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奸臣杠上假太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蓝家三少
众人哗然。
“萧容!或者说是戴着齐攸王皮面的恶人,为了荣华富贵,为了一己之私杀了真正的齐攸王,取而代之出现在大邺的朝堂之上。我舅舅发现了这个秘密,他便借口我舅舅遇袭,杀了我的舅舅沐国公。可他没想到,我舅舅的副将还活着。”沐瑶咬牙切齿,“副将姚迟,拼死逃出生天。”
“姚迟来到京城,本欲拆穿那恶人的真面目,还齐攸王和沐国公一个真相大白。可没想到,这恶人先下手为强,利用无极宫的势力杀了姚迟。姚迟临死前告诉我们,这萧容根本不是本人,而是来自边关的恶徒。我一直苦苦守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手刃仇敌,为我舅舅讨回一个公道!”
一番话语掷地有声,却是一石惊起千层浪。
谁都没想到,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这萧容本名叫摩耶,他不是我大邺之人,乃是异族。潜伏在大邺朝廷已久,为的就是窃取朝纲,用心不良,居心狠毒。”赵无忧补充道,“本相已经调查清楚,此人早前跟金陵城外的诸军有所勾结,企图吞并我大邺的江山,后来因为利益不能均等,才会有了那坚壁不出的一幕。”
“摩耶此人为祸朝堂十数载,实在是罪无可恕,罄竹难书。本相会为真正的齐攸王和沐国公讨回一个公道,绝不叫这一场十多年前的冤案,沉冤莫白。”
沐瑶行礼,“多谢相爷!”
人群中有徐明缓缓走出,双手托着那一方印鉴,缓步走过众人跟前,缓步走到殿中央。他不紧不慢的躬身在那儿,“丞相大人,下官这儿有一样东西,不知您是否能认得?若您认不出来,可让诸位大人也都来认一认。”
赵无忧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缓步走下来拿了印鉴在手。然后她高高的举起了这东西,“诸位大人认得这是什么东西吗?”
还能是什么?是先帝遗落的虎符。
方才众人都说了,皇帝继位的时候缺的就是这个东西。
这接二连三的事儿,惹得文武百官晕头转向。萧容不是真的萧容,沐国公当年也是受此连累,然后皇帝也不是真的皇帝,毕竟先帝的遗诏上写着,许齐攸王萧容承皇帝位。
于是乎,所有人都一脸懵逼。
懵逼的听着徐明诉说着明镜楼里的故事,然后在赵无忧的三言两语引导下,一个个都开始相信徐明就是齐攸王萧容的儿子。明镜楼里的故事,十多年前老一辈的朝臣都是听说过的,是以故事重提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温故一直在外头等着,等得心里发慌,等得心里焦灼。他不知道所谓的真相能否让群臣信服?这金銮殿外白绫翻飞,看着何其萧瑟凉薄。
事情总归是有个落处的,只要处置了这些,外头的那些事就不是什么要紧的。听说东厂已经发现了萧容的落脚之处,听说已经开始行动。
只要这里告一段落,宫门外就是海阔天空。
方鸾瞧着温故这般模样,竟是无奈的笑了,“温大夫何必如此紧张,公子聪慧,何况这会还有太妃和太子殿下在,纵然不能服众也不会有人敢拿公子怎样的。”
“你不懂!”温故轻叹。
他不在乎赵无忧做什么官,是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只在乎自己的女儿能不能达成所愿,能不能全身而退离开这纷纷扰扰的朝廷之争。
方鸾点点头,“我是不太懂,公子的心思着实不好猜测。如今最好的法子其实是扶持太子殿下登基,以后的事则可以慢慢的笼络,慢慢的就能取而代之。昔年曹丕不就是这样吗?少主年幼,自然是可以废而代之的。”
“她是有些着急了。”温故道,“所以才会冒险。”
“但是想要说服众人,还是有些困难的。”方鸾道,“里头有不少老顽固,恐怕不会服气的。”
温故颔首,“她知道,都知道。可这人呢,总归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冒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多少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走得何其风险。”
