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延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砂梨
只是可惜,再好看的男人与她也没半点关系。
像她这样的家庭,回国逃不过联姻,看上谁一点意义都没有。
池颜收回视线,笑了笑:“师兄该不会是送我的吧。”
“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值得收这束花吗?”
江源给彼此留了后退的余地:“学妹给我赢回快三万的英镑,我不买点花表达一下谢意,似乎说不过去。”
“那多谢师兄。”
池颜接过花束,低头嗅了嗅花香。
浪漫,浓烈。
她露出明艳笑意:“这就够了,师兄不用再破费。”
江源快要渡到嘴边的,邀请共进晚餐的话就生生吞了回去。
不用再破费,意思是花能收,再多的就不用了。
周围玫瑰的香气疏散在空气中,回过神人也走了。
江源忍不住用肩抵了下好友:“怎么样,是不是漂亮到没话说。而且够带劲儿,不知道为什么,被拒绝也拒绝得我好爽。”
梁砚成冷哼出声:“有病。”
“你这个连审美都没有的人,你不懂。”
不懂吗。
梁砚成觉得好笑,起码的美丑他总分得清。
无可挑剔,确实是美人。只不过……
麻烦。
***
留学生的圈子就那么小。
圣诞长假过后,有人在家组织了烧烤派对。
池颜前天夜里刚回英国,自己倒着时差。到派对的时候里边已经玩开了,她按了半天门铃才听到门锁咔嚓动了一下。
门内站着的男人身姿如松,神情寡淡,垂眼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池颜一瞬间以为自己走错了门,后退两步看了看:“是edson家?”
“是。”他让开一步,“他们在花园。”
解释了为什么由他来开的门。
花园玻璃移门大敞,远远能听到传出欢声笑语。
而门廊下,在热闹氛围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安静。
他身上冷清的气质与那束红玫瑰的浓烈很突兀。
池颜与他虽然只有一面之缘,还是想起了在哪见过。
“江学长今天也来了?”她问。
他的语气仍然平平淡淡,听不出情绪:“还在国内。”
心动延迟 第92节
“哦。”
好像除此之外,就断了话题。
池颜不喜欢这么站着说话。他比她高了不少,站在门廊通道口,高大清瘦的身影拢在身前,很有压迫感。
匆匆绕开,池颜赶紧提步往里边走:“那我先进去啦。”
不等身后出声,她提着手里的购物袋快速消失在走廊拐角。
没几秒,声音出现在院外。
“啊,你们怎么都不等我,亏我还给你们都带了礼物呢。”
“这个是edson的,talia、lynn、julia……”
礼物派发完,池颜难得露出尴尬。她提前问了edson请了哪些客人,礼物独独漏了刚才给她开门的那个男人。
趁别人不注意,她小声问:“在客厅用笔记本的那个谁啊?”
“你不认识?”edson惊讶:“梁氏集团的祖宗啊那是。”
梁氏集团……
有点耳熟。
池颜还在努力回想,就被edson打断:“你们陵城的。你不知道?”
池颜很少关注公司的事,也就是这两年被池文远拎着耳朵往里灌,才勉勉强强听了几句。多半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连续被提醒两次,她才堪堪记起池文远说的梁氏集团。
电商。
如今总部就在陵城,占据cbd中心半个园区,比起他们大池还要风光许多。
“那你怎么不早说多这么一个人,我都少带了礼物,好尴尬。”
她抱怨。
“人家哪有兴趣参加我这派对啊, 是帮江源来拷课题资料的。拷完就走了。”
哦……那就好。
池颜松了口气,“冰箱里还有气泡水么,我拿一瓶。”
edson狂点头:“有有,你随意。”
池颜路过吧台时,男人还在拷文件。edson中途进来一趟,很拘谨地问那人要不要吃点东西再走,意料之中被冷淡拒绝了。
池颜拿完水再从吧台出来,他好像完成了手里的事,阖上笔记本起身。未置一言与她擦肩而过,把手边的玻璃杯放到了吧台水池。
她在往客厅那看,发现刚才他坐过的椅子也原封不动挪回了最初的位置。
好像是特别绅士,特别细致的一个人。
她观察着客厅的变化,没发现去而又返的男人已经走到了身后。
她步子慢,他快,两人在吧台前的甬道一前一后堵到了一起。
看她迟迟未归,lynn扒着玻璃移门往里叫了一声:“达令,帮我也顺一杯气泡水,爱你哦。”
“好啊。”
池颜边答应边回头,砰一下撞到了身后的人。
他像是早有预感往侧边躲了一下,撞得很轻。但池颜手里的气泡水起了瓶盖,水渍溅起洒了他衬衣前一片星星点点。
她盯着那几点水渍好一会儿,懊恼自己粗心。
私定的衣服都很金贵,她侧身从吧台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抱歉,我赔你干洗费吧。”
“……”
没听见回音,她仰头看他,神色很淡不像生气。
池颜进一步试探:“或者赔你一件新的?”
