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块石头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停止梦游
付爽跟着大部队鞠躬,转身从台阶上下来,进入后台后,她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赶紧去厕所脱衣服换服装,一点都没注意到陈维砳的眼神。
会场晚会仍在进行,最后一个节目时,付爽朝前台望去一眼,后排的座位已经悄悄走了一点人。她感觉到后面有人再拉她,回头看,发现又是周佳佳,一直给她使眼色。
付爽朝陈维砳那望去一眼,硬着头皮跑过去拉了拉他。陈维砳在和大四的说话,浅笑着回头看见了付爽,她已经脱了白色连衣裙,这会穿着热裤和露脐装,腰肢细的没有一点赘肉。
付爽咽着口水:“陈维砳,一会结束后吃个宵夜吧。”
陈维砳鼻尖轻轻地呼吸着,付爽主动约他的次数少之又少,但凡有,必定有那个周佳佳在,他刚抬着眼瞧去,周佳佳就移走了。
陈维砳收回目光,望着付爽亮晶晶的眼睛,咬了咬嘴角问她:“是你约我?”
付爽缩了下脖子点头:“你结束后在这等我会,我忙完事来找你。”
陈维砳心底忽然起了丝愉悦,笑着:“那我等你。”
付爽愣愣地点着头,在听到黄然叫集合的声音后,立马跑走了。
陈维砳借着光瞧去,付爽那套紧身的衣服穿在身上,玲珑的躯体越发凹凸有致,望一眼就不想从她身上移走目光,呼吸沉重地盯着她的腰臀、细腿和脸看遍了。
那夜在浴室里,付爽虽然脱光了衣服,但陈维砳只望见了大概轮廓,身处那样的环境之下,面对那样难受绝望的付爽,他心内只有心疼,根本没有心思瞎想其他。
不过这会,陈维砳盯着她灵活扭动的身躯,回忆的都是去年暑假的那个下午,她一脸惊愕地回头,长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滴在粉色的内裤上,粉色一点点变深,就像用手掐在皮肤上留下的红痕那样瞩目。她眼睛里虽是惊愕,但陈维砳似乎透过那双眼睛,看见了她心底里的那份鼓动,所以,她后来才会那样做,学着成熟的模样给他点烟,靠近他的胸膛凝望他,再假装镇定地亲他。
其实,付爽很早就喜欢他了。
付爽下场后,晚会的表演已经结束。大约十分钟后,报告厅的人已经散光了,只留了一些工作人员在收拾。
陆余叫陈维砳去吃宵夜,陈维砳摇摇头,说自己有事,让他走人,别打扰他。
陆余啧了声怪笑:“你这多久没情况了?还当真是春风吹动了少年的心?”
在陈维砳给陆余一脚之前,陆余赶紧搂着别的兄弟伙跑了。
陈维砳久等付爽不来,靠在那无聊想点根烟打发时光,但烟拿手上的时候,他想想吸嘴里会有烟味,一会跟她说话不好闻,转了转又给塞进了盒里。他靠在那来回踮着脚尖,也不觉得等得烦,反而有点期待她忽然喊着他名字出现的那刻。
付爽看着周佳佳膝盖上的血慌了神,立马转头跑去报告厅找陈维砳,她在心里呐喊,她真的就最后一次帮周佳佳,从今往后,她再也不做这种事。
“陈维砳!”
