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繁华之妖鱼变

万芷歆其人相当冷情，但对唯一的弟子却又护短之极。
是她夭锦渔跑去恳求师父下山，在听到他宛若山间冷泉的声音，在看到他寒冷如玉雕的面容，在他冰冻三尺的眼眸为她瞬间柔和的时候，她心动了，落入那双眼里再也拔不出来。
她以为，从那种环境里挣扎出来的少年，会是个懂得感恩，懂得珍惜的人。
事实上他六年来一直表现得很好，她任何一句话他都会在意，她任何一条建议他都认真考量，给她应有的尊重，宠爱她，珍惜她，不管谁诋毁她，他相信的只有她。
啊呀，他表现的那么坚定，那么深情，那双看着别人一片寒冰的眼，在看她的时候总是缓缓融化，让她个现代看惯速食爱情的人也被骗的团团转。
尼玛，想她二十多岁的大女人，居然被个异界十七岁的少年给耍了，还耍得命都没了，虽然真不恨，但这口恶气却委实堵在心口。
明天出门先出买个药鼎，一天的时间足够她炼制些必备的丹药，然后，可以顺便炼些人见人爱的可乐粉、如意丸、珠泪豆、如花水等等等让他挨个尝尝人间酸谈苦辣，陷入香甜梦之前，夭锦渔如此打算。
齐国地处天翔大陆的东南方，可能气候比较湿润的缘故，各种花草植被相当繁多。
于是每年的年中七月初，百花齐放的时候就有个全民齐乐的朝花节。
强者为尊的天翔大陆，好武的人似乎都极为热血。
所以整个大陆就是个热血的大陆，以武为名的各种名堂层出不穷。
什么以武会友啊，以武会赛啊，以武夺宝啊之类的数不胜数。
所以今年五指圣峰三年招收新弟子之会，自然也脱不了以武交流的赛事。
不止各国想进圣峰学习的武者聚集到齐国，甚至四大帝国、三大学院、另外两座名山都派了不少人赶来参加这次盛会。
除了参加会赛比比谁家拳头厉害外，各家代表都会有个秘而不宣的任务，毕竟人才难得，若有那绝世黑马杀出，他们也不介意拉拢一下的。
五指圣峰恰好位于齐国东南端，与西南方向的连涯山首尾相连。
正确的位置其实是二至四峰在齐国境内，第一峰有一大半在齐国邻国的宋国境内，齐国和宋国均隶属于炎龙帝国，所以圣峰和齐国关系是最密切的。
这届招募弟子交流会，圣峰决定在齐国国都进行，临水镇又是距离国都比较近的大镇，无数人都想占据离圣峰最近的位置，提前一个多月就开始往齐国汇集。
于是今年的朝花节，不但国都，就连临水镇都住满了人，客栈店铺人流涌动，五十多米宽的街道都显得拥挤。
带着丫鬟苹果，怀揣所有家底——五十六个金币、三十个银币、二百个铜币，夭锦渔时隔六年，再次站到了这个堪比前世一个中型城市的临水镇街道上。
不得不说天翔大陆真的很大，地广人稀这词就是为这量身打造的。
夭锦渔曾经试过，从临水镇穿过腾月帝国，再至启星帝国边界的魔族战场，当年她十五岁已经是武王的级别，骑上大陆速度最快日行十万里的灵兽流星马，也足足赶了近一个月。
而魔族领地之外，还有沉迷之海，遗失圣地，空寂草原等数个人类极少能踏进的地域，足见这块大陆之广袤。
夭锦渔曾经想确定这块大陆是不是前世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球。
在她不但横穿了坍夺帝国往南到达黑棘森林，又穿过炎龙帝国东至空寂草原，数百万里的路程上没有一样是曾经熟悉的地理标志。
她才知道，这里，真的不是地球。
有的时候她会觉得自己正在玩一款拟真的魔幻游戏，就和现在这样，街上来往的男男女女身着类似古代的长衫长袍或者武士短打，带刀带剑带枪带戟兵器五花八门。
街道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兵器铺、药材铺、装备店、丹药店、宠物店、杂货店不一而足。
这是个武力高速发展的时代，甚至各大帝国还有佣兵联盟之类的组织，承接或发布各种任务赚取金币，还有个丹药工会，拥有数位高级丹药师无数的丹药资源。
还有，有的世家子弟千金小姐还会带着心爱的灵宠在街上溜达。
灵宠只是宠物而已，它们来自于低品级的灵兽。
这和任何游戏都不同，这里的灵宠只有赏玩一个用途，无法契约，不能战斗。
