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为名的世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猫千澄
她摸了摸嘉尔的头,温柔的试探,“男子汉说话要算数,答应爹地的事,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看他”
嘉尔哪里对天数有概念,正逢兴起,小手一举,激动的说,“明天!”
“好,明天就回去。”
第98章 早点回来啊嘉尔
第98章 早点回来啊嘉尔
当白玺童收拾好行李拉着嘉尔的手出现在沈先礼的面前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一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让白玺童毫无预兆的,说走就走。
难道真如白乐瑶所说的,是因为她发现了白乐瑶是自己安排在她身边冒名顶替的大姐吗
可就当白乐瑶手足无措的看向沈先礼的时候,白玺童却拉住她的手,跟她说,“大姐,和我们一起回新加坡吧,你会喜欢那里的好天气。有我陪着你,你不用担心,哪里都是家。”
白乐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甚至都没给她思考的时间,她已经猜测到白玺童对自己的身世有所洞察,可为什么还是会愿意带她一起走,她心里一下子没了主意。
而这个消息对沈先礼更为晴天霹雳,她不声不响的把一切都准备好,就是担心打草惊蛇,若提前告诉沈先礼,他还会让她走得成
她要的就是这般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一向应对自如的沈先礼这一次不得不面临毫无准备之战。
他看着白玺童毅然决然的样子,脑中一片空白,素日里的运筹帷幄在感情面前溃不成军。他从来都看不起头脑被感情所支配的那些傻子,可到头来轮到自己,却明白什么是当局者迷。
他没有了往日的傲气,在震惊中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却因为皱眉,把这一脸的表情都弄到尴尬。
“怎,怎么了这是是新加坡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告诉我,我让江伯父摆平,你也不用走得这么着急吧”
白玺童不想当着孩子的面前和沈先礼撕破脸皮,可她又岂会不知,想离开沈先礼,和平是不可能的。
于是她避开沈先礼的问题不答,对嘉尔说,“嘉尔,回房间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玩具落下了,再去检查一遍,妈咪可以允许你再多带走三样。”
嘉尔这才离开了是非之地,白乐瑶也识趣的跟着嘉尔去了。
等客厅只剩下他们二人之时,沈先礼眼睛里的失落和无计可施就好像更是成倍放大,白玺童不忍看他,装忙的东看看西看看。
最后还是被沈先礼一把拉进怀里,他几乎是用请求的语气问她,“可不可以留下来”
白玺童轻轻推了推他,却没有挣开得掉,索性最后一次体验他怀里的温度,既陌生有熟悉,她强装镇定,轻描淡写的说,“没什么事,只是我得回家了。”
沈先礼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能在一夜之间打定主意,可是留下她,自己同样也没有说得出的借口。其实从一开始,去留始终取决于白玺童的心,只是沈先礼从来都不知道这其中的关卡设定在哪里。
他甚至都不得不问她,“离婚手续呢你也不办了吗”
“交给律师处理吧,反正我也没有再婚的打算,一纸婚。”
沈先礼见连这个理由都不足以留下她,紧张得把她抱得更紧,口不择言的把一切也许会成为挡箭牌的借口都试了一遍,“洛天凡你临走也不准备再见一面”
白玺童此时已经眼泪噙在眼窝里,努力的把眼睛往天花板上看,很怕一不小心就流出来。可声音在极力的控制之下,还是有些颤抖的说,“不见了。”
“白玺童,你到底怎么了”
白玺童怎么也无法告诉他是因为嘉尔,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拼上失去儿子的风险去延缓一时的不舍。她和沈先礼注定是殊途,长痛短痛之间又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候,嘉尔从屋子里噔噔噔的跑出来,手里拿着几样东西问她,“妈咪,我可以带走这些吗”
这二人哪还有心思管他想要拿走什么玩具,看都没看。
可嘉尔的出现却让沈先礼似乎看到了转机的希望,他只需一点时间,哪怕几个小时也好,只要让他冷静冷静,就总会想出办法留住她。
他见白玺童不行,就改问嘉尔,“嘉尔,你想再多留几日的对不对”
嘉尔摇着头,嘟嘟嘴说,“还是不了吧,昨天嘉尔答应爹地了,他。没关系呀,沈叔叔,嘉尔再答应你,看完爹地,以后再来看你。”
可沈先礼知道,他们这一走,再回来谈何容易。
他想尽办法引诱嘉尔,“嘉尔,你不是喜欢我家里的星星吗记得吗沈叔叔给你摘的星星,我们去取好不好”
嘉尔一手搂着玩具熊,思考了一下说,“那不如你寄去新加坡吧。”
他显然是在家里呆的不耐烦了,还假装看了眼明明什么都没有的胳膊,说,“呀,妈咪,时间到了,我们快走吧。”
白玺童起身,走到嘉尔和沈先礼身边,说,“和沈叔叔说拜拜。”
可就在这时,沈先礼拉着已经走了两步的嘉尔说,“夏夏呢你不和夏夏说拜拜了吗夏夏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啊,你临走都不和她告别,她会哭的,万一她眼睛哭坏了怎么办”
白玺童明知这一切都是他的黔驴技穷,可还是说了句,“沈先礼。”
没想到此招却真的奏效,嘉尔想到了夏夏,这在h市他唯一的好朋友,他松开了白玺童的手,恳求的说,“妈咪,我可以去幼儿园再去看看夏夏吗”
尽管白玺童不愿再生事端,可他看着嘉尔,就想起当年自己与司远森之间没有告别的遗憾,对于一个,大概更是如此,便心软下来,看着时间尚早,答应他,“那一定去了和夏夏说完再见就走。”
沈先礼总算如愿以偿,他忍着红了的眼睛,哈哈大笑起来,把嘉尔举高高,大喊着,“谢谢夏夏,谢谢夏夏,走咯,我们去看夏夏!”
