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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橙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林格啾
“说话!不要拖延时间!”
良久,待到c的耐心似已耗尽,a却迟迟未归,这才忽而抬起头来,定定看向对方:“有你在,我死不了,干嘛急着走?”
c显然一怔,下意识匆匆忙忙捂住话筒。
蒋成悠悠道:“你刚才故意不把门关好,让我偷听,如你所愿,我现在确实是猜到谁折腾出这次绑架,这么急功近利又短见,注定成不了大器。出去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
“但我现在觉得,你的老板才厉害,不是吗?想看我们鹬蚌相争,他一个人渔翁得利,所以我才想看看,他们老板现在怕新闻媒体抖落出去、忙着封锁消息不敢杀我,你家老板,又有什么后招?应该不止是现在让我家人现在拿钱赎人,由我出面捅破宣扬的烂招吧?太老土了。”
他说得话里带笑。
然而刚才还凶神恶煞的c,此刻却听得双眸大骇,嘴唇直抖。
——自己刚才的巧舌如簧、挑拨离间,竟然被这人一眼猜中背后的穷苦用心,他心思到底藏得有多深?想的又有多远?
思及此,c脸上表情瞬间一变,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只换作商量的语气,半带威胁的低声道:“就算你猜的没错,我敢担保,只有你现在出去,顺风说话,大家才能皆大欢喜,否则——”
“否则?要是我偏不呢。”
“……”
蒋成却问:“装傻是不难,可谁爱这么吃哑巴亏?”
既然敢上桌,那当然就是要三方斗,胜者王才有趣,不是吗?
他冷笑。





圆橙 第100节
二十年前已经输过一次,不过是赌命而已,他不信自己现在还会输。
所以他必须不发一言,今天的交易绝对不能成行。
臭老狐狸,想借他清理门户,不惜把陈年旧事捅出来陷害阿沅、只为引他来新加坡跳坑?——没门!
他倒要看看各自还有什么后招,谁能玩得赢谁。
蒋成目光骤冷。
然而,他还是一看见屏幕上急得不住张望的阿沅,就忍不住心软,不得不强行逼着自己移开目光。
最近的风波连连,已经迫使他明白:哪怕是为长远之计,今天也定不能就此罢休。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
突然,洗手间方向传来一阵匆忙脚步声。
“stop!stop!”
与这喊声同步而来,是满面通红的a,看向依然投向舒沅、且她手中公文包仍未放下的监视镜头,瞬间大松一口气。
“怎么了?!”
c自知暂时无法挽回,此刻终于当机立断挂掉电话,转而扭头问:“是不是……”
a却什么话也没说,只兀自点开了手机上几段录音。
下一秒,熟悉的声音传来,蒋成耳尖一动:
“一群蠢货,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馊主意?!自己去看看你们那包东西——不信?里头的胸针上安了有录音功能的窃听器!”
“我警告你们最好安分一点,也放聪明一点,难道你们真以为自己拿到钱了就万事大吉?那可是一亿,是我为了挤压他们流动资金、准备之后狙击他们旗下子公司才故意给你们报的价!你们真以为四个人能吃得下?给我知足一点!”
“而且,你们到底知不知道那些支票和股票需要兑换,需要有人给你们操作?只要一兑换,你们马上就会被抓,所以才让你们不要拿!马上撤掉,让舒离开!警方已经知道你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了,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们,听我的指挥,你们家人以后至少能稳定的每年拿到一笔钱,自作主张,就准备在新加坡受绞刑吧!”
然而,这样一段长篇大论下来,与无线耳机里后脚打开通话的b、d两人瞬间惊慌失措不同,c的重点,似乎只有第一段。
锋利目光立刻投向房间角落、那一直被忽略的装样子“赃物”。
还以为都是一伙的,那律师也就随便指挥着塞点珠宝进去,没想到还留了这一手?