方鸾轻笑,“就因为这样,我是真心服了公子。可我没想到,最后那个不稀罕荣华富贵,一心只向往山水的人,还是公子。”
闻言,温故无奈的笑着,“人各有志,她志不在此。”
若她真的有心朝政,来日便是当个九五之尊又如何?可她不愿,不愿被这四四方方的城墙困住一生,她去意已决,不愿再栈恋这朝堂上的一兵一权。
朝臣们被赵无忧和徐明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但也没有全部都应承下来,是以这登基之事还是得拖一拖,至于究竟还差了哪一步,外头的人都不知情。
现在得把皇帝的身后事给办了,好在每个皇帝登基伊始就会开始修建陵墓,如今只需要稍稍整憩一番便是。皇帝的尸身还躺在永寿宫里,这个修仙问道了一辈子的帝王,这一次总是可以上天入地了。
皇帝死去的那天夜里,三清宫起了一把火。
有人说,看到虚道长驾鹤西去,在火海里消失不见了。也有人说那天夜里听到了虚道长与皇帝的谈话声,说什么: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说什么的都有,没人在火海里发现虚道长的尸身,也没有找到有关于虚道长的去处。这来去无踪的道人,就这样消失在了宫闱里,成了继皇帝暴毙之谜的又一大宫闱谜题。
第987章 最后的命局2(1)
回到丞相府的赵无忧始终一言不发,她站在那梨树下,一袭白衣胜雪。
“你在想什么?”温故担虑的望着她。
赵无忧瞧着那郁郁葱葱的梨树叶子,“我一辈子都在拿自己的性命冒险,这一次也不会例外。我给了群臣两日的时间,也就是说在这两天之内,我将实践所有的真相。如果我做不到,那这京城就又要陷入兵戈之争了。爹,我不想再开战了,他当日就是因为开战才回不来的。”
“爹,自从遇见他遇见了你们,自从有了小思睿,我变得贪生怕死,可我也能为了你们毫不惧死。江山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这道遗诏必须尽快的”
她顿了顿,低头一声轻叹,“罢了,不说也罢,说多了爹也得跟着操心。”
温故岂能不担心,“这一次,你又要冒什么风险?”
“除非东厂能拿下萧容,否则”赵无忧含笑望着他,微微转动了手中的佛珠。她的这份焦灼与忍耐,没有多少人能懂。可惜他不在,他若在必定懂。
温故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又给生生的咽了下去。她不愿说太多,他再问也没什么用。是以这个时候,还是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
拍了拍闺女的肩膀,温故道,“不管你要做什么,都别丢下爹一个,爹永远都支持着你。你是生是死都好,要冒险也得把爹给带上。咱们父女,再也别分开了,我找你和你娘找了快二十年,可不想再来一个二十年。爹怕自己没有这个命,再颠沛流离二十年。”
赵无忧笑了笑,眼睛微红,淡淡道一句,“好!”
京城内恸哭缟素,皇帝驾崩,满目都是白绸翻飞。
京城外头,萧容犹如丧家之犬,已经被东厂追到了穷途末路。他犹如困兽一般,除了仅剩下的北疆残部,已经再也没有任何可使唤的鹰犬。
到了这一步,他算是彻底的输了。
夜里火光明亮,他痴痴的坐在火堆旁,剩下的数名随扈在戒备,一个去拾柴火,一个去找吃的。他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所以那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已经不再适合他。
他已经过了东山再起的年纪,到了一败涂地的边缘。现在除了这条命,便只有这怀里的一张王牌了。而这张王牌还不知道能用到什么时候,赵无忧对谁都无情,那对于这个孩子呢?
若她真当把心一横,恐怕
篝火哔哔啵啵的响着,不时的炸出一串串火花。
他想着,自己何曾这样狼狈过。这一切都归功于这一对母女,先是慕容,后有赵无忧,他这辈子就输给这两个女人。偏偏第一次险些性命不保,然后被蛊毒折磨了十多年。这一次,赵无忧直接断了他的根基,让他彻底翻不了身。
小思睿被放在萧容的身边,睡得很安稳。这个孩子果真是个奇人,不管在哪都能吃好喝好,除非真的饿得慌,否则比寻常的孩子更容易带着。
如果这还是在巫族,恐怕小丫头该是下一任神女吧!
蓦地,有急促的脚步声跑来,萧容快速把孩子抱在怀中。是自己的一名随扈回来了,那人显得有些急促,“爷,有人靠近。”
萧容望着怀里还在熟睡的孩子,猜测大概来的人不少,当即起身,“撤!”
