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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一只蛇精病大黑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子姮
他们向蘅芜与凤曦道别,一同离去。秦思一步三回头,频频看向蘅芜。
一下子,秦家人就都走了。蘅芜面前只余她和姬桑居住多年的竹楼,空荡荡的,透过半开的轩窗,隐约可见里面熟悉的陈设和飘荡的青绿色帘子。





嫁给一只蛇精病大黑鹊 第74节
蘅芜忽觉得浑身空悠悠的,连四肢都没了着落。
好久没回到这座竹楼了,心里不是没有波澜。可她只能转身面向凤曦, 低声道:“凤曦, 给你添麻烦了, 我们回去吧。”
凤曦幽幽注视蘅芜, 像是黑夜中立于树顶俯瞰一切的夜枭,那双眼睛深邃而锐利。
蘅芜心情不佳,没能注意, 待到她察觉不对时,凤曦已背过身去。
“走吧。”
回去的路上, 风声呼啸。
蘅芜坐在大黑鹊背上,望着无垠远空,浩渺流云,有些失神。
她目光无意识的移动,又看到大黑鹊右边翅膀上,那缺失的翎羽。
蘅芜唇瓣翕动, 垂下眼皮,她轻轻趴在大黑鹊背上。
她怎么也没想到,来参加百鸟宴,会经历这样的事情。大起大落,匪夷所思。
她挂心着姬桑,却知道眼下的自己帮不上忙,只能回少室山等消息。
她更没想到,姬桑竟见过鸿蒙之渊。传说只有心怀无上愿力的人,才能见到鸿蒙之渊。那么当初,娘和鸿蒙之渊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有她爹,眼下的她难以接受,她爹是广沐王这个事实。
秦离、秦殷、秦思,都是她的哥哥姐姐……
可是好凌乱啊!
当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和认知与记忆相悖时,那种混乱与撕扯之感,真教人抓心挠肺,如受炙烤!
就这么心不在焉的,回到少室山。
蘅芜跟在凤曦身后,继续心不在焉的走进宫殿。
就在这时,凤曦忽然回过身,一把扣住蘅芜的手腕。
蘅芜猛地回神,眼角却还残留迷蒙,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下一刻她才意识到,凤曦竟忽然将神识探进她的丹田中!
她的心漏跳一拍,却又迟钝的想着,这不是凤曦最近经常做的事吗?这段时间,他指点她修炼,时不时就会探进她的丹田里,替她梳理灵气,助她事半功倍。
这次他应该也是……
还没能想完,便因凤曦接下来的举动,而心中大骇。
蘅芜能感觉到,凤曦的神识在进入她丹田后,竟修复起她的内丹!
蘅芜霎时吓呆了,身子不寒而栗,直觉告诉她,接下来会发生很不好的事。可她却又迟钝的想不出。
以凤曦的修为,修补蘅芜的内丹只在几息间便完成。
几息后,凤曦将神识退出,他松开蘅芜,幽幽望着她。
蘅芜的心提了起来:“凤曦……”
“呵,小蘅儿。”凤曦唇角勾起一抹笑,他笑得时候有致命的俊美,却好似毒蛇在暗处咝咝吞吐蛇信的危险。
下一刻,凤曦召唤出映心,对准蘅芜。
蘅芜吓得晃了晃。
这次,两个人都清楚的看见,镜面上呈现的是什么。
一株花叶俱全的情花!
一瞬之间,蘅芜头皮犹如炸开,亡魂皆冒,恐惧的眼前阵阵发黑。
她颤抖着失去言语,只剩一双美眸大睁,眸底波涛惊惶,倒影出凤曦的笑容。
“原来如此啊,小蘅儿,原来是朵情花啊……”
他朝前探身,鼻子几乎要抵住蘅芜的。她脸上所有细微表情都倒映在凤曦的丹凤眼中,他眼底的阴冷狠戾,也直直映入蘅芜瞳底。
“听说情花一族若动了至深至纯之情,会为心上人开出本命花。本命花开之际,异香十里……”
短短的几句话,凤曦说的很慢,于蘅芜而言仿佛是等待着一把刀一点点落在自己脖子上。
时间好似被无限拉长,背后冷汗涔涔,几欲站不稳。
“不是说喜欢我吗?小蘅儿,这可都是你的说的。你说喜欢我喜欢得夜不能寐,为了我做什么都愿意,满脑子都是我。”
他眯起眼,笑得好不迷人,眼底却有杀意滚过。
“既然这么喜欢我,那怎么不开花啊?蘅、芜、仙、子?”
