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失忆之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千风雪
反派失忆之后 反派失忆之后_分节阅读_15
谁知道闲灯刚要开口解释,外面就是一道闪电劈下来,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格外可怕。
耳边雷声炸响,一瞬间,闲灯把自己要说的话给忘了个干净。他背后的汗毛倒竖,对打雷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恐惧感。
闲灯失忆,并不清楚自己曾经还怕过这个,此时身体的反应已经条件反射令他记了起来,他心道:苦也!我行得正坐得端,为什么会怕打雷?
兰雪怀见他没出声,皱眉道:“怎么了,被我说中了?”
闲灯慢慢拉上被子,缓缓倒在凳子上,身体僵硬如棺材板:“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我明天早上再跟你说。”
这句话一说完,窗外又落下一道炸雷,这一次,惊得闲灯从凳子上弹了下来。
兰雪怀:“你该不会还怕打雷吧?”
闲灯惊悚地望着他。
兰雪怀气笑了,双手抱臂,两腿交叠,意料之中的开口:“之前是恐高?现在是怕雷?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怎么,现在终于有理由光明正大的爬我的床了吗?”
闲灯看了他一眼,悲壮不已,眼见自己越描越黑,断袖的形象已经深入了这位小仙君的心里,此刻要是厚颜无耻地爬上他的床,不正好应了对方的话了吗?那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闲灯心想:我就算是死在这里,也绝不会爬你的床!
兰雪怀看闲灯还有几分要脸的样子,于是嘀咕道:“还装,我看你能装到几时才肯露出狐狸尾巴。”
他转念在心里又肯定的想道:如果闲灯真的要和我一起睡,我也是不会抱他的,至多让他在我身边躺一躺。
打算了半天,兰雪怀好整以暇,等待闲灯装不下去,觍着脸来勾引他,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拒绝的准备,哪知道闲灯在凳子上一边动静都没有。
兰雪怀面色一沉,冷哼了一声,翻身睡下。
动静之大,吓得闲灯抖了一抖,生怕这位小姐脾气的祖宗看他哪里不顺眼,起来用剑把他捅个窟窿。
又是一道雷落下,闲灯又惧怕的瑟缩一下,在凳子上辗转反侧了半天。
由于琢磨不透兰雪怀现在的想法,加之又实在害怕外面的雷声,又过了两炷香,闲灯心里想道:反正他都误会我是个断袖,我解释不解释又有什么区别?他现在生气,难道是因为我不肯和他一起睡吗?可是刚才还说我对他图谋不轨呢,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猜来猜去,猜不出兰雪怀的心思,纠结了半天,最后闲灯还是放弃挣扎,想道:算了,我还是跟他一起睡吧,免得之后给我扣一顶我瞧不起他的高帽子。
——断袖的帽子已经被扣上了,可别又给他扣个新的。
思及此,闲灯深吸一口气,从被子里探出了一个脑袋:“小仙君?”
十分小声,十分殷勤,十分真诚。
“小仙君?睡了吗?你睡了吗?”
闲灯又问了好几遍,兰雪怀那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沉思片刻,慢吞吞地爬了下来,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兰雪怀的床。
兰雪怀睡得比较里面,外面睡一个闲灯绰绰有余。闲灯闭上眼,心里松了口气,暗道:看来是睡着了,我就这样睡在床边,动也不动,他应该是不会察觉到的。
闲灯看了眼兰雪怀,对方背着他,没盖好被子。他顺手拉开兰雪怀的被子,打算给他重新盖一盖。
却不料,闲灯刚掀开他的被子,兰雪怀就跟一个幽灵似的,猛一下坐起来。
闲灯:不不不不不不……
配合着外面新鲜落下的一道炸雷,照亮了屋中的这一幕。
闲灯仿佛一个要钻美人被子握一手温香软玉的好色登徒子,还被美人人赃并获地给抓住了,惊醒之后,吓得他往后退了几步,滚到了地上,喊道:“你没睡着?!”
兰雪怀冷笑了一声:“我要是睡着了,还能看到你这幅急色的模样?”
闲灯欲哭无泪:“我现在解释你还听吗……”
兰雪怀双手抱臂:“怎么?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你只是单纯给我盖被子吗?”
闲灯:……确实是如此。
兰雪怀目光一凛:“还想狡辩!”
