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游天下

“那你知道，上世纪各水域蛟龙尽数入东海的事吗？”
“上世纪？”
上世纪各水域蛟龙尽数入东海？有点绕口，我听了后略感诧异，上世纪中国发生过这种大事儿吗？全国的蛟龙都跑去东海了？
“没听说过，哥们我才几岁啊，哪知道上世纪的事儿。”
我摇摇头，对白雪说的事情也有了些兴趣，神色疑惑的问道：“蛟龙……上世纪发生过什么事吗？为什么各水域蛟龙都入东海？跟你带我来这儿有什么关系？”
白雪慵懒的靠在栏杆上，歪歪脑袋道：“王奇，你问题真多啊，就不能先认真听我把话说完么？”
我翻了翻白眼，吐槽道：“还不允许我问问题，你这家伙事儿真多……行吧行吧，你先说你的，什么时候允许我提问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白雪冲我歉意的笑了笑，轻撩眉前的秀发：“你不知道上世纪的事情纯属正常，不过，营川坠龙事件你应该听过吧？如果你很关注网络奇谈这一方面的话。”
“营川坠龙事件吗？”
我摸摸下巴，搜刮着记忆里的关键词，沉吟道：“恩，以前确实在某些小网站里看过这种新闻，大多都是说世界上奇闻怪事的，比方说龙的存在之类……”
在《营口市志》第一卷中记述：“1934年8月8日午后，辽河北岸东小街一农民在附近苇塘发现一巨型动物白骨，长约10米，头部左右各有一角，长约1米余，脊骨共29节。伪营口第六警署将其运至西海关码头附近空地陈列数日，前去参观的人络绎不绝。
那些小网站的新闻上记载，1934年8月8日，营口阴雨连绵，持续下了40多天的大雨，辽河水暴涨，辽河北岸的芦苇塘变成了一片汪洋，大雨过后，当时生活在辽河北岸的人们在一个苇塘的芦苇丛中，惊奇地发现在困着一巨奄奄一息的蛟龙。
据说，当时，老百姓认为天降巨龙是吉祥之物，为了使困龙尽快上天，人们有的用苇席给怪兽塔凉棚，有的挑水往怪兽身上浇，为的是避免怪物身体发干。而在寺庙里许多百姓、僧侣每天都要为其作法、超度，此举一直持续到又一次的数日暴雨过后，这只怪物神秘地消失了为止。
然而，二十多天以后，这个怪物第二次又奇异地出现了，这次出现是在距辽河入海口10公里处的芦苇丛中，此时它已不是活物，而是一具奇臭难闻的尸骸。
根据那年代的《盛京时报》记载：该龙体气参天，头部左右各生三支甲，脊骨宽三寸余，附于脊骨两侧为肋骨，每根约五六寸长，尾部为立板形白骨尾，全体共二十八段，每段约尺余，全体共三丈余，原龙处，有被爪挖之宽二丈长五丈之土坑一，坑沿爪印清晰存在，至该龙骨尚存有筋条，至皮肉已不可见矣。
营川坠龙事件算是近代较为有名的一个传说了，流传度也不小，哪怕是对超自然事件没什么兴趣的人，可能都曾看到过类似的新闻，比方说松花江坠龙事件之类等等。
白雪现在突然跟我谈起这个，估计是营川坠龙事件与她口中的蛟龙入东海有关吧，至于其中究竟发生过什么，还得等她继续说下去才能知晓。
白雪见我知道营川坠龙事件，满意的点点头，轻声道：“坠落在营川的那条龙，恩，准确来说应该是一条蛟龙，王奇，你觉得它为何会坠落于此？”
这家伙还说我问题多，自己一会儿一个问题的问我，真是搞不明白。
我犹豫一下，猜测道：“该不会是和什么和尚道士斗法吧？又或者是和别的妖族争斗？”
“错。”白雪冲我摇摇头，故作神秘的抬头望向昏黑天空，吹拂着海风，幽幽道：“是规则啊，是因为它们违抗了规则，所以才被雷劈天火焚烧，最终化作骸骨……”
“额？规则？”我诧异挑了挑眉头，感觉话题越聊越玄乎了。
“恩，没错，是规则。”
白雪毫不犹豫继续说道：“上世纪，全国的所有蛟龙都被召集回归四海，最终又从海底跨入东海境内，到东海龙宫内聚集，那一场召集历经百年，蛟龙死的死、归的归，所以国内严格意义上讲，已经没有蛟与龙之类的存在了。”
白雪这一番话说的玄乎，听得我有点蒙圈，这故事情节怎么就那么像个三流编剧编出来的狗血电视剧嘞？虽然听上去挺震撼的，可我心底更多的是无语与卧槽。
我扶着额头，摆摆手道：“等等，让我捋捋你话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全国没蛟龙了，它们都去东海龙宫开聚会了？恩，好吧……那么跟咱们有什么关系？白雪小姐，请解答。”
