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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奸臣杠上假太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蓝家三少
便是从这一句话,赵无忧已经听出了夏季兰的意思。
冷哼一声,赵无忧幽幽转身看她,“婕妤娘娘身处宫闱,却还能第一时间得知外头的境况,看样子这国公府门第已经打定了主意。即是如此,婕妤娘娘又何必来找我?”
听得这话,夏季兰当即给赵无忧跪下,“赵大人,就当是我求你,请赵大人务必收了万民书,不要呈递君前。只要赵大人能放夏家一条生路,季兰感激不尽。”
“我要你的感激做什么?”赵无忧问。
夏季兰抿唇,月光里的面色惨白得厉害,“我知道我爹当日嚣张跋扈,我姐姐亦是不知收敛,可他们已经受到教训,还望赵大人能高抬贵手。”
闻言,赵无忧俯身蹲下身子,意味深长的笑着,指尖轻轻挑起夏季兰的下颚,瞧着这一张梨花带雨的漂亮脸蛋,“我今日高抬贵手,来日就得粉身碎骨。婕妤娘娘,您觉得我会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换娘娘的一滴眼泪呢?”
夏季兰落泪,“赵大人,我爹他不会再”
“婕妤娘娘聪慧过人,知道以退为进,懂得男人的心思,知道他们都会怜悯弱者。可你看错了本官,我赵无忧虽然也是怜香惜玉之人,可我还是恩怨分明的。你爹是什么心思,难道你不清楚吗?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孩童?嗯?”赵无忧尾音拖长。
夏季兰的眸色有些惶然,“赵大人,只要你收了万民书,我们夏家一定会安分守己,再也不会掺合朝堂之事。”
“这话是你爹说的?”赵无忧冷笑。
夏季兰不语。
“你信吗?”她锐利的眸子,死死盯着夏季兰。
夏季兰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言语。
赵无忧轻叹一声,徐徐站起身来,“连你都不信,你如何能教我相信?我又不是第一天接触你爹,你爹是什么性子,我比你清楚。朝堂之事,但凡东山再起,就一定会成燎原之势。你觉得我处理一个火苗来得容易,还是扑灭一场大火来得简单呢?”
语罢,她抬步便走。
“赵无忧!”夏季兰起身低喝,“你为何要咄咄逼人?”
“是你要自取其辱,与我何干?”赵无忧回眸看她,“你若安分守己,我能许你老死宫闱,富贵至死。这是给你的忠告,也是最后通牒。少耍花样,才能保全性命。至于你爹,那就是我们男人之间的成王败寇,跟你这个后宫妃嫔,没有半点关系。”
夏季兰流着泪站在原地,她很清楚赵无忧的意思,也明白事已成定局。以后除非没了赵家,没了赵嵩与赵无忧,否则她国公府再无翻身之日。
这种念头,其实很可怕。
然则入了宫的女人,除了依附家族与皇帝,已无退路可言。
赵无忧走得有些着急,她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跟夏季兰站在一处,传到皇帝的耳朵里,还会以为她秽乱宫闱跟妃嫔有染。这种不必要的烂摊子,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前面,有恶狼拦路。
赵无忧揉着眉心,真是走哪儿都能碰见这煞神。
穆百里坐在那栏杆处,陆国安见着是赵无忧,旋即带着人退了下去。
“你又想怎样?”赵无忧问。
见穆百里没有吭声,她抬步便走过他跟前,却被他快速握住了手腕,“赵大人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千岁爷是说你这千岁之身,如香似玉?”赵无忧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果然与她的父兄姐妹不一样。”穆百里别有深意的望着她,“看样子赵大人以后的路,不太好走。这宫闱深深,终究遇见了敌手。”
赵无忧冷笑,“难不成千岁爷也是来劝我,高抬贵手,以便夏东楼能东山再起,与你东厂联手灭了我赵家?穆百里,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死灰复燃这种事情,不适合出现在我面前。”
她狠狠抽回手,冷眼看他。
浓墨重彩的脸上,那双凤眸依旧清润无比,不管她如何尖酸刻薄,他对她的态度似乎始终保持着温润,“这万民书往皇上跟前一送,无疑是用天下百姓的力量,来证明夏家当初的错误是何等的不可饶恕。民心所向,夏家妄图以一己之力而享乐宫闱,置天下百姓于不顾,真是该死。”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千岁爷既然什么都知道,就不该来劝我。”
“本座不是来劝你的,本座是来看热闹的。”穆百里笑得凉薄,“这夏家与赵家,一荣一衰,保不齐今日的夏家,便是来日的赵家。”
“有千岁爷在,万事皆有可能,所以”她缓步上前,俯身凑到他耳畔低语,“我得想个法子,永绝后患。”
穆百里捏着她精致的下颚,温热的指腹不紧不慢的摩挲着她的唇瓣,冷热交替的触感,果然是极好的,“不知赵大人该如何永绝后患?杀了本座,还是”
“总不至于像后宫女子一样,用孩子困住你吧?”赵无忧笑得嘲讽,“千岁爷想得太多,太不实际。”她直起身子,“告辞。”





女奸臣杠上假太监 第174节
“你就不想问问,简衍吗?”穆百里凉飕飕的开口。
赵无忧顿住脚步,“你敢动他?”
