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十万分美好
作者:犹有鱼余
陆游说,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语文老师说,有匪君子,他身材颀长,芝兰玉树
许安庭觉得在一个普通人的一生中,下一个低头拐弯遇见的永远不会是奇迹和命中注定。
她只会遇见夹着她上一次不达标月考卷子的数学老师和你只要抬头就会出现的塑料姐妹。
可是,临近高二的一个阳光灿烂的正午。
她走过流星轨道,遇见了奇迹本身。
那是季承礼,阳光睡在他的眼底。
我们十万分美好 转角处见你
许安庭并不是很喜欢写作文这种东西。
特别还是考场作文。
因为这就代表,谁都会有的某一点隐秘的小心思,会被真真假假的“不经意”透露在里面。
他们嘴里面总是不由自主的说着谎,还自顾自拿眼神鄙视你。
仿佛这样就能催眠自己,给自己一点底气。
一边盼着你知道他们的苦心,一边觉得把一切都摆在明面上简直太过羞耻。
——那才不是我呢
——编的啦编的啦
——瞎想什么有的没的
……诸如此类。
大家维持着这个秘密心照不宣,谁也不戳破,谁说了,就是破坏了游戏规则。
她一边无视这些人孤芳自赏的高贵气节,一边一本正经的盯着那雪白的纸面。
——苦大仇深。
同学们在作文纸上总是因为紧张所以格外的大胆,写着写着,心里面被层层封印的真实就会透露出些许蛛丝马迹。
一抬笔,就总忍不住写真事儿。
许安庭也这样儿。
可是真事儿简直太无聊了,又琐碎又无趣,关键是只要一到考场,她压根一点都想不起来。
满脑子都是校门口的小伞,好心的叔叔一张模糊的大脸,妈妈额头上的汗水,和爸爸拎着一袋橘子翻墙的背影……
而且哪有这么巧,有个可以被记叙文所记叙的事儿,就正正好好本分应景还可以拿高分的摆在她大脑的储蓄空间。
想着班主任巧舌如簧在讲台上呕心沥血,许安庭只有这时候心里才迸出悬崖勒马,马不会爬山的愧疚。
可那怎么办?
小姑娘揪了一下马尾,余光撇到了左面写了三行,右面……我去右面写了一面了。
心里头立马有了无比强烈的危机感,看一眼表,嗯,还有三十多分钟。
她小脸儿绷得紧紧的。漂亮的指节握紧笔尖。
继续接上自己的思路。
要是不想写事儿,就势必要藏着掖着,可她写东西只要稍微隐晦一点就会跑没。
华章丽藻,雕栏玉砌,空洞的很,风花雪月来回堆砌——也不嫌腻的慌。
可是没办法,自己吃这套,有时候老师也吃这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吃着吃着就习惯了。
这就好比真花和假花。
这在有的人眼里,其实他们看花不是看花,更看重比如生机和活力之类的东西。
然而对于有的人又不一样了。
管他真的假的,好看就成呗。
许安庭咬着笔尖,又撇了一眼,左边妹子五行了。
赶紧回头。
有时候她也心血来潮,想苦心孤诣追求一下文学界的巅峰之路什么的,勤勤恳恳炼字啊描摹啊追求人物立体形象……
到时候返璞归真,细节见笔力,没准又是一代风姿阔绰的大宗师。
但是抽空一想,这事不成啊!自己个儿苦修不但不是办法!万一练着练着还走火入魔了呢怎么办?
……连流水账也写不出来的那种。
谁不吃以色侍君这套?人老珠黄没准还有个风韵犹存的同情分呢!
