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游天下

不过蛊毒之术，并不单纯是毒，更主要还是在蛊！
只见老医生趁着小黑猫撤退的时机，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陶罐，从其内掏出一只古怪长虫就朝小黑猫砸去，在一旁的小月见此幕，连忙挥动袖袍上前支援，白光闪现，绸缎飘零，先是包裹住了古怪长虫，随即试图将老医生的手束缚住。
可老医生反应也不慢，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灰黑粉末，朝白色绸缎一撒，顿时绸缎就像被火烧一样腐蚀成了灰烬。
“二位，我与你们有什么仇怨？为什么来找我麻烦？”
战斗已经挑明，老医生警惕盯着手握短鞭的小黑猫与小月，右手银针直对着两人，肃穆道：“我已经隐居多年，年轻时也并未对妖族的人下过蛊术，你们究竟来这儿干嘛？”
“隐居多年？”小黑猫哼唧皱着小鼻子，冷哼道：“隐居还在医院里养蛊？糊弄谁呢，小月，上！”
“别误会，我养蛊是为了防身……等等！”
老医生还没说完话，小黑猫便挥着黑鞭冲了上去，鞭子原本被缩成一米长短，在小黑猫挥舞时，妖气激增，徒然伸长到三米多长，将满脸惊诧的老医生缠住。
正当我纳闷的以为搞定之时，老医生衣兜里钻出几只软体蠕虫，斑斓条纹，样貌有点像水蛭，竟然三两下将妖气凝结的鞭子咬断了！
这时小月的绸缎也如期而至，准备继续将老医生擒拿住，可老医生却故技重施，掏出衣兜的粉末，将绸缎尽数烧尽……就在这一刹那，我看见了机会！





鬼游天下 第170章 另有其人
趁着老医生吹散粉末的刹那，我从窗外猛地钻进来，掏出索魂牌，借着惯性给老医生毫不设防的脑门后猛砸一下，顿时就把老医生的生魂砸出来了半边，见形势大好，我二话不说，掏出锁魂冥书便将魂魄封印。
“成了！”我目露笑意，朝小黑猫小月晃了晃锁魂冥书。
原本我还以为鬼巫苗的蛊师有多难对付，都做好恶战一番的准备了，没想到三两下搞定了，是我们三人太彪悍？还是这个蛊师实在太弱？
“这么简单就完了啊？真没劲儿。”
小黑猫不满的嘟囔道，瞥了眼躺倒在地的老医生，他的神魂已经被我封印在锁魂冥书内，肉身虽然还有生命体征却没了意识，从医学角度讲，相当于一个植物人。
我摸摸小黑猫的脑袋，笑道：“能顺利抓住他就不错了，那蛊针很危险，有剧毒，我身为魂体倒是无所谓，可万一你们俩被扎一下……妖族能扛得住蛊毒吗？”
“这我倒不清楚。”小黑猫歪歪脑袋，思索道：“我们妖族比你们人类毒抗性要高得多，普通蛊毒应该能轻松化解，可像苗疆金蚕蛊之类的重毒，估计扛不住。”
虽然想多问些关于蛊毒之事，可现在没空多与小黑猫闲聊，我掏出索魂牌摆在老医生眉心识海处，算是镇住他的肉身。
紧接着，我又走到窗户前，把窗帘拉严实，不让一丝阳光露进来，等屋子里的阳气降到最低，这才深吸一口气，翻开锁魂冥书，准备再将老医生的魂魄放出来。
别问我为什么封住了还要放出来，我在把他带去幽冥殿前，还得问清楚阴灵蛊影的地方，先扫荡一番，顺便将他种下的所有蛊影都收回来，看看能不能攒齐十年阳寿……
锁魂冥书一阵儿翻动，老医生虚幻的生魂从中钻出，他先是茫然一阵儿，目光看见自己的肉身，顿时清醒过来，努力朝身体撞过去，企图神魂归位，可眉心识海有被我的索魂牌镇着，砰的一下就把他弹了出来。
他又尝试了几次，发觉自己无法归回身体后彻底慌了，这才注意到房间里多出一个人来，老医生看了两眼索魂牌，又看了两眼鬼气森然的我，惊讶道：“你是阴差？为何拘我，我阳寿还未尽啊！你这样做我可是会去告你阴状的！”
“少废话，拘你魂魄是上面的意思，你乱用蛊术害人，提前拘了你就是为民除害！”
哥们我义正言辞的说了几句台词，感觉在一个老头面前装逼有点无聊，兴致缺缺道：“说吧，你把蛊影偷来的阳寿都放哪儿了？都给几个人下了蛊？说出来还能减轻点你的罪业。”
“蛊影？”老医生神色一怔，连忙喊冤道：“蛊影不是我下的啊！你们抓错人了！我根本不会鬼蛊！”
“哦？不是你下的，有证据么？”
我听见老医生说蛊影不是他下的，皱起眉头，既没有全信也没有不信，因为刚才小黑猫小月跟老医生战斗时，他的确没用过鬼蛊之术……
