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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怎样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朱了尘
她们怎样了
作者:朱了尘

那些年我跟她们生活在一起,她们为爱情放弃了一切,我为我的家人放弃了学业,放弃了爱情,努力的工作,努力的存钱,最后还是不得不抬头问苍天,“我这么努力的活着,为什么生活还要这样对待我们。”后来结婚了,二胎开放了,90后是生育的主力军,我们这一群人又怎样了……





她们怎样了 乞儿
2o19年6月3o号,我从漳州的一海边乡镇“隆教”乘车又换船的上了厦门岛。下船后,我跟着人群,朝着brt开禾路口站走去。两个月以来,我每个周末都会上岛一次,我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一个过客。
周末总是匆匆来去。我以为这一天也会像之前一样的平淡,上课,下课,回家。可我总是容易忘记来去的人群,匆忙的脚步,变换的人群,总会在这不经意的角落给予心灵的拷问,唤起那埋藏的记忆。
我像往常一样避开人群,步上brt的楼梯口。避开迎面匆忙而来的过客,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乞讨者的身影。他匍匐在地,小腿上是一坨节肢后留下的痕迹,衣衫褴褛的身影不断的双手合十,弯腰起身的向上下楼梯的行人行着礼。
我站在他的侧面看了一会。行人行色匆匆,到他面前绕道而过,他依然卑微的双手合十,点头弯腰,不曾因别人的冷淡漠视而表现出伤心难过的表情。我褪下我的双肩包,从侧兜里掏出里面的所有硬币放入他的碗里,我看到他的神情是冷漠的,没有焦距的。
踏上楼梯,我特意避开了他的正前方,心情没来由的沉重。不管他是真的迫不得已,或是乔装打扮引同情,都是这时代,在某个我们不注意的角落,生活着这样或那样的一群人。就像十几年前的那个夏天,我在漳州胜利公园前的十字路口遇到的那群小孩,他们形体消瘦,眼中戴着渴望并无助的神情望着来往的人群表演着杂技。或许那群小孩的心中是满满的绝望吧,在人声鼎沸的闹市中,他们却无法表诉心中的痛苦。
说说那一群人吧。我遇到她们时,她们都是在如花的年纪,十三岁到十八岁不等,在2o1o年左右,这个年龄段正是被重点关注的对象,她们应该在学校,爱玩爱闹,被宠被爱,无法无天的过着叛逆期。可我遇到真实的她们是在工厂打工,在高服务区加油,在餐厅当服务员,在酒吧当陪酒,或者是在偏僻的村落带着两三个小孩过着“贤妻良母”的生活。
我知道她们是我心里面过不去的一道坎。这些年来,我一次次的搁笔,是因为我没有用我的方式记录下我记忆里那些无法释怀的场景,我放不下,所以永远无法新的开始。




她们怎样了 金碧辉煌
那时我在漳州长运集团工作,是厦门到广州长途客车上的乘务员,正常情况下是上一天24小时的班,休息两天。
2oo9年夏天。
下午三四点,我走出宿舍,沿着漳州长途汽车站旁的四层石头房散步着。走在人行道上,身旁的柏油汽车路挥散着热气,扑面而来的都是沉闷的气息。
我穿过红绿灯,踏入漳州宾馆旁的胜利公园。这是个不大的小公园,脚程快一点的情况下,绕一圈也就十几分钟。胜在绿茵不错,枝繁叶茂的树抵挡住了夏日的炎暑。
公园一小小的角落里架着两架秋千,其中一个在前段时间已经断裂。我是这秋千的常客,上班前,下班后总喜欢到这边坐会儿,看着晨操晚练的老人,看着玩闹的小孩,看着热恋中的情侣旁若无人的相依着,看着独处的青年,看着悲春思秋的少女……
我在秋千上晃荡着,身旁的游廊上垂挂着三三两两的紫罗兰,廊上廊下错落着几丛不同品种的观赏竹,风一吹,竹叶总会出轻微的声响。
午后的公园很静。我像往常一样摇晃着秋千,看着前方,放空着思想。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游廊上传来两个小小的对话声。我偏头看着她们,她们的目光跟我对了个正着,我习惯性的对着他们微笑了下,她俩居然不好意思的别开了头。
看着她俩不远不近的坐在那里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停下摇晃的秋千,笑着看着她俩,说,“你们想坐秋千么?”
