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我只是个纨绔啊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五军
他之前可听说过,国子监里面的先生都是有官位的,学生们若不听话,真被打死的也有。
祁垣越琢磨越害怕,瘪了瘪嘴又想哭。
暖炉里的火不知何时黯了,他余光瞥见看,赶紧先把泪憋住,又添了几本书进去,心想或许苦日子就这几天,这忠远伯好歹也算勋贵人家,总不至于不如他们一介商户吧?
到时候自己也去祖母面前撒个娇卖个好,或许就能有大把的银子了呢。当然这次要省着点花了,以后给小厮的打赏也得减减。把钱早点攒够了,回扬州认亲才是正事。
他天性乐观,想到这又转忧为喜。
再一想,还好这祁垣长的也不丑,他偷偷照了几次镜子,勉强算是满意。
第三日一早,周嬷嬷说的那户人家终于来信了。
祁垣这两天拿拿着书和客栈的木炭混着烧,断断续续,正好暖了两日。
这天一早,他便让虎伏提着两个空箱子,自己在后面溜溜达达地跟着,去找彭氏汇合。
彭氏跟女儿云岚已经收拾好,周嬷嬷挑了包袱,一行人辰时未到便往码头赶去。
江边果然停着一艘五明瓦的乌篷船,高大气派,船工夫妇在一旁忙碌,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早早迎出,却是穿着一身粗布长袄长裙,外罩比甲,额间裹一棉帕,朴素至极。
彭氏快走了几步,对妇人道谢。
妇人侧身避了,温声笑道:“夫人客气了,这船舱位多,我们一家三口也住不下,不过是行个方便。”说罢让船工夫妇帮几人安置行李,自己则带着彭氏一行进入船舱。
这乌篷船内里十分宽敞,几个舱位之间有圆形屏门,两侧都画着图案,有的是秦叔宝和尉迟恭的画像,有的则画了梅兰竹菊。中间的舱位最为开阔,正中放着四一张仙桌,桌上搁着一个香炉。稍后是休息的地方。船的后艄还安置着炉子,可以煮茶做饭。
妇人一家三口住在前面两个舱里,中舱和后面的两个便都借给了彭氏他们。彭氏过意不去,忙让周嬷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谢礼。
祁垣头一次见这乌篷船,见那边几人还要说一会儿,自己偷偷溜出去,好奇的左右张望,又盯着船头上画的大鸟仔细瞧。
有个少年刚跳上船,见他好奇,便笑着介绍:“这是鷁鸟,画在船头上保平安的。”
祁垣难得见了个同龄的伙伴,心里觉得亲近,便跟人道:“我们船上就没这个。”
他指的是在扬州乘过的画舫。那些画舫是专门供人泛舟游湖,鉴赏风月用的,当然跟这种客船不一样。
那少年却只道他是忠远伯家的公子,大概以前坐过专供官差家眷坐的官船,一本正经地反驳他:“那定是你没注意了。我以前跟少爷出去坐过官船,船头也画这个。
祁垣不知道他的少爷是谁,又听他说得肯定,微微睁大眼,红着脸努力回想。
少年看了他一眼,倒是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偏开脸问:“你们没带勘合牌吗?坐驿船多快,还不用交税。”
祁垣问:“什么是勘合牌?”
“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少年惊讶的看他。
祁垣摇头。
少年道:“就是织造署发的那个,运河上关卡甚多,有了勘合牌不仅一路畅通无阻,还可以去驿站吃喝拿要,方便的很……”
祁垣心思微动,他打小就没出过扬州府,如果日后回家,少不了要租车坐船,倒不如先跟这个少年打听打听。
“我很少出门,对这些都不懂。”祁垣冲人甜甜一笑,歪着头问,“兄台贵姓?”
少年憨笑:“叫我游骥就行。”
祁垣忙拱手作揖:“在下祁垣。”
“我知道。”游骥说,“你十岁就中了秀才,是咱顺天府的少年神童呢。”
祁垣脸上突地一热,忍不住心虚,眼珠子左右乱转。
游骥却只当他是腼腆害羞,在一旁问:“祁小公子明年可要参加会试?”
祁垣咽了口水,装模作样的点头。
游骥赞叹道:“那就太好了!”
祁垣问:“怎么了?”
游骥说:“祁小公子不知道,现在那些江西才子都可傲呢!我们公子在国子监读书,说那些江西人都笃定了,下科状元定还是他们那的!”
