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凰图
作者:一季流殇
南姒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人,被皇上宠得无法无天。 堂堂男儿仗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去当祸水,让皇上陷入魔障似的空置六宫,简直孰不可忍! 云雨之后,吃饱餍足的帝王温软慵懒开口“南姒,做朕的皇后。” 南姒单膝跪地,声线清冷“皇上是天上云,臣是地下泥,尘泥登不上九霄。” 帝王好心情顷刻间烟消云散“……” 被群臣劝谏选秀时,帝王软声相商“南姒,做朕的皇后。”
帝妃凰图 第1章 暴怒
万籁俱寂的长夜,天地万物都已陷入沉睡。
龙纹金灯照亮的帝王寝殿里,却回荡着漫长而激烈的喘息。
气氛旖旎,温度节节升高。
寝宫内殿宽大奢华的龙床上,绣龙纹的宫纱帐幔无风自扬,荡起层层波纹,仿佛昭示着龙床上正在进行着某种不可言说的事情。
激烈而漫长的云雨结束,男子慵懒的嗓音响起:“姒儿,做朕的皇后吧。”
话落之后许久不闻回应,他转头看去。
床上之人沉默了好半晌,似是在平复着剧烈的心跳和身体的不适,良久才缓缓抬起酸涩的身体,捞过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上,翻身下了龙床,平稳地跪在地上,眉眼微敛,恭敬而冷漠的姿态:“皇上乃是天上云,臣是地上泥,尘泥登不上九霄。”
话音落下,慵懒躺在床上的男人神色一僵,一双冷眸直勾勾地盯着床下吃饱了就翻脸不认账的女人,矜贵如天人般的俊美容颜浮现恼怒,薄唇吐出阴鸷冰冷的三个字:“滚出去。”
女子不痛不痒,低眉道:“臣告退。”
纤长身影站起身,很快走出内殿,没有丝毫迟疑。
伴随着一阵明黄色帐幔如流水般拂动,修长纤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里,那干脆决绝毫不拖泥带水的姿态,仿佛在讥笑着他堂堂九五之尊又一次踢了铁板,吃饱餍足也无法避免的坏心情。
攥紧了手,男人震怒之下起身,噼里啪啦砸碎了寝殿内不知多少昂贵物什,惊动殿外内侍和宫女瑟瑟发抖,不安地垂着脑袋,恨不得把自己缩到地底下去。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恍若未闻,纤瘦脊背挺拔如青松,带着孤傲冷漠和疏离,以及一种说不出的从容闲适,恍如在自家后院般熟门熟路地往寝宫外走去。
“来人!”阴沉冷怒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如暴怒失控的狮子,“宣容楚修和端木锋进宫!”
帝妃凰图 第2章 嘴贱的下场
长夜过去,东方慢慢露出鱼肚白。
天地万物从沉睡中苏醒。
紧闭了一夜的宫门缓缓开启,容色清冷却风华绝代的少年从宫里走了出来,在禁卫和宫人们恭敬而又带着点复杂的眼神目送下,朝停在一旁的马车方向走去。
少年生得极美,身姿纤瘦修长,月白衣衫勾勒出淡雅色泽,一双干净的瞳眸秀美沉静,雅致绝伦。
走到马车旁,他垂眸上了马车,长而卷翘的睫毛盖住了眼底情绪,眉眼淡漠精致。
马车很快行驶起来,待远离了视线,几个禁军才抬起头,注视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眼底的轻视一闪而逝。
“堂堂男儿,承欢于龙榻……”
接下来的话没敢说完便止住,嘴角撇出一道不屑的弧度,漫不经心地收回了视线。
……
马车在相府门前停下。
少年从车上下来,刚要入府,耳畔就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嘲讽:“呦,这不是最近正得圣宠的南相大人吗?啧啧,瞧瞧这一身的疲惫,真是太辛苦了,怎么一大早就回来了?没在宫里多陪陪皇上?”
“就是啊,天色还早呢,南相大人怎么不在龙榻上多睡一会儿?”
