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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嫡母还能洗白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燕歌行
岑妈妈张了张唇,却在简祯直直地注视之下不敢反驳,她只得把一肚子话咽下,应了声:“是。”
“您是我最倚重的掌事妈妈,在下面人的眼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我,还望您能担待我。”
“奴婢一定奉夫人命行事。”岑妈妈侍奉原主多年,身为简府的家生子,自是忠心不二。
“劳您明日把府中的四处门房叫来前院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前期是位刻板守礼的封建士大夫,信奉各司其职,恪守法度,没得感情。
后期人设逐渐垮塌,别别扭扭,可怜巴巴,无所不用地求和好。
就这样啦,啾咪啾咪~
第5章 小蝴蝶斗篷
巳时未到,正厅前的院子里三三两两的站着各处的门房,纷纷与相好的同行私语起来,一时之间好像围绕着嗡嗡振翅的苍蝇堆。
忽而自东院来了两个粗使婆子,抬了一驾厚重的描金漆木屏风,正正好摆在堂前,遮住了正厅的里貌。
而后又是奉坐垫,燃炭盆,捧香茗的丫头鱼贯而入,安排停当,堂后传来一阵佩环叮咚之声,想来是侯夫人落座了。
院里叽叽喳喳的声响没了下去,机灵的粗笨的,俱都前前后后的跪下向主子请安。
看二门的顾婆子站得靠前,忍不住偷眼去打量,屏风的绢纱后,隐隐看得一个轮廓,描摹出夫人簪了垂珠步摇的云鬓,与捧了粉彩瓷杯的芊芊妙手,姿态娴雅,观之忘俗。
顾婆子像是魇住了一般,暗恼屏风之上的四季海棠,恰恰挡住了夫人大半张脸。
待众人起身,屏风的一角踏出了一个管事娘子,正是夫人身边最为得力的岑妈妈,点了他们上前来。
顾婆子提着衣摆随着诸人上了阶,听得夫人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
“门房之责,在于看控出入。即今日起,府中众人出入皆需需到岑妈妈处报备,领了对牌的,方可给他开门。
饮酒耍牌,玩忽职守的,若漏放了人出去,杖四十,家中姑娘小子在府中当差的,一并发送回家。自有无这些子恶习的人来替你们。”
这罚的也忒重,顾婆子顿觉不满,满腹的牢骚还没在肚里滚过一遍,又听见夫人接着开口:“满一年未出纰漏的,赏一吊钱,三年不出岔子的,领家中子侄来府中当差。”
她心头的喜意顿时几乎抑制不住,且不说门房没什么油水,正稀罕那一吊钱,就她家里头的儿子,可是做梦都想带进府中当差。
她抢在第一个接了对牌,在堂前给夫人行礼:“奴婢必定好好当差,绝不出岔子。”
余下的诸人暗骂顾婆子手快,当下争相领了对牌,一时之间表忠心之声连连。
简祯抿了口茶,一府之内,不过出入、膳食、采买、账房最为要紧,拿捏地住此处,便可安枕不少。
而林姨娘在府中素来本分不起眼,那人要除她想必不单是为了要她死。而林姨娘出事前两日,每每心神不定,想来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她不着急,先拿住门房,徐徐图之,等那人跳出来便是。
简祯回房用罢了午膳,领了糯叽叽的小团子前来逗弄。再次享受被软萌人类幼崽包围的她,照旧乐不思蜀。
幸而原身与挂名丈夫的夫妻情分也走到尽头了,她也不必再做纠缠,当搭伙的同事便是。早早止损,开号养儿才是正业。
简祯朝着端坐在下方的儿子招招手,示意他上前来。这小子最爱强充大人模样,自恃年长了两岁,便不肯跟底下的妹妹们一道玩儿了。
“忱哥儿平日里爱玩儿什么?”
“读书、识字。”小男孩背着手,朗朗地答。
寒窗苦读十二年,咬牙切齿做五三的简祯一阵好笑,这孩子竟迫不及待地要上学。“那母亲过些日子便给你寻个先生可好?”
