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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奸臣杠上假太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蓝家三少
这丁水生当初是无缘无故关进来的,说好了不见令牌不许放人,这约莫也是孙晓云自己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步退路。
“丁水生!”有人喊了一声。
丁水生正躺在床上休息,自从他被关在这里,只偶尔见过刘弘毅过来冷嘲热讽一顿,便很少见过生人。刘弘毅关着他,只是为了占据杜玉娆,所以并没对丁水生用过刑。
如今见着有人过来,一脸的凶神恶煞,丁水生苍白的脸更是白上几分,“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是谁?”
“废话少说,跟我走,带你出去!”那人转身就走。
丁水生还愣在当场。
那人回眸,眸色幽幽,“想一辈子待在这里,老死在大牢?走不走随你!”
丁水生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但是能离开大牢,是他如今最大的心愿,自然急匆匆的离开。什么都比不上自由来得珍贵,这外头自由的空气,那般新鲜。
他坐在马车里,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出来了!这么多年,终于出来了!
饶是死在外头,也比在大牢里发霉发臭的死去,好得多。何况在里头,他也见不着杜玉娆,横竖都是一样的结果,还不如出来搏一搏。
万一侥幸活下命来,还能再见她一面。
如斯想着,便真当被人送出了城。
杜玉娆忐忑不安的坐在茶棚里,叫上一壶茶,一个人焦灼的往进城方向眺望,但愿那孙晓云能言出必践,但愿这一次不是在耍花样。
而事实上呢?
当那白面小生走下马车的那一瞬,杜玉娆手中的茶碗一晃,滚烫的茶水翻在手背上,瞬时将白皙的手背烫得通红。
第124章 差点被妖孽攻陷(3)
“水生?”杜玉娆哽咽,数年未见,突然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竟是这样的无话可说。相逢无言,唯有泪千行。数年不见,人事全非,说过的走过的,转身时都只剩下沉默。
丁水生站在那里,定定的望着容颜未改,可眼睛里却已少了某些东西的杜玉娆。疾步上前,他快速将她抱在怀里,潸然泪下,“真好,终于见到你了。”
杜玉娆站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任由丁水生抱着。
好在茶棚里没什么人,可杜玉娆还是推开了他。有那么一瞬,她觉得有些感觉还是变了,变得不再如初。原来过了那么多年,人真的会变。
约莫,是心变了吧!
“玉娆,你在等我?”丁水生大喜,这些年他被困在大牢里,浑身的肤色都透着异样的苍白。如今在阳光下晒着,竟泛着少许灼伤的红。可他很高兴,那一双死灰复燃的眸,散着迷人的光,晶亮的望着她。
许是因为长久不笑,对着丁水生的时候,杜玉娆也忘了如何去笑。淡漠疏离的面色,透着丝丝倦怠,“水生,你终于自由了!赶紧走吧!”
“走!”丁水生拽起她的手就想走。
下意识的,杜玉娆抽出手,神情犹豫了一下。
“玉娆?”丁水生愣愣的盯着她。
杜玉娆呼吸微促,快速背过身去,“水生,我有话要跟你说。”
丁水生想了想,当即道,“玉娆,我们先离开这里,这个安全的地方再说好吗?刘弘毅随时都会追来,我不想让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又这么丢了。”
这倒是实情,杜玉娆的话到了嘴边,终归没有说出口。
马车还在,只是车夫没了。
估计方才他们二人只顾着续话,倒是把车夫给忘了。
“来!”丁水生搀着杜玉娆上马车,“有什么话,我们边走边说。”
丁水生难得逃出来,如果再被抓回去,估计下一次刘弘毅就会把他藏起来,再也不会被人找到。思及此处,杜玉娆只能暂时妥协,有些话还是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清楚罢了!
马车渐行渐远,杜玉娆回眸看了一眼金陵城的城门,心里隐隐有些莫名的不安。
她不能出来太久,否则暖暖想她了又该如何是好。
殊不知,刘弘毅在七星山庄吃了瘪,如今回到了书房,却见密室里空了,佳人早已没了踪迹。一肚子邪火蹭蹭蹭往脑门上涌,有那么一瞬,刘弘毅只想吃人。
把这府里的人,都生吞活剥了。





女奸臣杠上假太监 第71节
“人呢?”刘弘毅咬牙切齿。
天磊跪在地上,“卑职让人盯着书房,不许放任何人进出。他们说,只看到夫人来过,所以”
刘弘毅拂袖便走,孙晓云似乎早就料到,此刻就站在回廊尽处。
四目相对,各有所图。
孙晓云俯身行礼,“妾身见过城主。”
音落瞬间,回应她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孙晓云身子踉跄,当即扑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她面不改色的抬头望着,居高临下的刘弘毅,嘴里满是咸腥味。
“孙晓云,你好大的胆子!”刘弘毅眦目欲裂,“我说过,不许靠近玉娆,你都记不住是吗?要不要我把这些都刻在你的脑门上?”
