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游天下

听老者这番话，明显是在曲线说它们同意退婚之事，只不过明面上退婚，双方面子都不好看，倒不如从一开头就说这婚事本就是不存在的儿戏，让双方面子都舒坦，也能把这事就此揭过。
不愧是活了近千年的老妖王啊，这一手实在是厉害，谋略之精妙，不得不让人佩服。
老实说，我之前在路上还想了半天该怎么跟猫又族谈判，连装逼路数都准备好了，谁料，这刚一来，没两句话就把事儿解决了，简单粗暴到了极点啊，让人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我略作思索，沉吟了几秒道：“老先生，不知道您说口头之言的婚事，也指玄猫族大小姐吗？”
我这句话看似平淡，但却充满了进攻性，等于是在暗示他，我这次来不光是为了小黑猫的婚约，也要推掉白雪的婚约，毕竟之前我曾答应过白雪，帮她把婚约推掉的……嗯，我应该答应过来着吧？
猫又老者眉头微不可查的跳了下，脸上笑容却不变，沉默半晌后才道：“如果王奇先生希望的话，此事自然也算口头之言。”
见这位老妖王很快就示软了，我微笑着微微颔首，对于这个结果我很满意，补充了一句道：“多谢老先生的配合，今天在下初来乍到，准备了一份见面礼，还望老先生务必收下，一点谢礼不成敬意。”
说罢，我翻手从怀中掏出了准备好要给猫又族的赔偿品，丹药、人参灵液、法器、材料之类的，应有尽有，几乎在几人面前堆出了一个小堆，我可不会因为老妖王好说话就把这笔赔偿品省下来，反正我又不在乎这点东西，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也免得背后遭人闲谈。
老妖王眼睛都快看直了，指着地上那堆东西，望着我惊讶的说不出话，过了半晌才问道：“这些、这些都是给我等的？”
我摊了摊手，不置可否，虽然这些东西中也有我认为珍贵的东西，但是和小黑猫相比，这堆东西就显得压根不值一提了，此番退婚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毕竟是我方违约，赔偿品要让对方满足乃是礼节。
既然猫又家族守规矩，那我自然也得守礼，这不光是对猫又族和玄猫族的尊重，更是对我自己道德底线的尊重，尊人者方可尊己，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记不清了。
逍遥子以前和我闲谈时，曾说过：‘不可因有了力量就迷失，心境不足，就要学会克欲。’
猫又族老者确定这些东西我是真的要给它们时，态度瞬间回暖了许多，虽然之前也是笑脸相迎，但却是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恭维，现在却是发自心底有些欣喜，还热络的请我进去一坐。
我拿出的这些东西，虽然大多都不是太宝贵之物，但胜在量多，且不说那些普通法器，像是丹药和材料之类的，足以胜过猫又族数年的采购！更何况还有世间难寻的人参灵液！那可是仙植的汁液啊！
猫又族其实本就与玄猫族关系渐冷，资源争夺越发激烈，那所谓的婚事自然也不太被看好，要不是族里年轻一辈还想和大陆的玄猫族拉近关系，年老一辈早就把婚事取消了。
在猫又族老者看来，取消婚事纵然脸面不好，但却能拿到这么多实在的好处，也算值了。
在猫又族老者的盛情邀请下，本来我是不打算在猫又族久留的，但突然想起来件事，改变了初衷，顺着猫又族老者的话接了下去，在临时准备的欢迎仪式中踏入了猫又族岛内，并一路与这老者闲谈。
在谈话中，我总算确定这老者的身份了，和我猜的一样，他正是猫又族现任族长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任猫又族长，拥有着妖王巅峰的力量，十分接近仙境。
讲真，我之前听闻白雪提起时，还对这老猫妖十分忌惮，但亲眼瞧见时却感觉失望了许多。
这老猫妖纵然是妖王巅峰，但体内生机十不存一，纯粹是靠修为和吊命灵药护着最后一口气，别说尝试感悟仙境了，哪怕是和寻常妖王打上一架都很可能命陨，也难怪外界虽知猫又族有两大妖王，却并不在意。
“唉，末法时代，怕是我族也该卷入衰落之势了啊。”
