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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神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御风楼主人
二叔鼻子里重重地哼出一口气,恨恨道:“奶奶的!那个娘儿们派出来一个妖精,祸害我两个儿子,老子真想一刀砍死她!”
二叔话音刚落,三爷爷和陈弘勇便一前一后、火急火燎地跑进院子里,沉声道:“有两个坏消息!第一,薛横眉的尸体不见了!第二,邵如昕已经快要到村口!”
院子里的众人轰然出声,二叔叫道:“怎么回事!薛横眉就在走廊下,我走的时候还在!怎么就没了?”
三爷爷阴沉着脸,道:“我和弘勇到你家里时,只见到了元成母子,元成的妈说是有人突袭,抢走了薛横眉!”
“什么!”二叔惊慌道:“他们娘儿俩怎么样?有事儿没有?”
三爷爷道:“没事!元成妈妈说来人本事很大,抢薛横眉尸体的时候,元成死死护着,但是却被来人一掌震晕,但是对方没下死手!元成现在已经醒了,只是神智还有些不太清楚,嘴里一个劲儿地喊那女人的名字。”
二叔颓然地坐下,奋起一锤砸在地上,咒骂道:“妈了个巴子!这时候还有人欺负老子!到陈家村,到我家里欺负我,这世道是他娘的怎么了!啊?”
我道:“这必定是邵如昕安插在陈家村里的内应得到了她的指示,开始行动了。但是大家不能慌,咱们还有办法。”
老爸目光森冷道:“尸体被抢走,邵如昕已到,下一步就是抓你!或许还有我。我不如去路上伏击,毙了她!后果我一人承担!”
“不!”我摆了摆手,道:“绝对不能杀人!杀了她就是公开和上边作对,绝对没有好结果!”
曾子仲咬牙道:“不能杀,就掳走她!”
我道:“这个也不行,会落下绑架的口实,激起五大队的反扑,他们要是集合全部力量,再带上军、警前来搜救,陈家村将面临灭顶之灾!”
奶奶急道:“杀不得,掳不得!元方,她就要到了,你不能这么犹豫!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妇人之仁是会死人的!”





麻衣神相 第228节
我看着众人焦急无状的样子,自失的笑了一声,道:“你们才是关心则乱,我没有,我早就想好了对付她的办法。”
“什么办法?”众人几乎异口同声问道。
我慢慢踱着步子,使自己内心平静下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的办法就是——走为上!”
众人顿时沉默,老妈忍不住道:“你是说逃命?”
我笑道:“不要说得这么难听,这是战略性转移!”
老妈愁容满面道:“你要往哪里逃——转移?”
我瞥了老爸一眼,道:“江南。”
老爸目光一跳,瞬间意会。
我如果要逃,也是去天山,怎么可能会去江南?但此处人多,说不定就有那内应在,不宜实说,所以要声东击西。
江灵道:“难道要去茅山?”
我笑道:“这是个好主意。”
奶奶道:“好了!事不宜迟,既然要逃,就早做准备!弘道和元方一起。”
江灵道:“我是引路的!”
木仙笑道:“我是顺路的——在这村子里憋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出去透透气了。”
表哥呐呐道:“我也一道去历练历练,免得我爹老说我。”
我道:“不忙,虽然要逃,也要逃得气派!邵如昕逼走我,我也要逼走她!”
众人有些茫然,我对陈汉明道:“您去找陈超村长,让他带着村委会成员留下邵如昕,虚与委蛇,尽量拖延时间!”
陈汉明点了点头,立即转身走了。
我又对陈弘勇道:“勇叔,去集合十俊、五十族丁、联防队员,守住村子各处路口走道,探看虚实。哪条路上没人,哪条路上有人,有多少人,是什么人,全都摸清楚,及时发讯息给我们!现在就去!”
陈弘勇点点头,也快步去了。
我又对三爷爷说道:“您去联系张熙岳老爷子,请他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来陈家村!有要事相商!”
三爷爷也去了。
最后,我看着老爸、奶奶、曾子仲、陈汉礼、江灵、木仙、表哥,道:“接下来就仰仗你们了。麻烦你们去联系你们所能联系到的所有名门正派、世家大族,得是利益一致的盟友,让他们与我们共进退,以民间术界为名,联合给上边施加压力,控诉邵如昕,让五大队易主!”