老医生见我问他证据，叹口气解释道：“我这身蛊术，是年轻的时候在苗疆廉和寨学的，只会些虫蛊，而且这种事有伤天和，我已经有近十头不养蛊了。”
“近十年不养蛊，你说这话前能不能先过过脑子？”
我哭笑不得，指着地上的虫蛊以及陶瓷蛊皿，冷声道：“别狡辩，给你三句话时间，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到地府跟判官说吧。”
“别、别！”老医生急忙摆手，收起那副回忆脸孔，不再废话，直接道：“我知道是谁下的鬼蛊，我这些日子拾起戒了十年的养蛊术，也是为了自保的无奈之举。”
“是谁？”我这一刻才发觉，原来鬼蛊之事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是以前教我蛊术的师傅。”
老医生叹了口气，言语间充满无奈：“他的孙女两年前查出得了先天性心脏病，他听说我在长安城惠普医院当门诊医生，就跑来找我，让我帮他孙女进医院治病，他说我要是不帮他，他就把我练成人蛊……”
“你师傅？”
我皱起眉，惊疑道：“你们俩不是师徒吗，关系这么僵？不帮忙就要把你练成人蛊？”
人蛊是什么，很多人或许不知道，甚至在网上查也不一定能查得到，但现实中、或者说以前确实存在。
苗疆有十万大山，山中藏着许许多多古老的村寨，有着无蛊不成寨的说法，而每个村寨都有很多样独有的诡异蛊术，而人蛊，在苗疆中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一种蛊术。
制作方法，我真的不想在此详解，因为太过诡异繁琐，我只简单说两句，细节场面大家自行脑补就行。
练人蛊时，活人必须全程保持清晰地意识，以特制蛊刀刺破身上77道穴位的皮肤，然后再施以各种仪式与折磨手法，等人不死不活后，放入阴湿水缸中，倒入麒麟蛊、蛇蛊、金蚕蛊等百种蛊虫，将水缸封闭，择阴气最浓之时埋入地中……（中间省略的折磨手法是最毛骨悚然的，不多说，至于是不是77道穴位，别太较真，我也不太清楚。）
“蛊师与蛊师之间能有什么师徒情分。”
老医生见我问他，摇头轻叹，一张老脸上露出讥讽的冷笑：“当初是他赶我出寨子，现在又跑来逼我帮他孙女，要不是我斗不过他，中了他的蛊，定要杀了他孙女报仇。”
我看着老医生冷笑的脸，暗叹一个老人残忍起来也如此狰狞，动不动就是杀了谁杀了谁的，仇恨究竟能有多大？才会让他甚至想杀掉他师傅的孙女来报仇？
这世间爱恨情仇，总是乱七八糟，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关我屁事？
这四个字蹦出来，我脑子瞬间理清思绪，对啊，想那么多顶个屁用，反正跟哥们我又没有半毛钱关系，直接抓人不就行了，多简单？
“所以说，那鬼蛊是你师傅下的？”
老医生点头道：“恩，绝对是他下的，自他和他孙女来后，医院里很多病人就中了蛊影，这事我也察觉到了，但是我被他的蛊控制着，对此事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鬼游天下 第171章 母蛊
老医生神色无奈，像是想起什么，向我补充道：“他下蛊影，定是为了给他孙女夺阳续命！当初来时，急诊科的人说他孙女活不过春天，可这都到了第二年夏末，他孙女还依旧没死。”
续命吗……
“行了，别废话，带我去找你师傅。”
我冷冷望着老医生，收起索魂牌，却弹出一道鬼火不让他魂魄归位：“先别回肉身，等我找到了你师傅再放你。”
老医生颇为无奈的看了眼自己的肉身，只好应承下来，支支吾吾道：“阴差大人，我师傅不经常来医院，要不我还是先带你去找他孙女吧，找到他孙女你先放我回去，反正我也跑不了，肉身跟魂魄离体太长时间，我这把老骨头可就真成孤魂野鬼了。”
“到时候看情况。”我没把话说圆，挥了下索魂牌，催促老医生快些带我们去找他师傅的孙女，同时朝小黑猫两人扭头叮嘱了句：“你们俩先看着这家伙的肉身，在这附近布置个驱赶凡人的法阵，等我回来。”
驱赶凡人的法阵，我以前听小黑猫说过，这种阵法大多数有传承的妖族都会用，布置起来也简单，类似于鬼打墙之类的形式。
