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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骗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白芥子
凌颂嗯嗯啊啊地回答,说了几句,宽了他妈的心,挂断电话。
“你竟敢带手机来学校,你小心被海哥看到。”张扬提醒他。
这么好用的东西,为什么不能带?
凌颂理直气壮:“我失忆了,我爸妈担心我,一定要带这个。”
好吧,失忆可真是个万能好用的借口。
王子德嘿嘿笑:“老大,我也带了手机来,一会儿吃完饭来两盘,带小弟上分?”
凌颂:“……上分何意?”
王子德噎住。
算了,当他没说过。
他们没去学校食堂,直接出了校外,学校西门出去是一条美食街,两边有各样的小馆子。
凌颂挑挑拣拣,嫌这家不干净,那家人太多,最后他们进了间新开张的、门庭冷清的饺子馆。
凌颂兴致勃勃地研究菜单。
这么一间小馆子,做饺子的花样竟然还挺多。
王子德和张扬已一人点了一碗,又叫了几个小菜,凌颂最后选了紫菜虾仁饺。
烫碗碟时,王子德顺嘴问他:“老大,你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啊?不是骗人的吧?”
“我骗你们做什么,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了。”
张扬挤眉弄眼:“连温大校草都不记得了?”
凌颂没听明白:“温大校草是谁?”
“温元初呗,”王子德摇头晃脑,“你之前说喜欢人家,天天追着人跑,上周还去学校小树林里堵人,说要跟他表白,结果人压根没理你,看都没看你一眼就走了,你那天下午气得海哥的课都没回来上,后头就掉湖里去了,把我们吓了一跳,说真的,我们还以为你是想不开,因为表白被拒,为情自杀了。”
凌颂:“……”
我不是、我没有,那不是我。
所以原来的凌颂与温元初示爱被拒,伤心失意下跳河自杀才变成了他?这也太……
得亏温元初不是温彻,不然他宁愿选择再死一次算了。
看到凌颂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那俩松了口气。
看来凌颂这失忆真不是假的,没准他当时真是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这下忘了看开了反倒好些。
要说那温元初除了长得帅、成绩好、家里有钱也没别的了,怎么那些女生一个个的就都瞎了眼,迷他迷得不行?
连凌颂这个男生都这样,简直了。
而且凌颂还半点不避讳,追人追得大大方方,他们几个玩得好的都知道。
啧。
他们正说着温元初,那小子就突然出现,一个人走进这饺子馆,在他们斜后边那桌坐下。
王子德和张扬同时闭嘴。
凌颂十分不自在,怎么哪哪都能看到这个人。
张扬压低声音问:“同学一场,让他一个人坐那里,是不是不太好?”
王子德也点头:“好似显得我们没有同学爱,不近人情。”
他们一起看向凌颂。
凌颂扯了扯嘴角,哪怕温元初不是温彻,他这会儿也尴尬极了,毕竟在其他人甚至温元初眼里,与他示爱的那个都是自己。
如果不表现得大度一点,别人会不会当他还在意这事?
那可太丢人了。
“我都可以。”
凌颂故作不在意地丢出这句。
于是张扬招呼了温元初一声:“温元初,过来一起坐呗。”
其实无论是张扬还是王子德,都没觉得温元初会理他们,这人一贯神鬼不近,谁都不搭理,独来独往惯了,能跟他们一起坐才怪。
反正他们招呼了,他不肯来那是他的事。
但他们没想到,张扬的话刚问出口,温元初已起身走过来,在凌颂身边坐下。
张扬 王子德:“……”
凌颂也没想到他真会过来,这俩不是说他对自己爱答不理,看都不看一眼的么?
怎么回事?
温元初坐下了,不说话,安静吃起东西。
但他的存在感实在太强,其他人也跟着不说话了。
凌颂看到桌上的调料,学着张扬和王子德的,加进自己碗里。
温元初忽然出声,提醒他:“那是辣椒油,很辣的,你别加那么多。”
对面俩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温元初并不在意他们,只看着凌颂。
凌颂尴尬“哦”了一声,收了手。
后面又不说话了。
四人默默无言地吃完了一顿饺子。
再一路默默无言地回去学校。
路过教室办公室,凌颂被马国胜叫进去。
马国胜问他早上上课觉得怎么样。
凌颂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我听不懂。”
“听不懂?”