“温柔乡英雄冢,南相大人这容颜,这身段……啧啧,难怪把皇上迷得晕头转向。”
少年恍若未闻,径自抬脚踏上门前石阶。
他是南姒,又名南肆,当朝最年轻的少年丞相,位高权重,官居一品,生得一副祸国殃民的绝色容颜,直把当今皇帝迷得三魂去了七魄,一颗心全扑在了他身上,以至于登基三年没有宠幸过一个女子,至今后宫空置,让满朝文武和帝京世家的女子们恨得咬牙切齿。
而身后这几位起了个大早,连觉都不睡,天不亮就急急过来堵在相府门前准备对他嘲讽谩骂的几个年轻人则都是皇族宗亲子嗣,当今皇帝的同宗兄弟,关系或近或远,却都仗着父兄撑腰而不干正事,整日只知道混日子惹是生非的纨绔。
“哦,我知道了!”说话的年轻男子手执一柄折扇,蓦地敲了一下自己掌心,“皇上要早朝嘛,南相独自一人待着也无聊,总不能跟嫔宠妃似的守在深宫,等待皇上临幸——”
“错。”另外一人摇头叹息,“宫里刚刚传来消息,今天免朝一日。皇上一大早就龙颜大怒,刚刚急召右相大人和端木将军相进宫议事去了。”
“咦?皇上心情不好?”当先说话的天蓝色绸袍公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奇地看向南肆,“是南相没有尽心伺候?”
“南相容色动人,艳压帝都第一美人,难怪能以男儿之身独得专宠,我等真是羡慕不来呀。”
“南相不但容色动人,这服侍人的手段也是一等一的,否则怎么能迷得皇上晕头转向呢?”
脚下已踏上石阶的少年忽然回眸,漆黑淡漠的眸子锁着眼前几位年轻的贵族子弟,漫不经心地开口:“说完了吗?”
“没呢,怎么着?”执扇的蓝袍男子嗤笑,“南相有何指教?”
有何指教?
“的确有点指教。”红润的唇瓣漫然勾起,南姒漫不经心地扳了扳手指,“本相手痒。”
蓝袍男子见状,嗤笑一声看着他纤瘦的身板,“怎么?南相莫非还想动手不成?”
“你猜对了。”南姒唇角一挑,眼底薄凉无情,“本相正有此意。”
话落,纤细修长的身子顿时如闪电一掠,转眼掠至说话的男子面前——
啪,啪!
先是左右开弓给了他两巴掌。
男子被打得一懵。
其他两人更是见了鬼似的呆滞。
“南肆!你这个不男不女的——”
砰!
凶狠的一拳砸上他的肚子,瞬间打断了他的谩骂。
南姒眉眼似染了寒霜,冷厉地伸手抓住他的头发猛地朝下一扯,膝盖狠狠地一顶,直接顶在了对方最脆弱的胃部。
“呕……”
男子无法控制地干呕一声,痛苦地弓着身体,脸色刹那间惨白如雪,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南姒又是一拳击在他的腹部。
男子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南姒却已放开手,如扔破布一般把他朝地上一扔,轻飘飘地睨着他:“这就是嘴贱的下场。”
说罢,转身往府里走去,浑然不管男子痛苦地蜷缩成一团,以及另外两个僵硬如雕像的身影。
“去端王府取三千两银子。”慵懒嗓音透着几分寒峭,以及说不出的危险意味,“就说本相手伤了,这两天需要调养。”
丢下这句话,伴随着大门缓缓关闭的声音响起,南姒修长纤细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后,直到再也看不到分毫。
周遭安静得诡异,空气中萦绕着一种让人强烈不安的气息。
帝妃凰图 第3章 南肆,你这个贱人!
南姒悠然闲适地走进府邸。
身后大门很快被关上,把特意起了个大早专门过来挑事的三人隔绝在门外。
相府里地势宽阔,风景美好,空气清新,一草一木都透着精致,让人见之神清气爽,心情愉悦。
穿过敞厅,从正厅后门绕进曲折的长廊,长廊正对着相府的中庭院所在,庭院里风景雅致,空气中萦绕着丝缕清冽香气。
“相爷回来了?”长廊上一个少年迎面走过来,躬身弯腰,“热水备好了,请相爷沐浴。”
南姒点头,边走边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花园里的风景。
九曲回廊弯弯绕绕,走到尽头便可以直达南姒所居住的东上阁,而当他行到回廊第二个拐角处时,眼角余光映入一抹纯净的雪白色泽。
南姒下意识地抬头,接着便看到花园西北角的拱桥上站着一个白衣妙龄女子。
眉梢轻挑,他忍不住啧了一声。
女子像是站在桥上看风景,微风吹拂起白裙飘飘,远远看出,似画中仙子一般美不胜收。
然而……
一袭白色裙装的女子经身边侍女提醒,转头看见出现在长廊上的南姒,瞬间甩开浩浩荡荡的侍女,从拱桥上朝着南肆冲了过来,抬手就往他脸上甩去,“南肆,你还知道回来?你这个贱人——”
南姒轻飘飘地抬手,攫住她纤细的手腕,嗓音淡漠:“姐姐这么粗暴,可不是端庄的大家闺秀所为。”
“放开我!”女子脸色铁青,挣扎着自己的手腕,看着南姒的眼神透着极端的怨毒:“你这个贱人!皇上该选的妃子是我,你背着我去勾引皇上,你还要不要脸?”
