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失忆之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千风雪
闲灯见询问唐棋乐无果,于是趴在门口面,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门缝,观察着门外。
两拨修士已经从外面的紫竹林打到了大厅,刀光剑影,片刻不曾停歇。
只听四个白衣少年中,一个为首的开口:“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慈航静斋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另一拨黑衣少年数量较少,只有三人结伴,为首的那个回答:“笑死人了,难道你们这些丧家犬就能撒野了吗?当年度星河死的时候,跑的最快的是谁?还不是你们这些好徒儿啊!”
白衣少年听罢,脸色涨红,像是羞的,又像是怒的:“你!你找打!”
两句话没讲完,又说起了冲突,分开没多久,一行人又缠斗在一起。
反派失忆之后 反派失忆之后_分节阅读_94
闲灯听得心里一惊,暗道:白衣服的是慈航静斋的人?度星河的弟子吗?
他连忙去看兰雪怀——随即,立刻发现兰雪怀站得远远地,并且脸色很不好。
闲灯心里咯噔一声,想道:他又怎么了?
一边想,闲灯一面感觉到自己被挤得浑身发热。
唐棋乐正站在他边上,因两人好奇心都重的要死,所以挤在一起蹲墙角,可惜观看位置有限,二人只能挤挤挨挨,凑在一块儿。
他推开唐棋乐:“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挨这么近热死人了。”
唐棋乐擦了把汗,认同道:“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但是门缝就这么大,你让我趴哪儿去?闲兄,不要强人所难。你想看,我也想看嘛。”
闲灯其实想说:你就不能跟兰雪怀一样站的远一点吗!
结果话题转回来,想到兰雪怀,闲灯又琢磨起兰雪怀为什么心情不好了?
他叹了口气,只道是:美人心,海底针。
兰雪怀不动,只能他动了。
闲灯凑过去,若无其事问道:“小仙君,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边?”
兰雪怀冷道:“关你什么事。”
又来了!
闲灯已经完全能确定:兰雪怀肯定在生气。
但凡他生气,嘴巴上挂的就是这一句“与你无关”。
哎,与我无关、与我无关……说得轻巧,闲灯心中腹诽的想道:你倒是说到做到啊,每回一生气,第一个就找我发脾气,这还叫与我无关吗?
他没话找话聊,小声地把自己看来的东西全都告诉了兰雪怀,献宝似的:“我看外面有大约七个人左右,听他们的谈话,白衣服的人应该就是慈航静斋的人,只不过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当年度星河死的时候,他们好像离开了慈航静斋,现在又回来了。我猜,应该就是回来时,撞到了另一拨修士。那几个黑衣服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来头,总之我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
兰雪怀先凝神留心了片刻,闲灯说完,他也听完。听完之后,却问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你过来干什么?不是跟唐棋乐看的很开心吗。”
语气十分之阴阳怪气,就连闲灯这种神经大条的人都听出了不对来。
“我……没有看的很开心啊……”
兰雪怀瞪了他一眼,越看闲灯越烦,索性眼不见为净,转过身去,呵呵道:“是吗,不见得。”
闲灯愈发觉得他语气怪异,但实在想不到他在为什么生气,只好作罢。
那头,唐棋乐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捂着嘴惊呼一声,然后小声说道:“闲兄,是桃花逐水!黑衣服的那些少年竟然是桃花逐水的人!”
闲灯现在听到这四个字背后就发毛,相当于听到了天机变。他脸色跟着一白,连忙跑到唐棋乐边上,探头看去,质问道:“你刚才不是还说没有吗!怎么现在又有了?”
兰雪怀背过身,没注意到闲灯跑回去了,语气有些凶有些委屈:“你别以为我就会吃醋了,你想得美!像你这种水性杨花,不知检点,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有什么值得我在乎的。”
他心中补充道:看来我还是对闲灯太仁慈了,就是不能对这个死断袖太好,一得寸进尺之后就想尽办法用一些小手段来欲擒故纵,真叫人讨厌!现在还敢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真是无法无天了。
这家里一天天的还有他的地位吗!
