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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呢喃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胖花
直到,这个梦成了噩梦。
满头大汗,手脚发软,只因梦里刹那间的失重感。
需要很久才能再次入眠,生怕一脚踏进虚无。
然后无数次重来,踩空,惊醒。
其实没有过去。
一幕幕光怪陆离的画面从脑海闪过,像一道固定流程,提醒着她si过一次。
乌喃看着阿灯亲切的睡颜,雾蒙蒙的眸子里有困倦和欢喜,眨了几次眼睛,确定不是幻觉,才安心睡去。
天上,月亮悬挂在漆黑夜空。
你见过凌晨时候的月亮吗?
乌喃见过。
许多次。
*
两人约定好,在学校还是尽量少来往,但是陈灯可以ch0u空来家找乌喃。
只要,不让人发现就好。
江城的秋天历来多雨。
今年也不例外。
秋雨萧瑟,风吹来落在身上凉凉的。
课间发下了物理的测验卷,倪莞看了眼自己的分数,愁眉苦脸地抓了抓头发,又凑过去看乌喃的卷子,突然张大嘴巴,足足能塞下一个j蛋。
“你是人吗?”
乌喃眼下有淡淡青se,闭眼补眠,听见倪莞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声音疲惫而轻柔:“那你是不知道宋清焉,他才不是人呢…”
他们之中学习最好的是宋清焉,其实闻玉也很厉害,但闻玉不常来学校,还有各种各样的事要忙要学,他是不一样的。
乌喃喜欢学习,一开始是想让母亲多注意自己些,后来发现都是无用功,但发现一个人静静思考也很好。
算是为数不多自己能做好的事了。
宋清焉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笨,见到乌喃盯着一道题超过两分钟,就不咸不淡地开口提醒一句,如果做错,他也不说话,掀掀眼皮冷冷看你一眼,你便知道自己错了。
倪莞赞同地点点头,道:“宋学长不止是个学习天才,还是个脸蛋天才,呜呜呜,谁何德何能可以跟他谈恋ai喔。”
乌喃没再搭话,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听见有人喊她去物理老师办公室,r0ur0u眼,披上外套,慢慢吞吞地走过去。
雨还在下。
或许是没睡醒,到了物理老师跟前,乌喃发现边上还站着一个人,抬头定定看了眼,下意识道:“你怎么在这?”
那语气,活像认识他好多年。
宋清焉合上手里的书,他今日戴了一副银边眼镜,镜片后,一双漆黑的眼珠好似透明的玻璃珠,很漂亮,但是太冷,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乌喃打了个冷噤。
“我认识你吗?”
他问。
“不认识,不认识…”
乌喃讪讪地摆摆手,听老师打了个圆场,说起正事。
是一个物理竞赛,需要从学校选取两名学生组合参加,宋清焉是意料之中的人选,另一个人选,老师再三思虑,最终定了乌喃。
本来是想从高三里再选一个的,压根没考虑高二的小朋友,可其他学生不是嫌麻烦就是顾不得,恰巧老师看了乌喃的卷子,觉得是个可造之材,于是就定下了。
“老师,要不您再……”
乌喃尝试推辞,却被老师笑哈哈地伸手一推,险些撞到边上的少年。
“去吧,好好聊聊,争取得个好名次回来。”
说完,径直上课去了。
两人尴尬地站在安静的办公室,少nv面容白净,睫毛因为慌乱颤了又颤,像颤进人心里,痒痒的。
乌喃后知后觉想起打招呼。
“你好,我…我是乌喃。”
宋清焉捏着书本的手指紧了紧,视线掠过她微红的耳根,印象里,也有那么个nv生,一紧张耳朵就红。
别人是闹红脸,她是将一双柔软玉白的耳朵藏进发中,悄悄染红,等没人注意,就轻轻舒口气。
宋清焉不ai想起她。
“乌黑的乌,呢喃的喃。”
他方才已经将试卷上的名字看了一遍又一遍,明明知道答案,还要多此一问。
“啊…是。”
怕露馅,乌喃攥紧手,尽量平静正常地回答他。
宋清焉不说话,乌喃也不敢抬头,憋的耳朵更红,不用m0也知道一定很烫。
直到他忽然打开门,冷气闯了进来,终于使炽热的温度降了下来。
乌喃听见他清冷的声音,夹杂着外面淅沥的小雨,清晰而坚定。
“我讨厌这个名字。”
他说。
四舍五入应该是,我讨厌你。
少nv愣了愣,上前追了两步宋清焉的身影,用不大的声音说了一句:“我也是。”
我也是。
有时候,我b大家,还要讨厌我自己。
讨厌其实b喜欢好。
被喜欢,是让人惶恐,不知所措的一件事。
我可以若无其事接受你的讨厌,却无法心安理得接受你的喜欢。
所以,没关系,尽管讨厌我吧。
*
中午吃饭。
大家都在食堂排队,下雨天的食堂b平时更拥挤,cha0sh的雨汽落在每个人身上,大家看起来都丧丧的。
就在这样吵闹但依然井然有序的环境中,乌喃忽然听见餐盘被打落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少年懒洋洋的挑衅话语。
是许定棠。
勺子僵在嘴边,乌喃忘记了往嘴里送。
倪莞凑过来,小声叨叨:“我靠,完了完了,许定棠要打宋学长啊!”
