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将加冕为王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空痕鬼彻
“两件事。”安森冷冷道:
“为什么找上我,还有那些人是谁——先说前一个。”
“好……”笑得勉强的德拉科抿抿嘴:
“我没有刻意找上您;相信我,从见面那一刻我就没有对您说过半句谎言——名字,身份,车票,目的…都是真的!”
“当然,我也很理解您现在的疑问和警惕,某种程度上这也是我的目的…呃…起因和缘由解释起来很复杂,简单来讲就是我需要您的帮助!”
“不仅如此,我还必须确保您真的有帮到我的能力——别打我!我知道这话说了肯定挨揍但的确是真的,如果您只是个普通带着家人去王都的军官,我真不想给您惹半点麻烦!”
“但事实证明您不是,对吗不论是从我的行踪和言语中发现问题,还是在面对那些家伙时的处变不惊,您不是个普通人——而我…现在…真的真的…很需要您这样人的帮助!”
“这很过分,很不讲理,很莫名其妙——但一个快死的人,什么救命稻草都得去抓不是吗”
他抽了抽有些哽咽的鼻子,主要是话说的太快有点儿缺氧:“这样的解释您满意吗”
表情冷漠的安森沉吟几秒:
“第二个问题。”
“他们是近卫军的军官。”德拉科快速道:
“所谓近卫军就是克洛维王国最精锐的职业军队——当然是以前的事情了,过去十几年他们一直负责王都防务与警备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在维持街头治安和处理暴乱,属于……”
“我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打断他的安森,冷不丁又是一枪敲在他额头上。
“那就…啊!”德拉科疼到嘴角抽搐:
“长话短说,最近几年王都的治安每况愈下;从一开始勉强能看得过去,到现在;面对八十万人口的克洛维城,近卫军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于是枢密院颁布了《城市公共管理法案》——准备撤编近卫军,组建更专业的治安队伍。”
“但是近卫军不打算就这么等死,一直在找办法证明自己或者说反抗。”抬头望着安森,德拉科压低嗓音道:
“而他们的‘办法’就是拉大人物下水,同时制造些能惊动整个王国的案子,让枢密院组建的新的治安队伍手忙脚乱,不得不倚重于他们。”
嗯
“这…这不是找死吗”
愣了下神的安森脱口而出。
要挟有权势的大人物,还要在战争时期搞事情…哪怕能撑过眼下,做这个决定的人真不怕被秋后算账
“谁说不是呢”一声叹息的德拉科摇摇头:
“但一个快死的人,什么救命稻草都得去抓不是吗”
安森没搭理他,冷冷地继续问道:
“可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
德拉科眨眨眼,用一种“你懂得”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向安森:
“我是个给报纸写故事的,我正为了下个故事四处取材,我还是个业余侦探…啊!”
又是一枪,这次敲在了他的下巴上。
“再这么说话,下次就把枪管塞进你嘴里。”安森不客气道:
“你手里有他们勒索的证据”
“还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德拉科用力点点头:
“他们准备自导自演一场火车大劫案——从杀人到越货,剧情一应俱全——还记得那三位军官吗,按照剧本他们会是本案的‘第一目击者’;至于我嘛,呵呵呵……”
就是用来顶罪背黑锅的家伙是吧…安森点点头,这一点不难猜到。
自嘲的轻笑几声,德拉科无声的吐了口气,逐渐认真的表情收起了笑容:“尊敬的安森巴赫阁下,我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有多过分,我也知道您并没有任何帮助我的义务。”
“所以如果您真的不想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那么尽可以袖手旁观——以您的能力和陆军军官的身份,近卫军不会对您怎样的。”
“在您的包厢行李架上有我的皮箱,里面是我搜集的所有关于近卫军勒索的证据——他们一定会上门去找的,您只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把箱子交给他们就行了。”
摊开双手,德拉科叹息着低下了头。
安森却愣住了。
“你刚刚说…你把所有的证据,都放在那个箱子里了”
“嗯,没错。”
“然后他们会主动上门来找”
“大概吧只要他们没愚蠢透顶,虽然他们已经很愚蠢了。”
唉声叹息的德拉科抬起头,有气无力的望着一脸好像大事不妙的安森:
“怎么了”
…………几分钟后,强拽着德拉科的安森一路狂奔,匆匆忙忙的赶回了包厢。
然后就发现自己还是来晚一步。
被强行砸开的包厢门“嘎吱嘎吱”的叫嚷着,两个穿着半旧外套的壮汉横倒在包厢里,一旁是抱着肩膀,气呼呼抱着肩膀的莉莎。
看到门外两人的身影,眼前一亮的莉莎表情除了惊喜,还隐隐的有些得意:
“安森,你回来啦!”