“跟我有关系，因为我和其中一只蛟龙认识。”
说到这儿，白雪面色淡然，目光眺望向无尽的东海，缓缓道：“我之所以知道龙族归入东海的事，也是她告诉我的，大约四十年前，征召也蔓延到了长安境内，所以她也不得不去了。”
“她？你口中的蛟龙，难道就是赤蛟河里的蛟龙？”
说道长安的蛟龙，首先应当提起的定然就是赤蛟河与龙王江了，我隐约听能明白，白雪的意思是她以前有个蛟龙朋友，后来因为天下蛟龙都要回归东海的缘故而分别了，而她带我们来这东海，肯定和她那个蛟龙朋友有关。
白雪不置可否点头道：“恩，没错，我那个朋友就是赤蛟河的一条白蛟，百年前枫树林附近还修过蛟龙庙来着……她名叫敖玲雪，是江龙王敖城的女儿，负责执掌秦岭部分区域，与我关系很好。”





鬼游天下 第396章 白雪的计划
敖玲雪，听上去是个女性的名字，没想到长安的赤蛟河与龙王江还真存在过龙王？竟白雪这么一提，我恍惚想起，秦岭之旅时途径枫树林赤蛟河，白雪似乎就曾对我问过赤蛟河蛟龙的事情……
当时只是只言片语略微提了一下，她就不再说下去，所以我也没太关注赤蛟河的事儿，没想到还有后续啊。
面对这种奇幻的展开，哥们我已经习惯了，我神色淡然道：“白雪，你说完了没？是不是该到我的提问小剧场了？”
白雪笑了笑道：“恩，你问吧。”
“还是最初那个问题，金身左手在东海之下这个情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视线望向白雪妩媚的那双眼睛，这个问题是我目前最关心的，因为，这个问题与我密切相关，牵连了很多很多，从九首金身上，我或许能知道更多我想知道的。
“这个不能说，九首金身情报的来历，你应该也问过逍遥子吧？他不照样也不告诉你么？”
白雪纤细手指轻点朱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分明婀娜美丽，我却完全懒得去看这女人，一群群故弄玄虚的家伙，真是让人烦躁。
“为什么逍遥子知道九首金身、你也知道？”
“这也是秘密。”白雪轻柔一笑，见我似乎有些生气了，又道：“好吧，我稍微透露点，这个秘密是我们玄猫族和逍遥子共同发现的哦，在一个古传承里，逍遥子占了大头，我们玄猫族只知道很少一部分而已。”
“什么古传承？！知道什么？”我感觉似乎快触及到了一些很有用的信息，连忙问道。
白雪掩嘴一笑：“说了是秘密，你以后会知道的。”
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我神色回归淡漠：“我讨厌等待，更讨厌被蒙在鼓里，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帮你接下来的忙，你应该是想进东海龙宫吧？也就是说，那种地方必须得我带你才能进去？让我猜猜……是需要仙气开启吗？”
“恩，确实需要仙气来开启，不过进入东海龙宫的屏障，更重要的却是这个。”
白雪微微低头，不知何时，她纤细的手心里多出了一颗小圆珠子，呈乳白色，约莫乒乓球大小，整颗珠子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光泽就像水一样轻柔，悠悠飘荡在空气间。
我疑惑道：“这是何物？”
“一个信物而已，每个蛟龙都有，进入东海龙宫的信物。”白雪轻拂手中的圆形小珠，神色中略显怀念的轻声道：“这是雪儿姐姐以前给我的。”
信物？
我望向白雪手中的圆形小珠，还没开口，白雪就先一步冲我微笑道：“假如我不去，你就进不了东海龙宫，所以说……王奇，你想进去取金身左臂就顺便带上我吧。”
望着白雪一脸悠然的笑意，我真是一阵儿无语，小黑猫这姐姐着实太腹黑，我总算知道这家伙一开始不告诉我自驾游的原因了。
假如她一开始就告诉我东海下有金身左臂，我肯定也会像现在这样，问她金身雕塑的情报来源，若她不说我就不会来，一直拖下去，反正我还有五个已知位置的九首金身没收齐呢，暂时不着急左臂……
