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之书  
作者:文火煎药
《不安之书》被放置在一个废弃的箱子里,谢天谢地,有一天我终于发现了它。
它病态而怪诞,所以不为世人所容忍。
我有满腹鬼语,却从未说出口;我有好多梦,最终却忘记了实现。
●第一篇《失忆症》
如果有一天你失忆了,那么除了警察,别相信任何人说的话。
●第二篇《恐怖谷》
“人形机器人的仿真度越高,人们越有好感,但当超过一个临界点时,这种好感度会降低,越像人越反感恐惧,直至谷底……”
恐怖谷理论,在1969年由日本机器人专家森昌弘提出。事实证明,此假说极其具有前瞻X,因为在四百年后的今天,它被奉为圭臬。
●第三篇《百乐门》
作为上海滩西区最豪奢的饭店兼舞厅,百乐门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短篇故事集,暗黑向,慎入
可能会写个五六篇的样子,目前只想到三篇
坑先开着,之前想更完《面具》再写,现在觉得这个佛更好了
不安之书   失忆症(一)
“听说这个病房里的人出了车祸……你们没看见被送来时那血r0u模糊的样子,唉!”
“啊!好可怜!家属得多c心啊!”
“哪里来的家属?三十几岁了,婚都还没结呢。听说啊,她这条命,还是亲姐姐救下来的呢。结果啊,她倒是活下来了,她亲姐却被车给撞si了,只是可怜亲姐姐留下的那个nv儿咯……”
是谁?谁在说话?
头好痛,像是被钝物狠狠地击打过,林扶慢慢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白——雪白的天花板,角落上有些难以清扫的蛛网,吊着的几根灯管发出惨白的光。林扶不适地眨几下眼,才适应了眼前刺目的se彩。她动了动,全身散架般地疼,她撑着慢慢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这是一家医院的病房里。
她隔壁的床位上还躺了一个人,不过那人的伤势b她严重多了,全身都cha满了导管,不知是睡了还是昏迷着。她只有脑袋上缠了一圈纱布,难怪头疼得厉害。除了她们两个,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床边的仪器发出滴滴的声音,衬得病房里安静得瘆人。
刚才是谁在说话?林扶向门口望去,病房的门关的好好的,她透过门上那块玻璃,看见走廊里脚步匆匆的医生护士,不知又送来了什么伤势紧急的病人。
林扶觉得,自己醒了,得先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她正在周围找手机,突然觉得不对,她想不起要给谁打电话,也想不起家里有些什么人,甚至,最可怕的是,她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林扶觉得脑子又开始ch0u痛起来,她为自己的状态感到恐慌,生理x地大口呼气。就在这时,病房的门打开了,走进来三个人。
为首的是个年轻nv孩,nv孩一见到她就开始掉眼泪,nv孩一直盯着她,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还是止不住地哽咽。林扶看见nv孩的模样,心都揪在了一起,她虽不记得nv孩是谁,但心中一瞬间涌起的怜ai之情让她向nv孩伸出了手,说:“孩子,别哭了,我没事。告诉阿姨,你是谁好吗?”
