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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九零当咸鱼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姣姣如卿
所以即使他们住得很近,人生的前十七年,周小瑜也不认识张大鹏和江致远。
张大鹏一听高兴得露出一嘴大白牙,脸又红了,“从去年夏天小瑜去夜市出摊我就跟着她了,在夜市也帮她看着,那片儿的人我都认识,我跟着没人敢欺负她!”
周鱼鱼在心里可怜一下这傻子,跟了那么久也没敢凑上去说句话,前世直到她跟江致远好上了也没注意到这个傻大个儿。
后来她跟江致远分手,老街坊胖大妈给她介绍对象,她才算正式认识张大鹏这个人。
跟他结婚又离婚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结婚的时候她考虑得不是爱情,只觉得这人踏实又挺有意思,想一起搭伙过日子而已。后来离婚是双方家庭矛盾太多,闹腾得太厉害,她觉得这日子实在过不消停了,就提出来把婚离了。
她一直都以为他们倆人自始至终谁都没爱过对方,可实际上这个傻子却从十几岁就开始喜欢她了。
可前世离婚时他却什么都没说,就那么干脆地放她走了。
直到她病危,他卖了房子把全部身家拿过来要给她治病,却还是对他这十多年来放在她身上的感情一个字都没有提。
真是个大傻子。
这个傻瓜又开始哭了,一边哭一边笑,精神病一样,“小瑜记得我,她知道有我这么个人就行了……”
呜呜的哭声闷在胸口,听得人心里沉沉地发闷,眼睛也跟着刺痛酸涩。
周鱼鱼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旁边还有个一直眼巴巴等着她说话的江致远呢。
周鱼鱼看着眼前俊秀挺拔的少年,语气特别真诚,“小瑜说余庆街有个小哥哥总去买凉面,她听人说那个小哥哥在一中上学,总考全校第一名,字写得特别好,她想请他帮忙写个招牌,不知道他肯不肯,她念叨好些天了,没跟你说吗?”
江致远现在还不是二十年后那个睿智从容的顶尖科学家,还没有用自己的学识改变世界的力量,被人提到喜欢的女孩子,青涩的脸上根本压抑不住欣喜和忐忑。
“小瑜没跟我说,不过我肯的!小瑜让我做什么都肯的!小瑜做得凉面特别好吃,还有绿豆凉粉也好吃……我帮小瑜换招牌,我练过毛笔字,黑板报也写得很好,还会画素描和水彩……”
周鱼鱼听着江致远前言不搭后语地想到哪说到哪,说得乱七八糟,人也局促紧张得把衣角攥皱了都不知道,心里有点恍惚,还有点欣慰和酸软,像长辈回忆起自家懂事又有出息的孩子当年犯的傻。
原来江致远也有这样青涩无措的时候呢。
当年他们谈恋爱的时候这人在周小瑜眼里可是处处周到妥帖,淡定从容得好像就没有他考虑不周全的情况,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
跟两人说了几句话,周鱼鱼很容易就取得了两人的信任,三人初步建立起联盟,还一点不脸红地听两人都叫了她一声“哥”,就开始说正事儿了。
先给他们看了周小瑜的“遗书”,其实就是一封周小瑜留给周鱼鱼的信。
信分两部分,一部分写了她在家里的遭遇,表示她已经长大成人,是有工作的成年人了,想要脱离家里,开始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这部分间接但是很清楚地透露出了周小瑜在家里的地位和这些年的遭遇。
比如她四岁开始带孩子做家务,徐美凤从二婚到三婚无缝衔接,一年生一个,要不是计划生育她妈到现在都停不下来。
现在三婚的弟弟妹妹大的十三岁,小的十岁,徐美凤管生不管养,这四个孩子全是她一手带大,他们长大了她还得挣钱供他们吃喝上学。
比如她的工资和摆摊挣的钱都交给家里家用,徐美凤还嫌她拿回来的钱少,连中午午休那两个小时都不让她睡午觉,让她出去摆摊挣钱。
周小瑜之所以会中暑去世,就是因为大中午的被徐美凤赶出去出摊,长期劳累过度,今天又没吃午饭身体虚弱,这才重度中暑。
比如徐美凤觉得她大弟学习不好,已经给他改大了年龄,打算后年让他去接周小瑜的班。
而周小瑜这个进机械厂工作的名额,是她亲生父亲当年因公殉职拿命给她换来的,徐美凤却要求她让给继父的孩子。
还有徐美凤一直逼她要让她把房子过户到自己名下,说她是女孩子,以后嫁人不能把娘家的房子带去婆家。