“除了语文课,其他都听不懂,一点都听不懂。”
马国胜无言以对。
竟然失忆得这么彻底?
马国胜扶了扶眼睛,有些艰难地说:“你这情况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要不你试着先看看以前的书,重新再学一遍?我会跟你家长说这个情况。”
凌颂“唔”了一声,点头:“好,谢谢老师。”
马国胜拍拍他肩膀:“不用急,现在才刚上高二,还有时间,你要是有心学,肯定能重新学起来。”
凌颂以前就不是个爱学习的,迟到早退是常态,还经常在外惹事生非,现在失忆了,反而有心向学了,说不定还是件好事。
他又说:“你的同桌温元初同学十分关心你,早上课间时还特地来找我问你的情况,他成绩好,你要是有不懂的,也可以问问他。”
其实马国胜也觉得稀奇,温元初那个学生成绩确实好,但性格实在太孤僻了,跟谁都不亲近,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那小孩主动关心同学。
要是温元初和凌颂能互相帮助,一个提高学习成绩,一个能变得开朗些,那就再好不过。
“我知道了。”
凌颂嘴上答应,没往心里去。
温元初虽不是温彻,但他看到他就别扭,更别提还有示爱被拒这一桩,他傻了才凑上去。
下午的三节课,一节物理、一节化学、一节生物。
到了第四节自习课时,凌颂又趴到了桌子上,陷入自我厌弃中。
以前太傅们总夸他聪明,他现在才发现,他其实一点不聪明,一点都不。
一张字条递到了手边,凌颂诧异看过去,字条是温元初给他的。
温元初垂着眼,仿若无事人一样正在写作业。
凌颂愣了愣,展开字条。
【你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我教你。】
咦?
这跟张扬王子德他们说的不一样啊,那俩真没欺君?
……难不成这人也怀疑他是为情自杀,所以心生愧疚,想要补偿?
凌颂盯着那张字条看了三秒,揉进手心里。
他脑袋低下,重新趴回桌上,睡了过去。
朕乏了,念书的事情,改日再说吧。
温元初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阵。
天花板上的电风扇吱呀地转,睡着了的凌颂无知无觉,头顶的碎发轻轻颤动,他面色红润、生机勃勃。
下课铃一响,凌颂瞬间惊醒。
看到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起身离开,他也赶紧收拾书包,出了教室。
他哥早上说,家里司机会来接他,让他一放了学就出校门,不要磨蹭。
等红绿灯时,凌颂趴在车窗边,看外头车水马龙、高楼林立,惊叹不已。
才四百多年,这个世界怎就彻底变了样呢?
正看得入神,温元初骑着自行车的身影就这么闯进了视野里。
凌颂愣愣看着他车骑得飞快,在车流中穿梭,直到背影消失无踪。
心里莫名生起一股熟悉之感,好似刚才那个场景在哪里见过。
……是在哪里?
到家门口下车时,凌颂又看到了温元初。
他也才刚到。
凌颂终于知道那股熟悉感是哪来的了,他早上看到从旁边院子骑车出来的那个人,就是温元初。
温元初停住车,跟他打招呼:“凌颂。”
凌颂讶然:“你也住这?”
温元初点头:“嗯,我们是邻居。”
凌颂:“……”
所以他昨天在房里看到的,对面楼里的那个人,并不是他的错觉,那是温元初。
呵,那真是好巧啊。
没与他多说,凌颂随意“哦”了一声,赶紧进门去。
门阖上,温元初收回目光、敛下眼,骑车进旁边那栋别墅里。





你个骗子 第4章 我教你
清早。
凌颂刚进教室坐下,小组长过来敲他桌子,让他交作业。
凌颂镇定答:“我没写,马老师说了,我这几天可以不写作业。”
马国胜昨天确实这么说过来着。
小组长十分意外:“马老师竟然这么纵容你?作业都可以不做啊?”
凌颂没多解释。
他想做也无能为力,连笔都不知道怎么下。
张扬转头过来问他:“明后两天月考,你能行吗?海哥有没有说你可以不用考?”