与我聊着聊着，猫又族老者突然感叹了一句：“王奇先生不愧是大陆的天选之人，年纪轻轻，竟已达鬼王之境，成就阴司神祗之位，遥想老朽当年达到妖王都花了三百余年，真是惭愧啊惭愧。”
“天选之人？”我疑惑望向这老者，它虽然只说了一句话，但让我在意的点却太多，比方说末法时代、衰落之势之类的，难道猫又族对这一方面知道的比玄猫族还多？
猫又族老者见我疑惑，诧异看了眼我：“您不知道吗？”
我心底有些急躁，皱眉道：“不知道，没人跟我说过……你快点说，先说那什么天选之人是什么意思。”
猫又族老者抖动了两下嘴皮子，但却没开口，而是摇摇头道：“既然您不知道，那老朽就不敢多言了，还是等您什么时候有机会知道了再说吧，顺其自然。”
它这番话说的我想揍它，不过细细一品味，也能大概猜出猫又族老者话里的意思，恐怕它也是怕违背了天意之类的，隐约中，我那扑朔迷离的隐藏身份更加神秘。





鬼游天下 第839章 坐客
“那你就捡你能说的说，你刚才说的末法时代和衰落之势又是什么意思。”
遇上这种重要的讯息，我也没空顾忌什么礼节，直接停下步伐站在原地，与猫又族老者对视。
“那个，大人，不要让老朽为难……若是老朽说了，恐怕猫又族不久后就会横遭大灾。”猫又族老者苦着一张脸，估计把肠子都悔青了，没事儿干说那么多废话干啥？这可不，惹上麻烦了吧？
“为何？”我皱起眉，又问道：“一点都不能透露吗？”
“一点都不能，实在很抱歉，老朽实在不想让猫又族卷的太深。”猫又族老者佝偻着身形，以日本最高的歉意礼，对我深深鞠了一躬，几乎是九十度，让人看得怕这老头腰扭了。
“……”
我沉默了下，被猫又族老者拒绝也在意料之中，正如我以前向很多人提问但都没得到答案一样，我都快习惯了，明明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只有我被蒙在鼓里需要自己去摸索，这种操蛋的感觉实在不爽，但却无可奈何。
还是那句话，我总不能言行逼供吧？哪怕我真对猫又族老者言行逼供，也不一定能问出想知道的，毕竟这些话并非他们不愿意说，而是不能说，哪怕被强行掰开嘴，也不一定能说出来。
见我沉默，猫又族老者摇摇头，抬起枯老的手臂指了指蔚蓝天空。
“好吧，我知道了，暂且不提这些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个话题只能停止，我微微颔首，继续和猫又族老者朝岛屿内部走去，附近一票猫又妖将也松了口气，他们生怕我突然动手，万一我动手，那可就不是一个只有妖王的猫又族能拦得住的事儿了。
顺着岛屿公路，我们几人看似缓慢行走，实则每一步都缩地成寸，纵然没有仙人那么夸张的横跨千里，但也能一步数十米远，很快，就到了一处有着浓厚日本古风的宅院前，宅院足有数千米大！大门两侧站着一排长着猫耳的灵妖少女，纷纷异口同声的夹道相迎。
声势蛮大的嘛，看来猫又族的底蕴比玄猫族还要更深厚些。
我扫了一眼这些美丽青春的猫耳少女，视线并没有停留，主要注意力还是摆在附近的建筑上，这岛屿比我想象中更大更繁华，几乎算半座小镇了，居住的，大多是灵妖境以上的化形猫又，反倒是猫又本体很少见，只有寥寥几只行走在街道上。
被邀进巨型宅院，先是走过一片回廊，然后又绕过玄关，最后被请进一处清幽僻静的小房间中，虽说这房间小，但也只是相对这片院落来说，房间仍有百来平方米大，是日式风格，地板是榻榻米，摆放着两个朴素的蒲团和一张小桌，桌上摆着一壶小酒和两斟酒盏。
猫又族老者挥手让其余猫又退去，老者脸色淡然的笑了笑，如一寻常的日本老人般，跪坐在蒲团上，亲自动手斟酒两杯，并行礼请我做在另一边蒲团。
我并不是太懂日本的礼仪，也不在乎眼前的招待是不是太简陋，微微颔首，也不多说，坐在了蒲团上，但我毕竟是中国人，不习惯所谓的日式跪坐，而是盘腿以禅定的法子坐着。
在中国人看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而对修行人来讲，连那天地也无需跪拜。
猫又族老者见我并不跪坐也不席地而坐，而是盘腿禅定，点了点头，将手中端着的其中一杯酒盏递给了我：“请。”
“嗯。”我接过酒盏，轻嗅了下，倒也不在意有没有下毒的可能性，豪爽一饮而尽。
