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at余温旧事
作者:鹿羡
Beat这个词有很多含义小鸟振动翅膀,雨水拍打窗户,海浪冲击沙滩,心脏怦怦跳动。
这些词都很美好,就像是我和你的相遇。
那段青葱又美好的岁月,
让我无论何时回头都能看到那道温柔的光,
去对生活以梦以歌。
这是余梓江和温怀瑾的故事。
一个普普通通的故事。
Beat余温旧事 第一章
我第一次见到温怀瑾是在高一刚入学的时候。
那天八月末的风带着夏末秋初的清爽吹过我15岁的夏天,教室的窗户被擦的很干净,窗台上摆着绿植,生机勃勃,黑板上写着五个大字:欢迎新同学。教室前后挂着激励学习的条幅,课桌摆放的整整齐齐。
班主任叫周仁,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头有些稀疏,两鬓的几缕头吃力的掩盖着反着光的头顶,眼镜后面是锐利的双眼,不断扫视着台下的学生,嘴抿的紧紧的,汗水顺着脸颊流过脖子再流进他的衬衫里面,他说话简洁利落,看起来挺严厉的。
同学们按照次序进行自我介绍,我撑着下巴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同学,刚记住一个名字转眼又和下一个同学的名字分不清了,只能大致想起一些特别一些的名字。起初我还有些兴趣,但很快就觉得这个过程繁琐又无聊。
直到周仁念到了“温怀瑾”。
这样温温柔柔的名字,倒让我对这个人有点好奇。
少年高挑清瘦,白净秀气,眼眸清澈,应该是将星辰收入了眼中,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有几分书卷气。他此时站在讲台上,自信又从容。
“大家好,我叫温怀瑾,请多指教。”
少年风华正茂理应如此吧。
我喜欢透过教室玻璃窗的阳光,喜欢卷起窗帘的凉风,喜欢头顶呼呼作响的风扇。然而这一切都在那一瞬间黯然失色,只剩下讲台上那道耀眼的光。
周仁把他安排在了我的后面。
我的同桌叫刘雨晴,是个扎着马尾辫穿着碎花裙子的女生,看起来就是那种文文静静的好学生。
由于周仁是按照名单上点名的,而名单又是按中考成绩排序的,我这个实验班的拖车尾就在很后面了,也不知道前面念了多少个人才终于轮到我。
我偷偷拽了拽衣服,理了理头,这才走上讲台。台下的学生或像我之前一样托着下巴,或低着头玩指甲,或盯着一个地方呆。
我有些紧张的说:“大家好,我叫余梓江。”
“鱼子酱?”
台下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有一些同学笑了起来,我在讲台上脸涨得通红。从小到大,每次开学的自我介绍我都面临这样的困扰。
我这名字其实也挺简单的,我爸姓余,我妈姓江,他俩在一棵梓树下面认识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连起来就成了鱼子酱。
“是余光的余,梓树的梓,江水的江。不过你们也可以叫鱼子酱,这个比较好记,很高兴来到这个班级,希望和大家相处愉快。”
一口气说完这些,我逃似的快步走下讲台。
这就是我和温怀瑾的初遇,说不上有多好,甚至可能有一些糟糕,等到很长时间之后我问他记不记得这件事,他点点头说:“我当时觉得你名字挺可爱的。”而我们第一次说上话已经是军训后上课的时候了。
温怀瑾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而且他睡觉倒是不挑地方,罚站也不耽误睡觉。
我有次无意中看到了他的笔记,前面红黑笔记得整整齐齐,但没过一会儿就出现了鬼画符,根本无法辨认写的是什么,看得出来他确实挺困的。
温怀瑾的同桌叫林川,他似乎和温怀瑾从小就认识,不过不得不说性格差别太大了。林川上课像打了鸡血,配合老师从点头到附和的“嗯”都十分到位,一到下课就说个不停,温怀瑾睡觉了他就来找我和刘雨晴说话,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一会儿不说话浑身难受,觉得生活暗淡无光。
“鱼子酱,鱼子酱。”
我刚从小卖店回来,林川就在座位上兴奋的喊。
“干啥?”我边说着边往刘雨晴手里倒干脆面。
“给我来一把,正好我早上没吃饱,咱们早自习可真早。”林川毫不客气的伸出来两只手。
“叫爸爸。”
“余哥,余哥。”
“去去去,谁是你哥。”
“我比你们上学晚一年,我可是你们的弟弟。”
“别攀关系。”我甩甩手。
“我都快饿死了,不信你问怀哥,他肯定听见我上课肚子叫了。”林川一拍在旁边写作业的温怀瑾。
温怀瑾抬头,有些茫然的看了看林川,又看了看我。
与他四目相对,我移开视线,给林川手里倒了一把。
“谢余哥~”
周围人都给过了,我也顺带着给温怀瑾倒了一把。
“谢谢。”他伸出手,他的手修长纤细,骨节非常分明。
林川刚吃完干脆面就忍不住开口说话:“课上老周讲的你们听懂了吗?”
