地上抖成一团,不住嘴的叫冤枉。
“慢着?!”小鱼儿又出手制止道。




神捕乱宋 第四百四十二章 真凶
..却说王朝马汉将犯人押回去交差,谁知道小鱼儿又制止。
“慢着?!”
众人将目光投射在小鱼儿身上,王朝问道:“小鱼儿,又怎么了?”
小鱼儿道:“如果按照你的说法,设计这场案件的罪犯实是非常狡猾、阴险,用真假两种杀人手段来掩盖自己的罪行,同时嫁祸于牛二嫂这样一个弱女子,而自己始终躲在背后,可以不受官府的怀疑,对不对?”
众人点点头,觉得犯下这件案子的罪犯确实相当狡猾阴毒。
小鱼儿说到这里就摇头了:“那么周驴儿想尽办法洗脱自己,嫁祸牛二嫂,却又亲自出面到州衙告,暴露出贪图赏金的企图,这种赤膊上阵的做法,岂不是和前面分析的阴险、狡诈自相矛盾,前后判若两人?”
王朝摸摸鼻子,沉思一会儿就觉得的确有些不妥:前面施行犯罪、嫁祸一系列手段的时候,周驴儿实在称得上老奸巨猾四字,而后面亲自出马去州衙告,又太过于冲动、急切,太像个愣头青了,前后的行为完全不搭调嘛!
“真正的凶手,一直躲在人群背后,自以为他的犯罪天衣无缝,殊不知早已露出了破绽……”小鱼儿嘲讽的微笑着,犀利目光扫过人群,在主角的火眼金睛之下,任何犯罪都会露出破绽,更何况是做个亏心事的人呢?
大热天的太阳底下,陈环被这寒冰般的目光凝视,竟忍不住浑身冷,顾不得百姓们诧异的目光,抗声问道:“你说不是周驴儿杀的人,有何证据?”
小鱼儿不慌不忙,手指在空中虚点:“如果是被毒杀,因为可以提前把砒霜下在水缸或者厨房什么地方,不能确定具体的作案时间;但确定了是扼杀。作案时间就可以明确下来。牛二嫂,你男人是昨天什么时候死去的?”
牛二嫂毫不迟疑的回答是昨天酉时正,因为下午老婆婆带两个孙儿在街坊家串门、乘凉,她去南市买做雪花糕要用的糖、米等物,申时末出门,酉时三刻回到家里就见丈夫死在床上,因为这条街上有南少寺来化缘的和尚打梆子报时辰。所以记得格外清楚。
不用小鱼儿问,周驴儿已是满脸喜色,昨天从午时到戌时他一直在另外一家帮忙装殓死人,那家的亲戚、邻居几十双眼睛都看见了的,绝对没有作案时间。
排出了周驴儿,真凶会是谁呢?
“其实牛二的死。除了告的周驴儿之外,还有人能够得到好处,”小鱼儿缓缓的踱着步子,启式的提出:“众所周知,牛家除了两口子就剩孤老婆婆和两个孩子,如果丈夫去世、牛二嫂又因犯罪被正法,那么这没有自理能力、作为外地人在江/西又没有亲戚可以投靠的老小三人。就会被官府送进福田院予以赡养,而这座临街的小院先是抄没入官,继而被官府卖……”
牛二嫂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谁是杀夫仇人,眼睛里闪着火苗子,直愣愣的盯住一人,咬牙切齿的道:“原来是你!姓陈的,我和你拼了?!”
“喂喂。你可别乱咬人啊?”那人挣脱开道。
“到底怎么回事?”小鱼儿询问道。
牛二嫂道:“他是我们的邻家。”牛二家的邻家名叫陈环,他的房子虽然是牛家的三倍大,但临街的铺面是一样的,并且因为房屋呈曲尺型,出租或者出售都不方便。
所以陈环一直想买下牛家的小院,这样他的房子就变成了方方正正的一大座临街的院落,价值就可以大幅提升。
现如今天平盛世。又无战祸,牛二家点心生意做得好好的,怎么肯把房子卖掉呢?陈环出到一百二十两的价钱,牛家也没有答应。
陈环几次三番的骚扰早就把牛二嫂弄烦了。现在小鱼儿出言点醒,牛二嫂登时想明了原委,哭着扑过去要和仇人拼命。
小鱼儿打个手势,马汉马上呵斥几个差婆把牛二嫂拦住。
百姓们听到小鱼儿的说法,立刻像躲避瘟疫似的躲开陈环,在他身边形成了一圈空地。刚才还隐藏在人群之中自鸣得意的家伙,忽然之间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无所遁形。
“其实你老早就露出马脚了,”小鱼儿玩味的笑着,最开始为买房子到这里来,陈环看见是衙役就上来问了问,其实那时候案情还没有传开,他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你没有证据!”陈环伸出舌头舔了舔突然之间就变得干燥的嘴唇,强辩道:“昨天下午我一直在家里睡觉!”
哦?小鱼儿前面已在死者的手指甲缝里现了决定性的证据,所以他此刻的笑容里充满了揶揄:“那么你敢把衣服解开,让我们看看你的手臂吗?”
夏天暑热难当,富人都穿着轻薄得能看见皮肤上黑痣的茧绸衣服,穷人则穿短打,把袖子高高的卷起来,惟有陈环一袭灰布长衫,宽大的袖子笼下来,在这大热天里显得很有些不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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