她俩估计没想到我会突然停下跟她们聊天,带着刚出社会时才有的懵懂眼神看着我,弱弱的,简单的点着头,回答着“嗯”。
我笑着跳下秋千,四五步回转上游廊,坐在离秋千最近的水泥围栏上,说,“让你们玩吧,我也摇了挺久的了。”
她们看着我,不好意思的说着“谢谢。”
看着她们腼腆的从我身前走过,我自来熟的跟他们聊着,说“你们怎么也大中午的跑来胜利公园玩。”
她们惊诧于我会主动的找她们聊天,回头看了我一会儿,还是慢慢的开口说“我们白天睡太久了,就出来走走。”
“听你们的口音不像是本地的。”
“我们是广东汕头的,刚到这边几天。”
“过来这边玩?”
“不是的,我们过来这边工作”女孩说完,闪躲的避开了我的眼神。
我看着跟我聊天的女孩儿,头在脑后高高的扎成一束马尾,白净的瓜子脸上是未加修饰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里盛装着惶恐不安,微薄的嘴唇不安的紧泯着,身上穿的是简单的牛仔短裤加t恤,带着未被这社会大染缸渲染过的懵懂无知。我眨了下眼睛,特意用惊异的语气问,“你们两个自己跑过来漳州啊。”
“不是的,我表姐在这边,她给我们找的工作,我们现在跟她在一起。”
坐秋千上的女孩回答了我。我打量了她一会儿,她的一身着装真的非常的非主流,还好脸不是我不能接受的烟熏妆。过耳的中,微修饰过的眉毛下是一双狐狸眼,漂亮中带着一点点狡猾,鼻梁高挺,微撅的嘴唇。五官组合在一起很漂亮,尤其那一双眼睛我特别的喜欢。
“那你们现在在哪里工作。”
“金碧辉煌。”
“金碧辉煌?ktv么?”我问。
“比ktv高级多了,里面有酒吧,舞厅,也有包厢ktv。你没去过么?”
“没有,没去过。我ktv也很少去。你们在金碧辉煌里面从事什么工作?”
“跳舞。”秋千上的女孩看出了我疑惑,说,“就是舞池里还没有人的时候我们下去跳,这样别人看见有人在里面跳舞就会下去了。”
站在秋千旁的女孩接着解释道“就是害怕没人去舞池跳舞,所以我们下去起个带头作用。”
我理解的点点头,掩盖下心头没来由的难受,淡淡的问,“那你们一个月工资多少?”
“一千五。”
“那还好吧,你们一天工作几个小时。”
“时间不长啦,晚上九点到凌晨两点。”
“你们年纪应该不大,为什么不读书?”看着她们的略显稚嫩的脸庞,我唐突的打探起了她们的过往。
她们看着我。我从她们的眼中看出了情绪的波动。我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不能与别人道出的秘密与苦衷。可我还是问出了我心中想知道的答案。
“不喜欢读书就出来了。”秋千上的女孩晃荡着双腿,无所谓的说道。
“是自己的原因么?”我知道,尽管我问得小心翼翼,可还是揭开了她们的伤疤,从她们的神情上,我看出了她们不得已的苦衷。
“嗯。有很多人都放弃了读书。”站在秋千旁的女孩局促的看着我,像是好怕心中的秘密无意中被我窥视般,解释道“并且我书读不好,在学校混着还不如早早出来工作赚钱。”
“你们初中还没有毕业吧。早早出来工作并不好。”我看到她们微低下了头,微闭的眼睛掩盖住了眼中的神色。我知道我问多了。虽然我与她们只是萍水相逢,但我还是想让她们正视一些现实,让她们知道&#o39;社会&#o39;并不想她们想象中的那般&#o39;美好&#o39;。
我看着她们沉默的神情,抬头看了下天,略显无奈的转移了话题。“你们汕头看起来很漂亮。你们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那都是给外边的人看的。”秋千上的女孩回头问我“你们这边有没有那种古老的房子。”
“古老?”我伸手指了指漳州宾馆对面的那排石楼,“你问的是那种石楼么?”
“不是这种,我问的是那种古建筑。”
“有的,北京路那边就有古建筑,有时间你们可以去看看。其实你们汕头也很美,城市规划得不错,不会像漳州这样哪哪都有小巷。”
“你说的是阳光海岸吧,那都是给外人看的。”
“汕头高路旁的&#o39;蓝水星游乐场&#o39;就不错,里面的游乐措施感觉蛮好的。”
……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秋千上的女孩。
“我叫苏惠娜。”
我转眼看着站在秋千后推秋千的女孩。“你呢,叫什么?”