“怎么又让我们俩等啊？”小黑猫鼓着嘴，不满的用那双金色眼眸瞪我。
“没办法啊，你们不看着肉身，我们俩阴魂出游的时候被凡人看见了怎么办？”我耸耸肩，哄道：“别急，马上就回来了，我又没法一个人对付他师傅，战斗的时候肯定叫上你俩。”
小黑猫这才不情不愿的点头，算是同意了，转过身开始布置驱逐凡人的法阵，小月身为月妖，对玄术一窍不通，只能在旁边看着小黑猫画阵。
我抬头瞅了眼窗帘，突然想起老医生的魂魄没法在阳光下行走，毕竟他没修过阴神，我无奈之下，只能分出一部分灵力覆盖在他魂魄上为他阻挡阳气，这才运转凌空决带着他飞出窗外。
“说吧，在哪个病楼？”
老医生眯着眼睛，给我指了个方向，我打眼一看，竟然就是林平凡住的那栋病楼？按照老医生指的方向，沿路飘到六楼心脏内科的609号病房，一进门，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女孩。
她穿着一身蓝白条的病服，侧靠在窗前，望着床外明媚的天空，阳光照在她侧脸上显得尤为清纯，双目清澈，却又略带一丝迷茫，恍若患得患失。
这可不就是昨天在阁顶看月亮的女孩吗？
我微微一怔，被老医生推了一下，才回过神问道：“这就是你师傅的孙女？”
老医生点点头，指着病号服女生的眉心说：“你看，她眉心被我师傅植下了一颗蛊影的母蛊，其他蛊影都是子蛊，每半年都会将吸收到的阳寿传输给母蛊，不过这女孩的命数是疾病所致，哪怕阳寿也没法续命，恐怕十多年的阳寿，也仅够吊住她一个月。”
“十多年阳寿换一个月的命吗？”
我摇头无奈笑了笑，这还真是个不公平的秤杆，用众多陌生人十多年的阳寿，换一个心早已死掉的女孩的苟延残喘，真的很不值。
昨天阁顶上，从这女孩仰望月光的神色以及莫名的呢喃中，我能明确听出她内心中的死意，比起在病院里如行尸走肉般活着，她更想跟她的朋友一起重归轮回，结束茫然的生命。
老医生见我在一旁思索，还以为我在想蛊影之事，出声提议道：“阴差大人，你可以先把她体内的母蛊收走，只要取了母蛊，其他蛊影自然而然就会被号召回来。”
取了蛊影，这女孩会不会当场死去？
我犹豫一下，终归还是点点头，伸出手在女孩眉心处一抹，感应到一枚阴寒又带一丝暖意的气息，手臂探进去，捏住一颗类似蜱虫的圆滚滚硬物，就在女孩眉心内潜藏着，不到一颗绿豆大小。
我试图将它拽出来，却反被母蛊咬了一口，这蛊影果然诡异，能伤到魂体，我冷哼一声，轻轻用微弱幽冥鬼火将母蛊圆滚滚的身躯包裹住，然后才将它缓缓朝外拉动。
“啊！”靠坐在窗前的女孩痛呼一声，捂住额头躺倒在病床上。
我见此一幕戛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一看，才发现母蛊竟然和女孩的灵魂相连，以此作为枢纽传递阳寿。
倘若去除母蛊，女孩的神魂也必然会受损，本身女孩的灵魂就已经千疮百孔，没有几天活头，她的命是靠蛊影逆天改命强留下的，再经重创，恐怕命不久矣。
怜香惜玉乃是人之常情，我思索一下，引动幽冥鬼火尝试切割这股联系，但女孩的反应却越发虚弱，使我不得不再次停下，旁边的老医生一脸纳闷，催我快一些，因为母蛊被人触动，下蛊人定然能感受到，指不定他师傅已经朝这边赶来了。
“阴差大人，你不快些将蛊影母蛊收走，等我师傅来了用秘术召回就难了，那些蛊影一经引动，手里掌握着成百上千人的性命。”
听闻此言，我一咬牙，狠下心将女孩眉心的母蛊以幽冥鬼火猛地切断联系，母蛊被我一拽而出，同时女孩也痛哼一声，昏死在床上，仅有一息尚存。
母蛊被幽冥鬼火包裹，呈现灰黑甲壳，八条如同经络的腿不停蠕动着，一股磅礴的阳寿从这八条腿内缕缕涌出，我神色一愣，急忙取出三角形瓶子，对准这只蛊虫。
世间所说的阳寿，是一种无形之物，很多人都常年祈求阳寿充溢，却从未见过阳寿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阳寿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我以前也不清楚，直到我用这小瓶子，对准了母蛊。
一缕缕如血般蠕动的红色丝线，从母蛊浑身上下钻出，凌空一点点涌入三角小瓶中，这些血丝每一根都蕴含浓郁的生机……换句话说，阳寿就是生机。