第315章 她醉了(1)
“本座有什么不敢?”他口吻凉薄。
她回眸看他,眸光冷厉无温,“穆百里,你想怎么对付我都可以,唯独一样,别碰简衍。他跟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关系,你我的恩怨无谓连累他。”
“你很在乎他,这便是关系。”穆百里起身,居高临下的俯看着她,“赵大人可曾想过,你动雪兰的时候,终有一日本座也会让知道,什么事心痛的滋味。”
“雪兰姑娘是千岁爷的心头好,我会请皇上赐婚,不会再为难她,满意了吗?”她敛眸,眼底掠过一闪即逝的黯然,转身之后再也没有回头。
穆百里站在那里,眸色幽沉,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答复。他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心想着她大概是去找简衍了。他一句话,她便提心吊胆,如此担心简家儿郎,还真是情真意切。
如果她没有这一身官服,估计这般年岁,早已嫁给简衍为妻。这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生得男才女貌,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心头这样想着,穆百里便觉得莫名的焦躁,总觉得有东西在心上爬来爬去的,让人不痛快。他不痛快,他就得让所有人都不痛快!
隔着大老远,陆国安也能察觉到来自穆百里身上的戾气,光看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陆国安便知道自家爷生气了!生了大气!
穆百里越平静,这心里头的怒气就越盛。
陆国安想着,完了完了,这会真的要完了。心下揪了揪,陆国安下意识的绷紧了身子。
赵无忧本来是想去找简衍的,她也着实担心简衍,生怕穆百里会对简衍下手。可转念一想,这是皇宫,穆百里不会在这样的日子里,对简衍不利,否则便是扫了皇帝的兴致,来日追究起来也是没完没了的。
简衍毕竟是简为忠的儿子,这简为忠如今又是瀛渠清淤的功臣,皇帝还等着论功行赏。
“公子?”奚墨不解,“怎么不走了?简公子就在外围,走两步过了这道门便是。”
“你去看一眼,我回席上去,出来太久难免会教人起疑。”赵无忧掉头便朝着宴席而去。
奚墨先是一愣,而后环顾四周,心头便也明白了少许。毕竟是宫闱重地,是该避避嫌的。
回到席面上,皇帝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见着赵无忧回来便冲着她招手,“赵爱卿,你过来,坐到朕的身边来。”说着,伸手便将怀里的美人推了出去。
赵无忧敛襟,端起自己案上的杯盏缓步朝着皇帝走去。
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赵无忧笑得温和,“微臣身子不适,不宜饮酒,只能以茶代酒,敬皇上一杯。愿吾皇万岁,国祚绵长。”
皇帝笑了,“赵爱卿莫要扫兴,朕今日与你庆功,你岂能滴酒不沾呢?你的身子,朕是知道的,来来来,咱君臣二人也不贪杯,你只是陪朕高兴高兴。”
小德子已经奉上了酒盏,赵无忧有些犹豫。她的身子刚刚有所好转,温故叮嘱过,实在不宜饮酒。常人饮酒伤身,而她饮酒无疑是在慢性自杀。
可皇帝是君无戏言,谁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拂逆皇帝的意思?
端起酒盏,赵无忧若无其事的笑道,“在喝酒之前,臣有本奏。”
皇帝端着杯盏的手微微一滞,“有什么事,赵爱卿还是等上了朝与诸位大臣商议便是。如今这是宫宴,实在不宜”
“不,皇上,这是好事。”赵无忧笑道,随即有人上前将一卷红纸送上,“京城内外的百姓有感君恩浩荡,特意修了万民书感恩君王,瀛渠清淤,利国利民。皇上,万民赞颂皇上乃是旷世明君!”