“我叫杨以纯。你叫什么名字?”
我看着她俩,双手撑着水泥围栏上,带着真诚的笑容看着她们,说,“我叫朱小妹,很高兴认识你们。”
“你是漳州本地的么”苏惠娜看着我问。
“不是市区的,我家是一个小山村,离漳州市区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看你们的年龄也不大,怎么突然跑来漳州打工。”
秋千晃荡了几下,她突然转头看着我,说,“你听得懂我们的汕头话么。”
我眨了下眼睛,并不惊讶她们转移话题的聊天方式。笑着回答,“听得懂一点点。我经常去广州,常经过你们那儿的海湾大桥。”




她们怎样了 我教你跳舞
“你住在哪里?”
“我住在漳州宾馆对面的石楼里,我们公司的员工宿舍在上面。”我说。
“那你上班不是很麻烦,还要跑去厦门。”
“没有。我们公司有专车接送。”
……
萍水相逢即是缘,只是缘深与缘浅。
我们三个都是很健谈的那一类人。我把她俩放在同等位置交流着。交流中,我得知杨以纯1994年出生的,苏惠娜是1993年的。与我相遇时,她俩刚从学校辍学不久,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初中生。
“有空你可以来找我跟以纯,到时候我带你进舞池跳舞。”苏惠娜道。
面对她们单纯热情的邀请,我略感兴趣的道,“真的可以么,可我不会跳舞。”
“很简单的,到时候我们教你。”
“重点还可以赚钱,你跟我们下去跳舞,一晚上还有一百块的工资拿。”杨惠娜道。
“好,到时候要去时我提前跟你们联系。”
……
跟苏惠娜,杨以纯分别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我们只是qq上聊着天,了解下彼此的状况。
苏惠娜是个热情的女孩子。她常热情的邀请我去舞池跳舞,说要教我。
我也犹豫过,要不要去看看她们的工作环境,具体了解下她们,然后规劝她们继续回学校读书。可我放弃了去舞厅找她们的念头,只在qq上跟她们聊着,劝解着。
跟她们相识的两个月后。
某一天我收到杨以纯来的qq短信。她跟我说,“我回汕头继续读书了,很高兴认识你,如果还有机会我们再相聚。”
我回“出社会是迫不得已的决定,对于现在的你们来说那不是出路,那只是一种狭隘的眼界,对社会一种盲目的追崇。”
“缤纷多彩的社会是种表象,不适合现在的你们。认真读书才是你们的重任务。再过几年,你再重新踏入社会,所看所想所感的都是不同的。好好读书。”
不同的选择,决定了不同的人生。从那以后苏惠娜,杨以纯过上了不同的生活。
我跟她们的联系断断续续的维持着。我最终也没有赴苏惠娜热情邀请的舞厅跳舞之约。在漳州这个不大的城市,我与她就像两条横竖线的交叉点,不再有任何碰面的交集。
可我还是在偶尔的只言片语中得知,苏惠娜跟她表姐一直都在夜总会上班,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
两年后,杨以纯上高中了。一次跟杨以纯的闲聊中得知,苏惠娜也回了汕头,说是酒喝时出事的,她表姐送她回的汕头。具体是什么情况杨以纯也不清楚,只是听村里人说,苏惠娜有了孩子。
得知她的消息,我的心情是沉重的。我曾多次给她信息,都石沉大海。当时我不曾在意,也没有特意去打听她的消息,没想到最终听到的是这样的结果。
得知消息的那一天,我去了胜利公园。游廊上垂下三三两两的紫罗兰随风飘摇着,如那秋千上的少女,在朝气蓬勃的年纪中带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笑容是那么的明媚。
廊下观赏竹旁竖立着一座铜像,那是一老人手里拿着蒲扇坐于竹下乘凉。老人的对面是一把铜竹椅,我坐在小小的竹椅上,透过竹间的缝隙看着那架空荡荡的秋千架,想起那个热情邀请我去跳舞的女孩,想起那个说要教我跳舞的女孩。
“有空你可以来找我跟以纯,到时候我带你进舞池跳舞。”