这种阳寿，与生死簿上记载的寿命有所不同，是一种软寿，意味着你身体正常老死的时间，而非硬性让你能活多久，打个比方，即便是给你万年寿元，你出门被卡车碾碎了脑袋照样活不成。




鬼游天下 第172章 烧灭蛊影
母蛊给女孩输送十几年的寿元，才只能吊住她一个月的命，因为她的先天性心脏病是个无底洞，除非治好病魔，否则再多生机，也只会加速消耗掉。
三角瓶子缓缓从母蛊中吸取储存的寿元，由于女孩身子太虚，母蛊即便有百年阳寿也不能一股脑灌进女孩体内，只能存起来，每天一点点维持女孩生机。
我不知道母蛊里有多少阳寿，三角瓶子吸取阳寿的速度不快不慢，一息能汲取十天寿元，足足过了几分钟，母蛊体内的阳寿依旧浓郁无比。
我捏着母蛊，放下三角瓶子，扭头朝老医生问到：“怎么把那些子蛊召回来？”
老医生小心翼翼道：“阴差大人，你试着刺激一下母蛊，把它跟我师傅的血肉联系抹断，再换上你的，自然就能控制它招回所有蛊影了。”
抹断联系？
我略微怔神，将一丝灵力探进鬼火中挣扎的母蛊体内，母蛊挣扎反抗，企图咬掉我这股蕴含魂魄的灵力，却被我用鬼火钳住了身子。
灵力探入，我果真发现母蛊中除了阴灵外还有一丝古怪人魂，我轻轻转动幽冥鬼火，便将这缕残魂烧的灰飞烟灭，随即以灵力缠绕住阴灵，强行将其控制住。
“把所有蛊影都招回来！”
我冷声低喝，母蛊身形一颤，散发出一股类似灵魂波动的玩意儿，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之这股波动如波纹般朝四面八方散去，预计能传达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下一刻，从窗外源源不断飞来古怪小虫，有些像母蛊的缩小版，其内皆饱含着阴灵。
一只、两只、三只……
不到几分钟时间，就飞来了足足三十多只蛊虫，估计全是这家医院的病人体内被种下的，一般来讲，蛊影与母蛊离得越近越好，难怪鬼巫苗的下蛊范围大多选在这间医院里，连急救室的林平凡都没放过。
蛊影挨个回归，我自然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也懒得让母蛊把这些子蛊体内的阳寿集中起来了，直接掏出小瓶子，摆在这堆蛊影虫前，挨个吸取阳寿。
蛊影子蛊一般一个月给母蛊返还一次阳寿，吸收速度大约是1：5，所以每只阴灵体内，不会超过半年阳寿，三角瓶子基本在每只面前吸上十来秒就完事了，七八只也不一定能吸够一年阳寿。
最终从窗外飞来的子蛊蛊影，我数了下，总共有四十九只，我有点纳闷，难不成苗疆人练蛊也讲究八卦阵术？非得搞个七七之数出来。
将四十九只子蛊内的阴灵吸干净，三角小瓶子内的血色气息才增长了五年阳寿左右，
作为一枚曾经学过会计的计算党，我脑中仔细算了下，蛊师的孙女是两年前入院治疗的，蛊影也就是两年前左右种下的……四十九只蛊影倘若每只都不间断的吸，应该吸了有四百多年阳寿。
母蛊给女孩每个月输送十几年阳寿才能吊住命，按照两年都在以阳寿维持生命，一个月需要十五年阳寿来算，耗了有近三百六十年阳寿。
一加一减算下来，母蛊内至少有四十多年阳寿，足够了。
吸干净了子蛊阴灵内的阳寿，我随手一挥鬼火，准备将这四十九只害人匪浅的鬼蛊虫尽数烧成灰烬，老医生急忙跑过来阻拦，颤声道：“能不能不烧？鬼蛊本就难以炼制，这四十九只子母蛊影炼制起来就更加难得，实属蛊界珍宝……”
我冷冷一皱眉头，不再听老医生废话，手中幽冥鬼火没有丝毫停歇，转瞬间，便将这大大小小四十九鬼蛊彻底烧成灰烬。
这些蛊影能夺天工造化，窃取他人寿命为己用，拿脚趾头想都知道有多么珍贵，但不论它作用有多大，终归是损人利己的邪术，人在做天在看，若真用了这些蛊影，总有报应来临之日。
“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老医生直盯着地上烧成灰烬的一堆黑色蛊灰，一脸肉疼。
烧掉子蛊蛊影后，我将手中的母蛊索性挨着瓶口猛吸，吸够十年阳寿后，我略一犹豫，又再吸了五年，方才将三角瓶子拧上盖子，放回魂体。