众人毫不耽搁,也纷纷去了。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心里思索着,看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想到,没有做到。
猛然间,瞥到元化还在发愣,我便起身过去,拿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元化,你没有故意加害族里的任何人!虽然没有及时将隐情说出,可也算情有可原。至于薛横眉,她当初发誓若对你是虚情假意,便被五雷轰顶,现在一语成谶,足见她对你的情意如何。她死便死了,这种人还值得你记挂吗?”
元化茫然地点了点头,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知道即便是他认清了薛横眉的真面目,可心中想要过去这道坎,没有一年半载,也是无法彻底消痕匿迹的。
至于元成,但求多福而已。
唉……情之一关,千百年而弥坚,已不知害煞了多少人!
第304章 江湖再见
老爸、奶奶、三爷爷、曾子仲、江灵、表哥、木仙他们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打,纷纷联系自家的故交,只为了一个目的,结成盟友,共保陈家,拿掉邵如昕!
三爷爷联系过张熙岳后,便出来说道:“张家出现雷击,毙命五人,其中还有一个叛家而逃的张国世,张熙岳正摸不透情况,我打过去电话,把这其中的缘由对他简述了一番,张熙岳当即大怒,愤然咒骂五大队,发誓要与五大队势不两立!他很快就能过来!”
我笑道:“好。这次邵如昕在张家搞小动作,若是真成功了,张家与陈家必定成为死仇,民间术界对张家也会分外不耻。张熙岳是绝不会背这个黑锅的。”
老爸等人联络完毕之后,都纷纷出来,据他们所说的情况,连同陈家、曾家、蒋家、木家、茅山、张家在内,还有慈元阁、终南、全真、项山、王屋、太一、神霄、天心、清微、无生、苌家、柳族、墨族共计十九家名门大族能结成同盟。
闻言,我精神一振,这十九家门阀已然是涵盖了山、医、命、相、卜玄学五脉,外加御灵、机关、驱魔、古武世家,若真能齐心协力,玄门术界中,再无力量能与之抗衡!
说话间,陈汉明也折了回来,道:“邵如昕以及五大队的三十余名队员,带着近百名武警,已经到了村子。陈超正和她周旋,但是看情况,陈超拖不了多长时间。元方,你们要走,就趁现在!”
我“嗯”了一声,道:“三爷爷、奶奶,如果我和老爸走了以后,联络门阀,共同上告,挤走邵如昕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去办了。”
三爷爷点点头道:“放心吧,邵如昕既然敢这样对付陈家,也就敢这样对付别家,他们不会想不清楚的。与我们交好的门阀,一定会和我们站在一起!”
奶奶道:“老三说得不错。你们就放心的走!家里就交给我们了。”
陈汉礼突然道:“元方和弘道要是走了,邵如昕来抓不到人,会找谁垫背呢?”
众人闻言,都皱起了眉头,略带些厌恶地看着陈汉礼。
我微微一笑,道:“七爷爷这是老成之言,考虑的谨慎细致。不过我想了,邵如昕来陈家村,首先要师出有名,那就是得到举报,薛横眉在陈家村被杀了,她作为五大队的首领,又是薛横眉的上司,有便宜行事之权,因此可以调动地方军警势力来抓杀人犯;其次她要有明确的抓捕对象,那就是我,当然还可能有老爸;最后就是得有正式的抓捕文书,那就是逮捕令,逮捕令上要明确写上逮捕谁。所以,我和老爸逃了,她只能发通缉令天下海捕。谁也成不了替罪羊。”
陈汉礼翻着眼看我道:“如果她不按常理出牌呢?她不说犯罪人是谁,也不拿逮捕令,只说来找犯罪嫌疑人呢?全村上下六千口人,姓陈的将近四千,谁都可以成犯罪嫌疑人的。”
江灵忍不住道:“你怎么这么多话!不就是怕把你抓走吗?越老越怕死!要是他们真抓替罪羊,我就留下来,让他们抓好了!”
我连忙制止江灵,道:“你打住!怎么说话呢?七爷爷不是这个意思!他考虑问题考虑的细,正好弥补我们考虑不周的缺憾!”