卫忱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点头。从前是爹爹教他写字,若他学的好,爹爹便会夸赞他呢。不过爹爹管着军械处,总是忙,他都记不清爹爹多少日子没来了。
“忱哥儿这般乖巧,母亲给你做个书袋子怎么样?”她太想看到正经的小团子背着小黄鸭书袋去读书了。





恶毒嫡母还能洗白吗 第5节
“娘,你送哥哥的东西宁儿也要。”卫宁性子活泼,说话脆生生的。
“宁儿,你那小身板可背不动书袋,我都能你装在书袋里提出门了。”简祯比了比女儿的身高,顺势揉了一把还没她一半儿高的小脑袋,“母亲还是给你做件小斗篷穿吧。”
“那宁儿要多绣几只小蝴蝶,冬天都没有蝴蝶看了。”
“好,都依你。”简祯扒拉了一下原身的记忆,做这些简单的物件各家小姐都是自小学的。但原身心思不知放在何处,连她亲生的忱哥儿宁姐儿没做过,更不用说两位庶出的小姐了。
“宛姐儿宜姐儿想要什么样子的?”她不想忽视这两个小姑娘。
卫宛顶着张四岁的小嫩脸,面无表情地陪着小妹妹卫宜打络子玩。
拿着个红配绿的七巧结玩得正起劲的卫宜大方的塞给了姐姐一个一模一样的。
卫宛:······
在齐王府兴风作浪近十年的皇后娘娘,觉得自己就不该来嫡母的屋子。怎奈她人小,被奶妈子抱着,蹬了两次小腿无果,就放弃了反抗,默默的在嫡母的罪行之上记上一笔:
强制皇后陪玩。
突然听到嫡母叫她的名字,她还以为自个记仇太过努力,出现了幻觉,抬头发觉是嫡母要为她亲手制衣,更加迷惑。
卫宛:别这样恶毒嫡母,我很凶的,也不喜欢带小蝴蝶的衣服······
“你们两个不说话,母亲就做三件粉底小蝴蝶斗篷了呀。”难度系数下降,简祯很是开心。默默畅想一下三个小女娃,披着一模一样的白毛毛斗篷,她终于心满意足了。
很凶的小皇后:她真的有很多问号,真的······
被嫡母放回了房的卫宛坐在小锦凳上皱眉。
她自问自己不是以德报怨之人,前世齐王妃为打压她不择手段,她偏要那个高高在上的贵妇失去一切。嫡母苛待她二十余年,一顶小轿把她抬到齐王府为妾,摧毁了她誓不为妾的最后尊严,怎么能轻谈释怀?
她握紧了拳,钻到锦被,久久没有成眠。
日子进了冬月,天气渐渐寒了,卫宛受足了前世宫寒不能生育的苦楚,便日日窝在屋子里,不愿出门。
今日偏听得屋前,传来通禀之声,正是嫡母那日放在她院子里的忍冬:“小姐,夫人差了位小丫头,来陪您一道儿玩。”
卫宛皱眉,前世她直到她出嫁,嫡母也没想着给她添人侍奉,反倒有意无意的助长奶妈子吴氏怠慢她,如今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忍冬领了位身量尚小的青衣丫头进来磕头,卫宛懒懒一瞧,腾得站了起来。
来的竟是绯烟。
此时的绯烟不过七八岁大,小脸圆润,稚气未脱,一双杏眼透出天真烂漫的光彩来。与前世,她在院子里遇到的,那个捂着脸痛哭的干瘦丫头判若两人。
绯烟命苦,十岁上便没了亲娘,后娘见她爹也不管,狠命的欺负她。长至十五六岁,身子如同芦柴棒一般,压根就没吃过饱饭。
那日奶妈子吴氏又偷懒不见了人影,她只得一人到前院的浣衣房送衣裳,走到二门的竹林,听到幽篁里传来哭声。
正是衣衫单薄,两眼肿的像桃儿一般的绯烟。
她后娘在厨房做事,昧下了府里的一匣子燕窝。岑妈妈来查,后娘竟诬告是绯烟偷的。绯烟被狠打了四十板子,革了差事,正在哭自个无处可去。
卫宛身边无人伺候,索性瞒着嫡母收留了她,拿自己的私房悄悄地贴补绯烟。
可绯烟不要,两人同病相怜,同吃同住,在平宁侯府里相依为命。她被抬到齐王府为妾时,绯烟求了岑妈妈,哭着跟了过来。
她本以为绯烟会一直陪着自己的,谁料她入了齐王的眼后,绯烟被王妃叫走伺候,没几天就在后院枯井里,被捞出了尸体。
卫宛闭了闭眼,眨掉眼中的泪意,看着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小绯烟,再次感谢上天让她重来一次。
“夫人说几位小姐只有奶嬷嬷们带着,太不成样子,所以挑了聪明伶俐的小丫头,来陪着小姐玩儿。还道大姐儿您性子安静,这绯烟活泼,也能逗着您多乐乐。”忍冬推了绯烟上前,“快问大姐儿好。”
“请大姑娘安。”绯烟的声音甜甜的,是小姑娘有着母亲疼爱时的娇软。
“快起来。”卫宛向前两步,挽住了绯烟的手。
忍冬看着两个小姑娘很是亲热,笑道:“大姐儿喜欢绯烟,夫人知道了定是高兴,奴婢这便去回禀夫人。”
*
简祯正在松鹤院里努力刷着婆婆的好感度:“娘,媳妇给家里头几个小的做了些简单的针线活。您若不嫌弃,我给您做个昭君套子如何?”