本朝科举之风,最兴盛之地莫过江西,据说那边邑井里巷,家弦户诵,那句“翰林多吉水,朝士半江西”也并非虚言。
祁垣在扬州的第一位先生便是江西人。
他虽然不正经务学,但对这些消息倒也灵通,于是道:“也不怪他们傲气,这接连两科状元都是吉安府的,作为同乡能不得意吗!”
“那又如何,我们绍兴才子也不差啊!”游骥老家是绍兴人,浙江绍兴文风极盛,不仅出翰林,还盛产名士。
祁垣点头应和,也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比较,自己的老家扬州……
扬州向学之风也可,但终究比不上苏州,也无法跟江西和绍兴比。至于当朝的翰林阁老这些……他更是不知道哪位是老乡了。
祁垣跟人攀比惯了,心里暗暗受挫,有些不高兴。
游骥却还在一旁鼓励他:“祁小公子,你这次可要为咱顺天府争口气。北方士子一直被压的抬不起头呢!”
祁垣“嘿”道:“你不是绍兴的吗?”说完一顿,自己倒先明白过来了。这游骥的主人是顺天府的,他肯定是为小主人打抱不平呢。
看来那小主人也是个没出息的。
只可惜祁小才子淹死了,现在站在这的是祁小草包。
祁垣都忍不住为顺天府感到心痛了,白白损失了一个状元之才。
“咳咳,这都好说。”祁垣装模作样地举目远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过了会儿才问正事,“你家公子在国子监读书啊,那你可知道,国子监里情形如何?”
游骥道:“知道,当然知道!”
祁垣赶紧凑前了一点,屏息凝视。
游骥道:“那里面管的可严呢,上月考试有人作弊,刚打死了两个。”
div
div





我只是个纨绔啊 第3节
第3章
自从游骥讲过国子监里的各种规矩和骇人听闻的传说之后,祁垣的梦魇就被吓好了。
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这次活过来是福是祸,一想自己又没什么选择余地,只得低头认命,继续装才子。
幸好那游骥也不是个爱学的,很快俩人玩到了一块,吃喝杂耍的说起来头头是道,务实读书的是一点儿没提。
两天时间眨眼而过,第三天上午,他们的船终于抵达了潞河驿。
潞河驿便是通州驿,通州往北的河道浅滩较多,时常淤堵,朝廷为保粮运只许漕船通行。所以其他人都要在通州下船,改为陆路进京。
游骥一家一下船便被人接走了。伯府却没人来接,只得周嬷嬷跑去寻了两辆骡子大车来。
祁垣跟婢女虎伏带着行李坐一辆,彭氏跟女儿以及周嬷嬷一辆,装好车后,一行人便马不停蹄地往京城赶。
可怜祁垣从小坐惯了轿子,被这大骡子车颠得头晕目眩,说不出的恶心难受来。
虎伏见他皱着一张小脸,忙往他身后垫了个软垫,又拿出一个腹部鼓圆,细长颈的茶瓶喂他喝水。
祁垣喝一口下去,被车子一颠,又扒着车沿吐了。
虎伏着急起来,低头在行李中一阵乱翻,半天又捧出一本《齐物论》,递到祁垣面前道:“少爷要么看会儿书吧?”
祁垣才好一点,睁眼一看眼前密密麻麻的小字,差点又要吐出来,忍不住叫道:“我都这样了还看书?”
虎伏纳闷:“少爷以前不是说,身体不适时,只要大声诵读诗文经书,等读出一身汗就好了吗?”
祁垣被骇得双目瞪圆,心想这是什么变态?
虎伏歪着头问:“少爷要不要试试老法子?”
“不用。”祁垣闭上眼。
虎伏担心道:“少爷不是晕车吗!”
“不止,”祁垣欲哭无泪道,“少爷我也晕字。”
他死活不看。虎伏只得把小书放回去,又在包袱里摸摸索索。
祁垣半死不活地靠在一边看着,心想这才子还有什么特殊癖好不成?等了会,却见那小丫鬟摸索出一个半旧的绸布荷包,上面绣着含笑花,针脚齐整,口部用丝带紧紧系着。
祁垣轻轻皱了皱鼻子,只觉好像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那气味清冽,又隐约带有草木的气息,跟寺庙里供奉的香丸十分相似。
果然,虎伏向荷包里取出来一个小香丸,放到了他的鼻子底下。
祁垣深吸了一口气,顿觉得舒服了一些,好奇地问:“你这东西打哪来的?”
虎伏道:“奴婢前几天跟夫人去松林寺上香的时候,正巧看见一个和尚在丢这个,就跟他要了点。”说着,见祁垣面色似乎好了一些,顿时惊奇道,“这个还挺管用啊!”
