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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上学的日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微微多
这边俩人刚一出门,季老先生身边的一个小训导便蹙着眉过来问:“先生,大祭酒刚被被户部尚书请了去,说是都已经传到了御前,他们闯了这样大的祸,就只罚抄《学规》?”
季大司正无力叹气:“正是如此才要待大祭酒回来再做定夺,现如今学里稍有风吹草动,都有人拿此大做文章,上面又把这些个看得仔细,我们定要谨慎才是。”
小训导躬身应是。
季大司正缓缓斜身倚回椅塌上,阖上双眼不知想写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牙恨道:“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
第10章 花园
叶勉和齐野打行思阁出来的时候,下学钟已经敲过一个时辰,冬日里日头落得早,此时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俩人在一处垂花门道别,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去取书袋。
国子学的教苑已经无人,灯笼也是隔老远才燃起来几盏,照的甬路小径影影绰绰,耳边除了风吹雪落,就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叶勉脚下生风,因常来行思阁受罚,路倒是熟得很。
抄着近路绕过一座假山,叶勉突然站下,后背生凉。
好像有人在哭......
“谁在那?”叶勉稳住心神高声喝道。
呜呜哭声变成了幽咽,叶勉只觉汗毛都立了起来,定睛往传出哭声的假山洞里一看。
果然有“人”!
叶勉往后踉跄了两步,色厉内荏斥道:“滚出来!你.......你吓唬谁呢你?”。
山洞里的“人”一边哭一边连滚带爬地出来,在把叶勉吓哭之前跪了下来。
叶勉腿灌了铅一样定在那儿,抖着身子借着远处的灯笼光晕打量着那“人”,虽看不清对方的脸,却认出了他身上国子学侍童的衣裳。
紧攥的拳头放松了些,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儿叶勉才哑着嗓子问:“起来,你是哪里的小童,怎地大晚上躲在这里哭?”想吓死老子不成?
侍童没有起身,也没说话,只跪在那里抽哒。
叶勉把他从雪地上硬拉起来,拽到旁边的一处亭子里,那里挂了两盏灯笼。
上台阶时,侍童被叶勉拽的一个踉跄,出声道:“叶少爷。”
“呦,认得我?”叶勉诧异,一手捏起侍童的下巴对着灯笼看了看。
“哎?你是那个......”叶勉想了想,“是那个今儿在膳堂帮我们叫菜的侍童?”
小童点了点头继续抽噎,十分伤心的模样。
叶勉回转心思,问他:“可是今儿个被我们连累遭了责骂?”
叶勉刚说完,侍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把叶勉唬得一蹦。
“嗳嗳嗳,你哭什么啊,可是罚了银钱?我赔你就是!”叶勉说完自腰间解下一只金魁星荷包,里面只装了些散碎银子,叶勉用手颠了颠便都塞给他。
侍童把手背了过去不接。
“不够?”
侍童摇头,“没罚银钱,师傅...师傅说,侍学苑要...撵了我...出去。”
小童又抽噎了一声,“我求他们...别让我走,让我去院子做洒扫...早上去...宿苑倒恭桶都行...可他们还是不准。”
叶勉顿住,拿袖子在那小童脸上胡乱擦了一把:“这有什么,我让人和你们侍学苑的乔总管说一声,留你下来便是。”
侍童摇了摇头:“晚了,萃华楼连顶我的人都领进来了,是我师傅的侄儿。”
叶勉“嗤”了一声,道:“那也无碍,明儿一早你来启瑞院找我,以后你就在我们院子里伺候。”
侍童终于停止抽噎,瞪大眼睛看着他。
叶勉胸脯拍的啪啪作响:“放心,本少爷说话最是作数!”
侍童“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叶勉眼疾手快地把人给拉了起来,没让他磕头,“行了行了,本就是被我连累,帮你一把也是应当。”
“叶少爷,呜......”
“你可别哭了,”叶勉头痛,“这大冷天儿的,再哭脸都皴了,我可听说侍学苑有规矩,面有瑕者不可侍人,你把你这脸蛋儿哭花了,连我也帮不了你。”
侍童被他唬地收了声,叶勉捏捏他身上的青布袄子:“你们的袄子太薄,快回去吧,明儿一早记得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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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上学的日子 第8节
侍童看着他一边抽咽一边点头。
叶勉回到启瑞院时,学屋里竟然灯火通明还大亮着,门口抻脖等着的侍童见到他赶紧冲里面喊了声:“叶少爷回来了。”
魏昂渊、李兆、温寻和阮云笙都迎了出来。
叶勉心里一暖,笑道:“你们都没走?”
