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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神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御风楼主人
一旁的表哥吃了一惊,连忙过来问道:“你们干什么?好端端地走着,这是怎么了?”
我稍稍定了定神,对邵如昕尽量以平静温和的语气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邵如昕嘴角溢出了一丝似嘲却怒的笑意,道:“你的心思全在眼中,你以为我看不穿?你是不是怀疑我算计了江灵?”
我本来还对自己恶意猜疑邵如昕有所愧疚,但是她这么一挑明,我突然间轻松了很多,甚至隐隐确定自己的猜疑是正确的!
“我没有这么说你,但是你这么说,好像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我的语气有些生硬起来。
“我不打自招是吧?”邵如昕眉眼里突然都是笑意,冷笑、嘲笑、假笑……
她语气也冷得像冰一样:“你向来都是玲珑心思,这次又猜对了!不错,实话告诉你,江灵的下场是我一开始就算计好了的!我跟着你们南下,见你们在程丹青这里受挫,就开始布我的局!我在天元岛上假扮算命先生等着你们,然后故意逼你显出行踪让程丹青识破,提醒她回去准备陷阱,然后又强行把你带去程丹青那里,逼迫江灵跟来,然后入局,最后又揭露江灵的秘密,逼迫她解除锁镇!怎么样,陈元方,这一切都还算是天衣无缝吧?”
果然和我猜测的情况一模一样!
我瞬间怒气冲天,喝道:“邵如昕,你就这么不择手段吗!害了灵儿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哈哈,好处多了!”邵如昕往前踏上半步,再次把脸贴近,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道:“我要任何女人都得不到你,然后你就是我的了!”
“你!”我虽然义愤填膺,但邵如昕如此直白,却让我满口责骂的话无法说出。
邵如昕却继续说道:“你以为我喜欢你,其实我只是玩玩,等你身边只有我的时候,我再把你抛弃!自命不凡的陈元方到头来是个没人爱或者说所爱之人死绝的孤寡者,啧啧,想想我都开心!”
“你,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心理变态!”我伸手指着邵如昕骂道。
邵如昕的脸色蓦然惨白,眼神急速跳动了一下,我但觉眼前浮光掠影一闪念,挺直的胳膊手腕处便骤然一紧,邵如昕的手已经抓住了我的腕子,往下一拉,只听“咔”的一声脆响,剧痛传来,痛彻心扉,我将上下牙死命一咬,硬撑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但胳膊已经耷拉下来。
“邵如昕,你干什么!”表哥大惊失色,抽刀便扑了过来。
邵如昕却扭头拂袖而去,身影飘忽之间,已经远去,只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陈元方,你等着!”
表哥呆呆地看着邵如昕的背影,似乎想要去追,我苦笑一声,道:“别看了,先把我的胳膊接上。”
表哥“哦”了一声,走过来托着我的胳膊略一晃荡,便向上大力一推,又是“咔”的一声脆响,依旧是痛彻心扉,这次我倒是惨叫一声。
“你看你出了一头汗,刚才她伤你的时候怎么没吱声。”表哥道:“这个邵如昕真是狗脸,说变就变!莫非被你说对了,她就是算计了灵儿?还要你等着。”
我摇了摇头,道:“似乎是我错怪她了。她如果想害我,何必把意图都说出来?”
表哥道:“东窗事发,事情败露,既然都被你看穿了,索性就说了吧。”
我道:“不是这样。她如果真有害人之心,东窗事发后该怎么办?”
表哥愣了一下,突然间打了个寒噤,道:“杀人灭口?”
我点了点头,道:“现在的你我,对她来说,跟砧板上的鱼肉没什么区别,还不是她手到擒来,想杀就杀?”
表哥挠了挠头道:“或许她怕江灵在暗中保护我们?”
我道:“如果是那样,她就不会弄掉我的胳膊。”
表哥道:“那她弄掉你的胳膊是干嘛?”
我道:“被误会了,生气,要撒气,略施惩戒。”
“略施惩戒……”表哥吐了吐舌头,道:“怎么看起来你还挺高兴的?”
我道:“误会她是坏人,结果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难道不该高兴?”
表哥也笑了,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似乎是恢复正常了。接下来,办正事吧。”
“那走吧。”
“好像走不了了。”
“怎么?”