“不用了。”
男人这才面色平静开了口,“下次记得看路。”
作者有话要说:【剧外剧】
池颜拽着砂梨,说:这个人还挺绅士,挺温柔,挺细腻的嘛
砂梨很心虚不敢说话。
第72章 旧事
池颜不喜欢欠人情, 在这件事上态度很强硬。
她扫视一圈,纸巾盒刚见底,吧台有她刚拆下来的气泡水包装纸。背面白底, 透着一点正面映过来的棕榈绿。
不愧是精通吃喝玩乐的edson家, 整个吧台到客厅, 连根笔都没有。
池颜从还斜挂在肩上的包里摸出根眼线笔,刷刷几下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填了上去。
递到他眼皮底下:“改变主意了可以联系我。”
他肃着脸没什么表情, 看起来并不是很想收。
池颜用手指夹着晃了晃,意识到刚刚的语气不像弄脏了一件白衬衣, 倒像什么富姐姐包养野男人似的。她被自己新形成的想法尬穿地心, 不管不顾塞进了他手里:“嗯,就衣服的事。”
塞完联系方式,她莫名心虚, 脚下生风跑得特别快。
也就没能看见男人垂下手腕, 手指极缓地揉搓几下。那张强行塞进他手里的棕榈色包装纸划出一道弧线。
咚一声轻响,精准地落入不远处的垃圾桶。
***
假期过后的第二周, 江源才从国内回来。
说好二三五不来骚扰, 他就把这三天的时间雷打不动用去他小学妹面前晃存在感。
然后剩下的四天,总会习惯性提一嘴。
梁砚成懒得听,冷嘲热讽也架不住江源会说,如同戏外人般时不时非得听一两句戏里说的事。
突然有段时间, 江源不去了, 每次想说点什么就像卡在了喉咙口欲言又止的。
梁砚成本来就不感兴趣,更不会善解人意主动询问。于是就像翻了篇,终于没人再提那位仙女似的学妹。
英国夜生活很无聊,连便利店都不一定彻夜点灯,夜里的去处似乎只剩下pub。
很多人只身前往不是为了聚会也不为买醉, 只是小酌一杯。
这天赶完报告出来,临近午夜。
春寒料峭的夜,飘着零星微雨。整条街陷入了朦胧雨雾交织的梦。
从这头望过去,除了路灯孤独点亮,只剩楼下小酒吧还透出昏黄色的光。微光被门上嵌着的彩色玻璃割裂成一块块斜方,映在地砖上。
梁砚成抬腕看了眼表,转身推开酒吧木门。
风铃清脆叮当,门开的瞬间给无聊的夜添了几分生动。
他在木质吧台前坐下,要了杯世涛。比起国内club的氛围,英国的老式pub更让他喜欢。像午夜归家路上一盏灯,安静又不失韵味。
苦涩入喉,他晃了晃酒杯偏头。
就那么一眼,好像见到了熟人。
长吧台尽头,最后一盏顶灯余晖里,他看到半倚着墙软若无骨的女人。
她长发散在肩头,不知是灯影的作用还是其他,侧颜看起来瘦了很多。面前摆着一杯加冰白兰地,冰气爬满杯身,把里边透明的琥珀色液体衬得雾蒙蒙的。
像这个季节的天。
梁砚成目光长久地落在角落。看到她把碎发别到耳后,看到她始终静静看着面前那杯琥珀色液体。神色很空,仿佛透过那杯白兰地在看其他。
目光收回,落在自己面前那杯世涛上。
女孩子喝那么烈的酒。他轻嘲。
没有任何交集,梁砚成喝完自己那杯打算离开。
从洗手间洗完手出来,第二次路过她身边,他从容掠过,只是这次突然听到了点声音。
纯正的中文,和此时午夜pub的环境有些突兀。但指向性很明确,因为是中文,所以只可能是在同他说话。
