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吴半仙
他心里疑惑,而时间不长,又发生了另一件让他莫名其妙的事情——梁景玉宣布退出省城的医界,从此不再为人看病。
这个消息与说是让杨水生愧疚,倒不如说是让杨水生感觉怪异,他没有想到梁景玉竟然会退出医界,这让他很诧异,不符合梁景玉的性格。
不过,一切终究已经过去了,即使杨水生心里感觉怪异,除了时间,也没有别的东西能够消逝他心中的疑惑。
突然,一个突如其来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杨水生合上书,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费先生。
他穿着一件对襟褂子,脑袋上扣着一定小帽,手里不知捧着一个什么东西,一个黑布扣在上边,形体看上去比较圆润。
费先生脸上带着笑容,自从杨水生赢了梁景玉之后,这还是费先生头一次上门。
杨水生看到他一脸笑意,也不知道他这趟过来是什么意思,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费先生露着自己的两个大牙:“杨先生啊,恭喜你获得了省城第一名医的名号。”
杨水生无奈的摇摇头,他找自己来果然是这件事的,他可听不得这样的奉承,挥挥手,示意费先生说正事。
费先生咧着嘴说:“我是特意来给你送贺礼来的,一来是感谢你帮我治好了后脑的人面疮,二来是为了庆祝你赢得了省城第一名医的名号。”
杨水生想都没想就挥手示意他将东西拿回去:“治病救人是本分,赢了梁景玉也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
费先生没有拿回那个东西,他直接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了一声闷闷的瓷器声音。
费先生神秘的看了杨水生一眼,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你就不想知道我送来的是什么东西?”
杨水生并不好奇,他大大方方的摇摇头,端起了手中的医书:“什么样的宝物我都不需要,你还是拿回去吧!”
费先生没有动,气氛有些诡异,杨水生抬起头,发现费先生正怪异的看着他。
他一张嘴,厚重喷出了一股神秘的气息:“杨先生你真的不要这件宝贝吗?”
他伸手将蒙在上边的黑布掀开,一个土黄色的陶罐出现在了他们眼前,两个微小的把手朴实无奇,罐子上边也没有任何的雕花,看上就就像是寻常的酒罐子一样。
如果他拿来的是什么闪闪发光的宝贝的话,倒还真无法吸引杨水生,但是他那俩一个普普通通的破罐子,这就很让杨水生好奇了。
他盯着罐子看了好半天,都没有发现什么奇特之处,他问费先生:“这是从哪个墓里盗出来的宝物?”
费先生板了一下脸,说:“你别没事儿扯旧账啊。经历了金缕霞冠的事情,我就再也不和那群盗墓贼来往了。这个东西是我收购过来的。”
杨水生盯着罐子看了半天,虽然这个罐子平平常常,可是他却总觉得这个罐子哪里有些不对劲。
但是看了好半天之后,却又没看出来哪里奇特,他摇摇头:“算了,就算是正当来的,我也不要,你拿回去吧!”