不远处,地面四处洒落着食物,两个少年身高相近,身形相似,气质却大相径庭。
“宋公子也来食堂吃饭?我看这饭也不怎么样嘛,不如我请宋公子吃一顿吧。”
许定棠双手cha着口袋,歪歪脑袋,冲着宋清焉笑,笑里七分挑衅三分看戏,浑身上下写着肆无忌惮四个字。
只要宋清焉不舒服,他就舒服。
周围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等着往下看。
从小一起长大,宋清焉最清楚怎么才能激怒许定棠。
他背脊笔直,眼神冷漠而平静,冷漠中又噙着一点笑,看着许定棠,像看着一堆无用的垃圾。
“许定棠,你也就这点能耐。”
少年低头笑了笑,舌尖微微t1an了下后槽牙,发着狠,带着笑,说:“那可没你能耐。”
许定棠挥起手的时候,边上好些人惊呼,宋清焉却一动不动,眼里一丝波澜也不曾泛起,等着拳头的到来。
痛一点的话,心里的负罪感是否会少一点。
他想。
如电视剧一样,剧情出现了转折。
在千钧一发之际,不知哪里窜出来的少nv,挡在宋清焉身前,模样g净,说不上多漂亮,但就是g净,一双清泠泠的眼睛,好似没受过世上半点肮脏。
幼而白,白而纯,纯到极致。
乌喃不停喘着气,后背沁出阵阵冷汗,看那拳头停在自己鼻尖,只差一点,就落在她的脸上。
许定棠收回手,饶有兴致地打量两人,冲乌喃昂昂下巴,道:“你不是说喜欢我的吗?怎么,又看上他了?他还不如我呢。”
听者瞠目结舌,这是什么年度大戏,只顾听着,饭都不香了。
乌喃没说话,抿了抿唇,正yu走开,却被宋清焉拉住手腕。
“为什么?”
明明上午,他说了那样的话。
少nv回过身,一点也不生气,眼里仍有温和的笑意:“因为我们有共同讨厌的东西。”
乌喃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她会在一些大家不以为然的事上耿耿于怀,又会在一些大家以为然的事上温柔平和。
就像她的si。
那些少年少nv无法忘怀,时至今日,仍然惦念着她。
可她却成了第一个忘怀的人。
好没良心。





冬日呢喃 5
5

玉佛寺。
乌喃是来陪母亲还愿的。
八月,nv儿落水,昏迷不醒,乌妈妈每天以泪洗面,后来听隔壁病友说玉佛寺的菩萨很灵,就日日前来,三叩九拜,希望诚心能感动菩萨,让自己的nv儿回来。
可回来的却是另一个nv儿。
乌喃一步步迈上石阶,闻到淡淡的熏香,是寺庙特有的香烛,让她忍不住想起闻玉。
他身上的会再淡一些,好闻一些,闻久了还想打瞌睡。
曾经闹过个笑话。
不记得是什么年纪的事了,约m0是七八岁,大家一起玩捉迷藏,乌喃藏啊藏,不知怎么就藏到了一间小屋。
闻玉在那个小屋里练毛笔字。
“我可以躲在这儿吗?”
