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之思谓我心忧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小小猫
就这样,李焕虽然有皇子身份,但就像一个透明一样在宫中杂草般的成长至今。
梁武帝点点头,杨皇后也不揪着李焕的事情多说,这对特殊的夫妻谈论了几句宫里的话,杨皇后就告退下去了。
杨皇后走后,梁武帝一个人呆坐了半天,才唤来张全,向他询问皇子焕的事情。
可以说,张全就是梁武帝安放在后宫的一双眼睛,只要他想知道后宫的事情,一问张全,没有不清楚的。
这次也不例外,张全把李焕从小到大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但在叙述的过程中有意无意的向梁武帝透露出一个信息。
皇子焕虽然从小没人管过得很是辛苦,但他自小性格坚毅,并没有因为艰苦的生活而长歪了,反而因为聪明伶俐,跟着皇子宫的师傅们学文练武,从未落下过一日,以至学得了一身不俗的本来,文韬武略不在话下。
但最难得的是,李焕是个孝顺孩子,每每听到父皇有那里不好,都表现得很是担心,特别是这一次,害怕父皇因为外忧内患这些事伤了龙体,经常拦住他询问陛下身体可好,心情可舒畅。
皇子接触皇帝身边的内侍,这本来就是犯了大忌的,但想着儿子冒着触犯这个忌讳也要行事,只是为了担心自己,梁武帝心里还是很舒坦的。
见皇上并没有责怪,张全高高吊起的心脏终于放了下来,暗暗摩挲着袖袋里那圆润的硬物,那里是皇后亲自递给他的东西,是即可鸽子蛋大小的南珠,南珠不少见,但这么大的南珠就很稀罕了,更何况张全没有多少爱好,喜好南珠就是其中之一。
何况只顺便的几句话就能换来白花花的银子和心头好,这买卖-----值。
梁武帝想了想问道:“你觉得朕派皇子焕去陇西平叛可行否?”
张全心里一提,顿了顿下定决心道:“陛下,奴没什么见识,谨记内侍不得干政,但奴还是想斗胆向皇上敬上一言。”
“你说吧,朕就是想听听你的老货的看法才问你的,朕恕你无罪。”
“是!”张全打了个千,继续道:“皇子炎已经成为了太子,但他膝下空虚,唯一的公子虹又不幸逝世,太子妃肚子里的也不知是男是女,这些家国大事本不该奴才一阉人去评说,但奴的职责是服侍与陛下您,您每天都为了这些事操心劳累,奴心里着急,又跟在陛下身边,多少长了些见识,不过这都是奴小小的看法,陛下要是觉得说得不对,还请陛下赎罪。陛下,为何常有武装叛变,是我们大梁不好吗?是陛下不好吗?都不是的,这段时间奴思来想去,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地方臣属军权过重,导致有些人滋长了不该有的野心。要想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只有集中皇权,陛下,几位皇子已经渐渐长大,可皇子们至今都没有做出瞩目的成绩来,那些世家郎君们从小培养,一到年纪不是跟着有名的大儒游历增长见识就是进入朝中磨砺,这才有世家百年不倒的基业。何不趁次机会,让皇子们亲自去历练历练,做出些成绩来,到时您委派什么任务也没人敢说三道四不是?当然,这只是奴愚笨的拙见,如何做陛下心里是有计较的。”
对于这番话,梁武帝没有评论,只是挥手打发了他。
次日早朝过后,梁武帝留下了几个心腹大臣在御书房议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当然陇西之事。
陇西之事不能再拖了,众臣推举大将军曹武带兵去平叛。上次冀州之乱大将军错过了那次战事,他心里也很遗憾,这次自然不会错过。见大家举荐于他,皇帝也没反对,很爽快的出来请命。
凡要开战,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但这些琐事都不是梁武帝这个皇帝想要过问的,把事情交待下去,他只要看结果就行。
不过出人预料的是,梁武帝竟然亲封皇子李焕为前锋将军。对于这个皇子,好多大臣都只是在每次的宫宴上远远见过一面,至于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
现在突然间跳了出来,让大家都很惊讶。有人无所谓,但也有人担心,不知这位殿下是何性情,能力如何?这前锋大将可不是闹着玩的,特别是曹大将军,毕竟是他领军,要是前锋是个脓包,那也是很麻烦的。
不过还好,梁武帝很是贴心的又给指了位左前锋-----折冲将军楚平。
这下文武大臣都放心了,消息很快传遍宫内外。
“你说什么?陛下亲封李焕为前锋将军,亲自带兵平乱?”