费先生嘟囔了一句“死心眼”,然后他的眼珠子转了转,在杨水生的耳边低声说:“我听说这个罐子能够使人产生幻觉……”
杨水生盯着那个罐子愣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看费先生,后者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黑夜,杨水生静静的坐在房间里,他的目光以一条笔直的线盯着床头放着的那个陶罐,陶罐仿佛有生命一般静静的站在那里。
是的,杨水生到底是收下了这个陶罐,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陶罐有一种独特的气息。
他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陶罐,有些冰凉,仿佛摸着一具死去多年的尸骨一般,让人胆寒的触感。
费先生说这个罐子会让人产生幻觉,杨水生不信,他只相信医学能够解释的东西。
费先生说这个罐子的价值不高,杨水生相信,虽然他不懂什么古董,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哪个朝代的,但是这个瓦罐绝对不值钱。
单单只是一点就足以证明这个罐子的价值,那就是费先生亲手将它送给了他。
费先生是个吝啬的商人,商人都有吝啬的一面。
他送给自己礼物,贵的送不起,便宜的有看不见情义,因此他拿着一件半好不坏的古董来送给自己,打眼一看看不出个好坏,再给这个古董编个故事,要多传奇有多传奇,这礼物的价值就会在无形中得到提升。
但是破罐子终究是破罐子,费先生就是吹上天,它的价值也绝对不会太大。
杨水生静静的盯着这个罐子。他心里有点奇怪,这个罐子的价值不高,做工也很一般,但是就是非常吸引人的目光。
他总感觉这个罐子有种熟悉的感觉。
盯着罐子看了半天,烛火再将这个罐子映照的有些微微发红,罐子上边的纹路被清晰的映照了出来,看上去就像是流淌着鲜血。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最终不受控制的紧闭在了一起,那个陶罐安静的躺在床头,静静的凝视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杨水生的耳边传来了一阵轰天裂地的马蹄声,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一个巨大的马蹄从他的面前飞起,他看到了马蹄子下边钉着的铁掌,那孔武有力的蹄子马上就要敲破杨水生的脑袋,他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感觉自己的身后传来一阵猛烈的风声。
他回头看了一眼,一把巨大的铁枪比子弹还快,飞速从他的身后飞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根铁枪就穿透了自己面前的马脖子。那匹马痛苦的哼叫了两声,空中吐出了一口热气,死了。但是眼睛里没有闭上,巨大的瞳孔映照着一场史诗般的死亡战争。
人群非常的混乱,你来我往,刀来枪去,人头遍地都是,鲜血积累成了一汪血海。
杨水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被眼前的场面给震慑住了,真正的战争会让人感觉到渺小。
这时,一把锋利的砍刀从他的脖子前划过,差一点就削掉了他的脑袋,亏了一只有力的大手拽了他一下,让他避开了那把锋利的刀锋。
他看到挥刀的人穿着清人的铠甲,双眼血红,脸上青筋暴露,像是从地狱而来的罗刹。
杨水生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他下意识的抓紧了一个人,他们骑着马穿梭在战场里,一走一过之间,鲜血淋的满身都是。
骏马的铁蹄一路飞奔,踩着地上的尸体和鲜血,最终停留在了一个高坡。
杨水生俯瞰着整个战场,他已经看不到一个活人了,所有人都成为了碎尸。
阴郁的亡魂冲天而起,遮住了太阳,人世一片血红。
一个披着白色披风,长发飘飘的身影挺立在了杨水生的面前,他恍然发现,就是这个人带着他骑马逃离战场的。
杨水生很好奇这人是谁,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忽然心里一惊。
他发现这人竟然穿着一身太平天国的将军服,英姿飒爽,器宇轩昂,真是一个千年难遇的大英雄。
他缓缓回头看了杨水生一眼,眼睛凌厉的如同一把宝剑,直直的劈开了杨水生回忆的闸门。
他看清了这个人的长相,丰神俊朗,漂亮的不像是一个人,杨水生对他并不陌生。
他见过他,在很久以前,自家的一个老宅里现在还供奉着这个人的画像和排位。
第171章 尸泥铸罐
杨水生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给砍断了,他身上的所有的皮肉都被残忍的刽子手一点一点的剥离。
直到他的头被砍掉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脖子上刮过一阵凉风,紧接着出现了难以忍受的火辣辣的疼痛。
他想呼唤,但是脑袋已经与身体分离,带着他的意识逃到了远方,他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去寻找自己的脑袋,但是他的脑袋消失了,出现在了一个大户人家的蒸笼里,一个穿着清人官服,带着清人管帽,梳着清人辫子的官员剖开了他的脑袋,吞食着他的脑子……
杨水生挣扎着,咆哮着,他猛的睁开自己的眼睛,一束泛白的太阳光照在了他的脑袋里。
他躺在床上愣了几秒,感觉天旋地转,冰冷的汗珠布满了他的全身,从脸颊滑落到了他的嘴里,咸咸的。
是梦!他在心里重复的告诉着自己,太平天国战争、忠王李秀成、被千刀万剐、被食脑子,这都只是单纯的噩梦而已。
但他的心仍然在恐惧的颤栗着,这场噩梦来的太真实了,几乎快要将他的心脏揉碎了。
这时,房门突然响了起来,阿离在门外呼唤他吃早饭。
杨水生愣了一下,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个浸透了。
阿离看到杨水生那惨白的面孔,惊讶极了,她匆忙询问杨水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急切的样子让杨水生感觉到了温情。
他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阿离奇怪的看着他:“好好的怎么会做噩梦呢?”