闲灯连忙道:“不敢不敢……哎,算了,我怎么解释你都是不会信的,你就当我图谋不轨吧……”
兰雪怀“哈?”了一声,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指着他的鼻子道:“你还委屈上了你?摆出一副我冤枉你的样子干什么?你敢说你掀开我的被子不是见色起意,想对我欲行不轨?”
闲灯不敢回嘴,低下头,恍惚间,他听见兰雪怀喊了他一声:“闲灯。”
反派失忆之后 反派失忆之后_分节阅读_16
以为对方这一喊是良心发现,觉得误会了自己,闲灯连忙回道:“啊?”
谁知,抬头之后,却看到兰雪怀一脸疑惑的表情:“你啊什么?”
他不解地看向兰雪怀,心中想道:喊我我就回答,如此百依百顺,难道他还要找我麻烦不成?那也太没有道理了!
闲灯道:“你喊我啊,我就回答了。”
仿佛做错了事情的是兰雪怀,他的表情极其无辜。谁知,对方丝毫不领情,兰雪怀的脸色更加难看,道:“我喊你?呵呵,现在还会当场撒谎了。”
他刚说完,雷雨中,风声中,又飘乎乎,阴森森,诡异无比地传来一句:“闲灯……”
分明就是兰雪怀的声音!
二人在床上齐齐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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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误会是越来越深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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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手同脚
闲灯跳下床,拿起桌上的仙剑,推开门道:“来了。”
一时间,屋外狂风大作,暴雨毫无章法的钻进屋子里。
院子里还是原来的摆设,唯一有变化就只有大门。
闲灯皱着眉头,径直往门口走去。
大门没有上锁,并且已经被打开了。
兰雪怀紧随其后,到了闲灯身边,用一把伞替他挡住了大雨。
闲灯道:“有人进来了。”
兰雪怀开口:“你没有锁门,别人当然进得来。”
闲灯眉头皱的更深,将门全部打开,一声“吱呀”在暴雨中显得格外诡异。
他连忙转头向外看去,“不好!”
兰雪怀问道:“什么不好?”
闲灯将他往前带了一带,兰雪怀嘀咕了一声,没甩开他的手。闲灯指着大门开口:“门有问题。”
兰雪怀疑惑地看着他。
闲灯摸着下巴,凝神解释道:“你看这个大门跟我们进来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兰雪怀顺着闲灯手看去,这扇门已经很破了,墙两边的枯草遮住了门匾,上面有个横幅是“一帆风顺”,按照宅子里的情况来看,显然是不怎么“一帆风顺”的。
门上的对联各落了一半,剩下一半没落的被雨水冲刷之后跟泥巴缠缠绵绵。兰雪怀嫌弃的看了一眼,还没收回目光,脸色就变了。
闲灯道:“是吧,你也发现了,大门上的两张门神被人撕掉了。今天下午我们来的时候,门上分明贴着门神的,现在却只剩下两个白色的边框。”
闲灯摸了摸湿漉漉的门,肯定道:“撕的人一定撕得很急,还没有完全扯干净。”
二人背对着院子站了会儿,闲灯说道:“在民间,大多数人的家里都会贴上门神。一般的门神都会选择将军,因为大将军一生征战无数,煞气极重,最能镇压小鬼。贴在门口,就是为了防止不干不净的东西从外面溜进院子里,比如精怪小鬼一类,在门口远远地看到门神就会离开。”
他一边说,一边踢了一脚门槛:“门槛的作用和门神差不多,门神是为了防止不能化形的鬼怪,而门槛则是为了防止尸变。人死后身体会僵硬,双脚无法迈开走路,只能向前跳,你看这个高度,一般的尸体是跳不进来的。”
兰雪怀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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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灯:“不过,就算是撕掉了门神,只要屋子里有人,外面的东西想要进来,就必须征得屋主人的同意。方才我听到的那一声,恐怕就是这个东西在作怪了。想不到,它还是挺聪明的,知道模仿你的声音令我放下戒备。”
兰雪怀说道:“它在哪里?”