果然是破釜沉舟。
当下,c也不再扮演团队里“挑拨者”的角色,瞬间便换了副嘴脸,满眼心虚和畏畏缩缩,就差没在脸上写满“我做错了”四个大字。
同时,也很快跟随进大队伍撤退加“从长计议”的潮流,后脚赶紧通知舒沅,今天的“交易”取消。
“如果还有别的计划,我们会……”
“什么叫还有别的计划!蒋成现在还好吗?安全吗?为什么不让我听听他的声音?”
屏幕里,舒沅站在原地,满脸无助。
片刻过后,她捂住眼睛,有些粗鲁地一擦再擦,话筒中传来的声音也跟着哽咽起来:“大哥,我知道你们现在只是图钱,只要蒋成平安无事,只要他没事,我还会帮忙去凑,麻烦你让我听听他声音好不好?”
“他小时候就很怕……不是,是,反正,他不应该受这种事的,他之前受过伤还没好,你们会闹出人命的!你们要钱,绑我,绑我好不好?我是他老婆,他很爱我的,你们绑我,他会给钱的,我跟他换,好不好?”
舒沅说话带了哭腔,几近泣不成声,连一贯玩世不恭作派的c,不知为何听得也有些哑然,不顾a的白眼,又一次把话筒递到了蒋成嘴边。
虽然是不指望这个男人会——
“阿沅。”
嗯?!
c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没听错吧,他好像听见蒋成这个年纪轻轻却老谋深算的精明商人,像是也有三分哽咽。
不过,果然只是幻觉。
下一秒,蒋成说话的语气,倒像是带了笑意。
“老婆,没事,别哭了。”
他说。
伤口斑驳且狼狈的脸上,唇角微微勾起,忽略了此刻破旧的出租屋,虎视眈眈的暗处眼目,忽视一切的一切,他好像还是那个,在瓢泼大雨的墓园里,撑着一把大黑伞,伞边向未婚妻无尽倾斜,最后自己湿透半边肩膀的少年。
“你忘了,我答应过你。”
“我不会老,也不会死的。”
我会永远健康,永远挺拔,年轻的时候是大魔王,老了以后是老太婆的扶手杖。
这是他从不曾老去的许诺。
他笑,在电话挂断前,最后咕哝了一句:“我要是食言了,爸爸妈妈还不打死我?”
他说的,是舒家的爸爸妈妈。
是墓园的照片上,相依偎着,笑容温馨的夫妻俩。也是只因他亲口答应过会好好照顾舒沅,就美的喜不胜收、给他夹满了一大碗菜的夫妻俩。
那是他自八岁以后,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拥挤却热闹,平凡却温柔。
令他只想拥有那个家,再很多很多年。
屏幕上,伴着成员b的撤退,舒沅的身影,逐渐模糊成一个恍惚的白影。
只依稀可辨,她似乎抱住公文包,双手合十地蹲下身去,肩膀不住颤抖。
【亲爱的爸爸妈妈,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请一定一定帮帮我,让他平平安安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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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自首度交易因不明原因中途取消过后, 蒋家方面与绑匪陷入了彻底的断联状态。
警方随即秘密在克兰芝地区展开搜捕,最终,在某农场度假村附近的出租屋群中, 找到了疑似绑匪破门寄居过数天的三室一厅废弃套间, 有至少四人共同生活过的痕迹。
虽说仍被得知消息的绑匪先一步遁逃离开, 导致案件重新陷入僵局。
但至少经检测, 并没有在该房间里发现与蒋成匹配的血迹反应——这对于蒋家人来说,已经是再庆幸不过的消息。
可惜欣喜的心情尚未来得及平复。
由于媒体的过分渲染报道, 蒋成被绑传闻在国内外传得愈发甚嚣尘上, 与此同时, 网络上,一段“神秘录音”亦突然被好事者放出、并在各大网站大肆疯传。
【蒋, 我希望你对我诚实!如果你知道zack去哪了, 请你告诉我, 我不会追究你任何责任!】
即便那杂音不断的音轨,显然是隔着一定阻断物偷录。
但里头于新加坡人而言无比熟悉的男声,还是被瞬间认出:
【你应该知道zack是我最珍惜的孩子……蒋, 你应该知道!所以我希望最好不要是你,不然,就算你是阿秀的儿子,我也真的会……!】
真的会什么?