他许久没这么唤蘅芜,陡然叫出口,那齿缝里竟带着咬牙切齿的狠与怒。
凤曦蓦地收回映心,一把揪住蘅芜的手腕,将她扯到跟前:“你果然从一开始就在骗我,说什么喜欢我,呵,满口谎言,做上这么久的戏,是不是得意得很?”
他冷笑:“蘅芜仙子,敢这么骗我,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真厉害?说什么喜欢我都是假的,是把我当消遣不成?!呵呵,我在想,要不要现在就把你杀了算了!不就是个女人么?有你没你我还当回事了不成?”
蘅芜看着凤曦,蓦然两行清泪无声流下。
她被凤曦攥住手腕,他因极致的愤怒而力量过大,将白皙的手腕拧出紫色印子。很疼,但蘅芜却仿佛感受不到似的。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猝不及防,也意料之中。
当被彻底拆穿时,她竟松了口气,感到无限解脱。
终于再也不用欺骗凤曦了。
泪水不断滑落,蘅芜唇角尝到泪水的味道,咸腥而苦涩。
蘅芜哽咽着苦笑一声,说:“凤曦,我是从两百年后回来的人。”
凤曦盈满杀意的眼,倏地微张,转而狠狠一眯。
他看着蘅芜,少女就像是一盏被打碎的琉璃灯,满地支离,破罐子破摔。
是啊,已经这样了,蘅芜想,她终于可以把埋藏在心中的一切,都说给凤曦了。
她说不出的轻松,却说不出的悲凉。
“一切,都是从你闹上九重天那日开始的……”
“……”
“上一世,我开出本命花了,却原来是楚宸的骗局。我在濒死之际,动用禁术,回到初遇你的那天……”
“我的修为,不是在你面前废掉的,是我施展禁术的代价便是修为尽失。上一朵本命花,也被我作为启动禁术的媒介,祭献了……”
“……”
蘅芜说了很多,一切的、所有的,从头到尾,全部说了出来。
情花一族的宿命,前世今生的种种,她如倒豆子般的,没有保留一丝一毫。
还有今生的种种变数,在天衍宫与临亭神君的谈话,蘅芜把一切都倒光了。
就好像一个装满灰尘的玻璃瓶,终于清除掉所有灰尘,重新变得轻松、明亮,却露出玻璃纹上支离破碎的龟裂。
凤曦死死盯住她,盈满杀意的喘息喷薄到蘅芜眼睫。
透过他翻涌着狂涛的眼眸,蘅芜看出他无比激动的情绪。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凤曦,他怒,怒到极致,随着滚滚怒火而来的是种种几乎将人撕裂的纠结。
凤曦猛地掐住蘅芜的脖子,他的手心里都是汗,黏糊糊的附着在纤细的脖颈上。
蘅芜含泪望着他,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废了她的肉身,让她沦为一缕亡魂。
“呵呵,小蘅儿,蘅芜仙子……”
凤曦低低的笑起来,笑声撕扯着蘅芜的心,那么阴鸷凶煞,却又那么失望痛苦。
“原来是这样啊,呵,真是好心机。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原来是为躲着那只王八和那条蛇,让我给你撑腰……”
扣在蘅芜脖颈上的手,倏然用了两分力气。
白皙的脖子顿时浮出红印,蘅芜脸色胀红,呼吸受阻。可她却仿佛没感觉到似的,只默默流泪望着凤曦。
她的泪水像是刺,刺在凤曦心口,令他更为憋闷烦躁,胸腔都要胀破了。
他吼道:“小蘅儿,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厉害人物。在镜中世界那么假惺惺的鼓励我,仿佛与我感同身受;叠纸花送给我,告诉我你想看我永远嚣张肆意下去,别去想造化不公的事;还拐弯抹角拿合欢仙子、姬五娘她们的破事,说你为我心疼,为我意难平……”
凤曦咬牙切齿:“果然从头到尾就是在骗我!”
“不是!”蘅芜脱口而出。
泪水模糊了整个世界,唯独眼前凤曦愤怒而失望的面容,教蘅芜心如刀绞。
她顾不得被勒得越发紧的脖子,双手抓住凤曦双肩,呼道:“那些话是真的!我真的这么希望,也真的与你感同身受!我……咳咳……我是情花,与你一样都承受过于沉重的宿命!我没有骗你!”