她们怎样了 车站洗车场
乘务员的工作是枯燥而乏味的。上班下班,在城与城之间穿梭,城市的繁华与落寞皆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一赤裸裸的过客。
车辆的车时间,班次是固定的,但旅途中总会生一些不固定因素,如刮风下雨,晨露晚雾,高碰撞的塞堵。
我们车时间是厦门湖滨南长途汽车站22点四十分的班次。
我们从漳州出,在漳州江东高路口上车接班。七点左右就要开始准备,在漳州长途汽车站办公室里领五千元备用金,班表,药品,日用品,然后到仓库领取食品。领完食品就坐在仓库的办公桌前陪仓库科长与接送车司机师傅闲聊。
大巴车下午一点四十分从广州天河客运站车回厦门。车上的乘务员会在距离漳州江东高路口四十分钟路程的地方打电话通知我,好让我有充分的时间到路口接班。
我通知接送车司机师傅时,他们总会自己掌握好时间,然后送我过去。
大巴车到厦门湖滨南长途汽车站时时间总是很紧迫。我们交换班乘务员总要帮整理卫生的三四位阿姨争分夺秒的整理卫生。有时我们卫生还没有整理好,司机师傅就把车开进了洗车场。
洗车场的小弟年纪都不大,十五六岁,最大的不过二十岁。
洗完车,加完车上水箱里的水,他们总喜欢站在洗车场边上的小屋子门前看着车辆。我们拿着抹布下去揉搓或是提着热水壶下去打水时总会跟他们不其然的遇上。
我们洗抹布或水杯的地方是在洗车场榕树下边的那一角落,右手边是他们休息的房间,还有几间放杂物的房间在我的身后。
那是整排的瓦房矮屋,在厦门思明区很难见到这样的房子。他们就站在宿舍廊下,看到我们下车,他们总是扬起笑脸,跟我们打着招呼。
“今天轮到你上班啊?”洗车场小弟杨威吊儿郎当的站在洗车场瓦房的屋檐下,顶着一头微黄的刺猬头,带着撇撇的笑,跟我们打着招呼。
旁边站着三四位大叔,或整理垃圾,或整理水管,他们也总会抬头朝我们笑着,纯朴的跟我们聊着天。
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在偶尔的闲聊中,我得知洗车场里面的员工大部分都是贵州省偏远山区的人。他们都有一些裙带关系,或亲戚或朋友。在这繁华的都市,他们结伴而行,在一不被关注的犄角旮旯里,为了生活,不惜拥抱取暖,几个人挤在一起住在洗车场里一小小的房间。
我曾无意间走进他们遮风挡雨的小房间里。屋子里安放着四张上下床,左右各两张,床上放着各类的衣物,每张床的床头都挂着一两件衣物或毛巾。床底下的地板上,放着鞋袜脸盆桶衣架。四张床中间的过道正好容纳两个人避身而过,过道上的水泥地板擦洗的很干净。透过过道往前看,是一扇门窗,门窗外是白鹭洲洲旁的草坪与蓬勃生长的树木,透过斑驳的树影,可以看到白鹭洲水面上那闪闪的日光折射的粼粼水光。
我总是回与个真诚的笑容。或者是我曾生活在一个同样不被关注的角落太久,看多了这个社会的世态炎凉,看到他们的生活,我更能体会到什么叫做‘感同身受’。
“是啊,今天轮到我上班,你们应该也快下班了吧。”我站到水池前的台阶上,边揉搓着手上的抹布,边闲聊着。
“晚上不洗了,后边还有好几部车回来,他们不着急走,明天早上早点儿起来洗(车)。”收水管的大叔憨厚的道。法令纹爬在他黝黑的脸上,他直起腰对着我说,“我们在等你们车回来哟,你们马上到(车站)马上又要走,我们要等你们,好把车洗干净了。”
“谢谢你们,辛苦了。车上有麻糍跟面包,等下拿些给你们当点心。”
“小妹,那多不好意思啊,总是吃你的东西。”
“都这么熟了,说这就见外了吧。”
“那谢谢你了啊小妹。”洗车场两三位大叔轮流跟我聊着天。我们都习惯了彼此的聊天方式。热情中带着客气。
“没事儿。”我抬头看到闷骚的杨威正搔弄姿的扒拉着他的刺猬头,开口道,“杨威,你今天没提前出去晃荡啊,看来改邪归正了啊。”
杨威撇了我一眼,继续扒拉着他的刺猬头,满是失落的道,“要不是今天的车多,我早就跟他们(洗车场另外几个小弟)出去玩了。”
“不跟他们去是正确的,总要留一个人在这边帮忙。在其位谋其政嘛。”