“脸是什么?能吃吗?”南姒甩开她的手,轻慢地伸出两根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笑得讥诮,“要是让皇帝陛下看到你此时这般张牙舞爪的模样……啧啧,姐姐你还别说,说不定皇上真能把你纳进宫里去,当个镇宫嬷嬷。”
白衣女子闻言,表情越发暴怒:“你给我住嘴!”
“不说话时犹如画中仙子,一说话瞬间破坏了仙子的形象,像个狰狞的罗刹。”南姒红唇轻勾,忍不住叹了口气,“姐姐伪装的功夫还不到家,需要再接再厉呢。”
说罢,转身轻飘飘离去,背影纤细修长,风华绝代。
女子在她身后尖锐地怒吼:“南肆,你这个贱人!堂堂男儿之身雌伏人下,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廉耻呢?”
堂堂男儿之身?
南姒顿足,转头看着她,慵然嗓音透着几分蛊惑意味:“姐姐若是肯跟我好好说话,说不定我会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让姐姐也能入宫当个妃子昭仪什么的……姐姐若是继续犯蠢,哪天真惹怒了本相,说不定本相一个心狠手辣……”
语气微顿,他伸手在自己脖子上一横,做出个咔嚓的姿势,笑眯眯地提醒:“姐姐可得小心哦。”
丢下这句话,他叹息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徒留白衣女子一人在风中气得颤抖。
帝妃凰图 第4章 哪壶不开提哪壶
穿过九曲十八弯的长廊,一路假山花园看过去,踏着独属于清晨的微寒静谧,南姒走进东上阁凤凰水榭。
素衣和绿竹二人站在门前迎接自家主子,见到南姒回来,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相爷。”绿竹走上前,伸手脱下南姒肩上外袍,转身挂在衣架子上,“沐浴的热水已经备好了,相爷泡泡身体吧。”
素衣很快倒了茶热茶过来,恭敬递给南姒:“喝了茶先沐浴更衣,然后好好睡一觉,相爷昨晚是不是又一夜没睡?”
哪壶不开提哪壶。
绿竹不满地瞪了素衣一眼,瞪得素衣莫名其妙。
她说错什么了吗?
南姒喝了口茶,转身在锦榻上坐了下来,才觉得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似的,神情倦懒地靠着锦榻,心里暗自咒骂某人的野蛮粗暴。
素衣和绿竹面面相觑。
“相爷饿吗?”
南姒睁开眼,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搁下茶盏,起身去沐浴。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身体,缓解一身的疲惫和酸痛,白皙如凝脂的肌肤上到处都是某人留下的痕迹,看得素衣心惊不已。
正要开口问些什么,南姒眉头忽然皱了一下,紧接着三人便接到屋子里响起一阵沉闷的声响,是暗门被开启的声音。
“相爷。”黑衣人从暗门中走出来,站在屏风后,低着头不敢乱瞄,“二小姐被长青和长羽拦在了院外。”
“嗯?”南姒挑眉,“她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听说陆公子今天去退亲。”
南姒闻言,有些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知道了,你先去吧。”
“是。”
黑衣人低眉垂眼地退回暗门里,随着一声沉闷声响起,屋子里很快恢复安静。
南姒神情寡淡,眉头微蹙,心情不太好:“素衣。”
“相爷。”
“对于打扰了本相睡眠的人,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素衣默了片刻:“剁碎了喂狗。”
绿竹:“……”要不要这么残暴?
