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他见众人视线都看过来,气焰一低,嘟囔,“就是现在周围聪明人太多,衬托的我好像很笨而已。”
凌画点头,“我是有些别的想法。”
林飞远顿时摆出了洗耳恭听的表情。
凌画笑着问,“你们说,我若是跟朱舵主说,让他把朱兰留下来给我带在身边,他会同意吗?”
林飞远吸了一口气,“不会吧?”
天下谁人不知道朱舵主疼爱孙女如若至宝,怎么可能将他孙女给掌舵使带在身边,这不是等于绿林在掌舵使手里扣押了个人质吗?以后绿林还敢对漕运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他啧啧,“掌舵使,你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我觉得够呛能成,朱舵主是傻了才会答应。”
“朱舵主就算不想答应,但若是朱兰一心想留在我身边呢?”凌画笑,“她不是喜欢美食吗?跟在我身边,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想穿什么,都由着她。山珍海味,只要能淘弄到的,都随便她。你说,她会不想留下?”
林飞远:“……”
崔言书笑出声,“掌舵使是不是早就有此打算?否则也不会在朱姑娘住进总督府后,便吩咐府中一应人等,不止将她待为上宾,还吩咐小侯爷从端敬候府带来的厨子好好发挥,哪怕深更半夜劳力一两个时辰做夜宵,也给其满足。就是为了拴住朱姑娘?”
凌画笑,“开始时,我对她也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她识时务,看得清,心思通透,是个难得的姑娘,便觉得绿林虽然得罪了我,但是她既然如此识时务,给她些上等的待遇,让她从中说项,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让绿林乖乖按照我的要求办就是了,但是她住进来的这些日子里,我发现,她挺可人稀罕,优点比缺点多,便想将她留在身边。”
宴轻突然开口,“怎么个留在身边法?”
凌画一愣,转头看向宴轻,想了想,斟酌着回答,“跟琉璃一样?”
宴轻挑眉,“她是绿林的人,你又不曾将她自小带在身边,情分上也不会一样,她能一心对你?”
“不一心对我没什么的,只要绿林有所顾忌,不找我的麻烦就行。”
宴轻敲着桌面,“你确定她为了吃喝,能答应?”
凌画认真地说,“只要哥哥把咱们家的厨子,在她想吃什么时,让给她一份,她大约就拔不动腿了。”
宴轻听着她说咱们家,觉得挺顺耳,慢悠悠地说,“曾经,我花大价钱费尽力气请他们进我端敬候府的厨房,也想着这等美食厨艺,怕是吃这一辈子都吃不够,但区区几年,我就吃腻了。但又想着,当初请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劲儿,不止金银珠宝舍出去无数,还有别人求不到的好东西,也舍出去许多,如今把他们再赶出去,岂不是亏了?便一直留着他们。”
言外之意,你若是想留朱兰,怕是要费些力气,而朱兰就算一时答应留在你身边,但若是她吃腻了呢?
凌画笑,“就连哥哥这么挑剔的人,都吃了几年才腻,朱兰最少也跟哥哥一般,要几年才腻,几年的时间也够我用她了。”
“你要用她做什么?”
“暂时还没想到要用她做什么,只是觉得,她是绿林的小公主,我留下她,兴许有些用处,暂时可以用来牵制绿林。”
宴轻扭过头,继续看书,不再说话。
凌画歪头瞧着他侧脸,怎么看怎么好看,哎,怎么长的这么好看呢,让她无论什么时候,都看不够,她问,“哥哥不同意?”
“你的事情,我不同意管用?”宴轻头也不抬。
“管用的。”凌画觉得,虽然她有心想留,但宴轻若是不太喜欢她身边带着个朱兰,她就不带。
“你与岭山的关系,你觉得她知道合适吗?”宴轻问。
凌画道,“她既然是绿林的人,自然不是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告诉她的,该瞒着的,还是要瞒着的,反正,她是通透的人,识时务,自己若是留下来,应该也知道我留她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她自己的价值在哪里。”
“嗯。你乐意留就留吧!我没意见。”宴轻翻了一页,说出目的,“就是不准特意亲手给她做饭菜。”
凌画没想到他是在意这里,抿着嘴笑,“哥哥放心,我也不是什么人都给亲自下厨的,若是你不喜欢我给别人下厨,以后我只给你自己下厨。”
她说到这,顿了下,又改口,“还有我们将来的孩子。”
宴轻动作一顿,没说话。
林飞远牙酸,忍无可忍,“你们够了啊!有你们这样的吗?当我们是死人吗?”
