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四十分钟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桑小野
陆久又噗嗤地笑。
等她也收拾清爽,室内只留了盏落地灯。
她滚进他怀里,男孩子发出闷闷的一个音节,搂紧娇软的躯体。
床头,电子钟屏幕亮着微弱的荧光。
滴答。
滴答。
它似乎发出了一个计时器该有的声响。
陆久在心里默念,然后,聚精会神地试图抓准翻页的瞬间。
终于。
日历走到了平安夜。
“生日快乐。”她小声地道,像是一阵耳语,干净的声音带了点鼻音。
这让左京想起一种硬糖。
外头的糖衣是薄荷和柠檬草,咬开却藏了口白兰地,不知不觉吃得多了,会醉人。
“嗯。”他忽然不想基于礼貌而道谢,低下头去亲她的嘴。
陆久咬了口他的唇,突发奇想,将吹蜡烛时才有的流程往前提,“十八岁,你许三个愿望吧。”
“唔……”最初的茫然过去,其实也不用细想,他的愿望一直都搁在那儿,“和你在一起。”
“嗯。”这个一定会实现。
第二个有些难为情,他埋进她的颈窝,“……长高。”
陆久弯起嘴角。站在一米八六的李超然旁边,视觉上,他确实矮了点儿。
最后一个愿望不必说出来。
她给他许的,是考个好大学。
“还剩一个,对吗?”
左京舔了舔她的下颔骨,“我想勾住你的耀眼。”
我想成为和你一样耀眼的大人。
两小时四十分钟 016 泳池
陆久起得早,努力不吵醒旁边闭着眼的男孩子。
她偷偷亲他脸颊一口,脑子里画好蓝图要带他去哪儿玩。
只是,实验拖堂见怪不怪,两人中午也没能碰面。
囫囵用面包解决一餐,她到酒店时,左京还没回来。
闲来无事,打量起房间。
一拉开窗帘,赫然发现这间商务酒店也追求时髦,不搞空中花园,盖了个露天的温水泳池。俯瞰过去,水面呈现划开灰蒙天空的宝石蓝,因为天冷,空无一人。
陆久想到该怎么捉弄他,急匆匆回宿舍拿泳衣。
正躺在床上刷剧的木子被动静惊扰,见她突然翻箱倒柜,一脸困惑。
陆久高深莫测地笑了下。
学着漫画女主角,比了个嘘的手势,却不告诉人要保密什么,风风火火地离开。
酒店的空调设备挺好。
毛衣、打底衫、羊绒呢长裙、连裤袜,一件件落到地毯上,不觉得冷。
落地镜前,头发扎成小巧的丸子,女孩子抿唇。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忍不住胡乱评价了下镜中雪白的躯体。
胸前的两团兔子不算大,但胜在圆润可爱。
陆久将它们捧起,揉了揉,然后藏进纯白的连身泳衣里。
这件泳衣,乍看不是特别性感,可从后颈一路开到将近臀部的交叉绑带,有着若隐若现的诱惑。
她将胸垫抽了出来。
腰际到匀称的双腿之间没有多余的线条,起伏柔和,衬得胸乳特别吸引目光。每走一步,受到惊吓的兔子会跟着打颤。很快地,又小又圆的兔子尾巴便藏不住,冒出来,无声地求欢。
好色情啊。
陆久垂下眼,将落了满地的衣服一件件穿好。
嘘。
要保密。
地铁站,左京刚拒绝一个搭讪,便收到女朋友的短信。
很讶异这么冷的天气,她竟跑去游泳。
他闭了闭眼,有点燥。
心底出现羞于启齿的期待。
二十来分钟过去。
左京顺着酒店电梯前的楼层图,找到了泳池。
岸边,躺椅孤零零地成了衣帽架,搁了叠得正正方方的毛巾和陆久的帆布袋。
放眼偌大开放空间,只有一阵水花,轻而易举地让人知道她的位置。
有所感应似地,泳池中央,陆久原地绕了一个圆,急停。
回过头,朝岸边没换上游泳衣着的男孩子笑,“你好慢。”
冬季的午后难得出了太阳,光线从她湿漉漉的发尾顺着水珠跌落。谁愿意煞风景地指责她没戴泳帽和泳镜,反正时节寒冷,这池水在被放干净前,也许只会使用上这么一次。
随她去吧。
波痕浮动间,陆久向他游去。
左京能望见她的背在粼粼水光下,映着涟漪的影子。
顿时有些后悔,没学过水彩。
水蓝,带了凉意的白色,以及半透明的、灰色的影。
算了。
那样灵动的漂亮,除了莫奈,谁画的出来。
趁着左京分神,陆久撑起身子,勾住男孩子的脖颈,撩拨他。
带着笑意互视,柔柔地一碰再碰。
最后调皮地咬他下巴一口,潜回水中。
几秒钟后她探出头,揉了揉眼睛,有些埋冤:“你不换衣服,怎么下来呢。”
左京听了,脱下羊毛衫,扔到躺椅上。
里头是件深灰色衬衫,他想了会儿问道:“这样能下去吗?”
