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栗高空

尽管李腾已经非常小心了，但床板的咯吱声仍然出卖了他。飞鸟被惊动，下意识地回头瞅了李腾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李腾眼中的绿光，或者是看到了李腾嘴边的口水，飞鸟本能地意识到了危险，在它回头看到李腾的下一秒，它便张开双翅准备要飞离这个危险之地了。
说时迟那时快，已经饥饿到癫狂状态的李腾，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走它？
李腾几乎是用足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瞬间从床板上腾起了身体，一只手如鹰爪般疾如闪电向飞鸟扑抓了过去。
可惜，只差了那么一点点……
李腾不甘心，已经站起的身体两条腿本能地一起用力，又猛然伸出另一只手抓向了已经飞离床栏的那只飞鸟。
可惜，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飞鸟很轻松地躲开了李腾的扑击，飞到空中后鸣叫了一声，回头似乎很同情地瞅了李腾一眼之后，扑扇着翅膀向远处的天空疾飞而去，迅速在空中消失了踪影。
这边的李腾没有能抓到飞鸟，身体却是大部分冲出了木床，当他意识到危险、努力想要保持住身体平衡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李腾一个倒栽葱摔出了床栏，慌乱之中他本能地抓住了一根床栏，才让自己的身体没有立刻被刚才的扑抓动作给甩飞出去。
但这根床栏太细，没有能承受住李腾身体甩飞出去的巨力，‘叭咔’一声断裂了开来。
李腾的身体瞬间向下方坠落了下去。





颤栗高空 第4章 救命啊！我在这里！
掉下去的瞬间，李腾另一只手一通乱抓却是抓到了一条床腿，双脚在下方的石壁上一通乱蹬，似乎蹬到了什么，这才暂时稳住了身体。
喘了口气之后，李腾一只手抓着床腿，另一只手抓着石台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向石柱下方看了一眼。
这也太高了吧？
摔下去绝对粉身碎骨！
平静了一下情绪，李腾双手一起用力，准备爬回到木床上去。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发现身下的石柱上有一些刻痕。
仔细看过去，发现那些刻痕是标注的刻度。
身边这条刻度是……1000米。
再往下，似乎还有999米之类的字样。
他光着的脚刚才就是因为蹬到了石壁的刻度上才稍稍有了些借力的地方。
看起来他先前对石柱高度的估算不错，现在的他确实处在千米高空。
石柱上有刻度，这意味着这根石柱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为修建的。
是谁修建了这么一根高达千米的石柱，而且趁他睡着的时候，把他的床给吊到这石柱顶端来的呢？
四根床腿还上了铆钉。
就好象是在做小白鼠的试验一样。
为什么选中了我？
一阵无力感涌上了李腾的心头。
趁着还有一丝力气，李腾努力翻回到木床的床板上，喘着气平躺了下来。
“如果让我查出来……”
“如果让老子查出来这事儿是谁干的……”
“老子就把他绑到火箭上发射到太阳里去！”
李腾心中激愤难平。
……
饥饿让李腾的神智一会儿恍惚，一会儿清醒。
晒了一天的太阳，他变得无比干渴。
虽然很想能象昨天夜里那样大口喝雨水，但他又不想再次经历昨天夜里的那种雷暴雨。
电闪雷鸣，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挂掉，而且是被烧糊的那种。
很惨啊！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被子和垫褥都被晒得有五分干了。
枕头只有三分干的样子。
李腾的衣服倒是干透了。
又起了些微风，吹在李腾的身上，就算穿着已经干透的睡衣，仍然感觉很有些冷。
没有吃东西，体内的能量很难暖热半湿的垫絮和被子，但湿被盖在身上至少可以挡挡风。
天黑了下来。
冷，越来越冷。
湿冷的被子，让人恍若置身冰窖。
这样下去，会得风湿病的啊！
命都没有了，风湿病又如何？
……
今天夜里没有昨天夜里那么黑。
因为有月亮。
一轮很清冷的月亮挂在夜空，映照在床上李腾同样很清冷的脸上。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我好惨啊！”
“诗词里好歹还能守着窗看梧桐看雨，我现在呢？”
“我特么就守着根柱子！”
吟了一首诗词之后，李腾对自己现在的境遇无比同情。
凄凄惨惨戚戚。
这六个字总结得真好。
写这首词的人真特么有才！
一阵长吁短叹之后，李腾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过去。