他顿下脚步,听到她哑着嗓子重复了一遍:“有烟吗。”
很哑,或许长时间不吃不喝只有烟酒,就是她现在这副模样。
梁砚成皱了下眉,反感:“没有。”
他没等对方再开口,径直出了门。
英国的天微雨连绵,街角路灯在雨雾中格外氤-氲。他一路绷着脸走过街角,余光瞥到便利店荧光色的招牌在雨中惹眼闪烁。
说不清为什么,他鬼使神差进去买了包烟,女士的。
出门两步之后忽然折返回去,再出来时风衣口袋里又多了包男士烟。
还是刚才那家pub,只是出来走了一圈的工夫,里边客人变少了许多。
他把兜里那包男士烟啪一声丢在吧台上,面色不佳。
见她望过来,借着灯光才看到刚才没看清的,她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他动了动薄唇,声音很冷:“刚好摸到外套口袋里有。”
躺在吧台上那包烟不是簇新的,开了封,里边空了一半有余。
池颜点了下头,“谢谢。”
声音还是沙沙的,像万千棱角,开一句口扎一下心底的柔软。
她敲出一支烟,夹在指尖,动作看起来并不娴熟。
沉默半晌,她突然抬头:“借个火。”
这次的沉默比之前每一次都要更长,长久的对视之后,能看到梁砚成腮边骨骼动了一下,说:“……没有。”
心动延迟 第93节
“哦,没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她猜到了什么,只是低头短促地笑了声,转身去找酒保借火。
出门右转有块通风的公共区域可以抽烟,两三烟鬼聚在一起边吞云吐雾边胡乱聊着。池颜探身往酒保指的方向看过去,点了点头。
她从高脚凳上下来,迈出两步忽然顿了下,转身朝他扬了扬指尖的烟:“谢了,还有事吗。”
“没有。”
“嗯,那谢谢。”
她再次道完谢,趿拉着脚上那双细高跟往抽烟区走。
白皙脚踝上银白色的扣亮得晃眼。
梁砚成站在原地,看着她问里边的人要了火,低头抽了一口。长发披散而下,她抬手抵了下鼻尖,像被呛到但又没好意思咳,硬憋着,眼角通红。
下一秒,眼泪都像要下来一样。
他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只是出门路过那片区域时,冷着神色留了句话。
他说:“抽烟喝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池颜抬眼看着逐渐淡在夜色里的身影,躬身缓缓蹲下。脊背纤瘦,隔着单薄衣衫硌出一节节脊骨的形状。
她在昏黄的路灯下发了会儿呆,垂手掐灭了指尖猩红一点。
***
回到住处快要凌晨。
门边佝偻着个黑影。
梁砚成抬腿碰了碰那团影子:“自己家没床?”
“唔……”
江源睡意朦胧眯起眼:“回来了?靠,这么晚。”
梁砚成开门进去,没搭理。
“我今天在你家凑合一晚,我那栋断电真他妈要命。”江源丝毫不客气地换鞋赖进客厅,往沙发上一仰:“这么晚你干吗去了?”
“赶报告。”
里边传来淅沥水声,混杂着男人波澜不惊的语调。
“这么拼命干吗,你们老梁家又没人跟你争。”
江源嘟哝了一句,突然惊起:“哎对了,你拷的那资料在哪,我都给忘了。”
“u盘。”
“u盘在哪?”