小乌喃呐呐张口问道,生怕被拒绝,明明闻玉的眉眼很好看,也很柔和,她却平生多了几分怯意。
“可以,没有人会找到你。”
他说。
那场捉迷藏乌喃确实赢了,被找出来的伙伴都一起来找她,结果找到小屋时,闻玉在写毛笔字,她趴在一旁睡得正香,身上还盖着不知道哪儿来的毯子。
现在想起来还有几分好笑。
明明是怕闻玉的,看着他写毛笔,做的端端正正,可闻着那点檀香味,眼睛眨巴眨巴,就闭上了。
乌喃站在最高一阶,看下面人头攒动,众生热闹,使只沾香火的地方,也多了几分人间烟火。
“妈妈,我想自己走走。”
乌妈妈点点头,手中捧着一大把香烛,是要烧给菩萨的,以示感谢。
与热闹的人群擦肩而过,乌喃茫茫往前走着,不小心撞到迎面走来的少年,忙道了句歉,捡起地上掉落的香包还给他。
一抬头,猛然愣在原地。
有句话说,美人在骨不在皮。
闻玉即是如此。
小时候闻玉长的太过,大了反而收敛不少,寺里的那位老住持说,一眼看过,不如一生看过。
他熏的是香火,学的是佛法,戒骄戒躁,也戒了过盛的美貌。
乍一看不打眼,可看久了,看进他狭长眼尾向下的妖冶,看进他动人眼波里玉一样的润泽,矛盾地掺杂在一起,总教人心惊。
他若想蛊惑谁,大概没谁逃得过。
乌喃向后退了一小步,递香包的手方要收回,却被他蓦然攥住,攥的很紧。
少年白秀的手腕戴着一串佛珠。
“不好意思,能麻烦你送我去后院吗?”
他开口,轻轻咳了两声,仍是笑着的,可听者忍不住蹙眉,为他那两声咳嗽揪心。
乌喃怔怔地看着他,眼睫颤动得厉害,嘴唇张了又闭,微微翕动,到底,只无声地喊了他的名字。
“闻玉。”
眼前的少年身形瘦削而修长,好似听见声音,微微偏过头,那双漂亮的琥珀se眼睛空荡荡的,没有焦距。
眉间的一点红痣也消失了。
他的眼睛,怎么会…
乌喃怕自己认错人,一看再看,眼眶红了一圈,话语在喉咙滚了一圈,又滚回去。
“好,我领你去。”
少nv领着少年穿过密集的人群,来到幽静的岔道,却迷了方向。
“左边。”
“好。”
他的手很热,暖暖的温度传达至乌喃冰凉的手心。
“你手好凉。”
“啊,对不起,我……”
闻玉没让她挣开手,只笑笑,说:“继续走吧。”
少年明明看不见的,乌喃却总觉得他在看自己。
莫名敏感。
*
寺庙的后院种着好几棵挺拔的菩提树。
乌喃扶着闻玉坐下,又替他从屋内倒了杯热水。
少年手指m0着杯口,静静喝着。
“多谢。”
声音孱弱又温柔。
秋风萧瑟,吹来不胜防,他不慎呛了风,想将水杯放回桌上,结果不小心打翻,弄的身上都是。
少年捂着嘴咳了起来,咳得很厉害,整个人弯下身子,背脊起伏,脸呛的通红。
乌喃忙扶住他的手臂,替他挡住袭来的风,可他还是不停地咳,眼角呛出了眼泪,滑过那颗新生的泪痣,烫在少nv雪白的手背。
“对…对…不起……”
他手捂着嘴,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头低在少nv的怀里,却始终保持着一段礼貌的距离。
乌喃跪在地上,牙齿用力抵着舌尖,双手环过他的肩,让他深深埋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眼里溢着泪,仰起头,不敢落。
脑海里闪现出某个画面,他笑着,说,阿喃,我画一个你,好不好。
那样温柔的人,怎么会成这副样子?
