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也别想拦着我搞基建!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青竹叶
原本对没有通行证的外乡人,无论什么样,第一时间都得关起来搜查一遍。但是几个月前,突然所有乡村神庙的祭司都收到来自总神殿的命令,要求他们善待落单的异乡人,尤其是和泰锡人完全不同的异族人,同时快速报告给上级。
据说那些市政官也都收到来自王族的一样命令,要求他们善待落单的异乡人。
云泽长得就是异族人模样,所以老祭司不敢怠慢,至少在确认他的身份前是不敢的。
云泽轻点头,忽然想到什么,示意老祭司暂停一下。他拿起胸口的宠物哨,吹了一声,口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而没有一会儿,听得一阵马蹄急促的哒哒声,一匹神俊非常的高大白马冲进了院子,然后在云泽面前急速停止。
云泽伸手摸摸它的下巴,白马踏了两下蹄子,安静下来。
在古代,战马和豪车一样贵重。云泽想试一试,这个老人面对着这样一匹宝马会不会动贪念。他看得出来,对方对自己有着忌惮,忌惮他不存在的身份和来历,这个敬畏价值几何呢?
值一匹马吗?
神也别想拦着我搞基建! 第3章 第 3 章
“这是,您的马吗?”
老祭司看着高大的白马,这白马如此与众不同,每一根毛发都是雪白的,带着柔亮的光泽,虽然高大,面对主人却很温顺。身上的马具也十分精美,黑棕色的皮革,装饰着细细金银线和彩色宝石。
光是这马上的饰物,就足够普通人家吃住一世的。
这个时代还没有马鞍和马镫,都是随意披上一层垫子,有钱的垫上皮革,可以让骑马者觉得舒服一些。所以第一次看到马鞍的老祭司受到了冲击,不过他的冲击主要来自于做工和材料,没有深入去想这马鞍的作用。
云泽点点头,他假意从马鞍上的小口袋里摸取一开始就放在手里的几枚金瓜子。
他拿出了三粒金瓜子,一粒只有五克,所以很小。但是金子那种亮灿灿的光泽是很醒目的,放在手心里,一下就吸引了老祭司的视线。
老祭司一看就明白,对方这是准备作为在这边吃住的费用,他忍不住道:“大人,您不必如此,金是贵人饰,寻常人不能有的,更不能随便给出。”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家里是不是过于娇惯了?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
方才的银戒指也就罢了,虽然做工精美,还镶嵌宝石,但是富有的商人偶尔也能给自己准备一两件银饰。金子却不一样,那是大贵族和王族的独享,只有身份尊贵的人可以拥有和佩戴。若是平民拥有,是会判刑的。
老祭司虽然是神殿系统的,地位等级太低,金子这种东西,对他来说也是麻烦。
太贵重?
云泽仔细回想曾经生活的细节。在现实世界,金子的确是贵重金属,不像是游戏里那样随手就能挥洒,但是说到‘贵人饰’……是不是意味着,金子在这个世界,应该是特权的象征之一,就像是古时候的美玉一样,已经是一种权利和阶级的体现。
这个老祭司看他随手拿出金子却不觉得他‘没有拥有资格’,是将他看作特权阶级了?
云泽若有所思,他收回金瓜子,从手腕上褪下一根银镯子,和送出去的戒指是一套的,上面同样镶嵌着美丽的月光石。
当时他怕太高调了,挑选了所有衣服里头最低调最平民的一套,都不是珍贵的布料,是普通的棉麻料子,自带的饰物也比较普通,没想到还是高调了。
见云泽又要给银镯子,老祭司哭笑不得,他不是这个意思啊。又给金又给银,身边也没有护卫随从,要是遇上歹人,这不是送羊入狼口?