“城主若是想刻着,那便刻着吧!刻着也好!知道疼,就知道自己还活着。”孙晓云坐在地上,笑得凄凉,“城主只记得杜玉娆,可还记得,那些年我与随城主守卫城池的艰险?这生与死,都比不过儿女情长,比不上红颜如花,是吗?”
刘弘毅俯身蹲下,伸手揪住孙晓云的衣襟,“如果不是因为与你的结发之情,你以为我还会留着你吗?如果不是感念当初你为了金陵城东奔西跑,与我一道镇守孙晓云,你真的很该死!说,你把玉娆藏在了哪儿?”
“城主!”天磊急匆匆的赶来,“丁水生”他望着孙晓云,微微垂眸,压低了声音,“丁水生被人放走了。”
“是不是你?”刘弘毅掐住了孙晓云的脖颈。
“是!”孙晓云笑得寒凉,“那你知道,我这是为什么吗?你就不想听一听,杜玉娆当时是如何跪着求我,放了丁水生,放了她的情郎吗?”
音落,刘弘毅狠狠推开了她。
孙晓云倒伏在地,唇角带着清冽的嘲笑,“刘弘毅,你自诩情深又有什么用,有些人不领情。饶是你为她做尽一切,饶是你温柔备至,不爱就是不爱。就好像我对你,纵然是掏心掏肺,你可有半点感动过?有吗?刘弘毅,你扪心自问,你的心里可有半点位置是留给我的?”
“若没有,那么在杜玉娆的心里,对你也是一样的态度。你比不上丁水生,只是因为你出现得太晚,你爱得太深来得太迟,怪不得别人。她如今与丁水生已经双宿双栖,你为何不能成全他们?她已经把女儿留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刘弘毅深吸一口气,冷冷的盯着天磊,“去追,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们给我追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听到没有?”
天磊行礼,“是!”语罢,疾步离开。
城主府有大批的卫士出动,直奔城外,城中人纷纷猜测,许是出了什么事。而丁水生带着杜玉娆,也不敢往关外走,毕竟那些蛮夷之地,比中原更危险。
也是料到了丁水生这畏首畏尾的性子,刘弘毅让天磊带着人,往关内去找。丁水生手无缚鸡之力,在大牢里待了那么久,对外头的一切更是陌生到了极点,出了城也只是盲目的驱车一直走。他不知道要带着杜玉娆去哪,横竖就一个念头:走。
走得越远越好!
走就对了!
可你一个文弱之人带着一个弱女子,还能走到哪儿去呢?这不,马车眼见着就要被追上来。丁水生也是急了,拽着杜玉娆就往山林里跑。
身后,大批的卫士穷追不舍。
丁水生紧握着杜玉娆的手,跑得气喘吁吁,跑得汗流浃背。
杜玉娆这几年一直待在城主府,养尊处优的日子让她少了操持与忙碌,早已不再是昔年那个能自由奔跑在山林野地里的少女。她松了手,“我跑不动了,你走吧!”
第125章 差点被妖孽攻陷(4)
“玉娆,我们一起走!”丁水生自然不肯。
他吃那么多苦,不都是为了她吗?如今若是失去了她,那他这些年的忍耐还有什么意义?
