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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奸臣杠上假太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蓝家三少
但穆百里是个太监,料他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可在皇后眼里,赵无忧是个小鲜肉,是个真男人。俊美,沉稳,谦卑,有礼。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立于榻前,“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非得有事儿,才能找你吗?”皇后问。
赵无忧笑得勉强,“娘娘有所不知,如今微臣身负皇命,操办道会之事,且瀛渠清淤一事尚未完毕,微臣这儿实在也是脱不开身。娘娘位份尊贵,乃后宫典范,微臣无事不敢轻扰。”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就是嫌我老吗?”皇后冷哼两声,握住了赵无忧的手。
赵无忧觉得很悲催,怎么人人都对她这双手,如此中意?穆百里如是,皇后亦如是。可这两个人,赵无忧都觉得危险。
尤其是皇后!
瞧瞧她那双发光发亮的吃人眼睛,穆百里那儿只是扒皮抽筋,可皇后这是要拆骨入腹呀!
深吸一口气,赵无忧俯身作揖,“微臣不敢,微臣身负皇命,为皇上为朝廷效力,不敢作他想。若娘娘有什么吩咐,只管让静仪姑姑来知会一声,微臣必定竭尽所能。道会还未处置妥当,微臣告辞!”
“你就这么急着走?”皇后冷了音色,突然将她往自己跟前一拽。
赵无忧一个踉跄,瞬时跌跪在软榻跟前。膝上狠狠一撞,赵无忧眼底的光顿时冷了半分。
皇后许是吓着了,赵无忧平素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如今这眼神怎这样锐利?做贼的自然心虚,皇后赶紧松了手,微微直起身来。
吐出一口气,赵无忧缓了脸色,依旧是恭敬的模样,没了方才的锐利冰凉,“娘娘乃是六宫之首,您想执掌六宫,又想把持朝政,还得看娘娘自己的手段。微臣这里,只能尽本分为皇上效命,至于其他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赵无忧!”皇后有些急了,“连你都知道本宫失宠了,本宫还拿什么去争拿什么去抢?”
下一刻,赵无忧突然攫起她精致的下颚,眸光冷厉,“皇后娘娘说这话,未免太伤人了。微臣早就说过,娘娘身为后宫之主,当选后宫子嗣为东宫。娘娘当微臣是傻子吗?您自己挑的夏季兰,如今还想脚踩两条船?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事儿?微臣没有跟娘娘计较,娘娘又何必当真呢?”
语罢,赵无忧冷哼一声松了手。
看得出来,她生气了。
皇后面色一紧,“当时夏琼芝被皇上鞭笞,那夏季兰生得好,而且”
“是夏季兰生的好,还是夏季兰背后的国公府比较得娘娘心意?”赵无忧是谁,你与她耍心眼,不是自己打脸吗?
皇后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夏季兰是个软柿子,本宫自然要挑软柿子捏。纵观后宫这些女子,哪个是省油的灯?本宫也是没办法。”
“皇后娘娘想依靠咱们赵家,又怕赵家对皇后娘娘放任不管,转而便抓住了夏家,以为国公府能庇佑娘娘周全。你觉得夏季兰如果有孩子,会留给皇后您吗?夏东楼会答应吗?”赵无忧一针见血。
“本宫是皇后,自然可行!”皇后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
“皇后?”赵无忧冷笑两声,“失宠的皇后,能有几斤几两,你自己不清楚吗?皇上为何不废后,那是因为李将军镇守边关有功,皇上怕留人话柄,被世人诟病,所以才留下了你。”
皇后苦笑,“那又怎样?本宫还是皇后。”
“愚不可及!”赵无忧拂袖而去。
“赵无忧!”皇后低喝一声,“你说本宫愚不可及,难道本宫要去争傅婕妤的孩子吗?本宫拿什么去争?除了夏季兰这般柔软的性子,本宫还能拿捏住谁?”