“不可以吧。”
这个确实不可以。
马国胜估计没完全信他的话,非得先看看他月考成绩再说。
看就看吧,凌颂想,至少他语文那科应该能考得不错。
早读铃响前,温元初最后一个进教室,一坐下就开始奋笔疾书地赶作业。
凌颂看了一眼,暗道这人昨晚莫不做贼去了,一大清早才来补作业?
温元初忽然抬眼。
凌颂心下一抖,赶紧移开目光。
那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早。”
凌颂:“……”
他抻了抻脖子,拿出本空白本子,再翻出语文书,开始抄书。
先不管别的,他得把这字写顺畅了再说。
要不说什么都白搭。
之后那一整天,凌颂都在练字。
眼下只求能在语文这科上多拿些分,其它的他已经放弃抢救。
中午午休时也没歇着,笔下的字越来越流畅,常用字的简体字写法记了个大概。
这可比写毛笔字容易多了,难怪这里人都习惯用这样的笔。
凌颂一边抄书,一边啧啧感叹。
“选择题,也可以拿一些分。”
除了早上那句招呼,就再没说过话的同桌又忽然开口。
凌颂握着笔的手一顿,下意识地看向他。
温元初在自己的稿纸上写出a、b、c、d四个字母,告诉他:“选择题只要选一项就行,看不懂也没关系,可以靠猜的,三长一短选答案最短的那个,三短一长选最长的那个,如果两长两短就选b,同长同短选a,参差不齐选c,总能蒙对几题。”
凌颂眨眨眼,有一点受宠若惊,这人顶着摄政王一模一样的脸,却对自己这般……和蔼可亲,他可真不习惯。
“这样也行?”
温元初点:“可以。”
凌颂笑了:“噢——”
“谢谢啊。”
a、b、c、d,这个倒是容易,凌颂试着写了两遍,很快学会。
听到凌颂嘴里高兴哼起的曲子,温元初的笔尖一颤,垂了眼。
傍晚,提早下班的凌颉亲自来学校接人。
凌颂坐进车里,晃眼间又看到温元初骑着车从学校出来,不多时身影就已没入滚滚车流中。
他盯着看了一阵,问凌颉:“哥,你认识我们家旁边那户的邻居吗?”
凌颉发动车子,随口回答:“你说温叔他们家?认识啊,爸跟温叔是生意伙伴,还是老朋友,当然认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温元初,跟我是同桌。”
“原来是因为那小子,”凌颉有一点好笑,“你们又打架了?”
凌颂面无表情,原来的他跟温元初打过架?
凌颉说:“你俩从小就不对盘,你倒是喜欢缠着人家跟你玩,但温元初那小子压根不理你,你脾气又大,他不理你,你就去打他,闹得爸妈三天两头要去温家替你赔礼道歉,你可真好意思。”
凌颂:“……”
他可不敢打摄政王。
“我忘了,不知道。”
“以前的忘了就算了,”凌颉无奈提醒他,“你可别又去招惹人家了,他是好学生,要考名牌大学的,不像你,一天到晚惹是生非、不得消停。”
凌颂不以为然,谁招惹他了,他躲着人走还来不及。
之后两天是一月一次的月考,也是高二年级组文理分科后的第一次考试。
学校很重视,按着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排名分了考场,凌颂在中间考场的位置。
原来的凌颂不爱学习,但人聪明,考试成绩回回都还过得去。
进考场之前,凌颂在教室走廊上碰到温元初,他站在那里,好似在等人。
凌颂装作没看到他,趁着还没打铃,赶紧去了趟厕所。
回来时温元初依旧站在那,凌颂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温元初却叫住他。
凌颂扯开嘴角笑:“有事吗?”
温元初看着他,半天才扔出一句:“不用紧张。”
他一点不紧张,反正都不会。
凌颂笑着打哈哈两句,回去考场。
第一门考语文,除了拼音不会,其它的倒没什么难度,文言文对凌颂来说更是易如反掌,最后的作文题他干脆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策论,写完还意犹未尽,暗自得意。
这种东西,太简单了。
不过很快,这份得意就没了。
从第二门数学起,他就只能抓耳挠腮地按着温元初教的法子,蒙那些选择题,别的地方,一个字都写不出。
周四下午,考完最后一门物理出来,凌颂走路都是飘的。
刚走出考场,又碰上温元初。
在人推人挤的楼道里撞上,温元初看向他,刚要开口,身后忽然有人喊:“老大!”