“你好好看看周围,有大麻烦了!”
第444章 穷山恶水
之前一直跟着表哥闷头走路,心中胡思乱想,直到邵如昕离开,表哥提醒,我才开始认真观察周围的情形来。
天色已经灰暗,夕阳西下,又是一个夜晚即将到来的征兆。
周边是一片高低起伏的山林草地,东一片,西一丛的零星有些死水潭子或是坑塘,南一处,北一停的也有些庄稼地,却了无生气,不成规模。还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公路穿插其中,依势而建,并不宽敞,似乎仅能容下两车并行,远远看去,像是一条灰黑色的长蛇盘踞着。
穷山恶水险要路,大不吉利之形胜地,我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来,回顾表哥道:“怎么走到这地方了?”
表哥努了努嘴,斜向上空,道:“还不是它领的路。”
我抬头看了看,只见一只灰色的猫头鹰正在上空盘旋飞舞。





麻衣神相 第340节
我道:“那怎么不继续走了?”
表哥道:“说了走不了了。咱们找木仙和望月他们,一是凭借他们沿途留下的痕迹,二是由灵物引路,但是木仙、望月他们沿途留下的痕迹恰恰在这一片消失了,而那猫头鹰也停在这里不走了。”
“是吗?”我吃了一惊。
“可不是嘛。”表哥道:“也不知道是这货有问题,还是木仙她们的指示有问题,反正它不走了,就在这块盘旋来去。我指挥不动,它也不搭理我。”
我心中隐隐觉得不妙,抬头再看那猫头鹰,这才发现它确实有点问题,是打着旋的在空中飞,一圈又一圈,轨迹根本就没变化。
表哥道:“元方,你看它这样子像不像……”
“鬼打墙?”我接了一句,表哥立即郑重地点了点头。
确实,这情形极其类似鬼打墙,只不过是发生在空中。
我逡巡四顾,喃喃道:“难道这片地方有什么古怪?”
表哥道:“那你能不能看出来有什么古怪?”
我摇了摇头,道:“只是看出来风水不善而已,其他的似乎也没有什么……”
正说之间,我却猛然间想起来了另一桩事,心中登时疑惑不已道:“哎?不对,不对啊!”
表哥连忙问道:“什么不对?”
我遥指上空,道:“送信的灵物是不是一直都是这只猫头鹰?”
表哥道:“望月家乡土地形势复杂,有山有水有林,其他的灵物奔波不便,而且速度也不快,因此一直以来都是木家的猫头鹰在来回联络。怎么了?”
“我问的不是什么灵物在送信,而是是不是一直都是这一只。”
“是啊,带路的一直都是它。”
我“嗯”了一声,道:“那这事情就奇怪了,它既然负责送信,那就有来有去,也就是说这地方是它的必经之路!”
表哥猛然间也醒悟过来,脱口而出喊道:“你的意思是它去找咱们的时候没有出事,回来的时候反而出事了,这一点奇怪!”
“不错。”我盯着那猫头鹰道:“如果这地方有古怪,那么它只要经过就会出现空中鬼打墙的情况,可是它偏偏找到咱们了,并且还把咱们带到了这里,然后才在空中晕眩起来,这不是很奇怪吗?”
“这……”表哥脸色微微一变道:“难道它往返时走的是两条不同的路?”
“以你对灵物的了解,它们会这么做吗?”
“不会。”表哥摇摇头,道:“它们比寻常动物更聪明、敏锐,一般情况下都会选择最近、最安全的路途。”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什么可能?”
“这地方在它去找咱们的时候还没有出现古怪,但是在它带咱们回来的时候,发生了变故。”
表哥沉默了片刻,然后皱眉道:“好像还真没有别的解释了,那现在怎么办?咱们俩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完全是一抹两眼黑,没有它带路,怎么找到木仙、望月他们?”
表哥犯难,我也无计可施。
天色渐晚,四周越来越昏暗,那猫头鹰还是在空中一成不变地兜圈子,这样下去,总会有累死的时候。
我焦急地看了一眼手表,恰恰是下午六点整。
心中正不踏实,胳膊上的伍子魂鞭猛然颤动了一下!
