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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者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阿筆
我情愿他不在乎我。
被人喜欢很可怕,他总有一天会变心,或si掉。没有恒久不变的感情,人是善变的动物。
我喜欢他吗?否则见不到他为什麽会难过?
见不到他是我自己造成的。
他放任我的任x,直到我嚐到苦果,低头认错。但受尽折磨的人总是他。
他为什麽宠溺我?没错,就是「宠溺」。我是个不乖巧的宠物,不喜欢他强加在我身上的装扮,对他又抓又咬,留下一道道无法抹灭的伤疤。
我惦着他、我念着他,我想我已经喜欢上他了。
3-4 触碰
娜娜星期六打电话给我,说出了大事。
「俱乐部里天翻地覆了,大家都很担心你的安危。」娜娜没头没尾地说,早上七点,我根本还没清醒。
「担心我什麽?」我口齿不清地问。
「你准备一下,我过去接你。今天要召开紧急会议,动作快,别再睡了!」娜娜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无意识地倒下,直到再度被电话吵醒。
「我在楼下,快点帮我开门!」娜娜对着电话大吼。上楼以後发现我的失神状态忍不住大念特念,一边催促我换衣服、刷牙洗脸。
「小声一点啦,隔壁的人会抗议。」我懒洋洋地说。我租的地方是四个单人房的公寓,卫浴和厨房共用。只要讲话大声一点隔壁的人就会敲门要我安静,好像是个准备高考的研究生,成天神经紧绷,叫人看了也难过。对面的娟娟就善解人意多了,偶尔超过十点半回来还可以哀求她开门。
「快点快点。」娜娜将我推出门,塞进停在公寓门口的车内,一边开车一边解释现在的情况。简单地说,俱乐部自从三个礼拜前的颁奖典礼後已有三名会员陆续失踪。「这三个人有一个共同点,」娜娜在红灯亮起前冲过了十字路口,我从没见过她这麽疯狂。「他们都在这次测验升级为高级会员。与他们同样资格的还有二十一个人,你也是其中之一。」
「我?」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因为我从未在意过。奇怪的头衔,莫名其妙的遭遇,我只是为了吃免费的晚餐呀!
「相较於其他人,你是最显眼的目标。雪姨特别交代这次一定要带你来,假如你发生了什麽意外,我一定会自责si。」娜娜说,紧张的x格显露无疑。
「等等,那些失踪的人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我问,睡意早被抛到九霄云外。
「不知道。」娜娜的脸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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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沉,或许是怕我担心才刻意隐瞒。後来我才知道,这个时候已有一名失踪者的屍t被找到,正确地说只有骨头和毛发,皮r0u被吃得jing光。
不浪费,才是对食物的尊重,他曾如此说。
我们进入雪姨的家,交谊厅已坐满了人。每个人看到我都会起身拍我的肩膀或给我一个拥抱,没有b这更吓人的了。我第一次t认到,光是活着就值得赞赏。
俱乐部中属於军警单位的人解释了目前的情况,基本上跟娜娜说的差不多,简单扼要、避重就轻。失踪者一如往常shangchuan睡觉,隔天却不见踪影,家人寻觅不着便决定报警。毫无徵兆、防不胜防,我端着咖啡试图厘清我到这里的作用是什麽,一无所获。
胡思乱想之际赫然发现他们开始分配守望相助团队的轮值时间。上班时间我由娜娜负责,由於我一个人住,所以每隔半小时便会有人打电话查勤。至於外出必须告知轮值人员时间和地点,会有一到二人负责监视。
听到此处我已经快疯了,他们该不会还想在我家装针孔摄影机和窃听器吧?