“切。我书读少,不要跟我说这些。”杨威满是不屑的到。
“年纪小小的,不要被这花花世界迷了眼,现实是残酷的啊,小兄弟。”我老气横秋的道。
“你也大我没几岁,不要总是以我妈的口气跟我说话。”
我呵呵的笑着看着他道,“至少我成年了,你才十四五岁,要多听听老人言。”
洗车场的大叔看着我跟杨威之间的对话,突然呵呵的插话道,“小妹啊,你今年几岁了,有没有男朋友了啊,我们杨威可是有喜欢的对象了。”
我被洗车场大叔的话惊得差点把手上的东西丢了,“不是吧,这小屁孩都有对象了,年纪也太小了吧。”我盯着洗车场的大叔道,“大叔,你们也不管管他,太早谈对象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杨威听我这么一说,不好意思的别过了头,没有开口。
“有什么负不负责任的,我们那儿的娃很多像杨威这样的都有小孩了,想他(杨威)这年纪也不小了。”大叔道。
我揉搓干净手里的抹布,打了半桶的水,关掉水龙头,踏下水池前的台阶,提起半桶水边走边道,“你们那儿结婚太早了,生活压力太大。”
“没有什么早不早的,我们那儿都这样。”
“大叔,我忙去了,您跟我去拿些点心吧。”我跟洗车的大叔说完,回头对着杨威道,“杨威,没事多思考,男孩子不要得过且过。”
时光总是如流沙般从指间溜走。我从漳州长途汽车站调到厦门湖滨南长途汽车站也过去了一年的时间。跟这边的同事,工作上所接触的人也从陌生的问候到可随意开玩笑的关系。我跟洗车场的所有小弟与大叔就是在这样的接触与分开中认识的。
他们不像我在厦门与广州的客运车上认识的那些旅客,礼貌,客气与疏离。洗车场里的人,他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真诚并热情的对待着与他们相处的人。
我与他们的接触时间每次都不会很长,可他们却记住了我,每次都会真诚的问候,短短的闲聊。他们对待每个人都这样,不管是我,或者是我的对班乘务员,或是我们全车的司机师傅。




她们怎样了 旅途
客车驶入站台,检查完车上的卫生,空调孔是否打开,车厢灯光是否明亮等一些小细节问题,就站在车头等着旅客拿票上车。
司机师傅郭永德从车头的小箱子里拿走行李标签,站到车旁开启的行李舱前,等着旅客寄存行李。
厦门驻站管理员高国安顶着啤酒肚从办公室匆匆赶来,跟郭永德师傅闲聊几句后朝着我走来,站到我面前,带着特别不标准的漳浦音普通话对我说,“小朱啊,这是站外票要上车的旅客名单喉,等下娜耶会带客人去洗车场门口上车,有几位客人指定21.22号座位,你到时候跟车站上车的旅客对调下。”
听高国安把工作上的烂摊子用一两句话概述完,我顺手接过他递到我面前的旅客名单与车票,了解了下办公室从车站售票处打出的内部座位,数了下实际上车的人数,略显不满的抬头看着高国安道,“高兄,又载了一人,你不知道最近高上抓得很严么。”
“小朱啊,你噶体墉量耶(体谅下),突然定了四五张票,总不能不让客人坐车吧。”高国安解释道。
“有没有跟客人说清楚了,咱这车的副驾驶座位可是只有两块普通的板子合成的,不要到时候客人又到车上闹,影响全车人的旅途时间。”我很不客气的对他说,并不因为他是公司委派到湖滨南车站驻站的就委曲求全。
郭永德师傅往车头走了两三步,停在了站台的阶梯下,看着高国安说,“国安啊,车上座位满座是好,但我们最好不要载,最近路上查的很严。”
“我知道,这不是特殊情况嘛,能退票的我都退了,这不是安排不开吗,你们车上工作人员跟客人协商下。”高国安道。
“我们会尽量配合,把副驾驶座位让给客人,但你们办公室的人最好跟买副驾驶位的客人说下,那位置并不很理想,免得到时候上车时又略多不满。”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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