这是祟物密集的征兆!
我眼皮霍的一跳,立即以法眼四顾。
但是,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法眼相邪,灵眼相气,两者都能看见邪,但是却有一个显著的差别,法眼所相之邪是具体之物,需在视野之内,而灵眼所相之邪是抽象之气,无需就在眼皮子地下。
打一比方,一祟物深埋地下六尺,法眼便看不到,但是那祟物之邪气溢出地面,灵眼便能捕捉。
伍子魂鞭有所异动,这地方有祟物断然不会有错,但法眼看不到,那就说明祟物有掩体遮挡。
正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矣。
我心中发毛,对表哥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快四处找找,看能不能寻到木仙、望月他们留下的标记,找到了就赶紧离开,不管这猫头鹰了!”
表哥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转而又道:“要是找不到呢?”
“找不到也得离开这里!等天明了再想办法!”
“好吧……只是这里有一条公路,我猜木仙、望月他们是坐车顺着公路走的,也不方便留什么痕迹,所以咱们十有八九找不到,否则刚才我就发现了。”
“别说了,真找不到的话,咱们就沿着公路走。”
我们两个当即沿着公路两边四处探查,除了石子、土块、乱草、垃圾……别的什么也没发现。
“元方,你快过来看!”
我正在焦躁,突然听见表哥一阵乱叫,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心中大喜,连忙跑了过去。
但是到近前一看,我不由得愣住了,原来表哥发现的不是望月他们留下的标记,而是几只灵物的尸体!
四只灰色猫头鹰的尸体,整整齐齐,围成一个圈,翻着身子,缩着爪子,死在公路一侧!
这情形让我不寒而栗!
表哥的脸色也是白的吓人,他咽了一口吐沫,道:“看来给我们送信的猫头鹰不止是一只,而是五只!我说的,木仙不可能办事这么不周全,就派一只过来……原来有四只已经死在了这里!可是它们又是怎么死的?怎么样子这么奇怪?还摆成了一个圈?”
我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恐慌,思索片刻,又看了一眼空中盘旋着的那猫头鹰,然后说道:“我猜它们是在去找咱们的路上死在这里的。或许它们遇到了什么诡异力量,就像现在这只猫头鹰一样,不能飞出这片禁区,于是便由四只围成了一个圈子,保护着第五只,让它飞了出去……”
表哥也抬头去看空中那只猫头鹰,喃喃道:“这就是那被它们用命保护出去的第五只……嘶!元方,你有没有感觉到突然间很冷?”
我愣了一下,突然间便已经察觉,一股极其阴寒的冷气自脚底涌入体内,刹那间浑身都是凉意。
我心中一凛,难道真的有极其阴邪的祟物深埋地下?
“噗通!”
一道沉闷的响声传来,我和表哥惊恐地发现,一直盘旋在空中的那只猫头鹰不知道什么时候坠落到了地上。
死了!
这一瞬,我的脸都有些麻了。
表哥脸色大变,双手不安地搓着,嘴唇嚅嗫着,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四周静的一点点声音也没有。
无边无际的恐慌却从四面八方涌来,压迫着我们,让我从内心深处都有所颤动。
我深呼吸了一口,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稳,道:“哥,咱们走吧。”
“嗯……”表哥魂不守舍似的木然应了一声。
“上公路。”我说。
“好。”表哥伸手拉着我,跳到公路上,犹豫了一下,道:“元方,是前进还是后退?”
我也十分犹豫,但是想到望月他们,又看了一眼胳膊上的伍子魂鞭,摸了摸腰间的青藤药葫和胸口处的轩辕宝鉴,我吐了一口闷气,轻声道:“前进。”
表哥无声地点了点头。
我们一道往前走去,路上,我把轩辕八宝鉴从胸口摘了下来,递给表哥道:“这地方邪气太重,你戴上这个吧。”
表哥要辞让,我不等他说话,便道:“我还有伍子魂鞭、青藤药葫,你那乌金刀灵力抵不上我这三宝之一,还是戴着吧。”
表哥这才接着,挂到了脖子上。
“元方,木仙和望月他们应该也是从这里经过的吧,你说他们会不会有危险?”表哥不安地问道。
我想了想说:“或许他们经过这里的时候是白天……这里只有到了晚上,才诡异的厉害,因为最开始咱们到这里的时候,地下还没有那瘆人的冷气冒出来。”
“嗯。”表哥道:“好像是,猫头鹰也是刚刚死的,这地方究竟怎么回事?”