赵无忧回眸,眯起危险的眸子凝着她。
深宫里的女人是孤单寂寞的,也是最可怜的。没有皇宠,就没有未来。皇后早就看不到未来,所以她病急乱投医,胡乱的将希望寄予在别的女子身上,以至于将别的女人,送上了丈夫的龙床。
“软刀子也会杀人,皇后自己保重。”赵无忧放缓了口吻,“赵家不会不管你,但是皇后娘娘必得自重。有些东西,如今看上去并不致命,但你要知道水滴石穿、绳锯木断,都是迟早的事。”
皇后落泪,无力的跌坐在软榻上,“本宫过得很辛苦。”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谁都不好过,尤其要笑到最后。皇后娘娘好自为之吧,微臣告退!”
等到赵无忧退出去,静仪快速进门,“娘娘?”
“赵无忧!”皇后咬牙切齿,“当初要不是本宫和本宫的母家提拔,赵家怎么会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如今是想一脚把本宫踹开?哼!你们不仁就别怪本宫不义。”
“赵大人他”静仪愣住。
皇后缓过劲来,徐徐起身往外走,“没什么,既然他要跟本宫翻脸,还怪本宫脚踩两条船,那本宫就得让他知道,什么是代价。”
静仪蹙眉。
第51章 和皇后闹掰(4)
代价?
云筝发现,赵无忧出来的时候,脸色更差了一些。
“公子?”云筝慌忙上前搀扶。
赵无忧拼命的喘着气,而后极力压抑着咳嗽。皇后对她的心思,赵无忧早就知道了。可她时刻避开,毕竟自己不是真的男人,何况就算是真的男人,她也不肯去沾了皇后。否则哪日事情败露,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
给皇帝戴绿帽子,不是老虎嘴里拔牙,自己找死吗?
一番咳嗽过后,赵无忧才算缓过劲来,回眸间虚弱的望着云筝,“我没事。”
“公子?”云筝红了眼眶,“奴婢搀着您去歇着吧!”
赵无忧点点头,“这儿都布置得差不多了,明儿个才是道会,咱回府去。”
云筝颔首,快速带着赵无忧离宫。
只不过,出宫的时候,简衍早早的等在了宫门口。
见着赵无忧出来,简衍慌忙上前,“怎么脸色这么差?”
云筝也不好说,自己公子分别被穆百里和皇后给气着了,只能说,“公子近来太劳累,所以身子虚。”
“你怎么在这?”赵无忧上了马车,简衍也跟着上去。
“我去尚书府,结果家仆说你进宫了,我横竖没什么事儿就来宫门口等着你。”简衍轻叹一声,敛过一旁的小毯子盖在赵无忧身上。
赵无忧咳嗽着,面色苍白,“找我有什么事?”
“你都这样了,还是罢了吧!”简衍垂眸。
“说吧!”赵无忧笑了笑,“我这样又不是一日两日。”
简衍道,“家父为我相中了鸿胪寺卿的女儿莫如月,可我”他垂眸,“你说过,盲婚哑嫁最是要不得,所以我、我想自己去看看。”
难得他能迈出这一步,赵无忧心里觉得是种安慰。
这些年简衍对她心思,赵无忧又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她的身份摆在那儿,这辈子都不可能了!简衍是好男儿,她不想耽误他。
听得简衍这么说,赵无忧自然一口答应,“什么时候?”
“明儿午后,畔江楼,有空吗?”简衍问。





女奸臣杠上假太监 第29节
赵无忧想了想,“我能抽空。”
简衍一脸欣喜,“那便说定了!”
“恩!”赵无忧点头。
二人絮絮叨叨的说话,马车已经回到了尚书府。如今的梨花开得真好,满目灿白,一眼望去如霜如雪,甚是惹人怜爱。
“你身子不好,梨花酒还是要少喝。”简衍与她肩并肩走在梨树下,风一吹,纷纷扬扬的梨花落在肩上,散落脚下。
好美!
赵无忧抬头,望着那些飘扬在空中的梨花,“再过几日,梨花谢尽,就又要等到明年了。”
“年复一年,没什么可惋惜的。”简衍宽慰,“合欢,明日午后,我等你。”
赵无忧轻笑,“知道了,还没将老便已经这般唠叨。我这记性还不差,你不必提醒。”
简衍深吸一口气,眸色有些微恙,“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我都是最要好的,对吧?”