杨水生也低声重复的询问了一下自己:“是啊,怎么会突然做噩梦呢?”
他扭头看了一下,那个土黄色的陶罐静静的放在他的床头,纹丝未动,杨水生看着那个陶罐的时候目光收紧了一下。
杨水生本以为那场噩梦只是一场意外,他坐在大堂里,如往常一般阅读医书,但是费先生的身影却没有出现过。
他心想,依照费先生的性格,礼物一送必定会死命的缠着自己,可是他却不见了影子,让杨水生的心里十分的好奇。
其实,杨水生是想问问费先生,他送来的这个陶罐的出处,他总觉得这个陶罐有些不对劲。
时光荏苒。
杨水生见到费先生已经是三天之后了,他满脸的憔悴,整个人甚至都有点神经质了,费先生看到他的样子着实愣住了。
他说:“杨先生是省城第一名医,难道身体也不舒服了?”
杨水生看了费先生一眼,沉默了一下,他说:“我这身体状况还得亏了费先生你啊!”
费先生听的一脸糊涂,他瞪大眼珠子看着杨水生,根本不理解杨水生的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三天前的噩梦,杨水生只当成了一件偶然,他该吃吃、该喝喝,钻研医书的事情一件都不耽误。可以说他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
可是当天夜里,杨水生又一次做了噩梦,和上一天的噩梦类似,金戈铁马,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杨水生又一次梦见了李秀成将军,又一次梦见了千刀万剐,梦见了自己的脑子被清人吞食。
连续三天,杨水生都做了同样的噩梦。
连续三天,杨水生偶读承受着千刀万剐的痛苦。
最初他以为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一心想要完成祖父的遗愿,以至于会做这样恐怖的噩梦。
可是他仔细想了想,又想不出与之有关系的地方,他总觉得,这个梦本不该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身为一个医生,医治别人的病容易,医治自己的病却非常的难。
杨水生想要给自己好好诊病,可是要动手的时候,他恍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动手。
他对自己的身体太了解了,正是因为太了解了,他反而不知该如何动手。
后来他仔细想了想,他的生活作息一直都没有改变过,他的生活习惯也一如既往,即使有些改变,也不至于会让自己做噩梦。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了自己的生活中,潜意识的改变的自己的思维,杨水生如此想着,一个东西忽然从他的脑海一闪而过。
他想起了费先生给他送来的那个陶罐,自从那个陶罐来了之后,他就开始做噩梦,夜夜不断。
杨水生将那个陶罐放到了费先生的面前,他用一块黑布遮住了这个陶罐,现在他又亲手掀开了这块黑布,露出了土黄色的陶罐。
费先生直愣愣的看了两眼,陶罐还是那个陶罐,他说:“先生,我那天说什么会产生幻觉,那纯粹是我在胡说八道,我是怕你不收我送的礼物,所以故意那么说的,目的就是为了唬你将这个罐子收下。我可没想到这个罐子会给先生带来这么大的困扰啊!”
杨水生相信费先生说的是实话,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当他开始注意这个陶罐的时候,他就仔细的对这个陶罐做了检查,也了解了自己做噩梦的缘由。
他今天将费先生叫过来不是兴师问罪,而是向费先生询问这个陶罐的出处。
他说:“费先生自己恐怕对这个陶罐也不是特别了解吧?”
诡医 第89节
费先生下意识的点点头。
杨水生一脸思索的说:“难怪费先生不知道……这个陶罐其实是用尸泥铸成的。”
费先生立刻瞪大了眼睛:“尸泥!”