「现在是个困难的时节,但只要大家同心协力,一定可以渡过难关的。」最後雪姨不忘提振士气,我只觉得无b沈重,无端卷入匪夷所思的电影情节。
为什麽要拼命挣扎呢?人该si的时候就si了吧。嗯,好耳熟的一句话。
「penny,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连t婴姊姊了。」娜娜说,竟然不叫我pooke,可见是真的认真起来了。
「我想去一个地方,可以吗?」我问,娜娜招来了另外两名会员待命。
现在,我只想见他。
他住在新颖社区的公寓套房,我在一楼中庭跟他见面,不远处站着两个煞风景的家伙。他穿着深蓝休闲衫和长k,和我在长椅坐下。
「你的保镳吗?」他的脸se仍有些苍白,不过取笑我的表情一点也没变。
「可以这麽说。」我很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他正瞪大眼睛盯着我。
「发生什麽事了吗?」他关心地问,令我更加不自在。
「他们觉得我有生命危险,不过那不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说,好难,一切乱成一团,而他竟然笑了。
「既然这件事没那麽重要,那你是为了什麽来找我?」他问,将我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到耳後。又来了,令人震颤的触感。
「我很抱歉上次对你莫名其妙发脾气,害你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我说,盯着地上的石头。
「我只是无法忍受没人吃的r0u类食物,是我自己的问题。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他说,丝毫不在意,反而让我更加惭愧。
「我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再见到你。」我说,抬头发现他正面带微笑看着我。虽然脸颊发热难耐,我却舍不得将目光转开。
「下礼拜我就回去上班啦。」他说,这时我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我身边会一直有奇怪的人跟着。」我无奈地说。可以的话,我只想和他独处。
「没关系,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他说,我竟然有点失望。
「那就下礼拜见了。」我站了起来,ga0不清楚自己为什麽来这里,为什麽非见他不可。
「嗯,一起吃中饭。」他说。在我转身离开时,他突然拉住我的手。
「怎麽了?」我问,他的手好热。
「测试一下,看看他们会不会冲过来。」他说,嘴唇凑近我的手背轻轻磨蹭。与其说他在吻我不如说他在「闻」我,真正在手背和指间游移的是他的鼻子,嘴唇只是碰巧经过。他没刮胡子,嘴边刺刺的,我的手指经不住挑动而拂过他的唇边和下巴。他露出一抹诡计得逞的笑,我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耍的人。
「还满意吗?」我问,声音yingbanban的。
「你生气了?」他问,温柔得让我想再次触m0。
「没有,下礼拜见。」我说,赶紧现场。
「男朋友吗?」载我回家时,不解风情的保镳问。
「不是。」我回答:「他什麽都不是。」
3-5 顺便
一回家就听到手机铃声大作,因为赶着出门而忘在家里的可怜弃婴,刚才找leo也是跟娜娜借的电话。
「喂!老姊,电话不是不接就是忙线,事业做很大哦?」是阿姨的nv儿,我们应该是表姊妹,但她习惯叫我姊姊。
「有点事情。怎麽了?家里还好吗?」我问,往床上一倒,完全不想再起来了。
「没事啦,是妈要问你下礼拜端午节要不要回来?」表妹说。她叫兰兰,但她讨厌这个名字,说非得改掉不可。
「端午节,好啊,我应该前一天就回去。」我说,三节嘛,多少得表示一下,虽然我最讨厌家庭聚会。
「两天一夜吗?了解!」兰兰说,具备高度效率的nv孩。我很喜欢她,也喜欢阿姨、姨丈,但每当遇上外婆,就会被恶狠狠瞪着,巴不得从世上消失。她只知道我爸杀了她nv儿,却从未发现他也杀了我妈妈。
家庭聚会?有什麽用呢?
