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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延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砂梨
关诉:“……”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池颜狐疑:“不过说起来我爸爸在的时候大池那会儿有款挺出名的vr,后来怎么就没听见响声了?我还想推荐我圈子里的朋友都去买呢。”
当初大池的研发团队在做vr项目时投入巨大。
可惜领先市场太早,配套设备一直没能跟上。现在的池总上任后,因为不盈利就没再继续往下推进。
如果坚持做到现在,该止损转盈了。
关诉从研发人员过来,比任何人都觉得惋惜。
他垂下眸,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这几年推进的很慢,主要没有资金。”
“没资金?怎么会?”
池颜愣了几秒,很快反过来安慰道:“哦,是股东会不批吧?你是副总,你在会上提一下肯定行。”
她说的天真,不过戳在了关诉痛处。
关诉抿了下唇:“池小姐可能不太了解现在公司。我只是挂名,没有实权,也参与不了股东会。”
“嗯?你不在股东会吗?”
池颜拖长了调子:“啊……对不起,我还以为……”
她顿了下,满脸歉意:“以前你这个位置都在里边的,而且我老听说你是研发团队提上来的核心人才。这种,以前都是技术入股。所以就——”
处处提着以前,什么话都点到为止。
她知道关诉极有可能已经把她说的某些话种在了心里,时不时浇浇水、施施肥,静待种子发芽长成大树。
于是不再纠缠,随口转开了话题。
“说起来最近大池和梁氏是有什么新合作吗?我老见着阿砚和叔叔在一起。”
她慢吞吞说着话,像是抱怨:“都没空陪我了。”
关诉不是个善于攻心计的人,也没有玲珑心。不得不说,美人在很多事情上确实拥有特权,拧着眉抱怨起来极能调动男人的保护欲。
关诉没想太多,老实说:“不太清楚。不过隐约听到过几次说并购。”
“唔。”池颜斜支着下颌,“并购啊,说了我也不懂。”
她嘴上说不懂,却记在了心里。
该说该聊的都差不多了,池颜一点不留恋地起了身往外看:“司机好像过来接我了,我得先走了啊,关副总。”
聊那么会儿,囫囵回来依然是陌生的姓带职称。
关诉沉默片刻:“叫关诉就行。”
“嗯,好。”
池颜低头看着手机,有些心不在焉,“关诉。”
手机又响了一声,她摆摆手:“这回真走了。”
“好。”
他的视线落在身后,一直把人目送出门才慢慢收回,一时也没了锻炼的心情。
谁能想当年走在市场前沿的大池科技,居然有一天主业不再搞科技创新。
实在令人扼腕。
***
池颜边往外走边低头回着信息。
前面两条都是梁砚成发的,一条接一条。
梁砚成:【。】
梁砚成:【还不回?】
池颜清晰记得,某天喝完酒回去太晚,对方拢着一层寒冰似的脸。
上学时候贪玩,回家晚了偷偷溜进去,她爸爸像是为了专门逮她就守在东楼门口。弄得池颜每回晚回家了,都会下意识心虚,继而惴惴不安。
现在的心情和那时一样。
反应过来又觉得微妙,好像时隔好几年都没有这种家里有人冷着脸等她回去的感觉了。
她路上催了几次司机,也不知自己到底在虚什么。
卧室的灯还没有熄。
池颜一进门就看到梁砚成穿着绸质睡衣半倚在床头看文件的样子。
暖色床头灯打在他那副金边镜框上,反射出微光。在听到响动的瞬间,他抬了下眼,眼神就这么穿过光雾淡淡落在她身上。
“回来了?”他的声音没起波澜。
池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悬了半天的心忽得就放下了。
她嗯了一声:“健身房氛围就是比家里好,玩儿的有点久。”
说罢偷偷用余光瞥他。
男人依旧岿然不动仰靠在床头。视线在她身上停顿了好几秒,忽然收起手头的文件丢在柜几上,“过来。”
这种感觉很微妙。





心动延迟 第19节
嘴上不情不愿说着干吗,腿却不由自主往那边迈。
等反应过来她已经站在了床头。
池颜感觉到他的身影压了过来,有股力道落在脑后,轻轻拍了几下。
“去洗澡吧。”
“……”
啊?就这?