“这些家伙…他们对莉莎撒谎,想强闯进包厢里来,还想抓住莉莎。”
“于是莉莎就把他们都干掉咯!”
第五章 转折
坐在窗前的莉莎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用叉子从蛋糕上挖下一小块,小心翼翼的表情和动作,就像在对待某样珍宝。
乳白色的奶油轻轻抹过唇角,淡淡的果汁味在鼻尖回荡;海绵似的蛋糕随舌尖入口,混杂的鸡蛋与砂糖的甜美酥皮在口腔中融化,慢慢融化…满嘴奶油的莉莎,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坐在她旁边的两个人手忙脚乱的花了十几分钟才把尸体处理干净,气喘吁吁的面对面坐下。
“所以…您打算怎么办”
额头青肿的德拉科面带干笑,一双眼睛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对面低头沉思的安森:
“虽然这么说非常的不好意思,但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条船…呃…应该说是一个包厢里的人了。”
“当然,您还是可以把这两个人的死推到我身上的;这没关系,人之常情,我能理解,做这件事情前我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
“闭嘴!”
“好。”
德拉科靠着椅子背,低下头一声不吭。
陷入沉思的安森,此时此刻的心情相当的纠结。
他很想一枪崩了面前的这个小说家,但理智告诉自己就算他这么做,那些近卫军的军官也不会放过自己——何况眼下自己成了知情者,他们更不可能放过自己的了!
“车上有多少近卫军的人”
“不是很清楚…但应该在十人以上十三人以下,想控制一两节车厢搞事情,这点人的是最起码的。”
德拉科立刻答道,目光瞥了眼被塞在靠椅下的两具尸体:“当然,现在可能不到十个人了。”
“大部分人手都埋伏在两个三等车厢里候命,能够自由行动的只有那三个军官外加…呃…被尊敬的莉莎小姐干掉的这几位。”
“他们没有制定确切的动手时间和具体的车厢,因为这本来就是头脑一热的打算;但我认为餐车和我们所在的十号车厢概率比较好,至于理由…哈哈,我就不废话了。”
因为某个偷走他们勒索计划的“小说家”,眼下就在十号车厢…看着不断赔笑的德拉科,安森感觉嘴角又开始抽筋了。
他从桌上摸过怀表,“滴滴答答”的指针刚刚越过十一点四十分。
没记错的话,那三名近卫军官是在十一点十五分离开餐车的…眉头一挑,安森的目光再次看向德拉科:
“从最前端的三等车厢到餐车的一次往返,需要多长时间”
“五十分钟。”
就像是早就猜到安森会问这个,回答的同时德拉科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
“其实如果没出意外的话,这就是我原本的计划——先混进最前端的三等车厢,故意被乘务员当成小偷抓起来,找个时间拿出二等包厢的车票,趁乘务员检验,利用时间差躲过近卫军搜查,安安稳稳的回到这个包厢里。”
“但我没料到乘务员里也混着一个近卫军的人——就是那个被我掉包的服务生——他差点认出我来;更没想到的是他们还知道我的车票座位,再后来…呃…后来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对,我都知道了,而且我还发现你有种特别的自杀技巧。
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安森长长吐了口气…五十分钟,自己最多还有五十分钟的时间思考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近卫军的目的是自导自演一场火车大劫案,为此他们需要一个能背黑锅顶罪,顺便死在这班列车上的倒霉蛋。
如果真的要帮这个“找上门的麻烦”,思路无非是两个:
第一种是趁他们还没来及动手,一路潜行过去把这帮近卫军官都干掉——杀人不能让麻烦消失,但能让制造麻烦的人消失。
第二种则是顺着对方的想法——既然他们想要搞事情,那就帮他们搞的更大一些。
强忍着埋头写个文案出来的冲动,安森已经大概有思路了。
“好吧…我可以帮你。”
没等德拉科的脸上露出喜色,安森便冷冷打断道:“但在此之前,你得再告诉我一件事情。”
一个给二流大众报刊写小说,连新大衣和皮包都买不起的作家,为什么要和掌控王都治安的近卫军作对
搞个大新闻
故事和黑材料他都有了,至于证据…这个世界和时代和安森上辈子不同,报纸刊登新闻用不着宣誓,造谣诽谤那是最起码的职业素养。
钱
他连勒索材料都弄到了,还会弄不到钱吗
所以他的目的究竟是……
“复仇。”
微笑的德拉科轻描淡写道:“我要向近卫军复仇。”
“两个月前,我收到了《克洛维真相报》的工作邀请,一同寄来的还有他们最近几期的报纸;在十月22日的那期的内页里,刊登了一起很不幸的意外。”
“某个年轻人在平日厮混的街头碰到有人打劫,脑袋一热冲上去,制服了抢劫犯也被利器割伤了小腿。”
“就在他捂着伤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受害者呼救喊来的近卫军当成了抢劫犯,当场击毙。”
“事后近卫军士兵受到了处罚,那个年轻人则被归咎于不应该出现在‘危险区域’,草草了事…挺遗憾的故事。”
德拉科眨眨眼,望着若有所思的安森:“受害者,抢劫犯,年轻人,士兵…故事里的四个人,谁是凶手”
“呼救的受害者他只是在自救罢了;抢劫犯眼下的王都连有正经工作的人都会抢劫,否则就无法生存。”
“士兵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一个人倒地一个人身上有伤,手里还拿着东西;”
“至于年轻人…他大概是四个人中唯一有资格说自己无辜的人了。”嘴角上扬的德拉科,眼神却愈发的凌厉:
“他们都不是凶手。”
“面对王都混乱的治安却无能为力的近卫军…这个落后于时代的组织,才是凶手。”
“破坏他们的计划,让王都克洛维城的治安走向正轨,让八十万人生活在不需要人人自危,随时做好抢劫别人或者被人抢劫的城市里…就是我的复仇。”
话音落下,德拉科重新坐直身体,翘着右腿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和安森四目对视:
“顺带一提,那个年轻人叫米勒维尔特斯,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不过您肯定已经猜到了。”
“这就是我的目的和理由,安森巴赫阁下——我知道自己的做法很过分很无礼,我知道他们全部的计划,但坦率的讲我并没有从他们手中逃走的能力,更别说阻止他们了。”
“我需要您的帮助…当然,不是无偿的。”
“好吧。”
微微昂首,安森叹了口气:
“但德拉科维尔特斯阁下,以防万一所以先提醒你一声……”
“我要价很高的!”
第六章 幕后
“失踪了”
宽敞明亮的一等包厢内,穿着黑色风衣和围巾,带着高顶礼帽的中年人玩味的打量着自己对面低着头一声的军官:
“上尉,我是不是听错了你们十二个人,在拥有我给你们弄来的眼线、资金和情报的前提下,让一个无权无势的报刊写手在根本无处可逃的蒸汽列车上失踪了”
“不、我我们我们没”
结结巴巴的“上尉”脑袋深埋在胸口,身下柔软舒适的沙发座椅此刻却让他如坐针毡,细密如雨的冷汗不断从鬓角和额头渗出。
“没什么”
中年人的语气透着烦躁。
“我们并没有跟丢他!”鼓足勇气的上尉猛地抬头:
“事实上,我们确认他的准确位置了!”
“哦”
故作惊讶的中年人目光一挑,右手从怀中拿出烟斗和火柴:“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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