我早就没有家了。
「什麽!你要回台中!」娜娜大叫道,全餐厅的人这下都盯着我看了,超级丢脸。
「端午节耶!当然要回去啦!」我不甘示弱地说,不过没敢那麽大声。
「回台中?这麽巧,我周末也要去一趟台中。」leo说,切着便宜又大块的牛排。我将大得离奇的猪排分了一半给他。
「你去台中g嘛?」娜娜问,她最近老是用有se的眼光看我们两个。在中庭发生的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所有人都知道了。
「找朋友。我可以顺便载你,如果时间差不多的话。」他说,娜娜的眼睛变得更闪亮了。
「不用了啦,太麻烦了。」我赶紧说。
「没关系啦,又不是专程送你。」他说,微笑嚼着一块带血的r0u。
「对啊,pooke,有朋友陪我们也b较放心。」娜娜竟然敲起边鼓。一想到要和他在狭小的密闭空间里待上几个小时,就觉得呼x1困难、心跳加速。
「是吗?」我无力地说,准备投降。
「当然啦。对了,你们到底进展如何了?」娜娜问,好一个八卦nv王。
「进展?」他问,水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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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的大眼眨了两下。
「如何?」我也跟着装傻。
「可恶,竟然这麽有默契。」娜娜说,我忍不住笑了。
那个时候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或许不是坏事,谈场恋ai亦无伤大雅,他和我就像命中碰在一起。
那是在後来的混乱发生前,我还不知道他必须背负多少血腥的罪恶才能和我在一起。我一点也不知道,他看我的眼神中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最终夜 11:55 pm
我想站起来的时候他压住我的肩膀,任x地将我留在他怀里。我们靠床坐着,就这样依偎着彼此,什麽也不做。
「陪我一下。」他轻声说,我不喜欢他语气里的哀求。
「时间快到了。」我说,凡事都有个底线。
「还早。」他抚m0着我的头发,问:「你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你们为什麽要这样对我们?」我反问。他不语。
问题根本没有意义,他的世界和我的世界不尽相同,而他处在食物链更高的一层。
「十二点了。」我说,催促着。
「天亮以前都没关系。」他说。
既然如此,我们就抱着彼此久一点点吧。
4-1 车内
他的身上有gu难以形容的味道,不臭也不香,我很喜欢闻。他说把窗户关起来开空调好了,免得我到家成了疯婆子。我欣然同意。
他问起我的家人,我向他解释为什麽我要回阿姨家而不是找爸妈。才半个小时,我们便已经历了一场家庭风暴和si亡惨剧。
「如果不喜欢的话,就忘了吧。」我说,望向窗外。由於出门得早,车辆没有想像中多,後退的风景让恼人的思绪逐渐撕裂分散,破碎离解。我彷佛没有情绪,只是空虚的躯壳。
「我也没有家人。」他突然说,我没敢惊动他,只让他自己慢慢说下去。「我们这样的人活不长,长期处於饥饿的状态,挣扎着求生。他们并不是有意离开我。」
「他们也只吃r0u吗?」我好奇地问,情不自禁地望向他的侧脸。
「嗯,食r0u的族群。」他转过头来对我微微一笑,我却感到一阵刺痛。他是怎麽熬过来的?他是如何面对社会不公的要求,朝他的喉咙填塞他无法下咽的东西?他是怎麽学会挺身对抗、接受真实的自己的?
「好辛苦。」我说,有一小部份是针对我自己。
「每个人都有特别的苦处,没有人是快乐的。」他说。我想听他多说一点,但他就此住了口。无论好坏,都想要多了解一些,这样是不是很恶劣?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沉默让隐约不明的cd音乐变得清晰明亮起来,ddo的歌声温柔地围绕着我们,填满车内了冷淡y暗的角落。
iwon’go.iwon’sleep.ibsp; brehe.unlyou’reresngherewhme…
在敞开心门让对方进入时,也想要求对方让我看见他的心。他的心在哪里?对我而言,他仍是一团谜。他的心在哪里?对我而言,他仍是一团谜。我的人生和他的人生、我的父母和他的父母、我的食慾和他的食慾……好想去休息站买点东西吃。他突然笑了一声,如同听到了我内心的胡言乱语。
「我一直觉得nvx是b较高等的x别。」他说,丢出了敏感的议题。
「为什麽?」我不解地问。
「就功能x而言,nvxb男x多样化多了;就生物存续的观点而言,男x的工作只有几分钟而已。除非是由雄x孕育幼儿的生物,父亲的功能才b较持久,否则该像黑寡妇一样,交配完就把对方吃掉,或许b留在身边要来的富有效益。」终於,在老弱无用的论点後,他认为男人该si。
「结论是?」我问,完全没了食慾。
「世界上的男x太多,非但没能发挥功用,反而造成许多拖累。」他的脸se黯淡下来,音量也减弱了许多。「我爸曾经想要吃了我。」他似乎是这麽说的。
「什麽!」我忍不住惊叫,他不可能是认真的吧?