“呵,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凤曦……啊!”
凤曦猛地松开蘅芜的脖子,却狠狠一挥,将她打落在地。
蘅芜摔在地上,这才发觉脖子一股火辣辣的痛,此刻狂猎涌来。她捂着脖子咳嗽喘息,满是泪的脸对着凤曦。
他就立在她面前,逆光洒在他身上,仿佛一只披着火光的兽,自火海中挣扎而出,于焦土上化作杀神。
在刚刚那一瞬,他是真的在想,废了这女人算了。
敢欺骗他,将他从头戏耍到尾,他真想杀她个万劫不复。
可是当看着她越发呼吸艰难,看着那些泪,那胀红的脸和她眼底的愧悔和情意,他的手没法再继续使劲儿。
身体竟与他的心相悖!
嗤,没出息的东西!
愤怒、难过、失望、憋闷、纠结……所有的负面情绪狂然爆发。
凤曦冷笑着低吼,刹那间浑身杀气肆意,灵力向周身翻涌,化作看不见的疾风巨浪,席卷向整座少室山!
长发飞舞,袖袍灌起,强大的力量气流以凤曦为中心射出。气流所经之处,瓦片震落,门窗倾覆;鸟雀惊飞,走兽惶然。
大地在颤抖,乌云在头顶聚集。而蘅芜就在这场风暴的中心处,坐在地上,感受着凤曦散发的力量像是巨石压在她胸口。
她摇头道:“不要,凤曦……你会走火入魔的,不要……”
山鸡男等人被惊动,纷纷从宫外仓皇回来。住在宫里的夜莺哥哥和夜莺妹妹,从房梁上簌簌发抖的飞出,不寒而栗的望着凤曦。
还有本在附近的妖精、开了灵智的飞禽走兽,皆在极度震惊和惧怕中,战栗的聚集而来。




嫁给一只蛇精病大黑鹊 第75节
他们瞪大眼,看着凤曦和蘅芜。
所有人都是不能置信的,这几个月,他们明明看着凤曦神君和蘅芜仙子过得蜜里调油。为什么忽然之间,会变成这样?
没人见过凤曦神君如此失态的一面。
他们为神君和仙子担心,亦害怕神君出什么事!
山鸡男忍不住喊道:“主子,您冷静些!”
凤曦低低笑了一声,却猛地扭头望来,语调无比恶劣道:“滚!”
山鸡男等人面色大变:“主子?”
“都给我滚!听不懂话吗?都滚!”
大家抖动着,像是雪花般簌簌退开。
这里只剩下凤曦和蘅芜,凤曦弯腰,一把将蘅芜扯起来,粗暴揪着她,飞进卧室。
窗户半开,卧室里的陈设已被凤曦的气场,摧得满地都是。
那些蓝紫色的纱帐舞动,如疯狂的妖魅。大床上铺着的褥子,残留着起伏凸凹,那是昨晚他们翻滚压陷出的痕迹。
蘅芜被狠狠掼在床上,头差点磕到床角。她被掼得很痛,胳膊与腿的关节被震动,痛得她脸孔都扭曲了。
她在剧痛中想要挣扎,凤曦却不顾她的痛苦,粗暴的压上来。
他一口咬住蘅芜的耳朵:“你不是会做戏么?我想要的时候就给,在我床上陪我睡了这么久,让你摆什么姿势你就摆什么姿势。呵,我真想杀了你,取出你的心看看你是怎么做到的!顶着对我的恐惧向我表白,出卖色相委曲求全,还一副心甘情愿爱我至深的模样……小蘅儿,就让我看看,你这戏还能做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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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这不是做戏
一阵刺痛, 自耳朵传来,蘅芜疼得皱眉轻呼。
她想要捂住耳朵,但痛觉还是催发了她的眼泪, 红了眼睛。
层层蓝紫色的幕布像是一片片无情的乱草, 在头顶聚成朦胧扭曲的一团,仿佛什么怪物般,从上至下围绕着蘅芜。甚至有几块帘幕被撕扯下,像是支离破碎的玻璃碎片,落在四周。
蘅芜的胳膊肘磕到木头坚硬的一角,疼的起了块青紫。她痛呼一声,唇被凤曦吻住。
他声音压抑在极致阴鸷的边缘:“这也是在做戏,是不是?磕伤了自己,来骗我, 是不是?”
