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双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天两觉
然,这一剑却没见血。
因为蛇见自己的化形将破,干脆收术,将眼前三人踢出了这幻境,让他们返回了“第二层”,也借由此让自己成功脱战。
倒也不是说蛇怕了他们仨,只是方才它也感知到了鼠的死亡,眼见现在短时间内好像也拿不下这三人,所以在化形被破后它便也不想再久战了。
不得不说,它的危机感还是很敏锐的。
假如蛇再不结束这里的战斗,而是选择现出原形和这三人继续纠缠,把他们留在这个“第三层”的幻境里,那不动子马上就要找过来了……
不动子此前之所以能找到并快速接近“鼠”,就是因为他在摸索了一段时间后掌握了在这第三层“跨界”移动的窍门儿,哪个死肖要是还敢在这里用幻境锁人,他片刻就能寻来。
但,蛇这也只是暂时撤退,它可没打算离开智化寺,它是要去跟潜藏在寺中的另外二肖“鹑火马”和“降娄狗”会合,再议如何应敌。
看到这儿,列位看官应该也基本看清这寺里目前的形势了。
咱前文书说了嘛,智化寺这段儿呢,是“双谐五侠战七邪,二僧三道斗四肖”。
后半句的人物现在都已揭晓了:那“二僧”便是仁璨和能明,“三道”则是不动子、烟澹子和梁景铄,“四肖”即玄枵鼠、鹑尾蛇、鹑火马和降娄狗。
至于方丈能泽大师,因为在幻境里受创严重,这会儿已经只剩一口气了,不算作战力。
而前半句的人物嘛……
双谐五侠,自是指除了僧道外那七人——孙亦谐、黄东来、林元诚、令狐翔、秦风、于渐离和泰瑞尔。
那么“七邪”呢?
其实就是指七个被四肖所蛊惑、已沦为半人半妖的伥鬼。
孙亦谐此前在杂物间干掉的“圣守”,即是其中之一,是为“贪”。
其余还有“杀”、“淫”、“妄”、“饮”、“奢”、“惰”六邪,尽数都藏在这“第二层”中。
比如此刻,正带着汪三到处瞎转悠的于渐离,便遇上了一位……
盖世双谐 第六十六章 坏我好事?(上)
去年秋天,有个叫朱四的年轻人来到了智化寺中,请求方丈收下他,让他在此削发为僧。
当时寺里几乎所有的僧人都持反对态度,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朱四乃是本地有名的泼皮无赖。
这小子……那是三岁能骂街,五岁会打架,七岁敢上房,九岁就揭瓦……到这年他都二十多了,啥正经营生都没干过,成天就是东混西混、偷鸡摸狗,今天逛逛窑子,明天蹲蹲号子,老爹病死在家里咽气儿的时候他都没去看一眼,老娘上吊了都是邻居帮收的尸……
就这么一货,他突然说要来皈依佛门,谁能信他?
按和尚们的想法:如果朱四只是来寺里骗吃骗喝、躲躲债主啥的,那问题还真不大,咱也养得起这么个闲人,但他万一是来偷抢拐骗、或者给某种强盗集团来当卧底的……那可咋整?
然,能泽大师却不管这些,他愣是力排众议,把朱四给收下了。
你要问他凭什么,他就开始用佛法跟你上大课,说什么“佛门度众生,众生皆平等”,再反问你“如果我们的眼里连一个朱四都容不下,我们的心里又怎能装得下众生和佛法呢?”
反正就是用这类哲学话题和唯心主义来避免跟你正面讨论朱四的种种劣迹是否该成为他不值得信任的依据,并试图用无条件的慈悲和信任来接纳朱四,给对方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而这种操作一般有什么后果……想必大家心里也都有数。
无论是咱东方的“东郭先生”,还是西方的“农夫与蛇”,给出的结论都不谋而合。
但是啊,咱还是得说一句,偶尔,只是偶尔……确实也会有《悲惨世界》里的那种展开。
能泽大师,就是愿意相信那种展开的人。
今天朱四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心向善、想要重新做人,能泽也会给朱四这个机会的,因为如果他不给,还有谁能给呢?