“别提了。”我打断表哥的话头道:“阴时说阴事,大凶。”
表哥打了个寒噤,当即沉默下来。
“嗡……”
一道沉闷的摩擦音突然传来,我和表哥都是一惊,循声望去,只见公路绵延向内深处,两道橘黄色的亮光幽幽打来。
第445章 公路惊魂
周围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也太诡异了,我和表哥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生死危难,但是现在一个能力有限,一个道行近乎尽失,在陌生的环境内,对于未知的危险仍旧是感到一种力不从心的恐慌,甚至有点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悲凉。
我们两个的心情也很压抑,情绪绷得紧紧的,因此这骤然出现的声音和光源让我们两个都猛然止住脚步,如临大敌般做好了殊死拼斗的准备!
但是,刚摆好了架势,我和表哥便发现来的只是一辆汽车。
一辆常见黄色面包车。
沿着公路蜿蜒行驶,走的不慢,但是也不快。
我登时松了一口气,公路上过一辆面包车绝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没有汽车经过才不正常。
而且自从我和表哥来到这个地方,就没有看见有一辆汽车从这里经过。
它的到来让周围古怪的气氛有所缓解,这一切穷山恶水凄凉地似乎猛然变得活泛起来。
我释然了,但是表哥却还是一脸紧张的样子,张皇道:“元方,你看有一辆车,快过来了!”
“我知道啊,怎么了?”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这是一辆车啊!”
“我知道啊,可是公路上有车难道不正常吗?”
“但是之前一直没有车过啊!这辆车会不会是一辆那什么……”
“什么那什么?”
“鬼车啊!”
“胡说八道!要是鬼车,我的法眼就看出来了!正常的面包车,你别自己吓自己!有车过才好!”




麻衣神相 第341节
我们说着话,眼看那面包车就到了近前,我心中忽然一动,暗道:这不是上天赐给我们的个好机会吗?不能就这么让它过去了!
念及此,我连忙喊道:“表哥,快拦住它!”
“什么?”
“拦住它!拦下车!”
表哥一愣,眼看车到了跟前,也来不及细问,当即摆手喊道:“停一停!师傅,停车!”
我看见车的驾驶座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司机,那司机也明明看到我和表哥了,更看到表哥在朝他摆手,但是他脸色却好像变了,眼中略带恐慌似的咬了咬牙,身子往下一沉,似乎猛然踩了一脚油门,右臂也快速动了一下,仿佛是换了档位,那车立即发出一声低沉而狂躁的吼声,速度登时飙升,准备掠过我们疾驰而过。
“妈的!”
表哥骂了一声,飞身就往公路中央跳去。
“危险!”
我大吃一惊,拦车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能冒着生命危险啊,我伸手想拉表哥回来,但是已然是来不及了,表哥就站在路中央,叉开腿,伸开手臂,朝面包车司机怒目而视。
耀眼的车灯照在他身上,火红色的风衣飘动着,长发飞舞,活活像一个凶神恶煞。
“嚓!”
那司机猛然踩了刹车,车轮在地上几乎擦出一溜火星子,刺耳的摩擦音冲天而起,但这依旧阻挡不住高速行驶下汽车前进的惯性!
车头朝着表哥猛冲过去,眼看就要将表哥魁梧的身躯拦腰撞断,表哥却双腿微曲,早一跃而起,那车几乎是擦着表哥的脚底滑行过去,表哥则稳稳落在车顶上,身子顺势往下一俯,两脚、两手摊开,或抓或蹬,牢牢盘踞在面包车车顶的四个角落!
几乎在这瞬间,面包车终于停下。
是被硬生生的逼的熄了火。
巨大的惯性让那司机往前猛然一冲,虽然有安全带拉着,但是头依然磕在了玻璃上,额上登时出现了一道血痕。
表哥却顺势往后一折身子,倒空翻下,稳稳落地,刚好就在车头前面,又是双腿叉开,双臂抻开,对那司机怒目而视,就像之前拦车的样子。
我在心中赞了一个字:“帅!”然后赶紧擦了擦额头上溢出来的汗水,一溜小跑奔过去,到表哥跟前骂道:“你逞什么能!不要命了!”