老祭司年纪大了,他对这些金银珠宝没有了年轻时候的渴求,反倒是年纪越大,越容易心软。他看着还有点懵懵懂懂的云泽,长得高高大大的,却是刚出家门的孩子,还和随从走失了,身上还带着这么多珍贵物件,最容易被强盗和骗子盯上。
“大人,您且安心住下吧,别嫌弃这边条件简陋。”老祭司说道,“您的马具太过贵重,我让弟子拆下来放到您房间。”
老祭司拒绝了云泽的手镯,但云泽反而有点不舒服。
不是对老祭司的不舒服,是欠人情的不舒服。
云泽不喜欢欠别人,不管是物质还是情感。如果老祭司收了他的东西,那就是简单的交易。可是对方不收,云泽感觉就是欠了人情。
至于老祭司担心的安全问题,云泽其实不太担心,作为一个怀揣阴谋的秘密npc,他的武力值虽然一般,但擅长用毒和制毒,本身对毒药的免疫力也很高。一般人留不住他。
云泽正想着,那边老祭司已经招呼了一个少年过来。少年从里面走出来,用一个石槽里的水洗干净脚,擦过,用一块布围住自己,扎上腰带,还穿上一双草鞋。他走过来,不敢直视云泽,只是低着头。
老祭司指挥着少年要把马鞍拆下来,白马有些不高兴,但是主人没有阻止,也就只能被拆下。
“去送到里面招待贵客的房间。”少年二话不说抱起马鞍去了里面,几分钟后才跑出来。
“大人,这后面有马厩,是不是让您的马先去休息一下?”老祭司问云泽。
云泽摸摸白马的脑袋,点点头,这白马就乖乖被这个少年牵走了。
马走侧面的小道,等它去了后院,老祭司又做出邀请的手势——双手交错在胸前弯腰,大概是邀请?
“大人,请这边来。”
这大概是这里最好的一个建筑了。
从老妇人第一时间带他来找这个老祭司看,这个神职人员应该算是本地的管理者之一。
布料还属于奢侈品,平民人家的衣服多是简单布裙再系好,而且平民不穿鞋。但是刚刚的少年穿了草鞋,而这位神职人员穿了木底的布鞋。他们之间是有阶级差距的,至少已经是平民和特权阶级的差距。
而老祭司不肯收金瓜子,说这个是‘贵人饰’,也就是说,在统治阶级里,老祭司也只是底层。
这是一个已经有了森严等级秩序的社会。
云泽慢慢分析之前看到的、听到的一切。
十多年没有和正常人交流过,他的人际交往能力可能比以前差许多,各种常识也有点跟不上了,但他智商不差,学习能力不差,胆量和应变能力也不差。否则不能在智能系统的监管下扮上十几年npc没被发现异常。
如今这老祭司明显认为他是哪里来的上层人物,才这样招待他。自家人知自家事,云泽压根也不是什么贵族,撒这种谎迟早就会被识破。
如今他还能装聋作哑说自己说不了话,等以后学本地话的时候,是不是得把真相说开?
当然,不能说自己是穿越来的,可以自称是山中隐士的弟子么?这里有隐居山林的贤士隐者么?一个隐士弟子没点亮语言和文字,是不是有点降低这个群体的逼格了?
“大人,您看这儿成吗?”老祭司忽然问,云泽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里头一个房间前。
看得出来,是条件比较好的房间了,打扫得十分干净,里面有个用泥和草垒起来的床,铺着一块儿布,布上面是一块羊毛毯,还放着一大块拼凑的羊皮被子。现在那个羊毛毯上就放着他的马鞍。
房间里东西不多,有类似桌子和小板凳的物件,还有一些瓦罐和别的小型陶器,甚至有一个颇为传神的公鸡造型陶壶。
这房间没有窗户,但是上方有一个不大的四四方方的通风口,所以里面看着有点阴暗,空气好像也不是特别好。
云泽还看到了角落里飞快爬过的一只蜘蛛。
感觉很新奇,曾经他也是怕这些毒虫、蜥蜴和蛇,现在……感谢游戏治好了他的恐惧症。现在看到这些小东西的第一反应都是:是能刷的怪吗?涨多少经验?爆率多少?