陈维砳瞬间直起身回头,他笑看着付爽,心间还弥漫着那首歌的旋律。可付爽的脸上毫无喜悦可言,她皱着眉,额头上都是汗珠,手臂伸直指着一处。
“周佳佳刚才和我搬东西上去,我们下楼后,她摔破了膝盖,你帮我送她去下医院吧。”
陈维砳弯着的唇渐渐收紧,绷成了一条直线,他望着付爽的眼睛也不再如一汪温暖的春水,而是隐隐带着团火。
付爽瞧去,他收紧了拳头,起伏着胸口,胸前那束光就一直刺着她的眼睛。
“真的。”
陈维砳还留有一丝希望,在这句真的后,他唯有失望。
陈维砳如她所愿,沉着脸色擦过她后,领先付爽去了后楼阶梯那。周佳佳就坐在地上,膝盖流的血触目惊心,周佳佳坐在那流着眼泪,见陈维砳来了后,直叫着他的名字。
付爽就站在后方愣着,看着陈维砳毫不犹豫地抱起坐在地上的周佳佳,没有回头望她一眼,就那样快步下了楼。付爽走了几步瞧着楼梯下方,周佳佳靠在他怀里搂着脖子,她心愿得偿,她喜欢的那个少年终于抱着她渐渐地消失了。
回旋楼梯绵延流转,等付爽再也看不见他头上飘逸的碎发,再也听不见他的脚步声时。那一刻,空荡的后楼梯里只闻她的一声叹息,幽远地徘徊着不肯消散。
两块石头 34
付爽这一夜都没有睡好,闭上眼睛就是陈维砳的面庞,那张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笑脸瞬间从阳光变为阴沉,让她都不敢直视。
付爽心里想,陈维砳准是生气了,她把他惹生气了。
隔天早上上课,付爽和罗曼到教室的时候,付爽望了一圈都没看见周佳佳,后来下课的路上,她两走周佳佳室友边上听到了她们的聊天。周佳佳昨夜里回来后大哭一场,今早直接请了假不来上课。
付爽听见后,抱着课本叹了一声气。
周佳佳有的那份勇气,付爽没有,因为付爽害怕经历周佳佳这样的心历路程,倾吐一切后,得来的结果还是最初的答案。
付爽知道答案是什么,所以她始终不会以此去证明。
周佳佳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拉拉队每次训练,她不是发呆,就是心不在焉地走神,跳舞时被黄然点了很多次名。
她们休息的时候,付爽给她递了一瓶水喝。周佳佳接过来饮了几口,扭着瓶盖跟自己较劲。
“付爽,陈维砳这个人的心真狠。”
付爽不接话,静坐在她身边喝着水。陈维砳对付爽而言,是一个光辉的形象,她崇拜他,又爱慕他,他所做的一切都尊崇内心,他没有错。
周佳佳说着那晚发生的事:“他抱我的时候,我的心扑通扑通跳,给我送进医院的路上,我一直抬头看着他,他嘴角没有一丝笑,给我放到护士那转身就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内都是失落,所以我忍着痛追上去,拽住了他,跟他说了我心里所有的话。”
付爽望着周佳佳,她失神的瞳孔里,仿佛都是那晚的一幕幕。
“可他却甩了我的手,让我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他从头到尾都不会关心你是不是喜欢他,哪怕拒绝他都吝啬给你一个,可他的动作和这句话充分体现了他那颗坚固的心,他不喜欢你,就连最起码的敷衍都不会做。”周佳佳说完,嘲讽似的笑了一声。
付爽咽了一声,又听见她说:“算了,追不到就追不到吧,只要他下一个女朋友别比我差就行,不然我一定会心里不平衡。”
付爽深呼吸一口,在周佳佳尘埃落定的话声中,她彻底松了一口气叹出。
黄然为校友谊篮球赛购置了拉拉队道具,付爽把它带回了宿舍,那玩意竟让罗曼给盘坏了,付爽只好微信黄然再要一个。一般多余的道具黄然都放在体育系的仓库里,所以她让付爽过来讨。
付爽到体育系大三上课的地方,刚掏出手机想打给黄然,耳边就响起了陆余的声音。
“付爽?你怎么来我们系了?”
付爽回头看,陆余一身阳光,灿笑着走来,而他身边则是面无表情的陈维砳,看见付爽后就移走了目光,默然地朝教室走去。
付爽挠了挠手心说:“我找黄然。”
陆余直接拍开教室的大门,黄然在里面收拾包,听见陆余的大嗓门,立马背了包出来。
黄然招手:“付爽,你跟我来。”
付爽跟在黄然后头走着,体育系的仓库有好几个,黄然带付爽来的这个,是他们班级用的,里面有很多空出的体育用品。
黄然拿了一个新的道具递给付爽:“这个不耐用,平时不训练尽量别盘手里玩吧。”
“好,谢谢学姐。”
黄然带付爽锁门出来,回头瞧了眼要下楼走的陆余和陈维砳,朝那高喊:“老陈。”
陈维砳皱着眉回头,肩上还有个黑色的包,他眨眨眼问了句:“干嘛?”
黄然追上来,她把手机掏出来给他看:“黎灿阳下个月就要来咱学校打友谊球,他说两队之间比赛完组个活动,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
陈维砳扫了眼黎灿阳碍眼的头像,收回目光后,他掸眼黄然:“他怎么自己不问我?”
黄然好笑了声:“他去年给你发的,你今年都不回。”
陆余凑过来:“组什么活动啊?”
