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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吴半仙
杨水生低着脑袋想了一下,感觉有些麻烦,王爷连自己的女儿都舍得杀掉,杀死杨水生和张副官自然不会犹豫。
前提是不让王爷知道他们与清荷有联系,这个很难。
杨水生抬起脑袋,对他说:“我还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治不好的疾病,让我来试试吧,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让她认命了。”
张副官点点头,感激的看着他。
这时,阿离和清荷从后门走了进来,阿离搀扶着她的胳膊,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脸也洗的干干净净的,换上了一身水绿色的旗袍。
身材匀称,面容秀美,难怪张副官会喜欢上她。
换了身衣服,她像换了个人一样,目光的畏惧已经不见,两只手放在一起,给杨水生行了一个礼。
“谢谢杨先生。”她的声音清脆动人,像是一颗还未熟透的苹果。
杨水生示意她不用客气,淡淡的说:“张副官已经将你的情况告诉我了。”
她看了张副官一眼:“哦,是吗?”
杨水生说:“王爷对你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心寒,不过张副官是我的好友,在下不才,刚好是个医生,他拜托我的事情我会尽力去做的。”
她的眉宇之间多了一丝感动:“那就谢谢了。”
杨水生摇摇头:“不用客气。”
杨水生料想她的时间有限,清荷也知道自己不能偷偷离开太长的时间,所以他们没有过多的废话,她静静的坐在原地,等待着杨水生为她治病。
至于那病究竟是不是病,杨水生究竟能不能治、怎么治,她一无所知,所以当杨水生向她慢慢靠近的时候,她心里有些紧张,放在腿上的双手下意识的抓住了衣服的下摆。
杨水生拨开了她的眼睑,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内心。
第152章 有病难医
望帝思国,城破家亡,死后化为杜鹃,泣血啼泪。这是一个非常遥远的故事,讲的就是泣血症。
虽然人死之后化为杜鹃这种看法杨水生不敢苟同,但是古人借此隐喻的,其实是一个人如果过于思念某一样东西的话,可能会导致眼内干涩,破坏泪腺和眼囊,导致泣血症的发生。
这并不是一个少见的病症,《诡医实录》里边记载过类似的病症,不过距离上次的发生有30年时间。
杨黑子30年之前就给杨水生留下治疗泣血症的方式,将眼部周围的皮肤割开,将死去的毛囊剔除,配以一些能够保持湿润性的草药加以调配,然后敷在伤口处,用白布包扎,每隔一周左右的时间换一次药,如此反复的坚持半年的时间,泣血症就可以恢复,但是半年的时间之内不能流泪,而且恢复之后眼部周围会留下刀伤,有碍美观。
如果确认清荷的病真的是泣血症的话,用这样的方式为她治疗也不太现实。第一,她那么漂亮,是否愿意舍弃美丽的容颜换来身体的安康?就算她愿意,张副官又是否愿意?第二,这种治疗方式需要漫长的时间,王爷不会允许他们有这么长的时间的,兴许半年的时间都用不上,大清朝就完蛋了,到时候就算清荷的病治好了,他们富察氏也享受不了荣华富贵了。
所以对于清荷的病症,无论如何,杨水生都感觉不乐观。
不过张副官拜托他帮忙,他不能不帮,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帮他。
但,是帮他,不是帮她。
杨水生拨开了清荷的眼睑,仔细的凝视了一下,白色的瞳孔有些泛红,里边布着细微的血丝,她平时大概是有些睡眠不足……
他对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天,低沉内敛,不含感情,因此阿离和张副官也分辨不出清荷的病严不严重。
他们的好奇与担忧都被杨水生吊起来了,尤其是张副官心里,抓耳挠腮的难受。
过了一会,杨水生的手指从清荷的眼皮上拿了下来,转而抓住了她的手腕,探寻着她的脉搏,后者屏气凝神,不敢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生怕影响杨水生的判断。
又过了一会,杨水生将手收了回来,张副官跑过去拉着清荷的手腕,用眼神安慰了一下清荷,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等待杨水生说出自己的诊断。
然而杨水生低着头,瞪着眼睛,什么也没说,心里在思考着什么。
张副官等不及,开口问他:“怎么样?严重吗?能治吗?”