刘雨晴看林川:“差不多吧,你哪里没懂?”
“就是那个平均度和平均率那,我当时走神了,结果没听见它俩的区别。”
我印象中林川在后面一直挺活跃的,忍不住问他:“你上课不是一直在后面附和老师吗?”
“这你就不懂了,我附和不代表我听了啊,只是习惯性的肯定他一下。”
“你看我笔记吧。”刘雨晴把笔记递给林川。
“雨晴姐姐你真好。”林川笑得一脸的灿烂。
从严格意义上讲,林川比温怀瑾要讨喜的多,个子很高,皮肤有些黑,体型匀称,笑起来露着一颗小虎牙,当之无愧的活力源泉,关键是嘴还特甜。
后来我仔细想了很久,温怀瑾吸引我的大概是我当时看到的他眼中和身上的光,那束光是如此的耀眼,让我想要去追逐。
Beat余温旧事 第二章
每周一的下午都会有班会,新学期班会周仁也格外的重视,第一件事是选班长。这件事从小到大都和我无缘,记得小学我当过一次纪律委员,当时带着大家玩的房盖都要被掀开了,惊动了楼上的教导主任,后来我就再也没竞选过什么职务。
周仁依然拿着那份名单,问有没有人毛遂自荐。
最前排有个男生举了手,我记得他叫张天航,是班里的第一名。他胖胖的,一笑眼睛就变成了一条缝,好像也挺热心,下课总是帮着擦黑板。
大家对他当班长也没什么异议,周仁就任命他了。
林川当了体委,周仁再三嘱咐他不要太高兴,认真做事,显然周仁的担心是有必要的,我看林川嘴都快咧到耳朵了。
又处理完值日表等琐碎的事情之后,周仁敲了敲桌子,让那些奋笔疾书的同学放下笔,这才接着说。
“刚上高中是不是感受到了和初中的区别?”
我看着手里的卷子,深有感悟的点了点头。
“这是市一中的实验班,你们不仅比初中要累,也要比普通班的学生累。我们这是小地方,你们更要好好学习,这些话你们应该听家长说过很多了,但我还要啰嗦几句。高中生活很重要,它的重要不仅在于你学的知识多少,高考考了多少分,还在于教你如何做人。作为二班的学生,我的要求就是踏踏实实学习,堂堂正正做人。我希望等到你们毕业的那天有一个优秀的成绩,同时有一个充实的高中。”
老周的这句至理名言说的慷慨激昂,连头顶稀疏的头也跟着颤,我觉得说的很在理,不过看他的样子还是莫名有点想笑。
他说话的样子太深入人心,以至于之后林川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推着脸上的平镜,摇头晃脑的在后面粗着嗓子说:“我的要求就是踏踏实实学习,堂堂正正做人。”
老周接着说:“还有一件事情,这周五晚上有迎新晚会,谁有特长想报名的报到张天航那里吧。张天航,你后天中午之前报给我。”
他话一出口,教室马上响起了小声讨论,大家都按耐不住兴奋。
不过当老周“谁有特长想报名”这七个字一问,我就知道肯定没我了,我学什么东西都是三分钟热血,从唱歌到跳舞,从弹琴到打快板,都是学个一个来月就没再练过了,家里的琴盒子上的灰都积了小一层了。唯独画画学的时间久也不能表演,还是当个快乐观众,陶冶情操吧。
“安静。”他手轻轻敲敲桌子,教室马上安静下来了,他扫视了一眼教室,“迎新晚会的具体事情我在周三再通知。另外,从下周开始上晚自习。”
我对晚自习倒没有什么太大的抵触,反而觉得有个地方写作业也挺好的。
林川的反应挺大的,我听到他猛吸一口气:“我去,怀哥,下周一的小组赛,我们又要放鸽子了。”
温怀瑾语气没什么太大起伏:“晚上上线再说吧。”
小组赛?我有点好奇他们是什么小组赛,但老周就站在那里我也不敢回头,抛开这个念头接着看本子上的题。
老周事无巨细,把班里的事安排的明明白白,一直讲到下课,我不禁感叹,老周的头可能都是这么操心掉没的。