杨水生缓缓的说:“尸体存放于地下,地下的潮气非常的重,潮气在人体积聚的时间长了,就会产生一种独特的毒。如果用有毒的尸体化成尸泥,做成器皿一类的物器的话,那器皿本身也会带着那种毒气,不过这种毒气不会大面积的扩散,它就如同一个小香炉里飘出的青烟一般,只会慢慢的渗入人的呼吸当中,所以不会引起我们的察觉。这种毒一般会迷惑人的神经,使人在极端放松的时候产生一种精神性的幻想。”
尽管费先生没法完全理解杨水生说的话,但是大体意思也已经懂的差不多了,他捏紧了拳头,有些愤恨的说:“我说这东西怎么那么便宜?原来在炼造的时候就有猫腻了。”他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大堆,不小心将实话说出来了,果然暴露了自己吝啬的本性。
责备完别人之后,他的眼睛瞄到了杨水生,脸上多了一分歉意。
他说:“对不起,杨先生,本来打算送你一件像样的礼物,没想到挑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杨水生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其实,杨水生何止是不在意,他三日做梦,都梦到了同一个人,李秀成将军,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机缘巧合。
此行省城,他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找到忠王的埋骨之所。
这个尸泥陶罐让他屡屡梦到李秀成,他下意识感觉,这个陶罐一定和李秀成将军有什么关系。
因此,他一定要调查这个陶罐的来历,他思索了一下,问费先生:“这个陶罐你是从哪里淘弄来的?”
费先生想了想,说:“这个东西是我从元古斋那里弄来的,当时元古斋还没有将这个东西入库,我看着不错,就给半路截来了。”
他有些心痛的说:“早知如此我何必费这个事,这个陶罐还花了我不少钱呢!”
费先生改不了自己的商人本性,杨水生没有搭理他,他知道这个东西出于元古斋之后,立刻用黑布蒙上了陶罐。
他捧着陶罐起身对费先生说:“我们这就去元古斋,一定要弄清楚这个陶罐的来源……”
第172章 陶罐上的秘密
杨水生和费先生带着那个陶罐来到了元古斋,秀宁刚刚送走一个客人,那个客人穿着一身亮的发光的丝绸褂子,五十来岁,看上去非富即贵。
他从杨水生身边走过的时候微微拱了一下鼻子,像是嗅到了什么奇怪的气味,他看了杨水生一眼,然后脚步匆匆而过。
秀宁站在正堂看到了杨水生,对他露出了一抹笑容,但是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盯住了杨水生手中捧着的罐子。
杨水生将陶罐放在了桌子上,他的动作很轻,仿佛里边放着无比珍贵并脆弱的珍宝一般。
秀宁看了一眼费先生,又看了一眼他,她微笑了一下:“费先生又想违反我们元古斋的规矩吗?这次还找来杨先生当说客。”
杨水生摇摇头:“秀宁你误会了,我这次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下这个陶罐的来历。”
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神飘到了桌上的陶罐上,一双修指在上边划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说:“我说费先生急急忙忙将这个陶罐从我这里买走,原来是为了送给你。怎么?这个陶罐有什么问题吗?”
杨水生怀疑的看着她:“这个陶罐是用尸泥铸造的,你知道吗?”
秀宁立刻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来她对此事毫不知情:“尸泥?怎么可能?”