周小瑜在信里表示她对家人很失望,徐美凤的生恩她用这些年的辛苦劳累和自己赚得钱已经还完了,至于养恩,徐美凤还真没有。
这话不是气话,街坊邻居们都知道,周小瑜小时候是奶奶给生活费,机械厂也因为她爸爸因公殉职,每月都给她抚养费。
十四岁以后奶奶去世了,她就开始自己上街摆摊卖小吃,一个月赚得钱比普通工人高不少,全都交给家里,他们家一大半开销是她赚回来的。
鉴于以上种种,周小瑜怕她离家之后徐美凤找麻烦不放过她,决定离开彭城,辞去工作去周鱼鱼父母以前工作的地方开小吃店,听说那个北方边境小城现在边贸特别繁荣,很容易赚钱。
又怕跟周鱼鱼直接说他不同意,所以打算留下书信自己偷偷走,走后全权委托周鱼鱼帮她办两件事。
一件是把工作名额还给厂里,另一件是要把房子过户给她姑姑周淑芳一家。
所以随信还附带了两张纸,一张是辞职信,表示她自愿辞去机械厂叉车工的工作,将正式职工的名额还给厂里。
现在岗位接班制还是主流就业方式,一个岗位在家庭成员之间流传是司空见惯的事。像周小瑜这样的情况,她去世了徐美凤找人运作一下,最后这个工作很有可能留给徐美凤或者周小瑜的弟弟妹妹。
但是有了她这样一张主动辞职又放弃接班的证明书,徐美凤他们再想接班可就很难了,毕竟不知道多少有人脉肯花钱的人等着这个岗位空出来呢。
另一张是一份房屋赠与书,把周小瑜名下的两间房无偿赠送给了她的姑姑周淑芳。
周淑芳是周奶奶娘家的侄女,小时候她家里孩子多养不起,周奶奶家又只有周小瑜父亲一个孩子,就抱过来养着了,所以她虽然改了姓,但周爷爷家的祖产是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前世徐美凤仇视周淑芳,周小瑜跟这个姑姑接触也不多,最后她病危的时候周淑芳才知道,哭着送过来一张二十万的卡。
要不是医院的护工和医生护士一大堆,实在用不上她,她还打算来照顾周小瑜。
掏心掏肺照顾帮扶的弟弟妹妹们面都不肯露,就盼着她早点死好继承遗产,跟她没多少接触的姑姑却主动过来给她送钱治病,这份心意周小瑜必须得记着。
所以今生她要还姑姑这份情,房子给周淑芳住她心里舒坦。
给两人看完周小瑜留下的信,三人正要商量怎么办,就听院子外面咚咚!咚咚!几声闷雷一样的巨响,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空气中就迅速蔓延开来一股恶臭!
紧接着就听见有人在外边骂:“哪个缺德玩意儿往公厕扔二踢脚!这大热天的给街坊炸俩屎雷!还让不让人活了!”
周鱼鱼跑到窗口盯着周小瑜遗体上盖着的白布要气炸了,那白布上星星点点都是屎渣渣!
在姑奶奶葬礼上扔屎雷!死了还给崩一身屎渣渣!不管是谁今天咱们这梁子结大了!





躺在九零当咸鱼 第四章 沈郁那个狗哔玩意儿!
这时候没人安空调,大夏天的家家门窗大开,这股恶臭整片居民区哪都躲不过去,大杂院一下就炸锅了。
“哪个龟孙子干的?!刚晾出去的衣裳给我崩了一层屎渣滓!”
“我这正垛馅儿呢!白瞎我刚买的五花肉了!小一斤呢!”
“东西俩厕所都给炸了!这让上千街坊日子怎么过?”
“谁家孩子?到底谁家孩子干的?!”
……
整片大杂院一千多居民都在用附近的俩公厕,全是带蹲坑和粪池的旱厕,掏粪车一周来一回,正常来说明天就是收粪的日子。
攒了一周的俩大粪池满满当当,扔进去两捆二踢脚,大杂院这片不止恶臭难当,还下了一场带着屎渣的粪水雨……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周鱼鱼捂着口鼻也要气疯了!奶奶个熊地!在姑奶奶葬礼上放屎雷!
她遗体还停在院子里呢!
兜头给她浇了一身粪水雨!
死都不让她死消停了!
别让她找着是谁!要不肯定把这龟孙按粪坑里腌透了!
周鱼鱼气得眼睛冒火,张大鹏却嘿嘿笑了,“幸亏咱仨在屋里,没被崩一身粪渣滓!你们看那老头,捧着碗气得胡子直哆嗦,以后他一看见绿豆汤就能想起来上边飘着一层粪渣渣,哈哈哈!”
周鱼鱼都懒得拿白眼儿翻这傻子!阴沉沉指向煤棚子,“小瑜还在外边躺着呢。”
张大鹏一下蹦老高,“我草!哪个王八蛋干的!老子恁死他!”
周鱼鱼也气势汹汹地往外走,老娘也去恁死他!
江致远拦住他俩:“别去了,抓不着人,肯定早跑了。一起炸俩公厕,还都是这片儿的,应该是沈郁找人干的。”
张大鹏&a;周鱼鱼:“沈郁是谁?”
江致远指指余庆街那边:“沈厂长家的大儿子,大杂院这片的房东。”
张大鹏:“草!那个狗逼精神病!”骂得凶,人却老实了,不再撸胳膊挽袖子要去找人干架了。
周鱼鱼:“哦。”其实她有一箩筐问题,首先就是沈郁是谁?前世没听过呀?沈郁炸厕所这事儿她也没印象啊!