她缓缓直起身,满肚子疑惑,往浴室方向迈了一小步:“哦。”
浴室渐渐响起水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突兀。
水声间隙,有人轻笑了声。
健什么身,装备到是齐全着出的门,香水还是之前的味道。
梁砚成心想是不是之前有次晚回来时自己脸太冷,凶了她,弄得她和朋友出去玩儿也不敢说实话。
猜想刚起了个头,几声清脆的手机提示音接二连三响起,震动近在床头。
他下意识往侧边看了一眼,笑意倏地断在了嘴角。
【搞定没?】
【噢噢噢噢噢开什么玩笑,没有我们宝贝搞不定的男人】
【宝贝宝贝出来汇报战况】
【等等,汇报之前,让我们先给梁先生加冕】
【将将将将[动画表情]】
脚趾都能猜到,不是什么好图片。
第15章
等池颜做完一整套精致的皮肤护理出来,手机屏已经被刷爆了。
她点进去翻了片刻,忽然心中一凛看向梁砚成。
床头灯调到了柔和模式,把他整个人拢在淡淡光晕中。
他不知什么时候摘了眼镜,双手环胸仰靠着背枕假寐。眉间微锁,隐隐透着倦意。
在盯着他看的第二秒,他像得到了精准感知,猛地睁开了眼。
视线蓦然相对,池颜总觉得他心情不好,像暗潮涌动的汪洋大海,看不到底。
她掖平整衣襟,问:“……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这么看着?”他咀嚼了她话里的意思,反问:“怎么看着?”
像看犯人一样看着。
池颜在心里作答,嘴上却说:“没什么,反正你这么看我怪怪的。”
她像是听到一声没什么情绪的笑,再看过去时,压根没从对方脸上捕捉到笑过的痕迹。只听他淡淡出声:“心虚什么。”
“……”
本来不虚的,被他一说就虚了。
池颜还想逼逼什么别的,忽然受到一股拉力,整个人脚下不稳很合时宜地跌在了自己睡的那边。身下压着他的一条手臂。
像拖尸体似的,被往后拖了好一段距离,直到脊背撞入某个怀里。
她往外拱了两下,没挣扎动。
“扭什么。”
他的声音落在颈侧,“你最好乖点。”
***
男人心思委实难猜。
这几天梁砚成工作完准时到家,弄得池颜都不太好意思出去玩儿,现在神经衰弱,时时刻刻都觉得只要他在家,就有道目光如影随形始终跟着她。
冷不防回眼再辨,他自顾自翻看手头文件,压根连眼神都没分给她。
池颜以为自己在犯癔症。
一晃到了周末。
这是自从搬入新居后第一次回老宅吃饭。
池颜早就叫人准备好了要带回去哄梁老爷子的礼物。
梁砚成这个爷爷,脾气顽固思想古板,脸一板看起来怪严肃的。但就是这些老头身上的共性,让她时不时觉得与自己爷爷有些相像。
在老宅住着时,她与梁霄相处得还算不错。
至于亲祖孙俩的相处模式反倒微妙。有时候觉得梁霄是真心疼爱梁砚成的,有时又觉得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透着隐晦的厌恶。
她大概猜到其中缘由。
梁砚成的母亲温仪,是早期赫赫有名的绯闻歌星。
温仪确实是个美得像罂-粟一样的女人,但可惜的是从始至终都没得到过梁家的认可。
池颜只见过很久以前留存的影像资料,即便如此,也能看出梁砚成眉眼生得偏偏与她很是相似。
至于温仪真人,池颜从没见过,更无从判断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今老宅那只有梁老爷子独自住着,比她们临山别墅还冷清,没什么人气儿。
池颜与梁砚成兵分两路,她从新居过去,梁砚成临时有点事要处理,直接从公司回的老宅。
他们前后脚到老宅,梁砚成早一些。
池颜到的时候,偌大的厅堂只有梁老爷子的保姆王妈在。
王妈朝楼上努了努嘴:“爷孙俩在楼上谈话呢。”
池颜点头:“我和阿砚有段时间没回来了,确实得陪爷爷说说话。”
池颜独自吃了会儿水果,又去前后花园都转了一圈。一圈回来,厨房开始走菜。她反正无聊,就陪王妈盯着红木八仙桌。
人到了梁老爷子这个年纪,就极其注重养身。
一道接一道,以素为主。
池颜站着晃了会儿神,突然听到王妈在说话,啊了一声收起各路飘散的神思。
“……空运刚到的,晚点叫人送到你们那去。你爷爷这个年纪不吃这些。”
池颜:“什么?”
