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花路

“那你们是想在我这儿帮一下午的忙，然后让我在店里放一天你们的专辑里的歌？”
“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就是我想着你们也不熟悉我店里的商品摆放，导购之类的应该做不来吧，”
“我们其实还可以帮您擦擦地，擦擦货架，搬东西什么的都行，”
李嘉渝从泠蓝的身后探出头来，旋即就被陈舟宁用胳膊肘碰了一下。
“这不太好吧，”
老板娘尴尬地笑了笑，泠蓝也尴尬地陪着笑了笑。
猪脑子啊，怎么想的，在宿舍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热爱劳动呢。
明天的热搜预定，某十八线新人女团涉嫌炒作卖人设，竟然集体在音像店里做苦力！
泠蓝微微偏过头，眼神斜斜地向身后一扫，李嘉渝已经被程媛和陈舟宁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身后。
“要不这样吧，我们借您门前的场地表演几歌，既能帮店里拉些客人，顺便也是为我们自己做一波宣传，您觉得怎么样，可以吗？”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不就放几歌嘛，多大点事啊，给我签个名就行。你们以后肯定能大红大紫，在我这店门口又唱又跳的太掉价了，”
“您很照顾我们，说话都顾忌着我们的感受，我们真的很感激，但毕竟无功不受禄，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让我们帮您做些什么吧。的确我们也就会点儿唱歌跳舞之类的，其实我们会唱的歌还挺多的，一线男团女团的，当红歌手的也。。。。”
泠蓝双手握在胸前，眼睛里亮亮的，说得正起劲时，老板娘轻轻摆手打断了她，笑得眉眼弯弯。
“你这小姑娘不错，挺适合当队长的，漂亮话会说，实在话也会说。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至少我还挺喜欢你们的，我觉得你们肯定能火，毕竟我还没遇见过这么接地气的团呢。行，你们随便折腾吧，这两天店里客人不太多，正好帮我多拉点人进来，我去放你们的歌，”
“非常感谢您！”
泠蓝退后了一步，六个人整齐地站成一排鞠了一躬。
“加油哦，”
一直躲在店老板娘身后的小女孩探出半个身子，攥着两个粉嫩嫩的小拳头给她们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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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涵的车上有一个蓝牙音响，正好可以用来放音乐。张文小跑着把东西送过来，伸手把泠蓝拉到了一旁。
“你在市中心搞这么大的阵仗，都不准备跟涵姐报备一下吗，”
哎呀，忘了这回事了。
当时情绪比较激动，哪还顾得上考虑那么多。
泠蓝的脑海里浮现出韩涵阴沉的脸，感觉心脏都骤停了一秒。
“万一出了什么乱子，涵姐一定先弄死你，再弄死我，”
张文把手掌放在脖子前，横着一拉。
“可是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就算跟涵姐报备，她也未必能同意啊，”
“那你就敢自作主张啊！你这不是坑我嘛，”
“文哥，文哥哥，亲爱的张文哥哥，”
泠蓝堆了满脸谄媚的笑，眨巴了两下那双十分聚光的小眼睛。
“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了，咱们都是一条贼船上的人，你是逃不脱干系的。涵姐要是追杀我，你可得多帮我挡两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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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长一时间只从店里翻出三支手麦，泠蓝自己留下一支，剩下的两支给了陈舟宁和程媛。
“大家好，我们是上周刚刚出道的新人女团optimist，目前还在打歌期，我们的同名主打歌在各大音乐平台都有上线，专辑也在售中，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收听，多多支持。同时也欢迎大家光顾这家音像店，各种各样的唱片专辑应有尽有，走过路过可不要错过，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接下来我们将为大家表演我们的新歌，希望各位能喜欢。”
“队长，这词好像中学时候文艺汇演的报幕啊，”
陈舟宁强忍着笑意凑过来低声说了一句。
“闭嘴，我这不也没有经验嘛，”
泠蓝被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也顾不得紧张了。
其他几个人都已经站好了队形，泠蓝蹲下身子把音响调好，迅跑回队伍里。
周围已经聚集起相当数量的路人，店长也带着小女孩出来看热闹。