所有人护着萧容,当即用沙石头扑灭了篝火,然后快速撤离原地。然则还没离开多远,便有东厂的人快速将他们包围其中。
萧容已经是强弩之末,东厂的人紧追不舍,他也早就料到自己有此一劫。所幸这一次来追他的并不是沈言,否则他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沈言追错了方向,在三岔路口朝另一边去了。如今东厂的人放出了消息,沈言很快就会调转头回来,到时候萧容再想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纷乱的时局之中,一阵厮杀。
萧容带着孩子,东厂的人不敢动孩子,算是投鼠忌器。他飞身而起,带着一名随扈杀出一条血路。体内的蛊毒在蠢蠢欲动,好在他自身内力浑厚,对付这些东厂探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哒哒的马蹄声,伴随着来自大漠的风尘仆仆与归心似箭。
漆黑的夜里,有鹰隼翱翔天际的声音响起。
穆百里仰头,骇然眯起危险的眸子。下一刻,他用力急踩马镫,身子如离弦之箭,快速飞身半空擒住了这鹰隼。鹰隼扑腾着翅膀却也无可奈何,任凭穆百里解开鹰隼脚上的信件。
上头画着方位,竟写着孩子在萧容手中。
一想起孩子,穆百里的眉心骇然蹙起,萧容的孩子?且不管这孩子是谁的,萧容此人不除,赵无忧永无宁日。自己这一身的伤,还有陆国安的债,都得从萧容身上讨回来。
思及此处,穆百里将信件放回鹰隼脚踝,当即放飞了鹰隼,策马直奔方位而去。等着他赶到那儿的时候,萧容已经不知所踪,只留下这些死士拦着东厂的人。
竣冷的眸微微眯起危险的弧度,穆百里飞身而起,伸手便捏断了其中一人的脖颈,挥袖便震飞了另一人,将那人狠狠的甩出去。
他一招之内便解决了两个,东厂的人一拥而上,便将剩下的彻底解决。
谁都没想到,这千岁爷竟然还活着,更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此刻。
说时迟那时快,所有人都伏跪在地,高呼千岁。
穆百里冷了眉目,“萧容何在?”
女奸臣杠上假太监 第501节
“朝前头跑了!”底下人应声。
穆百里飞身落在马背上,“去通知沈千户,另外就当不曾见过本座,谁敢说漏了嘴,本座就拧断谁的脖子!”
“是!”一片应和,他已策马飞奔。
他原本想着,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的抱一抱赵无忧,可如今看来,回城之前他得先染点血。
萧容抱着孩子一路的奔逃,这是他第一次觉悟到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绝望。仿佛天地之大,都没有他的容身之所。茫茫天地间,他想要寻找一隅之安,只想活下去,谁知却比登天还难。
第988章 最后的命局2(2)
“真的是报应!”萧容瞧着前方的断崖,无奈的吐出一口气。这时候反倒有些释然了,如释重负的一般。走到了尽处,也就不必再走了。
望着怀中的孩子,萧容苦笑两声,“彼时不知道珍惜,如今错过了才知道当初的珍贵。不过人总是喜欢一次次的去犯错误,一次次的去忘记曾经的伤痕,总是不长教训的。是我活该,活该到了这样的地步。大权在握的时候,野心勃勃,而今终于做了这丧家之犬。”
“把孩子带走!”萧容伏在随扈耳畔低语几句,“听明白了吗?”
随扈颔首,二人当即策马而去。
萧容站在崖边上,独自一人瞧着天边的月。今儿月色不太好,月黑风高杀人夜,果真是一点都不错的。这不,策马而来的不就是阎王爷殿前的勾魂使者吗?
那一副狠戾无温的神色,即便在黑暗中也是看得一清二楚。
这大概是萧容第一次看清楚穆百里不着粉墨的样子,那清晰的五官轮廓,像极了记忆里的某个人。那个消失在金色沙漠里的,古老国度的王。
四目相对的时候,萧容是震惊的。
他一直领兵,很少介入后宫之事,是以从不知道这后宫里还会藏着这样一个孽障。直到穆百里做了这东厂的秉笔太监,他才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等到他感受到了威胁,穆百里已经做上了东厂提督,再也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太监。
直到现在萧容才明白,穆百里极力的把自己隐藏在后宫里,不是没有道理的。浓墨重彩的脸上,旁人看到的只是外表的艳烈,取悦帝后的谄媚与阿谀奉承,却不知他藏起来的那张脸,才是真正的危险所在。
“穆百里?”萧容眯起了眸子,“你终于舍得卸下这一脸的浓墨重彩了?”