常见的短耳魔兔、绿毛猫、斑纹狗、大脚鼠，长相千奇百怪，却无一例外萌哒哒地可爱。
对以上，这种物种变异的情况，夭锦渔只能感叹自己没文化。
不得不说这大陆是神奇的，物种那叫个千变万化，所有的兽类和人类一样也都有灵力。
只不过，千百年来它们的能力似乎一直被什么给压制了，普通灵兽无法做到与人类抗衡。
自然也有真正可战斗、可契约的高品级灵兽，不过它们和盘踞几大凶地的凶兽一样，隐藏在人迹罕至之地，更不会臣服于人类。
就算偶尔有强者遇到一只，也只能利用武力等特殊手段，或者高价请高级驭兽师强迫它们屈服。
因此，灵兽与人类间的关系，一直都不那么和谐。
另外，这大陆是有幻兽或神兽存在的。
只是那只是存在传说中，成千上万年之前，幻兽和神兽踪迹偶尔出现在各大帝国皇室的记录里。
这些，真的很多地方都和现代的网游很类似。
只可惜，这真的不是游戏，这里玩死了就真的死了，永远不可能有第二条第三条生命复活。
呃，像她这样原地满血复活的，就是个诡异的例外。
女孩子都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夭锦渔也不例外，除了光溜溜的，只要有毛，短毛的也喜欢，现代她就养过一条沙皮狗。
上世两人认识不久，南宫瑄还曾带一只瘸腿的灰白色小狗给她，说小狗野性难训逮人就咬实在不好养，她看着瘦骨嶙峋的小狗实在可怜，顺手给治好然后在五峰放养。
后来可能她太过于专注炼药，对宠物疏于照顾，没多久小狗自己跑走了，再也没回来。
再后来在战场遇到东方无敌那毒舌男后，不知多少次后悔没看住那小狗，实在是大美男的双眼和那小狗极具兄弟相来着。
走到一家一家较大的灵宠店门口，夭锦渔缓缓放慢了脚步。
店门口摆满了一排大大小小的木笼，不少公子小姐都围着指点。
身后的苹果也双眼放光，“好多魔兔，啊，还有只卷毛猴，小姐咱去看看吧。”
宠物并不便宜，灵兽均出自各大森林及险地，捕捉它们是要一定风险的，再加上驯服，最低等的魔兔也要一个金币。
一个金币差不多就够普通人家生活一个月了，高级的魔兔更要十个以上金币。
卷毛猴这样算稀少的品种，估计二十金币都不够，若有雪狐那样通灵的真是要成千上万了。
夭锦渔曾经核算过，一个金币可以换十个银币一千个铜币，一个金币的购买力基本等于现代三千rmb，也就是说，一个兔子就要三千块钱，差不多是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说到底，宠物就是公子哥千金小姐这种有钱有闲的人才能玩的起。
大丫鬟苹果姑娘，一个月才五百个铜板，连萌哒哒的魔兔都买不起，哪能玩得起卷毛猴啊，况且，谁家丫鬟工作的时候还能带个猴子兔子的。
夭锦渔站在人群外，从缝隙里看了一眼。
卷毛猴确实漂亮，比手掌大点，金色的小卷毛，蓝色的豆豆眼，娇怯怯地蹲在木笼一角看着围观它的公子小姐们。
“老板，二十个金币卖不卖？”一个锦衣公子嚷嚷。
“二十金币我也要买。”一位华服千金开口道。
“是我先说的。”
“你先说的就是你的了？”
“老板，别理他们，我给二十一金币……”少男少女们争吵不休。
二十多金币买个啥用没有的猴子，夭锦渔摇头晃脑慢慢走开，唉，年轻真好啊！
苹果口水哒哒一步三回头，“小姐，卷毛猴真的很漂亮啊！这么贵，可惜……”。
可惜小姐年纪太小，一个月只有府里那两个金币的月例，小姐还很少出门花费，这么久才攒那点金币，像大小姐和少爷们年满十五岁，或灵力超过武灵就可以出门历练，组队探险抓灵兽，或者去佣兵盟接任务赚钱了。
“小姐，等你赚好多金币……”大丫鬟美好的愿望还没说完，就被‘嗷’的一声凄厉的尖叫给打断。





一世繁华之妖鱼变 第9章 一枚金币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夭锦渔回头就看见一个黑衣男子站在人群外，一脸凶狠地拎着一只不断挣扎的小灵宠。