祁垣点点头,又把香丸凑到鼻子下细闻,仔细分辨了一下。
虎伏也乐滋滋地凑在荷包上使劲闻了几口:“这个真好闻,不过我看那松林寺的香客也不多啊,那和尚怎么这么奢侈,好好的香丸就不要了。”
祁垣好笑道:“你当那和尚不心疼啊,这里面用的可都是好东西。只不过供养佛祖的香丸忌讳掺入甲香、麝香、紫香这些,这里面有一点麝香的味道,估计是有人弄差了。”
他从小便在香药铺子里玩,耳濡目染,对制香品香早已精通,说起来头头是道。
虎伏一直佩服少爷饱览群书,也不觉得意外,只是担忧道:“有麝香啊……那这个还可以随身带着吗?”
祁垣无语道:“这里面的只不过误掺了麝香的气味,用量极少,更何况你又不吃嘴里,怕什么?”
民间都传闻少女少妇不得接触麝香,但实际上,真品麝香并不多见,寻常人很少能接触到。倘若取其一点制成的香囊,还可令人身体生香。宫中不少妃嫔便爱把这种香囊挂于帐中。
虎伏收来的这个麝香用量便极少,也就是祁垣能分辩出来。
虎伏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但想到以前娘老子的叮嘱,还是有些犯怵。
祁垣倒是挺喜欢这个,见她不敢往回接,干脆说:“不如这样,这香丸我收了。等回府后爷给你点银子,你自己去买点别的用,那个百花香丸就挺好。”
他现在独在异地,难得从这香丸上找到一点旧日熟悉的味道,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谁知道虎伏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少爷从哪儿听来的百花香丸?那东西可是贵人们才能用的呢,小小一盒便要三百钱,便是差些的,少说也要百八十钱。再说了,少爷统共才一两银子的月钱,每月买灯油课纸都紧张呢,哪能给奴婢去买那个啊!”
祁垣原来是动辄百两银子挥霍惯了的,听她说完大吃一惊,这下也顾不得掩饰了,急忙问:“我例钱是多少?”
“一两银子。”虎伏倒没多想,读书人不问米盐是常事。现在少爷难得问起,她还补充了一下,“咱二房这边的主子月钱都是一样的,除了坪哥儿,每月跟我们一样都是五百钱。”
祁坪是方姨娘生的,现在才五六岁。据说一直养的面黄肌瘦,跟个小猫似的。
祁垣听出蹊跷之处,问她:“我们是这些,那别人呢,你知道吗?”
“少爷是说大老爷一家吗?”虎伏神色黯淡一些,摇了摇头:“府上账务都是大房太太在管,我们哪能清楚他们的花用呢?不过我倒是听二门上的婆婆说过,大太太的丫鬟金枝上个月把才领的月钱都给了她老子娘了,至少得二两银子。”
祁垣愣了。大房一个丫鬟月钱都比自己多?
他之前还想过,忠远伯府除了朝廷的俸禄之外,每年肯定还有庄田商铺的进项。伯府既然人丁单薄,那均摊一下至少吃喝不愁不对,怎么就至于连个像样的绸缎衣裳也没有?
他心里纳闷,左一句有一句的跟虎扑闲聊,并不敢问的太细,好在虎伏性子活泼,什么都爱牢骚上两句。祁垣细细听着,倒也有了个大致了解。
原来那忠远伯祁卓也是个可怜的。
老伯爷当年宠妾灭妻,先有了庶长子祁勇,随后才有了嫡子祁卓。后来正妻早逝,老伯爷又早早将那宠妾扶正成了继室,便是现在的老太太蔡氏。
这蔡氏刁钻刻薄,当家之后处处苛待嫡子。祁卓虽然幼年承袭,无奈从小在继母手下讨生活,因此娶妻生子之后,便从一人受欺变成一家受气。
他倒是也想过分家单过,然而本朝天子就是庶长子夺位,对嫡庶之争甚为敏感。老太太动辄借此事拿捏,祁卓怕招惹灾祸,只得作罢。
后来蔡氏定了自己的侄女小蔡氏当大儿媳,婆媳俩共同管理伯府账务,从此一门两蔡,更是嚣张。
“自从老爷去崖川后,那位就越发变本加厉了。前几日少爷落水后,夫人差了人回府报信,好让人送些银两过来给少爷治病,哪想书信送到了,府上却没来人,也不知道是存了什么心思。后来夫人不得已,就典卖了几样首饰。”虎伏说完,往后面的大车悄悄看了一眼,这才转过脸,小声道,“周嬷嬷不让我告诉你这些,说会让你忧心为难,耽误科举正道。”
祁垣巴不得多听一些,忙道:“我不说就是了。”