她恶寒了一下。
自己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许安庭嘴角抽了抽,把甩到银河尾巴的思路一下子抽回来。现自己无意识又在草纸上画了两朵花。
再瞄一眼…算了,前面的老师已经开始严肃的对准她了。
许安庭装作不经意的往窗外一看,又自我感觉非常自然的转过了头,看似非常认真的在思考。
叹了一口气。
实际上,她只是又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遍题目,只见整整齐齐的白格子里面几个排列着黑色方块字。
‘转角处见你’
下面依旧一片刺眼的雪白。
这天天气太好了,没有云,只有浅浅的蓝,和煦的微光一点一点在脸颊上扫啊扫。
阳台上的大红的花儿,干干净净的黑板。
就像每一个记忆里被美化的教室场景一样。
不是许安庭想歪。
只要是有点荷尔蒙的青春期小男生小女生看到这个题目都忍不住想歪。
何况是在书海里畅所欲游的许安庭。
转角?
哪个转角?
是乌漆麻黑小巷子的英雄救美,还是街头一转不小心撞到一起的两个人脱口而出的抱歉?
这个地理位置基本就伴随着‘邂逅’‘惊喜’‘未知’‘期待’等等一系列的爆炸级别的衍生物。
哪一个不让人有点脸红心跳的。
许安庭眯眼,把自己自然而然想到的套路扫到一边,不用想也知道这个考场作文八竿子打不着。她还特别催眠自己要往俗气一点想。
绝不能让这种暧昧的自主挥题目阻碍她冲向胜利的终点线。
嗯,又过去两分钟。
转角处见的,一定不能是高高帅帅的篮球队队长。
他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一定是身材挺拔威风严谨仪表堂堂的数学老师,还正好夹着你上次月考没考好打了一半分的数学卷子。
你们深入交流,他苦口婆心,你抹着脸那上面满满都是感动的泪水。
他拍拍你的肩膀告诉你明天会更好。
你转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觉得那是无比的高大上……
瞧瞧!
这才叫情比金坚锯都锯不开的关系!
那是什么队长能比的吗?
许安庭越想越满意,简直停不下来自己踊跃的灵感大潮。
自我感觉万分良好的写完了这篇该死的甜美的文章。
那是一个神清气爽,快哉快哉。
可是尽管话是这么说,她对于自己没什么能耐所以才写的这种俗不可耐的文章其实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
许安庭耷拉了一下眼皮,把卷子翻过去,仔细过了一遍硬性的知识,就再没回头看第二遍那捏合的文章产物。
至于什么蛛丝马迹透露出的什么酸甜苦辣的隐秘心事?
抱歉,目前的数学老师除了打心眼儿里的服气,她就再一点多余的心情没有了。
她坐靠窗,欣赏着仔细检查的同学们的背影。这次是高一下学期的期末考试,据说从这次一开始就要按成绩分班了。
阳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许安庭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身子向猫一样伸展着。
检查完离考试结束还剩个三两分钟,监考老师已经在上面提醒检查自己的姓名什么的了。
她特意看过一遍,有点无聊,就开始打量着这个教室。
窗明几净,奖状环绕,还有富强民主和谐友善方针,很积极正能量,嗯黑板报中规中矩吧,没她们班里的好看。
哎等等,这好像是七班来着,许安庭摸着下巴在纸上涂涂画画。七班,七班?
七班不是校草他们班吗?