可现在，我们都已经到了东海上方，有句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都跋山涉水走到宝箱跟前了却发现没钥匙，这可不操蛋吗？白雪的做法，就是先把我忽悠上贼船再告诉目的地啊。
“嘻嘻。”白雪冲我俏皮一笑，然而她那张脸，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
“行吧，你们就继续瞒着我吧，反正我以后早晚会知道。”
站在甲板前，我只能无奈的向白雪这腹黑御姐妥协了，公平交易，她负责告诉我东海龙宫的位置、以及携带信物，而我则负责带她进入那个神秘未知的东海龙宫。
眺望着银鳞波澜的海面，一轮弯月不知何时已然爬到高空中，散发着清冷月光，照耀在我们两人身上。
“所以呢？现在就下去？”
靠在栏杆上，我摸摸下巴，虽说潜进海底不算什么难事，毕竟我乃是魂体，并不需要呼吸也感受不到水压，可除此之外，还有两件麻烦事儿不知该如何解决。
“白雪，你虽然是妖，但也没法在海中呼吸吧？该如何与我一同潜进海底？对了，你说的那东海龙宫入口究竟在哪儿？”
“东海龙宫的入口在一处裂口峡谷的深渊里，根据游轮航行的速度，应该就是这附近了，约莫离海平面有近千米吧？”
白雪手心转动着那颗白色圆珠，毫不在意道：“你不必担心我，等会儿我自会将储物镯暂借给你，而我嘛，就先在镯子空间里委屈一会儿吧，等到了东海龙宫的秘境里，哪怕是普通人也能轻松呼吸行动哦。”
“行吧，这也算个方法。”
我翻了翻白眼，懒得吐槽白雪的法子，继续问道：“假如咱们潜进东海龙宫了，该如何重回这游轮上？总不可能在十几分钟内赶回来吧？这茫茫大海的，一个小时足以这艘游轮彻底远离咱们了。”
“这个你也不必担心。”
白雪掩嘴轻笑一下，道：“以前我听雪儿姐姐说过，东海龙宫内的时间流速是很少见的逆时行，在龙宫中呆上一个星期，外面也仅仅只过去一天哦。”
逆时行？还真是少见呢，以前听白雪说大多数秘境与现实世界的时速只能加快，而不能放缓，没想到东海龙宫中的秘境竟然真是缓慢的那种。
七分之一的时间流速吗？也就是说，哪怕在东海龙宫内待接近两个小时，外界也不过一刻钟多一些的时间而已。
“除了时间流速外，你还知道别的信息吗？”
白雪摇摇头：“知道的不多，雪儿姐姐她并不怎么常跟我谈东海的事。”
“话说，白雪，你和那个叫敖玲雪的蛟龙还真挺投缘的啊，竟然连名字最后一个字都一样……雪儿姐姐雪儿姐姐什么的，估计小时候小猫也是这么叫你的吧？”
“很可惜，小婷并没这么叫过我。”白雪仿佛在回忆什么，哑然一笑：“她一直只叫我大姐而已，真是个不怎么乖的丫头呢。”




鬼游天下 第397章 龙宫
随口闲谈几句后，我们二人共同眺望了一样波涛的海面，准备出发了。
栏杆前的白雪从手腕上将碧玉镯子卸下，随手撇给我，清声道：“储灵镯的用法很简单，我就不多费口舌了，你自己试着摸索一下，把我收进去，我不会抵抗。”
“恩。”
我淡然颔首，手一招将半空中的碧玉镯子套在了手腕上，随手低头轻拂翠绿的玉镯，将一丝灵力灌注入其中，试着引动整个法器的共鸣。
不同于本命法宝，像储灵镯这种未曾认主的法器，不管是谁都能用，只要将之套在手腕上就行，所以刚刚接手这一镯子的我，也很快取得了储灵镯空间的操控权。
站在我身前的白雪，随我心念一动间，化作一道翠绿光芒钻进了储灵镯内部。
以前我也曾看见过白雪用储灵镯将小黑猫收起来的场景，不过亲自施展一遍，更加令人震撼，这种感觉有点像是西游记里的人种袋，以器为空间，收纳敌人……
当然，玄猫家族的储灵镯主要还是用于驯灵兽的，只能容纳自愿进入空间的活物，倘若储灵镯内的生灵想要出来，除非是签订了契约的巡兽，否则储灵镯是没法阻拦的。
轻轻晃了两下手腕上的镯子：“白雪，能听得见吗？说句话。”
“听得见，别晃了，我的视线都快被你晃晕了。”
白雪清脆的声音从储灵镯内部传出，没想到这镯子不光能纳人，而且还能让里面的人与外界沟通，倒还真不愧是玄猫族的祖传之物啊。
我也没多废话，坏笑一下，狠劲晃了几下右臂上戴着的储灵镯，算是对白雪算计我的报复了，然后在白雪不满的抱怨声中淡定跳下海里，全然不顾，运转凌空决急速朝海底飞去。
海水中的能见度本就不高，更何况还是傍晚昏黑一片的时候，即便是鬼魂也难以看清海内的全貌。