表哥道:“不是你要我拦车吗?”
“我叫你拦车,可没叫你这么个拦法!就显得你功夫高?”
表哥挠了挠头,正要分辨,却发现车里的司机又发动起车来,但似乎是想往后退。
表哥登时大怒,立即把乌金黑背大砍刀抽出来,刀背往车玻璃上一磕,喊道:“还走?下来!”
我心中也十分奇怪,按理说表哥这么拦车,司机早下来把他骂个狗血淋头了,但是这个司机不但没有吭声,反而自己面色惨白,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像活活见了鬼。
“下来!”
表哥又用刀背一磕,大声喝道,活像一个拦路抢劫的大盗。
那司机不敢再倒车了,而是战战兢兢地停了车,打开车门,畏畏缩缩地下来,哭丧着脸,嘴里叽叽咕咕的念叨着,手还不停地在自己额头、胸口比划。
我和表哥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司机是在搞什么鬼,看了半天才终于明白,那司机是在画十字架!
嘴里叽叽咕咕念叨的也全是基督那一套:主啊,求你救我,从厄难中解脱,叫我能以心灵和诚实祷告,用灵和悟性来祷告,求你让我完全歇于你的应许中并应允我对你的呼求……主啊,你是我的力量,你是我的救赎主。求你垂听我这样的祷告,借着我主耶稣基督……
“闭嘴!”
表哥听得老大不耐烦,上前一把抓住那司机的手,不让他再画十字架,问道:“你捣什么鬼?你刚才看见没看见我?我给你摆手你为什么踩油门?想撞死我?”
“啊呀!”那司机见表哥忽然上前抓住他,吓得脖子一缩,尖叫一声,口中又换了词:“阿弥陀佛,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快来救救弟子,快来斩妖除魔……”
念叨着,另一只手居然还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串念珠,同时眼睛眯缝起来,只用手指头不停地搓动念珠子。
我看的目瞪口呆,表哥也是瞠目结舌,我们愣了半晌,表哥才又回过头来朝我小声问道:“这是个神经病?”
我摇了摇头,道:“他不会是把咱们当成鬼了吧?又是祷告又是念经的。”
“去他奶奶的吧。”表哥笑骂一声,道:“一会儿信主,一会儿信佛,谁也不救他!”
“哎?”那司机听见我们这么说,反而停住了手头的动作,也不再念经,眼睛也睁开了,看看我,又看看表哥,大着胆子道:“你们……你们不是那东西?”
“你才是东西!”表哥道:“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脏,脏东西……”
“放屁!”表哥骂道:“我们是人!”
说着,表哥把手抻出去,在那司机脸上拍了两下,那司机吓得连连后退,表哥却道:“感觉到了吗?手心有热气!再看这地上,我们俩有影子!”
“哦……哦!”那司机迷瞪了片刻,然后转惧为喜,但忽然又转喜为怒,把念珠往口袋里一塞,跳脚骂道:“妈了个不要命的王八蛋,好眉眼的站路当间拦车干什么!赶着投胎去啊!”
“好小子,我让你骂!”表哥上前一把攥住那司机的胳膊,使劲一捏,司机登时“哎唷”、“哎唷”惨叫起来,口里求饶道:“不骂了,不骂了!松手!”
表哥这才松了手,瞪着那司机,大有对方再骂一句就再出手的架势。
司机看了看表哥的刀,咽了口吐沫,也没真敢再骂,只是问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表哥并不知道我要他拦车干什么,所以回头看我,我朝那司机笑了笑,道:“师傅,对不住了,拦车是有急事。刚才莽撞了,您千万别介意。这是一点小意思,您先收下,压压惊。”
我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叠十元新钞,递了上去。
这一叠有二十张,就是二百块钱,一般人不会不心动。
那司机见我说话客气,本来又要硬气,但是看见钱,眼睛就大了,伸手想接,却又强行压着,舔了舔嘴唇,问我道:“你先说要干什么?什么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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