陈汉礼嘿然冷笑了一声,拔出一根烟,不慌不忙地塞进了嘴里。
我看着他点火,沉吟着“嗯”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不走,等摸清楚邵如昕的具体来意后,再做打算。她要是没说抓谁的,我就不跑;她要是明确说来抓我的,我就逃。”
江灵急道:“到那时候还能走吗?”
表哥也道:“你们真是!逃跑还敢耽搁吗?事不宜迟!”
老爸突然道:“能走!”
老爸的话少,素来有“一言九鼎”的效果,他如此一说,无人去质疑话的真实性。
奶奶看着老爸道:“那也得先藏起来吧。”
老爸道:“藏在家里就行。”
“那就快藏吧!”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院子外响了起来,紧接着门口处就出现了张熙岳的身影,他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我过来时,看见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女人正往这边走,想必就是姓邵的。不出一分钟,就到!”
我道:“张老爷子,我有事……”
张熙岳将手一摆,道:“不用商量,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和姓邵的势不两立!”
老爸闻言,立即拉着我道:“进屋,暗中观察。”
我跟着老爸快步进了屋子,屋子里的灯全都关了,走廊和院子里的灯却都开着,屋外亮,屋内暗,里看外清,外看里不清。
老爸走到西侧主卧,将窗帘拉上,只露出一个角,道:“在这里能看到外面的情况。”
我“嗯”了一声道:“老爸,你刚才说藏在家里就能逃走,待会要是邵如昕领着一大群人到了,真是抓咱们俩的,咱们困在屋子里怎么跑?”
老爸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然后拉开卧室里西南角的一座大镜柜,把里面的被子抱出来,然后俯下身子,朝镜柜底层摸去。
我诧异地看着,只见老爸伸手一按,那底层木板登时翻了上来,木板下面是水磨石地,老爸伸手又是一按,那水磨石板竟沉了下去,一口井似的黑洞瞬间显露出来。
“就从这里走。”
老爸站起身,轻松地说道:“没人能找到。我们下去之后,扣住地下的机关,上面就打不开。”
我惊诧地瞠目结舌:“暗道?什么时候设计的?”
老爸道:“建房的时候就有。你奶奶、二叔、三爷爷等,重要成员的家里都有。”
就在此时,院子里一阵喧哗的声音,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心中不由得掠过一丝紧张的情绪,她终于来了!
我和老爸闪在窗户下面,盯着院子,只见一个身穿浅蓝色制服的年轻女人慢慢踱着脚步,从容进入院子里。
我仔细地把她观察了一番,比之前每一次见到她时,观察地都要仔细。
这是一个极漂亮的女人,也是一个极冷漠的女人,她的脸干净地像一块无暇的玉,挂不上一丝儿笑意。白得又像打上了一层寒霜,冷得让人无法直视。
她身后跟着一大群人,簇拥着她,围绕着她,仿佛众星拱月一般,但她看起来仍然是孤零零的一个。仿佛她身后的那些人都与无干。
她的眼很亮,在修长而浓密的睫毛下,随着眼皮的拨动,闪烁着刺人的寒光和骄傲的神情,她仿佛时时刻刻都在不遗余力地向人表示:“我是天才!独一无二的天才!”
相由心生,她细薄的嘴唇还有孤峭的鼻子都已经证实了她是个刻薄之极的人,但她那稍稍翘起来的嘴角,却隐藏着似笑非笑的深意,这竟又是相形篇里提过的破孤之相。
有立有破,我一时也看不出她的结果。
但我仍然死死地盯着她看,慧眼如炬中,我惊诧地发现,她的魂力饱满而澎湃,隐隐成衣,均匀而坚实地贴在她的身上。
慧眼相神,神主目,邵如昕的“神”,“藏而不晦”、“发而不露”,《义山公录》称之为“上神”之相!这无疑向我表明了,她的功力恢复了!
全然恢复!
我忍不住惊骇地看了老爸一眼,老爸的脸有些阴沉,他以极低的声音道:“她又好了。”
老爸的话与我的看法两相印证,我再无怀疑!
不到四个月的时间里,她便从功力被废的程度恢复如初,难道这就是真正的天才?
我第一次感觉,跟这样一个人结成死对头,并非是什么很明智的事情。
“这就是陈元方的家吧?”
邵如昕环视着院子里的所有人,用一种生硬而冷漠的声音问道。
老妈硬生生地顶了回去:“是又怎样?”