皇帝当即放下杯盏,小德子高高兴兴的铺开红卷,这上头密密麻麻的字迹,歌功颂德的华丽辞藻,看得皇帝是眉开眼笑。可这眉开眼笑过后,皇帝的面上微微一紧。
皇帝是一心得道成仙,却不代表他是个傻子。
相反的,皇帝其实很聪明。
他不会傻到打自己的脸,承认自己曾经的错误。皇帝无错,永远都不会有错。想当初为了芙蓉渠与瀛渠清淤之事,皇帝算是重责了赵无忧,还让赵无忧挨了板子。
如今这万民书到了自己跟前,他若是受了便等于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当然,如果他不想承认错误也无妨,唯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把错误都归咎在夏家身上。
当初是夏琼芝撺掇自己修建芙蓉渠,如今皇帝想要独善其身,而又被万民赞颂,就得让天下人都觉得,昔日是被妖妃祸国,而非皇帝自己本意贪图享乐。
皇帝望着万民书,心头感慨万分,不过这样一来也正是说明了赵无忧这一心为国的天下大义。如此大义之人,必定会对朝廷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文武百官皆下跪行礼,高呼,“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帝一笑,反正他没错,错的是夏家的女儿。这样一来,夏季兰的提议便只能胎死腹中。皇帝想着,夏家女子是再也没脸提议,恢复夏家的位份了。
无奈之余,也多了几分省事。
“多赖卿之操持,才有大邺的国运长隆。”皇帝笑着举杯,“来,朕敬赵爱卿一杯。”
赵无忧不好推诿,当下杯酒下腹。除了云筝的梨花酒,赵无忧还从未喝过别的酒。如今这喉间滚烫,灼灼如烈火焚烧,真当难受。她轻咳两声,面色涨得微红。
“微臣不胜酒力,请皇上恕罪。”赵无忧俯身。
“无妨,坐朕身边来。”皇帝借着酒劲,邀赵无忧同坐。
赵无忧抿唇,百官在场,她推却不了,只能依言落座。刚刚坐定,抬头便看见回归原位的穆百里。
一杯酒下肚,赵无忧便觉得腑脏里如火燃烧,她的呼吸都变得微促起来。
皇帝借着朦胧的酒意去看身边的赵无忧,“赵爱卿这是怎么了?”
赵无忧勉强一笑,话语间略显有气无力,“回皇上的话,只是有些醉了罢。”
一旁,皇后笑得有些暧昧不清,“皇上,您瞧着赵大人,在朝堂上可谓是兢兢业业,能一人独挑大梁。可到了这酒席间,怎么一杯酒就扛不住了呢?皇上,这赵大人一定是推诿,不肯喝。”
第316章 她醉了(2)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微臣岂敢推诿皇上,微臣实在是”赵无忧深吸一口气,瞧着皇后娘娘递来的那杯酒,眸色微冷。
皇后笑道,“皇上敬了赵大人一杯酒,那本宫也该敬赵大人一杯才是。赵大人,肯不肯赏脸呢?”
当着皇帝的面,赵无忧不断咳嗽着,面颊泛着异样的潮红,当即端起了杯盏,“臣是皇上的臣子,皇后娘娘身为国母,臣自当先干为敬。”
其实这杯酒,皇帝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赵无忧咳得这般厉害,脸色着实不太好。
赵无忧当着皇帝的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皇帝的脸色也跟着不太好,扭头便狠狠剜了皇后一眼。皇后是真的没想到,赵无忧会这么爽快,方才不还是推脱一番吗?
转念一想,便知道是赵无忧给自己的一个教训。
瞧瞧皇帝的眼神便能明白,皇帝此刻对自己的愤怒。后宫不得干政,她虽然贵为皇后,却当着皇帝的面,如此对待皇帝的宠臣,难免
“赵爱卿觉得如何?”皇帝关慰。
赵无忧摆摆手,一张脸乍红乍白得厉害,“臣并无大碍,皇上放心就是。”身上一个战栗,脊背上微微渗出了薄汗。
风一吹,这酒劲紧跟着上来。
穆百里不紧不慢的上前,长身如玉站在赵无忧跟前。
赵无忧抬头望着他,确切的说,是盯着他手中的杯盏。穆百里这人必定是不怀好意的,所以此刻他只会落井下石,而不是施以援手。
“皇上,赵大人与臣在云华州,同舟共济治理瘟疫,臣一直没能跟赵大人把酒言欢。如今趁着皇上也在,臣想着外头的流言蜚语,说臣与赵大人惯来不睦,臣敬赵大人一杯,以散外头的流言蜚语,以正起名,不知皇上以为如何?”穆百里毕恭毕敬。
皇帝点点头,“这倒是”回眸望着赵无忧,“赵爱卿以为呢?”