闲灯:“转身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道惊雷落下,二人齐齐转身。
院子中的大雨被吹得往一边倒,闲灯下意识抬手替兰雪怀遮住飘到脸上的雨雾。
一阵风过后,屋子里传来了令人牙酸的吱吱声音。听起来不太像人发出来的,闲灯凝神聚会,紧紧盯着黑漆漆的门洞,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房梁中慢慢爬了出来。
闲灯见状,瑟缩了一下,心道:好家伙,这是什么东西?
兰雪怀感到自己的袖子被闲灯抓的紧了一些,他分出心思来多看了闲灯一眼,闲灯明显有些害怕,只是不知道害怕的是打雷,还是害怕这个黑色影子。
黑影行动极其缓慢,与其说它是行动不便,看起来倒更像是警惕的打量二人,闲灯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多出了两道目光,如同两把剑架在脖子上一样,令他毛骨茸然。当然,比起这个目光,天上传来的阵阵闷雷,更加令他胆战心惊。
“小仙君……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兰雪怀听他声音发抖,没好气地把他提到自己身后去:“没本事就别站在我前面,你眼睛瞎吗,看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闲灯手忙脚乱的躲在兰雪怀身后,兰雪怀察觉到闲灯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立刻美目圆瞪:“手给我放老实一点。”
吼得闲灯一个激灵,他连忙把手往上放了三寸,兰雪怀骂道:“还敢往上摸,你胆子不小!”
闲灯慌不择路,立刻把手往下放,路过腰部以下的时候,一不小心遇到路障,闲灯条件反射的抓了一下,紧接着立刻意识到自己碰到什么了。不等兰雪怀暴起打他,闲灯先惨叫起来:“不不不不不不不……”
兰雪怀闭着眼,耳根染的通红,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找死……!”
闲灯转移话题,大声叫道:“仙君小心!”
兰雪怀睁开眼,原来是房梁上的黑影从上面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地上。这个东西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虽然它是一个男人的模样,但是四肢并用在地上爬,好似蜘蛛,手脚以诡异的程度弯曲挪动,并且挪动速度飞快,几乎是一瞬间就像兰雪怀的方向扑来。
折枝出鞘,荡开一道凌厉的剑气,雨雾被剑气拨开,直接打在房梁上,房梁立刻断成两截,屋顶也塌了一半。
闲灯观察这一剑,十足的狠厉,灵气强大,绝不是泛泛之辈,同时也可以见得:兰雪怀一定气炸了。
他心中想道:不好,我看我还是先出去避个风头,等他气消了我再回来。
刚跑了两步,一道落雷猝不及防地打在不远处的大树下,闲灯立刻掉头就跑,手脚齐用,连滚带爬地重新钻回了兰雪怀背后,老老实实,再也不敢动了。
甫一站定,恐惧消散一两分,转念一想,一个疑问不由浮出心头:这个兰雪怀到底是什么来头,能够让天机变如此重视?观他实力非同一般,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躺在棺材里?
院子里那个被剑气荡开,人不人鬼不鬼的黑影俨然也是这么想的。它定然是没想到兰雪怀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攻击的姿态变成了防备,再看向兰雪怀的时候,已经有些迟疑。
黑影喉咙里发出了古怪的一声,四脚并用往墙上窜去,兰雪怀并不打算让他跑,折枝又爆发一道剑气,黑影避之不及,惨叫一声,立刻被剑气削断了一根胳膊。一股腥臭的血腥味在雨雾中散开。
闲灯惊讶道:“有血?是人?”
他上前两步,黑影又发出一声惨叫,快速向院子外爬去。闲灯哪儿能让他这么轻易的跑掉,当即从怀中摸出白天买的墨斗,右手弹出了三根墨线,墨线如同离弦的箭,飞似的缠绕在了黑影身上。闲灯往后站定两步,双手齐齐用力将线往后一拉,谁知道那个黑影全身都被捆住了,力气还如此大,一时间二人竟然僵持住了。
就在这时,大雨中飞来两抹幽幽绿火,好似坟地的鬼火,将墨线烧断。猝不及防,闲灯失去了拉力,往后大退了几步,他稳了稳身体,才勉强站稳。
再一抬头,黑影已经消失不见。
闲灯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断肢,断肢的五指还在抽搐,断裂处的血飙溅三尺落在地面上。他摸了一把断肢上的布料,又在断肢的食指上发现了一枚玉做的戒指。
他:“手上戴着戒指,肯定不是何府的下人。看他逃走的样子,必然是对这里十分了解的,我猜,他就是何府疯了的那个大少爷。”
兰雪怀紧紧闭着嘴,死死地、冷冷地盯着他,没说话。
闲灯感觉不妙,立刻想起了自己方才那个无心举动。
顿时,他身体全然僵硬在大雨中。
刚才……他是不小心碰到了小仙君……那个……那个……
但那时情急之下,一不小心的!又不是他故意的!