“那是自然。”赵无忧道,“我没有兄弟姐妹,唯独你一人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发生什么事,这都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简衍颔首,“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
“好!”赵无忧报之一笑。
简衍离开时,又回眸去看站在梨花树下的赵无忧。她正走到树下,轻轻的折了一枝梨花在手,而后凑到鼻间轻嗅。那神情那姿态,温婉如玉,极尽岁月静好之美。
若没有这一身的官职,也许她会是世上最美丽的女子。
眉目如画,一笑嫣然。
云筝剪了几枝梨花放在听风楼,她最熟知赵无忧的性子,所以不必赵无忧说什么,她已经处置妥当。门开,一室梨花香,淡雅枕眠。
南苑那边,含音没走。
她没办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焦躁,踌躇,犹豫不决。赵无忧走后,便真的没有来看她,寂冷的夜里她有些彷徨失措。身上的伤没好,她也不可能离开。
可留在尚书府内,她也不知做什么。
去找赵无忧?
纵然是江湖儿女,但她终究是女子,到底舍不下那心头的一点虚幻。然则理智告诉她,赵无忧是个很危险的男人,他能悄无声息的与她同床共枕,也许会在某一日,悄无声息的杀了她。
那个看似温文儒雅的男人,是所有问题的源泉。
含音挣扎着,始终没有正当的解决法子。
有些东西你刻意去忘记,反倒成了刻意的去记住。
如今的事实是,那个男人想娶她为妻,而她已经与他有了夫妻之实。
这可如何是好?
走到院子里,不由自主眺望听风楼的方向,含音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平静。那个方向,是赵无忧的方向,他说要自我反省等她原谅,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所以,就真的不出现了吗?
第二天一早,云筝一脸笑意的端着脸盆,进了听风楼伺候。
“公子醒了?”说着,快速拿起赵无忧的裹胸布,仔细的为她裹胸。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勒的时候,面色略显青白。
“一大早的,笑什么呢?”赵无忧问。
云筝道,“公子有所不知,南苑这位开始犯相思了!公子真是厉害,人家含音姑娘可是一晚上没睡,愣是在院子里站了一宿。”语罢,捏了湿毛巾递上。
赵无忧笑了笑,“你是想说,她动了心?”
“可不!”云筝笑道,“窈窕少女,君子好逑。如今是窈窕公子,少女好逑,求而不得,辗转反侧。”
听得这话,赵无忧心情极好,“你这丫头,惯会贫嘴。”
“还是公子本事好,这女儿家的心思,都被您顺手拈来。再晾她几日,估计得眼巴巴的跑到公子跟前,以解相思之苦了!”云筝打趣。
赵无忧坐在那儿,云筝为其梳头盘发髻。
白玉冠,白玉簪,白衣书生俊俏郎。
赵无忧起身,朝着云筝旋个身,“如何?”
云筝翘起大拇指,“公子极美!”
长长吐出一口气,赵无忧还是得晾含音几天,毕竟有些东西得经过时间的考验才行。距离产生美,他们亲密接触过了,如今分开一段时间,才能让含音把心肝肠肺肾都纠结起来。
第52章 本座也是从男人过来的(1)
赵无忧上午查验了有关道会的事儿,及至中午才急急忙忙的往畔江楼赶去。
只是她没想到,去到畔江楼,简衍竟然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往日的畔江楼总是人满为患,可是今日的畔江楼却安静得出奇。
赵无忧进门的时候,连伙计和掌柜都不在,空空荡荡的畔江楼里只听得江风烈烈。心里提高了警惕,赵无忧回眸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云筝和奚墨,示意二人小心行事。
她倒要看看,是不是那些不长眼睛的又开始作祟了?
“简衍?”赵无忧喊了一声。
简衍站在二楼,含笑望着她,“无忧,我在这儿。”
赵无忧环顾四周,见简衍脸上并无异样,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放心吧,今日是我包下了这畔江楼。这里的人,都是我驱走的。”简衍不是不知道,赵无忧惯来警惕性高,这样的气氛让她心头生疑。他不得不解释清楚,打消赵无忧心里的隐患。
赵无忧不紧不慢的上楼,及至简衍跟前便笑了笑,“如此破费作甚?”