可他知道去看夏夏是小,最主要的是争取来的这段时间里,他要采取行动。于是她跟白玺童说,“我去带嘉尔去幼儿园就好了,你留在家里和你大姐商量下她的去留吧。”
白玺童点点头,嘱咐他们,“早点回来,嘉尔啊,亲亲妈咪。”
他们刚上车,沈先礼就拨通了车载电话,从洛天凡到谷从雪,对每个人说的都是同样的一句话,“想尽一切办法,把白玺童留下来。做不到做不到就去把新航给我买下来,今天所有飞新加坡的航班全部取消!”
到了幼儿园,嘉尔兴致勃勃的冲进去,却哭哭啼啼的拖出来。这一场和夏夏的告别,堪比一出琼瑶狗血剧,不过五岁大的两个孩子对分离这件事简直当成生离死别,尤其是夏夏,哭得几乎上不来气。
本就有哮喘的她,这一下可把老师吓坏了,赶快给陶沐渊打电话,“夏夏哥哥吗您快来幼儿园一趟吧,夏夏的好朋友嘉尔要走了,她哭得哮喘症复发。”
而另一边的陶沐渊却意味深长的捕捉了重点,“只有沈先礼一个人带着嘉尔来的吗”
当沈先礼载着嘉尔往水墨林苑走的路上,他的手心已经冒的全是汗了,攥着方向盘,脑中却在高速运转。洛天凡还在想办法找出路留住白玺童,但时至今日已经不能在用软禁这样的办法,可还有什么出路。
他心不在焉的闯过一个又一个红灯,嘉尔还在车后座因为和夏夏的分离而嚎啕大哭,耳边传来不满他乱开的滴滴车喇叭响。
世界听一来一团乱。
沈先礼气急败坏的猛踩油门,把所有的脾气都发泄在脚掌上,心里想的全是白玺童。
可就在他出神的时候,马路上不知何时横着一辆超长的送货车,他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调转方向盘!却已经为时已晚……
他即便尽量把伤害降到最小,还是结结实实的一头栽在货车身上,这辆价值连城的宾利像一把利剑将货车拦腰斩,可却也自损五百的撞到变形。
气囊从方向盘里弹出,在关键时候就了沈先礼一命,他却因为强烈的撞击,眼前一片模糊,他扭过头,看向坐在后座椅上的嘉尔正吓得尖叫。
他伸出手,拼劲最后一丝力气,说着,“嘉尔别怕,叔叔在。”
可就在这时,整个车从后面被再一次撞击,不止一下,来者像是地狱使者般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反复补撞,直到宾利的车尾已经看不出样子。
沈先礼失去了意识,嘉尔不再尖叫。
空气中没有一点声音,刚刚世界的嘈杂一下子被屏蔽掉,唯有那一声声催命的轰轰声……
那撞击是从后面而来,沈先礼在气囊的保护下算是逃过一劫。
当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时间像是倒转,命运总有轮回,这里恰好就是当年他命人拿掉白玺童和他的孩子那家医院。当时白玺童面如枯槁,如今倒是他躺在这里。
他想到刚刚那场人为的车祸,瞬间清醒,被包裹着白色纱布的头剧烈的疼痛,他却想起了更重要的事。
病房里只有谷从雪在一旁守着他,见他醒来,却也没能露出半分笑容,只手忙脚乱的按响了呼叫医生的警铃。
“嘉尔呢”
第99章 嘉尔啊,我是爸爸啊
第99章 嘉尔啊,我是爸爸啊
没有人告诉他嘉尔在哪,怎么样了,他环顾四周,拼力起身,哪怕是拖着身体也要走出去。
他的喉咙因为刚受撞击而发不出声音,可他还是用力的在喊“嘉尔,嘉尔”
可才走几步路,他就瘫倒在走廊的地上,医生们跑过来架起他,要送他回病房,可他坚持问,“和我一起被送来的那个孩子呢我要去找他。”
医生们相互对视,没有人敢说出实情,谷从雪只顾着哭,最后见他六神无主的样子,对医生说,“请带小沈总去看看吧。”
沈先礼坐在轮椅上,被谷从雪一路推着,从急诊室到ic,都没有停下来,沈先礼暗暗忖度,没进ic的话,是不是表示嘉尔没事
可却事与愿违,轮椅在停尸间前不再转动。
走廊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扇大门冰冷的阻隔着阴阳两界。
洛天凡、白乐瑶都在一旁低声的哭,不见白玺童的影子。