魏昂渊走上前问他:“罚了你什么?”
“跪着抄学规。”
几人对视了一眼,“就这样?”
叶勉无所谓地笑笑:“可不就这样?”
几人各自思量了一番,心里都有了数。
五个人齐齐往外走,温寻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手里拎着所有人的书袋,几人存心逗他,都没理他。
“对了,昂渊,”叶勉一边走一边和魏昂渊说:“今儿中午在膳堂的那个侍童,你明儿个和侍学苑的乔总管说一声,把他调到咱们启瑞院来。”
“你怎么想起他来了?”
“刚回来路上撞见了,正躲在假山里挤猫尿呢,说是要撵他出去,哭得怪可怜的。”
“哦,不过各个院子的侍童都是有定数的,他来了就还得调出去一个。”
“就今早给你解斗篷那个呗,正好你嫌他笨,以后让这个新来的专门服侍你。”
几个人大笑起来,阮云笙跟在后面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叶四只知道心疼在他面前哭的,却不知道要被他调走的那个要在背后哭多少回,对于侍童来说,在膳堂里伺候和在学屋里伺候哪能一样呢......
出了国子学的集贤门,几家的马车都侯在门口,一众奴仆们燃着火把提着灯守在那里。
魏丞相和温侍郎,还有李兆,阮云笙的兄长也都来了,几个孩子赶紧上去见礼。
素来威严的魏丞身上还穿着没来得及换的一品官服,应该是打官署直接过来的,见到这几个孩子面上倒是和善,笑着让他们起身。
温寻有了父亲在身边就像有了主心骨一样,爬上温侍郎的马车之前,期期艾艾地和叶勉说:“勉哥,我以后再不吃南菜了。”
叶勉终于破功笑出了声,“快些回去吧,明个膳堂必是只有南菜的,你若敢和学里说不吃,我还得再跪上一回。”
魏丞在车里掀开车窗上的挡风帘子叫住了叶勉,温和道:“今日之事罚过便不需挂怀,明日起便不会有人再提。”
叶勉眼睛一亮,恭敬地给魏丞行了一晚辈礼。
魏丞相笑着点了点头,又道:“你们平日里都是淘气的,我也不拘着你们,只切记一事,和南边那些个,可捏酸可斗气,却不可胡闹伤了人,坏了根本。”
叶勉恭声应是。
“这里冷,我便不与你多说了,我想你回了府里,个中缘由你父亲自会讲与你知晓。”
“是。”
“昂渊与你......”
魏丞相还没说完,车里就传出魏昂渊不耐烦的吼声:“爹您能不能少说两句,想把他冻坏了不成?”
魏丞相摇着头无奈地拍了拍儿子的手,然后冲叶勉说道:“快些回府去吧,你父亲在府里应该等急了。”
叶勉不无羡慕地恭送走了魏家和温家父子,才上了自家的马车。
牛管家心疼地给坐在车里冻得直打摆子的叶勉紧了紧大氅,又紧着拿出几块热乎点心来。
“四少爷快趁热吃两口。”
叶勉看了看点心:“我爹正拿棍子在家等着我呢吧,饭都不给吃了?”
牛管家无奈地叹了口气:“没说要打,只是老爷也着实气得不轻。”
叶勉接过牛管家手里的点心就往嘴里塞,一会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能饿着肚子和老头子斗。
“还是祖母疼我,这芸豆糕是李嬷嬷做的。”
“老夫人已派了人守在老爷书房外头了,一有动静老夫人就来了,哥儿不怕。”牛管家悄声说道。
这个时候道上车马不多,没一会儿一伙人就到了家,回了叶府叶勉带着丰今直接去了他爹在外院的书房。
叶勉进去的时候,倒没见到叶侍郎拿着棍子堵门口,他爹正坐在黄花梨木书案前扶额发呆呢,书案上的公文齐齐整整地摞成一摞,笔搁上的笔也是干净的,显然是没被动过。
帮叶勉打帘子的小厮小心翼翼地禀报:“老爷,四少爷来了。”
叶侍郎这才转了转眼珠子看向门口,面沉如水。
“跪下。”
叶勉为自己受了一下午罪的膝盖默哀了三秒钟,无奈地跪了下去。
屋里的小厮忙拿了个蒲团过来,不出意外地被叶侍郎截胡。
“就让他这么跪着!”