其实是她并不喜欢这样的空空荡荡,让她有种莫名的不安。毕竟这世上,想让赵无忧死的人太多。她那一颗心,时时刻刻都高悬着,从未放下。
“我想单独与你说说话。”简衍道。
“那”不是说来看看那位姑娘吗?怎么突然变成与她说话?
赵无忧蹙眉望着他,“你没约她?你约的是我?”
“是!”简衍道,“我怕你不来。”
事实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借口,赵无忧最近真的挺忙,真的不会来。
“我近来是有些忙。”赵无忧忙着道会、瀛渠清淤以及皇帝不久之后的微服出巡,事事都得亲力亲为,哪有时间来跟简衍独处。
简衍突然握住她的手,往雅阁去,“你跟我来。”
赵无忧一愣,双手紧握的那一刻,她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那个臭不要脸的死太监。下意识的,几乎是条件反射,她快速抽回手,面上紧了紧。
“怎么了?”简衍不解。
他以前也经常这样,怎么她突然反应这样大?
“没什么,外头有人看着,拉拉扯扯的会坏了你的名声。我此生到也罢,你还得娶亲呢!”赵无忧笑道,“走吧,我跟着就是。”
只不过进门那一瞬,赵无忧愣住。
满室芳香,满目摆着瓶瓶罐罐,全部插上了梨花。雪白的梨花,或含苞待放,或娇艳盛开,没有半点枯枝,修剪得极好。
赵无忧回眸去看合上房门的简衍,“你这是做什么?”
简衍看上去,并不像这么无聊的人。他这么做必定有所缘由,那么这个缘由是因为她吗?
思及此处,赵无忧心里漏跳了一拍。聪慧如她,已然猜到了半数。
“合欢,有些话我想当面跟你说清楚。”简衍抿唇,“来,坐!”
什么话得支开所有人,得满室梨花,如此郑重其事?
赵无忧缓缓坐下,梨花香让人意乱情迷,可她还知道轻重,“你我兄弟一场,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了?”
这话一出口,简衍愣了半晌,有些话到了嘴边愣是没法开口。
赵无忧继续道,“简衍,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难处?你爹又逼你去参加今年的秋试?还是说,你真的看中了哪家的姑娘,需要我这个礼部尚书来当红娘?你有难事直说无妨,咱们从小一块长大,你的事儿便是我的事!”
说到这儿,赵无忧拢了拢衣襟,江风从窗口灌进来,她开始不断的咳嗽。
简衍还在犹豫,听得她的咳嗽声,快速起身去合上窗户,“抱歉,我忘了关窗户。”
“无妨,是我身子不争气。”赵无忧轻叹一声,“我这副残躯还不知能撑多久,希望在我有生之年不会连累任何人。”
语罢,她笑笑看着面色微恙的简衍,“你不是有话说吗,怎么不说了?”
这还让简衍怎么说出口?
赵无忧抿上一口果茶,淡淡的香味在唇齿间漾开,倒是极好的。
“合欢,你”简衍犹豫着,“这一室梨香,你可喜欢?”
“梨花色白,香气怡然,自然是极好的。”赵无忧道,“可是简衍你还是不懂我,我并不太喜欢被剪下来的梨枝。梨花的花期本就短暂,很快就会归于尘土。何不让梨花在枝头多绽放几日,随风而落呢?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好花堪折直须折的。”
简衍顿了顿,面上有些难看。
赵无忧太聪明,她都什么都看透,什么都知道。
可她拒绝得让人无法再纠缠,不着痕迹的拒绝,让你无从反驳。
“还有事儿吗?”赵无忧放下手中杯盏,“若是没有事,我就先走了。你若是不喜欢人家姑娘,大可换一家,我也帮你物色一下,总有你满意的。”
语罢,她轻咳两声站起身来,“告辞。”
“合欢!”身后,简衍低低的开口。
“嗯?”赵无忧顿住脚步,袖中五指微微蜷握。
简衍深吸一口气站在她身后,“其实你知道,你都知道对吗?我的心意,你早就看出来了。今日我约你到这儿,是想告诉你,就算你们帮我找遍天下的女子,我也不会喜欢她们。找一千个一万个还是那样,因为天下只有一个赵合欢,而我只喜欢这个赵合欢。”
“这话我权当没听见,以后别再说了。”赵无忧绷直了身子,“免得教人笑话,两个大男人”
“可你不是男人!”简衍急了,音色冷厉,“合欢,你是女子。”
“纵然我是女儿身,可我肩上男儿担。”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简衍,你该有更好的女子,陪你一生。与你白头偕老,与你相夫教子。而这些,注定离我很远。我做不到你心里的贤妻良母,我也不想去做。我此生注定官场沉浮,生死不由自主。”
语罢,她走出房门。




女奸臣杠上假太监 第30节
“合欢!”简衍追出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第53章 本座也是从男人过来的(2)
赵无忧重重合上双眸,心头微疼,“简衍,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别再有下次,你不要命,我还怕死呢!”