小灵宠似猫似狗，一身脏乱打结的灰扑扑的毛，看不出品种，一只小小的右前肢刚被男子生生扭断，带着血迹呈直角耷拉着，有白色的骨槎隐约凸出皮毛，稚嫩的嗓音发出痛苦的呜咽。
吸引夭锦渔的是，这样断肢的痛苦下，小东西却用另一只小爪子狠狠地去挠男子的脸。
一双藏在脏兮兮毛发里的眼睛，带着频临死亡疯狂绝望的凶狠。
男子一只手上两个小孔正渗出血迹，看这小东西居然断了右肢也不老实，一把抓住它挠来的左爪，就想再次扭断，两只爪子都扭断看你老不老实。
“你敢！”夭锦渔一声大喝，十几米的距离居然瞬间就跨到那男人眼前，一把握住男人的手腕，劈手就把那小灵宠给夺到了手。
夭锦渔从来都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只是看到小灵宠那阴狠眼神的瞬间，那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睛让她下意识就出了手，即使这眼睛长在一只似猫似狗的宠物脸上。
而在夭锦渔大喝的同时，其实还有一个娇娇软软的声音也喊了声‘不要’，可惜，在夭锦渔剽悍的大嗓门下，给碾压得严严实实，无人听到。
“哎呀，这人居然对宠物下这么狠的手。”围观卷毛猴的人群里有心软的妹纸打抱不平。
“可能是不听话吧，不过也下手太重了。”
“这好像是个绿毛猫幼崽，可惜了。”
“带反骨的猫崽就得这么收拾……”
围观群众叽叽喳喳，没人注意夭锦渔是从十几米之外的地方冲过来的，除了丫鬟苹果，此时正站在遥远的原地，目瞪口呆中。
“你，你个小丫头敢抢我灵兽，把它还给我！”黑衣男没想到居然有人能从他手里抢走东西。
愣了一下才看到对面居然是个小丫头，他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小丫头实力惊人，只以为自己没注意周围的人才让她钻了空子。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它？太过分了！”还没等夭锦渔开口，旁边就有个娇软的声音带着哭腔控诉。
刚刚就是这个声音喊了声不要，夭锦渔打量了眼用力挤开人群站出来的小女孩。
一身嫩黄襦裙，十一二岁，娇美可人，只是脸色过于苍白，气喘细细似有不足之症。
身后两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正紧张地扶着她的手臂，后面还有四、五个侍卫模样的男子拱卫，看样子身份不低。
“我自己的灵兽，爱怎么对它就怎么对它，与你们什么相干？”黑衣男脸色极为难看。
抢了自己灵兽的小丫头先不说，这个病恹恹的小姑娘看样子也是不好得罪的。
不由暗怪自己大意，主子刚只说先折腾个半死不活，再低价卖给穷乡僻壤的宠物店，让这小崽从此生不如死。
他实不该在闹市中着急动手，完不成主子的吩咐他回去就没命了。
“你……”人家自己的宠物，确实与他人无关，小姑娘无言以对，忍不住跺了下小脚，娇声道：“反正就是不许这么对它，你说多少钱，我买下它。”
小姑娘身后的丫鬟赶紧低声制止：“公……小姐，您身子弱，主子不会同意您养宠物，而且……”
丫鬟没出口的话用脸上鄙弃的神色代替，这么条低贱肮脏的猫崽，可没那资格被金尊玉贵的小公主养在身边。
“我……我可以让，让兽园的人照顾，还可以……可以让哥哥养着。”小姑娘确实善良，不停找理由想买下这可怜的小猫。
“这位小姐，我的灵兽不卖的，而且它极其反骨，训不好就会伤人，看我的手就是被咬的。”黑衣男万分后悔让人围观，也不想得罪这病恹恹的小姑娘，只好压下急躁试图温和劝说。
“小姐，这猫崽是进不去兽园的，还是算了吧。”另一个丫鬟劝小姑娘。
“这……可我……”左右这么一说，柔弱的小姑娘犹豫了一下。
黑衣男赶紧趁热打铁，“您这样尊贵的小姐应该养只卷毛猴、白灵狐那样的爱宠，这只反骨仔真不适合您。”
似乎，商量起劲的黑衣男和小姑娘诸人都忽略了一件事，他们争论的小猫崽此时在别人手里。
苹果这会走了过来，扯了扯正查看小狗断肢的夭锦渔，不赞同地嘀咕，“小姐，你不会要买它吗？”