“偷偷地,应该能。”陆久觉得自己在干坏事,良心过意不去,“我们出去后,向酒店付清洁费吧。”
他勾起唇角,来不及笑出声,被她猛地一拉,跌进池里。
溺水前的接吻算不算人工呼吸?
氧气灌进来。
陆久推他上岸,左京咳了两声。
西装裤吸了水变得很沉。
她跨坐在他的腿上,一只手按着他的腰,一只手拨开垂下的发,望进他的眼睛。
眼神湿润而无辜。
浑然未觉少了衬垫的泳衣,藏不住巍巍颤颤的奶尖,随着她的动作又向前挺了挺。
少年忽然想到一个奢侈的烦恼。
叫做,女朋友明明年纪比较大,却老爱孩子气地勾引自己,该怎么办。
他低头嘬了口馥郁的果实。
或许是冬天的缘故,泳池的氯气味道不重。
“嗯……”陆久嘤咛出声,空气流淌起发情的气味。
舌头一路向下,在肚脐的凹陷处打了个旋。
她断断续续地调整紊乱鼻息,手指压垮他的发根,捧着他的后脑勺,“想跟你做爱。”
“从房间的窗户看见游泳池,我就想,想……跟你在这里做。”
他轻轻咬住突起的奶尖。
左手一寸一寸抚摸背上裸露的皮肤,游移到下方,揉了揉臀瓣,害得她好痒。
双颊潮红,陆久偷偷用那张小嘴蹭他的膝盖,继续问他:“我这样子,是不是,挺色的?”
“不会。”他喜欢她的坦诚。
男孩子倾身环住她,中指不动声色地扯开泳衣的底部。很湿,泳池的水早就被她流出的水冲干净了。肉嘟嘟的花瓣口开合着,一遇到手指就紧紧吸附上去,太过贪婪导致他寸步难行。
陆久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我们中国人有一句话说得挺好的。”
“嗯?”
“食色性也。”
她解开男生的西装裤,扶了扶,坐下去。
他抱她回到池子里。
湿了的衣服不大好动作,一切只能凭陆久胡搅蛮缠。
波纹晃动,光影折射。
能凭女孩子上下起伏的腰肢,知道他们在做爱,可却因为看不真切而不觉得浪荡。
陆久趴在他肩上,让他吻了又吻后颈,少年音染上暗哑:“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人和你一样站在房间的窗户前,就能看到我们在……做快乐的事。”
露天泳池,别的房客可能窥见的春色。
想想就刺激得头皮发麻。
“啊……”她软绵绵地瞪他,小穴咬得更紧。
快感累加,却还不够舒服,见不了闪现的光。
想要他主动。
陆久凑上男生耳边,“我有带你的衣服下来……我们去躺椅那儿。”
左京无奈地看她。抬手扯下发圈,湿漉漉的头发散了下来,挡住她颈子上的吻痕。
“好。”
他说完,低头去碰她的唇。
舍不得拒绝。
两小时四十分钟 017 礼物
急促地喘气,陆久的脚趾头蜷了起来,腿被拉开,随着起伏打颤。
长椅上,她咬住自己的食指,软弱无力地闷哼。
逮着了敏感点,少年低头去舔精致的锁骨,一路滑到颈后,不轻不重地咬了口。害得女孩子抖了抖,甬道的软肉凶狠地咬紧,让左京慢下来,缓了片刻才继续弄她。
称呼不能乱喊。
陆久很后悔,不该学三级片女优叫他哥哥。
青春期的男孩子看上去再老沉稳重,到底还在青春期,骨子里的别扭和好强一个不落。操得让年纪比自己大的女朋友哭着喊哥哥,呼吸一窒,异样的兴奋感占据胸腔。
他忽然能理解,为什么部分片子喜欢让女优喊爸爸。
不仅止乱伦的罪恶感,虚荣心和占有欲同时获得莫大满足,仿佛实实在在拥有她。
好不容易结束,老早没法子站稳,半扶半抱地回了房间。
清理洗漱的任务都交给左京。
陆久不大想理他,软成一滩泥坐在浴缸内,抱着膝盖让热水轻柔地从肩头滑下。
男孩子抬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生气了?”