大家一起说着话,两个人径自说起来也就罢了,竟然还说什么我只给你做饭,只给将来我们的孩子做饭。那么好吃的饭菜,那么好的厨艺,难道他以后要不远千里跑去蹭宴轻的生辰才能吃到?还要讨好他们的孩子才能分食一点儿?
这霸道的性子,可真是够讨厌的!
宴轻抬眼看着林飞远,“怎么?你有意见?”
林飞远:“……”
他哪儿敢!
就算有意见也不敢说啊!
他郁郁地收回视线,“没有。”
“没有就好。”宴轻合上书卷,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用书卷敲了敲凌画的脑袋,“你想的也太远了。”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转身便出了书房。
凌画:“……”
是啊,她想的也太远的,他们俩感情还没如何呢,孩子早了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影。
她忧伤地叹了口气,对众人说,“到时候问朱兰一声,若是她不同意,就算了。也不必费尽心思强留她。”
反正,她若说重要也重要,若说不重要,也没那么重要。绿林三舵主之上,不还有一个新主子呢吗?新主子若是出来,三舵主都得靠边站。
她想着自己是不是把事情办的太简单了,以至于绿林没能逼出他们的新主子现身,相反,她也不知道新主子是谁,也利用不上。万一那是个对她来说有大价值的人呢。
凌画对未知的人和事物没那么大的好奇心,所以,想法也就是一闪而过,继续做手边的事情。
宴轻出了书房后,拿着书卷向后院的水榭走去。
云落亦步亦趋地跟着宴轻,想着小侯爷有几日没出府了?好像算起来,有六七日了,这可真是罕见了。
来到水榭里,进了凉亭,宴轻坐在上次生辰之日坐的位置,对着湖边吩咐云落,“上次你弄了一篮子小石子,我觉得大水泡挺好玩,你再去弄一篮子来。”
云落:“……”
他的武功也只有在这时候才有用武之地。
他点点头,先去找了篮子,然后又去假山处找了一块石头,用手掌催动内力将之劈开,劈成同样大小的小石子,然后拎了一篮子,回到水榭内。
宴轻满意地拿起小石子,对着湖水玩这个他近期才找到的新爱好。
云落坐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对宴轻试探地问,“小侯爷,您今儿心情又不好?”
是不是因为主子刚刚说的话,哪一句又戮中小侯爷的心坎了?让他心情不好了?
“没有。”宴轻看着石子落进湖里,在水面上连翻滚出水泡,不太满意,嫌弃水泡打出的不太远,大小不一,又重新拿起一个换着手法投进去,这回打的远且多,大小如一,他瞧着很是满意,悠悠地说,“她说我们将来的孩子,我却想到我娘为了生我,拿命做赌,后来赌输了命,女人都对孩子这么执着吗?”
催妆 第八十四章 山茶(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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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落被问的哑口无言,他也不知道女人对孩子执着不执着。
不过他不止一次地听主子说,她最想过的日子,其实是相夫教子,只是没想到,命运弄人,让她竟然为了江山社稷这等大事儿奔波起来,相夫教子反而遥遥无期。
“你怎么不说话?”宴轻偏头瞅云落。
云落斟酌着开口,为难地说,“小侯爷,这、属下也不知道啊。”
宴轻不满意他的答法,“你跟在你们主子身边多年,对她不够了解?有什么不知道的?她想什么,你们围绕在她身边的人,不是都该清楚吗?”
云落心里苦,只能实话实说,“主子最想过的日子,是相夫教子,说过很多回,是她最大的梦想。”
宴轻攸地笑了,“萧枕的身份,注定做不到让她相夫教子,所以,她才从不考虑萧枕吗?”
云落咳嗽一声,“也不是吧!”
“那是什么?”
云落诚实地道,“是当初二殿下救主子时,要的报恩是让主子扶持他夺那个位置。主子说了,人生在世,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二殿下既然要的是披荆斩棘的剑,剑已染血多年,再想贴身存放,妥善收藏,那是不可能的。”
宴轻嗤了一声,“说的好听,她就是不想进入萧枕将来的后宫。”
云落心想,若是主子也喜欢二殿下,凭着主子的性子,二殿下还能有后宫吗?就算有后宫,也就她一个人吧?
