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前方

馨然在送走王亮的一周后，就收到了王亮的来信。信被送到了厂里的传达室，她在下午上班刚走进油厂大门时，就被传达室赵师傅叫住了。
“李会计，有你的信！”
馨然愣了一下，接着就预感到一定是王亮寄来的。
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地址，果然是王亮的，馨然就收起信封跟赵师傅道了谢，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了。
进了办公室，馨然拆开了信，信纸是淡淡的粉色，被叠成了千纸鹤的形状。馨然的心在一瞬间颤了一下。她小心地打开信纸，看了起来。
小然：
你好！这是我回来的第一个晚上，我就忍不住想要给你写信。我想对你说，在我人生走过的这将近三十年里，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幸福。
我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出现。你无法想象得到，在我心里的你有多么完美。每次在面对你时，我那高大的，坚不可摧的男子汉气概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自卑。我不知道，这种自卑从何而来？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对你深深地爱吧。（请原谅我的直接，因为我知道我对你的感觉已不仅仅是喜欢，而确确实实上升为爱了）
坦白对你讲，在遇到你之前，我谈过不少的女朋友。可是，与你相比她们实在差的太远。我知道，自己并不优秀，让你跟了我实质上是委屈了你，但是，你要相信我，以后我一定要在工作上做出一番事业来，让你对我刮目相看，请你看我的行动吧！
&#o39;???????想你的亮
1998年2月6日（晚）
馨然完全没有想到，王亮在信中可以这样火辣辣的表白。她感到心跳加快，甚至有点无所适从。馨然对于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而感到懊恼，明明心中是那样喜欢着张瑜，就算张瑜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吧？怎么会这样？难道说，答应王亮后，心理也跟着受到同样的暗示了吗？
整整一个下午，馨然都在矛盾中受着各种煎熬。最终，摊在桌上准备给王亮写的回信，也没能写下一个字。
就在馨然内心还在不断做着斗争时，第二天下午上班去的馨然，就又收到了王亮的来信。
信纸是一样的粉色，一样又被叠成了千纸鹤。拆信时的馨然竟然又觉得心跳加快了。
亲爱的小然：
你好！先请原谅我这样称呼你，因为我内心对你的爱，已强烈到按也按不住的时候了，所以，我没法不遵从我内心的意愿。希望我的唐突不会让你感到生气。
这么快就又收到了我的信，一定让你感到吃惊。我想对你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爱。
我决定，在我想你而夜不能寐的夜晚，我每天都要给你写一封信。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今天在我去送油的时候，在我从车上往下滚动那一桶一百八十公斤油的时候，居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我的力气似乎一下子变得很大，大到连我自己都觉得吃惊。我忽然明白了，这也是因为有了你，因为有你在我心中，所以，我的身体才呈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迹。你说，难道这不是因为爱吗？
在我跟客户告别的时候，我现那个一直对我态度蛮横的老板，居然对我笑了。我的心情出奇的好了起来。我相信，所有这些变化，都是因为有了你。你说，让我怎么能不爱你！
想你的亮
1998年2月7日
又是一封比之前更为热烈的来信，其热烈的程度，足以打乱馨然那还来不及捋顺的心。
从这之后，馨然每天都会收到一封封省城来的信。渐渐地，除了传达室的赵师傅，就连周围的同事们都现了这个变化。同事们坚定一致认为，一直不谈恋爱的馨然，恋爱了。而且，恋爱的温度高到连他们都感到亢奋。于是，再看到有馨然的信，人们都会忍不住打趣。