酒并不腥辣，反倒清凉，看来是日本独有的清酒，而且也不是什么珍贵的灵物酒酿，估计只是日本店铺中最普通最平常不过的一瓶清酒罢了。
喝完这杯酒，我也忍不住诧异看了眼猫又族老者，这家伙既然打算招待我，为何只拿出这种程度的东西？哪怕情况突然，像是猫又族这种大妖族，总不至于连一瓶好酒都找不出来。
猫又族老者轻晃酒盏，笑了笑道：“老朽并无怠慢之意，只不过觉得那些凡尘间的繁文缛节太过，想来也入不了王奇先生的眼，既然有事，倒不如简单明了，就像这斟清酒，直言即可。”
放下酒盏，如老者所言，其实我也不在乎设不设宴会，反正留下来不过是为了问一些事情，弄得太嘈杂反而不美，清清淡淡也好，我问完拂袖即可离去，没有其他麻烦。
“既然老先生让我直言，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望向老者，我再次开口道：“老实说，我本没想留下来，只不过在冲绳时听见了个有趣的传闻，所以才打算问一下你，看你是否知晓。”
“有趣的传闻？”老者神色略感兴趣，举着酒盏笑道：“老朽虽然已近百年不能出岛，但平日里也对世间奇闻轶事有所耳闻，作为消遣时间的饭后闲谈，王奇先生问老朽可算问对了。”
“那就好。”我点了点头，盯着老者双目道：“你可知，日本有个被称为杀神者的传说？我先前从万事屋的一个鬼怪口中听闻的，对这事儿很感兴趣……那所谓的杀神者是谁？真的存在吗？”
杀神者这三个字一蹦出口，我就明显瞧见老者面色出现了微不可查的变化，他将酒盏放下，无奈道：“王奇先生，您问的这件传闻几乎算是神话了，有关杀神者的故事，确实在小妖间流传甚广，知道真相的却并不多，只有大妖族的最高层才知晓一点细枝末节。”
我见老者废话还是那么多，挑了下眉头：“你就说，这件事儿你能不能说吧。”
“能说。”
老者苦笑了下，平淡道：“大约一百五十年前吧，老朽还担任着猫又族长一职，有一日突然听修行界通知，日本所有高层要联合去长崎消灭一尊突然现世的八岐大蛇化身，结果还没等聚集得人发动进攻，就见一年轻男子从荒山另一头带着一把破刀幽幽走过来，仅仅挥了一刀，就把山峦大小的八岐大蛇化身给斩了。”




鬼游天下 第840章 天选者与海啸
听见这老者所言全是我听过的，我忍不住催促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说细节，那男子是谁，现在还在阳间？”
我之所以对日本的这个杀神者这么上心，有很多原因，首先觉得这人现在的实力可能堪比逍遥子，肯定也对天庭失踪有所知，其次，也是觉得这人对我威胁太大，若是可以的话，先接触接触不是坏事，总比以后莫名其妙得罪了的好。
老者摇头道：“那男子是谁，其实日本修行界具体也不清楚，有很多种各式各样的猜测……不过能确定的事，他如今还留在日本某个角落过着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时不时会斩除一些做得过火的妖鬼或阴阳师。”
我对情报之狭隘有些失望：“既然不清楚具体的，那猜测也行，给我说说。”
“有人说，他其实是天庭下来的人，有人说，他有可能是某位神明的私生子，也有人说，可能他是日本的天选者……”
老者说到最后，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见我神色平淡，心里也算松了口气。
可能是日本的天选者吗？
我现在对天选者这个词越来越好奇了，猫又族老者口中的这个词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以前只听说过什么万仙之体……可能天选者这个词，是日本独有的描述吧。
“就这些？”我向老者问道。
“就这些了。”猫又族老者点点头：“实在不是老朽不想多说，只是多说也无益处，不如不说。”
我目光平淡盯着猫又族老者看了半晌，最终道：“行吧，我还有件事要问，你们猫又族的本部既然在东海这座岛屿上，想来对海中之事知道的也更多些吧？你可知晓，近百年前东海龙宫发生了什么？我曾去龙宫中看过，只有一片废墟与一个巨大的八卦阵以及……凝聚不散的天劫天雷。”
“您去了东海龙宫？”