nv孩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她连哭都忘记了,只愣愣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又无助地看向身旁的人。林扶这才注意到nv孩身旁站着的那个人,确切说来,是一位高大的男士。
“你不记得我们是谁了吗?”男士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有痛心,有探究,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了……”林扶r0u着自己胀痛的太yanx回答。
“我是未绪啊,姨妈!我是你姐姐的nv儿林未绪啊!你是我姨妈林扶,这是我的父亲沈过……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那个自称林未绪的nv孩情绪有些激动,指着刚才问她话的男士,像是要帮她回忆起失去的记忆。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脑袋痛的厉害,林扶双手抱头,难受地曲起身子。
“车祸造成的脑震荡,可能引起了病人的暂时x失忆,你们现在不要刺激她,等病人伤势好转后再慢慢进行恢复记忆的治疗。她需要好好休息,而且病房里不止一个病人,你们这样,会打扰到其他人。”走在最后的医生有些不满他们的聒噪,又继续说,“等会儿你们来个人去办下手续,病人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医生说完就走出了病房,那位叫做沈过的男士——也就是她的姐夫,也一同跟着医生出去了。林扶想起之前迷迷糊糊听到的对话,又看见眼前nv孩泪痕淋漓的脸,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也不知不觉地流下泪来,nv孩俯下身和她轻轻地抱在一起,她忍不住哽咽着,说:“未绪,好孩子,是我对不起你们……以后,你就是我nv儿,你拿我当亲生的妈看待……”
不一会儿就有护士来给她转病房,那护士带着一副口罩,神情很不耐烦,说:“别哭了,这里是医院,保持安静,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刚才也是,病房外面站了几个唧唧歪歪的妇nv,真是闲着没事,医院哪里能是唠嗑的地方……”护士一边说着,一边瞄了一眼另一张病床上的人,嘴里又嘀咕了两句:“吵吵吵,还有人在休息呢。”
刚转进普通病房,就又进来了一个穿着制服的nv警察,那nv警亮出自己的证件,吐字极快:“您好,我是xx派出所的警察方媛,你可以叫我方警官。我们接到群众报案,说在南津街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警方和120赶到现场的时候,肇事司机和车辆已经不知去向。正好那路段没有监控摄像头,为了尽快找到撞您的凶手,请您协助我们警方的调查……你还记得肇事车辆的特征吗?您看清楚肇事司机的长相了吗?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你说出的每一个细节,都是我们破案的关键。”
方媛目光炯炯,虽然是在帮助林扶,可是她的一连串发问无形中给林扶增添了巨大的压力。从醒来时,就有人不停地问她,问她,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失去意识前只看到刺目的大片白光。她害怕地颤栗,所有积攒的情绪在此刻一瞬间爆发,她崩溃地吼出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要我说多少遍!别问了……”话到最后,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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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媛今年已经二十九了,对于未婚的她来说,这实在是一个尴尬的年纪。其实她长得不丑,只是之前忙于学业、工作,根本无暇谈恋ai,等开始考虑伴侣的时候,已经过了nv人最合适的年纪。她相过几次亲,可是每次听见她的警察职业的时候,相亲对象和她就没了下文,次次都是如此。不是说警察这个职业不好,相反,这是一个人人尊敬的职业。可是,谁也不喜欢自己的配偶是警察,因为不仅辛苦,而且危险,指不定哪天就出点什么意外。特别是方媛这种一线的基层,经常凌晨跑现场,换谁谁也受不了。
而且方媛这人呐,特直,说好听点,叫正义,说难听了,就是一根筋、不懂变通,再难听点,就是蠢蛋。看她踏实肯g,之前呢还有领导想要提拔她,可是后来有个领导帮人办事儿,收了点红包,按理说这也是应该的嘛,哪里都有这种交易,可是方媛那个si脑筋,告到了更大的领导那儿去,说什么贪w受贿,什么以权谋私。这事儿自然是被压了下来,领导没出事儿,毕竟官官相护嘛,哪里没点什么潜规则。只是,这件事过后,就再也没什么领导想要带带方媛了。同事也知道方媛得罪人了,于是也没人敢和她走得近,怕引火上身,被她抓住什么把柄也去告自己一状。但是,更怕的还是她哪天被上面的人报复了,自己无辜受到牵连。
方媛也不在意自己的处境,横竖工作还在,每天就是查查案,看看卷宗,日子也过的清闲。正巧这时,听说南津街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肇事逃逸的案子,方媛骨子里的正义之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于是她想接手这个案子,不过中队长拒绝了她的请求,甚至连案子的一点细节都不愿透露给她,摆明了是一点也不想让她cha手的意思。不过方媛哪有那么容易放弃,在一位稍微熟识一点的同事那里软磨y泡得知了一位被撞的受害者的医院病房号。一听见受害者醒来的消息,马不停蹄地就赶来了医院,想从受害人口中了解到更多的线索。