赵无忧勉力撑起身子,徐徐站了起来。男人喝的酒,惯来酒劲醇厚,所以她从来不沾,只喝云筝酿的梨花酒。然则现在已经两杯酒下肚,再来一杯,怕是有些扛不住。
且看现在,她便已经摇摇欲坠。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端起杯盏的时候,笑得何其凉薄,“既然是千岁爷的美意,我岂能不知好歹。”她面颊泛着迷人的绯红,可唇瓣却泛着少许苍白,一双眼眸带着冰冷之意。
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赵无忧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当即跌坐回位。
皇帝慌忙扶了赵无忧一把,“赵爱卿没事吧?”
赵无忧晃了晃脑袋,眼前的东西有些漂浮,理智倒还是清晰的,就是觉得身子有些不听使唤。这大概是醉酒的缘故,她这辈子还没真正的醉过一次。这半熏半醉的滋味,也说不上难受,只是有些恍恍惚惚。
“多谢皇上!”赵无忧慌忙抽回手,躬身行礼。
皇帝微微一愣,这赵无忧的手怎么这样柔软?冰冰凉凉的触感,竟比后宫那些妃嫔的手,都要来得舒服。借着微光,借着酒劲,皇帝眯起眼睛仔细瞧着。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明白,自己平素里有多忽视了周遭的美景。
一双手滑如凝脂,白若羊脂白玉。
赵无忧扶额,许是真的醉了,晕晕乎乎的只是犯困。她不再理会所有人,坐在皇帝身边阖眼歇着。耳边嘈杂不息,吵得她有些脑仁疼。她皱眉阖眼,腹内灼热,只觉得浑身都软绵绵的,好像有些云里雾里。
风吹得酒劲上脑,她揉着眉心不说话。
穆百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骨节分明的手,轻执杯盏,斜眼去看那醉醺醺的女子。清光中,那一袭素衣的女子,单手扶额,面色白里透红。
白如凝脂的手,在微光里竟泛着剔透之色,格外精致美丽。
他不经意的勾唇,啜饮杯中酒。却在触及皇帝的眼神时,心头莫名一窒,陡然握紧了手中杯盏。想了想,穆百里对陆国安使了个眼色,陆国安当即退下。
陆国安又不是傻子,爷一直盯着人家赵大人,这份心思还用得着猜吗?
不多时,歌舞起。
入耳便是异域风情的曲子,透着一股快节奏。
赵无忧勉力抬头,这调子可不像是大邺皇宫该有的。如此音色,倒像是风月场所该有的欢悦与靡靡。视线有些模糊,赵无忧眯了眯眼睛,终于看见舞池中,那身着大红舞服的歌姬。
舞姬翩翩起舞,大红舞服随风摇曳。这舞曲不是大邺宫闱所有,这女子也不是大邺之人。轻纱蒙面,仍可见深邃的眼睛,不似中原人。
赵无忧晃了晃脑袋,模糊的视线里隐约觉得这人有点像、像雪兰?
她没见过雪兰跳舞,却跟雪兰有数面之缘,是故眼前这个女子无论是从体态还是身段,都像极了雪兰。可转念一想,这雪兰是穆百里的心头好,怎么可能让她在皇帝跟前抛头露面呢?
皇帝对雪兰的心思,就算赵无忧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个大概。
这丝竹管弦之声,听得赵无忧的脑仁更疼了。躬身朝着皇帝行礼,赵无忧气息奄奄,“皇上,臣不胜酒力,身子不适,暂且告退。”
皇帝的心思,早就从赵无忧的手上,转移至台上女子之处,当即准了赵无忧,“去吧,好好歇着!”