猫又族老者神色又是微微一变，看着我的目光越发敬畏：“东海龙宫之事，不是我等小妖族能探究的，不过六十多年前，龙宫可能确实发生过一场大变，自海底掀起的海浪甚至冲破了岛屿结界，比千年难见的海啸更加凶猛，导致我族底层猫妖伤亡惨重。”
“东海海啸？”我闻言，略皱眉头，诧异道：“不对吧？我记得东海这边数百年来都没有海啸，虽然我历史不怎么样，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猫又族老者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一次海啸是酝酿了许久的，先是在内海打转了一个时辰，就像一个放大了万余倍的水龙卷，然后才朝四周扩散……若非两岸修行界联合起来，极力平定海浪，恐怕你们人族沿海两岸至少要损失近十个市。”
我听了猫又族老者的话后，感觉当真是惊险万分，没想到历史上看似数百年都没有海啸的东海，却在数十年前险些爆发千年难遇的巨浪，幸好有两岸修行界联合阻止，不然，生灵涂炭都很难形容，水淹之处，连残骸都不会剩下。
“也是天意啊。”猫又族老者苦笑着感慨了句：“那海啸在那数个时辰中虽然没登陆，但却在我族岛屿附近徘徊了许久，我族底蕴有近半都毁在那上面了，天道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偏向人族。”
“……”
我无言以对，搞不懂这猫妖老头在我一个人类面前说这些干啥？抱怨天道不公？明明之前怕天道怕的啥都不敢跟我说，数落起天道来却全然不在乎。
也是，天道几乎可以说是一种机械系的规则，你可以说牠，甚至可以用世间最污秽的词汇去辱骂牠，牠都不会理会儿你……但若你尝试去违背牠，哪怕你毕恭毕敬也必然会遭到惩罚。
且不说猫又族老者在我面前怎么抱怨天道不公，耳边自动过滤掉他的那些废话，我也算差不多了解了一点有关东海龙宫当年出事的状况。
大概六十六年前，也就是六十年代初期，东海下突发百里海啸，海啸绕着东海中心位置形成深不见底的漩涡，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怦然散开，散开时，就像是被什么惊天动地威力的东西给炸了一样，半座海都沸腾起来，就连两岸赶来的顶尖修行者都险些没压住海威。
按照猫妖老头所言，它当时在族内支撑结界，他儿子，也就是现任玄猫族长倒是参与那两岸修行者的结盟了，据说那结盟的修行者中，甚至还有陆地神仙层面的人（也就是人仙），但是压下海啸却依旧费尽了神通。
我推断，那海啸很可能是由东海龙宫内的巨大八卦阵和天劫天雷引发的。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我猜测，那巨大八卦阵很可能是东海龙宫用来转移龙族所布置。
想想一下龙宫中的画面，一群真龙开通阵法后，不知怎么回事，龙宫秘境和阳间位面层叠（可能是八卦阵威力过大，影响到秘境空间），自然而然，巨大八卦阵也出现在了海底，将四周的海水也一同传送走了许多，所以才造成了众人所观深不见底得漩涡。
虽然不知道巨大八卦阵为何足足存在了一个时辰，可能是阵法威力太大，就连真龙们也刹不住闸了？后来巨大的八卦阵因为对世界造成过大影响，而引动了天怒。
天道降下最高级的天劫天雷毁灭那八卦阵（又或者只是驱逐八卦阵），天雷劈下，也就造成了猫又族老者口中说的海面突然爆炸，那威力瞬间就将龙宫秘境和阳间的空间又劈回了原位。
后续，估计天意并不想毁掉那八卦阵，所以让那道天劫天雷常年在龙宫秘境盘踞，不让巨型八卦阵将龙宫秘境压进阳间，同时也看守着八卦阵，不让任何龙族回来，也不让任何人进去。
我还记得当初我和白雪第一次入东海时，眼前所看见的场景。
一道深不见底的死寂裂谷，没有任何生机，甚至连鱼类和藻类都没有，宛若死海。
那恐怕就是被最高级天劫天雷劈过的后果吧，据说，天雷是天地间最恐怖的毁灭之力，尤其是顶尖天雷所劈的地方，至少也会深裂万米，并且千年内寸草不生，无物可存。




鬼游天下 第841章 回
两件事问完后，我和这猫又族老者又闲谈了几句，就先行告辞了，没有继续在问些什么，反正我对别的事情并不是太过关心，而在意的那两件事，从老者口中估计也问不出更多了……
只是不知道猫又族的现任族长今天为何不在岛上，或许是出去有事？