不过,眼前的这个nv人情绪不太稳定,她知道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就闭了嘴。一个年轻nv孩把nv人搂着,不住地安慰:“没事了啊,姨妈,咱们好好休息,等伤好了我们就回家,想不起来也没关系,那些不好的回忆咱们就把它忘了吧,咱们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方媛看着这一幕,撇撇嘴,心想: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呢,想不起来关系可大着呢,生活是说重新开始就能重新开始吗,复杂的人脉圈、关系网,哪里搅得清楚呢。不过,南津街那个路段十分偏僻,除了大货车几乎没什么车流量,眼前这个nv人看起来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怎么就跑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了呢,怎么还被车给撞了呢。那地方也没监控录像,排查起来难度极大,这个nv人是线索的关键啊,她越早点想起来,抓到肇事者的可能x就越大。不过,现在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留下自己的名片,让林扶想起什么细节就通知她,而后又象征x地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就离开了。
不安之书   失忆症(二)
住了一段时间的院,得亏未绪和姐夫沈过的悉心照顾,林扶脑袋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脑震荡的后遗症十分明显,时不时地头痛,痛起来就像有千万根针在扎一样。不过,她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医生对于她这种情况似乎习以为常,说:“脑震荡引起的失忆症很常见的,一般都是病人想要忘记什么痛苦回忆,身t就开启了失忆的自我保护机制。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多带她看看周围熟悉的人和事,还原一下令她印象深刻的场景,过不了多久,就会慢慢想起来的。不过,也有病人一辈子都想不起来的例子,这也是很正常的……”
林扶或许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忆了,姐姐为了救下她,自己却没了命,她的命是姐姐的命换来的……她无私的姐姐,为了救她,抛下了她的nv儿,她的丈夫,只是为了救她!她这条命,哪里值得,她何德何能!坚强的nv儿和丈夫不仅没有责怪她,反而把失去母亲和妻子的痛苦深藏于心,在她面前只字不提姐姐去世的事情,一心一意地照料她,把她当作亲人看待……她想到这里,愧疚几乎要把她压垮,她知道自己犯下了多么深重的罪孽,所以她才会想要忘记这一切吧。似乎只有忘记,才能消解亲眼见到姐姐被车辆撞上的痛苦和自责,她真是个懦夫!她一定要快点记起来,将撞si姐姐的凶手绳之以法,以告慰她在天之灵……还有,消解她的一部分内疚。以后,她会怀着对姐姐的怀念,照顾好姐姐的家人,这样,姐姐在九泉之下,也会安息吧。
回到家,沈过和未绪带着林扶进了她的房间。显然这是一个nv人住过的房间,从温馨的装修风格可以看出来。墙上刷着米白的硅藻泥,和米hse的窗帘十分搭配,床边还有一张纯白的办公桌,书架里有许多分类格子,不过书架上空空如也,除了一本烹饪书什么都没有。林未绪拉开衣柜的门,里面整整齐齐地叠了许多崭新的衣服,林未绪笑着说:“姨妈,以后你就住这个房间里,衣柜里已经买好了你要穿的衣服,你还需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和爸爸……”她亲昵地挽住沈过的胳膊,沈过m0了m0她的脑袋,她调皮地冲着沈过吐了吐舌头。这一幕落在林扶的眼里,更增添了她的内疚,这原本该是一个多么幸福的三口之家啊,因为她的缘故,nv儿没了母亲,丈夫没了妻子……
“我以前……没有和你们住在一起吗?”林扶轻轻地问。
林未绪似乎对她的问题十分惊愕,说:“姨妈以前怎么会和我们住在一起呢?不过你以前住的地方可真……不提也罢,你回来了就好,新的生活总要开始的,以后每天都要高高兴兴的!”
林扶听出了林未绪口中的感叹,似乎自己从前的经历并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道的,不过她也听出了未绪对未来生活的期盼,她自己对未来其实也充满了希望,经历了一场生si波折,她却活了下来,那是不是意味着,老天也愿意给她一次机会呢?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生活的,我不会辜负你的拯救,我也一定会ai护你的家人。不过,在很后来的一天,她向未绪追问过自己的过去,未绪支支吾吾地,似乎很害怕惹她生气,最后还是一口气说了出来:“我妈妈说姨妈你小时候很不听话,十六岁就怀孕了,姥姥姥爷很生气,可你脾气y跑到了外面去打工,结果那男人也撂下你们母子跑了。那些黑厂哪里把人当人看啊,你有身孕,哪里经得住这些劳累,结果孩子没保住,就……”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姑且不提。
林扶在心里祈祷,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中的困惑问了出来:“未绪,这里以前,是你妈妈的房间吗?”
