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石成心
作者:随心
关於石更为什麽姓石──石更???尉迟不盼自该姓石的呀!比木头还愣的,不就是石 ...
点石成心 零壹、此情能与谁共说(上)
石更有个秘密。
这个秘密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他喜欢天工坊的二姑娘。
可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不敢说的原因是因为她们一家都是他的救命恩人,甚至收留他让他留在坊里做木匠,一手好雕法还是她爹手把手给教起来的,此恩他为奴为仆都还不清。
不能说的原因是因为他也真说不出口?谁让他是个哑巴。
他自知配不上她,所以他只得深深的、深深的将这份感情藏在心里,从来不提。
二姑娘是那麽纯净美好,该配上一个十全十美的男子。
这一点,他和她的兄长看法倒是如出一彻。
所以当尉迟不悔以最苛刻的眼光在筛选妹婿时,他虽不能发表意见,仍是在心里点头如捣蒜,表示十二万分的认同。
「城西的孔公子?老上街开屏招摇的那个?」尉迟不悔长指轻捻画像,不过瞥了一眼就扫到地上去,「秃毛j套了件花衫子还是只j,他怎麽就弄不明这个道理呢?凭他那蠢笨脑子我就看不上。」
「汪县丞的二儿子?!那成日跟着他爹後头汪汪叫的狗崽子?」又是一张飘飘落地,「书读得不怎麽样,拜高采低、趋炎附势的本领倒是一流,以後肯定跟他爹一样是个狗官。这种人损y德啊,我可不想有个没p眼的外甥。」
「侯记的侯少爷?凭他那尖嘴猴腮的样貌也敢!怎麽不拿他家的秤子先掂掂自己的斤两?哟,我倒忘了,他家的秤子也是不准的,才会成日短斤少两、参杂使假。他们家的聘金怕也是灌了铅的吧,傻子才收。」
「打铁舖的熊锡?喔,一个成天只知道卖弄力气,脑洞能塞两颗瓜的蠢蛋。嫁这种夫婿早晚要做寡妇,我要是他娘,想着先搭喜堂之前还不如先搭灵堂呢。」
尉迟不悔一张张点评,偏薄的唇是柄弯刀,有着漂亮的弧线,却句句剜心。
散了满地的画像堆积成雪,和媒婆僵滞的笑脸是同样的颜se。
「上官好?巷底药卢那个上官好?」最後一张画像,他屈指将画像弹飞,轻蔑给了一声嗤笑,连评语都懒得给了,「呵呵。」
「高媒婆,您可别怪我心直口快呵。」
前头话说得难听,奈何尉迟不悔神态一缓,又是个谦和青年,「我这不是护妹心切吗,不希望妹妹嫁过去受了委屈,若有什麽得罪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了。」
谁家兄长护妹心切成他这个样子的!那张嘴利得都能将人的脸皮给刮下一层!
高媒婆心底是恨极,可还是僵y陪笑,「那?请教二姑娘喜欢怎麽样的条件?二姑娘不妨说说,教老身心里也好有个底。」
尉迟不悔笑得泰然自若,和气附和,「是啊,盼儿你跟高媒婆说说,看你喜欢什麽样子的,哥哥好让他上门来提亲。」
两兄妹像是对好词似的,尉迟不盼笑得温婉,连想也没想,「盼儿不贪心,只要有哥哥一半的聪明、一半的好手艺、一半的细心、一半的t贴就成。」
她这番话显然让尉迟不悔很是受用,笑开一口白牙,「高媒婆,我家妹妹老是这麽抬举我,只有我的一半哪成?怎麽也不能逊於我才是,不然怕爹娘也是看不上眼的,还请您老多费心找找。」
找?上哪去找?
他这等相貌、这等才气、这等手艺?一个就已天怒人怨,再有第二个还不招天打雷霹?