再说了,他又没有什么龙阳之好,你有的我也有,大家都有,难道你的还稀奇一些吗?
只可惜,闲灯在心里喊冤,他说得这一切——兰雪怀根本就不信啊!
且不说自己在这位小仙君的心中必然已经是一个断袖了,现在又三番两次对他“动手动脚”,他……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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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灯不敢挪动一步,眼珠子都不敢动一下,生怕一转头。兰雪怀的仙剑就已经送到了自己脖子前,接着一抹,顺便再送自己归西。
直到兰雪怀黑着脸开口:“站在外面淋雨很好玩吗?怎么,你做了亏心事,我还不能说你两句了?”
闲灯:拨浪鼓摇头。
兰雪怀继续冷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没跟你算账,你现在还来跟我赌气?站在这里淋雨是做给谁看?!还是说……”
闲灯转身,可怜兮兮看着他。
兰雪怀见到他这个落汤小狗可怜极了的表情,啧了一声,不爽的想道:又是这个表情。
他:“你故意的吧。”
闲灯不敢开口,只把脑袋摇个不停。
他衣服都湿透了,春末又图凉快,穿得单薄,衣服被雨水打湿之后,暧昧的贴着身体,勾勒出白皙如羊奶的皮肤,头发也乖乖巧巧的贴着脸蛋,脸虽然被面具遮住了一半,偏偏水波粼粼的眼睛没有被遮住。
灵动非常,熠熠生辉。
兰雪怀呵斥道:“你给我闭眼!”
闲灯连忙闭眼。
兰雪怀又说:“你就是故意的吧!”
闲灯心中叫苦连天:我故意什么了我……我话都不敢说一句……真是越漂亮的男人越难伺候……
兰雪怀:“你是不是以为装可怜就能逃过一劫?”
闲灯睁眼看他,十分无辜:“小仙君,我没有装可怜……”
兰雪怀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让你睁开了吗?”
闲灯又紧紧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兰雪怀气消了,将伞丢给他,顺便还丢了一件自己的外套,恶狠狠的骂道:“穿好衣服,别以为把自己身体露出来就能勾引我了,寡廉鲜耻,放荡不堪!”
闲灯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只觉得兰雪怀这种十八九岁的少年,确实血气方刚,否则怎么会用这两个成语来形容男人呢?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虽说是若隐若现的,但是前后一样平,有什么勾引不勾引的?
不对,他干嘛去勾引男人?!
闲灯被冤枉多了,竟然也已经习惯了,听见兰雪怀这么说的时候,再没有前几次那么激动。
他慢吞吞地穿好兰雪怀的外套,撑开伞,默默抬头,看着兰雪怀的背影。
只是小仙君啊……
你走路同手同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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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雪怀(恼羞成怒,气成河豚,面色通红):可恶,他真是放荡极了!(同手同脚.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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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荡漾三六九
一晚过去,闲灯睡得头晕眼花。
他睁眼时,兰雪怀已经换了一身新的衣服,而自己则还是盖着兰雪怀昨晚穿的外套。
闲灯站起身,规规矩矩地将兰雪怀的外套叠好,送还给他。
兰雪怀哼了一声,道:“你穿过的衣服,我才不穿,免得你成日对我想入非非。”
反派失忆之后 反派失忆之后_分节阅读_19
闲灯如老僧入定,左耳朵听进去,右耳朵过出来,权当做耳旁风。
半个时辰之后,何老爷拖家带口地出现在院子里,对着兰雪怀就是一个跪拜。
“仙君,救救我儿!”