通州城距离京城不远,祁垣在快被颠散架的时候,骡子车终于晃悠进了东便门。
他探头往外看。只见外面行人如织,穿着各色衣服的客商旅人操着不同的口音,都热热闹闹地排着队,顺着人流往前走。
东便门再走三里地便是崇文门,这里乃天下第一税关,进去崇文门就是真正的京内了。
祁垣从小没出过扬州,以前只听说过京城如何气派,这会儿伸着脖子往远处瞅,果然见这北地天高云阔,城墙高耸,处处都是不同于江南的浩大庄严景象。
他们随着人流慢慢往前,进了崇文门,人流终于小了许多。忠远伯府离着崇文门不远,就在京城的东南角上,紧挨贡院,旁边便是驸马胡同。
周嬷嬷去叫了门,几人从侧门入内。
彭氏这一路也被折腾的面有菜色,这会儿却丝毫不敢停顿,直带着一对儿女往后院老太太的寿和堂而去。
祁垣对这偌大的伯府全然陌生,一路上便低眉顺眼的走。等到了寿和堂,有婆子通报完带几人进去,他也是跟在最末,只暗中打量四周。
这寿和堂倒是有有些伯府的气派,地上铺着富贵牡丹绒线毯,两侧一溜儿花梨木如意云头纹圈椅,正面沿墙一排木炕,其上放的炕几并旁边的顶柜,均是通体黑漆地嵌硬螺钿花蝶纹,显是一整套的家具,端显出一股富丽堂皇的气派来。
祁垣缩在最后,鼻端又嗅到一股旖旎可爱的杏花香气,抬头再看,果然在那顶柜旁的香几上,放着一具嵌金银的熏香小鸭。那香味便是从熏香小鸭中飘出的。
周围的婆子丫鬟均是盛装艳服,头戴珠箍,如同看乞丐般瞅着他们,祁垣暗暗腹诽,只得继续垂眸敛目,静观其变。
过了约半个时辰,屏风后面才慢吞吞转出一个老太太,四方脸,穿着绿地缠枝四季花卉纹的妆花袍儿,额前带着珠子箍,上面贴着金箔,点金镶玉地綴了五朵大花,金灿灿耀目至极。
那老太太被人扶着,在炕上坐了,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却不说话。
祁垣从未见过这么金光闪闪的老太太,瞥了眼,见彭氏屈身请安,也赶紧含糊着在后面行礼。
那老太太却只当他们娘仨不存在一般,自顾自地跟婆子说话吃茶。
直到祁垣觉得腿都酸了,老太太才突然看见彭氏一般,随口问:“垣哥儿可好些了?”
彭氏一直躬身候着,忙道:“劳累母亲挂念,垣儿已经大好了,只是受了惊,夜里睡不踏实,仍要慢慢调理一段时间。”说完往后看了眼,招手让祁垣过去。
老太太却道:“不用了。我看全须全尾的站在这,也不像有事的。”
祁垣正要往前,闻言一愣,心想这算什么话?
老太太却继续道:“既然垣儿没事,那我少不了要说件正事了。”
彭氏脸色微变,看了祁垣一眼,似乎心中已有隐忧。
“外面的传闻你们可都听说了?”老太太搁下茶碗,板着脸道,“当年朝廷下旨时,我怎么跟你们夫妇说的?这领兵打仗不是儿戏!想要去立功发财,先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本事,否则到了军中,轻则性命不保,重则连累家人。我一个妇道人家都懂的道理,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你们愣是不听。”
彭氏低头站着,不敢言语。
老太太问:“怎么,长辈问话,你又要装哑巴不成?”
彭氏忙摇头,低声道:“儿媳不敢。只是朝廷下令,老爷岂敢不从!”
“好一个狡辩的贱妇!我看是你们明明是舍不得那富贵!想着一旦立了功,便要分府单过,好撇了我这寡母!”老太太厉声道,“我知道继母难为,但你扪心自问,这些年可曾短过你们月钱?我巴心巴肝的疼你们,又请了先生开学堂,这才出落了岚儿和垣儿两个好孩子。哪想到二老爷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现在倒好,还去叛敌卖国,连累全府!若不是蔡家舅老爷从中周旋,现在你们母子怕是性命都留不得了!”
彭氏一听,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轻声泣道:“母亲,老爷他秉性忠诚,又谦和谨慎,绝不是通敌叛国之人!外界传言万不可信啊!”