时隔数月, 再听见这段暗示意味昭然若揭的警告,联想起那时richard盛怒之下涨红的脸,舒沅仍止不住心头一颤, 诸多不妙的联想瞬间飘然而起。
“蒋先生,蒋太太,还有舒小姐。”
而正对面的警官显然也看出她表情不妙,适时委婉发问:“怎么样,你们能想起这件事,这个录音大致发生的时段,具体是在什么时候吗?”
案情影响过大,此刻他们无疑也急需一个明确且能得到首肯的查案方向。
偌大会议室里,却忽的因这问题的落定而陷入一片死寂。
“……”
显都听出对面男声指向何人的蒋父蒋母面色凝重,短暂一顿过后,默契的哑然不语。
不是他们不想说。
只是,且不提他们也是第一次知道richard曾与自家孩子发生过如此剧烈的争吵,单单仅以这段录音作为判案准绳,联系起最近宣展车祸住院的大新闻,以及richard“恰好”因亡妻忌日去往杭州不在新加坡国内的诸多巧合,实在很难不让人与“家族仇杀报复”的可能性串联起来。
甚至营造出,仿佛是蒋成先陷害宣展出事,之后richard报复性绑架勒索的斗争假象——
纠结之下。
就在他们准备点头肯定录音真实性的前一秒。
“能不能查到是谁发的录音?”
舒沅却忽而开口,率先打断了满室寂静:“虽然这确实是richard的声音,大家都听得出来。但如果我没记错,这事发生的时候,应该只有我、蒋成,以及richard在场,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指向性这么明显的……证据?”
即便旁人或许不知内情。
但她毕竟是当事人之一,只是一听,就听出这正是月前在金沙酒店,宣展无故失踪,richard找来她和蒋成问责的那一次。
richard本人肯定不会蠢到出来自爆,她和蒋成更是“毫无准备”。那还有谁,能在当时那种环境下,安全无碍的拿到这份录音……?
她心中所有疑虑再度指向了某个人。
恰是时,正对面的警官,却给了她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回应:
“关于这点,我们确实也查过了——录音的人据说是当时的保镖。”
“保镖?”
舒沅一愣。
“对,因为zack.l.steven在成年礼上的失踪,当时事情闹得很大。事发后,据说richard先生辞退了所有的安保团队,发帖人很有可能是因为这次失业而怀恨在心,索性把当时的录音曝光出来,也给我们提供了追查的线索。”
舒沅:“……”
意料不到的回应,把她正要说出口的怀疑一下堵死。
可如果真的是门口站桩的保镖录音,怎么会有这么多杂音?
专业的安保团队,又怎么会不检查自己工作人员身上是否装有窃听器?
她一时踌躇。




圆橙 第101节
就这么迟疑数秒,还没来得及继续开口追问,旁边的蒋父却突然脸色一变,匆匆接起某个电话,摆手示意过后,暂时离开会议室。
没能彻底关拢的玻璃窗扇,隐约飘入几句他急怒话音:
“怎么回事?!查到是谁了吗——不可能,继续查!这个人没那么简单。想借国外空壳公司,趁低价扫空市面上的散货,就是要趁这次新闻出来、公司股价大跌,狙击明达和天方。”
“你让人先去稳住几个大股东的心,这次事情解决,我马上会飞回国内安排后续工作,实在不行,调我个人账户的资金跟他抢货!”