前期的npc不刷怪,后期为了增加可玩性,npc也可以刷怪打材料了。其实很有趣,因为在云泽这个npc的角度,这些怪都是完全真实的,无论是各种毒虫猛兽,还是人类。
云泽没法克制着那种杀人的怪异感,所以他极少打人形怪,但是毒虫和猛兽杀了不少。他就是这么默默攒下一笔私房。加上他本来就是在野外为玩家送装备和药的不定点npc,所以自由度还要更高一点。
后来他和玩家的最大区别,一是没有自己的家园,二是无法下线,无法休息和睡眠。
现在这样挺好的。
他将自己现在获知的信息综合起来,就是类似人类文明的中早期,已经有了封建制度雏形。
看起来环境不是太友好,物资匮乏,云泽心里却没有半点埋怨。游戏里房子好,不是他的,食物好,他没味觉……他就像是锅里一只青蛙,下面的火烧得旺旺的,不定什么时候他就被烫死了。
如今他算是跳出来,跳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这个地方有人类,有他的同类。
哪怕是原始社会,他都会觉得不错,何况这边已经发展出了文明——那些陶器就是最大的证据。
云泽走进房间,空气里带着一种潮湿的气味,他感觉关着自己的透明牢笼被打破了,外面的一切开始变得真实。
活着,很好。
见云泽并无抵触,老祭司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被家里养得略天真了些,好在并不十分挑剔。他的皮肤就像是羊乳一样白皙细腻,指尖光洁没有茧,一看就是从小到大连衣服都不自己穿的,老祭司一开始真担心他不能适应。
假若云泽不满意,觉得老祭司招待不周,回头查出来云泽不是上头要求善待的‘外乡人’那便罢了,若是,他这就是怠慢,或许能保住一命,少不得用财产赎了罪。
如今见他并未不满,态度上也没有嫌弃,老祭司对他倒是多了两分好感。
老祭司让另一个少年过来,这少年比方才那个更大一点,十五六岁的模样,黑色的卷发,浅棕色皮肤,眼睛大而圆。他一路小跑过来,到了两人面前先口称师父,再尊称云泽为大人。
“大人,这是我的一个弟子,阿夏,暂由他来服侍您。”
这个少年也是双手在胸口位置交错鞠躬,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把云泽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对方的眼神里那种‘哇,您真是了不起啊’的感觉太明显了,云泽有点招架不住这种莫名其妙的热情。
“您有什么事都可以使他去做。一会儿的晚餐,有面包、鸡蛋、菜汤和葡萄酒,可以让阿夏送到您的房间食用。”老祭司又道。
如果能说本地话,云泽特别想知道,自己这种陌生人,为什么对方要这么诚惶诚恐地招待?他挺想阴谋论一下,说先糊弄他,回头下了迷药,把他的财物全部卷走,把人害了。
但感觉又不太像,尤其这个老祭司偶尔露出那种‘啊,这到底是哪家迷路的孩子啊’这种长辈看小辈的眼神的时候。
云泽吃软不吃硬,最受不了他外婆那样的老好人。
但就算心里觉得没有恶意,他还是喜欢再三试探。
云泽不想把人想得太坏,但是成长过程中见识了太多东西,已经很难改变自己的思想模式——他总是喜欢先从最坏的角度去看待一件事的发展。他以后大概会成为那种结婚前先体检和写婚前协议的人。
其实生活中很少有东西是纯粹情感的或者存粹利益的,一般都是两者混合,只是看哪个比重更高。
云泽心里清楚是这样,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只是他这个人打小缺爱,别人对他好一点他就受不了,若是一直对他好,他们成了朋友和知己,云泽能对那人掏心掏肺,觉得对方哪儿哪儿都是好的。这种性格缺陷实在太糟糕,因为人家很容易发现自己被偏爱了。
有句词是怎么说的?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云泽很想改掉他这个臭毛病,可是总不行,投入得深了,就会给对方找各种理由,直到最后他失望。失望之后就是彻底断裂,再无恢复的可能。云泽的感情一向极端,便是友情也一样,好的时候捧你到天上,坏的时候踩死在坑里。
从初中开始,他就没有断过朋友,然而不知道是什么问题,这些友情最后都会走向歪路。
云泽的警惕性和怀疑论就是在这一次次的受挫中打磨出来的。
先用最挑剔的眼光去看,用最恶意的揣测去试探,总该能筛选掉一批不怀好意的。
他已经决定在这里暂住,坏的准备他做好了,食物和个人安全需要注意一些,白马是召唤宠物,可以随时带走,最多就是损失一些财物。如果只是这点代价就能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很值。
是吧~
神也别想拦着我搞基建! 第4章 第 4 章
想到这里,云泽把包着湿衣物的包裹给阿夏,用手势示意他把这些衣物清洗晾晒一下。
包裹包得不严实,露出小半的布料。
湿了的这套衣服是夏服,比较轻薄,里面是白色细棉的里衣,然后是姜黄色的薄绸中衣和深绿色的裤子,有一根五指宽的皮带,外面罩着一层墨绿色薄纱。虽然没有很复杂的刺绣,但便是材料就能看出不凡来。
这么好的染色布……叫阿夏的少年犹豫地看了他的老师一眼,不敢接。
“大人,颜色这样好的布料,若是下了水,就褪色了。”老祭司也很犹豫,这样婴儿肌肤一样细滑的布料和烟雾一样透明的布料,他连听都未曾听说过,见也是第一次见。
而且颜色染得那么好,一定使用了大量珍贵的颜料去染色,或许还淘汰了很多同类产品,才能染出这样均匀厚重的颜色。这样的布料很好看,却也一点碰不得脏碰不得水。万一给洗坏了,他要到哪儿去赔?