“多谢皇上!”赵无忧勉力撑起身子。
奚墨位份低微,不能进入御花园伺候,所以赵无忧得自己出去。踉踉跄跄的,她连走路都觉得脚软。好不容易走出了众人视线,一个踉跄已经跌坐在地上。
地面寒凉,可她是真的没有气力起来。
早知道要喝酒,平素就该锻炼锻炼酒量。奈何这不争气的身子骨,着实也不敢喝酒。她干脆在地上坐着,双手撑在地面上,低头垂眸。她觉得呼吸都是热的,有那么一瞬,好像身子也开始着火。可是风一吹,她又冷得直打哆嗦。
蓦地,温暖的感觉从脊背处传来,紧接着便是一件外衣,从上至下的覆在她身上。




女奸臣杠上假太监 第175节
第317章 你是那个死太监(1)
赵无忧勉力扭头去看身后那人,可还不待她看清楚,身子已被抱起。她当下心惊,可所有的声音都卡在嗓子里,愣是喊不出来。
如玉的胳膊不似平素寒凉,她圈着他的脖颈,无力的靠在他怀里。
微微发热的额头,随意贴在他的脖颈处。脖颈处的主动脉,失控的跳动了一下,他陡然低头去怀里的女子。酒醉微醺的面颊,没有白日里的苍白,透着迷人的绯红紫色。唇上有些微肿,约莫是第一次喝醉的缘故,她还没完全从醉酒的状态清醒过来。
梨花酿的微醉,是能自持的。
可这男人喝的烈酒,宫廷御酒,却不是她能自持得了的。
这不,这不知死活的女捧起他的脸,就像是看怪物一般盯着他,看了大半天也没出声。
“看什么?”他抱着她进了无人的偏殿,陆国安已经派人守在外头,免得教人看见又要惹下是非。
温柔的将赵无忧放在软榻上,穆百里无奈的望着她,“赵大人的酒量还真是不行。”
赵无忧陡然揪住他的衣襟,“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不行?”
他凝眉,“放手。”
她的嘴里呼出酒气,直接扑在他脸上,“穆百里,你别以为我喝醉了酒,便认不出你了,任你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我就算喝醉了也会认得你的脸,你休想瞒过我。”
他无奈,眸色冷戾,“本座何时瞒你?你歇一会,待会便有人会给你送醒酒汤,不会喝酒还敢逞强,怎么不喝死你?”
音落,她突然脑袋一歪,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穆百里的身子当场僵直,他只是随口一说,还真没想过要她死。当下将她扶起,抱在了怀中,“怎么回事?赵无忧,你别闹。”
吐了一口血,算是将胸口的闷气给喷了出来,赵无忧反倒觉得身子轻松不少。轻轻柔柔的靠在穆百里怀里,赵无忧能感觉到后背处传来的暖意,有东西慢慢的涌入体内。
约莫是他的内力吧,她记得上一次也是这样的。
“穆百里,若我死了,你满意吗?”她闭上眼睛问。
穆百里冷了眸,瞧着她脸上的血色悉褪,此刻已恢复了惯有的惨白如纸,“废话真多。”
她笑得有些微凉,正眼看他时,眼底泛着莫名的红,“你是怕我死了,就再也拿不出我身体里的蛊,为你所用?呵那还不如死了作罢!大家一拍两散,谁都别想得到。”
“赵无忧!”他低哑的喊了一声。
她闭上眼睛,“赵无忧早就死了。”
“好些吗?”他问。
她还是那一句,“我不是赵无忧,赵无忧早就死了。”
声音越来越虚荣,终归于平静。
他望着沉沉睡去的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将她抱紧于怀。
因为赵无忧醉酒,穆百里又不能清空整个宫闱里的人,只能暂时与她待在此处,等她酒醒再做打算。他一直以为她喜欢喝梨花酿,还以为她的酒量不错,却原来她也只是个半桶水。
这才三杯酒,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只不过她方才吐了血,他难免还是有些担心的。
醉话之中,有几分真假?几分情愫?
温暖的指腹,轻柔的抚过她苍白的面颊,穆百里轻轻地揉着她的太阳穴。酒醉醒转,难免会头疼,好在她的酒品不算太差,不哭不闹确实是她的性子。
便是醉了,也醉得小心翼翼。
回眸望着窗外,雪兰还在舞池。
不过雪兰武功好,如果想脱身,谁都拦不住她。是故穆百里也不担心,入了东厂就该有所作为,就该听从吩咐办事,谁都不例外。
事实上,雪兰刚下舞池便已经被人跟着。皇帝端着杯盏,晃晃悠悠的去找她,终于在宫道里截住了她。轻纱覆面,身上的大红舞服未褪。
雪兰冷眼看着围拢上来的御林军,眸色微沉,“干什么?”
她惯来是这副冰冰凉凉的模样,除了对穆百里尽展笑颜,对待其他人没必要笑颜以对。扫一眼众人,雪兰将视线落在满面通红的皇帝身上。
皇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跌跌撞撞的冲上来,欣喜若狂的盯着眼前的女子,伸手便想掀开她脸上的轻纱。谁知雪兰当即退后一步,快速扣住了皇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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