“嗯。”她哼声,“不喜欢这样子玩。”
即使很爽,但做到失禁太夸张了。自尊心被当成隔日的旧报纸揉成一团,拿去擦地。
左京亲了亲她的嘴,却不知该怎么为刚才的失控道歉。做都做了,一句话于事无补,陆久就算原谅他,记忆还是被锁在海马回。
“下次……”她捏他的脸颊,凉的,垂下眼,“你先知会我。”
左京一怔,陆久是真纵容他。
接着用干爽的毛巾将她裹成企鹅,打横抱起。公主抱对未经训练的手臂而言略微吃力,也许明年该去向热衷健身的朋友讨教……过了那个坎,待办事项有好多好多。
床上,她伸手抚平他无意间微微皱起的眉头,“你最近常常蹙眉。”
“嗯?”男孩子茫然,“有吗?”
“没有。”地上的旅行包摊着,陆久用脚尖勾起白色蕾丝内裤,“但你有心事。”
她套上他的衣服,直直地对视,“你想跟我说吗?”
沉默了下。
左京错开眼神,“不是重要的事。”
陆久抿嘴。
她就算什么都知道,也不想戳破。这是尊重。
“应该,不是重要的事。”他替她擦起头发。酒店的洗发水是栀子花,薄荷味道变得很淡,淡得成了一厢情愿的错觉,“知美和你说过吗?我转了文组。”
倒数一年,其实父母不情愿他跟在姐姐后头来中国旅游。但左京和知美相反,从小就很听话,家里说了往东便不会往西。经过决议,这个假期就当是奖励他的顺从,让他来散心。
“你……”
“理科我不一定能考上前几志愿。”他顿了下,“文科就稍微容易些。”
喜欢不代表擅长,擅长也不保障收入,但收入能确定体面的生活。
陆久和他不同却相同。从当初的一头热到现在将做独立游戏视为兴趣,还是屈服了。
他揉着她的腰,暗示得明显,“很多事情,做了才知道喜不喜欢,所以也不至于难过。”
“你真的,很可爱。”左京舔了舔她的眼角,低笑了声,“怎么替我哭呢。”
粗长的肉茎又进了小穴。
女孩子湿热而温柔地吸吮,用自己的方式抚慰他。
他们在办公桌上做。
陆久碰倒他的手机,地毯吸收了冲力,没人有空暇管它。但这让她想起来:“你的生日礼物,我等会儿给你。”
做爱时的悬浮感让她的话多了多,“嗯……是,是元素周期表。”
“我用透明塑料板,简单做了全息投影装置。”
“唔……溴的结晶很漂亮。”
她仰起雪白的颈子看他,像只等着人赞美的北极狐。
男生不吭气,一边亲着她的眼睛,一边往里头多撞了下。
两小时四十分钟 018 傍晚
斜阳从落地窗洒进来。灰尘以空气作分散媒的胶体,水母一样地飘浮。
陆久拉上窗帘,午后慵懒的欢愉消失无踪。
啪一声,暖橘色夜灯被点亮。
床沿,男孩子专注地研究平板电脑上的简略程序。
她蹑手蹑脚上前,从后头环住他,“时间不够,代码我只写完第四周期。”
左京短短地嗯了声,手一勾,室内只剩玄关处的微弱照明。
心跳怦然成一支四八拍的降b小调,是变奏曲。
陆久触碰开关,屏幕中央,漏斗形透明亚克力板内的暗色晶体振荡了下,开始在半空中打旋。
随着无声流淌的旋律,角速度愈发地快,直到最高点,蒸汽逶迤着纱尾坠入深海。结晶的过程如同鲸落,死去抹香鲸的皮脂和脏器在水中化开,喂养无数生物。
半分钟,碘完成升华。
紫色晶体停止下沉,折射出浮动的星火。
一趟鲜活而静谧的旅程至此结束,鲸鱼骨骸找到了沉船的墓园。
他猛地侧过头吻她。
味细胞的突触似乎被活化,海冰的凉意和略涩的氯化钠涌进唇舌。
很急,很凶,惊慌失措。
陆久撩开他的上衣,不带欲望地一寸寸抚过脊梁骨,“……左京,生日快乐。”
“你说过了。”
只不过这回比我喜欢你来得更灼热,大概是,岩浆与核聚变间的温度差。
左京摁下床头灯。
拇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下食指,捧起女孩子的脸,又贴上去,“你真好。”
她被这没头没脑的三个字给逗笑,“我还想对你更好。”
他将她抱紧。
陆久将脑袋搁在男孩子的肩上,一语不发。心里猜他会不会哭鼻子,但很快又否决了,左京比她来得沉稳多了。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地平和:“想听你多说一些,做这个礼物的过程。”
“嗯。”陆久应下,故事不长,很好发挥。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讲述瓶颈时,女孩子的声音会变得沉一些,缓缓思索那时是如何侦错又重来。
画面似曾相识。
一班晚十点的电车,垂着脑袋困倦的霓虹灯,以及眼前认识不到两个钟头的异国少女。
陆久毫无自觉,她那时亦用同样的温柔,向他展示玻璃罐子里珍藏的宇宙。更不会知道,也是这样无心的言语,掀翻了他心中千百张面孔。
当下,憧憬的、家人教导的、社会期望的,各个在叫嚣。
他早已懒得多做无用功的挣扎。
抬眸却见那双明亮的眼睛无声地闪烁,这个故事因而有了开头。
合上眼皮,唇珠传来酥麻的触觉。
陆久悄声地问:“在想什么呢?”