但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前世她现在不是在医院躺着呢嘛!刚醒徐美凤就说医院乱糟糟还都是病气,不顾医生阻拦强行给她办了出院,看她虚弱得走路都打晃,就把她送乡下养病去了,
她养了好几周才回来,回来又开始上班出摊做家务照顾弟妹连轴转,哪有精力关心街坊们的八卦啊,当然什么事都错过了。
不过大杂院这片大部分院子是沈家的她是知道的,他们这片以前叫沈家营,解放前一整片几乎都属于彭城首富沈家。
76年*****结束以后,沈家老爷子把好容易保存下来的很多国宝级古董无偿捐献给了国家,落实政策的时候上级领导特别批示,把沈家的房产大部分都归还了。
据说只他们这片就有十多个大杂院的产权是属于沈家的,但沈家一时半会儿是收不回去的,因为落实政策之前这里已经是机械厂职工家属区了,早被机械厂的工人住满,成了名副其实的大杂院。
彭城住房紧张,那么多户人家要搬出去安置实在不现实,机械厂一时也没那个能力。
沈家祖宅又在马路对面的余庆街,四进两开带大花园的青砖院子,他们也不可能来这边住,毕竟这里以前也是他们家安置族人或者下人住的地方。
最后协商下来,这些院子就租给机械厂安置职工,厂里按月给沈家房租。
所以这片除了个别有祖产的人家,大杂院里几乎所有人都是沈家的房客。
至于沈郁这人,周鱼鱼前世没印象。她只听说过机械厂的厂长是沈老太爷的独子,这片的房子也都是沈家的,所以顺理成章地认为房主就是沈厂长。
原来真正的房东是沈厂长的大儿子沈郁。
这事虽然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但江致远说了就肯定是真的,不只是他人靠谱,还因为他爸是本区房管所的所长。
江致远继续用讲数学题的认真严谨来讲街坊的闲话:“这件事的起因是沈郁要收沈家营这片的院子,三个月前就跟房管所和机械厂打招呼了,沈厂长跟房管所说他是在跟家里闹脾气,不用当真。机械厂和房管所都没当回事,看来他这是要用自己的方式来收房了。”
“上周断水,这周炸厕所,再不解决你们在家存几根蜡烛吧,可能用电也得出问题。”
起因、经过、结果和未来发展预测一起给出来了,江同学说完习惯性微笑一下,隐约有点前世在镜头前侃侃而谈的大科学家风范了。
张大鹏:“草!这什么狗逼玩意儿!收房就收房,他祸害街坊算什么本事?就没人能治得了他了?”
江致远差点给他列出一二三点来仔细分析:“他早就通知房管所和机械厂了,但是被压下来了,沈厂长跟我爸说他会回家好好跟沈郁谈谈,不让声张出来。不过看情况,沈厂长应该没说服得了他。”
“现在就是知道是他让人干的,也找不到证据。而且站在他的立场上他也没错,房子是他的,他不想租就不租,给了房管所和机械厂三个月时间安置居民,也不算短了。”
于情于理都拿他没办法,就是治不了他嘛!
张大鹏蹲下呼哧呼哧生气,麻蛋还真拿这狗逼没招儿!
周鱼鱼:“……”所以她就白让人炸一身屎渣渣了?!
屋里仨人还是江致远靠谱一点,他直接往出走,“我去买块新布给小瑜换上,她爱干净。”
周鱼鱼下意识地掏兜:“不用你,我自己……”
两手空空地从兜里掏出来,她没钱,兜比脸还干净。周鱼鱼就是个外表看起来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周家独孙,实际上他连给自己买根冰棍的钱都没有。
张大鹏也没钱,不过他心大,跟着江致远一起往出跑,“你去买布,我回家跟我妈要钱,给小瑜买套新衣裳去!”
江致远拉住他,“你别回家了,我这有钱。把小瑜大妹叫上一起去,小瑜穿多大码的衣服她应该知道,再问问她小瑜穿多大号的鞋,小瑜那双凉鞋早就有点小了,给她买双新的。”
俩人就这么商量好了,已经一边说一边走远了。
周鱼鱼摸摸兜张张嘴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江致远安排周小瑜大妹马小翠跟张大鹏一起走了,才回头看周鱼鱼,对他点点头,“哥,小瑜的心愿我知道了,晚上你等我们消息吧。”
说完也快步出去了,就没给周鱼鱼说话的机会。他得赶紧给小瑜买块干净白布换下来,现在她身上盖那块带着屎渣渣呢!
周鱼鱼:“……”我计划还没跟你俩说呢!你知道什么了呀?
不过,算了,江致远让等那她就先等着吧!
年轻小男孩儿都这样,爱揽事爱装大人,恨不得一下就长满脸胡子能顶天立地,那就让他们先折腾去吧,反正有她托底呢,不能让他们真办砸就是了。
周鱼鱼搬个小板凳去陪自己的遗体,想想真有点好笑,都死一回了,重来一次还是被江致远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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