扭头看了眼宅院四周，最终目光停在了一片竹林下，我若有所感，似笑非笑的扭头看了眼老者，也不多说，将手中小小的铜钱仙器一跑，跳出玄关飞向高空。
正所谓，来匆匆去匆匆，我一来一去都如一阵儿风似的悄无声息，也不用猫又族的人送，直接出了这巨大宅院就驾驭着铜钱仙器朝结界外冲去，靠我感悟的那一层仙家境界，以及身上这些九首金身带来的能力，猫又族这结界根本奈何不了我分毫。
自我离开猫又族后，那老者缓缓从蒲团上站起身，随手将手中酒盏放回木桌上，抬头望向玄关外的天空，也不知是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才长叹了声：“这世道，又要变了啊。”
朦胧中，从院外的泥土中钻出了一个中年男人，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老者面前，单膝跪下道：“父亲，为何不召集人手拿下那人？以我之见，那人除了仗着有件能引动仙力的魂片外，实力并不算太强，只要以族宝压制住魂片……”
“不。”老者打断了中年男人的话，摇摇头道：“你杀不了他，老朽杀不了他，哪怕叫上临海的妖王一起上也不可能，反倒是会陷猫又族于灭族之境。”
“这么夸张？”
中年男人微微皱眉道，他，显然就是猫又族现任族长，也是一位巅峰妖王，论实力，虐杀三个不使用外物的金丹修行者都轻而易举，当然，金丹修士的厉害之处往往就在于御使法器符篆之力，正如荀子言，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以前说过，鬼修虽然千变万化诡异莫测，但正面实力却很弱，同境界的妖王可以轻松虐杀金丹修士，同境界的金丹修士也可以虐鬼王，当然，虽然这还得分个体实力，却不能否认魂魄之躯修行的弱处。
在猫又族长看来，或许其他妖族会怕那小子，但猫又族不同，只要用它们族的族宝封印住那人眉心魂片，让他无法借外力调动仙气，以巅峰妖王和新晋鬼王的差距，自己甚至能在一瞬间将他击杀……完全不理解父亲为何如此忌惮此人。
老者深深看了中年男人一眼，叹口气道：“你不懂，不要尝试和天选者作对，他们身上承载之多，不是你我所能理解的，所有挡在他们面前的阻碍，都会被无可阻挡的洪流所碾碎。”
“天选者……”中年男人囔囔着这句话，有些恍惚，忍不住问道：“父亲，那天选者到底是什么怪物？真的还算是凡人吗？难不成真的是天道选出的天命之人？”
“不，祂既不是人，也非天道选出。”老者语气幽幽，转头看了眼岛外湛蓝的海岸线，意味深长道：“回去继续修行吧，你是我族最有希望成就妖仙的，可要抓紧了，这次机会错过以后就难得了。”
中年男人没有说话，疑惑的望着他父亲，并不能完全理解自己父亲口中的话，但是仍点点头，一迈步离开了日式宅院，消失不见。
……
早已飞出东海的我并不知道这边谈话，哪怕我知道了，估计也只能对那句话稍作揣摩，毕竟老者连对他儿子都没透露太多，只说了一句有用的话，还尼玛侧面说不是什么，而非是什么。
至于老者认为，哪怕有抑制仙气金光的宝贝也斗不过我，我只能拍手称赞，这老头预感不错，哥们我虽然最大的凭依是仙气金光，但我本身也不是什么小杂鱼，哪怕没了仙气，手中也还有无数底牌，不是谁都能随意拿捏的。
更何况，我不久前才从白龙伤口中取出了一丝天劫余威。
哪怕人仙来了，也劈死给你看！
驾驭着铜钱仙器，不出十多分钟我就出了东海海域，海上天气变幻莫测，莫名其妙就瞧见一阵儿雾气朝着内陆而去，我心中暗想，恐怕近日沿海地区要大变天啊，接连下暴雨是免不了的了，也不知道和白龙妹子溜回阳间有没有关系？
在路上，我顺便还看了眼储灵镯中白龙妹子的状况，还没有清醒的征兆，估计如我所料，至少还得再昏上个三四天时间，话说回来，既然时间这么充裕，我也就不必直接去秦岭找白雪了，先回一趟玄猫族再说。
自我离开张氏小院到现在，也才不到一天多时间罢了，估计玄猫族已经把我的户口问题搞定了，还有那两亿毛爷爷入账，嗯，当了一年的飘荡鬼魂，现在复活了自然得好好享受一下有钱的日子，太张扬的事儿哥们我可能不会去做，但低调奢华，还是得体验一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