“那你脸上的痕迹,是否也可以从此卸下?”穆百里嗤冷,翻身下马,“前方已无路,回头也是死。摩耶,你害得我好苦!”
萧容嗤笑两声,“我是真的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穆百里,你的命可真大啊,只怪那简衍没用,一点事儿都办不好。我还真的以为你死在了金陵城里,真的以为简衍跟你同归于尽。”
“摩耶,你背叛提兰国,害死了那么多的人,今日无论如何本座都不会放过你。”穆百里凝力于掌心,“你放心,本座会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萧容飞身而起。
两大高手对决,飞沙走石间,大有天崩地裂之势。掌心相对,轰然巨响,半空中纠缠的两个人,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对方先死。
已然到了这个时候,只能生死对决。
谁的恨都不平不了这一场恩怨,他们之间的宿命,早就交织在一起。如果不是摩耶,也许穆百里不会遇见赵无忧,更不会有现在的这三口之家。在这匆匆十数年的岁月里,他兴许早就娶了雪兰,按照他原来的生活轨迹,不会与赵无忧有所交集。
而摩耶呢?风光得意了一辈子,临了却输在了穆百里和赵无忧的手里,这两个人就像是他命里的克星一般。他的风光荣耀是因穆百里而起,而他所有的失败与狼狈皆是赵无忧所赐。
仇与恨在夜空中迸射出愤怒的火花,那是死亡的前兆。
轰然一声巨响,两人的身影终于被分开,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穆百里本就伤势未愈,当下一口鲜血喷出,单膝落地。好在有蝴蝶蛊的功效犹存,体内的真气虽然一时间提不起来,但也不至于倒下。这摩耶的功夫果真是极好的,说起来也是他的长辈,敌不过也不丢人。
可是摩耶也占不到多少便宜,若是论真功夫,这穆百里的确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身上有蛊毒作祟,这功力便减弱了不少。是以若真当与穆百里对拼,也算是勉强。
毕竟穆百里年轻,而摩耶已经渐渐老去。
压抑着咳嗽两声,摩耶捂着自己又开始逐渐裂开的胸口,一双冷冽的眸死死的盯紧了眼前的穆百里。这个时候,谁先动谁就输了。
高手对决,忍一口气,专注对方的破绽。
都是鬼宫一门,所以武功都是差不多的。不过穆百里学的更精深一些,毕竟他是白须老怪的弟子,是武痴的徒儿。
但在内力修为上,他自然比不得摩耶这几十年的浑厚内劲。
穆百里的体内血气翻涌得厉害,不过面上却还是镇定若素,那个信件上说着,孩子在萧容手里,可这会他并没有看到孩子。
眉目微凝,他意识到孩子可能已经被转移。
身后有哒哒的马蹄声快速而来,那是沈言的人赶到了。
乍见穆百里归来,沈言先是一愣,然后快速翻身下马,直奔穆百里身边,“千岁爷?你、你”
穆百里站在那里,一身麻布素衣,饶是如此亦难掩眉目间的凛然寒意,“杀了他!”
沈言冷然望着不远处蓄势待发的摩耶,手一挥,东厂的卫士当即一拥而上,直扑向萧容。东厂本来就不是讲求江湖道义的地方,习惯的就是不择手段。
不管是冷刀子杀人,还是钝刀子杀人,能杀得了人的便是好手段。
“千岁爷?”沈言搀了穆百里一把,他已经瞧出来穆百里似乎内伤不轻,“没事吧?”
“一时间内力提不起来!”穆百里压低了声音,忍住了喉间那一股腥甜滋味,“不是说有孩子吗?孩子在何处?”
沈言一怔,这才意识到萧容身上的确没有孩子,“小思睿”
眉睫陡然扬起,穆百里一把揪住沈言的衣襟,“思睿!”陆国安曾经说过,赵无忧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穆思睿。
丢开沈言,穆百里强提真气。来的时候他没发现萧容身边有孩子,想来是在他到来之前,萧容就已经把孩子送出去了!