……
这一夜很平静。
没有电闪雷鸣，也没有急风骤雨。
当天再次亮起来的时候，李腾也从睡梦中缓慢地清醒了过来。
冷，清冷。
他没有坐起身。
看着天空，确认了自己仍然被困在石柱顶端之后，他的内心再一次被绝望所充满。
他的身体异常虚弱，疲劳并没有因为睡了个好觉而有所缓解。
手脚几乎都没有知觉了。
仿佛这具身体已经不再属于他，他的灵魂仅仅只是暂居在这里一样。
他知道这是因为饥饿和干渴。
饥饿和干渴让他的身体不能得到足够的能量补充，这导致他的身体机能开始衰退。
他全身的脏器也会因此慢慢衰竭，然后死亡就会降临。
除非这期间有什么奇迹发生。
比如有人发现了他，安排直升机对他进行了救援之类的。
但现在看起来，救援到来的可能性不太大。
李腾已经决定了下来，在他的身体机能全面衰竭之前，在死亡降临之前，如果救援还没有来到的话，他就从这根石柱的顶端跳下去。
就算死了，也至少让人知道他死了，知道他是死在了什么地方。
不然他的人生也太没有意义了。
没有意义的人生，比做一条咸鱼还惨。
想到咸鱼……
如果有一条鱼就好了。
来两根鸡腿也行啊！李腾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
……
今天是个大晴天。
没有雨水解决口渴的问题。
当然也没有食物。
只能继续硬撑。
李腾甚至没力气坐起身，所以就一直躺着。
躺着等死。
继续睡觉或许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如果在睡眠中死去，或许不会那么痛苦。
虽然那样会没有人知道他死在了这里。
让他的人生变得没有意义。
都这样了，还管什么意义？
很快李腾就发现了个问题……他发现他今天睡不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睡了太多的缘故，反正就是睡不着了，甚至眼睛都不想闭着。
干躺着还真是难受。
全身都很难受，说不出的难受。
还有一种莫名的愤怒。
虽然愤怒，但李腾已经不想再去追究诸如‘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谁在这么对我？’之类的问题了。
没有意义。
他的愤怒是无缘由的，很可能只是在愤怒自己为什么睡不着了。
如果有个手机就好了，至少可以看看网络小说打发时间。
但现在他什么也没有，什么也做不成。
一个人如果无聊到这种程度，是会精神失常的。
李腾觉得自己就处在精神失常和崩溃的边缘。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过。
李腾知道那是有民航客机从很高的高空飞过。
每天都有好几趟民航客机从他头顶经过。
他已经不指望这些民航客机能看到他了，所以也就不会再白费力气去蹦跳、叫喊、招手了。
但这次，轰隆隆的声音有些不太一样。
很响，似乎就在附近。
越来越近。
李腾下意识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空中的一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架民航客机飞得很低，在他的视野中越来越清晰。
清晰到李腾几乎都可以看清楚飞机机身上的舷窗了。
“救命啊！我在这里！”李腾本能地站起身对着这架民航客机挥起手来。
死马当成活马医，万一得救了呢？
在李腾挥手之后，民航客机还真的在空中调转了方向，虽然李腾并不认为是自己的呼救起了作用，但民航客机在改变了航向之后，还真的就冲着石柱的方向来了！
“救我啊！能看到我吗？”李腾使劲挥着手，努力增加着自己被民航客机驾驶员看到的可能性。
‘砰！’地一声闷响。
民航客机的一侧引擎突然冒出了巨大的浓烟。
飞机的机身也剧烈颤抖了起来。
机头压低，开始往下俯冲。
不会吧？这是要发生空难的节奏？
问题是……飞机此时俯冲的方向正朝着他所在的这根石柱！




颤栗高空 第5章 极为惨烈的空难
仔细观察的话，飞机好象就是冲着石柱顶端的他来的。
这真的是要赶尽杀绝啊！
看起来一切都结束了。
现在的李腾只剩下了两个选择。
一个选择是主动寻死，从一千多米的高空跳下去。
还有一个选择是站在他的床上负手而立，四十五度望向天空，以一种勇敢无畏的精神怒视着俯冲而来的客机，慷慨就义。
至少死得体面一些。
留给李腾做出决定的时间并不多。
民航客机俯冲的速度非常快，只十几秒的时间就从天际远处冲到了石柱近前。
李腾甚至都可以看清楚驾驶舱里正操作飞机的机长了。
就这么直线撞过来，这机长绝逼是故意的啊！
民航客机真是个庞然大物。
以前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正面迎向俯冲而来的民航客机的机头，现在突然遭遇这一幕，李腾感觉着这东西确实是巨大得可怕。
这种巨大，可以把李腾瞬间冲撞成渣。