「他有想过要吃了我妈,不过我是b较容易得手的目标,所以他趁我睡觉的时後到我的房间……一切都是饥饿的错。饥饿是本能,告诉我们必须进食、维持生命,然而当我们根本解决不了饥饿的反应,是不是乾脆si了方便?」他说。我後悔了,我根本不该进入他的内心。他的保护膜之所以坚韧,是为了避免让人触碰其中残破不堪的碎片。我们的遭遇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你觉得我在唬你吗?」他转过头来问,我用力摇了摇头,发现自己的眼角含着泪水。
「真是的,每次跟你在一起就口不择言,糟糕透顶。」他苦笑着说。
「你是个很好的人,你要记得这一点。」我说,看着前方的路。
「你也是。」那一瞬间他让我有种错觉,彷佛我是幸福的、值得赞美的存在。
我需要他在我身边,提醒我活着是件美好的事。
4-2 b问
兰兰兴高采烈地以宅nv造型开门时,被leo的存在吓得倒退三步,一边叫妈一边冲回自己房间。
「ga0什麽啊,这孩子。」阿姨从厨房出来,见到leo便愣在当场。我不知道他有让人石化的功能。
「阿姨,他是我朋友,顺道载我回来的。」我说。
leo打了招呼,礼貌地闲聊几句後就推说有事要处理,先行离开。这样也好,如果阿姨拿出点心b他吃就糟了。
我将行李放进房间後,立刻被阿姨和兰兰左右夹攻,b问犯人似的将我困在餐桌椅子上,只差没拿台灯照我的眼睛了。
「他是公司的同事,朋友而已。」我说,练习好多遍了,应该没脸红才对。
「是吗?从台北一路到台中,两个人待在一辆车里这麽久耶!至少也不是普通交情吧?」兰兰这个鬼灵jing,老是这麽jing明做什麽?
「他刚好有事情要来台中,顺路嘛!现在不是提倡节能减碳吗?要多共乘啦!」我说。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就该坚持让他待在楼下,但不知为何他说想看看我的家人。嗯,我的家人,听起来好不真实。
「年轻人交交男朋友有什麽稀奇的?你看兰兰,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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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要送她回家的啦、寄情书的啦、打电话的啦,还有什麽伊媚儿的啦,一大堆,烦都烦si了。你呢?一点消息也没有。那麽多,应该更好挑才对。」阿姨说,我不知道该感谢她的抬ai还是教导她认清事实。我是瑕疵品,遭到舍弃。
他呢?他算是瑕疵品吗?
「下次叫他待久一点嘛!我都还没看清楚。」兰兰抱怨着。
「是你自己急着跑走的。」我说。
「人家没有心理准备呀!」
「准备什麽?又不是你男朋友。」阿姨说。
三姑六婆的瞎扯闲聊,好像也不错。只不过,我老是觉得自己漂浮在半空中,而那个谈笑风生的nv人,不是我。
「喂?」他的声音好像很累。也难怪,已经超过半夜一点了。
「把你吵醒了?」我问,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想听他的声音。
「刚躺下来,还没睡着。」他柔声说。我幻想着他的表情,上扬的嘴角和些许自傲的神情。
「我想要请你帮个忙,怕明天才讲会太赶。」我说。
「你要回台北了?」他问,会读心术的家伙。
「嗯,明天中午以前。我外婆要来吃中饭,不想见到她。」无理的要求,还是去搭客运好了。
「家庭问题?」他善解人意地问。
「家庭问题。」我说。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古怪的声音,像即将气绝的sheny1n,挣扎着呼x1,似乎是个nv人。他发出轻声的「嘘」,安抚着不知名的生物。
「我早上十点以前回覆你可以吗?」他说,温柔依旧。
「可以。你旁边有人吗?」我禁不住好奇,他低声笑了。
「没什麽重要的,你不要想太多。」他说:「早点睡,晚安。」
我拿着断了线的电话,更加辗转难眠。
他在哪里?和谁在一起?我难道听错了吗?