很显然,这次蒋成被绑一事,相比较起之前香港受伤的“小打小闹”,实在超出预计地影响了蒋氏及其旗下数家分公司的股价。
哪怕威赫商场如蒋霆威,此刻也一时间因此前变卖资产、筹足一亿美金流动资金且不敢妄动,而陷入捉襟见肘的境地。
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
蒋氏这块肥肉一见颓势,多方势力瞬间四面围剿,所谓“趁你病要你命”不在乎如此——
突然。
一个新的电话打进,蒋父看了眼来电人,脸上略微显出三分震惊神情。
但也不过一掠而去,他很快整理好情绪,接起电话:“邵奇?找我什么事。”
那天下午,蒋父一共接到了三只电话。
除却自家秘书的报忧不报喜,剩下的两人,无论是钟氏集团的钟邵奇,抑或上海纪家的纪司予,竟无外乎都像是算好似的,齐齐来给他“救急”。
到底沾亲带故,说完来意,钟邵奇不忘话音淡淡,安抚自家姑父两句:“去新加坡之前,阿成就跟我说过,很多事说到底要有一个结局。虽然现在是最坏的打算之一,但是我相信,他既然敢去,就说明有必胜的把握。”
“你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意思。姑父,不用担心,顺其自然就好。至于公司这边,他们想要狙天方,也要顾虑到本钱够不够跟我们钟家对打——我们会至少撑到阿成获救。只要对方从散户和小股东手里收到的货,不足以进入股东大会成为关键少数,就能尽量把这次的影响降到最低。”
话虽如此,蒋父却听得眉头微蹙。
因为比起纪司予,那种很显然是与蒋成交换利益式的“互帮互助”,钟家这次的过分殷勤,实在与他想象中的老派港圈豪门相去甚远。
因此不由感叹:
“好是好,但你们这样做,显然就是吃力不讨好——”
“说这话还是太早。”
钟邵奇却笑:“毕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只要蒋氏还能重新恢复盛况,我们也算是捡了现在低买、未来高卖的便宜。我相信阿成,这孩子是个天生的商人——而且,欠姑姑这么多年的人情,也是时候还了。”
*
“阿成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直至蒋父重新回到会议室落座,回想起刚才前脚接后脚的几个电话,一环扣一环,嘴里仍忍不住小声嘀嘀咕咕的感叹着。
说实话,他其实真不太能想明白。
人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都是一无所有拼死一搏的狠人,而自家孩子呢?再怎么说,从小也算顺风顺水,众星拱月,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鱼死网破的个性?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缘由,他不由一阵烦闷,遂之后的许多案情讨论也再听不进去,光明正大的连连走神。
任钟秀在旁小心推了他好几次,也没能回过神来。
倒是偶尔一想起钟邵奇那番意有所指的话,便忍不住频频看向手机,观察着那红红绿绿的股市折线——
原本正紧张兮兮听着对面警官汇报的舒沅,忽而后背一凉,感觉到一股无法言说的低气压。
果不其然。
不过半分钟后,她还来不及拉人,伴着身旁一道纤细倩影的拍案而起,近乎破音的怒斥,瞬间响彻整个会议室:
“蒋霆威!你看够了没有?!”
钟秀两眼是泪,染着浅粉色蔻丹的纤细手指,颤颤直指丈夫面门。
“平时也就算了,生意生意生意,永远跟儿子犟那么一口气,我都忍了,你们毕竟是父子,我就当你们没有隔夜仇!但你自己想想,他八岁的时候出事,你是怎么跟我发誓的,你说再也不会出这种事了,如果有下次,你宁愿拿自己的命去换!可现在你是什么态度?你太让我失望了!”
蒋父:“……”
他许多年没见过妻子这样生气,一时也顾不得在外人面前丢份,连忙起身去抱她,连声安抚着“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结果还没说完,又被人一把推开。
——舒沅这会儿才真算是看清楚,蒋成那股牛脾气到底像谁。
眼见着自家老婆依然牙关紧咬,纤瘦颈边青筋毕露,蒋父急得满头大汗。
他显是早已把房间里其他人抛诸脑后。
拉着钟秀连连解释也不行,只得点点手机示意,又哄人先出门去。
“秀,那这样,你先、先出来,我单独跟你解释一下,我真的不是故意……”
话音刚落。
他正好走到门边,把门拉开。
看自家老婆瞬间收声不言,脸色稍霁,他还以为是这话术有了效果。
刚要拉过手领人出去,却正好眼角余光一瞥,瞧见舒沅神情瞬间大变,感觉到不对,这才立刻扭头一看——
门外,赫然站着个一身休闲装打扮、金发碧眼的高大外国男人。
“你来找谁?”