宴轻啧道,“坐母仪天下的皇后难道不好吗?萧枕难道还会对她飞鸟尽良弓藏?看萧枕夜里闯我府中,半路拦我的马车,她刚对我起心思时,就被萧枕知道了吧?他如毛头小子一样窜跳的坐不住跑到我面前乱七八糟的让我一头雾水,想必对她用情至深,她根本无需担那个心。”
云落觉得这话说偏了,往七扭八拐的道上走了,用力帮其拉回来,“主子不喜欢二殿下。”
“对,萧枕长的不好看。”宴轻点头。
云落:“……”
是,您长的最好看。
“她若是当初喜欢萧枕,便没我什么事儿了。她不喜欢萧枕,反而嫁给了我,我的事儿就大了。”宴轻起身离开桌前,走到亭边,靠着亭柱,身子一歪,翘着腿躺在了栏杆上,湖风吹起,他青丝飞扬,凌乱又风流,嘟嘟囔囔地说,“我是幸运呢,还是倒霉呢。”
云落连忙提了篮子走过去,站在宴轻身边,“小侯爷,您还玩吗?”
宴轻摆手,“不玩了,你玩吧!”
云落默默地拿起石子,学着宴轻的手法,往湖水里打水泡,但他没有宴轻的本事厉害,只能打出几个小水泡,且大大小小,不怎么均匀。
宴轻瞅了一会儿,强迫症犯了,靠着亭柱坐起身,“我教你。”
云落点头。
于是,一个教,一个学,一篮子石子没够,云落劈了一篮子又一篮子。
直到琉璃来喊二人吃饭了,才好奇地问两个人,“小侯爷,云落,你们两个这是打算将这个湖填平吗?”
宴轻拍拍手起身,问琉璃,“她对孩子很执着?”
琉璃开始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看宴轻的表情,方才后知后觉他是在问凌画,她不明白小侯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方才她没在书房,自然是不知道的,转头用眼神询问云落。
宴轻不满,“你看他做什么?我问你话呢!”
琉璃只能斟酌着,如实回答,“小姐挺想过相夫教子的日子的。”
所以,对小孩子执着不执着,她倒是不知道,但是对于过什么样的日子,她心里的想法一直没掩饰,时常说与他们听,所以,相夫教子,总得有小孩子才能教吧?
宴轻“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琉璃莫名其妙,看着云落。
云落想了想,觉得小侯爷既然问琉璃,这个事儿他应该没什么不能说,便对她说了书房内主子说的话,又根据宴轻的话猜测小侯爷似乎因为侯夫人为了生他而失去生命挺有心结的,所以,主子说到生孩子,他难免会有些抗拒?
应该就是抗拒。
他对娶妻抗拒,又岂能不对生孩子抗拒?
琉璃懂了,不当回事儿地心大地说,“这有什么?你告诉小侯爷,咱们主子有曾大夫在,曾大夫的医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若是主子怀孕,保胎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不叫难事儿,小侯爷根本就没必要抗拒。主子又不是侯夫人,侯夫人不是说自小身子骨不好吗?主子自小就身体好。”
云落想想也对,“可是主子曾经敲登闻鼓受过重伤,曾大夫虽然一直在为她调理,但是每次染了风寒,依旧……”
“这也不怕。”琉璃小手一挥,“就算现在小侯爷想要孩子,也要不了,主子没那心力,江南漕运的胆子还扛在肩上呢,什么时候卸除了江南漕运的职务,主子才能考虑这些,还有二殿下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东宫拉下马,让二殿下顺利上位,主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腾出手来,小侯爷抗拒这个也太早了。”
云落:“……”
得,这样一说,还真不是事儿了。
有的人聪明有时候反被聪明误,他觉得如今的小侯爷就是,他还真要找个机会,把琉璃这番话跟小侯爷说说,也让小侯爷放宽心,否则一直抗拒着,他跟主子什么时候才能做真正的夫妻?
明明都对主子动情了,却一直压制着,不让她知道,他看着都着急,偏偏又不能跑去告诉主子,不能说,快憋死他了,但愿到了主子知道的那一天,他还没有被憋死。
会客厅内,林飞远、崔言书、孙明喻等三人已在等候,程舵主、朱舵主、朱兰三人也已被请到了。
凌画从书房出来后,先回院子里将沾染了墨水的衣裳换掉,梳洗了一番,才去了前厅。
她走到半途中,正赶上宴轻从水榭的方向走来,她停住脚步等了他一会儿,在他来到后,笑着问,“哥哥方才这么久做什么去了?”