“今早空运到的海蟹。”王妈又重复了一遍,“挺多呢。不过蟹性寒,你也不能多吃,小心闹肚子。”
池颜点了下头:“那回头叫人做刺身,或者蒜蓉清真,阿砚吃。”
王妈摸不着头脑,干巴巴问:“谁?砚成?”
“对啊。”
王妈睁大眼表示惊愕,“他海鲜过敏,他吃不了。”
“……啊?”
池颜愣在当场。
梁砚成还海鲜过敏?她怎么不知道?
再细细一回味,婚前调查履历似的把他整个人的人生历程过了一遍,至于忌口喜好这么有亲密度的问题……她好像还真不知道。
甚至说,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之前每每宴请客人,她都会细细打听对方喜好,然后吩咐给厨房。但梁砚成,整个梁家都是他的,清楚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的人太多了。
压根不需要她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太太知晓。
只不过……
池颜这会儿记忆力超群,突然想起在池家她给对方夹的海螺——虽然最后被他原封不动剔了肉送回自己餐盘;以及在餐厅点的那一大桌海鲜——那天的他真没怎么动筷。
心里冒出一丝丝愧疚,随之而来的是有个小人在脑海里震声:他是木头吗,怎么就不会说!狗不爱吃还会打个响鼻呢!
到底还是觉得有些亏欠的。
池颜摸了摸鼻子:“那他,还有什么别的不能吃的吗?”
王妈摇头:“没啦,就不能吃海货。小时候长一屁股红疹子呢,可吓人了。”
“……”
一屁股红疹子什么的,听起来好笑比吓人多一点。
池颜憋着笑,看菜走得差不多了,难得热情地毛遂自荐:“我去叫爷爷和阿砚吃饭。”
书房在三楼楼梯口。
池颜走到一半就听到从门缝底下隐隐往外窜的老头中气十足的斥责。
有时候凶起来,还真不知道他是对这个孙子爱之深责之切还是因为他母亲一直不喜。搞得爷孙俩关系也时好时坏的。
此时里边氛围显然不好,甚至隔着门板都能感受到剑拔弩张。
池颜吸了口气,刚想敲门。
陆陆续续听到里面蹦出几个令人格外在意的词来。
大池?梁氏?并购?
每一声都与遒劲的拍案声混在了一起。
“这事早就商议出了结果,没必要再谈!”
她一时之间没理解什么意思,只是条件反射收回了搭在门把上的手。




心动延迟 第20节
里边安静片刻,随即响起脚步声。
池颜下意识往后连退几步,一直退到楼梯转角处。书房大门应声而开,梁砚成先一步从里面出来。
他倚在门口,脸色有些沉,眸光被镜片挡住大半,不知在想什么。
池颜快走几步,从转角处出来,一脸诧异:“聊完了?正好该开饭了。”
梁砚成抿了下嘴唇,最后只点点头:“好,我去叫爷爷。”
池颜没给他更多反应的机会,转身就下了楼。
只凭听到的几个字,她暂时还没理出头绪。细想最近在大池和梁氏的所闻所见,压根没人提过什么并购。
……不对。
提过。
那天关诉随口提了一嘴,说是隐约听叔叔和梁砚成也提过什么并购。
在关诉那听过一次,在梁老爷子口中又听到一次。
难不成是梁氏和大池并购?真正意义上的强强联合?