兰雪怀兀自想了一堆,心中愤愤不平。
明明是闲灯迷恋他迷恋的要死,他又不喜欢这个死断袖,只是勉为其难——看他可怜,对他好些——他就敢这样爬到自己头上来作威作福,耀武扬威,这就是一个给点儿阳光就忘乎所以的典型陈世美!
总结来总结去,兰雪怀都觉得自己放纵太过了,下次决不能对他太好。不对,这次就不行,那个死断袖一定是误会自己喜欢他,才敢这么放肆,他一定要先划清界限,叫他知道自己是很不好招惹的。
于是咳嗽一声,转过身,下定决心说道:“你不要误会了,以为我对你有什么——”
闲灯早就跑到了唐棋乐边上,摸着下巴皱着眉,似乎在谈论什么。
唐棋乐偶尔附和两句,刚说完最后一句,就感到了一道凌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这视线太狠了,几乎要化作两把利刃把自己捅一个对穿,盯得唐棋乐背后发毛,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蹭的一下站起来,险些把蹲在另一边的闲灯掀翻。
闲灯怒道:“你要死么!搞这么大动静干什么?”
他说完,看到兰雪怀正看着这边,连忙变了个脸色,语气也乖巧了几分:“小仙君,有事吗?”
兰雪怀抿着唇,重重的哼了一声:“我看你才有事,你才忙,我话没说完,人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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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灯万万没想到,兰雪怀方才的话还没讲完,他正是以为对方说完了才走的。
死定了,这回少不得要受一回兰雪怀的小姐脾气。
谁知道,等了半天,兰雪怀到没说闲灯什么。
对方没发脾气,他觉得大为惊讶,闲灯疑惑地说道:“他这么这次没有骂我?”
唐棋乐听完,眉头惊悚地扭在一起:“闲兄……你、你变态啊?”
闲灯翻了个白眼送给他,耐心解释道:“你懂什么?我告诉你,按照兰雪怀的脾气,肯定是要骂我一顿的,不骂我才是不正常。早知道我刚才就不跑了,谁知道他说话大喘气,第二句话隔那么长时间才说,说了什么我也没听见……本来还以为这下亏大了,要白被骂一顿,结果他什么也没说,这难道还不奇怪吗?”
唐棋乐看在眼里,捂脸片刻,觉得闲灯当真蠢笨如猪,心中不由对兰雪怀生出一丝心酸和怜悯感,他看不下去了,提醒道:“我告诉你,其实有些话说一次两次可以,要是不停地说,不把握好程度,很容易玩过火。这和欲擒故纵是一个道理,但是‘纵’不能‘纵’的太多,否则就‘擒’不住了。你想想,兰雪怀这个性格,谁受得了,就算你好脾气……万一他天天耍小性子,真把你惹毛了怎么办?你就会忍受不了他,然后跑了的。小姐脾气有时候确实很可爱,但也有人受不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的潜台词已经十分明显了:兰雪怀分明就是怕你走嘛!
并且,唐棋乐可不觉得闲灯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比如他对自己是十足的不耐烦,跟他多说两句没说到重点,闲灯就烦了他。单单就是说话,闲灯都流露出这种情绪,要是换个人跟兰雪怀那样对他,投胎都投了十回了。
唐棋乐只能说,闲灯可能是被兰雪怀下了迷魂药,要不然怎么解释他的行为呢?!