能泽大师并不是个顽固不化的人、也不是“假慈悲”或“傻慈悲”,他能在这京城古刹当上方丈,自然也明白,掌管寺庙是要算计的,是要当生意去运营的。
但佛门可以做生意,不代表佛门只是门生意。
有些事情,该做他还是得做。
就这样,朱四顺利拜入了智化寺,成了一名僧人;他在“能仁圣果”中排在最小的果字辈,法号“果间”。
那么当时的朱四到底是什么想法呢?
其实和尚们猜得没错儿,他就是来混吃混喝外加躲债的……
本来朱四自己也没抱太大希望,只是想试试而已,没想到方丈还真同意他在这儿出家,那他可高兴坏了,心说:我就先在这寺里混着,等到冬天过去,来年春暖花开时,估计债主们追得也没那么紧了,那时我再悄悄开熘,把头发续上便又是一条好汉。
就这样,过了有三四个月,秋去冬来春又回,到了朱四计划开熘的时节,这时……他又不想走了。
因为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适应了寺里的生活;虽说这儿的日子也不算多舒坦,但好歹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吃了上顿怕没下顿,也不用担心半夜睡觉有人拍门要账。
寺内的戒律虽然严格,但只要他别偷懒耍滑,也不会有谁恶意来欺负他。
于是,厮混了二十多年的朱四在这个冬天,终于明白了一些他父母在世时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能让他听进去的道理;他终于发现整日厮混得到的一时自在,是需要用更多的“不自在”去偿还的,而规规矩矩过日子,反倒能获得长久的踏实。
有时候在夜里他也会悄悄抹眼泪,想起以前爹娘还在的时候,但凡他能听句劝,去找份正经差事干,没准现在他的家就还在,甚至已经有媳妇孩子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
朱四现在说是“出家人”,但其实就算他按原计划私逃还俗,他在外面也没有家啊,那跑不跑,还有啥区别呢?
如是想着,他便决定留下当个和尚算了。
某种角度来说,若朱四的故事到此为止,能泽大师还真就成功挽救了一个迷途之人。
然而,旬月之前,随着四只死肖陆续潜入智化寺中,朱四……也就是“果间”,终究没能得到个善终。
作为一个当了二十来年混混、半年多和尚的人,朱四那向佛之心显然还很浅,他是非常容易受到蛊惑的;“蛇”只是化身成了一名他当年在某间青楼里见过的头牌姑娘,就成功将其拿下,把他变为了一只伥鬼。
也就是……“七邪”之中的“淫”。
顾名思义,果间身上被放大的欲念,就是那男女之事;不过呢,他目前为止还没对任何人出过手,原因咱前文书其实有说过,即智化寺开始发生异事后,有一批被认为是“发了疯”的僧人被关了起来,果间就在其中。
但现在,随着四肖与那一众不速之客展开斗法,果间便脱离了囚禁,来到了这“第二层”,准备找人下手了。
看到这儿可能有人要问,这智化寺里全是和尚,根本没有女子,他能找谁啊?
这事儿其实在先前咱也有提到过:智化寺的异常,是“先有僧人失踪”、“后有香客失踪”、再后来才有“僧人发疯”。
此处咱就可以按照时间顺序来解释一下……
最初呢,只有少数几名僧人,比如圣守这种,先化为了伥鬼;因为他们是直接进入“第二层”的,所以在身处“第一层”现实维度的人看来,就是“失踪”了。
之后,便有一些香客被这些伥鬼给抓到了“第二层”中,比如汪三和他们家的少爷,以及其他的一些男女老少;这些人呢,是伥鬼们抓来送给死肖“享用”的,所以伥鬼没有直接杀死他们,而是把他们扔在了这“第二层”中。
到目前为止,这些人也并未全部死去,因为“第二层”的时间是错乱的,在“第一层”的人看来他们也许已经失踪了好几天,但在他们自己看来,可能只被抓进来没多久。
而这些香客中,便有女子,这就是果间现在要找的目标了;反正死肖要的是这些人的命,只要果间不杀了对方,就不算抢了死肖的“食物”。
最后呢,就得说那批所谓的“疯僧”了,即包括果间在内的后几个伥鬼以及一些精神受到污染真疯了的人。
他们会被抓起来关押,是因为这个时期的能泽大师已经察觉到了寺中有邪祟,故做出了紧急应对,关押他们的屋子也是有特殊经文(能泽大师是有一定法术的)防护的,可以避免被关在里面的人遁入第二层。
只是,这些“防护”在能泽大师自己也被死肖拖入“第二层”时便失效了。
而死肖们去万法堂抓能泽大师的时候,就是之前不动子打碎四尊罗汉像的同时。
列位,我这么按照时间线一梳理呢,事情是不是就清(更)楚(混)多(乱)了?