邵如昕不说话了,转而盯着曾子仲道:“你是曾子仲,曾家掌门。”
曾子仲道:“是老朽。如何?”
邵如昕又看看张熙岳,道:“你是张熙岳,张家掌门。”
张熙岳“哼”了一声,仰起头,翻起鼻孔,理都不理。
邵如昕再看看奶奶,道:“陈汉生的遗孀,曾子娥。”
奶奶道:“是老娘!你到底想干什么?来这儿认前辈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前辈们没工夫陪你打磨时间!”
邵如昕淡淡道:“陈元方和陈弘道呢?”
我心里一紧,暗道:“果然是找我们父子俩。”
众人都还没怎么接口,木仙却“咯咯”笑道:“哟,你带这么多人,巴巴地赶来元方家里,假意询问一番,然后就找元方,莫非是看上他了?我告诉你,你虽长得不错,但年纪却是大了些,更何况元方这边已经有不少女人惦记着了,你恐怕没戏。”
邵如昕深深地看了一眼木仙,冷气森然逼人,木仙却也不惧,仍然是笑嘻嘻的模样。
表哥却似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窝在墙角里的老黑,老黑忽然站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接近邵如昕,院子里光线不强,老黑又毫无声息,等众人发现时,只听“嗷”的一声烈吠,一道黑影已然扑到了邵如昕身上!




麻衣神相 第229节
第305章 冷血无情
邵如昕身后的一众人纷纷大呼小叫:
“哎!”
“小心!”
“……”
邵如昕却似动都没动,老黑却忽然呜咽一声,“噗”地摔在地上,四脚拉叉,浑身发抖。
我在屋子里看的极清楚楚,在老黑扑到邵如昕身上的那一刹那,邵如昕右手中指闪电般伸出,在老黑脑门上轻轻一弹,老黑便废了。
狗是铜头铁腿纸糊的腰,一般情况下,拿棍子打狗头都不一定有损伤,而老黑更是狗中极品,却被邵如昕一指弹废,此情景被我看在眼中,登时更加笃定,邵如昕确实完全恢复了!
不但是我,三爷爷、曾子仲、奶奶、江灵、木仙、表哥等人也都脸色骤变,他们立时明白,眼前的邵如昕根本不是我口中那个被废了的邵如昕!
老爸忽然低声道:“不是练回来的,另有奇妙法门。”
我也暗自点头,那么深的功力,重新练的话,又怎么可能几个月就全部练回来?
看来,恢复被废的功力,与重新修炼绝不等同。
院子里,表哥俯下身子去看老黑,老黑哼哼唧唧,显然只是被打的一时瘫了,还死不了。
邵如昕却瞟都不瞟一眼,道:“有人说陈元方在锥心丧魂术下必死,我也希望他死,但是我手起一卦,为其做卜,得《易》之三十九卦。蹇,水山蹇,坎上艮下,利西南,当位贞吉。所以我想他还没死。他既然没死,知道我要来,必然逃跑,而要逃得安全,则必去西或南或西南。至于现在,象曰:山上有水,蹇,君子以反身修德。恐怕他还是会回来的。”
我和老爸听见这话,都吃了一惊,不由得回头望望西南角的大镜柜,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邵如昕的卜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这本事盖由天生,已非人力所能修持。
三爷爷道:“姑娘既然深明易理,又是名门之后,就该知道君子应以厚德载物,赶尽杀绝难道是人道所使,圣贤所教?”
邵如昕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这是道祖所言,一言以蔽之,人道就是弱肉强食。所以,我绝不允许术界存在凌于我上者。”
曾子仲冷笑道:“一山更比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术界能人辈出,在你之上的人多得是。”
邵如昕森然一笑,道:“见一个,收一个,若不能为我所用,那就除掉。”
曾子仲点头道:“果然好毒的女人!”
邵如昕却转过了话题,道:“不死老怪呢?他不敢出来见人吗?”
曾子仲愣了一下,道:“你说什么胡话,我父亲他老人家又不在这里。”
邵如昕眼睛轻轻眨了一下,道:“不在这里?”
曾子仲冷笑道:“你神卜无双,难道算不出?”