闲灯沉思一番,醍醐灌顶。
唐棋乐看他的表情,便晓得闲灯终于悟出来这个道理了。
他替兰雪怀松了口气。
哪知道闲灯听完之后,完全抓错了重点,强调道:“我不会生气的,我也不会受不了他。”
他说的义正言辞,叫唐棋乐听了之后无语万分。
半晌,唐棋乐拍拍他的肩膀,叹息道:“你完了。”
同时,他心里对兰雪怀的心疼拔高了一个层次,暗道:这个小仙君也真是倒了血霉,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不通人情的白痴。
闲灯说:“什么我完了,你的行为奇奇怪怪,看你才是要完了的样子。”
他懒得再理会唐棋乐,站起来去找兰雪怀。
兰雪怀一直在原地站着,俨然是要等着闲灯过去拉他。这行为十分幼稚,但兰雪怀毫不在意,一双腿就跟长在地上一样,一动不动。
闲灯走过去时就顿悟出了兰雪怀的心思,一面觉得他幼稚的可爱,一面又觉得他霸道不讲理。
一过去,闲灯就态度良好地先认错,紧接着跟兰雪怀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哄人的本事已经浑然天成,达到了天下无双的境界。
他与兰雪怀说话的时候,外头惊变陡生,一阵暴呵在门外响起:“你疯了!你在这里杀人!?”
另一个手足无措的声音紧随其后:“什么、我、我不是故意的!他自己撞到我剑上来的!”
闲灯耳朵一动,说道:“怎么回事?”
外面兵器碰撞的声音没了,方才一众打的不可开交的少年围在一起,成了一个圈。中间有一个腹部中了一剑,哎哟哎哟惨叫的伤患,看衣服的颜色,应该是桃花逐水的修士。
向来,这些少年的年岁都不大,十四五岁的模样,在慈航静斋冲突起来,也就是小打小闹,打一架就完事的程度。只是没想到刀剑无眼,惹出了人命,一下子,大家都慌了。
为首的白衣少年说:“都让开!外面下着雨,先把他抬到屋子里去,你们谁带药了吗?”
众人一起摇头,一人提议道:“去里屋,师尊以前都是在那里抓药的,应该会有药!我认识止血的草药,我去抓,你们把他抬进去。”
话音刚落,一行人就急急忙忙的抬着重伤的少年,往里屋走。
闲灯心中想道:里屋?哪个里屋?慈航静斋这么大,应该不是我们躲着的这个里屋吧?
刚想完,那扇关的不怎么严实的大门就被踹开了。
闲灯:……
这乌鸦嘴说什么灵什么。
来不及躲藏,屋内三人当即暴露在少年们的视线中。
少年们没料到慈航静斋里还有三个人,六把仙剑齐齐亮出,剑光大作。
“你们是什么人?!”
场面僵持,兰雪怀当即神色冷冷地挡在闲灯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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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灯被问得一个激灵,正想说话,却不料,那白衣少年看清楚他的脸后,神色大变,手中仙剑“哐当”一下落在地上:“师、师、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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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相许
闲灯心道:饶命!这张脸也太烦人了!
为首的白衣少年唯恐自己看错了,或者看不清楚,激动之下,抢过了墙壁上放着的蜡烛,朝着闲灯就冲了过来。
兰雪怀横剑,折枝剑势大涨,威压极强,在场除了闲灯之外,都被压得无法抬头。那名横冲直撞少年被剑气掀翻在地,蜡烛咕噜咕噜滚了两圈,在地上熄灭了。
闲灯摸了摸鼻子,站出来道:“跑这么快干什么,摔着了没?”
他心道:反正看也被看见了,躲是躲不过去,看着几个小孩儿年纪不大的样子,似乎挺好糊弄的。
闲灯捡起蜡烛点燃,又把白衣少年扶起来,准备糊弄他们一番。不料对方通过点燃的蜡烛看到了烛光中的他,却是呆住了。距离这么近,他与度星河那张一模一样的脸落在少年的眼中,惊起了一阵骇浪。
“师尊!!”白衣少年看起来挺稳重,没想到看到闲灯之后,眼泪汪汪,一点儿形象都没有,“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好似受足了委屈,吃够了苦头,不顾尊卑,扎进了他的怀中。
其余几个少年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围着闲灯看了一会儿,紧接着站在他边上,一个二个都哭上了。
闲灯:……
他本想开口解释自己不是度星河,结果嘴巴一张,人家比他动作很快,像几个不要银子的大喇叭,免费试用,四面八方环绕式尖叫,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闲灯只好等他们哭完。最年长的那位可能是师兄,也是最先带头哭的,他哭够了抬起头,发现桃花逐水的少年们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围着他们看。这位小师兄的脸腾的一下涨得通红,连忙松开闲灯,但是又紧张闲灯消失,大着胆子捏了捏闲灯的脸,捏完之后,几个小师弟眼巴巴,泪汪汪地望着他,等他确认。
小师兄说:“是、是真的,不是鬼……”
闲灯无语:“当然不是鬼。不过,我也不是你们的师尊。”
小师兄听到这话,心中巨大的喜悦才慢慢褪下,说道:“你不是,还有谁是?我就知道师尊没死,桃花逐水那帮混账东西都胡说八道!我和师弟们没瞧见师尊死,师尊一定是想办法脱身了!”
