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张不一
陶桃缩在他的怀中,只有张小脸从被子里露了出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舍,又带着几分期许:“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程季恒:“最多两个月。”
“哦……”其实她感觉两月的时间很长,不过他也用了“最多”这两个字,说明还是有可能在两个月之内回来的,一想到这儿,她稍微安心了一些,但还是有点舍不得他。
她一点也不想让他离开自己。
犹豫了一下,陶桃没忍住说了句:“你尽量早点回来。”
“嗯。”虽然答应了她,但程季恒也不确定到底能不能在两个月之内回来,他只能尽量将时间缩短在两个月这个期限。
程吴川这个人,就是个彻头彻底的废物,并且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废物,所以他连想都不用想,无论是集团还是程家,绝对都有一笔烂账,更何况还有个柏丽清。
程羽依虽然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但是跟程吴川和柏丽清比起来,他这个好姐姐简直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天使,基本没有给他添过麻烦。
一想到东辅,他就头疼,但是他不得不回去。
他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在等这个机会么?所以无论他有多么的舍不得,还是要离开这颗傻桃子。
不过为了让她安心,他还是向她保证了一句:“我一定会回来,你乖乖在云山等我。”
陶桃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什么,只能答应他:“好。”可她又忍不住问了句,“你家在哪?”
程季恒还是那个答案:“西辅。”
陶桃追问:“西辅哪里?”
她从来没听他说过自己的家乡,一次都没有。
他也不愿意带她回家。
她能感觉到他对她的爱,可也是真的很害怕他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了,如果连他也不要她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再一次被抛弃的现实。
程季恒知道她想要一个具体的地址,这样她才能安心,但是他不能跟她说实话。
在事情处理好之前,他不能让她去东辅。
“西辅市东山区水库路36号。”他曾去过西辅几次,按照记忆中的印象,随便跟她说了个地址。
“哦。”陶桃安心了不少,将这个地址牢记在了心中。
程季恒丝毫不怀疑这个小傻子真的会去西辅找他,又严肃地叮嘱道::“不要去找我,我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现在不能带你回去。”犹豫了一下,最终他还是不放心地对她说了句,“你去了可能会有危险。”
陶桃一怔,忽然想起来了他从昏迷中清醒的时候对她说得第一句话“你是谁派来的?”,后面好像还跟了两个人名,但她没记住。
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有预感,他会很危险,所以她的心脏瞬间提了起来,担忧又不安地看着他:“什么危险?”越想越害怕,她脱口而出,“我想和你一起回去。”
她想一直陪着他,哪怕是有危险她也不怕,她愿意和他一同面对一切。
程季恒不容置疑:“不行!”
蜜桃 第49节
陶桃:“可是……我害怕。”怕他再也回不来了。
程季恒后悔跟她说那么多了,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温声安抚道:“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有事。别胡思乱想,老老实实地在云山等我回来。”
陶桃:“你要是不回来呢?”
他不可能不回来。既然要了这颗傻桃子,他就会保护她一辈子。
但为了让她放心,程季恒发了个毒誓:“那就让我烂穿心。”
第30章
周一, 陶桃向辅导机构请了半天的假,为了去高铁站送程季恒。
他买了上午十点从云山开往西辅的高铁票。
云山虽然只是个小县城,但旅游业发达, 高铁站客流量不断,尤其是节假日期间, 时时刻刻都是一副熙熙攘攘的画面。
两人抵达高铁站的时候才刚九点半, 高铁站内已是人来人往。
互联网自助取票厅在进站口旁边, 里面排队取票的人很多,程季恒让陶桃站在门口等他一会儿, 自己去取票。
取票厅不大,人多了之后更显拥挤,他走进去之后四下环顾了一圈,在最里侧的那台取票机旁看到了一位身穿灰色西装的年轻男人。
男人身形修长,气质卓然, 独身站在这方拥挤的小空间, 十分的惹人注目。
他手中还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
程季恒直接朝他走了过去, 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票给我。”
季疏白给了他两张浅蓝色的高铁票, 同时又给了他两张身份证。
票一真一假,身份证也是一真一假。
真的是季疏白的身份证和用他的身份证买的高铁票。
假的是程季恒的。
他现在还不能用自己的身份证买票,而且他的身份证上面的信息显示的是东辅户籍,如果被傻桃子发现了不好解释,所以只能找季疏白帮忙。
“多谢。”程季恒道。
季疏白:“我在一楼等你。”进站口在二楼,出站口和停车场在二楼。他又提醒了一句,“尽量快点, 你必须赶在两点之前回去。”
今天下午两点,柏丽清就要召开股东大会, 投票选举出新任董事长。
季疏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程季恒竟然能一直拖到今天上午才走。
可想而知那个小傻子在他心中的地位确实不一般。
程季恒面不改色:“我知道。”
拿到票后,他就离开了取票厅。
陶桃一直乖乖地站在外面等他,手里还拎着他的行李袋。趁着他去取票的时候,她还悄悄地把自己的照片塞了进去。
她想让他一直想着她,每天都能看看她。
她怕他把她忘了。
程季恒出来之后,从她手中接过了行李袋。虽然很放不下这颗傻桃子,但他不得不暂时离开她。
轻叹了口气,他抬起右手,轻轻地捧住了她的脸颊,柔声叮嘱:“乖一点,等我回来。”
“嗯。”其实陶桃很难过,一点也不想让他走,更想和他一起走,但是他不同意,她也无力改变什么,只能接受现实,又叮嘱了他一句,“你要给我打电话!每天都要打!最好是微信视频!”