熟悉的轮廓及身板。
蒋父也就匆匆一眼扫过,便看出这人正是steven家族的二把手,jones.steven,下意识摆出平时应付下属的公事公办脸色。
来不及想谁把这人放进警局,直接就把人拦住。
却不想对方像是早有准备,径直点了点会议室里端坐着、对自己到来毫无反应的舒沅。
“我是她老板,来找她的。”
“……阿沅?”
蒋母闻声,立时回头看,正好对上舒沅推开椅子起身的默然动作。
“他确实是我老板,”她说,“也好,我跟他聊一聊,爸,妈,你们先坐,都冷静一下。”
……
说是单独聊天,但其实宣扬也没带舒沅走多远。
他甚至一副自若神态。
完全不惧走在诸多警官身旁,也对她神情中暗藏的怀疑视而不见,只随便领她在隔壁的休息室坐下。
开门见山,就当真是老板正常关心员工的一句:“你一直留在这,国内的官司怎么办?”
“……”
“只有三天就要开庭了,你不回去跟律师团队接洽,也不去商量具体怎么个打法,是准备直接在法庭上赔钱道歉了事?”
宣扬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关心与着紧。
半晌,见她脸色不佳,也不回应,大抵意识到是自己态度过于强势,他停顿片刻,又放柔话音:“你不要怪我这么凶,我只是担心你,舒,你我都知道,对一个作家而言,写作上的名誉有多重要。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你后续的创作。”
他说:“昨天我还把你交上来第二本书的稿子也看了,你有很大的进步,我希望……”
“到底是不是你?”
“什么到底是不是我。”
她突如其来的打断,让谈话一时僵滞。
反应过来她是在问什么,宣扬的脸色一时微沉。
“我不是之前向你解释过了吗?如果有证据能够指控我,我现在还敢自己跑过来,坐在警署喝咖啡?”
“那录音的事你怎么看?”
“什么录音……哦,你说richard。”
他听她话音紧逼,微妙沉默数秒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觉得内容没什么问题啊。我当时确实听到了他说这些话,我们不是一起走到的他房间门口?但我送完你就去找宣展了,之后你们聊什么我也不清楚,录音放出来,我也挺惊讶的。”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问什么,录音是不是我放出来的?我栽赃嫁祸?”
“……”
舒沅没有明说,但很显然是默认了他自己抛出来的话题。
宣扬像是怒极反笑:“算了!反正我怎么说你也不会相信我,这些事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你觉得我会想要公司名誉受损?”
“你不想吗?”舒沅反问,“可能以后不想。但现在,只要richard倒了,宣展又受了伤,公司里,你就会是最大的受益人,你会不想他出事吗?”
“……”
“你想对蒋成动手,狙击蒋氏的公司,又想自己窝里斗,诬陷richard,自己独吞大权,一石二鸟,对不对?”
“够了。”
宣扬打断她。
“如果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形象,那我无话可说。”
说着,他眉头紧锁,又是猛地一摆手,“我还是那句话,一切交给警察。他们不说我有罪,你现在都只是臆想——你只要告诉我,那场官司到底还打不打?我已经帮你联系到了总公司的法务部,你现在回国,我会让人马上跟你接洽,上海分部那群废物就别管了,现在……”
“可宣扬,你不觉得自己说一套做一套很恶心吗?”
舒沅再也听不下去他那些冠冕堂皇的大话。
宣扬听出她话里讽刺,不由脸色微变。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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