八卦是人类的本能,通过一整年的耳濡目染,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大脑处理器已经把校草和七班叮勾了。
她四处不经意的张望,没看到那个类似声名远扬的校草的身影。
也是,她也只是听班里的女生说过,七高这届有这么一个人,长的特别好看。
然后也不知道是没这个眼福还是怎么的,同校快一年了,她连这个风云人物的面都没见过一次。
哎,太爱学习。
就连七高那么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食堂里,她也从未见过真人。
莫名其妙感慨了一番,她又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一只手懒洋洋的支起,许安庭托着腮,瞪着眼睛望天花板刷的雪白的大墙,想着七班还有什么特产是她知道的。
哦对。
七班特产学霸来着。
因为这个考场有相对挺多都是七班本班的学生,所以在学生里面格外声名远扬。
不过对于她这个一班的懒得动星人,除了几个成绩稳定的,常在一个考场待,看着看着就熟悉了,其他的都很面生。
又低头扫了一眼卷面,感觉还不错,尤其是姓名处许安庭三个字写的格外潇洒。
尖锐的哨声贯穿整个走廊,指尖微微曲起,许安庭下意识吐了一口气。
周围很多人也大局已定的放下了卷子。
按部就班的听着老师指令,让最后一位同学收卷。
一考全是哗啦哗啦翻卷子的声音。
许安庭转头看向窗外,她这次排第三也坐第三个位子,所以离她还有几十秒。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到了她身边。
许安庭很自然把卷子递过去,看也没看是谁,依旧保持那个托腮的动作不动。
她直愣愣的盯着前方,浅棕色的眼睛里没什么光彩,像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忽然现视野里出现了一双笔直长腿,她的目光很自然的跟过去,也很自然的打量了一下这个背影。
哦是最后一排收卷儿的。
不过,她面无表情的随着这人身高仰头……这人好高啊。
这谁啊?
比例挺匀称的。
许安庭漫不经心的想着这个身形画出来应该挺好看的。
可惜草纸最后也被收走了,她转了转笔,没有在卷子上乱抹的习惯,心想还是作罢。
几排收完,教室里面的声音更嘈杂了,随处可见对答案讨论题目的内心无比强大的同学们。
可能这就是自信的体现吧。
她把手放下,慢吞吞的整理着文具,这次不知道怎么,语文是最后一科,答完就可以放学了,还是半天的班。
中途也有人向她亲切问候,许安庭非常淡定的回了一句“我觉得这次考试好像要废。”
心情很好的看着对方僵硬的脸,许安庭和气的笑笑。
哎,对了。
七班的那个校草叫什么来着。
脑子里莫名蹦出这样一个问题,许安庭的手一顿,又继续折起了卷子。
后门口,余思佩抱着文具袋向她招手。
许安庭笑着“马上马上,等我一会儿。”
叫什么来着?
哦。有点不记得了。
她抬脚,越过几张座椅走到了门口,走廊里四处都是准备回班然后想要快点放学的同学们。
“你怎么这么慢,周班都要在班里讲话了,就差你们几个一考的。”余思佩边拽她走边和她说道。
许安庭笑呵呵的“别急别急,王者总要在最后出场。”
她后面又窜出一个脑袋,“对,就是这个理。”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
余思佩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周辛杨,我还是你组长,作业单还要不要了?”
周辛杨立刻苦了脸“别别别,我开玩笑呢……”
许安庭玩着笔,黑色的线条在她漂亮的手指缝隙中来回折腾,可心里还想着那个问题。
哦,对了。
她眼睛微微一亮。
看见余思佩,她刚想起来,就是这人和她唠到这个话题的。
她记得他,好像叫。
季……什么?
许安庭眨眨眼,拨弄一下碎头。
季……什么来着?
“季承礼,你帮我把这些卷子搬到办公室。”
哦对,就是这个名儿。
许安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猛的回头。
监考的老师已经出了前门,只有她高跟鞋一嗒一嗒的声音被班里面的吵闹声吞没。
她回头,只看到一个跟着老师走的人,还是个侧身。
隐隐约约有点眼熟啊。
这个人……他好高啊。
正午的阳光格外明媚,有一小块光斑正巧映射在他校服衣服上。
光斑没动,但是他在向前走,最后跟着前面老师的脚步走进了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处。
她半垂着眼睛,眼神跟着那个侧身直到他走出门外。
“安庭,安庭你看什么呢?落下什么东西了吗。”余思佩凑过来问。
许安庭摇摇头,收回目光,心里面有点可惜,又错过和好看的人见面的机会了。
她面不改色的打着忽悠“没有,刚才好像听见谁在叫什么名儿……好像听错了。”
“哦,”余思佩转头,对这个话题明显没什么兴趣,她突然语气有点兴奋“那快回班吧,周班马上留作业了……嘿嘿,半天假!”