“好,那就剁碎了喂狗。”
话音落下,从浴桶里起身,两个侍女立即上前替她擦干身体,换上一身雪白干净的里衣,然后将一套湖蓝色锦缎绣花的长裙穿在她的身上。
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两个侍女一个负责梳发,一个负责在南姒脸上涂涂抹抹,不大一会儿,镜子里出现一个容色俏丽温婉的美人,看起来十四五岁……其实南姒本身年纪也不大,今年三月刚过了十六岁生辰。
不过一番打扮之后,容色显得更稚嫩了一些,肌肤白皙细腻,吹弹可破。
如瀑般长发垂落在肩上,发丝上只用了一根浅蓝色缎带绑束,剪剪水眸里尽是清冷淡漠。
站起身,素衣和绿竹最后给她整理了一下衣着,随后绿竹转身走出房门,淡淡吩咐:“相爷要休息,不得吩咐,任何人不许进来打扰。”
这是东上阁的规矩,下人们齐声应是,无人敢违抗。
当绿竹或者素衣吩咐任何人不许打扰时,那就真的是“任何人”,即便是皇帝陛下来了,也不能打扰了相爷,否则后果会非常严重。
素衣转动角落桌上的一个花瓶,随即沉闷的声音再度响起,南姒和素衣走进密道,暗门在她们身后缓缓合上。
绿竹关上房门,转身走进内室。
帝妃凰图 第5章 怪您当年嘴贱
对于享一夜鱼水之欢的男人来说,吃饱餍足之后本该是春光满面,心情愉悦而舒畅,可事实却往往不从人愿。
此时的勤政殿里气氛紧绷而凝滞,年轻帝王坐在御案后龙椅上,矜贵俊美的容颜笼罩着一层冰霜,修长手指执着朱笔,瞳眸微敛,清隽如画的眉眼间可见几分阴鸷恼怒。
地上散落一地的奏折,身边内侍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收拾。
乌云密布,低气压弥漫。
骇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容楚修跟端木锋一前一后走进来勤政殿,抬眸看见这一幕,顿时心里有数,忍不住沉默地对视一眼,随即深深地叹了口气。
抬脚往前走了几步,两人撩袍跪地,恭敬地行礼:“臣参见主上,主上万安。”
殿内一片死寂般的安静。
龙案后的男人颀长身躯似是被浓浓一层寒流包围,眉目间尽是戾气,冷得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打寒战。
容楚修抬眸,看向案前年轻的帝王:“又是南相惹了主上不高兴?”
坐在案后的男人闻言抬头,冰冻般的眸子锁在他雅致的面上,嗓音幽冷:“昨晚睡得可好?”
容楚修心里一个咯噔,低眉垂眼回道:“臣日夜忧心国事,恨不能每时每刻替主上分忧解劳,不敢贪图睡眠。”
苍寒聿冷道:“这句话你自己信么?”
不信。
容楚修悲叹,为人臣子也不容易,除了尽忠职守之外,还得时刻照顾自家主上那啥不满的心情,生怕一句话说错了,刺激到这人阴晴不定的脾气,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
容楚修暗暗腹诽了一句,面上却丝毫声色不露,恭敬回道:“臣说的是实话,请主上明察。”
话落,贴心地又问了一遍:“是南相惹主上不悦?”
不然还能有谁?
苍寒聿敛眸,薄唇抿紧,矜贵绝美的脸上尽是寒霜笼罩:“旁人谁有这胆子?”
也对。
容楚修默默认同了这句话。
除了表面恭敬实则执拗至极的南姒,放眼整个天朝也没人敢如此惹皇上不高兴,帝王之怒,谁承受得起?