闻玉闭着眼睛,额头抵在少nv温暖的颈窝,近乎贪婪地吮x1着属于她的味道,炙热的手抓着她的纤细手腕,像抓着救命的稻草,力道越来越重,越来越狠。
像是在抑制什么,又像是在宣泄什么。
乌喃安静地抱着他,拍打的手没有停,任他抓着,痛了也不挣扎,直到他呼x1由急促转为平缓,才停止拍打的动作。
“谢谢…”
他黑眸半阖,仍微喘,病态苍白的面容还带着不正常的cha0红,眼角也像蹭了胭脂似的,还闪着点缱绻的水光,好似个病美人。
病的愈重,容颜愈盛。
折断的话,还会再长出来的。
风停了。
h叶被卷落在地,诉说凄零。
闻玉睡着的样子很乖,乌喃盯着看了很久,想伸手m0m0他,又没那个勇气,只碰碰他软软的头发,然后说:
“祝你好梦。”
*
乌喃走了。?
趴在?桌上的少年缓缓睁眼,行动自如地站起,朝寮房走去。
身后有人唤他。
?“费尽心思,耗尽心血,如今,得偿所愿了吗?”
闻玉看不见,但仍准确知道那人所在方向,?转过去,微笑着喊了声“师父”。
老住持气的吹胡子瞪眼:“别喊我师父,我没你这么没出息的徒弟!你就这么等不及见她?明明再过两日就能见到,就非得跑到人堆里去找?眼睛还没好,废人一个。”
是啊,再等等就能见到了,为什么非要如此呢。
因为…
那是非见不可的人啊。
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将她找回来呢。
少年摩挲着手腕的珠子,恍然顿悟,弯着眼睛,笑道:“怎么办,我好像太喜欢她了些。”?
?抱她的时候,恨不得r0u进自己的骨血。
化为一t,相生相si。?




冬日呢喃 6
6

?第二天,乌喃找到陈灯。
?“我…我也不清楚,是八月吗?他从玉佛寺回来,跟丢了半条命一样,脸惨白惨白的,眼睛还瞎了,问他怎么了也不说。喔,说起这个,乌毓心疼的直掉眼泪,掉再多也没用,人家又不领情的,活该……”
中午饭后,?两人在c场散步,陈灯挽着乌喃的手臂,嘟嘟囔囔说了一大段。
乌喃垂眸听着,?想到昨天孱弱的少年,脚步微顿,突然在墙边蹲了下来。
陈灯也跟着蹲下。
两个人像两只小蘑菇。
“能治好吗?”?
“不知道,他跟我们又算不上要好,怎么会告诉我。诶,你怎么这么关心他?”?
乌喃抿了抿唇,下巴磕在腿上,长长的睫毛似鸦羽,盖住了眼里的思绪。
“我也不知道,就是,很难过。”?
心脏揪着疼,疼的喘不过气。
?陈灯见状,忙给了个抱抱,笑眯眯地说:“今天跟我回我家好不好呀?花花和四喜都在我家,你一定很想它们吧。”
?花花和四喜是乌喃nn留给乌喃的。
在那个记事以来没人理睬的时光里,nn是唯一温暖的存在。
她那时候年纪很大了,头发?全白,皱纹满面,ai碎花的小裙子,笑起来漂亮得像朵花,她会用一双苍老的手,温柔m0着乌喃的头,说:“我们喃喃,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囡囡。”
岁月从不败美人。
可时间会带走?美人。
nn走的?那天,留了一盆仙人掌给乌喃,其他人什么也没给,走的gg净净。
后来乌喃又在某次上学路上,捡到了被遗弃的四喜。?
想到这,乌喃笑起来,问:“四喜是不是又胖了?”
不是柯基,是柯猪。
?陈灯闻言,捂头叹气,说起这个就忍不住吐槽。
“要怪,就怪许定棠惯着它,不算小零食,一天八顿,养猪吗?不给吃还哼哼唧唧的,它是只狗诶,撒什么娇?”
“还有花花,那是盆仙人掌好吗?为什么要天天浇水啊??”?