徐氏盯着儿媳:“小的有了,老的有了,何妨给你夫君做上一件?”
简祯:……
“夫君的物件仆役们备得很是齐全,并不缺什么的。”简祯左顾而言他。
她是真的尴尬,那晚的浴室一抱,这几日她再也不敢打着瞌睡洗浴,真真切切的盼着卫枢再多忙些时候。以便他忘了此事,好与他再相敬如宾的处着。
徐氏打定主意,不依不挠:“仆役是仆役,夫妻是夫妻。你忘了答应的,再不同枢儿置气?”
老太太记性极好,一句话把简祯问的没了话说。这保证,可是她亲自下的……
“娘……”这是还想再挣扎一下。
“就绣个香囊吧,石青刻丝的,枢儿会喜欢。”徐氏拍了板,带着些得意的笑。
简祯终于明白这是老太太的故意撮合,她羞得脸色发红,只得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作者有话要说: 卫宛默中带泪:恶毒嫡母不许再捏本宫的脸啦!!!
第6章 山雨之欲来
得意院里,简祯开了箱子,选出了匹烟纹粉缎和姜黄葛布,正待关箱,凉夏这个小丫头眼疾手快地扶住箱笼,提醒主子:“夫人忘了侯爷的石青缎子了。”
“坏丫头,忘了谁最疼你?”简祯的鸵鸟心态被打破,恼羞成怒。
侍婢凉夏装傻,朝主子讨好的笑,她也是希望主子跟侯爷和好。
简祯无法,只好在凉夏的眼皮子底下,取了匹石青缎子,到明快的东侧间去缝制。
花样子是精于女红的捻春提供的,她为主子劈了线,上了绷,及其周到。
简祯束了宽袖,信心满满的坐下。
一个时辰之后,简祯:······
脑子:我会了!
手:不,你不会。
捻春手上振翅欲飞的蝴蝶,在她手里逆向发育,简直像一条软趴趴的毛毛虫。
没脸见人系列。
几个丫头忍着笑,上来替主子拆了黑历史,从针法到配色,给她来了个速成补习。
主仆几人埋头了几日,终于出了成品。
那三件狐狸毛滚边的斗篷尤其好看,简祯突发奇想罩了层梅花娇纱,粉嫩可爱之余又多了丝飘逸。
小黄鸭书袋与秋香色的昭君套也是颇为精致,至于卫枢的石青香囊,简祯缝的中规中矩,专心致志地想透露出与他相敬如宾的意思来。
老夫人徐氏很是满意,高高兴兴地收下了昭君套,又当即遣人把香囊给卫枢送进了兵部军械处。
简祯:······
卫枢不同于平宁侯府的前几代嗣主,是朝中罕有的实干派,一年时不时便住在兵部衙门,亲自对军中器械把关。这样兢兢业业的实干家,想必也不会在意一个普普通通的香囊?
简祯安慰自己,原身的恶劣事迹,哪有那么容易去洗白?
可卫枢还真挺喜欢。
送香囊的侍从候在一旁,看着侯爷开了匣子,表情由疑惑转到愉悦,甚至还勾唇笑了一下?
“真是夫人亲手所做?”
“是的,夫人给老夫人,大少爷,连并三位小姐都做了东西,这香囊是特意给爷做的。”侍从答得恭敬,牢记老夫人的叮嘱,不失时机地夸了夫人一把。
卫枢把玩着元宝状的香囊,又问:“家里头可好?”
“夫人亲送灵柩,安葬了林姨娘,林家的兄嫂也没在上门来闹。前些日子又整顿了门房,排查了账册,是打定主意要把林姨娘的事,查的清楚明白的。”
侍从也是觉得夫人最近大有不同。
“噢?”
卫枢将信将疑,一根白绫,把她的脑子吊明白了不成?
忽然想起那日,在浴房昏暗的灯火之下,安然睡去的脸,他心念微微一动,摩挲着荷包上精细的刻丝,打发了侍从回去:“回去谢过夫人,我过两日回府一趟。”
侍从应了是,轻快地退下,余光瞥见侯爷极珍视的取了香囊,挂在了腰间。
他喜滋滋的回去禀告了老夫人,谁能想到,老夫人派给他的红娘活计,竟如此顺利呢?