“你走啊!”杜玉娆哭出声来,“我已经不是以前的玉娆了,水生,我嫁给了刘弘毅,还为他生了一个孩子。我已为人妇,已为人母,我配不上你,不值得你这样为我虚耗下去。水生,你走吧!就当我求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永远都别回来。”
丁水生不肯,“我们一起走,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我只认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你怎么听不懂我的话呢?丁水生,我爱上刘弘毅了,你听懂了吗?”杜玉娆泪如雨下。
刹那间,丁水生僵在当场,天磊已经带着人,将他们团团包围。
“带走!”不容分说,天磊一声令下,卫士一拥而上,快速将丁水生摁在地上。
丁水生手无缚鸡之力,此刻哪里还能动弹,当下被摁在地上服服帖帖,只剩下不甘的吭哧声。杜玉娆一愣,瞬时给天磊跪下。
“卑职受不起!”天磊慌忙去搀。
杜玉娆泣泪,“放了他。”
天磊蹲在那里,轻叹一声,“卑职恕难从命,这是城主的命令,身为亲随岂能违背城主的意思?杜姨娘,请恕卑职无礼,得罪了!”他站起身来,“全部带走。”
纵然杜玉娆跪地求饶,天磊亦没有心软。
当五花大绑的丁水生被丢在刑房,当杜玉娆泪流满面的跪在刘弘毅身后,一切都没了转圜的余地。刑房内冷得如同冰窖,刘弘毅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可见真的动了气。
“城主,你放了水生,不管你想怎样,我都答应你!”杜玉娆伏跪在地。
下一刻,刘弘毅疾步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狠狠的掐着她的下颚,怒视她那泣泪的脸,“为了他,你什么都肯答应我?”
杜玉娆盯着他,这样的刘弘毅,是她从未见过的。
愤怒中,带着燎原之势,那种咬牙切齿的恨,眦目欲裂的痛恨。
“把他带下去,好好伺候。”刘弘毅冷喝。
丁水生被强行拖下去,“你放了玉娆,刘弘毅,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枉为金陵城的城主,你唔”嘴被快速堵上,而后便只剩下重物拖拽在地的厮磨声。
“城主,我求你,我求你了!是我的错,是我错了,你放过水生吧!”杜玉娆哭着磕头。
刘弘毅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抬手间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了过去。力道之大,杜玉娆只觉得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
她躺在那里,不觉疼痛,只觉得麻木。地表的冰凉,渗透入骨,寒意快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刘弘毅揪起她的衣襟,“看着我!杜玉娆!你看着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你一口一个水生,你就那么喜欢他吗?纵然他在你的生命里缺席了那么多年,你还是心心念念都是你的水生!杜玉娆,我有多爱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语罢,他狠狠的将她丢弃在地,转身拂袖而去。
那一刻,她宛若破败的布娃娃,就这么被人弃如敝屣。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是活该的,活该轻信他人,活该走到这一步。饶是她不曾动过与丁水生私奔的念头,但是如今她百口莫辩,你说了,他也未必再信你,不是吗?
先入为主这种东西,是真的很可怕。
互不信任这种东西,也会上瘾。
当然,会上瘾的除了这些,还有某种无伤大雅的玩笑。
比如,赵无忧与穆百里的玩笑。
穆百里端坐在赵无忧跟前,细致的拿着膏药,慢慢的搓揉着她的指腹。那绝美的双手,因为一把桐木古琴,而落得一条细痕,真是可惜。
纵然将桐木古琴焚毁,亦难以磨灭他心里的缺憾。这双手本该是完美无缺的,若是落下点痕迹,岂非可惜?肤白莹润如梨花,肤中透着隐约梨花香。
凑近她,那种香气便若隐若现的透出,真真是极好的。
“督主这是做什么?”赵无忧道,“男儿身上有些疤痕,才算是男儿,你这般如此,到底是督主矫情还是我娇气呢?”
“矫情是你,娇气也是你,与本座有什么关系?”穆百里去水盆里洗了手,“这两日不要沾水,本座这膏药必定能让你不留一丝疤痕。”
“这城内城外都动了起来,督主为何不去着急他们,反而留在这里,是想盯着我,免得我突袭一场,打乱了督主的计划?”赵无忧轻描淡写,可话里话外信息含量太大。
穆百里不紧不慢道,“你这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却能得悉天下事,到底是你能掐会算道行高?还是本座这手底下的人,也该换一换?”
“督主随意。”赵无忧也不解释,瞧着包扎得极好的绷带,“督主的手艺不错。”
“下一次,干脆把你的手剁下来,也免得本座亲自动手,实在麻烦。”穆百里笑得凉凉的。
赵无忧起身,瞧一眼外头暗沉的天色,“今夜怕是要下雨的。”
“怕冷就早说。”穆百里用铜剔子挑了挑烛心,屋子里的光便更亮了一些。
赵无忧白了他一眼,“长夜漫漫,督主这是寂寞空虚冷了太久。果然,身边没个女人实在不像样。”想了想又道,“督主还没找到想找的那个人?”