得知秀宁毫不知情,杨水生不知该不该庆幸,他低头思索了一下,对秀宁说:“费先生也不知道这个陶罐的来历,他将这个陶罐送给我之后,我连续好几天都在做噩梦。根源正是这个陶罐里边暗藏的尸毒。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应该拿出来贩售的,所以我猜想,你一定不知道这个陶罐是尸泥铸造的。”
秀宁说:“我确实不知道这个陶罐是尸泥铸造的。”她想了想,说:“`这个罐子是一个冶炼陶器的老人给我送来的,当时是福叔收的着东西,我还没来得及细看,这个陶罐就被费先生急匆匆的买走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费先生有些愧疚的看了杨水生一眼,沉默不语。
杨水生倒是没有在意那么多,他十分想见一下那个冶炼陶器的老人。
他在原地想了一下,对秀宁说:“你知道那个老人现在哪里吗?我想去见一见他。”
秀宁并不知道,但是福叔知道,她叫来了福叔,打听了一下那个老人的地址。
杨水生拿到那个老人的地址之后,立刻就想动身去寻找那个老人,秀宁却伸手拦住了他。
她看着杨水生:“我也和你一起去,这个陶罐的事情我要处理一下。他敢拿尸泥铸成的罐子来我这里骗钱,这件事情不能轻易的就了结。”
是费先生将这个罐子送给杨水生的,他自知自己有愧于杨水生,索性也提出一同前去。
杨水生犹豫了一下,没有反对,三个人一同踏上了郊外的路。
据福叔说,那个老人是三十多年之前搬到这里的,没人知道他是从那里来的,只知道他是一个普通的泥瓦匠,工艺精湛,但是性格古怪,隐居在省城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靠烧制泥罐来赚些微薄的钱财。
杨水生和秀宁等人同行,很快就来到了那个村子,他们向当地人打听了一下,找到了那个老人居住的地方。
但是当他们到那里的时候,他们都愣住了,有些手足无措。
一个堆满了土罐的院子里放着一个破草席,里边卷着什么东西,露出了一对黑色的脚掌,显然是个人。或者说是个死人。
杨水生看到房顶上飘着一条招魂幡,随着吹来的风“呼啦啦”的响着,他一低头的时候,看到一个带着破帽子穿着同样老旧的人从屋子里走出来。
这个人看上去五六十岁,半白的长发,手中还捧着一个黑陶罐子。他看到杨水生三人之后愣了一下。
杨水生问:“你就是那个老人吗?”
老者愕然的看着他,随后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抱着罐子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杨水生三人坐在屋子里,那个老者为他们倒了几杯水,有些热情的说:“原来你们是过来找老毛的啊。他是我们这里唯一的一个会烧制罐子的人,据他自己说,他还能烧制瓷器,不是我们用的这种一般的瓷器,而是宫廷里用的那种御用的瓷器。”
杨水生端起装水的碗,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这个老人其实是那个会烧制瓷器的那个老人的朋友。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杨水生问他:“您的朋友在吗?我们找他有点事。”
老者听到之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看了杨水生一眼,脸色有些许的悲伤,低着脑袋说:“你们来晚了,他昨天晚上就死在了家里。”
杨水生三人听到之后大吃一惊,他问:“怎么死的?怎么会死呢?”
老人叹了一口气,坐在他们面前说:“唉,他是上吊死的,今天发现他的尸体的时候,尸体都僵硬了。他是三十多年之前来到我们这里的,既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我是村子里边唯一能够跟他说上话的人,也就过来帮他收一下尸体。”
杨水生心中的惊愕一时没有来得及收回去,他问老者:“他……怎么会突然上吊了呢?”
老者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避讳什么,直接开口跟他说:“他呀,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烧制陶罐的工匠,可是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吗?他曾经是太平天国的一个士兵,后来天京陷落,洪秀全被处死之后,他就偷偷到我们这个地方隐居下来了。三十多年,除了我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杨水生只是想听那老人自杀的原因,他沉默了一下,表示对他的尊重,然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老人沉默了一下,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接着说:“几个月之前,我们村子意外来了一个人,那个人找到了老毛,老毛对他毕恭毕敬,村里的人都以为那个人是老毛的亲戚,可是老毛对那个人的态度不像是亲戚,更像是下属跟长官的关系。那个人在老毛这里呆了不长的时间,就出意外死了,当时村里的人众说纷纭,什么样地猜测都有,有人说是老毛杀了那个人,有人说那个人是意外死亡的,大家之所以会传出如此多的流言,是因为那个人死了之后连遗体都没有,因此村里的人怀疑是老毛杀了那个人,然后弃尸荒野。但是不管怎么样,大家也只是猜猜而已,那个人的死亡也就此成为了一件神秘的谜团。”
老者盯着杨水生三个人,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诡异的目光,他说:“这件事的真相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是老毛前几天告诉我的。当时他喝醉了,样子看上去很痛苦。他对我说,几个月之前失踪的那个人的真实身份是天国的一个将军,毛就是他的部下。毛说那个人其实是自杀的,他的尸体之所以不见,是因为毛将他的尸体铸成了一个陶罐。就是你们眼前的这个陶罐。”
杨水生三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们看着眼前的陶罐,心里竟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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