左京拉开她的手。揉了会儿,情色地舔了口,嘴上却说:“想带你去吃蛋糕。”
话题跳得快,陆久险些跟不上,但她不会拒绝他。
捡起被扔到地上的长裙,他让她穿上自己的飞行夹克。
酒店大厅,不等陆久上网搜索地点,咖啡馆早已选定,显然是预谋。
打车后发觉,那儿离理工大不远。
从车水马龙的大街拐进巷弄,咖啡馆不显眼,门口一只猫大爷懒洋洋地打盹。
陆久选了靠窗的方桌,桌上搁着盆多肉植物。
点好了饮品,闲来无事,她幼稚地探手轻轻戳了戳胧月的叶瓣。抬头见男孩子用带笑的眼睛注视自己,他也碰了那瓣肥厚的叶子,顺便扣住她的手。
陆久试着转移注意力:“你是怎么发现这间店的?”
“下午去参观沪江大学,无意间路过这儿。”
男生说了一个古老的名字,像一株奇怪的藤蔓攀上墙壁。
“沪江大学现在叫做理工大学。”端来咖啡的服务员接了话,“那儿是徐志摩先生的母校。”
他将陆久来不及翻译的介绍流利地化作日语,“至于徐先生呢,他是二十世纪中国著名诗人。”
红丝绒蛋糕稳稳地被放下。
服务员在离开前友善地笑说:“欢迎来到上海,祝你们旅途愉快。”
谁想得到这间店的服务员会日语呢。陆久像只被比下去的孔雀,顿时泄气。
好在,一勺子下去,甜品弥补了情绪。
她用另一只汤匙,舀了口凑到男孩子唇边,等他含住,分享秘密似地压低声音:“好吃的。”
左京咽下蛋糕,点头表达赞同。
心情回到雀跃的高点,陆久搅拌摩卡上层的鲜奶油,补充道:“沪江大学和机械学院合并后,成了今天的理工大。不过它在魔都,不是特别著名的学校。”
“知美说,”他顿了顿,一时间不知该不该讲完,“那儿是淞沪会战的战场。”
陆久一怔。
左京简单地替这个话题作结:“她本科学历史。”
门口的那只花猫不知何时溜进来,晃着毛茸茸尾巴向陆久咪呜了声。舔了舔她的手背,自顾自跳到她腿上,圈好一个舒服的位置,不再搭理人。
陆久顺着猫毛,觉得该说点什么,气氛多心地干瘪起来。
“我以为她是艺术相关专业。”
“知美小时候想当漫画家。”他似乎回忆了一桩趣事,脸颊勾起小小的括号,“不过她高中那会儿和历史老师起了争执,志愿就换了。”
陆久不解地停下动作,“争执?”
“她的历史老师倾向右翼。”他怕她听不明白,拐了个弯,“立场较为亲美。”
大抵不止亲美。她逛过知乎的问答区,也因此抵制过一部漫画。
猫咪不懂得社会学,转了圈脑袋,尾巴一扫,无聊地打呵欠。
这段对话又干涩地过去了。
左京走过来,弯下身子摸猫的背脊,猫却龇牙咧嘴,往陆久怀里缩了缩。
他无奈地冲她笑了下,藏了些许委屈,“它不喜欢我。”
陆久发觉,她似乎知道原因,“可能是因为,物种不一样。你咬我的时候像只柴犬。”
他轻轻撩开她垂在颈侧的半长发。腻白的皮肤给了玫瑰恣意横陈的床。
这个片刻,应该要向黄昏时分的老电影致敬,说句被引用千万遍的情话,然后献上虔诚的吻。
可惜,铃声响了。
左京扫了眼来电,披上飞行夹克,顽皮地顺走最后一口红丝绒蛋糕,让她等会儿。
三分钟过去,那个会说日语的服务员端来一块布朗尼。
布朗尼的味道也很好,只是回味偏苦,和他点的浓缩咖啡一同让舌尖发颤。
陆久含了口奶油,缓解突如其来的味觉冲击。
又等了一刻钟左右,杯子见了底。
微博勤奋地刷新动态,乏味而唠叨。
猫咪被放下,它委屈巴巴地看着陆久,像在求她多撸自己一会儿。
陆久狠下心拒绝了。她要先去找自己的男朋友。
收银台,服务员告诉她帐已经结清。
她懵然地推开玻璃门,小家伙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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