他不在身边,每天能听听他的声音也是好的。
程季恒能感觉到她对他的依赖,他也很想每天都给她打个电话,但是……他做不到。
他不能跟她联系,不然他会分心。也不敢跟她联系,怕柏丽清或者其他人发现她。
今天下午,他就会和柏丽清正面交锋,到时候她就会明白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装死骗她。
她一定会派人调查他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所以他必须和她断绝联系。
而且程吴川可不止一个情妇和私生子,这些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虽然比不过柏丽清手段狠毒,但也给他造成了不少麻烦。
“我、尽量。”他不想让她难过,也不想让她害怕,所以只能委婉地告诉她自己的处境,“家里的情况很复杂,到时候我会很忙,如果我没有联系你,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他再次跟她保证,“我一定会回来!”
陶桃有些失望,也有点不安,她想象不出来到底有多忙才会连一个电话都不能给她打。
“那、两天打一个好不好?”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生怕他会再次拒绝自己,又立即改口,“三天!三天打一个好不好?”
她的神色中带上了几分哀求。
程季恒还是那个回答:“我尽量。”
陶桃的神色暗淡了下来,心也跟着沉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很惶恐,很怕他不要她了,再也不回来了。
她很想哭,更不想让他走了,可是她无能为力,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哭出来,轻轻点了点头:“嗯。”
“我一定会回来。”程季恒又一次地跟她保证,“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陶桃还是选择相信他,点了点头:“好。”她知道,分离的时刻到了,眼眶和鼻子都在止不住的泛酸,但她现在不想哭,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人,害怕他会觉得她烦人。
更重要的是,她想在离别前,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让他记得自己最漂亮的样子。
她拼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朝他笑了一下,柔声嘱咐:“你要早点回来。”
程季恒:“嗯。”
最后,他将她抱入了怀中,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走进了车站。
现在高铁站全是自助检票机,排队的时候,程季恒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假票换成了真票,用季疏白的身份证进了站。
陶桃一直站在检票口外,目送着他过了安检,然后才离开。
确定她已经走远了之后,程季恒又出了站,坐电梯下到了一楼。季疏白正在一楼等他。
两人汇合后,季疏白将手中的箱子交给了他。随后程季恒拎着箱子去了卫生间。
箱子里装的是他的衣服,一套深灰色的西装、一件白衬衫、一条领带和一双黑色皮鞋。
从这里开车回东辅至少也三个小时,下午两点的会议,到了东辅后他必须直接去公司,根本没时间换衣服。
他已经将近两个月没穿正装了,忽然换上,还有点不适应。
箱子里面还有一台新手机和一块雅克德罗艺术工坊系列的男士腕表,白金表盘,黑色皮碗。活动人偶设计,做工十分精细。
他平时没什么爱好,只爱收藏手表,这块表算是他比较喜欢的款式之一。
穿好西装打好领带,他扣上了腕表。
表盘很凉,反射着刺目的冷光。
那一刻他终于找回了一些来到云山之前的感觉。
那时他的生活中还没有这颗傻桃子,也没有云山这遭插曲。
生活终于回归正轨,他的感情和理智也逐渐冷静了下来,终于将云山和东辅剥离开来。
东辅才是他的人生,他必须彻底告别云山才行。
现在需要做的,是暂时把那颗傻桃子忘掉。
他必须先把她忘掉,她会让他分心。
或许,他根本就不爱她,只是过于贪恋她身上的那份傻气,因为这份傻气能让他变得轻松,所以他才想独占她,把她变成独属于自己的那份消遣。
他不能因为一份消遣打乱自己的计划。
闭上眼睛整理了一下混乱的心绪,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眼神恢复了一派清冷。
随后他扣开了旧手机的储卡盘,将电话卡拿了出来。动作稍有迟疑,但最后还是将电话卡掰成了两半。
他一定会回来接她——无论自己爱不爱她,他都会履行对她的承诺——但在他决解好东辅的事情之前,绝对不能联系她。
走出卫生间之前,他并没有忘记拿上那个老旧的行李袋。
这个行李袋是她昨晚为他收拾的,除了几件破衣服,还有些吃的喝的。
云山本地的麻花很好吃,他还挺喜欢。
昨天晚上,她给他炸了好多,装在了一个保鲜盒里,放在了这个行李袋中。
还有一瓶蜂蜜柚子茶,也是她亲手做的。
走到垃圾桶旁边,他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将这个行李袋扔进了垃圾桶里,也没有打开看一眼里面有没有多出什么东西。
他必须狠下心,切断自己与她之间的所有联系。
停车场在出站口对面。高铁站一楼外侧全是玻璃墙,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但是人站在里面,能将外面看的清清楚楚。