长乐宫,魏夫人与梁武帝新宠的那些小贱人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也不忘各处的消息,第一时间就听到了这件事。
以你之思谓我心忧 037:崔三郎
“到处都传遍了,曹大将军为主帅,皇子焕和折冲将军楚平分别为左右前锋。”阿奴轻声道。
“陛下这是要做什么?啊?太子地位还不稳定,虹儿刚刚去了,他就让李焕那小崽子去积累军功,他到底什么意思?”魏夫人恨得眼睛都红了,十指紧握成拳,养护得长长的指甲都折断了几根。
“对了,陛下对李焕那小崽子十几年不闻不问,为何突然就待见起他来了?”魏夫人问。
阿奴低了低头,轻声回道:“有人看到最近皇子焕与皇后娘娘走得有些近,皇后昨天给陛下送了一盅乌鸡汤,在御书房待了一刻钟。”
聪明人不用多说,只稍微几点就可以把事情的始末串连起来,魏夫人就是这样的聪明人。
“这个贱人,贱人,都是贱人,她就是见不得我有一点儿好,处处与我作对,人老珠黄了还上蹿下跳,真是该死,全都改死-----”
阿奴胆战心惊,低头缩肩淡化自己的存在,她不仅害怕发疯的魏夫人,更怕魏夫人的这一番话,真是大逆不道,要是让人听去了,抄家灭族都是轻的,但在魏夫人生气骂人的上头,她又是不敢劝的。
魏夫人咒骂了皇后和李焕一通,心中的恶气终于消散了些,她理了理鬓发。
“传旨下去,就说我想念娘家人了,让魏夫人进宫来一趟。”
“诺!”
魏氏的任何决策阿奴都不敢有异议,她如何吩咐她如何做,恭声应诺退出内殿。
魏氏脸上浮现出狠辣之色,想去捞军功?就让你有去无回。
二皇子李焕要随军出征的消息传出宫外,京城高门大户里瞬间掀起了不小的风浪,这些老油条们马上看出了一丝不同寻常来。有那爱好投机倒把的政客家,马上在心里做出了选择。
崔府,崔琅从崔老太爷的书房出来,就被泽兰院的侍人拦住了去路,崔琅无奈,只得跟着往泽兰院走去。
出乎崔琅的意料,泽兰院里并没有母亲的眼泪,迎接他的反而是一大桌佳肴,上首坐着笑盈盈慈爱看着他的沈氏,板着脸故作威严的崔三老爷,抿嘴笑看着他的崔葳雅和低着头的小透明崔舒瑶。
“阿耶阿娘!”崔琅压了压心底的惊奇,恭恭敬敬给父母行礼请安。
崔葳雅和崔舒瑶站起来给他见礼。
崔三老爷指了指左手边空出来的位置,“坐吧,这是你母亲特意为你准备的,明天你就要出发了,就当践行吧!预祝我儿旗开得胜,大胜而归!”
崔琅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得到了父母的支持和肯定,心里很激动,端起面前的酒杯敬了父亲一杯,郑重道谢。
崔家三房这一顿饭没有世家规定的食不言寝不语,沈氏絮絮叨叨的嘱咐他出门在外要会照顾自己,夜间添衣,要注意安全等等。崔三老爷间还补充两句,两个妹妹又恭祝他旗开得胜,崔琅觉得,今天这一顿饭是他十几年来吃得最开心最满足的一顿。
饭后兄妹仨在父母房里坐了坐就告退了,出了泽兰院,崔琅被崔葳雅叫住了。
“阿兄,皎皎姐姐病了,明天你又要走了,你有没有去看望过她?”
自从那天从‘一境水天’回来后,当天赵皎皎就发烧了,这么多天断断续续一直不见好。
赵皎皎自来体弱多病,崔葳雅猜想是不是那天差点落水惊吓到了她,她去看过几次,赵皎皎这个病人倒是安慰起她来了,让她心里很是愧疚。
崔琅一愣,因为决定随军出征的事儿,这段时日崔琅一直很忙,赵皎皎生病的事他略微知道一些,但不是很清楚。
对于这个未婚妻,崔琅没什么想法,只是每次看到都是弱不禁风的样子,让他不知该如何相处。
听说她病了后,崔琅只是派了随侍送了些礼物过去,人并没有亲自过去贪玩,此时听崔葳雅提起,心里还是有些愧疚。
他摸了摸鼻子,讪讪的道:“这几天太忙了,还来不及去看望,要不阿妹你跟我一起去?”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与赵皎皎相处,两人每次相对都两厢无言,要是妹妹在,会少一些尴尬。
“好啊!”崔葳雅爽快应承,又问一直默不作声的崔舒瑶,“八姐姐要一起去吗?”