许安庭被拽走。
走廊里难得聚集了这么多人,还有几个长年凶名在外的老师主持着秩序,可依旧阻挡不了那欢快的气氛。
许安庭跟着余思佩回班,走到一半,她鬼使神差的回头,身后是统一蓝白的校服颜色,很多陌生的面孔笑笑闹闹。
她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回头是想看到什么,所以扫了一圈又悄悄转过头去。
走廊的窗户格外的明亮,窗外挺拔的大树沙沙的甩着叶子,暖风轻抚。
阳光温柔,走廊的这一面全是被光照耀的地方。
许安庭心里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脸上淡淡的笑容被光芒照的明媚。
这就像一片落叶缓缓荡起一小圈水波,即使最终归为平静也不可否认它已经到来。
季承礼。
许安庭微弯嘴角。
还挺好听的。
我们十万分美好 还真遇见了
许安庭,校级万年老三。
无论风风雨雨怎么飘摇,无论第一第二再怎么你死我活,许安庭自己就非常坚守了什么叫做我自岿然不动。
异常的坚定自己身为探花郎的地位。
一班对这个学霸自然是服气的,而且这人不但学习很三,就连学号都是三,学生编号更是耳目一新2o1xooo3。
简直都像一个诅咒一样。
所以人送外号许三郎。
也隐隐有点拼命三郎的意思。
当时许安庭知道自己竟然有这种外号的时候自然是哭笑不得,弱弱的解释了一下“那是因为开学考试我也第三。”
一点也不意外的收到了很多人毫不留情嘲笑加毫不掩饰的嫉妒。
“我说三郎啊,七高只有高一才有的半天假看来我们马上就要享受不到了。”
周辛杨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看起来很是惆怅不已的样子。
许安庭扬眉,也学着他的的样子,眉头紧锁,拉长了语调“哎,是啊,马上你就是高二的老狗了,再也不是高一青葱水嫩的小白菜了。”
前面的余思佩听闻转过头来,拿手颤颤巍巍的擦了擦眼泪,一秒入戏,语调九曲十八弯的唱“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周辛杨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笑着打了个哈哈,自觉说不过,又贼眉鼠眼的指了指前面讲台“好好好,听讲,听讲”
看到这人讨饶,倒惹得周围人笑了笑,不过在一群讨论暑假去哪儿的高一老白菜面前,这音量显然不够看的。
“啧啧啧,”余思佩咂咂嘴,阴阳怪气的回过头去。
许安庭抿着嘴一个人在那儿偷笑。
周班是一班的班主任,是个身材比较瘦削的男老师,有点痞帅。
他姓周,是班主任,所以叫他周班。
他身体有些不好,有一小段时间请假有些频,挨不住有一些知情人,还是让这些同学打听出来了。
不过马上又要分班了,也不知道这次的老师都是谁。
前面周班在讲话,班里一时也没那么拘束,周辛杨这时候又凑过来“听说咱高二老师要另请了。”
许安庭目不斜视“真的?”
周辛杨点点头,想了一会儿,又摇摇头,许安庭皱眉“怎么回事儿,说清楚。”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也是听别人说,他们说上面又有什么计划了,特重视这一批学生。所以教师有的据说要另请。”
他停了一下,又笑道“以三郎的成绩肯定是不愁吃不愁穿的。”他又耸耸肩“我也八九不离十所以才和你说的。”
许安庭哦了一声,继续目不斜视。“随便了。”
作为学生,谁到现在也是换了不少老师的,而且她平时和老师私交也基本没有,学霸可能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老师的帮助大概等于人形搜题?