高媒婆张了张嘴,还想说什麽,就被尉迟不悔客客气气的截了话,「高媒婆,我们这小坊里闷的很,尘土木屑又多,您老待久了喘不上气来可就不好了,今儿个让您跑这一趟真是有劳,我送您出去吧。」
虽说是送,可他颀长身躯是步步进b,迫使高媒婆不得不往外走,口里仍碎语,「不,尉迟公子,我今儿个来还带了一些姑娘的画像?」
「喔,这方面您也留点心眼帮我看看,看哪家姑娘b盼儿标致、b盼儿灵秀、b盼儿乖巧、b盼儿贴心?我绝对上门求亲。」他没换气的夸了自家妹妹一番,也没心思理会高媒婆越发青白的脸se,一送到门口就迅速将高媒婆推了出去。
不过回身的一瞬间,他脸上的虚假笑意就收了下来,「这高媒婆真是烦人的紧!」
尉迟不悔眉眼英挺,让喜怒在他面上都极为张扬,光是抿唇就能感受到他满腹的不耐烦,走回厅内的每一步都正好踩在一张张画像的脸上,还不忘旋了旋足尖,百般蹂躏。
看那漆黑的鞋印子,石更在心底为那些人默哀,却又觉得有几分畅快。
倒是尉迟不盼心肠好,赶忙去拾那些还没被兄长践踏的画像,细声安抚,「哥哥别气,想来高媒婆近期内也不敢来了,哪里找得到有人同哥哥一般好的呢。」
这番话哄得尉迟不悔心情好多了,也就不执着在那些被救走的画像了,「唉,我知道这不过是打发高媒婆的推托之词罢了。盼儿,现下没有外人,你老实跟哥哥说说你喜欢怎麽样条件的男子,哥哥好去灭了?嗯?好帮你物se对象。」
他笑得一派轻松,彷佛刚刚那不过是一时口误,但石更却知道不然。
他站在後边看的是一清二楚,尉迟不悔藏在身後的拳头捏得可紧了,尉迟不盼要是说个姓氏出来,那户人家怕是一夜就消失在洗秋城里了?
但他也顾不得替那些人担忧,紧张兮兮的竖起了耳,就想知道心上人的答案。
他忐忑朝尉迟不盼看去,却意外发现她也在看他,只是两人一对上眼,她就别开了目光,黑白分明的眸子一转,「我是真觉得哥哥好。」
尉迟不悔得意一g唇,五官全纾了开来,却还要装模作样,「那你说像爹那样的呢?」
尉迟不盼哪里不知道他争强好胜的心理,捂着嘴偷笑,却是谁也不肯得罪,「爹爹?很好呀。」
果不其然,尉迟不悔那gu开怀之意减了几分,「那向不换呢?」
尉迟不悔哪里还忍得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换儿是弟弟呢!」
尉迟不悔啧了声,将坊里其他的匠人全想过了一遍,全是打从他爹开创天工坊就跟着的匠人,各个都是大龄熟男,熟得不能再熟,年纪最相近的独有石更,所以他又问,「那石更那样的呢?」
听见话题转到自己身上,石更依旧闷不吭声,心脏却是扑通扑通的跳,几乎是屏息以待。
尉迟不盼这会没看他了,应得飞快,「石更哥也是很好很好。」
发现自家妹妹对三人都是同等评价,尉迟不悔哼了声,不是很满意这种忽悠似的答案,只是转念一想,表示自己的妹妹还没有被外头的登徒子给拐了去,就勉强不去计较了,「唉,都怪家里的人太优秀,盼儿要找到合意的人可就难了。」
她倒是理所当然的点头,「那盼儿就留在家里呀,不嫁人也无妨的。」
「好!」一旁的向不换总算cha得进话,挺起了x膛,「就算姊姊成了老姑婆,换儿也养你!」
尉迟不悔恶狠狠瞪他,「向不换,你再说那三个字,我保证你待会就没牙吃饭。还有,你是嫌我这个做大哥的没用,照顾不好盼儿吗?还轮得到你养?」
向不换倒是一脸正经,频频摇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呸你个万一。」尉迟不悔怒了,一扬手,就是块厚木朝自家小弟的脸上招呼过去,「狗嘴吐不出象牙!」
向不换大骇,缩起了脖子要躲,却是连闪避的方向都被算准了,紮紮实实地挨上一记,捂着额不敢再吭声。
尉迟不悔正为自己得手而得意的扬了扬眉,只是很快的,眉头又揪在一块。
他又何尝不知自己不能老这样拖着妹妹的姻缘,不成亲什麽的不过都是说笑之词,哪能当真,再几个月他们就已十八,要是再拖下去,只怕真有好事之人说起尉迟不盼的闲话了。
自她及笄後前来说亲的人是多如过江之鲫,盼儿虽是温吞的说了一句「听哥哥的」,但他哪里不知道这是表示她都不喜欢,才让他不留情面的全部清掉。
但再这样下去不成呐,他是不是该认真替盼儿物se对象?
可是他怎麽舍得?要把捧在心尖上的妹妹拱手让人,b剜心肝还疼呀!