蘅芜摇着头, 回吻凤曦, 哭道:“不是, 不是做戏……”
她忍着胳膊肘传来的阵痛,流着泪水说道:“不是做戏,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不是假的,只是不小心磕到……”
“骗子。”她只听见凤曦残酷的冷笑, 撕扯她的心,掰得她心头千疮百孔。
他狠狠吻住她,似再不想听蘅芜说一句话。
全都是狡辩。
满口谎言,现在还不忘骗他。
蘅芜一直在落泪,她想用双手抓住什么,却没料到一股尖锐的痛从手指传来, 疼得蘅芜哀呼出声。
是她在慌忙乱抓间,不慎抓扯到不远处的烛台,劈坏了指甲,手指顿时冒出血。
血色映入凤曦眼底,仿佛勾起一丝痛苦怜惜,他眼中涌动起纠结念头,却终是没抵过被蘅芜彻底欺骗的怒火,淹没怜惜与挣扎。
不顾蘅芜指甲劈了,他一把抓过蘅芜,逼视她,低吼:“你不是什么戏都做得出来么?”他眼中有些嗜血的阴鸷和痛苦:“演啊,继续演啊,我看看你还能怎么做戏,还能怎么耍着我!”
“不,我没有做戏,没有……”蘅芜颤颤摇头,骇然哆嗦起来,不由呼喊,“凤曦,凤曦……”
仿佛处处是难过和煎熬,目之所及,所有熟悉之物都似化作张牙舞爪的鬼影,嘲笑的、亦或是昏沉的围观她的狼狈。
蘅芜劈了的指甲,在流血,却没有用法术治疗。
或许是忘记,或许是在凤曦的怀里什么也顾不得,蘅芜任着细细的血线染红好几根指头,像是粉色贝壳上的梅花。因为指甲疼痛,手指本能在四周抓来抓去,打翻了烛台,留下一道道细细血痕。
许久之后,一切才结束。蘅芜粉面泪眼,已是好几次控制不住的到了极致。凤曦紧紧抱着蘅芜,狠狠吻住她的唇。
他仿佛在惩罚蘅芜,又仿佛害怕失去什么。凤曦抵在她耳边问:“这是不是也是做戏?是不是?!”
“不是,真的不是……”蘅芜摇头,发丝汗津津沾在脸上。她一字字颤抖的,想要将心声传达,“这不是……不是做戏。只是因为是你,因为是你才……”
两人脸贴着脸,眼对眼,凤曦蓦地怪笑一声,垂下头去。
“骗子。”
他抱紧蘅芜,贴在她身上,一下下粗重的喘息。
直到波澜再起。
翌日。
春季渐去,东风无力,百花残落一地。
晨时,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带着夏季将至的那一点热度,刺在凤曦眼皮上。
凤曦睁开眼睛,惺忪片刻,转头看向身边的蘅芜。
她睡得沉,鬓发凌乱披在身上,遮不住浑身的斑驳。黑色的发,白色的皮肤,青青紫紫的颜色,皆映在凤曦眼底。
他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蘅芜身上总会有青紫,但不似昨日造就的这般惨烈。此刻熟睡的蘅芜,眼角犹然湿润,脸上泪痕未干,嘴角还沾着浓郁,仿佛在无声诉说那些不能启齿的虐待和欺负。
昨日从下午到晚上,再从晚上到三更,一切种种,凤曦记得清楚。
一觉醒来,情绪冷静多了。他望着蘅芜,心脏像是蓦然被看不见的拳头捏住,闷得要受不住,还一阵阵的疼。
他还是气的,气得恨不能将蘅芜再摇醒,再折磨一通。可他的心却像是一条被拧住的毛巾,狠狠向中间拧,拧出汁,拧出血。
凤曦从没想过,一个蘅芜,能影响他至此。
他所有情绪都已经被蘅芜牵着走,心更是因为她而堵闷疼痛。
他终究是没有再对蘅芜做什么,闷着用鼻子呼口气,起身披衣,走下床。
这里,蘅芜的身边,他待不下去了。
凤曦离去,他没有看到,在他身后,原本熟睡的蘅芜睁开眼睛。潮红的眼角流下一滴泪珠。
她望着凤曦走出去,直到他走远,她翻身朝墙,一手捂住双眼。
五指间渗出源源不断的泪水,一滴滴落在被子上。
无声啜泣……
凤曦走出他的宫殿,四周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朝着后湖走去,一路都静悄悄的。
整个少室山安静的宛如一座死城。
山中所有生灵,从昨日起便被凤曦的气息笼罩在压抑惶恐中,犹如泰山压顶似的,噤若寒蝉。
当凤曦走到湖边,周围的生灵皆纷纷散去,连湖中的鱼都瑟瑟发抖的沉到湖底一角,远离凤曦。
他周围,百鬼不近,万物齐喑。
而他,沉着一张脸,在湖边某块石头前一坐,狠狠呼一口气。心里前所未有的乱和烦,凤曦没法子了,只能让自己静一静,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蘅芜。
其实,他心知肚明的,早在从九重天回来时,就已疑心蘅芜了。
只是回到少室山那晚,他要了蘅芜,他们间总归是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凤曦想着,反正已经是他的女人,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何妨呢?