黄然收手机,招招手:“一块去食堂吃饭,慢慢说。”
付爽背着包悄然走过,陆余赶忙叫住她,抢过她手里的道具盘弄着说:“走,一块吃饭去。”
付爽连忙抢回来:“这东西不能瞎玩。”
她收好抓手上,掸眼瞧到陈维砳那张板脸的时候,她摇摇头:“你们去吧。”
黄然想了瞬,拉她:“一道吧,我还要你帮忙呢。”
四人一起去了新食堂,打好饭菜后,坐在一处稍微安静的角落里吃饭。黄然跟陈维砳讲事,陆余凑边上听着,付爽就安静地吃饭,不敢抬一眼瞧陈维砳。
黄然说:“黎灿阳的意思就他们学校和我们学校赛后弄一个联谊会,双方自费,自由参加。”
陈维砳低头吃饭,头也不抬地回:“赛后就是期末考试,时间不合适。”
黄然也想过,可黎灿阳给了解决办法:“黎灿阳说考完试第二天组织,不耽误时间。”
“我无所谓。”陈维砳只好回。
黄然觉得这个机会挺难得,南体和南科的关系向来不错,就是陈维砳和黎灿阳在球场上有过冲突。黎灿阳那厮就喜欢以激怒陈维砳为乐,然后再被陈维砳碾压到心服口服,一副受虐的模样,他们私下里都说黎灿阳搞不好是看上了陈维砳。
陆余问:“问了是什么活动吗?”
黄然立马掏手机出来念着:“活动一:早上去南城游乐场,中午聚餐,下午去桌游轰趴,晚上bbq,一天结束。”
陆余啧嘴:“没意思。”
黄然点点手指:“活动二:鹿鸣山两天一夜游。白天可以玩漂流,下午能去山庄的果园采摘水果,还可以抓鱼和虾,晚上那里也可以bbq。最主要的是晚上我们可以睡帐篷,那里看星星很漂亮的。不过费用和时间会花费一点。”
陆余觉得这个有趣:“这个听着行啊,我们以前弄活动就一天,玩来玩去就那几样,要不定这个吧。”
黄然也是这个想法,但是她不确定拉拉队里其他女生的意见。
“这么定吧,篮球队就交给你安排统计一下。拉拉队这,我和付爽忙吧。”黄然对陆余说。
付爽待了大半天听见自己名字,忽然呛了一声,抬头看着黄然。
陈维砳停住筷子扫去,她的脸被呛红了,此时正捂着嘴点头。
陈维砳只要看见付爽的脸,就能想到她做的事,连带着吃进嘴里的饭都失去了原有的滋味,越吃越没心情。
他立马撂筷,端着餐具率先他们离了桌。
两块石头 35
黄然在拉拉队通知这个联谊活动后,大部分女生都愿意参加,所以付爽负责收取大一新生这里缴纳的活动经费。
友谊球赛日就要到了,紧张的期末在这场比赛中暂缓住了气氛,学校很多学生都前来篮球馆观看这场公开球赛。
南科的大巴车抵达南体篮球馆外时,南体篮球部团队就站在馆外恭候,将友谊贯彻落地。
双方教练握手寒暄后,两队球员跟随着教练进了南体篮球馆。
陈维砳排在南体最后,南科最后的球员就是黎灿阳。黎灿阳许久不见陈维砳,刚见面就来套近乎,胳膊搭在陈维砳肩头,一副甚是怀念的模样。
“陈维砳,小一年不见,你这小子怎么还这么帅?”
陈维砳就差给他一个过肩摔,甩了他灌了铅似的胳膊,不屑瞧他一眼。
黎灿阳望过去,陈维砳还是那副傲骨,可他也拿他没办法。黎灿阳认为自己所向无敌时,在大一的全省球赛上碰到了陈维砳,陈维砳似乎就是那颗冉冉升起的初阳,越烧越红,将黎灿阳的光芒渐渐掩盖。
黎灿阳苦练了一年,再次重返他和陈维砳的球场,浑身都在跃跃欲试,想要与他一较高下。较量之前,拉拉队先热了场。遵循友谊第一的原则,南科的拉拉队先行热场,待她们结束后,场内一派和谐掌声。
付爽扯了扯短裙,跟拉拉队小跑着上场,拿着道具各就各位,双膝跪在地面,低头摆了一个动作。音乐声响起,瞬间,跪在地板上的拉拉队员们,齐齐大开膝盖擦地抬头,披在肩后的头发像抛物线那般自由洒落。
南科球员那传来一阵唔的声音,没想到南体拉拉队一年不见,注入新鲜血液后,越来越劲爆了。
黎灿阳盯着里头一个白皮肤,黑长发的翘臀女学生,她弯着腰肢,纤长的胳膊从脚裸摸到胯部,勾勒出了越人的腿部线条。黎灿阳目光随之望去,那女生转了几个圈,长头发挡着脸,朦朦胧胧,用手勾一下才看清嘴角,再甩一下头就又挡住了。他想看清脸,可那女生一直变换动作和位置,跳得火热就是不做停顿,叫人心内焦急。
音乐声戛然而止时,黎灿阳终于看清了那个女生,竖叉撑在地上,高抬头的那瞬间,脑后的头发散落得像瀑布,她大口地喘息露着笑容,唇红齿白,一张皎洁的面孔实在吸人眼球。
黎灿阳捣了捣身边狂吞水的陈维砳指着一处:“那个没见过的女生,是不是大一的?”