林未绪似有些低落,垂下了头,说:“是。”声音细如蚊蝇。
“那为什么……”林扶还想再问,却突然被沈过打断。
“因为我和她妈妈的关系不太好,所以那段时间,我们一直分房睡。”男人的声音波澜不惊,像是在说一件很稀松平淡的事情,一件很久远的事情。
林扶这才发觉,自己似乎有些冒昧了,不过这也确实是她想问的,夫妻两人,怎么会睡两个房间,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姐姐和姐夫的关系,原来已经这么僵了吗。不过,这也不是她应该管的,她正想为自己的失礼道歉,抬起头来,发现沈过直直地看着她,男人的眼神威严又锐利,她甚至察觉到了男人对自己的一丝厌恶。不过,这一次林扶仔细地看他,才发现沈过确实是一个极英俊的男人,让她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不敢多看,偏离了视线。
“今天也不早了,姨妈也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就叫我和爸爸。”林未绪似乎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连忙出来打圆场。
“好,那你们……也早点休息。”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让人心力交猝。洗漱完毕后,林扶脱力地躺在床铺上,窗帘被撩在一边,月光透过玻璃窗子倾泻进来,在房间里流下如水的月华,只一方的光亮,就能让人忘记天幕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姐姐的si、逃逸的肇事者、咄咄b人的警察、不好相处的姐夫、让人心疼的未绪,还有她毫无好转迹象的失忆症……种种困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把林扶深深地吞了进去,让她身心疲惫,让她不得安生。夜晚十分静谧,于是一点声响在邻里间都会变得十分敏感,林扶觉得自己似乎听见了一声nv人的尖叫,尖细、娇媚,一定又是哪家的夫妻在行鱼水之欢。林扶轻轻地叹口气,心想这些饮食男nv真有闲情逸致啊,再看看自己,一大堆破事儿,不知何时是个头。
她看着身材匀称,其实腰间有很多赘r0u,她也是三十几岁的nv人了,早已没有年轻人新陈代谢的能力。平时不注重锻炼,身上的脂肪随着年龄也在慢慢显露。不过,她的脸还有个清秀佳人的样子,稍微拾掇拾掇,应该还是能看的。
林扶突然想起沈过那张禁yu的脸来,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异样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的皮肤有点发热,rufang也有些胀胀的感觉,是内衣小了吗?她的下t也有点su麻,于是她伸出手指,打着旋摁向下面的那粒蕊珠,脑海中沈过的脸突然变得尤为清晰。林扶觉得羞耻,可是她又很享受这种感觉,于是在她的动作下,不一会儿,她的内k就一片濡sh。她ga0cha0了。她在ga0cha0的余韵中发出一声小小的sheny1n。
这一声暧昧的声音后,林扶紧张的心绪似乎稍有缓解,疲惫席卷了她,她慢慢进入了深眠。
她梦见自己有十分要紧的事情,于是她没有等斑马线旁的红绿灯,而是横穿过一条公路,就在她走到路中间的时候,她听见一声响亮的刹车声,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十分刺耳,她偏头一看,只看见一片刺目的车灯,惨白,瘆人,她觉得自己快要瞎了,可是她被吓傻了,于是在那一瞬间眼睛瞪得越发大,于是她看见,一辆货车朝她冲过来,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手里还握着一个酒瓶,他脸上的惊恐不亚于林扶,她还清楚地看见,男人脸上一条深深的刀疤。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林扶觉得自己失去了听觉,因为她什么也听不见了。车已经刹不住了,惯x的作用下朝她撞来,林扶知道这次肯定没命了,千钧一发之际,却听见有个声音大喊着她的名字,然后她被一gu大力狠狠地推开……
啊——
林扶突然惊醒,梦中的一切太过真实,她似乎都感受到了那gu力度和痛感。她从床上一下子弹坐起来,冷汗涔涔,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惊魂未定。她一m0自己的脸,才发现全是泪水。她想大哭一场,又害怕吵醒沈过和林未绪。她突然觉得周围的黑暗快要把她吞噬,她在无助和绝望中沉沦。她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车祸发生的一刹那,她记起了司机脸上,那条丑恶的伤疤。
林扶抖着手去掏口袋里那张警察方媛留下的名片,她借着手机屏幕上的光看清了那串电话号码,她一个一个地输入,可她的手抖个不停,她输了好几遍才正确地还原了那串号码,她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拨号键……