“李会计，你这情书都称得上每日时报了！”
“馨然，你还真是有本事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
听着姐妹们七嘴八舌的打趣，馨然的心里竟渐渐生出一丝甜蜜来。而在馨然脑海中，王亮那张与英俊完全不沾边的脸，也在这一封封来信中，渐渐幻化得好看起来。不知不觉间，馨然对于每天收到王亮的来信，已从最初的矛盾变成一种盼望。
馨然内心生的变化自然而然地呈现在了脸上，也自然没有逃过母亲赵秀芝的眼睛。当她得知女儿每天都收到王亮来信时，心里踏实了。毕竟女儿马上也快三十了，再怎么说王亮也算是知根知底的孩子，除了长的不怎么样，其余也还不错，女儿只要愿意，自己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样过了半个月，王亮就在信中告诉馨然，他又打算回来了。这次，他可是奔着订婚来的，当然，馨然并不知道。
（未完待续）





爱的前方 第五章 初见端倪
王亮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正在屋里看电视的父亲王长柱，忽然看到风尘仆仆走进屋的儿子，有点吃惊。
“你咋回来了？都这个点了，坐啥车来的？”
王亮把包扔到沙上，一屁股坐下，此刻的王亮才感觉到已经又累又饿了。
“我搭便车来的，回来跟厂里结一下单位的账”。王亮说着打量了一下四周：“爸，我妈呢？”
就在这时听到说话声的刘惠兰从卧室走了出来，看到坐在沙上的儿子，脸上立刻出现了关切的笑容。“亮子回来了？我刚躺下，怎么到这会了？吃饭了没有？”
说着，在儿子身边坐了下来。
“还没吃呢，我也是刚到，家里有啥吃的？我都快要饿死了！”
看到母亲的王亮，自然而然地从在外面那个圆滑世故的人，过渡到了孩子的角色。
“有，家里怎么能没吃的？我这就给你弄去。”
刘惠兰听到这话，赶紧起身给儿子做吃的去了。
王亮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着没有说话。而王长柱也静默地继续看着他的电视。多数时候，他们父子之间都是这样，很少交流。一时，屋里只有王亮喝水的声音，和厨房刘惠兰做饭不时想起的叮咣声。
这种安静让王亮感觉到了一点压抑，他端起水杯，去厨房看母亲饭做的怎么样了。
看到儿子走了进来，刘惠兰笑着转过了头：“是不是等不及了，马上就好！”
接着母亲又对着王亮神秘地笑笑，然后压低声音说：“亮子，我可听说你正在跟李师傅家的馨然谈对象呢，真的假的？”
王亮没有想到母亲这么快就知道了，他俯身笑眯眯地告诉母亲，“绝对真的！怎么样，这回您儿子的眼力还不错吧！”
刘惠兰听到儿子这么说，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馨然是个好孩子，你可得上上心了，踏踏实实地，记住没？”
刘惠兰看着儿子得意地眯缝着眼睛的样子，又补了一句。
“您放心，我不光上心了，这回我就是奔着订婚来的！”
王亮愈加得意起来。
“真的？”刘惠兰有点不相信，“真要这么快，那可就好了！”“先吃饭！吃完饭跟你爸好好合计合计。”刘惠兰说完，把满满一碗卧了两个鸡蛋的面条，递到了儿子手里。
王亮一边吃着母亲煮的香喷喷的面条，一边跟父母说了和馨然的事。他看到父亲那惯于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
王家经过一番兴致勃勃的商议后，决定明天由父母带着王亮直接上馨然家。先是双方父母见个面，其次，最好是把订婚的事也能定下来。
第二天是个星期六。王长柱把自己存了多年的好酒拿出来，还带了儿子特意从省城为馨然一家准备的礼物。三个人早早地就去了馨然父母家。
开门的馨然母亲，看到王亮一家这么正式的登门拜访，心里马上就明白了，这是王家上门提亲来的。
面对昔日熟悉的同事，两家大人坐下来喝着聊着，越聊越投机，越聊越尽兴。平日里闷声不响的王长柱为了儿子，借着酒劲也是拼了。破天荒地提议，两个孩子岁数也都不小了，既然孩子们愿意，大人们又都熟悉，倒不如订婚结婚一次过，何必那么麻烦。
父亲这一点不带拐弯的爽利，让王亮没有想到，不过在心里自然是高兴的。馨然尽管也感觉有点仓促，不过也没有表示出反对。馨然那一对厚道的父母见女儿愿意，也就没再说什么。结果在推杯换盏间，两家大人不知不觉就把儿女的婚事给订了下来。只等看个日子就把孩子们的婚事给办了。