“他这一去两年,谁知道都发生了什么呢。”老太太冷笑道,“你说他是冤枉的,可有人听你?”
彭氏垂着头,嗫喏着不敢说话。云岚气得脸色通红,然而也不敢作声,只低头去拉彭氏。
祁垣自从进这寿和堂后便是目瞪口呆的状态。先不说这老太太磋磨人,便是往自家揽祸,认定嫡子投敌的怕也是头一份吧!这是图什么?
老太太见这一家人都没了主意,这才满意道:“此事你大嫂忙前跑后,出了不少力,我有一安排,你听,还是不听?”
彭氏哽咽,轻轻抹泪道:“媳妇莫敢不从。”
“那就好。”老太太道,“蔡家会想办法保下你们娘仨的性命。但二老爷这次至少也要被治个带兵不力,这伯府的爵位,在他手里怕是要保不住了。”她说到这,才抬着眼皮,扫了祁垣一眼,“既然如此,不如趁早,让坤儿把这爵位替袭过去吧!”
彭氏的身子猛然一震,急忙抬头,神情又惊又惧。
祁垣也是一愣,这下倒是明白了,敢情老太太转了一圈是想这个呢!只是祁卓若真投敌,这忠远伯府都要被满门抄斩的,怎么可能因蔡氏求情保下性命,还能继续袭爵?
除非祁卓本就没事。那一家人故意吓唬彭氏。
他自从占了这身体后,对彭氏便有种莫名的愧疚,这会儿看她被人唬住,皱了皱眉,抬头往上看去。
老太太却没理他,这垣哥儿几年里很少说话,早就成了万事不问的愚秀才。在众人眼里跟哑巴差不多。
她虚着眉眼,淡淡瞥着母子三人,正要催促。却见那愚秀才不知怎的,突然迈步出来,作了个揖。
祁垣笑道:“老太太,袭替这事,不管母亲如何,孙儿可是一万个不同意。”
此言一出,满室寂然。
屋里一圈的丫鬟婆子个个惊地目瞪口呆,不知道这往日的锯嘴儿葫芦怎么突然就开口了?大家不约而同地朝祁垣脸上看去。
祁垣却是混惯了的,见大家看他,他便也抬着头,笑嘻嘻道:“我爹的爵位,要继承那也是我来,再不济还有坪儿。要么这样,祖母实在偏疼堂哥的话,不如想个办法,让堂哥重新托生回去?这次可记得托生到我娘肚子里来。亲兄弟嘛,还是可以让一让的。”
第4章
div
div




我只是个纨绔啊 第4节
寿和堂里陡然安静了下来,丫鬟婆子皆是屏气敛息,只悄悄地偷眼去瞧老太太。
老太太也没了到这个寡言少语的祁垣会突然顶撞自己,眼色凌厉地看了过去。
“你说什么?”她沉下脸,怒斥道,“有你这样跟祖母说话的吗?”
原来的祁小才子最是至忠至孝的,从不敢忤逆兄长。祖母每次神色不渝,他便主动请罪,罚跪抄经地自己忏悔去。
然而现在里头换了人,小纨绔又是从小混到大的,这会儿看她摆架子,反笑嘻嘻道:“祖母没听清啊?那孙儿可以多说几遍,再不行,赶明儿我给祖母孝敬个八哥来,教它日日念给祖母听。”
他说完一顿,面上也露出不屑来,慢条斯理道:“总之就是一句话,占便宜别没够,敢来惦记小爷的位子,也不先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至于我爹的事情,诸位放心,若朝廷判了他投敌,那这阖府上下定是要满门抄斩的,倒时大家伙儿一块跟着陪葬便是。”
“混账!”老太太暴喝一声,一巴掌拍在了炕几上。
彭氏被这番变故吓地不轻,愣了半天神才反应过来,忙去拽着祁垣的衣角,一叠声的喊“垣儿”。
旁边的婆子立刻过去给老太太抚背安慰,心里也是大吃一惊。
要知道以前老太太有什么命令,那彭氏顶天了也是哭死过去,哪敢忤逆。更何况她的一对儿女,从小更是惧怕老太太。那云岚小时候倒是顶撞过老太太,但老太太最善拿捏她娘,每次只寻了彭氏的错让她立规矩,那云岚便老实了。这祁垣……
婆子仔细想了想,从前这可是个半天踹不出一句话的主儿,尤其是被圣上召见后,愈发是个木头疙瘩一般。
今天怎么,中邪了?
12345...4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