邵如昕道:“我之卜术,或见其人,或闻其声,或知其姓名、四柱,百里之内,不掩于五行,便卜测无爽。”
曾子仲揶揄道:“是吗?可惜我父亲是过了百岁的人精!就算他老人家在你面前,你也未必能卜出什么道道来。”
邵如昕默然地看了曾子仲片刻,然后头也不回地道:“曾子伯,出来。你不是说天下间能破得了那个术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曾天养吗?”
人群中,一个皓首枯容的老头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我看的分明,竟然真的是曾子伯!
被我废了毕生功力的曾子伯。
他不像邵如昕那样已恢复如往常,他现在的样子只是个风烛残年的耄耋老者。
《义山公录·相篇·相神章》说:“慧眼相神,神有十四,藏、晦、安、愚、发、露、清、枯、和、弱、怒、争、刚、孤。藏不晦、安不愚、发不露、清不枯、和不弱、怒不争、刚不孤是为佳。”
伏牛山中我所见到的曾子仲,其神“藏而不晦”,“淸而不枯”,正是“上神”之相,而此时却是“晦而愚”、“枯而孤”。
按《义山公录》所言,晦者,无神采也;愚者,不变通也;枯者,将灭寂也;孤者,甚可恶也。正所谓,未有眼无神而贵且寿者也!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曾子伯命不久矣。
就连曾子仲和奶奶都愣愣地看了半天,才惊诧地喊出了声:
“你是大哥?”
“老大?”
曾子伯惨笑道:“老二,三妹,没想到咱们还能见面。是不是连你们都快认不出我来了?”
奶奶稍稍动容了一下,继而瞟了邵如昕一眼,道:“大哥,是你出的主意害元方?”
曾子伯挺了挺身子,道:“是我!”
奶奶一怔,然后怒道:“他是我的亲孙子!你怎么能如此狼心狗肺?”
曾子伯也怒道:“你难道不知他废了我七十年的功力?我被父亲逐出山门,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了,仅靠着一点本事苟活,现在连法术都没了,这让我生不如死!此等大仇焉能不报?”
曾子仲冷笑道:“老大,是你先对付元方在前吧?”
曾子伯怫然道:“各为其主,就算是,我也没有做错!他废了我的功力,我就敢要他的命!”
曾子仲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道:“看来真是你下的毒手!我先前还在怀疑,究竟是哪个山术大家出来的下作高手,连那么龌龊的法术都敢启用,没想到竟然是你!你犯了曾家大忌!我现在真想替父亲清理门户!”
曾子伯嘿然道:“清理门户?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大哥,血脉相连,毋庸置疑!你想以下凌上?”
曾子仲“呸”了一口,厌恶道:“我倒奇怪,你怎么没有被雷劈死?”
曾子伯得意地一笑,道:“我只教了别人方法,没有亲自动手,而且自施术以来,我便藏身在轩辕帝钟之下,虽有雷击而不中!哈哈!”
奶奶插嘴道:“四十年前慈元阁为父亲打造的那个躲避雷劫的大法器?”
曾子伯道:“对!在我手上!”
曾子仲又“呸”了一声,低声骂道:“没出息的东西!”
曾子伯道:“老二,你少坐在那里骂骂咧咧。我问你,父亲他老人家是不是来过?”
曾子仲沉声道:“父亲要是在这里,你敢出来露头?你这个山门败类!你大概还以为是父亲出手破了你的术吧?我告诉你,你还不够格,惊动不了父亲他老人家的驾!是我,我出手破了那个术!”
“你?哈哈!”
曾子伯仰天大笑道:“老二,你还真是不害臊——锥心丧魂术,我找了五个心地极坏的人,教他们方法,让他们共同作法!他们的功力加一块至少有八十年!你才七十多岁,就算在娘亲肚子里就开始修炼,也炼不到八十年!普天之下,只有咱们父亲才能破解!如果父亲他老人家没来过,陈元方一定死了!”
说着,曾子伯回头去看邵如昕,邵如昕冷冷道:“我相信自己的卜术,陈元方没死。我要见到曾天养!”
奶奶接口道:“原来你是冲着我爹来的!别做梦了,他老人家纵横江湖的时候,你爹还在撒尿和泥呢!想让他为你所用,真是痴人说梦!”
曾子仲傲然道:“不错!我父亲生性桀骜,前半生杀人无数,快意恩仇!后半生游历四海,依旧是惩奸除恶!他是姜桂之性,老尔弥辣!若真在此地,一定出手将你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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