他一口气连问了三个问题,可见心里确实是十分焦急的,不过杨水生素来沉稳,他不慌不忙的看了他们一眼,那平稳的目光在昏暗的烛光下让清荷有些紧张。
他看了清荷半天,才开口说:“在回答之前,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回答我。”
清荷的眼神有些紧张,她下意识的点点头,不由自主的捏紧了张副官的手腕。
“你这个泣血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父亲过寿辰的前几天。”
“之前有什么征兆吗?”
“没有,突然有一天晚上感觉眼睛疼痛难忍,然后就有了这个病症,之前并没有任何的征兆。”
“一般发病时间在什么时候?”
“晚上,尤其是夜里两更天到四更天的时候。”
“最近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没有,这几天的生活一如往常,与平时没有任何的区别。”
杨水生问一句,她答一句,条理清晰,毫不混乱,末尾还附带了一句话来完善杨水生的询问。
杨水生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光滑而没有一根胡茬,每天他都注意打理一下,他低着眼睛说:“老实说,有一些小毛病,我发现你的眼毛囊的闭合程度相较于正常人差很多,平时如果吹冷风的话,可能会有一些刺痛感或者迎风流泪的症状。不过这种毛病通常都是天生的,绝不是致使你流血泪的根本原因,致使你流血泪的应该是一种外在原因。所以我才想问问,是否发生了一些别的事情导致你泣血症的发病原因。”
清荷听到之后抬头看了张副官一眼,后者紧握着她的手,与她四目而视,眼中带着希望。清荷受到他的鼓励,下意识的点点头,低头沉思了一下,眼睛突然光芒一闪。
“最近是有一件事发生。最近我们家里祭祀先祖,祖上有训,要连续祭奠一个月的时间。我流血泪刚好是在祭奠先祖的第二天,当时我父亲还责备我,说祭祖的时候流血泪是一件不吉利的事情。”
杨水生想了一下,开口说:“所谓祭祖,应该就是普通的提灯烧纸吧?”
清荷说:“乾隆往上还比较重视这一点,每年都要提着红灯笼到祖坟去祭祀,富察氏的祖坟在辽北一代,每次来去都要耗费好几个月的时间。但是现在家族已经不太看中这些了,现在的祭祖也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已经不回辽北老家了,而是在省城直接烧点纸钱作罢,每个人都要烧的。”
杨水生忽然想起了黑夜里的薄雾,以及如同黑蝴蝶一样在空中飞舞的灰烬。
他问她:“老街那边的薄雾应该就是你们富察氏祭祀的时候烧的烟雾吧?难怪闻起来有点呛鼻子,还有那地上的灰烬应该也是你祭奠先祖的时候烧的吧?”
清荷点点头。
这些问题无关紧要,张副官直接的询问杨水生,他想知道清荷的泣血症的病因。
杨水生无奈的摇摇头:“恕我无能为力,清荷的病症是由一种奇怪的物质引发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什么东西引发的,我不好说,也不能随便乱说。治病与查找病因都需要一个时间。如果王爷肯相信我,将我请进王府为清荷治病,我自当竭尽全力,但是恐怕他不会给我那份时间,也不会给你们那份时间。”
听到杨水生的话之后,他们沉默了。
他说得对,王爷迷信巫医,想要将清荷暗中处死,虎毒不食子,这种行为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可是没办法,他有权有势,想让谁死谁就得死,亲生女儿也不例外。不过这也侧面的说明了,女儿对比他的荣华富贵而言,真的是一文不值。
清荷有些悲伤的留下了眼泪,哀哀哭泣的样子让人心伤,张副官伸手为她擦了一下眼泪,用力的抱紧了她的身体,感觉她的心在颤抖。
阿离看的也有些伤心,她悄悄走过来扯了一下杨水生的衣服,流露出悲伤的目光,而杨水生却很无情,他没有给清荷一丝的怜悯。
见惯了生死,也淡忘了生死。
张副官抓着清荷的肩膀,对她说:“我怎么会允许这样荒唐的事情发生!外国人的租界遍布中国,铁轨都满世界跑了,居然还迷信这些巫医神术!我得告诉你父亲,这个荒唐的大清王爷,就算把你杀了,也阻止不了清朝的灭亡,这样的行为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有些悲伤,惶恐的捂住了他的嘴巴,这些话全都是要掉脑袋的,虽然她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水生!”