他一说起来,就说个没完:“我们一直在找师尊,前天……前天我们的打听到有人在柳洲开了定海昆仑扇,那时候我就猜测是不是你回来了,所以今晚上来慈航静斋等你,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闲灯心道:这完全是误会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立刻想明白了。
毋庸置疑,这群白衣少年就是度星河的徒弟们。
慈航静斋虽然是个医馆,但度星河毕竟是个名门仙君,慕名而来拜师学艺的人如过江之鲫,他肯定不能全部拒之门外,于是挑了几个根骨上佳的选做门生,亲自教导。
这个度星河,不知道是不是很有做娘的兴趣,挑的孩子都不大,也全是自己细心拉扯起来的,对度星河依赖之深,比得上亲生父子了。度星河死后,这帮孩子实力不足,加上钱塘又是桃花逐水的地盘,有童梦的授意,想必他们一定受尽了欺负,尝尽了白眼,过得很不如意。其实看这些白衣少年的衣服就知道,这衣服与度星河穿得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慈航静斋的校服。虽然白,也还算整洁,只是边边角角都有些起毛,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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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年纪稍小的,衣服边上还有几处滑线和补丁,看着委实可怜。
大树已倒,尚未长成枝繁叶茂的小树苗,势必要经历几场风雨。闲灯心中多有不忍,所以说完那一句话后,不再开口,免得给这几个小朋友造成二次伤害。
兰雪怀在一旁等了一会儿,终于忍到了自己的临界值,他走来,将闲灯一把拉起,把他整个人抽离了小朋友的拥抱。
唐棋乐见势,连忙说道:“好好好,孩子们,有什么话我们一会儿说,现在事情发生的太多,先解决最重要的好吗?来,把那个受伤的孩子抱过来我看看,注意不要碰着伤口了。”
小师兄一把擦干净了眼泪,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闲灯,接着一脸严肃的板着脸,有条不紊地给小师弟们分配任务。
看他的年岁,也才十五,方才还像个孩子一样扑在闲灯怀中大哭,想必以前也是一个惯爱撒娇的主,没少在度星河膝下卖乖。度星河死后,他成了一众孩子里年纪最大的,必然要挑起照顾师弟们的重任,除了负责每日师弟们能吃饱饭之外,还得教导他们剑术和法术,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这孩子已经有了小大人的模样。
其中艰辛苦楚,又怎能为外人道。
闲灯短短片刻之间,叹息了第二次。
兰雪怀注意到他有心事,扶住了他的肩膀,说道:“你若有事,可与我说,我不会坐视不理。”
闲灯看着兰雪怀,见他眼神沉稳,说话不急不缓,字字落在心上,竟真的叫他安心不少。
兰雪怀此人,虽然平日耍小性子,但是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这一点闲灯是知道的,并且也看在眼里。在他心神最动摇的几次,都是兰雪怀在一旁出声宽慰,并一直陪伴至今。平日他若是少吃顿饭或者贪凉少穿一件衣服,对方也事事挂在心上,总在他感到饥饿或者寒冷的时候,给他带几块糕点,或是穿两件衣服。
人活一世,无非就是希望身边有个知冷暖的人,种种小事堆积起来,不得不令闲灯感动万分。
“小仙君,我虽然一直否认自己是度星河,而且也完全没有丁点关于他的记忆,但事情发生到现在,所有事情都把我指向他,倘若我真的是他呢?”