音乐响起，六个人露出舞台专用的表情开始跳舞。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每个人的心里都在默默数拍子，比在正式的舞台上表演更加紧张。
“这是干什么呢？新店开张？”
“好多小姐姐啊！”
“个子都好高啊，有一米七了吧，”
“中间的那个好好看啊！”
e吧，前两天在新闻里看见过，”
“是个女团？”
“没见过啊，火嘛？哪个公司的？”
“火还在大街上跳啊，走吧走吧，”
还没到副歌，围观的人群就散去了小半，新经过的人大多匆匆一瞥，脚步都没有停下。
泠蓝的心瞬间就凉透了，她用力睁大眼睛，隐隐感到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悔不当初，这种丢人的事她自己偷偷来就好了，干什么要拉着妹妹们一起出丑。
下周还有特别舞台呢，也不是山穷水尽的时候，明明还有别的机会，别的办法。
现在大家的心也都凉透了吧。
正愣神的功夫，身边的陈舟宁一嗓子把她吓了个激灵。
副歌最后一句的尾音有这么高么？还三段？
李嘉渝和程媛都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回头率百分之一百二。
“哇，唱得真不错诶！这肺活量！”
“挺厉害的啊，新出的团吗？”
“在大街上宣传挺接地气的，颜值都挺高啊，”
“这个团叫什么名字啊，之前都没什么印象啊，”
“别的不说，c位的小姐姐是真漂亮，”
“刚才听那个队长说好像是叫optimist，回去搜搜看吧，”
老板娘在一旁听见了，在一张海报的背面写上了她们的团名，让女儿站在一旁举着。
副歌唱完，没有留间隙，程媛直接站上中间的位置即兴跳了一段so1o。
“这个小姐姐好飒！这舞蹈力度我爱了！”
“这团不错啊感觉，未来可期，”
“群舞好齐啊，”
“粉了粉了！”
“感觉跟悦媒的团差不多水准了，最近在打歌吗？”
“optimist！你们好帅气啊！你们一定会大火的！我爱你们！”
一个小姑娘举着手机对着泠蓝拍，兴奋地大喊。





琳琅花路 Chapter11 柳暗花明
天色渐渐暗下来，泠蓝看了看时间，准备带着成员们回去了。
“唱得也好，跳得也好，真棒！”
老板娘举起两个大拇指。
“刚才不少人都进来问有没有你们的专辑卖，我当机立断，把其他音像店里的尾货都收了过来，这会儿已经卖得差不多了，我就又新进了一批，”
销量榜上，optimist已经杀到了第二名的位置，仅次于vo。
“真是太感谢您了！感谢感谢！太好了！”
泠蓝的双手捧在胸口前，激动地语无伦次。
“应该是我谢你们，就这么一下午，店里的营业额翻了两番呢！我叫惠芸，你们就叫我惠姐吧，这是我女儿，洛洛。你们下次出新歌的时候还会来吗？”
惠芸的眼中是满满的期待。
“只要有时间我们就过来，就当在您这儿加一场打歌了，”
泠蓝信誓旦旦地许诺，张文在一旁叹息着摇头。
“姐姐，”
洛洛怯怯地从惠芸身后钻出来，在泠蓝手里塞了个东西，又害羞地躲了回去。
许嵩的《寻宝游戏》！哇！
“姐姐拿起来好几次，”
她又探出半个脑袋，伸出小手不停指着。
“洛洛挺喜欢你的，刚才还学你唱歌来着，”
惠芸笑得很温柔，在洛洛的头上揉了几下。
“这不合适吧，挺贵的呢，我怎么好意思要啊。而且我有在网上买，这两天差不多也该到了，”
泠蓝把专辑从自己的手里抠了出来，递还给惠芸。
“洛洛的一片心意嘛，你就拿着吧，她给你的这张上面还有签名呢，你看看，”
惠芸没接，就在泠蓝的手里把专辑翻了个面。
泠蓝微微张开嘴，出一句无声的惊叹，眼睛仿佛嵌进了专辑里。
陈舟宁站在她的身后，不停地用手指尖敲打她，企图唤醒她残存的理智。
“这也太贵重了。。。”
“所以不能白送给你啊，你们也得给我留一张签名专，”
惠芸笑眯眯地从一旁拿过一张optimist的专辑和一只马克笔，递给了泠蓝。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惠姐，”
泠蓝心满意足地抿起嘴唇笑着，两个脸颊微微鼓起。她把专辑接过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递给其他成员们。
离开之前，张文替所有人合了张影，洛洛站在中间举着签名专笑得很甜，泠蓝在一旁抱着签名专笑得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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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上的心情都很好，状态也很好，打歌很顺利地结束了。
回来的路上，张文开车，韩涵坐在副驾驶，泠蓝和成员们都坐在后面。
按常理，打歌结束了，经纪人应该评价一下舞台表现，队长应该总结一下经验教训。
然而，韩涵一路上都没有开口，泠蓝也就心虚地没敢出声。
总感觉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泠蓝坐在陈舟宁和程媛中间，觉旁边的两个人都坐得无比端正，双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挺胸抬头，目视前方。
吓傻了这是？眼睛都不会动了。
别吧，我还指望你们帮我想想办法呢。
她往后排扫了一眼，现年纪小的三个倒是没被车里的低气压影响，都低头刷着手机，不时地轻轻笑几声，不知在看些什么。
专辑销量？舞台评价？音源排行？
泠蓝把头探过去，仔细看了看。