老祭司第一次那么愁,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这个第一次拿出金子送人,第二次拿出染色布料要洗的王家傻儿子,这种脆弱的贵重物品就应该好好挂在那里,让侍女每日用香熏一熏,除了必要时候(比如祭祀的时候)拿出来穿一穿,其他时间都拿来观瞻。
洗?
不不不,您还是杀了我吧。
云泽看出了两人的抗拒,他思索着这种抗拒从何而来。
因为云泽一直生活在布料是廉价日用品的年代,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他没有去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既不知道,在现代织布机被发明之前布料是极其耗费人工的奢侈品,也不知道,在现代化学染料出现之前染色布是限量顶级高奢产品。
他猜测到这个时代的布料对平民家庭应该是比较贵重的,但他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布料贵重到可以成为货币的一种。
幸好他还不算愚蠢,从两人的抗拒中多少看出来,染色的布料很贵重,非常非常贵重,所以也没有说出类似‘何不食肉糜’的话。他最后只是比划让他们晾晒一下,尤其是泡了水的鞋子。
这一次,他们总算没有再拒绝了。
阿夏跟捧着碰碰就碎的珍宝一样把衣服一路捧到外头,刚好遇见安置了马从后院回来的另一个少年苏亚。
“阿夏哥,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马匹,浑身上下无一丝杂毛,蹄子上都亮晶晶的一点泥土没有。……嗯?这是什么?”苏亚奇怪地问。
主要阿夏的表情太古怪了,战战兢兢,额头冒着冷汗,好像老师第一次教他如何用咒语给村民治疗疾病那样。很难形容,既觉得十分神圣,感觉是被托付了重任,又十分害怕自己没有做好。
“是那位大人的衣服,他让我晾晒一下。”阿夏小心捧着手里分量并不重的衣服,“我正在寻找合适的地点,那里没有风扬起灰尘,那里也没有太阳的暴晒,温度刚刚好,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
苏亚听得都呆住了,他张张嘴巴,半晌才道:“我以为你只是准备晾晒衣服。”而不是招待一个公主。
“我当然是晾晒衣服。”阿夏有一点不高兴,他左右看了一眼,“你跟我来。”
他叫苏亚一块儿走,两人就走到另外一间屋子里,那是他们师兄弟两个跟着老师学习咒语的地方,所以打扫得特别干净。
阿夏小心把包袱放在一个干净的石台上,然后慢慢打开。
最开始出现的是一层烟雾一样的织物,苏亚瞪大了双眼,拼命擦了擦,再次确认眼前这个真的是一种真实存在的布料,而不是飘来飘去的烟雾。
纱衣的下面,薄绸露出一个边角,姜黄色的,看着就十分细滑,带着一种蚕丝制品特有的光感。总之,是一看就知道和棉麻完全不一样的材料,而且本地连棉都没有,他们只有亚麻、皮革、羊毛这三种制衣常用材料。
苏亚呆呆地伸出手去,想摸一摸。
‘啪’的一声,阿夏打开他的手:“你在干什么?你准备用你刚刚拿过草料的手去碰它吗?”
“我就是想……”苏亚有点委屈的捂着手,那一下可真疼。
“想也不行。”阿夏誓死保护这些衣服,“要是弄破弄脏了一点点,就是把你卖十遍都不够偿还。何况你觉得能拿出这些衣服的会是什么人?”
阿夏左右看了一眼,靠近苏亚,小声说了几个字。
“王?王族?!”苏亚吃惊得都快结巴。
“你小声一点,老师只是猜测。除了王族,你说哪里还养得出这么精细的人?总而言之,是我们绝对绝对得罪不起的人。就算是异国的王族,他们也是神的后裔,绝不是我们可以去违逆和怠慢的。你要是把这衣服弄坏了,拿什么赔?如果你做错事得罪他,肯定要被喂狼群。”
苏亚捂住自己的嘴巴,一会儿才放下来,靠近欣赏石台上的布料的师兄:“那他为什么不待在自己的城池里,而是一个人到了这边?他的随行官呢?他的随从呢?”