王长柱晕乎着脑袋，心里却是美的，在老伴和儿子的搀扶下，脚步趔趄着回了家。
事情定了，一切就都开始按计划进行了。不几日，馨然就由姐姐馨惠陪着，一起随王亮上省城买衣服去了，顺便照结婚照。
王亮一到省城就开始忙他的工作，把馨然姐俩交代给他的同事，让他的同事陪着她们姐俩去看衣服，而他自己整天早出晚归，成天也看不到他的影子。
而当他有点时间，一起去买馨然姐俩看好的衣服时，他又总是推三阻四。不是嫌颜色不好看，就是嫌价格太高不划算，完全没有了给馨然写信时的浓情蜜意。看到王亮这样，馨然很不开心，姐姐馨惠也现了，原来王亮并不是之前他在家里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一个人。
一天晚饭后，馨惠看到在院里悠哉悠哉喝茶的王亮，忍不住说：“原本是你带馨然来买衣服，结果你成天把我们打给你的同事，到现在了衣服也没买几件。你这么忙，是不是结婚也得找人替你呀？”
王亮一听馨惠这话，赶紧从躺椅上起来：“姐，你看那不是因为这阵忙吗？我得把活干完了才能请假回去结婚。”
王亮的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但是想想他买东西时的态度，馨惠便不想再说什么了。
有句话说得好：男人对于既定的感情是在做减法，而女人只要用了心则一定是在做加法。就在情场经验颇丰的王亮，对于和馨然的婚事吃了定心丸，而态度一天天冷淡下去的时候，馨然却在接受了王亮后，一天天的越来越用心了。她对于王亮的解释似乎很是满意，反过来向着王亮开始说起话来了。
夜里，躺在床上的馨然看到姐姐不说话，她知道姐姐还在生王亮的气呢。
“姐，王亮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就别生气了。”
“你都不生气，我生哪门子的气！”听到妹妹这么说，馨惠气呼呼地回了一句。
馨然看到姐姐这个样子，也再没吱声，黑暗中，姐俩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也许是因为馨惠的话起了作用，在接下来的几天，王亮再没往外跑。衣服买好馨惠就跟馨然坐车回家了。
父母看到回到家里的馨惠一脸沉闷，就问缘由。馨惠告诉父母，她觉得王亮一点也不靠谱，买东西扣扣搜搜不说，对馨然也根本不用心。
可是，当父母问及馨然的时候，馨然却说她觉得王亮不错。王亮之所以那么忙，是为了能够回来结婚，才忙着把手里的工作着急干完的。事情已然这样，而结婚的人又是馨然，父母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未完待续）




爱的前方 第六章 闺女出嫁
结婚的日子定在了端午节，日子一旦定下来，时间似乎过得更快了。
接下来，馨然母亲赵秀芝，几乎整天都在为女儿的出嫁做着准备。因为之前亲家已经表态，孩子结婚家里该买的，他们都会一样不落地置办好。所以眼下赵秀芝要做的，就是为女儿准备一些陪嫁必需的细软。
此时的赵秀芝正坐在床上，缝着那触到手里光滑又软和的棉被。一对缎面的棉被一红一绿，分别印着龙凤呈祥的图案。里面絮着的棉花也是赵秀芝托人，特意买来的上品。
李鸿翔出去遛弯了，屋里很静。初夏的阳光从窗口照进屋内，洒在了红色的缎面上。那随着赵秀芝的手而不断涌动的被面，便显得更加光彩夺目了。赵秀芝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脑子里却思虑重重。
女儿的心事，母亲赵秀芝自然也清楚。馨然喜欢的那个叫张瑜的当兵的，赵秀芝是见过的。确实是要长相有长相，要个子有个子，还是志愿兵。将来不用复原回家，条件也不错。可那孩子跟馨然一样也是个张不开嘴的闷葫芦。两个这样的人在一起过日子，怎么能行？谁家过日子还不遇个事呢，到时谁挡在前头？而王亮一看就是个历害的主，馨然还就得找个硬气点的。再说了，世上哪有配的那么好的夫妻呀？
尽管，赵秀芝也在邻居的嘴里知道了，张瑜想要托他们给问问馨然，然而，邻居只一句人家馨然是大学生，估计也不行的话，就把他给挡回去了。赵秀芝心想，一个男孩子，你干嘛不自己来问呢？你脸皮那么薄，这媳妇可不就跑了嘛！最终不是也没问吗？算了，看来馨然跟这孩子说到底还是没缘份。如今，既然死心眼子的馨然已经愿意嫁给王亮了，那就什么也不说了，顺其自然吧。