想起自己还未见上一眼的孩子,穆百里强提真气,直扑萧容而去。
萧容不死,就算把孩子找到也没用。这始终是最危险的所在,不止是孩子,还有赵无忧是以如今只有杀了萧容,一切才能慢慢收拾,否则
第989章 最后的命局2(3)
掌风相对,摧枯拉朽之势将四下众人悉数震飞出去,穆百里岂能饶了萧容,而萧容又怎肯放过穆百里。已经被逼上绝路的两个人,谁都不会放过对方。
拼尽全力的搏杀,换来的是耳畔呼啸的风。
沈言飞身而上,然则他的武功再好,压根抵不过这两人的气浪。还没在萧容手中走下三招,便已经被震了出去。身形连退十数步才勉强站定,真气在体内乱窜。
他试图再次靠近,可终究还是无用功,再次被弹开。
直到穆百里被萧容一掌击中肩胛,硬是咬牙回了萧容一脚,双方的局势才算在此拉开。穆百里口吐鲜血,而萧容亦是身形微颤。
双方都伤得不轻,但是很显然穆百里占了下风。
“临死前能拉个垫背的,能让你这大邺九千岁黄泉作伴,也算是极好的!”萧容切齿,“至此,你我之间的恩怨才算是彻底的了结!”
音落,他飞身而起,一掌直逼穆百里而来。
沈言直迎上去,想要接下萧容一掌。可穆百里心知,沈言的武功还不如自己,若是强硬接下萧容这一掌,别说这条胳膊,恐怕这条命都得折在此处。
拂袖,穆百里自背后拂开沈言,硬着头皮去接萧容这一掌。
沈言没防备身后的穆百里,直到被穆百里拂开,才愕然转身,一个漂亮的临空翻才算稳稳的站住脚步。骇然惊见穆百里迎上了萧容,沈言已经惊出了一声冷汗,奈何为时已晚。
砰然巨响过后,飞沙走石,那一阵的视线模糊。
沈言惊呼,“兄长!”
然则,穆百里安然立于地面,而萧容却被生生震出去,已然摔在悬崖边上。一口鲜血喷薄在地,萧容发髻凌乱,如疯魔一般不敢置信的望着岿立不动的穆百里。
穆百里呼吸微促,有一白发老者从他身后走出,黑衣敞袖,显得那一头白发在这漆黑的夜里愈发刺目。他慢慢悠悠的出现在萧容的视线里,出现在众人面前。
谁都没有看到他是何时出现,而且是如何做到悄无声息的站在穆百里身后的?须知不管是穆百里还是萧容,哪怕是沈言,众目睽睽之下,谁都没有发现这老头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白发墨裳,一派气定神闲之态。
“师父!”穆百里愣住。
白须老怪无奈的轻叹一声,“真是不中用,对付自己的二师伯也不知道多找点人?再不济就来点阴谋诡计毒液毒针之类,哪有人像你这样傻的,自己就冲上去了?为师可没有那闲情雅致,再好好的收个徒弟养大来承接鬼宫衣钵。”
穆百里忍住喉间那腥甜,行了礼。
沈言疾步上前,亦是毕恭毕敬的行礼。
白须老怪本就不在意这些礼数,当即摆了摆手,“跟你们都没关系,都闪开,这是我鬼宫的事情,这清理门户也得我自己来。”
说着,他已经上前一步,冷眼看着勉力撑起身子的萧容,“师弟,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萧容冷笑两声,“没想到,连大师兄都被请来了,还真是了不得。”
“我找了你十多年,没想到你改头换面在大邺尊享荣华富贵。摩耶,你害了那么多人,毁了提兰灭了巫族,还挑起了大邺的战火,死伤无数。”白须老怪轻叹一声,“我鬼宫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恶徒,你为了一己之私,连同门都不放过。”
“从始至终,师父和大师兄都只会向着扎木托,在你们的眼里何曾记得有过我?”萧容干笑着,这一掌伤得不轻,他只觉得体内真气溃散,那条胳膊已经疼到麻木,暂时使不出劲儿来。
白须老怪望着他,“那你可知师父当年为何要让我们三分别学一样,而不是三个一起学?”
“因为师父偏心,说什么宅心仁厚,不过是借口罢了!”萧容切齿。
“你错了!”白须老怪冷笑,“师父不是偏心,是太担心你。师父说咱们三个人之中,数你的天赋与聪慧是最好的。可也因为这样,容易走了旁门左道,容易出现偏执。师父不是不肯教你,是不敢!”
“摩耶,你不管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你的功利心太重,好胜心太沉。你扪心自问,你所学的还是师父所教授于你的吗?你可还记得师父说过什么?鬼宫之人不得作恶,不得以师父说教授之道行自私之事而为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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