陈维砳从付爽身上收回目光,朝黎灿阳望去,黎灿阳呲着嘴笑,眼内的目光犹如猛兽盯梢上了垂涎的猎物。陈维砳扑通狂跳的心口止不住跳动,喝光了一瓶水都难以消除他身上的燥热。
陈维砳再转头望去,付爽飘逸的长发荡在脑后起舞,她已经越来越会吸引别人的目光,陈维砳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比赛进行。
黎灿阳苦练一年后和陈维砳水平旗鼓相当,但陈维砳压迫势的进球让黎灿阳无机可攻其不备,两场结束后,黎灿阳累得撑在场中心擦着汗。
“陈维砳,听说你被绿了?”黎灿阳忽然冲他笑了声。
陈维砳抬眼望他,火烧般的瞳孔里暗压着怒火,他咬了咬后槽牙,转身走下场擦汗。
黎灿阳乐此不疲这招激怒大法,下一场球赛中,黎灿阳果然受了虐,越见到陈维砳的爆发力,黎灿阳才能知道陈维砳的全部实力,以督促自己紧追他的步伐。
付爽自那次和陈维砳吃过一顿无言的晚餐之后,两人便再没有近距离接触过,更不要提说话,而她已然接受了这种相处模式。
付爽捏着矿泉水瓶屏息静神地观看最后一小节比赛,对方的8号球员明显与陈维砳为敌,自上场比赛后,他一直沉浸于和陈维砳较量,不禁让付爽头疼。
篮球赛是集体的战场,不是个人战,但个人对于篮球团队中的引导力是不可估量的,她眼中的陈维砳是主导团队的牵引绳,但这股绳是由多条更加坚固的绳索拧制而成。
陈维砳的眼中是这场集体赛事,但黎灿阳的目光里却只有陈维砳。
比赛结束,南体再次在双方的友谊赛中获胜。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这场比赛南科虽然输了,但队内球员都创下了个人的最好成绩。比如黎灿阳,他突破了自己的个人进篮分数,虽然不及陈维砳创下的记录。
陈维砳拿毛巾擦汗时,黎灿阳朝他走了过来,心平气和地打了一拳在他肩上。
“我输了,心服口服。”
陈维砳灌了几口水,平视他时,擦了擦嘴角。
黎灿阳喘气间,忽然想起赛前的那个女生,赶紧揽过陈维砳肩膀,指着对面那个在和别人说笑的女生,满眼兴趣地问陈维砳:“你还没告诉我那个女生呢,她叫什么?有没有男朋友?”
陈维砳擦干嘴角的水渍,依旧甩了黎灿阳的胳膊,他目光飘去,付爽嫣红的脸颊容光焕发,他不禁咽了一口唾沫,冷冷地回道:“不知道。”
黎灿阳瞅瞅陈维砳,突然黑了脸,大姑娘似的阴晴不定。
比赛结束后,拉拉队跟在大部队后出馆,付爽怀里抱着水和道具,突然有人奔跑撞到了她,水和道具立马掉了,她刚蹲下捡东西,就看见一个男生弯着腰帮她捡了起来。
黎灿阳抬头,圆圆的眼睛盯着面前呆住的女孩:“同学,你东西掉了。”
付爽没想到是另一个8号,抽了东西回来,跟他点点头:“谢谢。”
黎灿阳见她转头就走,跟上来肩并肩问她:“以前没见过你,你是大一新加入拉拉队的吧?”
付爽点头,吝啬回一个字。
黎灿阳想:跳舞看着挺火爆性感的,怎么是个闷葫芦呢?
“我是南科的黎灿阳,你叫什么?”