小厮都弓着腰退出去之后,叶侍郎冷声道:“你就在这跪着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回话。”
叶勉感受了一下膝盖下硬邦邦拔拔凉的青石砖,扯了扯嘴角小声道:“儿子知错了,今儿已经在行思阁反省了半日,现在就能和爹悔过认错。”
叶侍郎冷哼:“哦?那你说说看。”
叶勉清了清喉咙:“启南院的同窗远道而来,我们作为本地东道主理应友爱关心,团结互助,不该心存鄙薄......”
“混账!”叶侍郎狠狠拍了下桌子:“你少拿糊弄训导司正那套来糊弄我,你当你爹是傻的不成?”
叶勉低着头翻了个白眼,不吱声了。
叶侍郎瞪着眼睛喘着粗气:“自打你启蒙便没指望过你什么,只想你安安分分读完国子学,别成了那每日只会放鹰遛狗,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你竟连这也不肯遂我的心不成?”
“勉儿不敢。”
“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叶侍郎厉声斥道:“整日在学里惹是生非,我叶恒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你哥在念书时,哪个不人前背后羡我,到了你这里却好,那些人只差指着我后脊梁耻笑了!”
叶勉深深地吸了口气。
“今儿你更长本事了,居然都闹出了国子学,惊动了上面,明儿个你是不是要闹到天上去?”
叶勉咬了咬嘴唇,忍不住辩解道:“我只是给温寻要了一份南菜而已,哪想后面会闹这么大?又不是成心的。”
“混账东西!你还敢与我顶嘴?”叶侍郎气极,顺手就抄起案上一块卧马白玉镇纸砸了过去,所幸扔的不准,但炸碎的渣子也崩了毫无防备的叶勉一身一脸。
被这“啪”的一声巨响吓得没反应过来的叶勉好久才缓过神来,抬起手摸了摸眉心火辣刺疼的地方,再一看手指上的血迹。
叶勉火了!
这尼玛是哪里来的后爹??
第11章 书房
叶侍郎火大,叶勉脾气也不小,跪了一下午的膝盖在拔凉的青石砖上针扎似的疼,胃里就那么两块芸豆糕点心,早就饿的低血糖心浮气躁,这一镇纸算是最后一根稻草。
叶侍郎还在指着他鼻子骂着:“你个不孝子天天在府里娇小姐一样挑拣家用就算了,在学里竟也不知收敛成日地招惹是非,你是想气死你老子不成?”
“爹是嫌我丢您脸?”叶勉抬头。
“丢我脸是小,你就不怕带累了你大哥?”叶侍郎说到这里更激动了些:“璟哥儿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娘把你生下来!”
叶勉嗤笑:“您现在后悔倒也不是来不及。”
“你说什么?”
“我说,”叶勉抬眼看向他的父亲,吊儿郎当道,“您现在后悔也来得及。”
叶勉紧抿着唇,目光灼灼,叶侍郎下意识没有说话,叶勉却继续道:“孩儿不孝,为以后不给父亲丢脸,不再拖累兄长,勉儿请父亲今晚就写书奉与族里,将我除名,之后除了一身布衣,勉儿必不带走叶府一针一线,今后生丧病娶也不劳您挂心,是荣是辱也和您叶府再无半点瓜葛!”
叶勉说的清楚,叶侍郎却反应了很久才大惊失色,之后怒火攻心,“你个孽障!你......你......”
叶侍郎浑身发抖指着他说不出话,叶勉却一脸冷静地看着他,前世今生他都和“父亲”这个角色相克罢了,早些离了他,两边都清净,他再惨也就是去街上讨饭而已,晚了说不定还他妈得被车撞死!
“你......”叶侍郎气得差点一口气背过去,伸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叶勉,缓了好一会儿才上来那口气,四下寻摸了两眼,抓起书案上的黄铜戒尺大步跨过来,不顾头不顾脑地抽了下去。
“我今天就打死你个孽障!免了那个麻烦去族里除你的名!”
叶侍郎这次下的手极重,可叶勉也没像之前一样跑开躲闪,只双手护着头,疼得龇牙咧嘴眼前直发黑,生理泪水哗哗往下流,却还不要命地喊着:“你打吧,打死我咱们两清干净!打不死您就去写断书!”