池颜慢慢消化着听到的信息,晚餐用得心不在焉。好几次梁老爷子与她说话,她反应好几秒才回答上来。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异常,池颜察觉到身侧那人把手搭在自己腰间轻轻拍了下,声音随之覆在了耳边。
“在想什么?”
她吓一激灵,或许是心理作用,此时看他总觉得他那双眼里在酝酿什么。
池颜意兴阑珊放下汤匙:“牙疼。”
他蹙眉:“牙疼?”
“疼的不想说话。”
再回神,她手边的香槟被换成了温白开。
“那就别喝冷的。”
他的声音和被换下去的那杯酒一样生冷。
池颜看着身侧一如既往情绪淡漠的男人,不知怎么,脊背紧张得绷了起来。
她心里装着事,更没有心情与往常那样应对旁人。饭后不久就说牙疼的厉害,要早些回去。
梁砚成大概在饭前就谈完了正事,没多留,与她同一部车回新居那边。
车厢比外边静谧许多,没有阅读灯点缀,只剩星空顶细碎的微光。
池颜半阖眼眸靠着椅背,一下放松了神经投入思考。
刚才在脑海里零零散散的思维逐渐拼接成图。
她仿佛明白了。
如果梁氏与大池两家公司真要完成并购,对外人来说是资产重组、强强联合。但于内部,就是一场重新清算资产的斗争。
梁砚成如今是梁氏的大股东,池文征在大池说一不二。两人只要站在一起,梁砚成能借机剔除老毒瘤,这是他一直想做的。
而池文征……
原本属于他的股份自然还是属于他。原本属于池颜父母、爷爷、以及她自己的那部分,在大池或许还会有人替她申辩,但资产经过清算后,这部分数额不菲的资产会在并购中被分割为真正属于池文征的。
甚至有一部分,可能作为利益报酬流向梁砚成。
对池文征来说,就算有所割舍也完全不亏。他把原本就不属于他的部分分割出去一小块,换回的是绝大多数都在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
而她池颜,什么都没得到。
联想到池文征频频与梁砚成接触,避开旁人私谈。明明车内打着暖气,池颜还觉得指尖发冷。
天天与她同榻而卧,她以为还能凑合过日子的老公竟然时时刻刻在与旁人谋划自己家的资产。
也难怪他对她那些小股份表现得不屑一顾。
他野心勃勃,想要的可比这更多。
池颜思绪纷乱,万千情绪同时涌了上来,有一瞬间竟然觉得委屈。
委屈这种情绪于她来说很陌生,以至于她没有什么招架力,一下子红了眼角。
指甲反复揉掐指腹,她维持着表面平静的同时极力想让自己在最短暂的时间想出对策。如若发展到并购势在必行,再做阻止就等同于螳臂当车了。
要怎样才能让两个关系稳固的姻亲集团放弃强强联合的想法、放弃并购?
姻亲集团……
池颜反复琢磨着这几个字,顿觉柳暗花明。
离婚啊,她要和梁砚成离婚!联姻都不稳固了,看你们还怎么并?以什么名义并?
大不了,她离了婚不要梁太太的身份,再从长计议怎么拿回股份的事。
池颜思及至此,嘴与脑子同样快得做了决断。
她倏地睁开眼,打破车厢一室安静。
“梁砚成,我们离婚!”