宴轻从衣袖里拿出一株山茶,这株山茶粉粉嫩嫩,层层叠叠,煞是好看,他问,“你不是喜欢折花而簪吗?”
凌画心中欢喜,立马靠近宴轻,侧过身子,将头偏向他的方向,“谢谢哥哥。”
宴轻一回手生二回手熟,动作轻巧地将粉山茶簪到了凌画的鬓角发髻上,然后自己瞅了瞅,也觉得很满意,人比花娇,“为你说过不给别人下厨,以后记住了?”
凌画笑着点头,想着这株花可是她答应他的奖赏,“记住了。”
反正她也不是十分爱去厨房,油烟味她也不那么喜欢,这天下除了一个夫君宴轻,她爹娘更是子欲养而亲不在,她也没了长辈要孝敬,至于她三哥四哥,以后有自己的媳妇儿了,也用不着她这个妹妹下厨了,所以,答应这个也没什么。
宴轻转身往前走,“走吧!”
凌画摸摸头上的簪花,后悔身上不爱像寻常闺秀一样随身携带一面小镜子,如今看不到这花簪在她头上有多漂亮,暗暗想着,以后她也要随身带一面小镜子。
她正想着,宴轻不知哪里摸出了一面小镜子,随手递给她。
凌画愕然,睁大眼睛,“哥哥,你一个男人,怎么随身还带这种东西?”
上次在清音寺后山,他身上随身还没有这种东西的,否则也不会去湖边照镜子了。
宴轻脚步一顿,不带什么情绪地说,“不是想着给你折了一朵花,你戴上后,定然是想要照镜子的吗?我便找路过的一个小丫头给你要了一面。那小丫头是管家的孙女,叫茹儿,你想着回头还给她。”
凌画:“……”
她感动不已,“好,一会儿我不止还给她,还要重赏她。”
凌画拿着镜子照了又照,觉得山茶花原来也很好看,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见宴轻已走远,她连忙收起了镜子,提着裙摆,脚步欢快地跟了上去。
催妆 第八十五章 鸿门宴(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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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舵主和朱舵主虽然活了一把年纪,但人若是有所顾虑,便会有所顾忌。
所以,程舵主哪怕心里憋气的要死,如今进了总督府,依旧要听凌画的安排。以前以他的身份,没谁设宴让他等过,但如今到了凌画的地盘,凌画让他等,他就只能等。
就算有脾气,也发作不出来。
朱舵主看着厨房陆续送上来的饭菜,色香味俱全,且十分精致,许多菜他都没见过,每上来一道,朱兰便为朱舵主报菜名,她如数家珍一般,很是知道得清楚。
朱舵主连连点头,对朱兰语重心长地说,“丫头啊,口腹之欲会害死人的,你这个毛病,以后是不是得改改?”
朱兰眼睛不离那些菜,心情很是雀跃,就等着凌画和宴轻来后开吃了,闻言小声说,“爷爷,人生百年,光阴稍纵即逝,不是应该及时行乐嘛。”
朱舵主:“……”
他闷闷地问,“这是谁告诉你的禅语?”
“是赵奶奶啊。”
朱舵主无奈,“你只学了她皮毛,怎么就没学到她的精髓?她一辈子哪里是只知道及时行乐?她是把你赵爷爷攥在手掌心里,翻来覆去地煎炒烹炸,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朱兰嘿嘿一笑,“这就不怪我了,是怪您没给我这个试炼的机会,除了冬青,我身边带把的老鼠都没有一只,您让我上哪儿去学那么高深的本事?赵奶奶可不同,她认识赵爷爷的时候,早已红尘游戏三千了。”
朱舵主:“……”
他低骂了一句,“臭丫头!你倒是懂得多。”
他叹了口气,“经过这一回,爷爷也算是懂了,爷爷老了,你若是有中意的人,自去理会吧!爷爷不管了。”
朱兰睁大眼睛,“您真不管我啦?”
“管不动喽。”
朱兰嘻嘻一笑,“可是我如今只想着美食,男人算什么?”
朱舵主:“……”
失算了!