王子德那几人兴冲冲地过来,喊凌颂去打篮球。
“我要回家。”
“这么早回家做什么,这才三点多,走走,打一场再说。”
不等凌颂再拒绝,那几人已勾肩搭背将他拉走。
温元初停步在三楼走廊上,远远看向操场的方向。
凌颂双手接住别人扔过来的球,站在原地左顾右盼,茫然不知所措。
已跑到篮球架下的张扬大声喊:“闺女你发什么傻!赶紧传球给爸爸!”
凌颂眉头一皱,这回终于听清楚了,这厮三番两次喊他闺女。
岂有此理!大胆刁民!
凌颂用力将球砸过去,张扬跳起来接住,再干脆利落地投篮。
凌颂睁大眼,咦,好似有点意思?
少年人在操场上来回奔跑,笑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温元初安静看着,久久移不开眼。
打完了一场球,一众人又去学校对面的冷饮店吃冰淇淋。
凌颂点了双球的草莓和香草。
这样东西他十分喜欢,他前辈子也吃过类似的冰点,但每回都只能尝上一小口,因为脾胃不好,父皇母后还在时不许他多吃,登基以后连摄政王都管着他,不肯给他吃这些。
所以他一直都讨厌摄政王。
正念着那位摄政王,那张与摄政王一样的脸就出现在眼前。
外头突然下了雨,温元初推着车到冷饮店外的屋檐下躲雨。
“这哥们怎么也这么晚回去?不是早考完试了吗?”有人小声说了一句。
凌颂透过落地玻璃窗,只看到外边那人冷硬的侧脸线条,不由打了个寒战。
这人分明不是摄政王,但那张脸实在太像了,尤其这样不说话时,总叫他恍惚间生出错觉来。
张扬随口说:“没准故意的呢,他这两天对我们闺女可热情得很。”
“鬼才信。”
“爱信不信,反正是真的。”
“咳——”凌颂直接呛到了。
“你再叫朕一句闺女,朕命人……”
凌颂脱口而出上辈子的称呼,话说到一半才突然意识到,赶紧打住。
其他人却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陛下息怒。”
“张贵妃狗胆包天,陛下别与他一般见识。”
“这就将张贵妃打入冷宫!”
凌颂默默将那句“朕命人将你拖出去喂狗”咽回去。
后头雨越下越大,眼见着没有停的意思,家里住得近的同学冒雨跑了,张扬和王子德一起打了个车走,剩下凌颂一个,留这里等家中司机来接。
他吃完了双球冰淇淋,又点了一份。
他爸妈给他的零花钱多,虽然他对钱没什么概念,无论是前辈子还是这辈子。
温元初进门来,买了杯果汁。
他站在店门口喝,凌颂咬着塑料勺子,犹豫再三,喊他:“你要坐么?”
温元初走过来,在凌颂对面坐下。
……这人非要人请的吗?什么毛病?
凌颂冲他笑了一下:“谢谢啊,你教的法子挺管用,我那几门课应该也能有点分。”
温元初问他:“之后怎么办?”
凌颂随口回答:“马老师让我先看看以前的书,重新学一遍。”
“你知道怎么学?”
我又不是傻的。
呃,他还确实不知道。
甚至完全无从下手。
重新学,要从哪里开始?
温元初说:“我教你。”
凌颂一愣:“……张扬他们说,你以前不怎么理我,现在怎么这么好心了?”
温元初平静解释:“你落水,我有责任,我教你,应该的。”
竟然是真以为他为情自杀,想要弥补?
凌颂无言以对。
行吧。
“那谢谢啊。”凌颂只当这是客套话,没往心里去。
温元初点头:“不用。”
温元初的目光落到他快要吃完的第二份冰淇淋上,提醒他:“太冰了,对胃不好,你少吃点。”
凌颂偏不:“没事没事,吃不坏。”
难得他这副身体比从前的好,他才不要忌口。
温元初忍了忍,没再说。
半个小时后,凌家的车过来,雨也停了。
温元初骑车离开,背影在雨后夕阳中,仿若镀上了一圈柔和光晕,逐渐远去。
凌颂坐进车里,心想,要不回去跟他爸妈说,他也学学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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