就在李腾拼命抑制住内心的恐惧，以一种勇敢大无畏的精神面对死亡之时，即将撞向石柱顶端的民航客机却是再次发出了‘砰！’地一声闷响。
巨大的飞机机体在一瞬间撕裂了开来。
似乎撕裂成了三段，机头、机身和机尾。
大量的乘客从飞机的裂缝中被抛飞了出来，有的全身是血，有的身体残缺，还有的仍然固定在座椅上。李腾甚至都能听到他们的尖叫声和惨叫声，很快他们便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散落在了下方小镇外的山野湖泊之中。
撕裂开的机头和机身擦着石柱顶端，一左一右从石柱两边呼啸而去。
它们距离石柱可能都只有几米的距离。
机头、机身裹挟着巨大的气流，差点儿把李腾从床上掀飞了出去。
还好，李腾发现情况不对及时蹲下了身子，抓住了床头护栏才没有被气流卷走。
机头和机身刚刚呼啸而过，一名不知是从哪里被抛飞出来的空姐，身体在空中打着旋，持续尖叫着向李腾冲撞了过来。
天上掉美女对现在的李腾来说可不是件好事情。
空姐飞过来的速度这么快，李腾知道他一旦被撞上，要么当场被撞死，要么被空姐的身体撞飞从千余米的高空摔下去摔死。
所以现在的李腾根本不可能产生英雄救美之心，而是身体立刻一个翻滚扑到了床尾，抓住了床尾护拦。
尖叫着的空姐径直撞向了床头，也就是李腾刚才蹲着的地方。
她旋转着的身体巨大的惯性冲力瞬间把大部分床头护栏给撞了个粉碎，但她的身体也在这次撞击中被生生撕扯成了两段。
腰以上的部分继续向前尖叫着飞走了，两条腿却是挂在了床头残断的护栏立柱上。
李腾犹豫着是否伸手去拉她的脚的时候，飞机的机尾部分却是紧跟着飞走的空姐直冲了过来，撞向石柱顶端的同时，也劫掠走了空姐的两条腿，以及李腾的半个床头。
石柱不知是什么特殊材质打造的，被机尾撞到之后毫发无损，只是剧烈摇晃了起来，紧紧抱住床尾护栏立柱的李腾好几次差点儿被摇晃的石柱给扔甩了出去。
民航客机的机头、机身掠过石柱侧畔之后继续高速前冲，分别冲向了石柱下方几公里外的两处坚硬地面上，发出巨响并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民航客机的机尾却是在刚才与石柱的撞击中改变了方向，被扔甩向了石柱下方大约一公里外的一座山上，然后滚进了山边的大湖之中。
山上看起来好象有很多很高大的树，应该能起到一些缓冲的作用。
不知道机尾部分会不会有幸存者。
被撞成两段的空姐就算落入了大湖之中，也大概率不可能生还。
对人体来说，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砸在水面上和砸在水泥地上的区别并不是很大。
另外，她只剩下了一半身体。
就算没有在湖面上摔死，也不可能撑太长的时间。
很快就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
太惨了。
身体被生生撞扯成了两段该有多疼啊？
这世上居然还有比自己更惨的人。
机头和机身部分的乘客必死无疑，那么大的火和浓烟，肯定无人生还。
从断裂机身里抛飞出来的乘客也不可能活下来。
这应该是一起极为惨烈的全体团灭的空难。
李腾的心怦怦乱跳着，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着。
幸亏他刚才反应够快，不然现在的他也已经和空姐一起去了。
石柱可能太高的缘故，被民航客机的机尾撞击之后不停地剧烈摇晃着。
如果石柱被撞断了，只会有一种后果，那就是李腾从这里摔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好在石柱只持续了两、三分钟的晃动就稳住了。
这石柱的材质绝对非同一般，如果是普通的石柱，这种力度的撞击早就把它给撞碎断成了几截。
李腾的床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只剩下了三条腿，另一条床腿和他的大半个床头、他的枕头、以及部分棉被、垫絮一起被飞机的机尾给带走了。
祖传的这张木床质量就是好，只剩三条腿仍然没倒。
当然，也可能与床腿被铆钉固定在了石柱顶端有关。
虽然没死，但看着面前这惨烈的一幕，李腾内心很有些抓狂。
被困在这石柱顶上也就罢了，前晚还整出一场雷暴雨差点儿劈死他。
没被劈死，也几乎被冻掉了半条命。
今天倒好，直接整了一场空难！
空难就空难吧？怎么感觉就是直冲着他来的？
是谁在背后导演的这一切？
“别让我找出你是谁！”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李腾在心里狂嚎着。
石柱下方，机头和机身坠落的地点火光逐渐消失，只剩下了两根巨粗的黑烟柱。
机尾在湖面上飘浮了一会儿之后，很快就沉入湖底消失不见了。
“发生了这种级别的空难，很快就会有救援组织和调查人员到场的吧？”
“他们过来之后，肯定能看到这根参天的石柱。”
“发现这根石柱之后，派个直升机、或者无人机过来，应该很快就能发现我在上面了吧？”