说起来，我唯一一次在水中与人争斗，貌似是在清和湖救小黑猫的时候吧？当时在湖底和不少能置我于死地的厉鬼周旋，算是个不小的心理阴影。
千米远的距离，对凌空决而言不过尔尔，没用十来秒我就携着储灵镯来到了一处深邃的大裂缝处。
裂缝两侧，我能依稀看见有锤头鲨从裂缝附近游过的痕迹，还有无数海葵珊瑚生长在两边，千奇百怪的各种鱼类、壳类动物栖居在其中，俨然是一副生机勃勃多姿多彩的景色。
至于裂缝之间的深处，与四周就是两幅景色了。
单纯用一望无际、深不见底这两个词不足以形容大裂缝，准确说，应该是寸草不生、一片死寂才对。
“王奇，入口应该就在这裂缝下面，潜下去看看。”
白雪的声音自我耳畔传来，我点点头，毫不含糊，纵身再次运转凌空决，钻进了一片昏黑的大裂谷中。
裂缝当真是深不见底，我运转凌空决飞了足足一分钟也没见底，又飞了两分钟左右，就在我的耐心即将被耗尽时，储灵镯内的白雪又开口了。
“那个，可能是我搞错了，并不是要进到这个裂谷底部……貌似这个裂谷本身就输入口。”
“什么？”我嘴角抽了两下：“你怎么不早说。”
“我这不也刚才猜出来的吗。”白雪尴尬的笑了笑，紧接着，她那枚白色圆球突然从碧绿的储灵镯内钻了出来，直飞进我手心里：“王奇，朝里面灌注仙气，应该就能打开东海龙宫的入口了。”
虽然很想吐槽白雪几句，不过现在赶时间要紧，我攥紧白色圆球，试图调转眉心中的一缕仙气金光出来，约莫够了六七秒，眉心中的仙光才幽幽回应我的需求，很是慵懒的分出了其中一丝给我控制。
这丝仙气随我心念，嗖一声钻进了我手里攥的白色圆球之中，顿时，白色圆球逐渐膨胀起来，在短短几秒内成了一个圆形的庞然大物，将我整个魂体强行包裹起来，并朝深渊更深处拽去。
这一刻，无边无际的大裂谷也如同撒上了光辉，就像是穿越月华秘境的光幕一样，眼前一片璀璨光辉，然后我就彻底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面前的景色已是换了一副，不再是昏暗的黑色峡谷，而是一片遍地碎石瓦砾……极为平坦的荒芜废墟之地。
“这儿……这儿是哪儿？”
我站在一片貌似珊瑚制成的碎石上，先是挑了挑眉头，诧异望向周围环境，却发现眼前除了废墟还是废墟，顶多有几处尚未倒塌的断壁残垣而已，上面还布满了裂痕，更远处则是无数反射微光的水晶碎片，诡异无比。
难不成这里就是东海龙宫？
可是……怎么可能？东海龙宫怎么可能会成一片废墟？
正当我纠结纳闷之时，手腕上的储灵镯突然翠绿光泽一闪，白雪衣衫飘飘的身形出现在我眼前，她也是满脸惊讶之色，似乎并不知晓大裂谷的秘境入口，竟然通向的是一座废墟。
“这里就是东海龙宫，位置不会出错的。”白雪看了眼我手中攥着的白色圆珠，坚定道：“这里肯定是东海龙龟，虽然不知道为何成了废墟……”
“这废墟真的是东海龙宫？”
我对此也是颇感惊讶，皱起眉，眺望周遭昏暗而又凌乱的废墟，一块块碎掉的水晶石四处滚落，呢喃自语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上世纪，这神话传说中的龙宫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讲真，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很难相信东海龙宫竟化成了碎片瓦砾。
毕竟东海龙宫的地位，在道教中的某种意义上，仅仅只逊色于凌霄殿和地府酆都而已，毕竟这里乃是东海龙王的住所，万龙之尊的住所！
龙作为中华的国之图腾，并非龙王兴布雨之事那般简单，总的来说，东海龙宫的地位极高，乃是海洋统御的最高掌权，于天、地之外，则只剩下海这一片区域了，天庭几乎都不曾插手，任其自治。
东海龙宫如今破碎成这般模样，定然有什么幕后的缘由，而且这内幕肯定不小，恐怕仅次于摄青青口中的天庭不知所踪……




鬼游天下 第398章 废墟
眼前的这一片废墟，就是神话传说中大名鼎鼎的东海龙宫。
站在废墟上，我微蹲下身子，捡起一块透明的水晶碎石，顺便问道：“虽然不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白雪，你来东海龙宫有什么打算？单纯是见你那个雪儿姐姐一面吗？”