可打从大女儿馨惠说过王亮并不怎么样后，赵秀芝那好不容易被自己抚平的内心，便又泛起各种担心。女儿的婚事是有点过于仓促了。最为关键的是说到底，王亮还是让赵秀芝并不感到满意的孩子。都说“忙婆娘嫁不了好汉”，谁知这以后是个什么情况呢。
想着出神的赵秀芝一不小心手被针扎了一下，她连忙把指头放进在嘴里。她想起了前天早上晨练时，那些老朋友说的话。
“秀芝啊，好好一闺女，怎么找了那么个孩子呀！”
心直口快的陈师傅，神情带着明显的惋惜。
“人家王科长家条件多好呀！四室一厅的大房子住着，馨然嫁过去可不就享福了！”
说话的是退休前与赵秀芝同在一个车间的尚玉兰。赵秀芝分明从这个善于搬弄是非的女人嘴里，听出了明显嘲弄的语气。
赵秀芝心生不悦，因为那王科长早已退休了，她们要真图这个，说什么也得让女儿找个在位的。可眼下就这么一位过了期的王科长，也成了人家嘲弄她的资本了。但在心里却似乎又不那么理直气壮。毕竟，王亮的丑是众人皆知的。于是，一贯脾性耿直的赵秀芝，此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了。只好讪讪地说了句，孩子的事，我们做父母的也做不了主，就转身回家了。
女儿的婚期将至，可是却连着下起了大雨。这在无形之中，加重了赵秀芝心中不祥的预感。每晚的天气预报，赵秀芝都按时收看，可属于自己所在的那块位置，始终还是被淡淡的蓝色所笼罩。说也奇怪，就在馨然出嫁的那个早上，阴了好多时日的天竟放晴了。这多少让赵秀芝的心里有了些安慰。
迎亲的车是王亮家借来厂里的三菱车，一大早就披红挂彩，气派地停在了馨然家的门口。馨然家涌了一屋子前来帮忙的邻居，结婚的程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赵秀芝看到新郎官那打了领带而被勒得肥胖的脖子，看起来愈加显得喘不过气了。脸也因吃了那一个个酸甜苦辣的饺子，呈现出的表情，而变得越难看。再看看身着红裙的女儿，那么好看，赵秀芝的心里打翻了五味瓶。
其实，打从早上开始赵秀芝就不敢看女儿，一看就哭，她的眼泪几乎没有干过。她从心里越来越觉得女儿的婚事太不如她所愿了。女儿这一出嫁就真成眼前这个人的人了。这么一想，她甚至觉得好好的女儿真是给糟蹋了。于是，她的眼泪就没完没了地一串串滑下来。到了女儿女婿磕头就该出门的最后环节，赵秀芝才真正看了女儿一眼。
化了妆的馨然还没有往日好看，粉扑得太多，脸色反倒失去了红润。那双同样噙着泪花望向自己的双眼，在赵秀芝看来，干净到显然还是一双不懂过日子意味什么的眸子。
她强忍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泪说：“王亮，以后对我女儿不好，我可不饶你！”就哽咽地再也说不出话了。那压抑在喉咙深处的悲伤终于奔泄了出来。坐在旁边的老伴扶着她说：“快别哭了，孩子们该出门了，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赵秀芝哭了很久，就连女儿怎么出的门，怎么坐上的车她也记不清了。或者说她就没敢再看，只是哭。
女儿走了以后，赵秀芝连着几天都没出过门，一想女儿就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她自己也不明白，之前不是想通了吗？怎么真正轮到女儿出嫁，她就这么难过呢？按理女儿结婚的第八天就是回门的日子。可就在头一天，赵秀芝打起精神，为孩子们明天回门的饭食做准备。正拿着一个猪肘子剔肉的时候，分散的精力终于使那刀割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刀实在是太锋利了，一时，血流如注。看到奔涌而出的血，赵秀芝慌了。她连忙拉起围裙捂在了伤口上，向里屋的老伴说了句：“老李，我的手切烂了！”
听到赵秀芝的话，李鸿翔踏拉着鞋快步走了出来。
“你这老婆子，咋那么不小心呢？”
正打算埋怨老伴的李鸿翔，忽然看到老伴按在手上已经被血浸透了的围裙，吓坏了，他知道伤的不轻。
“走，赶紧去医院！”
李鸿翔二话没敢再说，就拉起老伴出了门。到了医院医生一看，赵秀芝那一刀直接割破了血管。缝了九针，包扎好，一顿忙活后老两口才回到了家。
到了家里，不知是这些天就没好好吃东西，还是血流的多了，赵秀芝感觉头都有点晕。老伴忙得又是冲红糖水，又是给赵秀芝拿药，嘴里也没敢再抱怨。他生生地看见那条寸把长，张开如同婴孩的嘴一样的伤口，是多么的触目惊心。他知道，老伴这都是想女儿闹的，老伴那手疼着呢。