学校与家两点一线的单调学习生活,让我对迎新晚会格外的期待,千盼万盼盼到了周五,最后一节课我的心早都飞出去了,眼睛看着老周讲课,心里全是迎新晚会。
艰难的熬过物理课,下课铃响起,我如蒙大赦,老周放下粉笔,“晚上6点半礼堂集合,不要迟到,下课。”
我如蒙大赦,噌的一下站起来,凳子刮过地面,摩擦声格外的刺耳,桌子上的书哗啦哗啦的翻着,我给老周都吓了一跳,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我感受一种无形的压迫,我又默默的坐下了。
……
感觉自己好像表达的太明显了,我不会被老周拉黑吧。
老周没说什么,拿着书走了。林川赞赏的对我说:“勇士啊,我都不敢这么叫板。”
我确定老周真的走了才回他:“听见铃太高兴了,可吓死我了。”
“我得赶紧回家给手机充电了,要不一会儿拍不到怀哥的英姿了。”
自始至终,温怀瑾都安安静静的在那里收拾东西,听到林川叫他名字才抬头,随手把校服外套套在林川头上:“别瞎起哄。”
林川不以为意的把校服扯下来扔给温怀瑾:“我说的是实话啊,以后有谁要你照片我卖他个十来张,家致富妥妥的。
温怀瑾把书包背上,往外面走:“苟富贵,勿相忘。”
林川赶紧把书包往身上一扔,拔腿就走:“怀哥你等等我啊。”
我和刘雨晴看他俩打打闹闹,竟然看出了一点甜甜的感觉,露出了诡异的姨母笑。
6点半,我准时到了礼堂,刘雨晴给我留了位置,我看到老周正在后面和温怀瑾说话。
台上的灯光晃的人眼睛疼,上面挂着“迎新晚会”的条幅,条幅有些褪色,也不知道用了几年,主持人也是高一的新生,一男一女,说话很有感染力。
节目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穿着白色短袖,黑色紧身裤子的女孩子在舞台上跳街舞,年轻的身体迸出青春的活力,场上沸腾起来,我忍不住和刘雨晴感叹:“这才是青春啊。”
“你说什么?”场上的欢呼声太大,盖住了我的声音,刘雨晴不得不扯着嗓子问我。
“我说,这才是青春啊。”
“是啊。”
一舞终了,大家意犹未尽,女主持人上台接着报幕,“欣赏完精彩的舞蹈,让我们放慢一下节奏,下面是由一年二班温怀瑾同学带来的钢琴独奏。”
灯光不再四处乱晃,而是聚集成一个圆,温柔的笼罩着坐在钢琴前的温怀瑾,他穿着黑色西装,坐的笔直。
他灵动的手指划过黑白两色的琴键,如同纷飞的蝴蝶,这曲子我没有听过,开头很舒缓,却音调很低,似乌云过境;过一阵却突然急促起来,他的手指在琴键上有些疯狂的飞舞,每一个音符蕴含着力量。直至再有一个转折,曲子又舒缓下来,像是一束压抑了很久的阳光,突然刺透黑暗,一切变得明朗起来。
他身上的光更加明亮,那不是舞台的光,而是他出的,就像是耀眼的星星,就像是那曲子,再浓重的黑暗也掩盖不住他的光芒。
我直拍大腿,我怎么就没带手机访问明白林川呢,这照片没准真能赚钱。
他起身鞠躬,台下掌声雷动。
Beat余温旧事 第三章
迎新晚会结束后,生活又回到正轨,没什么地方再分心了,该学习还得学习,该上晚自习还得上晚自习。
温怀瑾一曲惊人掀起了小小的波澜,但这波澜还没等扩散多远就被老周从源头上阻断了,周一下午,当第三个女生和小姐妹组团来路过我班偷偷看温怀瑾的时候,老周正巧来教室上课,他看见这几个女生脸上又浮现出他的招牌笑容,和善的拦住她们,并亲切的问她们写完了物理作业没有,在这之后再也没有人来了。
不得不说,她们欣赏就欣赏,偏偏还要在走廊讨论,笑声之大把温怀瑾都笑的心虚了,作业都写不进去,我们幸灾乐祸的看他左右为难。
每次老周下课在教室他都松一口气,他说他从来没那么期待老周下课留在教室。
你看看都给孩子逼成啥样了。
不过问题来了,她们作业到底写完了没有?