嫡兄和嫡妹都去看望未来嫂子,她一个庶出的怎能不去,遂点了点头。
既然要出门探望病人,兄妹几人回房换了身素净的衣裳,等上马车往赵府所居的‘十八里街’而去。
广陵赵氏是大梁一流的门阀世家,族人都居住在广陵,只有赵家大房才居住在京城。
赵府的庭院都是仿造江南建筑,几人在赵十八郎赵皖的陪同下一路小桥流水,亭柳穿花到赵皎皎所居的‘怡然阁’。
赵皎皎应是早得了消息,由使女搀扶着披着一件水蓝色素面杭绸褙子站在院门口迎接他们。
“外面风大,皎皎姐姐怎的出来了?吹着了可怎生是好,快快进屋吧!”崔葳雅快走一步,扶着了赵皎皎另一只胳膊。
赵皎皎站了在一会儿也极限,虚弱的对她笑笑,“不碍事,天天躺在床上,我也想出来走走。”
“赵姑娘!”崔琅规规矩矩的与赵皎皎抱拳见礼。
“三郎君!”赵皎皎欠身还礼,轻轻唤了声。
眼前如芝兰玉树的公子是自己的未婚夫,崔家这一代最杰出的崔三郎。少年慕艾,谁能不爱?赵皎皎脸颊微微泛红,但想着自己这破败的身子,那点遐思又荡然无存了,只余深深的绝望和害怕,害怕那一天自己一睡不起。
“三姐姐,这几位就是崔家兄长和妹妹了吧!”一道清脆娇俏的童音响起,把各怀心事的几人的目光都拉了过去,崔家兄妹才发现赵皎皎的身旁站着一位与崔葳雅差不多年纪的小娘子。
只见那小娘子白净脸庞,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眼角微勾,小小年纪就显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凌厉美艳来,可以想象长大后的风采。
以你之思谓我心忧 038:探望
赵皎皎抿了抿嘴,笑着与几人介绍:“八妹妹过来,这是崔家三郎,这位是崔家十三娘,还有这位是崔八娘子,与你一样排行第八,八娘子和十三娘都是很好相处的小娘子,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着又为崔家兄妹介绍那小娘子,“这是我八妹妹之华,听说我不舒服,特意从广陵赶来陪伴我的。”
崔家兄妹又与赵八娘相互见了礼,众人才一一落座。
郎君们与小娘子们却是没有多少共同的话题,崔琅关怀了几句赵皎皎的身体状况后就与赵皖谈起来这几天话题度最高的事情。
“听说皇上册封二皇子为前锋大将军,也不知这二皇子是何深浅,能不能担此重任,依我看,这二皇子纯粹是去捡军功的,这么多年都没听到宫里传出他有什么出众的文治武功,皇上为了儿子,也太儿戏了,一个不好,那可是千千万万条性命-----”
“慎言!”崔琅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低声道:“皇家的事且是你我能议论的?何况陛下既然有这样的决定,那肯定有他的考量。再说了,你就一定确定这位二皇子殿下无用?说不定能给好多人惊喜呢!”
“那我可就瞪大眼等着看了!”赵皖撇撇嘴,不以为然。不怪他有这样的反应,世家子弟那个有些才能才干不早早就传出名声来?内里一包草的世家子在外也是有很响当当的才名的,时不时传出一番惊天动地的言论和一篇惊才绝艳的诗作文章,至于那是不是本人亲笔所题,谁知道呢?
所以象李焕这种十年如一日默默无闻的人,突然间站在世人面前,大家习惯性的释放出怀疑和排斥的态度。
崔琅笑笑,对他的态度不多做辩解,想起那位素未谋面的二皇子,崔琅不知为何对他却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信心。
这边,几个小姑娘也凑在一起聊得热络。
“这种花样我们广陵还没有,这样看起来确实有些意思,你会绣吗?”赵之华拿起崔舒瑶的丝帕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看起来很喜欢的样子。
崔舒瑶抿嘴微微一笑,道:“让八娘子见笑了,这不是什么时薪的玩意儿,只是我平时琢磨出来。”
“是你自己描绘出来的?”赵之华惊讶。
“我八姐姐很厉害的,不光是这花样,这手帕也是我八姐姐亲自绣的,她不光女红精湛,工笔画也很了得。”崔葳雅也是个爱炫耀的孩子,有些骄傲的道。
“真的吗?你真是太了不起了。我女红就不行,经常被我阿娘说教,不过我三叔公点评我字写得还算不错,我在练习行书,你们呢?”