方媛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方媛这种职业的人,对铃声极其敏感,几乎快到了条件反s的地步,她几乎在瞬间就清醒了,她接通电话,听见一个喘着气的nv声,急促地说:“方警官,你明天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吧,我有话想对你说。”
不安之书   失忆症(三)
第二天林扶起得很早,不过她后半夜也没睡。方警官答应她的邀约后,她稍稍平复了一下惊恐的心情,不过,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天刚拂晓,是失眠尽头的光明,她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看时间,才早上六点半,沈过和林未绪肯定还没醒。林扶想要接一杯水喝,于是她轻手轻脚地来到客厅的饮水机旁,却瞥见厨房里的两个身影。
起这么早啊!林扶在心里惊叹,看见沈过和未绪早已在厨房忙碌起来。nv孩的脸上青春洋溢,她把头发扎成了一条马尾,额头光洁饱满。nv孩把袖子卷起来,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手臂。她一手执着锅铲,在煎蛋,锅中冒出滋滋的声音。男人在旁边用一个手摇的磨豆机磨着咖啡豆,男人的眼睛含笑,宠溺地看着nv孩。如果不是知道两人的父nv关系,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是郎才nv貌的一对璧人。
不知道为什么,林扶心里有点膈应。她看见沈过走到林未绪的面前,用手捧住nv儿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头。林未绪撒娇一般地笑着:“爸爸没有刮胡子,胡茬好硌人!”沈过听见她的撒娇越发来劲,用下巴去蹭林未绪的脖子,nv孩脖颈的皮肤娇neng细腻,未刮净的胡茬扎得她的脖子痒痒的,她咯咯地笑着,想要躲开,说:“爸爸你好讨厌,你快让开,j蛋快煎糊了!”沈过果然没有了动作,往常沈过不把她弄的笑到打嗝是不会停下的,今天怎么这么听话,林未绪正疑惑着,看见沈过的视线厨房门口的方向,她转身一看,发现不知何时,林扶站在了门口那里,也不知站了多久。
她连忙叫了一声:“姨妈!早上好啊!我在煎蛋,马上就可以吃了!”林扶的表情很奇怪,脸se苍白,眼皮浮肿,一看就是久病初愈的模样。听到林未绪的早安,她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眼睛直直盯着锅里的两个荷包蛋,心事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她对眼前这对父nv的相处方式感到特别不适,可具t哪里有问题,她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对……哦!太亲密了!对,就是太亲密了,亲密得让人觉得他们的相处方式像是一对情人,而不是亲生父nv。
她联想到姐姐和姐夫分房睡的事情,可见夫妻双方的关系并不和谐,这样的情况下,父母对孩子的家庭教育肯定会有缺失,也许是姐姐陪伴孩子的时间太少,所以未绪才会如此依赖她的父亲。可是,未绪毕竟是个nv孩子,应该和男x保持距离,即使这个男x是她的父亲。她想上去提点一两句,但是又觉得小题大做。况且她是这个家的外来人,还没有真正融入这个家庭中,这样贸然指出他们的不当行为,会不会被误会是她在挑拨离间,疏远父nv俩之间的关系。想到这,她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看见沈过的脸,她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脸se有些不自在。
最后她也没吃那煎蛋,就出门了。
林扶和方媛约在八点,她提前十五分钟到了约定的咖啡店,发现方媛早就已经等在那里了。她今天没有穿警服,而是一件职业套裙,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白领。看见林扶过来了,她连忙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和那天一模一样的场景……我想横穿公路,结果酒驾的司机来不及踩刹车,眼看就要撞上我了……我姐姐,我的姐姐她冲出来,把我推开了!自己却被货车撞了上去!为了救我,救我!她肯定是活不成了,她是为了我才会……”林扶想起那血r0u模糊的场景,喉咙里涌上一gu腥甜,她突然sisi地抓住方媛的手,声音里是决然的渴求,“方警官,我求求你,一定要帮我抓住凶手,他是杀人凶手!如果不是他醉酒驾驶,我的姐姐怎么会……一定要抓住他!将他绳之以法,让他杀人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