他从那时起,就开始自欺欺人了吧。
明知道她可能是骗子,还是想多享受些美好幸福的时光,嘴硬的劝着自己,就当给她个机会,其实不过是不想接受自己可能被骗个彻底的事实。
直到昨日,他用映心,照出姬桑的真身。
一切昭然若揭,自欺欺人成了破碎的泡影。
他果然是被从头耍到尾的那个啊。
甚至连她失去修为,都是在耍他。
他被人欺骗利用个彻底,而欺骗他的女人,未开出本命花不说,还曾为别人开花。
他如何能原谅这女人?
可是,该拿她怎么办呢?
他竟是不知道了。
恍然间,凤曦又想到广沐王秦怀。
他曾觉得,秦怀那副为情所困,为个女人失魂落魄的样子,简直可笑。
如今再看自己,大概变得和秦怀差不多了吧。
呵,简直没出息透了。
卧室里,蘅芜放下捂着双眼的手。
她手指上劈伤的指甲,血液已凝固,黑红的一粒附着在指甲上。
她没有使用法术治愈,只是无力的爬起身,像个行尸走肉般,失却生气。
穿衣、起身、梳头……
一件件事,蘅芜都静静做着,像是个牵丝木偶那般,双目无神。
做完这些,她拾起一块碎落的纱帐残片,将它变作一块布。
她将自己的用品一件件拿过来,堆在布上整理好,最后将布打结成一个包裹,这就是她所有的行李。
片刻后,山鸡男从山下嵩阳镇回来了。
凤曦的其他几个手下,都因为凤曦压迫的气息仍在,而龟缩在树上。见到山鸡男回来,他们才纷纷飞落下来,会合山鸡男。
山鸡男是去嵩阳镇给蘅芜买豆花的。
自从凤曦带蘅芜去嵩阳镇玩耍后,便安排山鸡男他们,轮番下山给蘅芜买好吃的。
其中就包括豆花。




嫁给一只蛇精病大黑鹊 第76节
虽然昨天发生那些事,但今天,山鸡男还是照常买来豆花。
可是,当山鸡男和其他几人看见蘅芜走出凤曦卧室时,他们都倒吸一口气,忍不住喊出声来。
“蘅芜仙子!”
“蘅芜仙子这是要去哪里?”
“难道要离开少室山了吗?”
蘅芜已经收拾好东西了,她背着行囊走出卧室,看到山鸡男等人,扯了扯唇角:“我回潋滟山去了。”
“蘅芜仙子,你这是做什么?”山鸡男忙提着豆花走过来,“你先别走,这是主子让我给你买的豆花。你先吃点,有什么话慢慢说!”
“就是啊!”鹩哥也说道,“大家相识这么久,也是有缘!蘅芜仙子冷静点,要是就这么一走了之,我们舍不得就算了,你让主子怎么办啊?”
蘅芜看着山鸡男献宝般递上来的豆花,豆花还热热的,冒着香喷喷的气。她心里一酸,苦笑道:“是我对不起凤曦,没脸再留在他身边,他怕也不想再看见我这个骗子。”
几人是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便只能劝道:“主子脾气不好,蘅芜仙子你知道!他从来不都是想一出是一出吗?等他气过去了,就没事了,蘅芜仙子和主子能继续和和美美的!”
“主子凭本事光棍那么多年,不会哄人,许多时候的确教人生气。但我们都看得出来,他是真喜欢仙子你的。仙子就再给主子一个机会吧!主子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我们替他向你赔罪,帮你劝说他都可以。总之蘅芜仙子,你不能不辞而别啊!”
几人越说越着急,声音越发大,将宫苑里的夜莺兄妹也惊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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