这个问题,一直压在闲灯身上。
他如果真的是度星河,那么等待他的烂摊子简直整整齐齐摆满了一千桌。
兰雪怀道:“你如果担心这个,大可不必。一件事情不用想的太深远,未来变数诸多,无法预料,只做眼前事即可。”
闲灯问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兰雪怀直起身体,将他歪掉的领子理正了:“是兵来我挡,水来我掩。”
他说这话,气定神闲,自信十足,仿佛天下所有的难事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闲灯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可经历过许多事后,他发现兰雪怀有时候说些在常人看起来很像是吹牛皮的话,都是些事实而已,因此,他不得不猜测,对方的身份恐怕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兰雪怀说话从来不夸大任何一件事情,说能摆平就能摆平,说能做到就是能做到,因为是事实的缘故,往往他在做出承诺的时候,都显得风轻云淡,同时也有一股少年的傲气在其中。
这份夹杂在少年与男人之间的气质,恐怕会叫任何一个女人都抵挡不住。
闲灯怔了一会儿,回过神,连忙低下头。他又用手去摸了一下自己跳的相当厉害的心口,勉强平复了一下,说道:“小仙君,那我就要牢牢抱住你的大腿了,你可千万不能丢下我不管。”
兰雪怀哼了一声,小姐脾气又发作了:“真是废物,勉为其难帮帮你吧。不过,你可别想多了,是你求我,我才帮你的。”
闲灯听罢,觉得他可爱极了,于是在心中哈哈大笑,表面上给足了兰雪怀面子,十分殷勤道:“小仙君说的是,是我求你的,仙君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只能……”
兰雪怀听到这个,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暗道:他难道又要说以身相许了吗?
这一回,比起第一回听到闲灯暗示以身相许时多了几分犹豫,所以没有开口直接拒绝,而是纠结了一会儿。
他如果这么说,我要不要答应呢?
这个蠢货这么喜欢我,三番两次暗示以身相许……我之前已经毫不留情拒绝过一次了,没想到他还不死心,若是这一次也拒绝了,他是否会伤心过度?
兰雪怀心中转了好几个弯,不由想道:我倒是听过不少有人因为情伤而自缢的事情,他会是这种人吗?哼,看起来有几分像,如他这般迷恋我,在被我拒绝,恐怕就要去自行了断了。
——但是,兰雪怀自认为自己对闲灯一点兴趣都没有,当然不可能一口答应他“以身相许”的无理要求。
若是马上答应,万一被对方误会自己急不可耐怎么办?那不是让他得意死了?还不得到处炫耀?美得他?休想!
罢了,又不能拒绝,又不能一口答应,只能缓一缓再答应他了。
闲灯不知道兰雪怀心中所想,继续把刚才那句话说完:“我只能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了!”
他说完,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兰雪怀一定能感受到他的诚心吧,一个人愿意给另一个人做牛做马,甚至把来生都赔进去了,这还不足以表明他的感激之情吗?
谁知道,兰雪怀听完之后,勃然大怒,指着闲灯鼻子道:“我要你做牛做马干什么?!你是蠢货吗!你去死吧!”
闲灯被骂的措手不及:?
兰雪怀怎么也没想到闲灯憋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真真是气得肝都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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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气他不解风情,还是气他榆木脑袋。
兰雪怀骂道:“我是缺这头牛、这匹马吗?!”
闲灯不解其意,但是老实听训,等了半天,发现兰雪怀说完这句话之后不说了,看样子就是在等他发表感言。可闲灯知道这时候自己不应该说话,因为在兰雪怀气头上说话,他是说什么错什么,这一点,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兰雪怀摆明了要他说,他就是挤也得挤一句出来。
思虑再三,闲灯心想,难道他是不喜欢牛和马吗?
遂心平气和,如同解开了世间最难的题目,醍醐灌顶道:“那我做羊也是可以的!”
兰雪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表情仿佛怀疑起人生来。
闲灯被看的胆战心惊,两股颤颤道:“小仙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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