那咱就接着说啊……
且说这果间,来到“第二层”后,也是转了好久,终于看到一位被抓到这个空间的女香客。
这妇人名叫周氏,今年二十有六,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她最大的那个孩子今年都会打酱油了,当然这在那个年代也算常见吧。
前几日,周氏来这智化寺烧香祈福,走着走着就陷入了这诡异的空间,被困其中。
此刻,果间远远瞧见那周氏,心中暗道:这小媳妇儿可以啊,眼睛是眼睛眉毛是眉毛的,这身段儿虽有些胖吧,也可称得上是珠圆玉润呐。
果间看了会儿,那是淫心大动,二话没说就上得前去,悄然来到了周氏的身后:“阿弥陀佛,女施主,可好啊?”
周氏在这恐怖的空间独自转悠了半天,那惊慌恐惧自然是早已写满了脸上,这会儿她听见突然有说话声响起,当即被吓了一跳,不过她回头一看,发现站在近前的是一名僧人,倒是安心了一些:“啊!我可算遇到个人了……这位师父,我是来寺里上香的,但好像迷路了,这……这是哪儿啊?寺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人在无助时就是这样,当她好不容易看到一个除自己以外的活人时,她便会倾向于尽快从这个人身上得到帮助,而她问出的这些问题,也都是恐惧所催生的,她无非是想从对方口中立刻听到一些她可以接受和理解的答桉,以此消除部分恐惧。
“女施主,莫要惊慌。”两秒后,果间便双手合十、面带微笑地回道,“小僧这就带你出寺,请随我来。”
说着,他已转过身,不紧不慢地就开始带路。
“好,好,多谢师父。”周氏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想都没想就跟着果间走。
之后果间就没再说话,周氏作为妇道人家自也不会主动去跟对方聊天,就这样,在一阵微妙的沉默中,两人穿过了几条回廊,来到了一间厢房的门外。
按果间的想法,只要把人骗进屋,他就立即关门儿扑上去。
此时,他已经兴奋的连手都在抖了,推门就往里走。
结果,门一开,果间却见得……眼前的厢房内,竟有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侧卧在一个蒲团之上,且左手一杆烟枪,右手一壶酒,边吐着烟圈边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
盖世双谐 第六十七章 坏我好事?(下)
那么屋里这位正抽烟喝酒的老兄是谁啊?
想来各位也猜到了……正是那于渐离。
或许有人看到这儿会觉得奇怪,这货是不是脑子少根筋啊?在这种环境下他居然还能这么惬意的就地躺平?
但其实,站在他的角度,这合理得很。
首先,于渐离本来就不是混元星际门的人,跟斩妖除魔这类事更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处去,他此刻会陷于这幻境之中,说白了只是运气不好。
由于前些日子梁景铄等人在死肖手中救过于渐离一命,让他和混元星际门有了交集,所以他才会在这天一早到驿馆登门拜谢;却没想到,他带着谢礼来的时候,梁景铄刚好不在,那他就只能坐下喝杯茶……等等呗。
这一等呢,就等来了梁景铄在街上与人起了冲突的消息。
救命恩人之一可能要跟人打起来了,驿馆里的其他人也全都赶过去帮忙了,他能不跟去看看吗?
于是,跟着跟着,他就跟到这智化寺里来了。
这不倒霉催的吗?
当然了,在已经来到这“第二层”之后,他也不是没想过要出点力或者设法逃脱,但是和孙亦谐走散、并带上了一个脚受伤的汪三之后,他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你说现在要是让他撞上个妖魔鬼怪啥的,他咋整啊?
其他人不是会道术,就是有玄奇宗的符纸保底,他有啥啊?自身都难保了,还拖着个需要自己保护的拖油瓶,且这个拖油瓶走得又慢……这不白给吗?