门外扒门缝的两个小厮早在叶勉口出要断绝父子关系时就吓得腿肚子抽筋了,一个连滚带爬地去找老夫人和叶夫人,另一个守着的是丰今,见要打死人了,也顾不得自己什么身份了,推开门就闯进去护住了叶勉。
叶侍郎抬腿就是一脚踹了上去,丰今年纪小,那禁得起叶侍郎这结结实实的一腿,登时就飞出去好几米,脑袋磕在地上就起不来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到我书房放肆?四少爷现在这么混账,都有你们挑唆!待我惩治完他再揭你们的皮!”
叶勉眼看着小孩儿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动不了了,吓得不行,又急又怒,吼道:“自己的儿子教不好,竟赖在一个十岁小儿身上,这什么鬼逻辑,你的户部侍郎是买来的吗?”
叶侍郎被叶勉的口不择言气的乱了神智,又重新抡起戒尺打了下来。
就在叶勉疼得魂飞魄散,觉得自己可能要交代在这儿的时候,院子里传来女人的哭喊声。
“叶恒,你给我住手!打死了我儿子,我与你拼命!”
叶夫人不顾仪态大步跑了进来,后面吵吵嚷嚷地跟了一溜的丫鬟婆子。
此时叶勉的手上还有脖颈处已经青紫一片,脸上因为护的及时,只在左腮处挨了两下,现在都怅肿起来,嘴唇也因为疼痛难忍全部咬破,鲜血直流,模样看起来十分可怖。
叶夫人看到叶勉抬头的样子直接就厥了过去,丫鬟们吓得大哭,经事的婆子又是掐人中又是泼茶水的。
叶侍郎的书房正热闹着,叶老夫人也在丫鬟的搀扶下也赶了过来,看了叶勉之后,眼泪刷地一下就掉了下来,也不顾什么人前教子还是背后教子了,举起鹿头檀木拐棍就往叶侍郎身上抽。
叶侍郎刚看到叶勉抬头的惨像时也有些悔意,被叶勉气昏的头也清醒了些,现在老夫人打他,更是不敢躲,脸色凄惶,只道:“娘别气坏了身子。”
“你别叫我娘,我没你这样的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我偏生了你这么个心狠的,怪道勉哥儿要离了你去,我看我也离了你去,最遂你的心!”
叶老夫人说完就放声哭了起来,叶侍郎听得更是伤心。
这时邱氏醒了过来,叶勉正掐着她的虎口紧张地看着她,叶夫人醒来就看到叶勉这副鬼样子,又大哭起来,苦了叶勉顶着一张破相的脸,这边安慰安慰他哭得撕心裂肺娘,那边还得去劝正气得捶胸顿足的祖母。
满屋子丫鬟跟着急的急,哭的哭,外面地上更是跪了满院子的姨娘,庶子庶女和有头有脸的奴仆。
叶勉只觉得脑袋瓜子嗡嗡直响,爆炸似的疼,终于,饿的头昏眼花的叶勉在又一次起身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世界清静了。
梦里,叶勉又一次见到了他前世的家人,他妈和他哥正在医院的停尸房里抱着他被撞得不成人形的尸体哭的肝肠寸断,他爸坐在地上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
唉,又是哭,怎么他身边所有人都这么能哭?叶勉看着爸妈和哥哥哭的这么伤心,他也跟着难过。
半透明的手依依抚过他们的脸,又心疼地摸了摸他哥的头发,怎么白了这么多,前两日不还是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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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上学的日子 第9节
再也忍不住,叶勉也伤心地哭出声来。
“我的儿!”
“四少爷!”
锦被里发热了一天一夜的叶勉,突然像个幼儿一样突然出声,啼哭不止,却怎么都唤不醒。
叶夫人吓得不成,一叠声地让丫鬟把守在外厅的大夫叫进内室。
大夫摸了摸叶勉的脉象,又翻开叶勉紧闭的眼皮看了看,面色凝重地思索着,跟着一起进来的叶侍郎被大夫的脸色吓得够呛,忙问:“可是小儿有何不妥当?”