“说不定我能因祸得福，被救下去了呢？”
看着地面上两根巨粗的黑烟柱，李腾心里重新燃起了获救的希望。




颤栗高空 第6章 一架无人机
一千米的高空，凭肉眼实在难以看清地面的情况。
就算有救援，李腾现在也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等。
等下方的救援人员或者调查人员发现这根石柱，发现这根石柱顶上的他。
相信只要有救援人员或者调查人员过来，就不可能忽视这根石柱。
等吧。
……
整个白天都过去了，也没有直升机和无人机过来。
李腾躺在残破的床上，身体越发虚弱了。
长时间没有水喝，他的嘴唇已经干裂，绽出了血口。
长时间的饥饿，让他神智都无法保持住完全的清醒。
各种幻觉，让他时不时以为救援人员过来了，把他救下了石柱，送回了温暖的家中。
但下一刻就又被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夜幕，再一次降临了。
当夜幕再一次降临，李腾再次准备入睡的时候，他觉得他可能这一觉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如果救援还不来，他不觉得自己还能撑到明天天亮。
但他仍然没有足够的勇气从床边一跃而下。
他还不想放弃最后的希望。
这场惨烈的空难，足够震惊世界的了，这么多遇难者，不可能就随便扔在这里不管了吧？
一定会有救援的。
……
迷迷糊糊之中，李腾又开始做梦。
梦到发生了地震，他被困在废墟之中，四周无比地黑暗。
突然一束亮光照了过来，刺得他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片刻之后，李腾突然惊醒了过来。
面前确实是一束白光！
还有嗡嗡嗡的声音。
用手遮挡住光线，稍稍适应了一些之后，李腾终于看清楚了。
是一架无人机！
一架无人机！无人机对着他射出的白光！
无人机下方有云台，云台上固定了一个摄像机，摄像机的镜头正对着李腾。
“嗨！你好！能看到我吗？我……我……”
李腾确信这一切不是梦之后，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无人机肯定是人操纵的，有无人机飞到石柱的顶端来，说明有人发现了这根石柱。
现在无人机也把他被困在石柱顶上的图像传回了操纵人那里，发现他被困之后，就有可能派出救援！
他的苦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你一定看到我了吧？我被困在这里了，我不知道是谁把我弄到这里来的，谢谢你帮我报警，让他们安排直升机过来救我！非常感谢！”
“对了，我叫李腾，我的身份证号是xxxxxxxx……”
李腾努力平静了情绪，把自己的求救信息详细地描述给了无人机。
无人机悬停在空中没动，似乎在倾听李腾的描述。
李腾结束描述之后，无人机在空中上下翻飞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然后又静静地悬停在了李腾身前不远处。
“什么意思？”
“帮我把求救信息传递出去好吗？”
李腾再次向无人机发出了请求。
无人机重复了刚才翻飞的动作，然后又悬停在了李腾身前不远处。
“刚才……哦……你再做一遍我看看……”李腾似乎看出了什么。
无人机的操纵者显然听到了李腾说的话，第三次在空中翻飞了起来。
“我知道了，你在画几个数字……应该是4359，对吗？”李腾根据无人机飞行的轨迹猜测了一番。
无人机上下摇晃了一阵，然后飞走了，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看起来李腾猜对了，所以无人机的主人用无人机做了点头的动作。
“怎么跑了？”
“4359？告诉我这个数字做什么？有什么特别的含意吗？”李腾有些发懵。
无人机走了之后，李腾趴在床边向石柱下方看了过去。
黑夜里石柱的下方一片漆黑。
先前到了夜晚之后，小镇上也一片漆黑，李腾认为是小镇太过偏远，还没有通电的缘故。
现在发生了空难，如果有救援人员到来的话，地面上应该会有灯火才对的吧？
为什么还是一片漆黑？
无人机的续航能力有限，它的操作者应该就在附近不远处，为什么一点儿灯火都没有？
无人机应该已经把他的求救信息发出去了吧？
救援应该很快就会到了吧？
在黑暗中静静地坐了大半个小时之后，无比虚弱的李腾再次倒在了床上。
无人机如果不肯帮他传递求救信息，他也没辙。
无人机如果帮他传递了求救信息，真有救援过来的话，他躺着还是坐着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还是睡了吧，多积攒一些体力准备迎接救援。
好渴……
好饿……
睡吧。
恍惚中不知道过了多久。
李腾睡梦中感觉自己的双腿突然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