张副官扭头走向了杨水生,情绪激动,双眼血红,杨水生担心他单枪匹马冲到富察王府,一枪将那个荒唐的王爷毙了。
不过他比杨水生想象的冷静多了。
他郑重其事的看着杨水生,说:“我要想办法让王爷知道,那个巫医的话不可信。只要给你时间,你能保证治好清荷的病吗?”
杨水生不敢保证这些,他很犹豫。
这时,四更天的锣声敲响了,刚刚被吓跑的打更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我该走了,我不能被人发现。”
清荷抬头看着张副官,眼神中满是不舍。





诡医 第76节
他捏紧了她的手,在她的耳边说:“我会保护好你的,一定。”
第153章 王爷的邀请
这天清晨,无尘医馆的大门开的比平时略晚一些。
因为清荷的关系,他们两个一夜都没有睡好,醒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憔悴。
吃过早饭之后,阿离恢复了精神,在医馆忙里忙外,接待前来买药的病人和前来看病的病人。不过有些自己能够处理的事情,她就直接拦下来自己处理了,不麻烦杨水生。因为她看到杨水生一只手支撑的柜台,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她想,杨水生可能一晚上都没有谁,清荷的事情一定让他操心了。
这时,一个轻巧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阿离扭头看了一眼,一个带着瓜皮帽,墨镜,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褂子的半老之人走了进来。
他不是瞎子,但是手里拎着一根雕花拐杖,看起来装模作样的。
阿离打量了他一眼,走上去问他:“您是买药还是看病?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
这个半老的中年人摘下了眼睛,看上去并不老,但是打扮的十分老气。他的目光在无尘医馆的大堂里扫了一眼,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他摇摇头,说:“真是没法比啊!”
阿离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本能的有些反感,皱着眉头问他:“先生你是看病的吗?”
中年人抽回了自己的眼睛,他的一双眼睛细长,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猥琐,阿离在心里暗暗的给他起了个绰号,叫“老鼠”。
老鼠瞄着阿离看了一眼,阿离依旧是那身黑色的刺锦旗袍,衬托出了自己完美的身材。
老鼠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阿离一双纤细的小腰,眼球在阿离的腰间和胸部不断的游动,毫不收敛自己那色色的目光。
阿离气的想要抽他一巴掌,但为了医馆的声誉,她还是忍住了。
“您可有事?”阿离咬紧了牙齿。
老鼠的目光转了一下,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但是目光没有从阿离的身上收回,看美女和办事情本来就可以两不耽误。
“杨水生在吗?我找他!”他的话语和他的目光一样轻佻,眼睛在阿离的胸前扫了一下。
阿离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闷,随时想要挥手给这人一下子,但是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偏偏要忍着。
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正事?阿离在心里撇撇嘴,十分看不上眼前这个轻佻的人,她代杨水生回绝了面前这个讨人厌的人。
而他仿佛感觉不到阿离的厌恶一般,嬉皮笑脸的看了看阿离,估计他在想,杨水生不在正好,但阿离可不是一个寻常女孩,他胆敢再靠近她一步,她就决心对他动手。而这只大老鼠不是好歹,一双如同十月干枯的老树藤支的手竟然试图向阿离靠近,她后退了一步,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翻滚了一下。
突然,一只手横在了老鼠的面前,手掌白嫩修长,与中年人的手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中年人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了杨水生那张没有表情的面孔,上面还带着没有睡醒的愤怒与困乏。
他收敛了自己色眯眯的表情,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怕杨水生冲过来揍他一顿。
但是杨水生没有这样做,他很平静的站在原地,眼睛盯着中年人将要触碰到阿离的手,他对那只手很愤怒。
“你找我有事?”杨水生的语气有些低沉。
中年人费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眼神有些惶恐,话语有些愤怒,高傲的嘴角一下子翘了起来。
“你就是杨家的小先生吗?”