小狗本来趴在夭锦渔手臂上任夭锦渔翻看伤处，听见苹果的声音立即恶狠狠抬眼瞪过去，那双和那人极其相似的丹凤眼，让夭锦渔打心眼里稀罕。
别问她怎么看出一只狗狗长了双丹凤眼，反正她第一眼就是被这个发现给吸引的，刚刚还在遗憾上世走丢的那只小狗，这会就送来一只，算不算老天有眼。
从兜里摸出一枚金币，走到黑衣男面前，面无表情道：“伸手。”
十二岁小丫头死板板的一张俏脸，看起来有种很违和的感觉，黑衣男有点反应不过来，愣愣把手伸出来。
一枚金币放进了手心，然后面无表情的小丫头死板板的说道：“金币，你的，狗，我的。”
等迟钝的黑衣男反应过来，夭锦渔已经一手抱着狗崽，一手扯着丫鬟，穿过人群，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在街头的一角。
“什么！该死的臭丫头！你给我站住！”痴呆地看了眼手里的金币，醒过神的黑衣男一声怒吼，拔腿狂追而去，弄丢了反骨仔他会被主子扒了皮。
“怎么……回事？”齐国尊贵的小公主南宫莲儿呆呆自语，明明这小灵兽是自己要买的，她喜欢小灵兽被折断前肢时凄厉的眼神，真的美极了，那个女子怎么能抢走呢？她已经选择性忽略了夭锦渔在她之前救下小灵兽的事。
身边的两个宫女对视一眼松了口气，齐国唯一的小公主，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长大，那是要星星不敢给月亮，却因自小体弱多病，所有带毛的动物不能近身。
今日要是带回这只肮脏的猫崽，她们这些随从一个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想想王后惩罚宫人的手段，两个宫女激灵打个冷战，赶紧劝着小公主往别处逛去。
想着那小猫崽凄厉的眼神，慢慢离开的南宫莲儿若有所失，好像，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失去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
夭锦渔扯着晕头转向的苹果蹲在一家杂货店的后门，那里有一堆破筐破篓等杂物。
苹果头上扣着个破筐蹲在最里面，无语地看着头顶一个破篓的小姐。
一个金币买个快死的猫崽已经很亏了，跑就算了，堂堂夭家二小姐为啥要躲在这么乱七八糟的地方？
黑衣男并没有追上来，夭锦渔武皇巅峰的实力本就不是他能跟上的。
他又刚到临水镇对复杂的街道地形不熟，不过转了一圈就把自己转懵逼了。
转到最后他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不得己，捏着那枚金币，转了半个多时辰才找到主子住的客栈。
心惊胆战对他主子撒谎，猫崽被折断四肢折磨得奄奄一息，人家宠物店不要，他就给扔到臭水沟了。
至于将来会不会有人从臭水沟捞出来，那就不敢说了。
幸好他主子听说扔到臭水沟笑得张狂，没有追究奄奄一息不等于断气的真相。
夭锦渔在苹果不停地怨念里，终于发现以自己的实力实在不必藏这么深，若无其事扔掉破篓，转过杂货店就是她要去的药材铺。
花了十个金币买了个药材铺里最好的药鼎，余下的钱一口气全买了药材，连个铜板都不剩，看得苹果眼睛出水，那可是小姐十几年所有的家当。
“小姐，小姐，你要养它吗？夫人能同意吗？”苹果背着一大包药材，吭哧吭哧跟在拎着药鼎的夭锦渔后面嘀咕，小姐要养宠物，为啥子不养个好看点的啊。
“你要养？”夭锦渔看了下所处的位置，距离夭府并不远，还是回院子再给小可怜接骨吧。
苹果看了眼身上又是血又是灰的小兽，或许洗洗干净也凑合吧，总比没有强，犹豫，“可以吗？”
夭锦渔点头，在苹果喜笑颜开的时候，再道：“不可以。”
“……”小姐你这是在逗你唯一的大丫鬟咩？
“小姐你要给它取个名字吧，明娟小姐那只紫眼猫叫紫燕，多好听。”
“不败。”夭锦渔想着那人那双凌厉的丹凤眼，眼角弯了弯，东方不败，嘿嘿。
“这么难听！”苹果实在无法接受小姐的审美，一枚金币买个丑猫就算了，还起这么难听的名字，热情建议“叫火焰吧，梦蝶也行，狂狮也好听……”