「哥哥烦恼什麽呢。」尉迟不盼发现他的苦闷,亲昵r0u开他眉心,「姻缘天注定,盼儿不急呢,哥哥也别c心。」
嗷嗷嗷嗷嗷,瞧这贴心的小棉袄,他要怎麽舍得呐──
尉迟不悔略略扶额,藉以掩饰自己眼角的sh意。
见他这副模样,尉迟不盼抿住了唇不敢笑,就怕伤了心细如发的兄长,熟练的将碗筷都收拾好了,才笑着辞过众人。
天工坊里的匠人都是跟着他爹打拚过来的,她娘念着众人做的是t力活,不愿他们随便吃过了事,这才央了一间手艺不错的食堂替众人准备午膳,由她们来送,只是这会向家夫妻俩出外云游,就只剩她一人来送饭了。
她是不以为苦,依旧风雨无阻的勤快送餐,却老有人不舍得她的辛劳。
她慢慢走着,轻声地哼着小曲儿,一下就被後头晚她出来的人追上脚步。
点石成心 零壹、此情能与谁共说(中)
尉迟不盼半回眸,朝那人一笑,「石更哥。」
来人正是石更,他应不出声,只是打着手势表示尉迟不悔要他送她回去,却被她澄澈眼眸看得别扭不已,连连眨了好几次眼,就怕被她看透了他跟出来其实是自己的意思。
但她没多说什麽,再自然不过的将食篮和画像都交到他伸出来的厚掌,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
「这叠画真重,亏高媒婆还能大老远地拿了这麽一路!」她软软抱怨,嗓音宛若树梢盛绽的桂花,柔软纯净。
石更默默的掂了掂那叠卷起的画像,确实不轻,沈甸甸的重量连带让他的心情也沉了下去,被一种说不出是嫉妒或是羡慕的心思弄得x膛酸涩不已。
「那高媒婆倒也不si心,都纠缠了两年了还没放弃。这会爹娘不在,还敢跑到坊里来折腾哥哥了,只怕是存了心想将哥哥一网打尽吧。」她打趣说着,带着笑意的jing巧脸庞一时都教yan光失去了颜se,教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那些惊yan的目光让石更有意无意的往前跨了半步,想仗着t型优势遮去那些探究的视线,但他一迈步就後悔了,觉得自己此举实在太过明显,万一被她看出私心就不好。
所幸她未察,仰起头来看他,见他高大身影遮去了灼热日晒,眼弯了起来,「日头真烈,多亏有石更哥你呢!」
他心虚的挠了挠头,将错就错的认真替她遮起日头来,纵然被晒出了一身汗也浑然不觉,大半心思都在听她用轻软语调叨叨絮絮的说着日常琐事,被她纯真话语逗得无声直笑,是恨不得路能长得没有尽头。
他先陪着她去饭馆还了碗盘,又要送她回家,尉迟不盼却一拉他的手,「石更哥,今日热的很,我们去买玉珍轩的凉糕可好?」
玉珍轩的凉糕远近驰名,制作也费工,一日不过卖那麽一回,要吃就得抢在开卖前去排队,排上近把个时辰还不一定买得到,他可不想她晒坏了,打着手势告诉她让她回家里等,他去替她买。
尉迟不盼却摇头,「我想自己挑口味呢!石更哥,你若忙就先回去吧,莫要耽误了工作。」
他自是不可能让她一个人的,可又拗不过她,只得妥协的陪着她去,一同站入了长长人龙之中。
虽是舍不得她热着,可他心底也是有几分喜悦的,能和她处着一刻是一刻,就算什麽都不做,光是看着她笑,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就不知她会不会嫌他是个哑巴,有他陪着只是乏味无趣?
他又自卑起来,一时就有些怔忡,最後是被一gu少nv专有的清甜气息给拉回了心神。
那是尉迟不盼拿着帕子替他拭汗,「石更哥,让你陪我在这受罪了,真对不住!」
他本就怕热,在坊里工作了一个上午早就b出一身汗,这会更被太yan晒得汗津津的,就怕身上的气味薰着了她,连忙接过帕子自个儿擦了起来,没一会却又困窘的发现自己将她的白净绣帕沾得全是木屑和灰尘,哪还敢还他,无措的捏着绣帕僵在那处。
她看见他慌张的模样,t贴地给了台阶下,「石更哥,看来还要排上一阵子呢,你先留着擦吧。」他用力点头,却将帕子揣入怀中不敢再用,羞惭的往旁退了半步。
尉迟不盼一直弯着的嘴角这时就有些不乐意的抿了起来,「石更哥,你不是要替我遮日头吗?太yan都晒着我啦!」
他只得又站回她身边,感觉她手泰然自若的挽上自己。
他浑身僵y不已,不断提醒自己她就是ai撒娇的x子,从她是小丫头的时候就常挽着他、腻着他不放。
可是小丫头和现在的大姑娘自是不可同日而喻,那、那、那捱着他手臂的柔软触感是??