乌云散去,太yan探出头,照亮了大地。
少nv歪头听着,眼里漾着柔和的笑,察觉到yan光,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继而展开,忽然靠在陈灯肩上,轻声道:“阿灯,我好困啊。”
有时候很困,有时候很冷。
有时候还怕一睁眼,发现一切是梦。
冬天要来了。
乌喃阖眸,模样温驯得像小鹿,唇角是温温的笑,耳边是阿灯不断的话。
世界好热闹啊。
如果什么也没发生就好了。
*
见到四喜时,乌喃半蹲下身,看着小家伙在自己脚边兜圈圈,闻来闻去,一副想认不敢认的样子。
委屈巴巴。
“四喜,是我呀。”
四喜懵懵定住,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直盯着少nv看,半晌,爪子微抬,乌喃顺势伸手,它嗷呜一声,猛地扑进乌喃怀里。
陈灯啧啧两声,手指戳了戳四喜身上沉甸甸的r0u,摇摇头:“你ga0这么委屈对得起你身上的r0u吗?明明在许定棠那吃的可好可滋润了,你也太狗了吧。”
四喜呜呜喊了两声,表示我本来就是只狗。
抱起来着实有点重,乌喃哭笑不得地r0ur0u四喜,四喜十分狗腿地躺下,翻过身,让主人r0ur0u肚子。
四喜虽然好养,但不对人亲,许定棠喂了那么多好吃的,它也不让r0u。
只有乌喃可以r0u。
少nv乌发散落在身后,眉眼弯弯,看着它的时候眼里总是有许多ai,虽然模样变了,可在四喜眼里,她就是主人。
四喜实在是太高兴了,乌喃走一步,它跟一步,寸步不离。
陈灯忽然伤心了,抱着仙人掌,看着四喜,说:“我有罪,我还不如四喜呢,它一下子就认出你了,我都没认出来。”
四喜汪汪两声,冲乌喃摇尾巴,像在求夸奖。
门铃响了。
陈灯透过猫眼,看到许定棠那张惹人厌的脸,忙让乌喃抱着四喜进房间,才去开门。
“g什么?”
许定棠蹭蹭流血的嘴角,嘶了一声,有点疼。
“借个药箱。”
陈灯翻了个白眼,cha着腰,想说“能不能别再打架”诸此一类的废话,结果还是怒了努嘴,道:“等着,我给你拿。”
许定棠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却盯着玄关处一双nv士帆布鞋看,那不是陈灯的。
等人来了,他又若无其事地挪开目光。
“四喜在宋清焉那好吗?要不然还是接回来我养吧。”
陈灯巴不得他快点走,敷衍着“挺好挺好,你先养好你自己吧”。
许定棠走了。
乌喃抱着四喜,看着楼下少年吊儿郎当的身影,时不时把药箱抛起来,再接住,像个乐此不疲的孩子。
他幼年丧母,许爸爸是军人出身,过于严厉,对孩子从来不会柔声细语,儿子从小就是个刺头,没少huaxin思整治。
许定棠除了在外面挨打,回家还得挨。
他手很笨,上起药来也是笨笨的,没受伤的地方涂的都是,受伤的地方空着不涂,阿灯要帮他,他皱皱眉,si活不让。
乌喃看了两分钟,实在看不下去,说:“要不我帮你?”
少nv容貌娇yan,明明只是寻常问一句,他却须臾动了心,一声不吭,递出手上的棉签。
“轻一点,不然下次别想。”
还下次呢。
乌喃忍住不笑,将药水涂在伤口处,轻轻吹气,一抬头,却见许定棠眸光灼灼,见人看过来,不自然地别开脑袋,说:“有点疼。”
“你少打点架,就不疼了。”
少年人不ai听这些狗p说教,可从乌喃嘴里说出来的话,关心他的话,他能在耳朵里听一遍,脑子里听一遍,心里听一遍,统共三遍,回味完,伤口也不痛了,可谓是灵丹妙药。
但面上还是要装装的,冷淡道:“手法还行,以后勉为其难都让你帮吧。”
就这样勉为其难到许久。
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帮他上药。
又或是,学会一个人上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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