付爽见他喋喋不休地追问,她朝前看了一眼拉拉队,赶忙回了一句自己的名字就跑。她自经历过被骗,貌似对这种突然靠近的男生都会产生一种戒备心态,导致她越来越交不到其他的异性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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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经费提交后,忙活这件事的双方负责人已经将活动方案基本定下,日子就定在期末考试后的第二天。
付爽定回家的票之前,钱雅兰又给她来了电话,叮嘱她这次直接买飞机票,再把冬天的衣服都带回来。
付爽乖乖听话,这次直接痛快地买了飞机票。
期末考试结束当天晚上,体育新闻班没着急走的学生们在校附近的餐厅聚了餐,付爽和罗曼也参加了。
付爽和罗曼去洗手间一道上厕所时,在厕所门口碰到了打电话的陈维砳,他嘴里还叼了一根烟,见到她们后,指节夹了烟走,搁在胯边抖着烟灰。
付爽几乎见到他就会惯性低头,这次也不例外,匆匆低头进了厕所,等她出来时,陈维砳人影已经不见了。
罗曼出来后,付爽和她一道回去,恰好她来了电话,让罗曼先走,自己在外头接通了。
“你打电话给我干嘛?”付爽极其不耐烦。
此电话是付豪打来的:“死丫头片子,你回来等着瞧。”
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付爽脚趾头想想肯定又是有事麻烦她。
付豪问她:“陈维砳干嘛呢你知不知道?我给他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他是不是又被女的缠走了?”
付爽见他刚才还在接电话,可能占线了,只回:“我不知道。”
“问你也是白问,你帮我跑一趟吧,去他那把我的游戏机手柄拿回来。”
“什么手柄?”
“我当初给他用的,我这个坏了,官网缺货得等。他记性不好,这事交给你了,你要忘了就不要回来了!”付豪凶巴巴的,求帮忙还在恐吓。
付爽揉揉被轰炸的耳朵,刚收了手机,听到后方传来一阵淅沥沥的水声,她回头望去,居然是陈维砳在洗漱池那洗手。
付爽瞧着镜子里的那张脸,表情依旧平平淡淡,不展露一丝笑容,她望在心里,总觉得心之有愧,做了亏心事惹他讨厌,喊他都显得畏畏缩缩。
“陈维砳。”
陈维砳抬眼,从镜子里望着付爽,对视的那秒,付爽感觉有无数根刺朝她飞来,她淡定地吞了声,不急不慌地朝他身边走来。
“你过来聚餐的吗?”
陈维砳扯了纸巾擦手,不温不火地回了一个字:“嗯。”
付爽立马低了脑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闭了闭眼睛,稀释了这个没有温度的嗯字。
抬头时,付爽点明来意:“付豪让你把那个游戏机手柄给我带回去,他的坏了。”
陈维砳以为她主动来找他,可能是来解释的,结果又是这种必须要来找他的琐事。
他把纸巾团团一抛扔进了垃圾桶,转头低眸望着她镇定张望的眼睛,淡淡地说:“我的也坏了。”
付爽脑中金光闪过,立马能想到付豪暴躁如雷的模样,着急:“那怎么办?付豪打不了游戏会没命的!”
陈维砳瞧着付爽突然着急忙慌的脸,她心内会记住付豪的喜好,知道他打不了游戏会没命。可对陈维砳,哪怕他表现出了拒绝,她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忽视,为了将他送到别人身边,也不惜用谎言来骗他上钩。
“他打不了游戏会没命,那我呢?”
陈维砳突然这么一问,令付爽有些不知所措,她望着陈维砳不含笑意的眼睛,瞳孔里的深意,付爽不敢去猜忌,也不知他问的这句是什么用意。
陈维砳见她迟迟不肯开口,那一瞬间他才发觉自己的内心根本无法平静,越想从她口中听到那句实话,可这她这张嘴像是封了铁一样坚实。
付爽揣摩了会,讪讪开口:“我知道了,我跟我哥说吧。”
又是一句我知道了,她心内根本就不懂她面前人的心思,陈维砳觉得这刻很没意思,他第一次碰到像付爽这样的人,可以将自己心底里喜欢的人推给别人。
陈维砳直接走了,付爽看着他的背影心内难过,她应该是触碰了陈维砳的禁忌,她从没见他这样和她计较过。
第二天阳光普照,天气大好,当学校的学生都在纷纷拎着行李箱出发回家时,篮球部的这帮人都背着轻囊上了定好的大巴车前往鹿鸣山。
付爽昨晚和罗曼回宿舍前在超市买了一些零食,她特地记得多买了几瓶水,还买了陈维砳爱吃的牛肉干和橙子果冻。
付爽和黄然坐一块,身后就是陈维砳和陆余,见大家在车上谈笑风生地吃着零食,她赶紧把包里的零食拿出来分分。
黄然说她真像小学生,弄得跟春游似的,包里全是吃的,然后拿了一点。
付爽把包里的水递给后座两个:“水要不要?”
陆余和陈维砳哪有空买水,陈维砳还没说话,陆余就已经拿走了这两瓶,感慨:“还是付爽心细啊,记得给我们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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