杨水生说:“是。”
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过来是干嘛的,不过看他的样子多半不像一个病人。
刚巧此时有病人入门,一个中年女人,阿离在原地踌躇一下,低着眼眉瞪了耗子一眼,然后转身过去接待那个病人去了。
有外人在,杨水生不好赶这人出门,他抬手请他坐下,后者一点都不客气,转身就坐在了杨水生的红木椅子上,身上拍了拍一身锃亮的有些这种的马褂。
杨水生的心里也有些不爽,他一向对人谦卑,唯独这个人让他颇为反感。
他忍着自己心中的愤意,坐在了中年人的对面,开口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的嘴角轻轻的抽动了一下,似乎是嘲笑的感觉,碰了碰自己的鼻子,轻声开口说:“没啥,就是来看看热闹,结果来早了。”
杨水生疑惑的看着他:“热闹?”
他没有在乎杨水生的询问,目光被阿离吸引了过去。
阿离此刻正侧身给病人拿药,腰肢纤细的像是一只手能捏住的样子,黑色旗袍将身材衬托的非常好,上边凸,下边翘。
杨水生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注视,他扭头看着杨水生,表情戏谑,仿佛杨水生即将遇到什么危难一样。
他什么都不说,突然站起身,在医馆里边转了转,一边转一边开口说:“听说杨家的小先生在省城颇有名气,可惜呀!哎,小先生,你要是混不下去的话,回头就过来找我吧,我收你做大徒弟,你平时给我那个牌就好了,虽然不敢保证你大富大贵,但是不多灾多难还是可以的。”他看到杨水生瞪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接着说:“童叟无欺啊,你还是趁早考虑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他究竟是过来干嘛的?杨水生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还未开口,阿离如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将他和面前的这个中年人隔开了。
“我家先生的医术还需要拜你为师?你不要说笑话了,在无理取闹的话,我们就报警了。你这个江湖骗子就等着被警察抓走吧!”
阿离为杨水生鸣不平,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面前的这只大老鼠听到之后,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了,他瞧了杨水生一眼,愤怒的说:“小子,你可别不识好歹啊。省城深入渊海,你以为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就能淌明白这淌浑水?倒时你死在里边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今天你不听我的话,现世报应,我保证你今天就过不去。”
这人对杨水生丢下了一大堆诅咒,然后转身走出了医馆的大门,阿离有些气愤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对杨水生说:“先生,你别生气。”
杨水生摇摇头,他没生气,他只是奇怪,觉得这个中年人的到来有点太突兀了,他心里忽然有些不安,隐约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阿离以为那个长得像老鼠的中年人又回来了,他她有些生气的回身说:“你怎么又回来……”
她愣住了,门口出现了两个完全陌生的男人,穿着一身普通的褂子,样子有点凶神恶煞的。
杨水生将阿离拦在了自己的身后,开口问他们:“你们是谁?”
其中一个人开口说:“我们是王爷派来的,奉命将你带去。”
杨水生心里一紧,难道清荷昨夜来到自己这里的事情暴露了?他来请自己又是为了什么?为了杀了自己?
一个连自己女儿都舍得下狠手的人,杀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不过杨水生并不担心,他被请过去,就说明张副官也一定被请进富察王府去了。
他相信张副官会保护好他们的。
杨水生点点头,站起来要跟他们走,阿离却拽住了杨水生的手,眼中带着恐惧与担忧。
“没关系,等我回来,我会回来的。”
他淡淡的说着,声音平稳,从阿离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在她不安的视线中,他和王府的两个仆人消失在光线有些发冷的老街上。
第154章 警告
那天黑夜,杨水生跟着清荷的身影来到了这里,结果清荷在这里失踪了,杨水生不知道这里是她的家。
现在,杨水生跟着两个仆人来到了这里,他们的眼睛时不时向后瞟一下,生怕杨水生跑了似的。
他们来到了王府的大门口,杨水生离着老远就看到了门口那两个被风吹的晃晃悠悠的红灯笼,那灯笼有些掉色了,看起来有些发白,门上的那块大匾也落满了灰尘。
两个仆人敲了敲门,漆红色的大门发出了沉闷的响声,里边的仆人将门打开,看到两个仆人之后,侧身将他们让了进来。
其中的一个仆人指着杨水生说:“还有他呢!”