周一晚上,我在食堂匆匆忙忙吃过晚饭回教室上晚自习,天有些暗,模糊了远处的景象,让一切都变得有些柔和,云朵是大片的,笼罩在我的上方。操场上有打球的呐喊声,有说笑声,有广播站放的舒缓的音乐声,我正想伸个懒腰放松一下,就听见有人在后面叫我。
“余梓江。”
我停住脚步,温怀瑾跟上来,看起来他心情很好。
“你也在食堂吃饭吗?”我随口问他。
“嗯,我家比较远。”
“你一定要去5号窗口吃那个米线,特别好吃!阿姨给我加了特别多的鱼丸。还有3号窗口番茄炒蛋和红烧茄子,我军训的时候总在吃。我想想……还有一进门那家的馄饨,主要是汤比较好喝,记得要加点辣椒。”
我一口气说完了自己这几天的食堂心得,略带骄傲的看了看温怀瑾。
“好,最里面的面馆也很好吃。”他声音中都带着笑意,似乎心情更好了,一度让我怀疑他背着我在地上捡了钱。
吃货总在冥冥之中有着些许的共鸣。
说过了吃,我不知道再和他聊什么了,只能有些局促的望着天,广播站的歌这时听的格外的清楚。
“我诞生在黑暗的孤岛
终日在不停的奔跑
直到岛上开满了天堂鸟
我深知自己的渺小
却还是希望遍野的天堂鸟
能够带来破晓
我伸出手去抓遥不可及的梦
挥出吹起天堂鸟的风
它把无助迷茫揉碎
变成彩虹抛向天空
无止境的黑暗
也可以被光芒刺破
终于有一天
我在破晓时分
抓住我的梦”
温怀瑾随着歌轻哼着,他的声音不大,却穿透了操场上那些杂乱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轻柔的回荡着,让我的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这歌叫《天堂鸟》。”温怀瑾告诉我。
“很好听,听完觉得生活都充满希望了。”我随口问他,“你平时喜欢听什么类型的歌?”
他想了想才说:“民谣、流行都听,摇滚有时候也听,不过听得比较少。”
说完他接着问我:“你喜欢听什么歌?”