这可了不得了,赵八娘的三叔公是谁?恐怕大梁读书人没有不知的,当代的书法家、玄学大师广陵子。能得到广陵子一句点评就很不错了,还能得到他的指导,真正是让好多读书人羡慕嫉妒恨的存在。
崔葳雅和崔舒瑶两人虽然是闺阁女子,但对于广陵子的名声也是有所耳闻,此时也是羡慕不已,拉着赵八娘好一番盘问。
赵皎皎对于小女孩之间那点子小小的虚荣和炫耀不感兴趣,此时她支起耳朵倾听对面两位郎君的谈话,心也跟着起起伏伏。
“听说你此次要跟着出征?”赵皖问。
崔琅点头确定此事属实,赵皖不明白的问:“你干嘛要给自己找这种罪受?你祖父不是亲自教导你吗?难道跟在他老人家身边还不够你历练的?”
崔琅笑着遥遥头,“不一样的,我本不是合情合理的继承人,家中还有长兄,可祖父他老人家既然费这么多心思在我身上,对我抱又那么大的期望,不管愿不愿意,为了崔家,为了祖父,这个担子我必须担起来。跟着祖父当然能学到很多,但光有理论而没有实际经验只是纸上谈兵而已?何况,我也不想事事都靠祖父,他老人家年纪已经大了,路总归要我自己亲自一步一个脚印去走,做出点让人看得见的成绩回来,才能服众。”
赵皖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同情。
他不是长子,没有担负家族兴衰的使命感,所以很难体会他们这种人的想法,但作为好朋友,他还是默默给他鼓舞。
太阳渐渐偏西,在赵府喝了两盏茶,吃了半碟子糕点,崔家兄妹婉拒了赵家的留饭提议,告辞离去。
赵皎皎几人亲自送到二门,看着缓缓离去的高大,她没发现身边的堂妹双眼亮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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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都最高建筑之称的‘摘星楼’上,两个青衣少年郎君双手负立在二楼临街窗前,静静看着底下大街上的宏观场面。
“曹武亲征,阿郎您说张筌能支撑多久?”阿石望着下面大街上一队队军纪规整严明庄严肃穆的大军问。
“最多三四个月,少则三一两月!”卫华焉没有一点停顿的道。
“您对曹武的评价不低!”
卫华焉颔首,“毕竟是大将军,梁武帝也是不想给张筌留一点余地,不然朝中那么多大将,谁不能平叛了,非得曹武去?”
听他如此一说,阿石似乎想到了一件事。
“也许梁武帝还有一层用意,听说此次的前锋是李焕!”
卫华焉眉头微拧,看向他:“消息准确?”
“准确无误,被梁武帝亲自教养的皇太孙死了,这李焕马上就冒了出来,看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至少很会把握时机。
卫华焉想了想,一甩衣袖,“走!”
“走?去哪儿?”阿石忙跟了上去。
“西北,宫里还有这样的人才,当然不能让他死在西北了。”
梁军分为两部分,一队为五千的先锋部队,由楚平和李焕带领一路急行,一部分为主力部队,由大将军曹武亲自率领,不慌不忙的跟着后头。
大军从神都出发,淌过黄河,西出潼谷关,向着陇西逶迤而去,一路气势汹汹战意盎然,远在千里之外的张筌收到消息,不战先怯了三分,匆匆召集手下众将商讨应对之策。
以你之思谓我心忧 039:那是二皇子
而有一双眼睛,却在默默关注着这一切,静待时机伺机而动!
“公子,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梁军耀武扬威?”
一座老旧的民房里,团团围坐着七八个人,皆身着布衣满脸风霜,一看就是经常奔波的人。
一个十七八岁年纪的年轻人捶着面前的案几,忿忿不平的道。
另一边一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瞥了那年轻人一眼,那眼神有些恨铁不成钢,都懒得理他,反而看向端坐上首留了满脸络腮胡看不出年纪的人。
“公子有何打算?”