程季恒从卫生间出来后,和季疏白一同朝着出口走去。
然而就在两人即将走出大门的时候,程季恒的脚步忽然定住了,呆若木鸡地看向马路对面的停车场。
季疏白被迫停下了脚步,奇怪地看了程季恒一眼,惊讶万分地发现他的眼圈竟然红了,立即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外面。
隔着一面玻璃墙,他看到对面马路旁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位身穿背带裤的小姑娘,长得白皙粉嫩,扎着马尾辫,年纪不大,刚满二十的模样。
她正在哭,哭得让人心疼,似乎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又不能让人知道,所以独自一人躲在了一边,偷偷地流眼泪。
看到陶桃的那一刻,程季恒的心口猛然一疼,像是被刀捅了。
他以为她早就走了。
这个傻子。
刚才目送着他进站之后,陶桃离开了高铁站,但是却没走。
她坐到了马路对面的长椅上,因为那里可以看到高铁站后面的铁路,可以看到驶离云山的所有高铁。
当着他的面她强忍着没哭,两人分开之后,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不想让他走,很舍不得他。
同时又很委屈,他不愿意带她回家,甚至不愿意给她打电话。
到了十点,她听到了高铁运行时发出的震动声,抬头看去,一道白色的长影正迅速的朝着西方驶离。
蜜桃 第50节
她爱的人正坐在这辆车上。
她想,或许他刚好坐在窗边,也正看着窗外的她。那一刻她甚至忘了哭泣,立即把手抬了起来,用力地朝着高铁的方向挥舞着,直到车身彻底消失不见,她才把手臂放下。
又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她抬起手,用手背抹了抹眼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回家等他。
他说过的,两个月后就会回来接她。
第31章
才刚过十一月, 云山城的气温已经开始骤降。
供暖还未开始,家中冷得如同冰窖,纵使盖两层被子, 还是会经常在半夜被冻醒。
学校正常上课期间,辅导班就会比较清闲, 白天不用安排课程, 老师们也不用早早起床去上课。
但是这段时间, 陶桃依旧醒得很早,不只是因为冷, 因为想上厕所。
这几天她有些尿频。
上完厕所之后本想再继续睡一会儿,但是才刚躺回被窝里没多久,她就开始犯恶心,抑制不住地想吐,掀开被子下床狂奔去厕所, 抱着马桶吐。
今天也是一样。
早晨又是被尿意憋醒的——凌晨三点的时候她才去过。
上完厕所之后她才发现窗外的天还没亮, 但却没什么困意了, 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喝,感觉今天的胃口似乎还可以, 于是就想做顿早饭吃。
这几天她的胃口也不怎么好,尤其是早上,总是恶心反胃。
洗漱完,她从冰箱里拿出来了昨天剩下的米饭和两个鸡蛋,准备做蛋炒饭吃,然而才刚把鸡蛋敲开,一股冷腥味扑鼻而来, 顿时又犯了恶心,胃里的酸水直往上冒。
她甚至都没有时间跑去卫生间, 对着厨房的洗菜池就吐了起来。
由于胃口的原因,昨晚她也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吐得全是酸水。
呕吐的滋味不好受,胃里翻江倒海,似乎有一只手在她的胃里搅和。
胃里没东西,还是在吐,她几乎要把自己的胃给吐出来了,并且吐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好长时间后,这股恶心劲儿才下去。
终于不吐了,她不禁长舒了口气,然后打开了水龙头,把吐出的酸水冲走。
收拾完洗菜池后,她又去了卫生间,洗了把脸。
冬天的自来水很凉,刺骨凉。洗完脸后,她原本白皙的脸庞被冷水冻得通红。
用毛巾擦完脸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圈红了。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可笑的小丑。
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她更可笑的人了。
现在的她还很丑。
也不知道是早起还是身体的原因,她的眼眶有些浮肿,看起来很憔悴。肤色也没有以前白了,被凉水冻出的那层红色消退后,她的脸色很差,比以前暗沉了许多。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到底是活该还是可怜。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是她自找的。
谁让她那么傻呢?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她长叹了口气,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抬起手打开了镜子旁边的柜门,从里面拿出来了一支验孕棒。
这是支用过的验孕棒。
上面清清楚楚地显示了两道杠。
这是她两周之前验的。
这两周她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去医院。
她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再过两周,这孩子就不能处理掉了。
她等了他两个月,但是他却一直没有回来。
其实他走了一个月后她就有预感自己怀孕了,那个月她的生理期没来,并且已经有了妊娠反应。