“叶侍郎待老夫施针看看。”
跟来的医童拿出一筒鹿皮卷,上面一应长短粗细银针。
大夫在叶勉几处穴位施了针,叶勉渐渐止了啼哭。
却还是不醒。
这时叶老夫人也已赶来,大夫收了针,冲几人摇头道:“哥儿怕是梦里魇着了什么,若是平日倒也无妨,只是四少爷现下正发热,如若再不醒便容易伤了心神,若真落下病根,再不能治的。”
叶夫人一把捂住嘴,“我可怜的勉儿。”
叶老夫人也颤颤巍巍求道:“邱大夫,我这孙儿平日里是个最灵珑的孩子,可不能这么小就伤了身子。”
叶侍郎也紧张了:“邱大夫,不管多难得多精贵的药材,只要您说,我们便去淘换,您千万多费心。”
邱大夫想了想叹气道:“这话本不该老夫这个医者说,只哥儿看着可怜,我就多个嘴,说些不该说的。”
“邱大夫。”叶侍郎拱手。
邱大夫赶紧还礼道:“四少爷恐是在梦里被什么绊住了脚,不愿意回来或是回不来......”
邱大夫话只说了一半,叶家人却是听得十分明白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姜南初急急回了永安侯府,前脚进门,后脚就把在家颐养天年的老侯爷拉去了北屏山,和早已在隐的灵全道人求了几幅道符和一只五谷福袋。
第12章 探病
三日后。
魏昂渊和李兆俩人蹬了靴子齐齐跳上床,魏昂渊更是直接钻进叶勉的热乎乎的被窝儿。
“你这顿揍挨得值,不用去上学,还能大白天舒舒服服躺在床上。”
叶勉斜了他一眼,哼道:“要么我也抽你一顿,咱哥俩一起躺着可好?”
魏昂渊嘿嘿笑,伸爪子去抓他的腰,故意去闹他。
“哎哎,别闹,”叶勉被冰的一激灵,身子弹起一尺高,“老子背上还有伤呢!”
“背上也有?我看看!”李兆从床脚爬过去掀了叶勉的被子,又把他的寝衣撩了起来。
魏李俩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叶侍郎也忒狠了,多大个事,至于下这么重的手?”
叶勉扯了扯嘴角,期期艾艾道:“倒也不是因为那事挨得揍,主要是那晚上我没忍住和他顶了几句,还说了几句不中听的,把老爷子给惹火了。”
叶勉不想再说这个就问他们:“你们怎么这时候来,和学里告假了?”
“没,”李兆靠在床角的湖蓝色素面大迎枕上打了个哈欠道:“我们刚从玉仙楼用膳回来,回学里路上昂渊说他渴睡没精神上学,我们便掉头来寻你了。”
“你都三日没来了,学里也怪没劲的,”魏昂渊抱怨道。
“那晌午你们就在我这歇个午觉,养好精神明日好站廊子。”
“正不耐烦听他们讲书,”俩人毫不在意。
叶勉唤来丫鬟加了两床被子和枕头,伺候他们歇晌。
“你们下去一个去东次间儿睡,床上躺不开咱们仨。”
魏昂渊躺在叶勉铺了好几层软褥的暖床上,觉得身子像陷在云彩里一样,自然不肯下去,一扭头推了推李兆:“兆哥儿下去。”
李兆轻踹了叶勉一脚:“东次间儿是给你守夜的下人睡的,别当爷不知道。”
叶勉无奈,转头吩咐丫鬟抬了个黄花梨木单翘头的贵妃榻进来,“那你在这榻上,咱们仨说说话。”
李兆“嘁”了一声跳下床嘟囔道:“谁耐烦和你们挤?”
那边丫鬟在地上忙活着给李兆垫枕盖被,魏昂渊侧身躺在床上问叶勉:“你可知学里为何将坤瑞院的院子急急给了南边那些个?”
“不是大祭酒想给那些病秧子换个好地儿上课吗?”
“他们哪有这脸面?”魏昂渊摇了摇头。
叶勉挑眉。
魏昂渊没有卖关子,“是因为金陵长公主府的庄珝也要来京城读书,听说已经启程了。”
“庄珝?”叶勉听到这个名字怔愣了下,他虽来这里时间不长,却对此人的名字不陌生。
这个庄珝年纪不大却也算是个“风云人物”,要搁到现代,绝对是见天儿上热搜的流量界扛把子。
“他来京城不是应该进宫读太学吗,关启南院什么事,莫不是要来国子学?”
“正是。”
“这是为何?”叶勉想不通。
“这我也打听不到,连我爹也不清楚,只说是那个庄珝自个儿的主意。”
叶勉耸了耸肩,不甚在意。
塌上的李兆幽幽来了句:“南庄珝,北端华可是要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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