李鸿翔安顿好了老伴，就着手准备晚饭了。看着这个一辈子几乎没进过厨房的男人，笨手笨脚地忙活着。赵秀芝说：“别折腾了，你也不会做，家里不是有咸菜吗？干脆就煮点清水挂面，我们凑活吃一顿算了。”
“那哪行？你流了那么多血！”
李鸿翔一边忙活着，一边说。
听到老伴这么说，赵秀芝的心里感觉热乎乎的。她知道，平常不多言语的老伴，是在乎她的。
看着老伴佝偻着腰，在厨房拿起这个，又放下那个，忙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赵秀芝又说：“要不，你给馨惠打个电话，让她过来！”
“是啊！光跟着你着急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李鸿翔一拍脑门，笑着从厨房走出来，去给大女儿馨惠打电话了。
（未完待续）




爱的前方 第七章 馨然的新婚生活
馨然的婚房离公婆家不远，是油厂分的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平房。小小的空间摆了床和一些家具之后，几乎就不剩多少地方了。按照王亮和他父母的意思，婚假一到，他就得回省城上班，家里只有馨然一个人，吃饭索性去他父母那里解决了，反正离得也不远。于是，婚房里就没有添置厨具。
馨然尽管有点不情愿，但想想也就是眼下房子小，暂时过渡一下的，也就点头同意了。可她万万没想到，就是她的这个决定，造就了她今后一地鸡毛的婚后生活。
结婚的第三天，婆婆刘惠兰看到进了屋的馨然夫妻，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馨然说：“馨然，照理今天我们可要吃你做的手擀面了！”馨然听到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出嫁前母亲还告诉她，结婚的头三天不能下厨房呢。这都啥时候的老规矩了，看来这婆婆终归是婆婆，跟自己的亲妈真是没法比的。可想归想，内心倔强的馨然还是决定，不能就这么让婆婆看了笑话。想到这里馨然对婆婆说：“行，今天的饭我来做，您跟爸就负责在外边好好看电视。”
于是，开始洗手和面了。馨然原指望王亮能给自己帮帮忙，哪想他也跟着父母去客厅看电视了。馨然也没好意思叫住王亮，只在心里气恼。馨然在娘家时，因为上班，其实并不怎么做饭。经常都是等到下班回家，母亲早已做好了饭菜，只等着她洗手吃饭了。即使轮到休息，也是给母亲打打下手。她一边活面，一边往客厅看去。只见王亮翘着二郎腿靠在沙上，正根他母亲说着话，不时哈哈大笑。整个就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馨然在这时才终于体会到了嫁为人妇的真正含义。出嫁前在父母家里，父母从来都是拿自己当孩子的，而在这里自己是人家的媳妇，没人再会拿你当孩子了。馨然的心里有了一丝难过。
馨然有点笨拙，也有点手忙脚乱地在厨房忙了半天，总算做好了饭。尽管面和软了，面条也是宽一刀窄一刀的，但味道还不坏。当她把煮好的面条一碗碗端上桌递给公婆，心里七上八下地坐下来吃饭的时候。吃了几口面的婆婆说话了：“馨然的饭做的蛮好，味道也好，就是面可能有点软了，下次和面记得少放点水就好了。”
听到母亲这么说，王亮赶紧说到：“第一次么，多做几次就好了！”
馨然点头笑笑，那颗提着的心稍稍落了地，也吃起了面。
“这刀工太差了，自己吃也就算了，要是家里来个人，人家可要笑话的！”一直没说话的公公说道。
一口面还在嘴里的馨然，闻声赶紧抬头望向公公，只见他正看着自己，那眼神分明是严肃的。馨然感到一阵窘，忙使劲咽下了嘴里还没来得及嚼碎的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而看着坐在身边的王亮。王亮正埋头吃着碗里的面，她又看向了婆婆，眼神与婆婆的眼神撞个正着。
“馨然这不是在第一次做嘛！做多了，自然就好了”，婆婆给儿媳妇圆了场。
馨然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吃过饭收拾完就跟王亮回了自己的小屋。看到馨然回来半天不说话，王亮就知道馨然还在生气。
“你就别跟我爸计较了，我爸一直就那样，毕竟是当惯领导了，就爱训人。现在退休了，没人给他训了，只好训我们了。”王亮嬉皮笑脸地凑到馨然跟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