她说得何其无情,淡漠疏离得不带一丝感情。
推开简衍,赵无忧看他的眼神都是冷的,“简衍,以后别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不适合你也不适合我。你若真的有心,就去成家立业,不要再胡思乱想。人世间想活得痛快的大有人在,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幸运。”
望着赵无忧离去的背影,简衍的眼眶里有晶莹浮动。
“我只是喜欢你。”他低低的开口。
没有她的回应,他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应他。
她不给任何人怜悯她的机会,因为她高高在上,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她孤独而自傲,外冷内热。她所有的防备,只是因为她在乎的太少。
这样一个女子,是让人心疼的。
可她,从不需要任何人的心疼。
唯有对自己也心狠之人,才能在这人吃人的世界里,安然无恙的活下去。她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机会,所以到了现在,她根本不做第二选择。
深吸一口气,赵无忧走上了自己的马车。
云筝察觉了公子脸色的不对劲,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奚墨驱车快速离开。
简衍无力的坐在地上,他精心准备的一切,都还来不及实行,就已经成了这副模样。怀里的玉佩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她就已经拒绝已经离开。
室内的梨花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惹人心疼,可是值得他心疼的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雅阁内,简衍将所有的花瓶都打碎在地,梨枝散落一地。芳香如故,却是狼狈不堪。他发疯,发狂,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他所有的一切,只是想让她放下一切,跟他走。
他想告诉她,天涯海角,总归有个地方能让他们安身。
马车内,赵无忧心绪难平,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眸子微微合上。她这种人,这样的身份,注定是不配得到爱情的,就连跟简衍的友谊,她都必须小心翼翼,免得落人话柄让简衍遭受伤害。
可他就是不懂,一步步的靠近,一点点的心许。
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也无可奈何。
她能只手遮天,能生杀在握,唯独控制不了蠢蠢欲动的少年心。
下了马车,赵无忧站在尚书府门前很久很久,始终没有踏入。
“公子?”云筝低低的轻唤。
赵无忧敛眸,“云筝,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云筝一愣,微微低头没有吭声。
“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吗?”赵无忧继续问。
云筝抿唇,“约莫是无论生死都愿陪着她,为她生为她死都心甘情愿。”
赵无忧苦笑一声,“你爱过?”
“奴婢一直跟着公子,哪里经过这些东西。”云筝笑得腼腆,脸上有些红红的,“公子就莫再取笑奴婢,奴婢以后都不说了。”
“好了,不说便不说吧!”赵无忧进门,“明日还得入宫一趟。”肩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被简衍这么一拉一拽的,大概伤口又有些裂开。
这死太监的嘴,八成有毒,咬伤反反复复难痊愈。
其实穆百里也好不到哪儿去,坐在书房里对着自己掌心的锐器伤看了很久。他最喜欢的就是自己这双手,可为了不伤着赵无忧,愣是拿自己的手去握那短刃,害得他的掌心被划开一道大口子。
以血破阵,既是苦肉计也是万般无奈。
赵无忧的眼睛太毒,你不做得真一点,就会被戳破。饶是做得这样逼真,赵无忧还是看出了端倪,在他中毒的时候,这厮竟然还配合他演戏。
这样的人,若不能结为一党就会变成最强劲的对手。
结为一党似乎有些困难,那只能尽量避开交锋。
沈言进来的时候,看到穆百里正对着自己的掌心发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躬身行礼佯装什么都没看到,“督主,金陵那边来了消息,说是见到扎木托在那边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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