他再也忍不住了,带着歉意地ch0u回自己的手,绷着一张脸晃出了队伍,好一会才又晃了回来。
面对她茫然不解的目光,他也顾不得粗俗了,只用「尿急」的简单手势带过,换来她释然笑容,重新挽上他。
「石更哥,你鼻子怎麽了?咦?你又内急?可是你不是才刚去过??」
她话音未落,他又是一个箭步跨了出去,转瞬就消失无踪。
所幸赶在石更失血过多而si之前,总算到了摊前。
「嗯?我喜欢杏花的,换儿喜欢山楂的,石更哥你喜欢莲藕的。」她熟练地选着,想到尉迟不悔却是苦恼了起来,「我到现在还是m0不清哥哥喜欢什麽口味的,上上回他说要花豆的,可上回却又和换儿抢桂花的?石更哥,你说哥哥究竟是喜欢什麽口味?」
尉迟不悔什麽口味都不喜欢。
怎麽说石更和尉迟不悔也是穿同一条k子长大,怎麽会不知道他此生最恨的就是那些甜腻糕点,不过是瞒着没敢让尉迟不盼知道,否则日後她少算他那一份,他还不搥x顿足的哭si了,只觉得自家妹子心底没他。
想到尉迟不悔那争强好胜的心理,石更手一指,选了一块最饱满肥厚的凉糕。
尉迟不盼有些迟疑,「咦?红豆馅的呀?连我都觉得太甜了些,哥哥真的喜欢?」
只是问归问,既然石更提供了意见,她也就依言选了,还念着兄长辛苦多加了一块,从怀里掏出荷包付帐。
不料那几枚铜板却是原封不动的被退了回来。
她不解地看向伙计,「这?」
「二姑娘,咱们少东家说送你呢!」夥计朝她一阵挤眉弄眼,笑得好不暧昧,「少东家还说了,要是尉迟姑娘喜欢,以後不必这麽辛苦地排队,吩咐一声,咱们少东家给二姑娘送到府上去!」
夥计话说得响亮,让藏身帘後的青年冲了出来,一张耿实的脸胀得通红,「小陈,你、你胡说些什麽!」
「少东家,这可是大夫人吩咐的,要不每回尉迟姑娘来你都偷偷躲着看她,能成什麽事?」夥计大声喊冤,这下不只青年窘得抬不起头来,连尉迟不盼都红了脸,不知所措的缩起身子藏到石更背後去。
夥计虽无恶意,可大庭广众下这样嚷嚷,对姑娘家的清誉岂是件好事?
石更脸一沉,虽不能说话,但那眼神极为凌厉,加上他的轮廓本就yan刚深邃,可不是什麽慈眉善目的长相,这会儿凛起了神se就更教夥计吃不消了,讪讪的不敢再胡言乱语。
他不愿再做停留,一掌将钱拍在桌上,震得那桌子吱呀怪响,这才y沉沉的护着尉迟不盼离开。
一直到避开了众人八卦的目光,尉迟不盼才放松了些,手依旧揪着他的袖口不放,「那、那夥计瞎说什麽呢,石更哥,你可别误会,我和玉珍轩的少东家没见过几次面,更不知道他、他?」
石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乱说话,脸上的y霾却未散去。
那少东家倒是不错,玉珍轩是城里有名的乐善好施,数次旱灾还曾开仓施粥,他为人也是和善客气,不盼若是嫁他,定能相敬如宾?