闲灯见兰雪怀没动,十分有做小弟的觉悟,上前扶起何老爷。
“何老爷不必行此大礼,百姓有难,我们修仙的当然是义不容辞。你先坐下,一把年纪别跪来跪去的,跪的我折寿。说说吧,怎么回事。”
何老爷的姨太太指挥下人搬来了两根凳子,何老爷咳嗽咳够了,就坐在老爷椅上,掩面而泣,缓缓道来。
此事发生在三个月前,何员外给何大捐了个芝麻官,何大新官上任三把火,判了几个案子之后,名声大噪,意气风发之时,却不料遭小人暗算,遇到了一个厉鬼作祟,害得他性情大变。
闲灯乐了一声,心道:这哪儿是性情上的变化,这是物质上的变化。
兰雪怀听到此处,立刻看向闲灯。
闲灯打了个手势,将兰雪怀带到了一边。
他虽然失忆,但有些奇怪的知识储存在脑子里,似乎成为了一种本能,仿佛无论他丢失多少次记忆,这些东西在他醒来之后,依然会第一时间跃入脑海。打个比方,一个人失忆之后再次醒来,他是不会忘记吃饭和穿衣的本能,而闲灯脑子里时不时冒出来的片段,包括对灵力的使用,对神神鬼鬼的了解,就如同穿衣吃饭的本能。
他顿了一下,开口道:“一般来说,厉鬼是不会招惹人的,除非何大做了什么,惹到了它。否则招惹到修士,一掌下去,打得它魂飞魄散,它就算前功尽弃了。”
兰雪怀道:“他还有事瞒着我们。”
闲灯点头,低声道:“你说得对,何员外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没说。不过不要紧,我有办法。”
他说完,转身走进屋中拿出了昨晚上兰雪怀削下来的——何大的断臂。
何老爷看到这只手后,脸色蹭的一下就变了,他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惨叫道:“我的儿啊!”
闲灯伸出手,做了个暂停的姿势:“何员外,先不急着哭。你的儿子还没死,只是断了一只手臂。但是你再有所隐瞒,你儿子就不是断臂那么简单了。”
何员外面如土色,看着闲灯。
闲灯道:“何大少爷如今还没有完全成为一个怪物。何员外现在不肯说也没关系,只是等到明天,何大少爷是不是人,我就不能担保了。”
他每说一句,何员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闲灯对兰雪怀说道:“我们走吧。”
刚到门口,何员外追了出来:“仙君!仙君留步!不瞒你说,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闲灯笑道:“好说好说,我这不是给你路来了吗。”
何员外纠结片刻,终于毫无保留的告诉了闲灯前因后果。
何大新官上任三把火是不错。可惜这个官是个糊涂官,而且还判了一个糊涂案子,这个案子就是浔阳郊外的寡妇案。
寡妇姓王,丈夫外出打猎的时候遭到邪祟攻击,死于非命,留下了一个小叔子照顾王寡妇。王寡妇生得漂亮,小叔子与她日夜相伴,生出了歹毒的心思,强上了自己的嫂嫂。不久后,王寡妇有了身孕,在邻居周氏的帮助下,遂上浔阳报官,正好赶上了何大坐镇浔阳衙门。
小叔子怕东窗事发,牵连自己,偷偷地给何大塞了一笔银子。何大收了人家的好处,判案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的乱判,跟小叔子联合起来到打王寡妇一耙,指控王寡妇不守妇道,与周氏珠胎暗结,勾引小叔子不成,还想污蔑小叔子清白。
何大三言两语结了案,将周氏斩首之后,又将王寡妇关在牢中。王寡妇万念俱灰,悲痛欲绝,在天牢中用一根腰带自缢身亡。死前她以自己鲜血涂满全身,死状恐怖。后来,何大就开始连夜做噩梦,他的房间外,也总有妇人的哭声和脚步声,惊得他不能安眠,精神也越来越差。
闲灯插嘴道:“这位寡妇是存心要化作恶鬼的。女人自缢,最怕含有怨气,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人死一定要咽气,这口怨气要是藏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很容易就会成为煞。穿红衣死,煞气最大,王寡妇没有红衣,却用自己的血涂了全身,可见她怨气之大,死后必然立即成鬼。加之她腹中还有胎儿,新生胎儿未出世便早夭,怨气不比王寡妇小,两相结合,王寡妇一定是一个十分凶残的厉鬼。不知道何大少爷是怎么躲过这一劫的。”
兰雪怀偏头问道:“你对邪魔外道之事为何如此了解?”
闲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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