但是她不敢验,她很害怕,不敢面对现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孩子,所以一直在欺骗自己,一直拖着没有验。
她在等他回来。
有他在身边,她就不会这么害怕了,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办。
但他一直没回来。
他曾向她保证过,最多两个月一定会回来,但是他食言了。
两个月的期限到了,他不仅没有回来,甚至彻底断了联系。
或者说从他离开云山的那天起,她彻底失去了他的消息——她根本打不通他的电话,无论是微信还是短信消息,他也根本不回,她给他发过去的所有消息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回应。
他曾说过,回到家之后会很忙,可能无法和她联系,所以即便她很不安,但还是选择相信他,愿意等他。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的话,她可能会一直等下去,但是这个孩子的突然出现彻底击垮了她的心理防线。
她可以拖一个月,但拖不了两个月。
孩子在一天天的长大。
他/她就在她的肚子里,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自己的存在,她根本无法忽视。
到了第二个月,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去药店买了支验孕棒。
那天晚上下班回家后,她很忐忑,整个人惶恐不安,像是置身于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中。
她不知道该怎么独自面对自己怀孕的现实。
那时她真的很需要,想让他立即回到自己身边,她还给他发了好多条消息,告诉他自己可能怀孕了,但是他却一直没有回复她。
两个月来的聊天记录,全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发消息,像极了一个一厢情愿的跳梁小丑。
在沙发山坐了好久,她才鼓起勇气拿着验孕棒去卫生间。
结果显示两道杠。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结果的那一刻,她还是崩溃了,像个被抛弃了的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恐惧和无助的感觉彻底席卷了她,像是被扔进了大海里,完全不知所措,无论怎么挣扎,只能任凭冰冷的海水灌满鼻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大浪吞没。
很想有人能帮帮她。
但是她的身边却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父母,没有奶奶,甚至连孩子的爸爸也不在。
那天晚上她哭了很久,一直到筋疲力尽,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她请了假,去了西辅。
她必须去找他。
西辅市东山区水库路36号——他告诉她的这个地址,她一直牢记在心中。
她之前从未去过西辅,这是第一次。
从云山到西辅,需要坐将近五个小时的高铁。
西辅的高铁站很大,规模宏伟,出了站后,她看到了大城市独有的车水马龙。
但是眼前的繁华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渺小的闯入者。
她也无心欣赏西辅的繁华与美丽,只想赶快找到她的爱人。
她不相信他会抛弃她。他们曾一同在月老树上挂上了结发扣,还曾一同对着月老树跪拜许愿,所以即便他整整两个月都没有和她联系,她依旧信任他。
他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也能感受到他对他的爱,所以她坚信他一定会回来,只不过她现在没有办法再等他了而已。
她需要解决孩子的问题。
孤身一人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她不禁有些茫然和不安。出了高铁站后,她按照app地图上的路线规划,坐着公交车来到了东山区水库路,然后对着街道上挂着的门牌号,挨家挨户地找36号。
这是一条商业街,临街两排门面房,街头巷尾全是商店。
街头第一家商店是1号,对面是2号。
她就这么一家接一家地看,一家接一家地找,一直走到了街尾,却没有找到36号。
35号就是这条街道的尽头。
那一刻她就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棒,头晕眼花不知所措。
站在街道中央缓了好久,她才找回了些许的神志,做了几组深呼吸,她强压下了心头的惶恐与不安,朝着35号商店走了过去。
她的脚步很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随时会倒。
那是一家卖糖果的店,老板是个女人。
店里面浮动着香甜的气息。
“你好,请问一下,水库路36号在哪里?”说的话时候,她很紧张,紧张到面部僵硬心脏狂跳,像是在向判官询问自己的生死。
那位老板娘蹙起了眉头,看傻子似的看着她,言简意赅地回答:“这里没有36号。”
陶桃瞬间僵在了原地,神色呆滞到了极点,如同被石化了一般。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虚化。
空气似乎是被冻上了,她开始发抖,止不住地颤抖,呼吸也变得困难了,窒息感严重。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