因此,于渐离在带着汪三小心翼翼地转悠了一阵儿之后,干脆放弃了继续探索,就近找了一间看起来还挺舒适的厢房,准备来个“以逸待劳、等待救援”。
谁知,他俩刚进屋两分钟不到,于渐离那第一口烟堪堪吐出,果间就推门儿进来了。
果间进屋第一眼,便看到了在房间正当中蒲团上侧卧的于大爷,而在角落的榻上歇脚的汪三正好处在他视线之外,一时没有被察觉。
那一刻,双方眼神一对,气氛莫名的有点尴尬。
在于渐离看来,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和尚,有可能是和汪三一样被抓进来的普通人,也有可是妖邪所化,情况不好说……
而在果间看来,正常人来到这个恐怖的空间后,是不太可能这么优哉地躺下抽烟喝酒的,所以他心中也在疑惑:难道说眼前这个是“自己人”?
此处咱书中暗表啊,这伥鬼之间啊,未必互相认得,他们毕竟只是刚被转化成妖邪不久的人类,也没什么道行可言,哪怕现出原形,战力也不算太夸张,而双方都不现原形的情况下,他们也看不穿彼此的伪装。
果间作为在“第一层”就被及时关押、刚刚才被放出的七邪之一,自然认不全这“第二层”里所有的同伙,故他现在高度怀疑面前的于渐离也是一伥鬼。
“你……”于渐离此刻心里其实也很虚,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缓缓坐起身来,率先开口道,“……什么来头啊?”
列位,这就是绿林道上的老油条惯用的起手式,只要他在发问的时候用词模棱两可,尽可能不暴露出自己的信息,那就是“先问不吃亏”。
果间他并不知道这会儿已经有十几个不速之客进寺了,所以他就想着……对方如果是个误入此境的路人,那就算自己谈起死肖,对方也是一无所知的,而如果对方和自己一样是伥鬼,那就能听懂,能接上头。
一番琢磨后,果间便用一种自以为很聪明的方式回应道:“阿弥陀佛,小僧果间……”他微顿半秒,挤眉弄眼地接道,“我是跟随‘蛇’大人的,不知你是……”
“哦~”于渐离一听这话,表面上是松了口气一般,心里可是已经开始寻思怎么弄死果间了,“那好说,好说……咱们同道中人啊。”
他俩这一来一回几句话一说呢,跟在果间后面不远处的周氏也走近听见了,她越过果间的肩头看到前面的屋里有人,不禁问道:“师父,这是哪儿啊?屋里那位又是?”
而果间这时已经被于渐离的反应给骗了,当即就毫不设防地回过头去,微笑着对周氏道:“哦,女施主,您莫怕,先随我进来吧。”
按果间的意思,反正屋里那个是自己人,那我先把目标骗进来再做计较好了。
说罢,他就率先迈步进屋,还回头对周氏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氏犹豫了一下,正要跟来……谁知,就在这一刹,但闻“唰唰唰”三声,三支飞镖自果间后方陡然袭来。
于大爷这出手可快啊,因为他才是正经练过“藏镖”的人,他那镖……你就不知道是从哪儿扥出来的,但他可是一伸手就有。
只见,这三镖中的前两镖分别打向了果间背后的“玉枕”、“悬枢”二穴,另一镖则是以一股巧劲儿瞄准了果间身前正上方的门框。
结果,这波出手奇快、有心算无心的背后偷袭……全数命中。
眨眼间,果间的后脑勺和后腰已各被一支镖深深扎入,而第三支镖上灌注的力道则是生生把房间的门给怼合上了。
这一波操作,瞬间便让果间惊怒交加。
因为这三镖不但是给果间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更是让他那已经到嘴边的鸭子飞了。
想必列位看官也有不少想到了,由于这“第二层”的空间衔接是混乱的,所以当这个空间中的一扇门经过了一开一合,门两边的空间就会错开。
也就是说,当于渐离用飞镖把门怼闭之际,门外的周氏就已经和她所处的一小块空间一同连接到不知哪里去了,此时就算果间立刻再打开门,也已寻不回周氏,只会看到另一个随机的地点。
这点呢……无疑也是于渐离算计好的。
于大爷之前带着汪三到处转悠时已经发现了这个“开关门现象”,此刻他一看果间身后还有个人,便当机立断地做出了这样的应对。
因为在于渐离看来,无论果间身后的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把她“隔走”都是上策。
假设这个女人是和果间一伙儿的,那对付一个总比对付两个要容易;而假设这个女人是被果间骗来欲行加害的普通人,那就更应该把她隔出去了,毕竟屋里已经有汪三这么个累赘了,再添一个累赘于渐离可吃不消。
“啊——”
两秒后,果间一边嘶吼着强忍住背上传来的剧痛,一边抱着侥幸心理上前一步……重新拉开了房间的门。
结果您猜怎么着?