所以除了教导的恩情,想到买点小玩意儿留个纪念什么的,也没太多不舍。
因为高二的分班一开始就不是什么秘密,所以要做的准备也早就做好了。
脑子里过了一遍,她很快释然。
班里面一时热火朝天。
老白菜们大多是没心没肺的想着校门口外的麻辣烫和三天后的暑假时间,少数一些隐忧家长会。
许安庭即使看着是目不斜视的投入老师和同僚们侃大山,但是仔细瞅的话,就会现她的眼神根本就是失焦的。
周班说什么其实她都是没大听清楚的,但是最后的几个字还是很自然的突破了她天然的过滤防御。
“…走廊站队。”
好嘞!
……校门口。
许安庭翻了一下专门为考试准备的什么都没有的书包,异常自然的和周围同学一样翻起了手机。
手机……
手机~
手机呢?
哦在这儿。
她微甩了一下马尾,嘴角勾了勾。
还没等打开锁屏,就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
“许安庭!许安庭?谁看见许安庭了?”
哦是班长。
“班长……”她挥了挥手,声音微微放大“这里这里。”
许安庭脱了校服外套,披在身上,里面穿的并不是统一的短袖,是她自己的t恤,裤腿也向上卷了卷。
阳光下看起来自有一种专属于这个年纪少女的青春气。
女班长小跑过来,喘了一下“许安庭,签到表在你这儿吗?”
许安庭把手机揣进兜儿里,向上提了一下书包带,点点头“嗯,在我这儿啊,咋了?”
只见女班长吁了一口气,拍拍胸脯“在你这儿就好,周班刚才找我要来着,说家长会要用。”
“哦。”她皱眉“现在就要?”
廖萱摇摇头,咬了下唇“也不是,反正就是家长会上要见到的意思。”
许安庭懂了,就是现在不交也行,但是家长会必须跟随家长一起到然后交就是了呗?
懂了之后就顿觉麻烦。
她有点为难的看着廖萱,知道自己必须要走这一遭了“那我还是现在回班拿吧。交给谁?周班就行吗?”
廖萱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头,生怕她反悔“对对对,给周班就行。”
语罢,她狡黠一笑“加油许三郎,组织看好你。”
许安庭小脸一肃,不伦不类的敬了个礼“为了组织为了党,共青团许安庭参上!”
廖萱笑着摆摆手“快去快回。”
许安庭一路飞奔回教学楼,对于周围的花花草草和各色情侣看都不看一眼。
她擦把汗,不去理那些蝇营狗苟。
许安庭一开始最为难的一大要点就是,他们这批高一不但该死的设在整个七高最靠后的一幢楼里。
而且即使她们班是一班,竟然被安排在五楼?
太匪夷所思了是不是?
许安庭认命的爬楼梯。
懒懒散散披在身上的校服已经被她系在腰上。
为了避免和大部队以及各色老师突然碰上,她很自然的选择最里面的那个小窄楼梯。
小楼梯两个人并排走都有点勉强,所以不会被大部队关注。
周班肯定是要留校批卷的,所以一时半会应该还不着急。
小姑娘这样想着,把松松垮垮的校服又系紧了点,自然的放慢度。
这里的窗户不常开,二楼和三楼的两扇已经明显积了一层灰尘。许安庭探头过去,这边窗户映着的正好是南操场的一小片。
操场上自然是有人压操场的,还有一片小树林打下的浓荫。
哎?还有熟人呢。
许安庭眼神很好的捕捉到了同届塑料小姐妹赵晴扬在场。
她贼贼的笑了笑。
不过还没看到男方是谁,他们俩个就已经出了小窗户的视野范围。
许安庭努力伸长脖子不死心的张望着,但是人家依旧只给她留了个冷酷到没朋友的黑色背影,不禁暗道了一声可惜。
脏兮兮的窗台上有很多能动的不能动的七星瓢虫。
她有点感慨自己今天的运气,想看人从来就没看到正脸。
赵晴扬最近和谁有八卦来着?余思佩好像提过高二有个学长在追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男方。
啊,这就是青春的恋爱之花啊!
摇头晃脑的感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