“或许是出来游历的时候走散了?我们老师的老师,年轻的时候也跟着一位王子到大陆上的不同国家游历,最后写出了一本了不起的著作,成了有名的贤者和先知。或许他也是如此。”阿夏猜测道。
“游历?”苏亚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上一次老师的老师来信,说来自都城的大神官阁下的弟子最近在视察各个地方的神殿,最近可能就到了我们这边。或许那位大人可以知道这位大人的来历。”
阿夏也想起了这件事:“或许吧。……你为什么发抖?”
苏亚哭丧着脸:“阿夏哥,我做事不像你这样仔细,万一哪天我说错话做错事怎么办?”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阿夏想了一下:“那你平时不要随便出现在大人面前。”
苏亚点点头:“只能如此了。”
老祭司两人走后,云泽伸手检查马鞍,上面的口袋里数枚金瓜子,一粒没少。
云泽坐在床边,把玩着金瓜子:或许可以在这里长住些时间。
异国人的长相,携带金银饰物、宝马、贵重的布料,没有常识,不会本地语言,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一点茧,嫩得就像是羊乳里泡过。
优势和劣势一样明显,他该以什么身份在这里生存下去,又要怎么将劣势转换为优势?
他拿出一枚宝塔形的熏香,那是云泽自己制作的一种驱逐蛇虫蛊物的熏香,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嗅到自己制作的熏香是什么味道。
他用了松末为基,檀香为主料,所以一开始出现的香味就是十分厚重的檀香味。他想起曾经使用的蚊香也多是檀香味,因为这种香味泛滥了所以大多数人第一时间把檀香和蚊香联系在一起。
但这种用真正檀香木制作的香还不太一样,厚重但不沉闷,还参杂其他香料的甜和柔和。
若是闭上眼,仅仅嗅着这种香味,他就好像躺在一个华丽的帷帐里,在一张柔软的卧榻上昏昏欲睡。地上铺着华丽的花色羊毛毯,珍贵的缎子制作的帘布被束缚到两边,露出描绘了彩色花纹的长柱。
一边的紫金香炉冒出幽幽紫烟,成一条线在空中摇摆舞动。
边上拿着孔雀尾扇的侍女轻轻打扇,送来徐徐凉风,风里带着柔柔香气。
轻轻打开门的阿夏感觉自己就看到了这种幻觉,他好像看见了一场王家的舞会,宾朋满座,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奢靡的香气。但下一秒他就认清了,还是那个石室,只是里面出现了一个自带高奢标签的人和一种醉人的香。
阿夏忍不住悄悄多吸了几口,真好闻啊。
云泽正思考人生,见少年进来,看向他,虽然没说话,意思很明确:你来有什么事?
“大人,您的晚餐。”阿夏低着头,恭敬地将一个扁平的陶盆放到桌子上。那上面有一个圆薄饼,圆饼上面撒着一个半熟的鸡蛋,几片熏肉,边上有一个小碟子的酱料,还有一碗素菜汤。
另外还有两杯饮料,一杯大概是葡萄酒,红色的液体带着淡淡酒香,但里面有一些没有过滤干净的残渣,看起来有点浑浊。另一杯也是酒,看来却像是某种粥或者糊糊,浑浊且粘稠,闻起来有点点酒味,还有点甜。
云泽看着没有筷子和刀叉的晚餐,他对阿夏做了一个洗手的动作。阿夏立刻领悟到,很快去端了一盆水回来。这期间云泽用银针一一试毒,暂时没发现变色。
等到洗了手,手帕擦干,云泽先撕下一片圆饼,裹上一点鸡蛋和熏肉,沾一点酱料,然后递给阿夏,示意他吃。
阿夏有些奇怪,但既然是命令,他也就吃了。这熏肉可是老师的珍藏,他很少能吃到肉,配上鸡蛋和豆酱,味道好极了。阿夏吃得津津有味,还要控制着不要失礼。
他吃完过了两分钟,感觉菜都要凉了,云泽才开始吃,撕一点饼,卷着鸡蛋和熏肉,沾一点酱料。他不知道这是什么酱料,是红褐色的,闻一下有一种豆制品发酵的味道。
云泽用了几秒才想起来这是豆制品发酵的味道,因为他当年很喜欢吃炸酱面,里面的酱就是大豆酱。所以一下被勾起了回忆,和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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