梁砚成啧了一声:“外衣口袋。”
江源起身去摸他丢在沙发上的外套,内袋鼓鼓囊囊的。他一探手,摸到一手烟草味。
浴室水声骤停,梁砚成突然砰一声打开了门:“等等。”
江源:“……”
两人互相瞪着,江源抿了下嘴:“操,你可以。女士烟,你不是说不找女朋友吗?我就不该信你,你这人——”
他酝酿了下语气,感叹道:“一找还找这么野的。”
梁砚成无声闭了下眼:“买错了。”
“骗鬼呢?”江源嗤声,“买什么还能买错,买成女士烟?方方正正,你买避-孕-套啊?”
梁砚成彻底没了与他相谈的心思:“没事回你自己家,我还要看报告。”
“我家断电了啊兄弟。”
“睡觉不需要电。”
江源愣着没动,半晌敲了敲桌上的烟盒,指指他:“没劲。你就藏吧。迟早露馅。”
一看梁砚成冷透了的脸,他就知道这人今晚心情不好。
江源嘟哝了一句往外走:“我就不信咱们这的华人圈有我不认识的姑娘,我就等着你暴露。你等着吧。”
快到门口,江源躬身找鞋。
就听身后脚步声响起,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玄关口,目光沉沉落在自己身上。
“你这几天……”
“干嘛?”江源抬头。
“怎么天天往我这跑。”
梁砚成这句问话转了十八道弯,谁都没法听出他的真实目的。
江源被他一问,忽然想起这些天惆怅的源头来,突然冒出了倾诉欲。他鞋也不找了,转头就回到客厅,从吧台取了个方形矮杯倒上威士忌。
“你知道我那小学妹吧?”江源喝了口酒慢慢开口。
“你以为我愿意来你这,闷得要死我才不乐意。”他叹了口气才道:“都说女人脆弱的时候容易被趁虚而入。我这段时间都没敢去找她。”
“……”
梁砚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江源:“你说我们这样的家庭恋爱可以,结婚那是另一回事。要是她愿意,我们轻轻松松谈个恋爱只是玩玩倒挺好。万一这会儿我去趁虚而入了,她认真了,真爱上我,要玩认真的……这我不行。”
梁砚成没话往下接,良久才说了一句:“你不如做梦。”
江源差点原地给他翻个白眼,杯子往桌上一碰:“我说认真的。她家里的事你不知道吧?前段时间她没在这是回国了。她家里,出事了。”
梁砚成始终沉默着,江源继续说:“她爷爷和爸妈在外面出了事故。”
中间大概停了十几秒。
江源才叹了口气:“都没了。”
“处理好国内的事待了一段时间就回来正常上课了,你说这事换哪个小姑娘吃得消,不都得萎靡个一年半载的。她能这么快回来,我是真没想到。”
“你说这时候,身边要是有个男人对她嘘寒问暖。换我,我就爱上了。”
江源独自往外倒苦水,梁砚成一言不发听着,目光始终落在那包女士烟上。
“你说是不是啊?”江源听不到回音,不厌其烦问着。
前面江源又说了什么,梁砚成没听到。
他移开视线,停在方杯里的琥珀色液体上,好像想通过那杯酒,看到更多。
良久,意味不明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在回答哪句。
***
几个月后,再一次看到她是在她们学校门口。
那天是难得的晴天。
他从研究室出来漫步回家,就一抬眼,看到她坐在花园长凳上,被透过树影的斑驳日光洒了一身柔软。
边上有人正和她说着话,似乎说到高兴处,手舞足蹈的。
她仰头认真地听,眼睛微微弯起,像在笑,很安静地笑。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的笑在他眼里像把刀,割得他很难受。
午后日光静谧,树影婆娑。
他就这么站在街角风口,安静看着,任由风灌了一身。
作者有话要说:啊,好甜啊。
砂梨发出了舒服的声音。
第73章 旧事
后来江源收到了来自池颜的派对邀请函。
“你去不去?我跟我小学妹关系还不错, 多带你一个完全没问题。”他问梁砚成。
大理石桌面上那张邀请函已经拆了封,鎏金色火漆封口上烫着个池字,像她的风格。
不用江源多说, 梁砚成也知道是她成年派对的邀请函。
他想到早上寄到自家信箱的那张。
一样的信封, 一样的烫金花纹。只是那张小小的卡片上, 抬头是他的英文名,最后还用意大利斜体特意标注了他的中文姓氏【liang】。
应该不是错觉, 江源邀请他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存留在气氛中, 只有他才知道的微妙感。
“不去。”梁砚成说。
江源感到惋惜:“为什么啊?”