看来她真是被总督府的美食荼毒不浅,他有点儿担心,若是跟他离开回了绿林后,她一直惦记着总督府的美食可怎么办?不对,若是总督府的厨子做的也还好,绿林距离漕郡也不远,但偏偏做这些菜的厨子据说是人家端敬候府宴小侯爷带来江南的私厨,她不会为了念着一口美食,跑去京城吧?
若是那样,那可要了他的老命了,他一个绿林黑道人物,不能轻易去京城啊。
朱舵主一时间心里无比的忧心。
程舵主早被这一道道的菜品给勾起了口腹之欲,这些天他吃的太苦了,如今这些菜香味直往他鼻子里钻,凌画没来,也不好动筷,他觉得自己忍的很是辛苦。
林飞远素来是个惯会讨人嫌的,不止会讨自己人嫌,也会讨别人嫌,他挨着程舵主坐着,一个不小心,便勾住了程舵主肩背,“程老,你觉得这些饭菜怎么样?”
程舵主矜持地点点头,“看着不错。”
林飞远哥俩好地说,“你如今只是看着不错,等动了筷子,你就知道了,吃起来也一样不错。”
于是,他逐一地给程舵主介绍每一道菜的吃法,哪道菜外焦里嫩,哪道菜酥香入骨,哪道菜吃哪个部位最香,哪道菜是经过厨子多少道工序做出来的,对比朱兰只会报菜名,不停地说这一道好吃,那一道也好吃来说,再说不出别的来说,林飞远便高明会吃多了。
因为自从宴轻带的厨子来漕郡,他吃了端敬候府的厨子做的菜后,近来但有闲工夫,就跑去厨房,看厨子做菜,将吃之一道,研究的颇为精通,夸张点儿说,他拎起勺子,也能够得着作为一名小厨子了。
程舵主不想听这些,但耳边的话不停地入耳,他挥开林飞远的手,林飞远的胳膊又搭上来,哥俩好地非要跟他说道说道,很是热情热唠,就仿佛跟程舵主多熟似的。
程舵主心里不停地抗拒骂娘,但是舌尖分泌唾液,喉咙连续吞咽口水,由不得他,一时间,他觉得这顿饭还没开始,他就已经吃上这鸿门宴了。
枉他活了一把年纪,凌画身边被他视做小辈毛都没长齐的丫头小子这些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有能耐。
崔言书的嘴皮子厉害也就罢了,宴轻喝酒的功夫厉害也就罢了,林飞远这个东西,竟然还能另辟蹊径让他难受。
真是活久见!
程舵主想翻脸了。
就在程舵主差点儿忍不住要破功时,凌画和宴轻双双来了,宴轻走在前面,凌画走在后面,两个人之间隔了一个脚步的距离,但从程舵主和朱舵主的视角看去,两个人真真是容貌相配,令人眼前一亮。
宴轻进了会客厅后,目光落在林飞远勾着程舵主肩膀的爪子上,挑眉,“林兄,你这是与程舵主探讨什么好玩的事情呢?”
林飞远嘿嘿一笑,收回爪子坐正,“程舵主对美食似是不太精通,我与程舵主说说美食。”
宴轻点头,落座,目光落在程舵主绷着的脸上,笑着说,“那日与程舵主一起吃酒,程舵主这个绿林好汉的酒量不太行啊。绿林豪杰都如程舵主这般没酒量吗?”
程舵主差点儿跳起来指着宴轻鼻子骂王八蛋。
他自诩酒量很好了,但宴轻简直就是个怪物,他的酒量就问天下有几个人能比得了?他又一把年纪了,被喝趴下,不是很正常吗?如今他竟然还说他不太行?他脸上就差写着他沽名钓誉浪得虚名了?
他噎的脸色发紫,刚要开口。
凌画已在宴轻身边落座,含笑看过来,“程舵主、朱舵主,久仰大名。幸会了。”
程舵主失了开口的机会,再说什么都像是在事实面前狡辩了,他只能将要出口的话憋回去,干巴巴地说,“老夫同样久仰掌舵使大名,幸会了。”
朱舵主起身拱手,“多谢掌舵使这些日子以来款待老夫孙女,兰儿不懂事儿,给掌舵使添麻烦了,多谢掌舵使海涵。”
凌画笑着说,“朱舵主客气了。朱姑娘聪慧可人,很是招人待见,不麻烦的。朱舵主请坐。”
朱舵主再三道谢,礼数十足,才又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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