“不败和小苹果，你觉得哪个好？”
“……”小姐你确实是在逗你唯一的大丫鬟。
夭锦渔并没有注意到，一直安静趴着的小狗崽那双她稀罕的丹凤眼里，原本阴狠的光芒有一瞬间闪过一丝笑意。
两人走到夭府后面一棵参天大树下，夭锦渔接过苹果手里的包袱，“你走前门回去。”然后轻轻一跃，转瞬消失在夭府高大的白墙后。
苹果再次目瞪口呆，小姐这次走火入魔好像变厉害了！
突然有了危机感，小姐这么厉害，作为她身边唯一的大丫鬟也得厉害起来才行，不然恐这大丫鬟的地位总有一天保不住。
于是在苹果从前门进府的时候，遇到刚要外出的夭明娟问起她家小姐的去向。
大丫鬟指着空无一人的前方，睁眼说瞎话：“咦，难道您没看见，小姐刚过去，那，就在前面，看到没？”




一世繁华之妖鱼变 第10章 狗狗不败
“哎呀，没想到这小猫崽洗干净也不算丑，只是这条纹好奇怪，可又不像斑纹狗的斑纹。”
彩锦院里，苹果轻手轻脚替小灵兽擦洗身上的脏污，擦洗干净的地方露出白色和少许浅灰色间隔的绒毛，虽然有些地方被拔得露出难看的粉色肉皮，却也看出是长大应该是只灰白斑纹小猫。
不过奇怪的是灰白色条纹猫大陆并没出现过，宠物猫都是全身绿色，除了绿色的深浅不一样，从来没有灰白色的猫。
夭锦渔把捣好的接骨粉敷到小狗断肢上，又折了块木板条，仔细用白布条绑好，打量了眼毛绒绒的小可怜，大部分像狗，而且，貌似有点眼熟来着，不确定是不是上世那只狗，却很确定地摇头，“不败是狗，不是猫，这灰色或许长大就褪毛了。”
眼型是最相似的，眼神也接近，都是凶狠而防备的，不过斑纹差的太大，这小崽很明显的斑纹状，而上世那小狗整个都是灰白色，难道长几个月斑纹会褪？
自己是从南宫莲儿眼皮下先下手的，或许上世南宫瑄拿给她的就是它？越想越觉得太有可能了。
“明明是只猫，褪毛会变狗？”苹果嫌弃地看了眼自家小姐，猫狗不分的眼神难道是走火入魔后落下的毛病？
夭锦渔再仔细打量一眼，这小东西现在看，实在像猫又像狗，圆脸、短尾特征和狗无异，尖耳、钩爪内卷、触须又和小猫一样，还有个大大的圆鼻头也不知是像啥了。
或许和狮虎兽一样，它是个猫狗兽，不过细白的绒毛一眼看过去还是像狗狗多些，灰色的斑纹，或许是个斑点狗、奶牛狗啥的。
看着那双奇异的丹凤眼，管它是什么，若是上世那小狗更好，就为了这双眼也得好好对它，摸了摸它瘪瘪的肚子，道：“别啰嗦，去厨房拿些肉沫给不败吃。”
“哦，对啊。”苹果高兴地跳起来，肉沫是小事，鱼必须要有。
“来，姐姐看看还有哪里受伤？”夭锦渔把不败放到自己榻上，手指一点一点轻捏不败的身体，看那黑衣男下死手的样子，不败身上一定不少伤。
捏到后肢的时候，不败颤了颤“呜~”了一声，落到那人手里七天，从镇西府到齐国一路上各种羞辱折磨，若不是那人有恃无恐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打算先辱后杀，若不是自己心有不甘，满腔恨意支撑着，早就不知死多少个来回了。
“果然，不败别动。”夭锦渔检查的更加小心，刚才清洗的时候就发现不败绒毛里不少伤痕，背上一处拇指大的伤处居然露出骨头，后肢也曾断过，骨节生长弯曲，难为它怎么活下来的。
不败乖巧地侧趴着，任夭锦渔细细捏摸，只抬起眼看着眼前的少女，十一二岁的小少女虽然稚嫩，但弯弯的眉毛，高挺的鼻梁，丰润的唇瓣，已经能看出将来的风华，最出彩的是那双大大的杏眼，黝黑的瞳仁似乎能将人吸进去，若不是一直呆板着脸，容色该更盛几分，这是他的救命恩人，这张脸，无关美丑，他都将终生不忘。
费了一番工夫，夭锦渔才把不败身上的伤处理好，不败已经被包得像个小木乃伊，直挺挺趴在榻上不得动弹。
夭锦渔看着自己的杰作，弯着眼睛笑了，呆板的脸瞬间如同漫山花开，看得不败的狗眼都直了一下，没想到这臭丫头笑起来跟变个人似得。
苹果拎了食盒回来，除了夭锦渔的四菜一汤，又加了碗肉沫，还有盘清蒸海鱼。
夭锦渔把米饭倒到汤里，把白瓷碗放到不败眼前，挟了筷子肉沫放进去，道：“不败，吃肉。”