梁砚成冷着脸答:“不熟。”
“别啊, 咱们马上毕业就回国了,以后说不定没什么机会见我那小学妹了。这见一次啊少一次。”
江源不厌其烦劝说,梁砚成始终没松口。
于是最后叹了口气不再勉强。
派对当天, 江源好巧不巧, 在pub附近遇到了刚从博物馆出来的梁砚成。他二话不说上前勾着对方的肩就往pub方向走。
“别说不去啊,这都碰上了就是缘分。谁拦都不行。”
梁砚成出现在这并不奇怪。
他有着所有名门贵公子同样的特性, 就算不热衷但也会时常独自走一走逛一逛看看艺术品。很多时候涵养和品味是从小被培养进骨子里的。
从博物馆出来就撞见江源, 如同他所说,或许是某种奇妙的缘分。
他本来就有邀请函,起码对派对主人公来说,他的出现是很一件很正常的事。
心动延迟 第94节
今晚的池颜依然出挑, 像群星中的皓月, 让人挪不开眼。
她对谁都浅浅笑着,很美。嘴角笑意看起来比那天午后的笑容要真实许多,像是释怀了。
梁砚成要了杯冰水,心想,确实比普通人要坚强得多。
他不喜欢凑热闹, 始终游离在人群之外。
也因为总是神情寡淡,一般人没那个勇气强行凑过来扮熟络。他身边从头到尾似乎只有江源时不时出现说上几句。
大概是被发现了。
她带着一身热闹的氛围找机会溜到旁边,推了个纸杯蛋糕到他面前:“谢谢。”
他们之前能说上话的交集才那么两回。
第一回她把气泡水溅到了他的衬衣,说抱歉。第二回是在深夜pub顾影自怜。
这句道谢自然就是说的第二回。
梁砚成嗯了一声,反应很淡:“不用。”
顿了好久,他补了一句:“你刚成年?”
英国对这方面约束很严,她上次又是喝酒又是抽烟的,把严禁的事儿干了个遍。
池颜几乎同时意识到他指哪件事,耳根子发红:“你别告诉别人。”
胆子倒是挺大。
梁砚成从嗓子眼发出短促一声回应,就当回了她。
“其实是证件登错了。”池颜解释道:“证件上早就成年了。所以……我没使什么手段。”
她语速很快,说完自己也愣了下,像是没想到自己怎么就和无关紧要的人脱口而出解释这件事。
等了片刻,他没正面回应,只淡淡说了句:“成年快乐。”
人群里有人发现她消失,正在喊寿星开香槟。
池颜猜他似乎喜欢清静,怕旁人都寻过来,连忙应了一声赶过去。
等再闲下来的时候回头看,吧台早就空空荡荡。
那个绅士、温柔又细腻的男人不知何时走了。
***
池颜忙着适应新生活,身边的人一年年走,一年年来,直到读完mfa回到陵城。
最开始是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想那么早进入家里规划好的轨道。
明知自己总得走上联姻的路嫁人,还是为了逃避出去疯玩了两年。世界各地走走停停,到后来婶婶赵竹音催促的电话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急。
池颜风尘仆仆归来,立马被赵竹音逮住,趁吃饭间隙拉着她的手偷偷说:“对方长辈很看中我们池家。人家家底殷实,比大池还厉害得多。尤其是将来还能独掌大权,这可是天赐的好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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