徐氏大方地给了赏,顿觉往日里行事不成样子的儿媳也是值得一教,她也不必再日日心烦府里的鸡飞狗跳了。
老太太满意地起身,虔诚地给菩萨上了柱香。
*
得意院里,还不知便宜丈夫要回来的简祯叫来了四个小团子,献宝似的拿出礼物。
忱哥儿被她捂了眼睛,悄悄地套上了小黄鸭书袋。小萝卜丁睁眼一看,忍不住小老头似的皱眉:“母亲,这不是读书人的装扮。”
简祯揉了他柔软的发顶:“好忱哥儿,背给母亲看嘛,先生来了,母亲再给你缝一个松柏长青。”
谁让她最爱看小教导主任似的儿子流露出的反差萌,简祯颇为恶趣味地心道。
卫忱低着头抠了抠手指,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小脑袋。
简祯高兴地在儿子的小嫩脸上“啵唧”亲了一口:“忱哥儿最乖了,忱哥儿是母亲的心肝宝贝儿甜蜜饯。”
小男孩的脸悄悄地红了,母亲从前很少陪着他,也没给他做过什么东西,更不用说这样亲他。
他抱着自个儿的小黄鸭书包,小心脏突突地跳,小手轻轻摸了摸书袋,觉得这只傻笑的鸭子还不错?
宁姐儿扑上来抱住了她的腿撒娇:“娘亲,宁儿的小蝴蝶斗篷呢?”
简祯捏了捏她的小鼻头,把三个女儿依次拉来身边,抖开白毛毛斗篷,从大到小依次给她们系好,还特地挽上了蝴蝶结。
卫宁兴奋的转了一圈,扑上来蹭她的脸,说话都甜丝丝的:“谢谢娘亲。”
简祯拍了拍怀里的小身子,拉了另两个小姑娘,笑吟吟地问:“快看看,母亲做的可还合适?”
最是怕羞的宜姐儿摸着毛绒绒的小斗篷,也是红着脸点了点头声音细细的:“多谢母亲。”
只独一个卫宛,深觉自己是午觉睡过了,偷偷捏了一把自己的小胳膊,隐隐的疼让人更加迷惑。
她偷眼打量着嫡母,眼确是那双眼,脸又是那张脸,只是,总让人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恶毒嫡母还能洗白吗 第6节
她甚至,一时下不去手去对付这个恨了二十余年的嫡母。
不,不要心慈手软,简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在她手底下长大,前世受够了教训,早便该清楚了。
卫宛暗暗告诫自己。
人苦的久了,即使被给了一颗糖,也是不敢接的,总生怕糖后面,还藏着一通板子。
*
绯烟捧了斗篷随主子回房。夫人选了她来侍奉大姐儿,每月能领一吊钱,足以补贴家用,小姐性子也好,待她十分亲热。前日还允她回家,去看望母亲。
她爹是个整日烂醉的酒鬼,娘一个人支撑着家,这些年身体便不大好。在她的再三要求下,才难舍地送了她来服侍小姐。幸而夫人知道了她家中的情况,挑中了她。
前日归家,她娘一见面就要落泪,幸而看见绯烟脸色红润,神情活泼,又拉着自己说了一通夫人小姐如何的和气,这才放了心。
病中的妇人又是高兴,又是感慨,口里直念:老天保佑,夫人慈悲,精神好了不少。
绯烟暗下决心,必要侍奉好小姐,决不让夫人失望。
此时捧着夫人亲手制的斗篷,更是小脸严肃地问小姐:“大姐儿,这斗篷绯烟要收在何处?”
卫宛迈着的小短腿一顿,随即道:“压在箱子底下。”
“哦,那明日小姐要披时,奴婢再给你寻出来。”
“说了压在箱子底下,我不想再看到。”卫宛莫名的烦躁。
“小姐,您怎么了?”绯烟有些怯怯的,生怕小姐生气。
卫宛见她吓到了,有些愧疚:“好烟儿,我不是冲你。嫡母她,她不是个好人,你切莫被骗了。”
绯烟睁大了眼,小姐在说什么呀?
卫宛知道她不明白,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打重生回来的那日,她睁开双眼,一切好像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去了。
*
风雨阴冷的一日,看二门的顾婆子悄悄来了得意院求见主母。
岑妈妈问她何事这人竟也不说,只道要见夫人。
这婆子,也不看看自个儿什么身份,夫人岂是她想见便见?