来的路上他们对杨水生就不是特别礼貌,杨水生向他们打听话,他们什么都不说,不知道是不方便说,还是干脆懒得说。
杨水生跟着那两个仆人走进了王府的大门,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青砖黛瓦,富丽堂皇,像是紫禁城的一个小比例缩影。
正面是一个干干净净的院子,非常大,院子有一条长长的小道,上面铺着被切割整齐的灰色地砖,两边的墙壁被漆成了红色。
出了这个小道,树木林立,树枝上挂着鸟笼子,有的养着一些稀奇的物种,百木林立的下边修了一个观赏的小湖,上边开着两三束荷花,看上去有些凄凉孤寂。
人们都说那些所谓的满洲贵族非常擅长享受生活,给衣服打补丁都要花好几十两的银子,纯粹的败家子,这个院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建造这么一个院子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在这么一个乱世还有钱往这方面投,确实是十足的败家子,不过那些皇亲国戚有几个不是这样的呢。
杨水生的眼睛在院子里停了一下,来不及仔细看,也不想看,那两个仆人立刻将他领往招待客人的厅房。
他们走在前边,面无表情,杨水生跟在后边,神色有些凝重。
他们三个的身体停在了原地,杨水生看到了一扇敞开的格子门。
门里边挂着一张穿着满族服装的一个老人画,身后背着箭袋,手中拿着长弓,留着一个光头,脑后背着一个金钱鼠尾辫,精神矍铄,应该是富察氏的先祖。
画前摆放着一个香炉,炉里飘出了袅袅炊烟,顺着沉默的空气一直向上飘,飘到屋顶错落的红木横梁上的时候,消散了。
一个仆人走了进去,跪在了地上,说:“王爷,他到了。”
里边没有人说话,但是仆人似乎得到了吩咐,立刻转身走了出来,示意杨水生进去。
他看着里边空荡的有些阴暗的会客厅,忽然感觉里边没有人,似乎没有人存在的气息。
但是进去之后,他看到一个穿着黄色褂子的人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似乎在养身,挂着佛珠的右手捏着两个核桃,发出一阵“骨碌”的响声。
杨水生知道他就是王爷,但是他没有给他下跪,他没有下跪的习惯。
还未来得及说话,他的眼角恍惚瞥到了什么,身体颤抖了一下,发现王爷的对面安静的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隐藏在房间的阴影中,像是没有生命的人一般,杨水生看不清他的面孔。
他低头,看到了他踩在脚上的军靴,心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再抬头的时候,阴影中的那个人慢慢的清晰了起来。
一身军装,坐姿挺直,是张副官。
果然张副官也被“请”过来了,只是他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静的像一团空气。
王爷轻轻的咳了一声,随意的开口说:“杨先生请坐吧!”
杨水生在原地愣了一下,说:“谢谢。”
他坐在了张副官的旁边,一把冰凉的扶手椅上,眼睛打量了一下张副官,他此刻面无表情,眼睛如同锥子一样戳在王爷的脸上。
杨水生心里有些不安,坐下的时候,眼睛瞥到了地上的斑斑血迹。
三个人个子坐在位置上,没有说话,周围静的有些可怕,空气中仿佛有刀子穿刺杨水生的心。
终于,杨水生开口说:“王爷叫我……”他的眼睛瞄了一下张副官:“……我们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骨碌……
王爷轻轻的捏了一下手中的核桃,似乎很放松、很随意,但是一瞬间,他的手掌莫名的收紧了,核桃发出了很大的响声。
他缓缓开口说:“感谢先生昨夜收留小女。”
王爷的声音听起来并不老成,有些油腻,阴阳怪气的,像是那些唱戏的奶油小生。
杨水生的心里隐约有些紧张,他下意识的捏着自己的手,开口说:“……不用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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