石更目光有些晦涩,手几次举起,却又颓然放下,不知道该表示什麽,让两人陷入一阵尴尬的气氛。最後还是一道惊慌的娇呼打破了沈默。
「大爷,你们别这样!」
点石成心 零壹、此情能与谁共说(下)
尉迟不盼本还等着他表示什麽呢,这下却淡淡垂下了眼,「石更哥,我们去看看吧。」
他俩循声而去,就见一名卖花少nv被两个地痞流氓缠上,一左一右的扯着她的花篮调笑,惹得少nv羞愤不已,虽板起了脸严词斥责,却只换来两人的哄堂大笑,吃定了她无力反抗。
「姑娘别臊,我大老远就闻到了香味,不过是想闻闻究竟是你手上这花香、还是人香?」
「可不是,让咱们兄弟俩闻闻,我们是怜香惜玉之人,不会伤了你的。」
尉迟不盼蹙起了眉,忙不迭推了推石更,让他上前去帮那少nv。
石更自然也是见不得他俩这样恃强凌弱,一个箭步就跨了上去,掰住了两人的肩,迎面就是一顿饱拳。
石更长年伐树雕木,手劲自然不在话下,今日更是积了满肚子怨气,这下全一gu脑的纾了出来,揍得两人是眼冒金星,连站都站不稳了。
偏偏他们嘴里仍不示弱,「哪个王八崽子敢打你爷爷!」
尉迟不盼听到这话,忍不住一哼声,「自是你太爷爷要来教训你们呢!」
她这话讪得两人脸se铁青,可定睛一看,气都萎了,「是石大哥啊?小弟不知道石大哥在此?才一时se慾薰心?」
「石更哥才不是你大哥。」尉迟不盼蹙眉轻斥,「别w了石更哥的名声!」
他俩可没忘记上回碰上石更的教训,连忙改口,「是是是,不是石大哥,是石爷爷!石太爷爷!」
石更y戾瞪了他们一眼,一嗤。
「滚!」
这话自然不是石更说的,而是尉迟不盼替他发的声。
饶是她绵软嗓音没半点魄力,甚至有些不相称的诙谐感,碍於石更高举的拳头,两人大气都不敢出,连滚带爬的讨饶离去。
「真是恶人无胆!」尉迟不盼朝他们的背影皱了皱鼻子,又回身去关心那花容失se的少nv,「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那姑娘吓得泪涟涟的,连语音都还颤着,可仍强自镇定,柔柔朝两人一揖,「多谢姑娘和壮士相救。」
「不用客气,那两个坏人就是se胆包天!上回我也被他们吓过一回呢,还有有石更哥在。」尉迟不盼轻声安抚,才刚弯下了腰,石更就先了她一步,将地上四散的花全捡成一束,递到她手中。
她瞅着他,含笑的眼眸亮晶晶的,捧着花却没交给那姑娘。
「姑娘,这些花卖我吧。」她说着话,往怀里一掏却落了空,「呀,我的荷包好像落在路上了,石更哥,你买下送我可好?」
石更没半句二话,掏了锭碎银递给少nv。
少nv被那数目吓了一跳,怎麽也不敢收,「这太多了,这花都残了,不值钱的。」
「值得,当然值得。」尉迟不盼捧着花深深x1了口气,眉眼皆是笑意,「我瞧着就挺好!花瓣是落了些,可一样的香。」
她这话虽是对着自己说,可看的却是另一人,让少nv愣了愣,只觉得她话中有话,却听不分明。
但尉迟不盼也不是要她明白,依旧是盈盈浅笑,将银子放到她手中,心满意足的捧着那一束花离去,更是嗅了一路。
好不容易嗅够了,她又仰起头冲着石更一乐,「石更哥,头一回有人送我花呢!我真欢喜。」
她俏皮笑靥像是莺穿柳带,带起一阵煦风,吹得石更脑袋晕乎乎的,别说一束花,连自己的心肺都想掏出来送她,只是这种r0u麻的话别说他不能说话,就算能说他也是说不出口的,所以他只是悄悄的红了耳根,怎麽也应不出话,羞赧挠头。
尉迟不盼也不介意,喜孜孜的握着花束,一路蹦蹦跳跳的,回到向家挥别石更时都还翘着嘴角,模样可ai。
她开心,石更自是也是跟着傻乐了好一阵,她人都进去了,仍是在门外呆站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只是这麽一折腾下来,他回天工坊时天se都暗了,而某人的脸seb暮霭还沉。
尉迟不悔双手环x,jing明的眼将他从头到脚到审视一番,锐得几乎要从他身上刮下一层皮,「你为何去了这麽久?和盼儿上哪去了?」
石更心一跳,连忙晃了晃手上的纸盒。
「盼儿给我的?」他眼亮了起来,可又很快眯起,「盼儿可有买给你?」
他默默的点了点头,但赶在尉迟不悔变脸前撕开纸盒,指着红豆馅的凉糕再b了b他。
尉迟不悔果然乐了,高高仰起了下巴,「哈,我的最大块!」
就知道呢?
石更庆幸地擦去额上的汗水,这才松下了一口气,只是看见尉迟不悔ch0u着眼角捏起凉糕时,忍不住就幸灾乐祸了。
玉珍轩的凉糕之所以远近驰名,就是因为它料好实在,内馅饱满紮实,惊人的多、惊人的甜?
偏偏尉迟不悔说什麽也不肯糟蹋妹妹的好意,分明是恨不得一口咽入,还是不舍地细嚼慢咽,扭曲的脸庞r0u合了各种情绪。
男人啊?多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