第16章
池颜喊完离婚,有一瞬间突然觉得整个人挣脱开婚姻枷锁,已然拥抱到了自由之光。
然而随之而来的沉寂如夜色般逐步反噬。
刚拥抱到的光束昙花一现,顷刻只剩下一豆小火苗。
她察觉车内微光中,有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与她静静对峙。
啪嗒——
清脆一声。
池颜听到金属镜框与桌面碰撞的声音,听声响磕碰得还不算轻。
她下意识去看眼镜,目光还没找到焦点,就听男人一字一字慢慢出口:“你说什么。”
语气平直,没有任何疑问的意思。
池颜微愣,想起小时候学钢琴时,她撒泼说手指断了不想学了。印象里钢琴老师从没真正发过火,每次这个时候只是歪着头看她,甚至带着点笑意:你说什么。
不知为什么,她从来不怕明着与她宣泄情绪的人,就怕一池死水,你不知道水底下到底在酝酿什么。
这种看不透的未知才让人觉得惶恐。
当初的钢琴老师就是能治她的那类人。
而此时梁砚成语气底下沉着的情绪让她猛地忆起往日。他仿佛就是那潭水。由浅至深,看似清透,但摸不到底。
池颜紧张地抿了下唇,硬着头皮对上他的视线。
她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已经知晓他们的并购计划,只是顾左右而言他:“我想明白了,觉得这样有名无实的婚姻很无趣。这么久你也该了解我了,这不是我想要的。”
“有名无实?”
梁砚成轻嗤,“建议你学习一下这个成语的正确用法。”
“……”
都是聪明人,这时候扯什么鬼话呢!
池颜闭了闭眼:“你别跟个etc一样行吗,我意思是没有感情生活会很累!很累你懂么,比如现在,我和你这么解释我就很累。”
“而且,你真觉得我们合适吗?”
梁砚成抬手轻柔太阳穴:“哪里不合适?”
“哪都不合适。说个最直观的吧,我喜欢人多,你喜欢人少。你看,我们就是天生不合。”
池颜思维开始活跃,想举出更多不合的例子,就听他说:“过去几个月,我不觉得你没有享受到。”
婚后快小半年有余,之前互不干涉过得都还不错。
感情基础薄弱的商业联姻,在外面相敬如宾,在家里和平相处已经相对来说是最融洽的模式了。
没有什么理由在数月之后突然开始翻旧账发难。
池颜多次被推回来,心烦意乱,索性放话:“你要怎样才肯离婚吧。”
一口一个离婚,梁砚成发现他这位太太似乎期待极了一别两宽后的生活,不耐道:“池颜,别的事情你可以任性。”
“离婚不是小儿科。你要真想离,可以。但想清楚后果。”
车驶上高架,速度渐快。
周围霓虹灯的彩色光晕从窗外一闪而过,连风声都加紧着刮过车窗。
她察觉到对方的声音真正冷了下来,不放心地反问:“后果?”
“会因为你,让梁氏和大池的合作全部中断。”
“……”
还有这种好事?
她有一瞬间,差点忍不住嘴角上扬,硬是靠强有力的自制力憋了回去。
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叔叔不会怪我的。”
毕竟同塌而眠。
池颜有些不为人知的小表情,在他眼里慢慢能摸懂是什么意思。
比如刚才强压下的嘴角,梁砚成默不作声盯了她好一会儿,忽然觉得不像是难过,而是在强压着快要爆破的高昂情绪。
“池颜。”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慢慢说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眼睛里有微光波动:“你不想梁氏和大池在一起合作?”




心动延迟 第21节
“……”
暴露了?
看她心虚地移开半寸目光,梁砚成倏地放下心来:“有什么话大可直说,没必要用离婚要挟。”
“我没有啊。”池颜下意识往后仰了一下,“你想多了。”
“真没有?”
平稳行驶中的车厢,男人忽得倾身靠近,手掌压在她身后椅背处。
池颜能用余光瞥见落在她颈侧不远,属于男人的手。
他皮肤很白,在光线黯淡的车厢里,也能看到浮起的淡淡一层青筋。
这样的姿势让自己倍感压迫,他却得寸进尺,手肘微曲又靠近一些,直到双方的眼底倒映出对方的影子。
梁砚成:“你想要股份,是不是?”
池颜:“……我。”
离这么近,似乎做不到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池颜说是也不行,说不是也不行。
她踌躇间,落在颈侧的手掌不知不觉离得更近,抵在她后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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