我望了眼昏死在病床上的病号服女孩，无奈摇摇头，将扭动的母蛊重新放进她眉心中，母蛊没了子蛊，剩下的阳寿只够维持病号服女孩一段时间生机，接下来，是死是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你师傅挺疼他孙女嘛，竟然舍得冒这么大风险，也要保住女孩的命……”
站在女孩病床前，我摇摇头，长辈心疼后辈是人之常情，可用蛊影这等邪术，窃取他人阳寿来为一个将死之人吊命就有些过分了……可这不就是人性吗？若是能用陌生人的命来换自己至亲的命，这个选择题，对任何人而言答案都是无需多言的。
“心疼孙女？哼，那老家伙才没这么好心。”老医生却冷哼一声，神色间充满阴霾。
“哦？此话怎讲？”我愣了下，完全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内幕。
“我师傅如此稀罕他孙女的命，并不是真心疼这个女孩，而是为了他的计划。”老医生面色冷淡，指着病床上的女孩，缓缓道：“阴差大人，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女孩很美丽？而且不是一般的美，是一种脱离红尘之美？”
“恩，是挺美的。”我挑了挑眉头，没听明白老医生这话什么意思，但我却下意识脑补出了另一层不可描述的故事来：“难不成她爷爷……嗯？”
老医生原本还一脸肃穆，被我一句打岔，表情愣了下：“什么？”
咳咳，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的脑洞。
“咳咳，没事没事，你继续说你的。”我尴尬干咳两声，示意老医生继续说下去。
老医生纳闷看了我一眼，没多想，继续冷着脸说道：“阴差大人，你应该听说过湘西的落花洞女吧？我师傅一生都对洞神的传说很感兴趣，自他孙女很小的时候，就被他献祭到可能有洞神经过的洞穴中，成了落花洞女，只为能接触到所谓的洞神。”
洞神？落花洞女？
我听到这两个词汇，不由皱起眉头，对此事，我的确曾在入门灵道上看到过一些介绍。




鬼游天下 第173章 落花洞女
自古湘西有三邪：赶尸，放蛊，落花洞女。
赶尸，放蛊就不用去说了，关于这两种的传说已经比较多了，倒是落花洞女比较神秘，传说湘西部落里有一些未婚的女子。在适婚的年龄没有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就得了一种类似忧郁症的病，进入了一种痴迷的状态。
女孩子会变得越来越漂亮，面色灿若桃花。眼睛亮如星辰，声音如丝竹般悦耳，身体里发出一种馨人的清香。每天不停地抹桌擦椅洒扫厅堂。把一个原本破败的家收拾得纤尘不染。进入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境界。
按照当地的说法，这个女孩子已经把自己许给了神。她整天生活在幸福的幻想里。她的心上人是不食人间烟火却救人于水火的神，因此她不再为世俗的任何男子动心。只需小心地保护好自己的美丽娴静，等着她的神选好了吉祥的日子来迎娶她。
用句通俗牛逼的话来说，落花洞女是神的女人，至于是什么神，没个确切说法，大多为某一时无意中从某处洞穴旁经过，为洞神一瞥见到，欢喜了她。因此更加爱独处，爱静坐，爱清洁，有时且会自言自语，常以为那个洞神已驾云乘虹前来看她。
洞神很抽象，或是苗族古老相传的神灵，或是记忆中庙宇里的神像样子，还有些是蛇虎形状，总之很邪乎，更邪乎的是，落花洞女都是年轻女孩子，一般十六岁到二十四岁，很少有活过二十五岁的。
这也暗合了病号服女孩为什么突然被查出先天心脏病，本该在18岁那年死去……
老医生的这一句揭秘，让我对女孩爷爷的形象彻底改观，心底从敬佩变为厌恶，竟然只为了见洞神一面，就将自己的孙女强行变成落花洞女，真是让人发自内心、难以形容的感到恶心。
不过我还是有些疑惑，向老医生问道：“你师傅既然把孙女献给了洞神，为什么还要不留余力的把孙女送来这儿救治吊命？落花洞女的传说中，死亡不就是洞神来接她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