到底哪一种b较可怕:他对着一具屍t还是与别人共眠?
根本没有办法不胡思乱想嘛!
4-3 家庭惨剧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电影情节搬上现实生活,当他来接我的时候,只见到一群茫然不知所措的人。
「怎麽回事?」他关心地问,坐在我身边,搂着我的肩膀。我忍不住往他身上倚靠,想寻求些许慰藉。阿姨突然大哭了起来,半天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兰兰白着一张脸,却是最冷静的人,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姨丈大约一个小时前到外婆家要接她来吃中饭,却发现她躺在床上浑身是血,不知si了多久。据说她的喉咙一片混乱,像被野狗咬烂的r0u块,可是外婆家在三楼,怎麽可能有野狗?
从没想过外婆si了我会难过,可能是因为我老是希望她早点消失,如今竟然成真,不免认为自己是罪魁祸首。诅咒足以致人於si吗?
「警察怎麽说?」他问兰兰。
「还在做笔录的样子。」兰兰说,她平常就喜欢看csi之类的刑案影集,对於这次的事件,她似乎有个特殊的理论正在成型。假如我在此时多专注於她的情绪转变,是否能将她从毁灭x的未来解救出来?然而我只在意自己的痛苦,将她b上前线,x1取所有负面的冲击。她不愿示弱和寻求协助,独自默默承受了一切。
「我们家没什麽钱,也没做过什麽坏事,为什麽会发生这种恐怖的事?」阿姨语无l次地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为什麽?我可以讲出十几、二十个讨厌外婆的理由,但足以判她si刑吗?一个人有权力将另一个人定罪,并加以惩罚吗?
「现在胡思乱想也没有用,只有等专业人士告诉我们调查结果。」他说:「别想太多了。」
我的身t突然僵直,想起昨晚电话中的呼x1声,那该不会是外婆的最後呼救吧?被y生生忽略遗弃。原本只是毫无食慾,现在根本是反胃想吐。我起身到餐桌旁的饮水机想倒杯水,他跟了过来。
「还好吗?」他问,我拿着杯子的手抖得不像话。
「我不知道。」我的声音听起来好陌生。
「需要我留下来陪你吗?」他问,握住我的手,在杯子中加了温水。
「不用了,我要想一想,接下来怎麽办。」我说,避开他的触碰。
「要我载你回去或帮你请假都可以,我会待到今天晚上。」他说。假如我昨天没有打电话就好了,假如我不知道这一切,现在我就可以放肆地抱着他痛哭。他的好意难道是伪装的吗?他对我好,究竟有什麽企图?
所以说感情是麻烦的东西,假如我能顺从本能躲避危险、远离他的话,一切就简单多了。
「我再打电话给你。」我说。无论事实多麽可怕,我还是无法不见他。
我又坐上了他的车,尽管我知道这样不好。岂止是不好,简直是糟透了!
他告诉娜娜我家发生的惨剧,娜娜马上就打电话给我,要我小心自身安危,绝对不要一个人搭客运回台北。
姨丈说外婆的屍t被送去化验,以确定si因。阿姨说事情稳定了以後再让我回台中办後事,现在就安心回台北工作。兰兰收起平时的形象,以理智的态度处理对外g0u通的事宜。
我果然很没用,总是刻意保持距离,现在变得什麽事也cha不上手。我想要替外婆做些什麽吗?其实并没有,但她毕竟是我妈妈的妈妈。待人亲切的老妈、怀抱希望的老妈、被残忍杀害的老妈。如果老爸没si,我大概也会心怀怨恨吧。活着的人需要有人可以怨恨,所以我背负着父亲的罪,因为我放任他的罪。我造成了母亲的si,或许也造成了外婆的si。我无意化解怨恨,只想逃避。
「你爸後来怎麽了?」我问他,今晚他b以往更加沉默。
「你想听吗?」他问。塞车的高速公路,迟早会轮到这个话题。
「嗯。」我说,一定会後悔的,知道太多只会惹来痛苦,但我就是学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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