岑妈妈皱着眉头,正待开口拒绝,却听到院子里主子的声音。
“叫她进来,细细报我所来何事。”简祯穿了件云雁细锦衣,云鬓之上简单地簪了两支珍珠钗,正待去西院看望早产的二哥儿。
顾婆子看着夫人踩着莲步施施然而来,衣袂飘摇,眉目温和,唇角含笑,真真的恍若神仙妃子。
她急忙跪下请安,却被一双白净匀称的柔荑扶住,听见夫人开口:“我记得你,那日在堂前见过,看二门的顾妈妈是不是?”
顾婆子更是恭敬,她也没能想到,夫人竟会记住她的名字。她站起身来,也不再搪塞,当即开口:“奴婢实在是有要事禀告夫人。”
“堂内说话吧。”简祯没有故意为难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的意思。
小丫头上来奉了茶,简祯本要给顾婆子添一张凳子,不料她连道不敢,神色有些惶惶。
简祯心下一突,隐隐觉得此事怕是同死去了林姨娘有关,果然听得顾婆子道:
“自夫人下令没有您允的对牌不许出府,奴婢便在二门严防死守,每日睁大了眼,绝不放过一个。”
“你做的很好。”简祯赞道。
“不敢当夫人的夸奖,奴婢不过尽了分内之事。这原没有什么好说的,可奴婢竟发现一件怪事。”
顾婆子停顿了一下:“自打夫人下了令,每日进进出出的人少了许多。有那些个不知情的想要出府,奴婢解释一二,他们便自去求了对牌,还回来找奴婢开门放行。
偏偏薛姨娘与她的侍婢妙青,那一次想要出府,奴婢给拦了,要她们去寻夫人,可他们至今也没回来,再说要出门。”
简祯明白顾婆子的意思,她下了令,要出门的,必须来得意院领对牌。
真有正当理由要出府的,自是不怵,被顾婆子告知,自会领了对牌再寻她开门。只有那心有鬼胎的,才会去而不返,不敢来得意院。
林姨娘本分,薛姨娘身子骨病弱。卫枢一心扑在公务上,两个人姨娘之间,也是争无可争。
可林姨娘偏偏一夕暴毙,这其中,暗结了什么阴谋?
作者有话要说: 小绯烟困惑:小姐,你怎么了?
更小的卫宛默:……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因为我不是一只小宝宝。
第7章 修罗场预警
“顾妈妈,我明白你的意思。”简祯垂了垂眼帘,轻轻吹了下茶盏里的浮沫。
薛姨娘要出府,着实令她惊讶。
本以为,此事最坏不过是后宅侍妾们的争斗,现在看来,还有府外人的干涉。
什么人,竟把黑手伸到了平宁侯府的深宅大院?
但她倒也不惧,既然发现了薛姨娘冒头,顺着这条线向上查,逮住主谋,以绝后患才是。
拿定了主意,她朝丫头忍冬示意,赏了顾婆子一个足足五两银的红封,看着顾婆子一脸喜意地接了,蹙着眉一叹:
“你是极好的,要是府中大大小小的丫头婆子,也能如你一般尽心得力,我不知有多快慰。”
“夫人体恤奴婢们,奴婢们常叹自个儿运道好,碰上了您这样的好主子,没有敢不尽心的。”顾婆子得了赏,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尽说好话。
简祯心下冷冷一笑,这个婆子倒是精明,绝口不提主动应下追查薛姨娘主仆二人的差事,这是等她这个夫人开口,好向她讨要赏钱呢。
“近几日我安排可靠的几人偷出二门,你只需做出一副易被收买的模样,放他们过去便是。”她会让薛姨娘“不小心”打探到消息,成功出府的。
顾婆子本想着夫人冲动,最是不待见姨娘,定会倚重她去查探薛姨娘的怪异举止,谁知夫人这一招引蛇出洞做的极其漂亮。
她一个老奴,自是不敢违逆主子的意思,只得放下了拿乔卖弄的心思,恭恭敬敬地俯身道:“老婆子一定尽心。”
*
简祯安排的人动作很是迅速,一两日的时间,便把顾婆子把门松的消息,递到了薛姨娘的丫头妙青的耳中。
薛姨娘听得了妙青的禀报,当即命了她去给顾婆子塞银子。
薛氏不同于林姨娘那一股我见犹怜的风韵,她的五官量感大,本偏向明丽,但因着常年卧病,皮肉撑不起骨架,显出突兀的感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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