外卖。。。你们也就这点追求了。
“小张，你先别急着走，”
车在宿舍楼下停好，张文刚想开溜，就被韩涵一句话堵了回来。
然后泠蓝也放弃了偷偷带着成员们跑路的计划。
“今天晚上的舞台不错，比前几次会抓镜头了，表情也有进步，这几天的练习得很有效果，”
韩涵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完了一整段话。
几个人都觉得背后隐隐凉，李子欣和李嘉渝非常自觉地躲到了队长和副队长的身后。
“下周的特别舞台还得好好准备啊，不要偷懒，”
“好的涵姐，”
泠蓝战战兢兢地接了一句。
她跟张文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
如果狂风暴雨在所难免，那我希望它快些来。
“打歌的事情说完了，接下来聊点别的吧，”
韩涵的视线在张文的脸和泠蓝的脸之间来回打量，抱起胳膊靠在车门上，摆出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架势。
“你们几个先上去吧，”
她指了指其他的成员们，往身后摆摆手。
程媛和陈舟宁转头看着泠蓝，泠蓝也摆摆手。
我要是死了，记得下来给我收尸，顺便把我的劳务费打到我哥的账上。
她痴痴地凝望着五个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感慨万千。
“泠蓝，听说你接商演了？签的还是长期合同？”
韩涵幽幽地说了一句。
张文在韩涵的身后摊开双手，无奈地耸耸肩。
你这个叛徒！怎么对得起我们多年的交情！
“涵姐，我错了，我以后一定跟你报备，”
泠蓝低着头用非常诚恳的态度承认错误，抬头偷瞄韩涵的反应时，顺着她的肩膀看过去，竟然现陈舟宁和程媛正在窗口围观。
“加油队长，”，李嘉渝张大嘴，用口型说着。
不知道为什么，泠蓝的心情突然变得很不好。
“如果不是公司高层给我打了个电话，我都不知道你们这么有能耐，”
泠蓝瑟瑟抖，脑袋都快埋进自己的胸里了。
“我叫你跟着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就记住开车了啊？公司聘你是当司机的吗？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不告诉我一声，没带手机还是没带脑子啊？以后我怎么放心让你自己带着这几个去跑行程？”
韩涵猛地转身，劈头盖脸地骂了张文一顿。
哎呦？这剧情走向跟想的不一样啊。
泠蓝看着一脸懵的张文，心中一阵窃喜。
该！让你出卖我！报应！
“涵姐，我错了，我以后一定跟你报备，”
张文一脸委屈，半天才憋出一句。
“你看新闻了吗？”
韩涵平复了一下心情，终于转回身来，语气也和缓了许多。
“什么新闻啊？”
泠蓝愣了一下，接过韩涵手里的手机，往上划了划。
热搜榜第七位，赫然就写着optimist的名字。
——博世新人女团optimist在市中心广场宣传新歌，活力唱跳引得路人纷纷围观
——最美门e！新晋宅男女神当街劲歌热舞
——娱乐圈的未来？！新人女团成员开嗓技艳四座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但这。。。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泠蓝仔仔细细地把内容看了一遍，小小的眼睛里大大的茫然。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有人说我们炒作啊，会影响到公司的形象吗？会影响褚成希回归吗？高层不会雪藏我们吧。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掏出来一看，是泠晨打来的。
“接吧，让你哥跟你说也好，”
按下接听键，泠蓝把手机举到耳边。
“你们的音源逆袭了！你们的音源逆袭了！泠蓝！”
泠晨的声音很大，应该是对着手机喊的，乍一听像是开了免提。
“什么。。。”
但泠蓝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真的，你们的音源逆袭了，”
韩涵非常认真地点点头。
泠蓝随便应付了泠晨两句就挂掉了电话，只愣愣地盯着韩涵看。
是真的吗？简直像在做梦一样。
“公司高层今天晚上刚做的决定，给你们又加了一周的打歌，还专门从外面请了业内很良心的制作人给你们写了一新歌，准备让你们拿来做这次主打的后续曲，在特别舞台之后继续活动。这可都是你的功劳，今天下午的宣传太成功了！”
韩涵抓着泠蓝的肩膀摇了两下，兴奋地说着。
我们要火了？我们要火了！
泠蓝的嘴渐渐张大，又朝两边咧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疯狂地朝着窗户摆手，让陈舟宁赶紧带着大家下来。
由于队长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以至于手舞足蹈，说不出话来，还算比较冷静的韩涵就代为说明了一下情况。
“哇！这也太帅了吧！”
“是真的吗？简直不敢相信！”
“我们真棒！不亏是我们！”
“还是队长英明！”
“我们吃炸鸡庆祝一下吧！”
“吃！买！六盒够不够！”
泠蓝从口袋里掏出一摞卡，从中间抽出一张。
“够了！谢谢队长！队长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