就连他——堂堂天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也绝不敢轻易触主上逆鳞。
可偏偏南相就是敢,不但敢,还经常性地触怒这人,实在叫人不得不佩服她的胆量。
除了容姿俊雅的容楚修之外,跪在殿上的另外一个男子眉目冷峻寡淡,身子高大挺拔,颀长身躯包裹在一身黑色长袍之下,衬得气势凛冽慑人,乃是这天朝第一将军端木锋。
皇上每次被南相惹怒之后,召见的人都不会是左相一人,还有他们威武冷峻的大将军,让天朝除了帝王之外实权最大的两人给他出谋划策——
虽然他们出的谋划的策,完全不起任何作用。
“皇上召臣过来,臣也无计可施。”容楚修叹了口气,自顾自站起身,顺道好心拉了端木锋一把。
没办法,他家主上此时心情非常不好,若是等他道一声“平身”,只怕他们得把腿跪断。
抬脚绕过地上收拾奏折的内侍,容楚修径自在一旁椅子里坐下,“这个问题已经商议很多次了,要怪只能怪主上您当年嘴贱,以及南相这性子太执拗。”
帝妃凰图 第6章 愚见
帝王威仪甚重,也只有左相有胆子当面说一句“怪您当年嘴贱”,当年他确实嘴贱,以至于现在悔不当初,天天处在暴走边缘。
左相大人实权在握,深得天子信任,容颜儒雅,心思深沉,聪明过人,却在皇上的感情一事上栽了跟头——对,皇上栽了跟头,他也跟着栽了。
想当初皇上每次在南姒那里踢到铁板,都会召左相过来商议对策,左相大人每次也都信心十足地给予建议,威胁利诱,承诺六宫独宠,反正能想到的方法都想过了,可南姒丝毫不为所动。
你把她杀了也好,或者温言软语哄着也好,甚至跪下来求她。
更有甚者,容楚修曾出主意让皇上在床上威猛一点,把南姒做到哭,哭着求饶,自然什么条件都好说。
可就算被做到哭,那人却也硬咬着牙死活不求饶,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容楚修总是忍不住怀疑到底是自己的计策不管用,还是他家主上能力不行。
可不管怎么说,他们君臣二人同时在南肆身上尝到了挫败滋味,却也是事实。
不容狡辩。
容楚修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幽幽叹了口气:“依臣愚见……”
“既是愚见,就不必说了。”苍寒聿嗓音冷漠,毫不留情地泼他冷水,“说了也不起作用。”
容楚修:“……”那您让我来干什么?
“端木,你说。”
容楚修诧异,转头看了眼眉眼冷峻如铁的端木将军。
主上让这个冷硬的木头来告诉他,该如何搞定南姒?
“只有一个办法。”端木锋语气寡淡,却当真开口给了个建议,“可以同时解决两个问题。”
一个办法解决两个问题?
苍寒聿和容楚修同时一愣,齐齐沉默地看着他。
“坊间传言,南相以色惑人,以男儿之身魅君宠,主人不是一直想澄清这个流言?”
苍寒聿沉默,如画的眉眼间寒凉萦绕。
他的确想澄清这个流言,可南姒不让。
“男人不能有孕。”端木锋道,“一旦南相有了身孕,谣言不攻自破。女子为母则刚,南相就算是看向孩子的份上,也应该会答应入宫。”
此言一出,容楚修顿时呆了呆。
他没料到端木锋居然也会想出这样的方式……是啊,让南相有孕不就可以了?
帝王的子嗣不能没有名分,况且确如端木所言,女子为母则刚,她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着想。
他以前怎么就没想过这个办法?
也不对。
容楚修摇头,他不是没想过,毕竟南姒跟苍寒聿之间该发生的关系早已发生过,有孕本该是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南姒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所以……
苍寒聿则是沉默,神色寒峭。
这个办法他不是没想过,可每次事后南姒都会喝药,苍寒聿了解她的性子,起初是出于几分恼怒,后来则是不太敢逆着她来,谁知道这执拗的家伙若是被逼急了会做出什么事来?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所以这一招他也就没想过,不过眼下倒是可以想想,只要收买一些人暗中把药换了不就行了?
对于一国之君来说,这根本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皇上。”御前侍卫疾步走到案前,单膝跪下,“端王带着祺世子求见。”
苍寒聿面无表情地道:“他来干什么?”
“启禀皇上,祺世子受了伤,像是刚刚被人打了……”侍卫低头回道,“端王看起来很愤怒。”
帝妃凰图 第7章 大丈夫能屈能伸
此言一出,勤政殿里陷入片刻诡异的安静。
容楚修挑唇轻笑。
被人打了?
他闭着眼睛都知道这位祺世子是被谁打的。
活该。
“出去告诉端王,朕心情不好,没空见他。”苍寒聿语气冷峻。
侍卫领命:“是。”
话落,很快退了出去。
“宗亲子弟不学无术,技不如人,还敢愚蠢的去挑衅南相?“容楚修摇头叹息,”别说被打,就算南相当场杀了他们,臣都不觉得意外,端王居然还敢携子进宫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