“赵大人要不要帮着一起找?凭着赵大人能掐会算的本事,应当比本座大海捞针来得干净利落。”穆百里放下铜剔子,缓步朝着她走来。
烛光里,那妖孽眉目生情,眸光温柔。眼角眉梢微抬,勾唇间似笑非笑,若晕染了天地华光,凝于这墨色瞳仁之中。浓墨重彩的脸上,永远都是那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教人看不穿猜不透,宛若隔着氤氲薄雾。
赵无忧坐在那里,微微挑眉斜睨着他,“这倒是个好主意,说不定还能发家致富,到时候富可敌国,还当什么礼部尚书,做什么朝廷命官。督主,你觉得呢?到时候,你是否要随我一道啊?”
第126章 把黑的变成白的(1)
穆百里轻叹一声,“赵大人想得真美!”
“说书人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不也是一样的道理吗?不过说说而已,皮不痒肉不疼的,督主放在耳里也只是听听罢了。”赵无忧含笑起身。
他站在她跟前,颀长的身躯遮却烛光,所有的光亮都凝在他的身后,他此身全部的阴影将她完整的包裹其中。她不悦的蹙眉,这样类似于被人掌控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钳住赵无忧精致的下颚,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在阴暗中透着迷人的白,“赵大人可知道,在旁人跟前,你且说说罢了,可在本座这里,所有的承诺都会有兑现的时间。赵大人,不怕本座当了真,来日真的要了你的命,随本座一道生死吗?”
很显然,赵无忧的身高不够,否则她还真想试试居高临下望着这妖孽,到底是何滋味。
他光腻的指腹,带着他的温度,轻柔摩挲着她饱满的唇瓣。根根分明的睫毛,缓缓垂落,遮去眸中晦暗不明之色。那浓墨重彩的脸,仍是没有任何表情,只在唇角溢开一丝似笑非笑。
下一刻,他俯首吻上她的唇。
冰凉与灼热的辗转,唇齿间的相濡以沫,彼此间不经意间,荡开了不该出现的温柔。下意识的,赵无忧的双手,攀上了他的胸膛。有那么一瞬,她觉得穆百里动摇了自己的某种意念。
孤寂了太久的女子,不谙儿女之情,却又渴望儿女情长。于是在摇摆不定之中,不断的提醒与否定,却渐渐的忘了人性的本能。人总是在追寻着爱与被爱,渴望与被渴望之中。
可当那灼热的掌心贴上自己的后腰,赵无忧骇然惊醒,脑子嗡的一声炸开。所有的理智倒灌,她快速推开穆百里,敛尽眼底的迷离。
须知女人的爱恨是件很诡异的事情,极是容易:执于一人,执念一生。
所以此刻,她还是那个保持理智与清醒的礼部尚书赵无忧。
且不说穆百里是个太监,饶是个男人,她也不可能有褪下朝服换红妆的那一日。是故她只能保持最后的底线,如今天气尚凉倒也罢了,若是养成了习惯,继续惯着穆百里动手动脚的毛病,那待到天气转暖,她该如何自处?
这也是她为何一直保持着冷冰冰的态度对待身边的所有人,不靠近就不会露陷。
随着年岁渐长,她这女儿身的身份,早晚是个祸害。
穆百里笑得凉凉的,望着她唇上的红肿,方才分明意乱情迷,却能在瞬间恢复如初,赵无忧不愧是赵无忧。这清醒与迷离,竟自我把持得这么好。
四目相对,终是谁都没有再开口。
气氛有些尴尬,好在赵无忧也不是薄皮之人,这同床共枕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要和衣而睡,倒也没什么问题。他一个太监,难不成还能半夜提枪上阵?
他敢提枪,纵然发现了她的女儿身,那他这欺君之罪哼!
合上眼眸却无法安然入睡,赵无忧只是觉得奇怪,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又是为何呢?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细细去想,然则怎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到底是哪个关节出了问题呢?




