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不过错爱一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夏日
付景逸把俞烯护进怀里,竟感觉她软软的朝另一侧栽去,连忙捧起她的脸,只见苍白脸颊上双眸紧闭,眉头微蹙着,仿佛失去生气的布娃娃。
救护车呼啸而至,众人离开警局,又径直赶赴医院。
国外,正是凌晨时分,医院某间特护病房内却灯火通明。
盛以北不顾程安的阻拦,飞快整理行装。
程安急得跳脚,却不敢把他装好的东西拿出来,只得追在身边劝说:“俞小姐已经被放出来了,江家出动了最好的律师,肯定能还她清白,您的治疗还未结束,绝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啊!”
都怪他,以为盛总睡熟了就在病房里看邮件,谁知国内的助理裴斌竟发来俞烯涉及一场凶杀案,并被列为嫌疑人的消息,他还未等看完,就发现盛总面色阴沉的站在背后。
尽管裴斌随即又传来消息,称俞烯已被江家救出,盛总仍铁了心要立刻回国。
如今李琛不在,他说的话盛总根本听不进去。上次为阻拦盛总,他情急之下命医生注射镇定剂,现在却不能故技重施。一来盛总肯定有防备,二来,以盛总目前的身体状况,恐怕承受不住。
“去往国内的航班,要时间最早的,立刻订机票!”盛以北高声发号施令。
被程安找来帮忙的主治医生见状,摊摊手一脸无奈:“盛,你现在离开会有生命危险,请你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旅行箱装得太满,合起时扣不严,盛以北烦躁的抽出几件衣服,随手扔到地上,强忍躁动的情绪,紧咬牙关道:“与生命相比,我更需要对我爱的女人负责!”
第341章 前世因,今世果
第341章 前世因,今世果
深夜,寒风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玻璃窗外疯狂拍打,路灯照亮的方寸之地,仅存的几片枯叶被扫落枝头,混杂在地面成片的落叶中,承受狂风席卷。
头顶乌云翻滚,昏暗天幕中,似乎有零星的光点闪动,原来是冬季的第一场雪。
“以北……救救我以北……不是我做的……”
病床上的俞烯睁开眼睛,抬起手在虚空中乱抓,昏昏沉沉的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守在床边的付景逸有些无措,江绍寒已经走过来,将俞烯的手握在掌心。
“别怕小烯,我在。”
“以北”俞烯朝他看过来,泪光中的轮廓似乎与记忆力有所偏差,但她顾不了那么多,固执的追问:“是你吗以北”
江绍寒从善如流的点头:“是我,继续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得到期待的回答,强撑出的气力渐渐消失,俞烯阖起眼睛,意识重新陷入黑暗。
看着江绍寒熟稔的安抚俞烯,明知他们如今仅是兄妹,付景逸仍不可抑制的生出几丝落寞,同时,也对俞烯和盛以北之间的事更加好奇。
实际上,他并不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除自己和家人外,对外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可那天夜半在海边见面,短短十几分钟的交谈,俞烯竟如同略显凛冽的海风般,悄悄钻进他心里。
有着那样苦难经历的女人,向来不愿做救世主的他,这次居然想要去保护。
女人连熟睡时都皱着眉头,他想帮她抚平,碍于江绍寒在场,只能缓缓合拢五指。
“她和盛以北,究竟发生过什么”终于,他忍不住低声询问。
经历了跌宕起伏的二十四小时,江绍寒许是累了,卸下一切的防备和警惕,靠坐在沙发里。
仰头盯着黑沉沉的天花板,半晌后,才有气无力的开口:“相爱相杀。”
俞烯爱盛以北,而盛以北,也许从三年前亲手把俞烯送进监狱时,就已经爱上了她,只是自己没发现而已。
相爱的两个人,甜蜜时光却少得可怜,就像一盘互相试探的棋局,一方退,另一方进,反之亦然。身边人都替他们焦急懊恼,他们却仿佛落入某个怪圈,不知何时才能解脱。
“红楼梦看过吗像宝黛的木石前盟一样,他们前世必定也经历过无数纠缠,未还完的债,便留到了今生。”
所谓前世因,今世果。该是多么声势浩大的爱情,才能让江绍寒这个生性洒脱的人,都相信了前世今生之说。
付景逸想,俞烯对盛以北的深情,他大概明白了几分。
机场。
盛以北穿戴严实,一副墨镜挡住半张脸,独自拖着旅行箱办理登记手续。
程安乘早一班飞机,回国安排相关事宜,他在医生的劝说乃至威胁下,将机票推迟了几小时,接受过一次治疗才匆匆赶来。
办理完托运,他在大厅里休息片刻,不知是许久没运动,还是病情使然,心脏竟剧烈的跳动起来,脑中更是传来阵阵晕眩,还伴随着熟悉的刺痛感。
一手撑在额前,强撑着去安检处排队,与他擦肩而过的一个人,身上的香水味异常熟悉,愈加严重的头痛却不由得他多想。
就在他经过安检,走向登机口时,隔着重重行人,许楠柠正快步走向大厅出口。
“我知道了,肯定不给你惹麻烦!等南宫海伤好了,立刻让他过来啊。其实在这边养伤也没什么,他又没瘸,至于连飞机都不能坐吗!”