“恩，我来这里只是想见雪儿姐姐一面……”
白雪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神色忧虑环视着这片废墟，她向前走了几步，玉手轻抬，试图用御物术将废墟掀起来看看下面有没有什么东西。
然而，这些废墟碎石却奇重无比，而且似乎还对御物术之类的法术有天然抵抗，哪怕是白雪鬼将巅峰的实力，也难以抬起多少碎石瓦砾。
我瞥了眼略显慌乱的白雪，叹口气道：“别费劲了，咱们朝前走一段路，看看是否存在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说着，我便站起身子，随便选了个方向迈步前进，白雪犹豫一下也跟了上来，就这样，我们两人漫步于一片废墟的所谓‘龙宫’之上。
这处龙宫秘境，天空中永远是一片水波光辉的颜色，不明不暗的光辉将整片废墟照亮，我试图朝前眺望，却发现这处秘境近乎无边无际，哪怕全是平坦的废墟，都几乎看不见尽头。
虽说东海龙宫已经成了废墟，可禁飞的禁制却仍然存在，我和白雪都难以飞行起来，只能踏着碎石瓦砾一步步朝前走去，偶尔经过几处残垣，还能看见纯金纯银制成的器皿散落一地，还有红木桌椅等破碎的残骸。
“真搞不懂，为何东海龙宫会成这幅景象，难道是被又一个孙悟空给搅合的？”
我囔囔自语着，随手翻看了两下地上的金银器皿，发现都是些凡物而已，反倒是那些红木桌椅的硬度非比寻常，似乎不像是阳间的普通木料。
白雪站在我身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应该是末法时代造成的，可能蛟与龙，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末法时代？”
我诧异扭头望向白雪，这个词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听见了，老莫以前就跟我聊过类似的话题，佛教口中的所谓末法时代，难道就是指天庭消失、龙宫覆灭这等惨象吗？
话又说回来了，末法时代究竟是怎么将龙宫毁成这样的？天灾人祸？还是说冥冥中的规则搞的鬼？真好奇啊。
我摸着下巴问道：“白雪，你都知道些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
“我知道的也不多，先不说这个，咱们在这儿先继续找找吧。”
白雪却摇摇头，迈步向前继续走，神色中那抹忧虑不似作假，她应该是在担忧那个叫敖玲雪的蛟龙吧？
其实哪怕白雪不说我也能猜出来个大概了，末法时代就是将古时候一切超自然的东西驱逐出这个世界的规则吧？摄青青所说的天庭不知所踪，只怕也是因此才发生的，在所谓的神神鬼鬼之上，凌驾着的是道家口中的天道吗？
一路无言，我们两人继续朝废墟的深处走去，越往内部走，气氛越是压抑，未曾彻底崩塌的残垣也越发多了起来，地上偶然还能看见几颗蒙了灰尘的珠宝，只可惜，虽然很美丽，但却只是些普通凡物罢了。
也不知道我的金身左臂还在不在这里，东海龙宫都彻底化成废墟了，连珠宝库在哪儿都寻不到，更何谈去找一个不到巴掌大的雕塑手臂？难如登天啊……
“话说回来，既然龙宫内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七分之一，那你与白蛟分别了四十年，对龙宫内部来讲，应该才过了不到五六年吧？”
心头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于是我头也不回的随口问了一声。
“恩，差不多。”
白雪的回答很简洁，她似乎没兴趣和我继续什么问答，攥着手心里的白色圆珠，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白雪的这幅样子还真是很少见。
假如白雪先前对我说的属实，上世纪蛟龙入东海持续了百年的话，那从2000年到今日，也才十七年半，换算到龙宫内的时间流速，应该也才两年半……时间并不漫长，假如仔细搜索的话，应该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