嘿!周氏就是不见了。
这下果间是彻底狂暴了,这“淫邪”懂得都懂啊,你搅谁的“好事”,都不如搅了他的来得膈应。
于是,果间当时就是一扭头,直接现出了原形,誓要将于渐离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下一秒,只听得“哆哆”两声,那两支深深扎入果间中嵴要穴上的飞镖竟然被一股不明的力道从其体内逼飞而出,双双插在了屋子的墙上。
与此同时,数十根长二十公分左右、有一定弧度的刺状细骨,沿着果间的后嵴由上往下、穿透了僧袍陆续冒了出来。
果间整个人也顺势从站姿改为了趴姿,其躯干和四肢在一阵诡异的蠕动后皆变得极为粗壮,且其双腿弯折的角度也成了兽足一般。
最后,他身后的衣摆下还探出了一条狭长的、带鳞片的尾巴。
总体来看吧……这货变成了一只巨大的、嵴柱上长满了外骨骼的四脚蛇。
“你敢坏我好事?”果间“变身”之后,便抬头恶狠狠地瞪向了于渐离。
于渐离这时再定睛一看对方的脸,那真是看得头皮发麻……因为果间此刻的脸,已是满面蛇鳞、眼白蜡黄、口生利齿、舌头分叉……他的脖子也变成了足有半米多长,顶着他那脑袋在半空摇来晃去的。
这可不是用暗器就能搞定的对手了……
当然,于渐离的身上,也不仅只有暗器,他那随身携带的烟枪酒壶,也都是兵刃。
比如他那烟枪,不但可以当短棍使,上面还设有机关,可以在打斗过程中放出小型的烟火团攻击对手的面部。
而他那“酒壶”,或者说酒葫芦呢,可以配合拴在葫芦嘴儿上的绳索,甩出去当流星锤使,没错……就是镇元斋的那种玩法。
而在这之上,于渐离还有一门压箱底的绝活儿,就是他还能把自己的酒葫芦一拆为二,变成两个瓢儿,再配合着绳索,整出类似奎托斯手上那对儿混沌之刃般的用法。
看到这儿可能有人要说了,这于老师玩儿得这么花,又是“拳皇”又是“战神”的……那他实力应该很强吧?
害,想多了。
你把两只鞋用鞋带绑在一起当双节棍耍两下就能对标李小龙了吗?
同理,于渐离虽说是在兵器的使法上比较时髦,但这并不代表他和我举例的那两位具备同等的技术或战力。
因此,眼下他抄着这两把并非“宝兵刃”的奇门兵器去对付果间,那胜算实属不大。
好在于渐离并不是那种近身硬莽的风格,而是充分利用武器的特色以及自己的身法进行游击的类型,此刻,只见他从蒲团上兀地跃起,立即开始左右横跳,一路腾挪变向地接近了果间,在距离两米左右时,他冲着果间那脑袋便甩出了一葫芦。
于渐离本以为对方会闪这一下,所以他已经做好了变招的准备,试图顺着果间闪避的架势用“葫芦索”缠住果间那长脖子,只要能勒住这怪物的脖颈,接下来就有用烟枪直击对方面门的可能。
然,果间却出乎意料地迎头一顶,硬吃下了葫芦的这次抛击,并在葫芦停滞的一瞬抬起一臂将其拽住。
一息过后,反倒是果间利用起了那葫芦上的绳索,准备将于渐离整个人拽过来“处决”。
于渐离一瞧,这不对啊,平日里他这一葫芦下去,对手不说脑瓜稀碎、也该头破血流了吧,结果眼前这货拿头硬接了他这一击后,头顶只是留下一块淤青而已,这防有点高啊。
而且,此刻他手中绳索传来的那股巨力,也是非同小可,纵然他已经扎稳马步,抵死相抗,还是被对方用单臂的力道强行向前拖去。
一想到和这怪物近身后的处境,于渐离赶紧松手,连葫芦也不要了——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架我不打了,我开熘总行吧。
正这么想着呢,于渐离便准备去拉上正躲在屋子一角瑟瑟发抖的汪三从窗户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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