许楠柠不耐烦的向许家南抱怨,越说越生气,干脆挂断电话,随手拦了台出租车坐进去。
渐渐远离机场,她突然回过头,觉得刚才好像看到了某个熟人。
不过这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就扯了下嘴角,心想自己最近情绪太紧张,幸好听父亲的话躲来这里,若留在国内,恐怕会出事。
出租车消失在拥挤的车流中,城市上空,一架飞机正平稳飞行。
因出发紧急,程安没买到头等舱机票,此时盛以北靠在商务舱座椅中,撑在额前的手不断加重力道,仿佛要将太阳穴按碎一般。可饶是如此,脑中的刺痛感仍越演越烈,甚至能清晰感受到每根神经线的颤抖。
“先生”
不知何时,有人来到身侧,他以为是空姐,便摆摆手说自己没事。
对方却非常执着,俯下身来触碰他的额头。
他退后避开,眼中浮现出浓浓的厌恶,掀起眼皮,一张带着关切笑容的脸映入眼帘,并非空姐程式化的礼仪。
“先生你好,我是名医生,看你似乎不舒服,所以过来询问。”
女人唇角微弯,精致妆容也无法掩盖生来的艳丽容貌,同样是美艳风格,却不像许楠柠那样充满攻击性,而是大方典雅,举手投足间皆透出高等教育下的矜贵。
对方毕竟是好心,盛以北敛起怒色,强撑出一抹轻松:“没关系,只是偏头痛,服药后很快就好。”
美女医生挑眉,似乎不相信他的话,视线一转落在桌面的药瓶上,并不常见的药名,却被她轻易认出。
其实从登机时,她就注意到了这个男人。
黑衣黑裤,黑色的针织帽和墨镜,气场强大的衣装却不及他自身气度,而严肃冷冽的气息中,偏又透出几分压抑和忧郁。她自小对西洋画感兴趣,但看到男人的一刻,她想任何一位技艺高超的画师,都无法临摹出他的一丝风韵。
被空姐引到座位处,转过头发现他就在自己身边,一贯自制力强大的她,竟从心底升起狂喜,甚至偷偷补妆,希望在漫长的飞行中能找到机会和他搭讪。
她从不怀疑自己的魅力,意料之外的是,摘掉墨镜的他竟面露痛苦,似乎身体不适。而看过药名后,她才知道他身患重病。
作为医生,她对生死和疾病早已看淡,并未因此生出退却,反而对这样一个充满谜团的男人愈加着迷。
他们的目的地相同,那么之后的“旅程”一定很精彩,她自信的想。
第342章 死在手术台上
第342章 死在手术台上
时隔一个月,重新站在帝都机场外,熟悉中竟透出几分陌生。
司机已经在路边等待,看见他后,立刻跑过来:“盛总,程助理吩咐我送您回家,请把行李箱交给我。”
盛以北深呼吸,新鲜空气似乎能减轻疼痛。司机放好行李,动作迅速的拉开车门,他正要抬步上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含笑的声音。
“先生,可否送我一程”
美女医生站在台阶上,微微歪着头,丝毫没有给人添麻烦的歉意。
此次归来,盛以北的行踪完全保密,虽然不清楚女人的身份,但还是少与外界接触才好。
“恐怕不顺路。”他委婉的拒绝。
连她去哪都没问,就知道不顺路只是不想送她吧
明知盛以北的心思,美女医生仍坚持道:“你总要回市区,到那后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就好了。”
不等盛以北更坚定的回绝,她上前一步,抢先提醒:“盛先生,你病情这么严重,为安全起见,还是有医生同行比较好。”
一句“盛先生”,想必是听到了他与司机的对话,至于病情严重,恐怕认出了他服用的特效药。
连威胁都能如此优雅,这女人,实在不简单。
没心情与她周旋,盛以北扔下两个字,沉着脸坐进车里。
“请便。”
司机极有眼色,见盛以北对女人颇为不喜,便自顾自回到驾驶位,女人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直接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坐到盛以北旁边。
不远处,两个狗仔边翻看手中的摄像机,边朝路边走来。
“嘿,你说这潇潇哪长得好看,小鼻子小眼的,怎么就红成这样”其中一个咂嘴摇头,对娱乐圈如今的风向非常不解。
“你管呢,反正拍了照片能卖钱就行,她就算长成凤姐,也和咱们没……”另一个正教育他,不经意间瞥到了刚刚坐进车里的女人,忙用手肘撞他:“看那个,盘亮条顺,真美女啊!”