如果让朝中那些人来看到,定然大吃一惊,因为这穿着粗布衣裳,但颔下的美髯却打理得很好的中年人本是曾经的尚书右仆射花见芳。
当初梁王惨案后,朝中随后经过了一系列变动,好动曾经亲近梁王的大臣都被梁武帝找各种理由或贬或申饬,还有些作风不正的被抓到把柄罢官下狱的不在少数,花见芳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后来他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线,谁能想到,他现在出现在这里呢。
“张筌对上朝廷,那是没有悬念的。无论双方战局如何,我们静观其变即可,我们的目的就是等张筌败了,在梁军还没反应过来时收编张筌的残兵,切记,这事是重中之重,其他的不可自作主张,知道了吗?”络腮胡一开口,声音很清冽,很容易让人听出年纪不过二十,他直直的看向刚才那年轻人,看来最后的叮嘱是对这年轻人说的。
怀安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低头应是。
几人又就着此目的低声商量了一番,天黑以后,很快就出了这座破败的民居。
卫华焉和阿石混进了兵营里,穿着厚厚的盔甲,手中抱着长枪,跟着大部队急行赶路。
他们混进来的这支部队是由二皇子李焕带领的先锋部队,兵贵神速,这句话被李焕用得淋漓尽致,五千人马只用了五天就赶到了陇西巩昌。
通过李焕的一些事迹,可以看出他是个很有决断的人,一入巩昌,大军埋地造饭,吃了顿热腾腾的饱饭,趁大军士气高昂的时候,李焕都没给张筌打个招呼,就发起了一次突袭。
等梁军都打到家门口了,张筌才知道此时。在张筌的估计中,梁军再快也要十日才能到达这里,所以他虽然做足了迎敌准备,但还是不够充分,所以听到下面来报时,他都有些懵,醒过神来是不可置信,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李焕人生中打的第一仗把快、很、准这几个字用的淋漓尽致,五千骑兵骁勇善战,士气威猛,很顺利的打了个开门红。
李焕是个很清醒的人,他并没有恋战,没等对方的主力军赶来,在敌营冲杀了一阵后马上鸣金收兵,退出了三十里外安寨扎营。
张筌被一个毛头小子摆了这么一道,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但再如何气愤,他大脑还有一丝理智在。并没有不管不顾的追杀出去,因为他还没摸到对方的底细,不知这几千骑兵的后面是不是正埋伏着曹武那几万大军。
有时候,人的命运决定在那一念之间。要是张筌是个冲动的人,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冲动之下不管不顾追了上去。张筌敢造反,他就有那个造反的实力,带领着他的七八万主力军追了上去,那李焕这一支五千的精锐骑兵说不定就此覆灭在历史长河里。
但他没有,也可以说是他的理智救了李焕一命。接下来两天,李焕都没闲着,他把这五千骑兵分作几股,不定时的去骚扰一下对方,从不恋战,打了就跑,跑了又来。入幽灵般神出鬼没,一点都不像实力强悍的梁军做法。
这让张筌厌烦的同时也摸不着对方的命脉,所以很是被动。等张筌摸清楚梁军的底细时,曹武带领的五万大军已经抵达了战场。张筌失去了剿灭李焕这支先锋部队的最佳时机,这让他捶胸顿足却于事无补,只得打起精神来应对接下来的硬仗。
可以说,李焕通过这次的征战,真正做到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由于他带领得当,紧紧压制着叛军,大大提升了梁军的士气。
张筌部队本来就是反叛之军,本就有些气短心虚,再加上一开始就被对方接二连三压制着,士气更加低迷,又听说了梁军主将不但是素有常胜将军的曹大将军,还有二皇子亲征,真正是未战先怯。
卫华焉挥舞着手中士兵专用的长矛,边乒乒乓乓乱刺,眼睛还不时的注意着前边身先士卒杀敌十分勇猛的李焕。
“兄弟们,那个身穿银盔铠甲的就是二皇子,杀了他,咱们就胜利了!”
敌对双方正杀得难解难分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嚎了这么一嗓子,即使如此混乱的场面,那声音也穿透长空,刺激着众人的耳膜。
场面静了,像被施了法术钉住了一般,但也只是几息的事情,瞬间,众人动了起来,潮水一般往李焕那里涌了过去,叛军那边不要命的拼杀,誓要拿下大梁的二皇子为质,只要二皇子在手,他们即使败了,也还有活命的机会。
而梁军这边,也全都团团围在李焕左右,抵挡着叛军不要命的攻势。
战场瞬间空前高涨,危机四伏。卫华焉一枪刺倒扑上来的一个敌军,皱着眉回头看了眼,他与这些士兵不同,也清楚看见刚才趁乱嚎那一嗓子的是个穿着梁军服侍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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