女奸臣杠上假太监 第72节
赵无忧是百思不得其解,是故夜里也睡得不安稳。不过身边的穆百里倒是呼吸匀称,但她料定他并非真的睡着。这死太监看着平易近人,成日一副菩萨心肠般的笑盈盈,实际上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若是就这样轻信于他,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许是料到赵无忧是这样的心思,天还没亮,穆百里便离开了房间。
长长吐出一口气,赵无忧想着,他此行过来,到底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是为了看住她?可转念想想,似乎又都不对。这穆百里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坐起身来,赵无忧眉目微沉,轻叹一声取出衣襟里头的玉佩,这是临走前娘给的护身符。掌心捏着那玉佩,宛若握着娘亲的手,淡淡的暖意逐渐渗入身子,“娘,合欢想你了。”
所以如今,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只需要处理最后的环节,不管这金陵城里有什么,都再也留不住她的脚步。
窗外传来低低的叩响,三长两短。那是素兮的暗号,是素兮来了。
“进来。”赵无忧起身开了窗户。
素兮纵身轻跃,快速进入房间,而后合上窗户,“卑职在外头守了一夜,终于见着督主离开,这才敢敲门。公子,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给他刘弘毅一百个胆子,他敢对我下手?”赵无忧冷笑两声,“退一万步讲,纵然他不把我这代天巡牧的皇上钦差放在眼里,也得顾及我爹赵嵩。”
世人谁不知晓,皇帝不理朝政,是故这朝政大权早已旁落,悉数捏在赵家父子的手里。
赵家父子把持朝政,玩弄权术,这些年把一个大邺朝廷牢牢的抓在手心里,使得文武百官人人忌讳,敢怒不敢言。
素兮颔首,这话的确如此。
不忌惮皇帝,并不代表不忌惮赵家。
赵无忧可是赵嵩唯一的儿子,若是伤了赵无忧,来日赵嵩回朝,还不得掀了你这金陵城。
“钟昊天那头如何?”赵无忧轻咳两声。
素兮慌忙去拨弄火盆,让火盆里的炭火重新燃起,能让屋子里的温度升高一些。赵无忧惧寒怕冷,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如公子所料,钟昊天倒也有几分聪慧。咱们把那扳指送还给他,他便转身给了管家,由管家拿出昭告天下,比他自己的自言自语要来得更有见证力。”素兮如释重负。
赵无忧浅笑,“他于七星山庄而言,没有半点根基可言,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自说自话拿出扳指,也不会有人相信。还不如把扳指给那管家,钟昊天与老庄主对话的时候,老管家总是在旁候着,心里也知晓老庄主的抉择。”
“老管家愿意帮忙,他说上一句两句,比钟昊天的歇斯底里更管用。现在七星山庄的局面如何?可都在他掌控之中?”
第127章 把黑的变成白的(2)
素兮颔首,“有族长帮衬,钟昊天已经成为继任庄主,只待抓到真凶伏法,便能让老庄主死而瞑目,入土为安。只是卑职不明白,族长为何要帮他?”
“我说过,宋家祖上是京官,如今是商贾,但并不代表不畏惧我爹的权势。赵家在整个大邺天下里,都起着尤为重要的作用。身为宋家的族长,必须识得时务。上一次穆百里一番干净利落,族长便知这金陵城里有东厂的爪牙。试问天下人,谁不惧怕赵家的权势,谁不害怕东厂的手段?”赵无忧笑得寒凉。
东厂,那可是只进不出的地方,杀起人来一个个从不眨眼。
扒皮抽骨,食肉寝皮,其手段之毒辣,令人发指。
明知是蚍蜉撼树,还要撑起所谓的骨气来跟赵家和东厂作对,那这宋氏一族也就活到头了。族长当然知道轻重,知道是赵无忧还敢反对,不是老虎嘴里拔牙,自己找死吗?
若是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他也当不了宋家的族长。
素兮一笑,“这倒也是,东厂那些阉人和锦衣,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进了东厂,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俄而长长吐出一口气,“七星山庄的事算是告一段落,等到老庄主下葬,这些个幺蛾子都会被逐出山庄,到时候钟昊天就是一人独大。”
“他能不能一人独大,跟我没关系,我只要我自己该得的那份。”赵无忧瞧一眼明灭不定的烛火,“云筝那头应该已经布置妥当,我们很快就会回京。对了,让你查的事情查得如何?”
素兮面色微紧,“东厂口风极严,卑职只探得那人名叫扎木托,是个北疆蛮夷,绝非咱们中土人士。东厂找他似乎已经找了很多年,可是始终无果。听说此人擅易容,如同千面郎君一般,一日千面,防不胜防。也是因为这样,东厂的人一直没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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