“哪儿呢”前一人眯起眼睛打量,忽然发现异样,抬手只想临近的这一侧:“诶,车里坐的人好像盛以北。”
“哎呦,可不是嘛!咱俩今儿可要赚翻了,快拍快拍……”
汽车绝尘而去,车上两人并肩而坐的画面,却定格在飞快闪动的摄像机镜头中。
前夜下过一场雪,薄薄一层,落在地面上便蒸发无踪,寒冷气息却保存在空气里。
午后时分,街道上的车辆行人都不算多,所以在美女医生带有威胁性质的提议下,汽车一路行驶到医院外,才缓缓停下。
“多谢盛先生,后会有期。”
美女医生这次没拖延时间,与盛以北道别后,利落的关上车门。
转过身没走几步,忽然看见一个面容虚弱的女人正盯着盛以北汽车离开的方向,短暂怔松后,猛地飞奔追去。
那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电光石火间,蓦然记起方才在车上时,她以两人已经是朋友为借口,厚着脸皮要求交换号码,盛以北按亮屏幕,当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女人的照片。
她心头一震,问盛以北那是不是他的妻子。
虽然她对喜爱的东西向来执着,但做第三者这种自降身价的事,她断然不屑。
好在盛以北没回答,长久的沉默既否认了她的疑问,也证明他心里,的确有一个女人存在。
而方才从身侧跑过的女人举止怪异,相貌又与照片上匆匆一瞥的脸孔那样相似,难道,世界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医院外的林荫路上,俞烯气喘吁吁,眼看着前方的汽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尽头,却只能抓紧胸口的衣料,缓缓跌坐在地上。
那台车她不认识,从车上走下来的女人也很陌生,但坐在汽车后排的人真的好像盛以北。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她也早已刻进了心里!
可盛以北在国外接受治疗,怎么会出现在帝都的医院,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
她会看错吗
付景逸办好出院手续,却四处找不到俞烯,电话也无人接听。
今天江绍寒临时有事,他才有了独自照顾俞烯的机会,若出现差错,莫说江绍寒不满,他更无法原谅自己。
走出医院大门,顺着林荫路寻找,终于发现一个瘦小的身影缩在路边,高悬的心刚落回原处,随即又狠狠揪紧。
“小烯,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跑过去扶起俞烯,却见她脸上布满泪痕,嘴唇都失去血色,一时间更加心慌:“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
“以北……”俞烯伸出手,指着远处的一片虚无,沙哑的叫着盛以北的名字。
付景逸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摇头道:“他不是在国外吗你看错了,快跟我回家。”
听到这话,虚弱无力的俞烯突然激动起来,挣扎着要去追车
“他就坐在后面,我看得真真切切!他回来了,一定是他,我不会看错!”
“小烯!”
付景逸怕她痛,起先不敢用力,竟真的让她挣开,见她跑出几步猛然摔倒在地后,终于狠下心,快步上前抱起她。
“放开……放开我!以北就在前面,让我去找他!”
俞烯疯狂踢动双腿,力气不及付景逸,便转头狠狠咬在他肩头。
付景逸吃痛,稍一松懈便被俞烯跳下怀中,他急忙拉住俞烯的手,攥着她的肩膀强迫她看向自己:“听着俞烯,盛以北不在这里,他……”
“他在!他就是在!!”
日日夜夜的想念,又被警方高强度的问讯折磨,俞烯的精神状态已接近崩溃,如发狂的小兽般朝付景逸嘶吼。
再这样下去,她恐怕刚出院就又要住院,为让她冷静下来,付景逸只好提高声音,残忍提醒道:“他说不定已经死了,死在国外的手术台上,可能怎么在帝都!”
死、了。
盛以北离开后,俞烯第一次面对这个字眼,明明该觉得可笑的,泪水却不受控制的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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