“轻音乐吧,感觉听起来很治愈。没有什么是一轻音乐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不过火锅也有这个功效。再或者就是古风、民谣之类的。”
“我以为你喜欢摇滚。”
我连连摇头:“太吵了,没准林川会喜欢。他适合当个rapper,不对,他还是适合说相声,还是单口相声那种。”
聊着聊着我们就到了教室,林川正和刘雨晴吹嘘什么,一边说一边比划。
看见我们回来,他把文具盒往桌子上一拍:“给你们讲讲我逛贴吧现的惊天大秘密。”
我拿起他的文具盒掂量掂量,里面保守估计也就两根笔,都没有文具盒重。
我对温怀瑾说:“对不起,我说错了,他不是说相声的,是说评书的。”
“川爷上知天文下至地理,说评书一点问题没有。”
刘雨晴抿着嘴笑:“那你倒是好好写地理作业,别抄我的呀。”
林川突然泄了气,小声嘀咕:“我那是借鉴。”
我听他俩对话在旁边笑得开心,偏头忽地跌入温怀瑾的眼眸之中,他比我笑得要斯文的多,眼睛里晶晶亮,就像是初春突然的冰雪消融,一切变得生动。
我让这次对视显得坦然一些,看着他没有躲闪。
“你们别笑啊。”林川在旁边抗议,“快听我讲校园的恐怖传说。”
“林川,你再不学习我就让你讲讲你失学的恐怖传说。”
老周站在讲台上怒目圆睁,如果有足够多的头,他可能也会怒冲冠,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我们都噤了声,低着头写作业了。
晚自习开始,老周走了没多久,林川就又在后面躁动不安了。
“怀哥,你还有多少作业?”林川在后面小声说。
“两张卷子。”
“不多了,下五子棋吗?我有方格本,刚买的。”
传来的是温怀瑾翻卷子的声音和漫不经心的回答:“写作业。”
“就一局。”
“下课下。”
“下课讲故事。”
我一听他要讲故事,正回头想和林川说话,不经意扫过后门玻璃看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走廊明亮的灯光下,老周就像是一尊雕像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四目相对,老周那轻轻扬起的嘴角给我无声的判了死刑,恐惧从头至脚,迅扩散在我全身各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永恒。
我觉得我比林川失学还要早了。
Beat余温旧事 第四章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林川的执念,他晚自习下课还在提议他的校园传说。
“林川,我都已经因为你这个校园传说上了老周两次黑名单了。”
“那你不听岂不是很可惜。”林川身子向前探了探,压低了声音:“女生宿舍阴气都特别重你们知道吧?。”
林川意味深长的看了我和刘雨晴一眼。
我翻了个白眼:“看我们也没用,我和雨晴都不住校。”
“别打岔。咱们学校的2号楼现在是男寝,但是以前是女寝,是因为有个女生晚上在那儿跳楼了,好像原因是校园暴力。”
温怀瑾放下笔:“这个我听说过,准确的说是冷暴力。”
我问他:“是被当作透明人吗?”
他摇摇头:“远远不止。冷暴力不只是没人理你,而是那些人默不作声的把你排除开外,他们会用言辞不断的羞辱你,用看似无意的小事去伤害你,去划清你和他们的界限,并且他们把这种事当作一种炫耀。而相反,你对受害者表现出关怀会被集体排斥。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我记得那个女生最后得了抑郁症。”
“这种群体的伤害最可怕啊。”刘雨晴若有所思,“那个女生好可怜啊。”
“别怕,有川爷在起码咱班不会这样。”
我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说道:“那就靠川爷为咱班保驾护航了。”
“好了,接着说。”林川又压低了声音,眼神瞟了一下周围,“那个女生跳楼了之后总有人在晚上看到宿舍楼的厕所有一个人影,这时候厕所的灯就会忽闪忽闪的,水龙头的水变成红色,厕所的墙壁上出现流淌着的鲜血,她先是在厕所里哭,你如果出声音的话她就会对你说……”
说着林川从兜里拿出了一张纸。
我看着他把纸展开,忍不住说:“你这也太没诚意了,咋也应该背下来啊。”
“没办法,太多了。”
他清了清嗓子,念道:
第一天我来到了学校,认识了很多的同学,可我不敢说话
第二天他们全都凑过来询问我跛着的左脚,我一言不
第三天他们对着我窃窃私语,小声议论
第四天没有人再和我说话,我坐到最后一排
第五天有人叫我瘸子,让我走路给他们看
第六天我的书被弄湿了,凳子也翻了
第七天我的桌子被用红笔写满了话
第八天我被堵在了四楼的厕所
第九天我从楼顶跳下
第十天……
林川顿了一下,放下纸一字一句地说:“我化成了鬼,就在你身后。”
我胆子小但还喜欢听这种恐怖故事,现在抱着刘雨晴的胳膊瑟瑟抖。
林川接着说:“最后女生宿舍楼改成了男生宿舍楼,那个女生就来到了咱们教学楼四楼的厕所,每次……”
“鱼子酱。”有人在后面拍我肩膀。
“啊!!”我一声惨叫,手里笔也飞了出去。
在后面拍我的张天航满脸的委屈,我瞪了林川一眼。
“哈哈。”我干笑了两声试图缓解尴尬,“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