沈先礼盯着那扇门,也不知是在问谁,只操着尚有血腥味的嗓子问,“白玺童呢嘉尔呢”
白玺童这时从门里走出来,沈先礼起身却晃了几下,差一点又摔在轮椅上,他想走过抱一抱白玺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可她看到他,却止不住的抖动,冲过来狠狠的打在他身上,声嘶力竭的喊着,任谁也拦不住,她像是在用整个身体的力量在把自己重重的摔在沈先礼的身上。
却像是行尸走肉,空洞的,激烈的嘶吼……最后连歇斯底里都不剩,只一个人跌坐在这冰冷的地上,抱着嘉尔满是血迹的衣服,把头埋在里面,发出呜呜的哭声。
时间恍若静止,所有人都停在了白玺童的哭声里。
直到一位护士走过来,低声问,“死者家属麻烦签下字。”
白乐瑶抚了抚白玺童的肩膀,白玺童的脸才从嘉尔的衣服上移开,她哭着笑着伸出一只雪白的手,指向沈先礼,“这个机会留给孩子爸爸吧,也让他尽一次为人父的责任……”
沈先礼接过嘉尔的死亡证明,眼前的白纸黑字却在他眼睛里模糊一片,他一个字都看不清,手连笔都握不好,捏着那张纸皱得不成样子。
他探身到白玺童跟前,一字一句都说得艰难,在这叫人绝望的走廊里久久回荡,“你是说,嘉尔是我的儿子”
白玺童重重的点点头,泪水把披散的头发站在脸上,让她看不清表情,眼神却真切。“他是我们的儿子,他是沈嘉尔啊!”
“嘉尔,他原来是我的儿子。”
沈先礼一步一步走向停尸间,只有他自己一人,推开那扇冰冷的钢筋水泥,沾染了一身寒气。
嘉尔还躺在空地中间的床上,身上盖着纯白色的布,可即便如此还是能看得出他小小的轮廓。
沈先礼拎起白布一角,刚欠起一条缝,还是不忍看他的脸,又把布放下了。只从里面拉出来他的小手,没有一点温度,却除此之外一如往昔。
“嘉尔啊,我是爸爸啊。”沈先礼哽咽的一遍遍重复着,“我是爸爸啊……儿子……”
这世界从来就没有悲天悯人之心,只有满目疮痍的愿愿相报。
沈先礼少年丧父,中年丧子,这家破人亡的命数究竟该算归何处。
他这一生拥有很多,却远比失去得少。
到头来,只有一句,劫数难逃。
三年后。
新加坡。
“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了,柜子里面都检查检查。你啊最是丢三落四,搬家公司的车已经到了。”
白玺童听着电话里司远森又在婆婆妈妈,不耐烦的说,“好啦,知道啦”
嘴里敷衍着,果然连都看都没看,抓上背包就要出门。好在刚一开门,司远森到达门口,说“还是不放心,我再看一遍。”
白玺童一脸的无奈,抱怨说,“安琪是怎么能忍你这么婆妈的人,简直像个欧巴桑一样。”
“哦,晚上安琪说让你去我们家吃饭,她炖姜母鸡给你。”
“你还真是娶了个好老婆呢。”白玺童边笑边探头往里看。
司远森却发现了落在柜子里发现的东西,这间白玺童住了十年之久的房子,总会有些旧物,即便再如何不想再想起,还是会猝不及防的蹦出来,像是往事在招手,提醒人不要忘记。
他拿着这个蜘蛛侠样式的小背包,由于着站在门口,直到白玺童怎么催他都不见回应,进门来找他。
等他看到白玺童进屋,再想把那个背包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他的手还没来得及背过身后,就被她全看在眼里。
白玺童舔了舔嘴唇,停了半刻,也看出了司远森的担心,便假装着轻快,不着痕迹的说,“到底还是落了东西呀,我真是个糊涂鬼。走吧,不是说安琪炖了姜母鸡吗,我都饿了。”
白玺童坐在副驾驶,嘴里一直不停的唠叨着新家装修的事,可手却因为仅仅攥着嘉尔的小背包而青筋暴起。
临下车,司远森拉住正要开门的白玺童说,“不然,把背包先放我这里吧,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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